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儿没好气的回答:“我不需要人侍候,出去。”
两个丫环面面相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从屏风外传达室来一男声:“小姐,爷临走时吩咐过了,您身子染恙得多休息。”
爷?那个爷?不经意的斜眸,拿起枕边的玉簪,冷冷的笑道:“轩辕冷昊没告诉你们我是谁么?”
昨夜的黑影一愣,这女子好生大胆,敢直呼自己主子的名讳,他有些生气风雪儿对轩辕冷昊的不敬,不悦的说:“小姐还是听爷吩咐的好,不然一会儿回来了,得知您冒犯他,小的一奴才,可帮不了你。”
昨夜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此时想自己照顾自己确是有些力不从心,轩辕冷昊昨夜没有趁人之危,估且算他是个君子罢。
放下玉簪,微微的叹息道:“为我更衣。”
两个丫环为难的脸上有了一丝喜悦,开始忙活起来。
屏风外的人仍在,存在感很小,说明他的武功不低,至少高于那平王爷,风雪儿淡淡的问:“你是谁?”
因有着之前风雪儿对自己主子的不敬,黑影不咸不淡的回应着:“没有主子的吩咐,奴才不敢直接将身份示人。”
“哼。”抬手,让丫环拢着衣袖,“好忠心的奴才呀,轩辕冷昊定然给了你不少好处罢。”
听风雪儿这样说,黑影真有些生气了,“奴才心甘情愿为王爷办差,不求好处,请姑娘不要将在下看得如此轻。”
想到了书芝和书然的态度,当初无论自己如何的排斥与任性,她们都不会生气,此时想来竟有些小小的自责,似自语道:“原来府里还是有会生气的奴才。”
这句话到让屏风外的黑影听得莫名其妙,却也不敢多问。
“小姐,这玉簪要插么?”
坐在梳妆台前,风雪儿看向铜镜中丫环手中持着的玉簪,扬起一抹淡笑,它好像昨夜救了自己,良久,淡淡的说:“插于发间罢。”
第1卷 第69章 平静若昔
自己出来这么久了,不知道沁香阁是否乱成了一团,昨夜本想抽身的,却不料自己钻进了另一个套子。
吃了些点心,体内的真气好像恢复了**层,那人还在屏外站着,应该是轩辕冷昊让他看着自己的罢。
两丫环都出去了,风雪儿亦着急离去,现下趁轩辕冷昊不在,若再不行离开,依他的脾气,纵然自己武功再高,如何努力皆是徒然的。
起身行至屏前,一柄刀赫然挡在了胸前,听得一个不悦的声音:“小姐,王爷有吩咐,您不得踏出这房门一步。”
斜眸看着这个陌生的男子,青衣青鞋,模样倒似个孩童般清秀,两眼炯炯有神的看向前方,连余光都不曾瞟过来,原来自己也会这般的让人生厌。
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拿下他并不为难,只是若冒然出手,暴露了会武功的信息,今后行事不定会添加些难处。
现在有许多事情有待详查,还是先沉住气的好,轩辕冷昊嘛,能从他眼前消失一次,相信第二次亦不会困难。冷冷一笑,转身回到屏后。
头顶的翠瓦忽然繁乱的响了起来,敲出一阵阵‘嘀嗒嘀嗒’的声音,看向窗外——原来落雨了。
微微的叹了口气,倚在窗前,看着眼前干涸的院子慢慢让雨点染湿,细细的雨丝垂落,那些青翠的叶子变得更加青翠,娇妍的红花更加迷人,凝聚在绿叶尖上的小水珠们,似约好了一起垂入泥里,滋润着绿叶红花的根本。
看得有些出神,犹记得荷姨的山谷就非常爱落雨,每当此时,她总是喜欢静静的立在窗棂前,双眸朦胧的望着交叉似网的雨线沉思。知道荷姨心里的事情多,但也只限于她想那位自己从未谋面的表哥,还有她相亲相爱、却不清楚到底可有背叛自己的丈夫,还有知道母后有危险,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内疚,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那双含满泪水的眸子里鲜活的呈现了出来。
心中有些酸涩,隐忍着快要溢出双眸的泪水,只因身后响起了那个她不愿听见却忘记不了的脚步声。
没有回眸,亦没有激动与心悸,一切仿佛都和三年前一样。
伸手环上她的腰间,她竟然没有排拆,更不曾反抗,心中有点意外的小开心,温柔的问:“你今天都做了什么?”很平常的一句问语,仿佛他们分开的并不是三年,更不是三个月或是三天,而只是三个时辰。
第1卷 第70章 霸道不减
屏风外的人儿那听过轩辕冷昊如此温柔的说过话,不由得细揣起来这里面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有如厮本事?
面对轩辕冷昊温柔轻声,她却答非所问,又似事不关己,“王爷将您的妻舅平王如何了?”
“妻舅?”微横眉,松开了环在她腰间的手,淡淡的说:“王妃弄错了罢,他何时成来了本王的妻舅了?”
风雪儿依旧望着窗外纷扰的细雨,轻笑道:“王爷记性不好么?他有位公主妹妹可是名正言顺的嫁到了你颐王府上,自称妻舅有过错么?”
这个女人,明知晓只有正妃的兄长才可称妻舅,她到好,用到这里来了。随即笑道:“王妃可是在吃醋?”
缓缓的回眸,微风送进屋来,扬起她几缕青丝拂面,飘逸的淡定后,抬手掩发至耳后,讥讽的笑道:“吃王爷的醋?那可是一辈子都吃不完的,我可没那个闲工夫。”
优美的连环玉姿,让轩辕冷昊看呆了,后悔昨夜怎没狠下心来得到她,心下却暗忖起来:就算得到她又如何,风雪儿就是风雪儿,若无奇迹,对他的态度将永不会改变。
他依旧那般霸道、邪美,脸上那道伤痕似乎是上天刻意赏赐给他的,看着让人心悸,却总能从他投向自己的眸光里搜捕到一丝异样的温暖。有些恍然的侧眸,“王爷还没告诉我你将平王如何了?”
喝了口茶,将杯子轻轻的放到桌上,眼神变得凶狠锐利,却似无关紧要的语气:“本王将他的眼睛毁了,他敢对你用媚药,本王饶他不死,他就该烧高香了。”
他处事如此的果决与刚毅,若当年亦如