濮阳洵很复杂,濮阳慕华则是最让人看不透的,他为自己选了条不归路,却不在路途中给予任何帮助,那怕只是根救命的稻草,他也不会慷慨赠给。“你没听说过睁眼瞎么?皇叔不曾下来自然是因为没见到清清。”
她在嘴硬什么?都是生着七窍玲珑心的人,如果敷衍的语气有何意义?濮阳洵松开了捋窗帷的手,楚清清视线方即让这层帘帷给隔绝了,她的心跟着揪起,容颜上的情绪也跟着沉郁起来。
“我道太子妃是最认清现实的,孰不知也还会自欺欺人呀。”濮阳洵吩咐驾车的厮人起程,又道:“刚才本王说打赌,咱们就赌你这个傀儡太子妃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地位,还有你真的是不是那么值得皇叔不惜屈身多管闲事,要知道咱们这个皇叔眼中除了太子谁也看不见。”
楚清清的喉咙像梗着什么似的,瞧着濮阳洵虚伪兴奋表情油升怒意。濮阳惜宁表面上天不怕地不惧,实则是个最怕事的小姑娘罢了,在围场那次不就如此么?此回她肯定依旧会重复她的性格束缚,不会告诉任何人她失踪的消息,更何况濮阳洵,她的亲哥哥答应她会帮她找。
“王爷,清清可没你想像中那么高尚,我自然明白自己的位置,更懂自己的处境,你又何必拿‘傀儡太子妃’这个称呼来刺激我呢?而且,这次您注定要败北了,如今太子宫有喜事,苡妃娘娘身怀有喜,太子先前就对她宠爱有加,这会儿更因她腹中嗣宠爱倍增,几时有空理会梧惠宫少了一人?”他想将她带到那里去?云王府么?
“休在本王面前玩隐晦这一套,你我可都知道苡妃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平安产下,既是你我都懂的事情,太子又何尝不知?你以为他真的那么宠苡妃么?”
第1卷 第146章 逾矩
想起出宫前濮阳瑾在她身边说起苡妃时那篇无关痛痒的话,他何曾不知那孩子一旦众所周知,便有重重迫近的危险。她也想过这个问题,濮阳瑾不是很宠苡妃么?为什么对于他们两人的孩子看得那么淡,就若根本没这回事般,如此一想,他是不是真的注重苡妃母子的安全呀?“王爷错了,殿下固然常冷情,可苡妃娘娘一直陪在他身边,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对苡妃的宠爱怎会让人质疑?”
“哼——。”濮阳洵徒然冷然一笑,道:“本王到觉得这话该用在你的身上。”
“王爷又在高估清清了,清清不过是梧惠宫里一摆设罢了,可有可无之人,怎么能让太子殿下动凡心?”楚清清无情的说着,心里却不知为何撩起了一丝期盼,如烟如雾,涣聚涣散。
“刚说了赌局,却还不曾相约赌资。”濮阳洵语声顿然一落,手臂一伸,将楚清清拽入怀里,捋上她的兰花丝质纱袖,那点朱砂果然还在,“看来太子殿下还真是怜香惜玉,这么久还不曾疼爱她的太子妃。”
腰间的覆上的那只大手,按得楚清清丝毫不得动惮,夏日的衣衫本就单薄,此刻她甚至能深深的体会到掌心传来的炽热温暖。如此让人轻薄,楚清清却无力反抗,只好不再压抑自己恼火的情绪,沉声敛色的言道:“皇兄,清清可是你的弟媳妇,你逾矩了。”
而濮阳洵却不为所动,就以这样暖昧不清的姿势继续将楚清清揽在怀里,“什么弟媳妇,你不过是名义上的罢了,且你如今在本王的马车里,只要本王不将你交出去,谁人敢到云王府要人?不过若是太子殿下不忍的话,又另当别论了。”
他果然是把自己带去云王府,可濮阳瑾真的会来救她么?心底泛起一丝苦涩,又想到方才濮阳慕华仿作未见到她的态度,估计濮阳瑾是不会知道她失踪了,想到此处,楚清清的身子仿佛如抽空一般,跌靠着濮阳洵,没有一丝支架躯体的力气。
“王爷必输的之局,根本不存在任何悬疑,赌它何用?”楚清清的语气里添了一丝伤痕,她的恼她的怒似乎一瞬间烟消云散,就若此刻濮阳洵欲将她如何,她都无所谓了,“濮阳瑾是不会来找我的,清清嫁入太子宫,他所抱的期待与母后所抱的期待都是一样的,死了清清,还会有下一个清清,她会在适当的时候活着,也会在适当的时候去死。”
濮阳洵没有动作,只是攀在楚清清腰间的手少了力道,可楚清清依旧这样靠在他的怀里,良久,他才说:“你的确是嫁错了人,若是尹湘鹤没向母后提这么个鬼主意,本王就会是你家的男主人了。”
楚清清直起身子,腮旁携着淡淡的笑看着濮阳洵,她叹息道:“你和太子都不是理想中应嫁的丈夫,在你们眼里,权力重要过女人。”
“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么?”
“我对自己当然有自信,可这份自信却不是轻易可付出的,濮阳洵,你和濮阳瑾相比,你比他狠。”这是句真心话,楚清清一开始就是这么觉得的,濮阳瑾虽冷酷无情,却没有濮阳洵的狠劲。
她已坐回了原处,此刻,两人就若经年的朋友般坦诚相谈,因为没什么可隐瞒的,“你说得不错,本王的确比他狠,相信你也知道原因,太子虽说贵为储君,可本王想取而代之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之事。”
“之所以迟迟没有行动,只是因为出师无名,怕令天下臣民难以信服。”楚清清接下他的话。
她连这些都能想到,果然特殊过寻常女子,濮阳洵心中暗忖着,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聪明的女人则会让他更有兴致,“你果然让人欣赏,本王在想要不要运用个什么手段,让你从太子妃变成云王妃。”
楚清清微怔,随即摇了摇头,“罢了,清清虽不是什么烈女,可也懂得好女嫁二夫的道理,流言蜚语一次就够人受的了。”
第1卷 第147章 赌
她的衣裙全是素色,没有繁复的修饰,连青丝也简单明了的轻绾,却将她显得更加娴雅脱俗。那个在梧惠宫里随时西去的楚清清已不复存在,如今的楚清清,已变得在不经意间让人驻足留连,其他的一切都会浊眼,只有她的身影方存有一片净地。
濮阳洵承认他对这个女人有了兴趣,可离动心还差很远,他的自制力,远比濮阳瑾来得固若金汤,“可惜太子不懂得欣赏,如若不然你死也死得安心些不是,他就是太软弱了,还不够强大到敢明目张胆的爱一个女人。”
与他相比,濮阳瑾的确很弱,可若是濮阳洵没有萧后,没有手中的兵马,他也没什么可在她面前逞强的。可濮阳瑾,偏偏就败在这一点儿上,“我不稀罕谁的爱,也许你现在觉得放任濮阳瑾是消遣,可是你就不怕终有一日得不偿失,落得养虎为患的下场么?”
濮阳洵迷离了深眸,直盯得楚清清浑身发冷,他说:“你说这话就不怕本王提前行动毁了他?”
“如果我的问题很难回答,王爷就当没听过罢。”
她是真想知道问题的答案罢,否则也不会如此执着,然濮阳洵却是默不作声了好阵子,才缓缓启口说:“有时候事情知道太多,并不代表好处多,目今你只需要知道濮阳瑾在我眼里根不算什么,那太子之位早已是本王的囊中之物,不怕告诉你,本王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罢了。”
濮阳瑾的确没什么能让濮阳洵担忧的,那能让他有所顾忌的,便是濮阳慕华了。想濮阳慕华既是有让濮阳洵顾忌之能,又何苦辛劳为濮阳瑾作嫁衣?他自己登上皇位的机率不是更大些更容易么?这个问题楚清清不只想过一次,可她没问过濮阳慕华,更没有问过濮阳瑾,此刻若是问濮阳洵,料想他也不会告诉自己。
“王爷的确有资格如此嚣张,论威望你与太子不相上下,可论兵力,太子确实逊你三筹,拿威望去挑衅兵力,无疑是鸡蛋碰石头。然在此,清清要说句题外话,你与太子是亲兄弟,为了权力这样对恃值得么?”她抱着一丝期待,尽管她知晓在这个权势决定一切的年代,谈论亲情是件多么可笑之事。
濮阳洵笑楚清清的天真,同时又觉他并不了解她,方才言谈间的口吻携着认真,说明这个问题脱口而出时,经过她深思熟虑,倚着一旁的车壁,吊起唇角言道:“真是想不到太子妃在了解如今局势的同时,还能说出这番令人大跌兴致的话,你应该没忘记自己因为什么嫁入太子宫的罢,这会儿谈论本王与太子的兄弟情谊,你不觉得可笑之极么?”
果然是可笑的,楚清清更后悔明知道要遭人嘲笑,还抱着那么一丝愚蠢的想法与期待,“清清的确是错了,不该在你或是太子身上抱任何希望。”
“好了,扯得远了。方说到赌资,本王可是赌太子会因为你找上云王府,而你则是赌本王会输,这样如何,若是本王赢了,你得答应本王好好活着,将来本王会在后宫给你一席之地,若是本王输了,便允你一诺。”
第1卷 第148章 一诺
这濮阳洵分明就是在难为她,她怎么可能会输?濮阳慕华压根不会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自然不会前去向濮阳瑾风报讯,那只老狐狸,是真真的把自己当作棋子在用,至于棋子的安危,根本不在他的考虑之列。
要不要跟濮阳洵赌呢?可她是根本没有胜算的,楚清清犹豫不决,躇踌难定。
许是看出楚清清的彷徨,濮阳洵紧拽着她心中惟一的一丝念祈,激道:“怎么?不敢?”
他在激她。濮阳洵的自信让楚清清的心思活络,濮阳瑾真的会为她而来么?今日他已去过梧惠宫了,他会发现梧惠宫里少了自己,也该是筱筱担忧久不见到她而前去禀报。此刻苡妃有喜,她的肚子里怀着濮阳瑾的另一道护身符,濮阳洵说得不错,他还没有能耐可与他抗衡,子嗣的效用虽不大,却也能起一定作用,这对急于想要夺回一切的濮阳瑾而言,是件值得重视之事。
而此刻她的存在,的确很令人堪怜同情。心头萌升的希望就如此让她泯灭了,合上眼帘,一个深呼吸,现下她不介意让人见到她颜容上染满面的苦涩,叹息道:“赌又何妨?王府注定会以败北收场,清清得一允诺,有何赌不得?”
她失望的眸神掺着令人心碎的伤,不禁让他觉得自己做了件多么不可饶恕之事。这个念头瞬间从脑海中闪过,却还是让他惊愕不少,俊逸的脸庞如初依旧,然眸仁里紧缩着一抹沉深。
濮阳洵徒然的缄默,引得楚清清侧目,见他已阖眼。他定未睡去,而楚清清也乐意这一刻的宁静。
没过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在驾车厮人一声‘吁——’后,濮阳洵紧接着睁开眼帘。他见到楚清清平静温和的笑,犹如初春的阳光照在花朵上,清丽怡人。
“你不恨我限制你的自由?还是你表面的镇定全是装出来的。”
濮阳洵的语气有种咄咄逼人的感觉,犀利且尖锐,如同锋芒尽显的剑。楚清清说:“可是清清恨你,或是表现得惊恐些,皇兄就会放弃那无聊的赌约,更会告诉惜宁公主知道皇兄已找到清清,而好心的把清清送回了太子宫?”
口齿伶俐,思绪清晰,他不得不佩服楚清清遇事沉着淡定的勇气,可惜身为女子,又是太子身边的人,“你觉得可能么?太子妃真会说笑。”
帷帘让厮人撩开,濮阳洵率先落车,楚清清随其后。本以为停车之处乃是云王府的大门口,岂料已进了云王府,此处看上去略偏,应该是属于侧门之类的地方。
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躬身而来,打千请安后,便附在濮阳洵耳边一阵细语。楚清清听不见,却能看见濮阳洵的脸色不太好,心中亦跟着臆测能让濮阳洵拧眉的,定是件很有兴趣的事,就是不知他会不会慷慨让她也知其情故。
眸色在楚清清身上掠过,她唇边浅掀的那抹似笑非笑弧度,引得濮阳洵冷笑一问,“你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么?这会儿竟还能如此泰然,若是无人来云王府要人,本王可没打算放你离开,以本王的能耐,将你一辈子关在云王府不让外人知道也是件很容易的事。”
濮阳洵轻佻的语气加上认真的表情,让楚清清的危险意识提高了一分。她很明白自己的坏处境,之所以会如此镇静淡然,是因为那个必赢的赌局让她觉得自己没有力气去想如何逃出去,她很心灰意冷,甚至连思想也跟着麻木了。
“那王爷准备把清清关在那里?难道是这儿?”语色含着自嘲与无奈,楚清清环顾四周俊山美石,婆娑影动。
“哼——。”濮阳洵携笑轻吟,举步西移。
第1卷 第149章 牙尖嘴利
楚清清携裙跟上,一阵温暖的风拂过头顶,楚清清顿足仰头一看,夕阳缓坠,飘云密集乘风浮动,似乎要覆盖住整个浪漫的天空。沉下眉头,望向太子宫的方向,此时此刻,她的心很乱,如同一团毫无头序的麻丝。
再见濮阳洵时,早已没了他的踪影。楚清清四顾周围,不见任何人影,这是哪儿?濮阳洵会就这样将她搁在此处不闻不问么?辗转来时路,回眸时方记起自己刚才根本没记路。
冷静的站在一棵树下,让斑驳的树影点缀了一身暗印。抬眸见着周遭景致轩俊壮丽,随处可见笼翠罩绿,与太子宫相较,又是一番的赏心悦目。料想此处定是极少有人来,否则不该有这会子的静谧,楚清清迈步回行,想靠着一点儿朦胧的记忆找到方才落车这地。
转过一条让花丛隆起的花径,旁边有处花架,那花架上类似喇叭花的花朵与花藤正随风轻摇,送来阵阵薄凉的清香。楚清清一时看得出神,在转角处,不小心与人对撞,若非扶着窗墙,恐已失态俯地。
“你走路不长眼的么?”
好冰寒的声音,直听得楚清清心惊肉跳。她抬起眼来,看着两步开外站着一位比她高出一个半个头的人,此人眼眸一片死寂,他看楚清清的样子就若在看一个死人。他的脸庞俊逸非凡,浑身上下皆溢透着一股冷冽无比的气质,似乎一个呼吸,便能冻去人的性命。
想不到除了濮阳家的几位龙颜凤姿脾气乖觉的角色,这普天下还有找着一位可与其相提并论的。果然是她在宫里呆得太久,做了井底之蛙,只是此刻她正因寻不到出路而心燥,这陌生男子的不屑语气无疑挑起了她内心积压的烦乱。
“我是没长眼,要是长眼了,怎么会遇到你这么个没长眼的。”
男子眸子骤然一凛,想不到璠阳的女子中还有如此有胆色的一位,瞧她的衣着缟素,身形纤瘦,这样柔弱的身姿哪儿来的勇气敢顶他的嘴?“好胆色,可你在顶撞他人的话时,就没想过自己有没有对抗的能力么?”
此刻的楚清清哪儿管什么能力,她只想发泄一下被濮阳洵戏耍的怨气罢了,“如果你不想让人见到说你欺负弱质女流,就请你快点儿从本小姐眼前消失。”
男子胸口一怒,看向楚清清的目光好像恨不能把她看出两个窟窿来,“是你挡了本——我的路,却想让我消失,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楚清清有些苦闷的蹙眉,好像她现在并不得闲,怎么有空跟个神经病耗费时间?天就黑了,最好能赶在濮阳洵发现自己不见,回身寻找到来时路离开云王府,否则莫说筱筱会在宫里急坏了眼,连她自己也会为安危担心不已。
“奇怪了,我不认识你,当然不知在跟谁说话,难道你知道你现在又在跟谁说话?”真是莫名其妙,楚清清继续揉着方才被撞痛的手臂,欲与陌生男子擦肩离开。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女子,想他在云王府也住了近半个月了,几时多出个这样人物?难道是云王新进府的姬妾,因为眷宠正浓,才敢出言如此放肆无礼。徒然退后一步,挡住她欲离开的身子面前,冷情不屑的笑道:“别以为云王宠你,眼睛就长在头顶上了,你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我可是云王的客,只要我向云王动一下嘴皮子,你的下场如何凄惨,还不是与蚂蚁草介一般。”
他真是有毛病啊,她已经退了一步,他居然还堵着她威胁恐吓。而且听他的语气,显然将她当作是濮阳洵的姬妾了,楚清清直视着他的眼眸,唇角挑起与他一样不屑的弧度,“你可知道自己的臆测很幼稚,更可笑的是你将自己的想法拿来笃定他人的身份,我告诉你,我不是濮阳洵的姬妾,也不像你一样是他的客人,你现在能将他找出来更好,本小姐心情之所以如此差,都是因为他。”
第1卷 第150章 好像认识了
她的傲慢与胆色绝对是他平生仅见,似乎可以清晰的见到她头顶着正罩着骄傲的光环,那是骄傲绝非骄横。如此姿意不俗的女子,如果践踏她的尊严不知得是件多么有趣的事情,想到这里,男子挑起了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却低沉着声音说:“你不是云王的姬妾,也不是他的客人,也就是说你在此处是多余的,云王决不会因为你的失踪或是发生意外感到不满。”
他到底是谁?如此清晰的思绪与逻辑,绝不会是个平凡的客人所能拥有的,难道他是濮阳洵养在府中的幕僚?可幕僚那敢有他这样肆嚣狂妄的胆子,“你…。”
“太子妃。”
楚清清只吐了一字,便让一女声给截住了话,更是与此同时,楚清清见到眼前的男子眸色骤冷,连唇边那抹不屑的笑容亦在瞬间逝去。猜不透原因,只觉内心没来由的一阵冷抽,这种恐惧和不安,远超过了濮阳瑾与濮阳洵带给她的。
“涔莺姑娘。”楚清清收拾倏然动荡的心神,斜眸看着一女子带着一名侍婢踏着莲步翩翩而来,她是涔莺。
“涔莺见过太子妃。”涔莺施礼请安,语词清晰,似乎刻意让人听清楚她说的什么话。
楚清清含笑扶起她,“快请起,别多礼了,你虽是云王府中之妾,可也算本妃半个嫂嫂不是。”
显然没料到楚清清会这样说,涔莺有种受宠若惊之感,忙道:“娘娘是太子妃,涔莺卑贱之身哪里敢当。”
楚清清直觉得周围空气异变,层层侵骨的寒意紧裹着自己,就若被雪霜凝固,随即一摔即会粉身碎骨,大热的夏天,掌心竟冒出冷汗。
“本妃在府里迷路了,还得劳烦涔莺姑娘替我引路。”楚清清客气的表述着她的意愿。
涔莺看了一眼站在楚清清身后的男子,此次她是第二次见了。“既是娘娘吩咐,涔莺遵命。”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可就在楚清清即将心花怒放时,濮阳洵似笑非笑的身影撞入了眼帘,“时间还早呢,还是太子妃想认输,若是如此,岂不是便宜了本王。”
“莺儿见过王爷。”
濮阳洵扶起涔莺,吩咐道:“爱姬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离开无望,看着涔莺离开的背影,楚清清如此告诉自己的处境。“我以还为皇兄将弟媳妇给忘了呢,且何必再言说那赌,清清自然是赢定了。”
“呵呵——。”濮阳洵徒然一乐,说:“别太早下定论,来人啦,将太子妃带到雅湘阁去。”
“慢着。”濮阳洵才一吩咐,楚清清便作声拒绝,她说:“皇兄,咱们的赌约在那里都可以进行,何必非得去屋子里久候呢,还是你这云王府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害怕被我撞见了。”楚清清边说,边有意无意的朝一旁伫立不言之人瞟去。
“你们——好像认识了,但处得并不愉快。”濮阳洵饶有兴趣的笑道,语气里隐着意味深长。
第1卷 第151章 非常成功的商人
“皇兄错了,我们并不认识,所以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楚清清先前拒绝仆人带她去濮阳洵所说的雅湘阁,就是想让濮阳洵介绍这陌生人与她认识,可见濮阳洵此刻的模样,似乎并未有意思满足她的好奇心,既是如此,她何需与人着想委屈自己的求知欲,“怎么?皇兄不打算给清清介绍一下么?”
“见你们处得不好,本王还以为太子妃不想认识呢。”濮阳洵轻松的笑道,走到陌生男子身旁,向楚清清介绍,“这是本王的好朋友,是个非常成功的商人,骆寒,——这位是当今太子妃楚清清。”
非常成功的商人?什么样的商人能力这样的霸气与威慑?楚清清不动声色的笑道:“原来真是皇兄的客人。”
“时候不早了,本王已命人安排好了晚膳。”濮阳洵边说边招手,立即上前一名仆婢候听吩咐,“带太子妃下去用膳。”
“是,王爷。”
用这样的方式将自己支走,楚清清禁不住多看了那‘骆寒’一眼。而骆寒也正看过来,四眸相视,气氛在瞬间似乎说不出的诡异,楚清清怔色后淡淡的笑开,转身随着仆婢离去。
夜幕逐渐低垂,那抹走远的身影就若暮色之景般令人深思。
“你喜欢她。”骆寒冷笑的语声中添了一丝嘲讽。
濮阳洵收回目光看了一眼骆寒,并不介意他说话的怪异方式,“本王只是欣赏她罢了,你不觉得她与众不同吗?”
回想方才与她的相处的一幕,“她的胆子的确令人欣赏。”
“欣赏她的可不止本王一人,连皇叔都对她另眼相看呢。”濮阳洵踏出一步,让晚霞的最后一抹余光泄落在他身上。
“那濮阳瑾呢?他是否也将太子妃视作不同?”骆寒轻声问着,语气却是说不出的犀利,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恨与杀气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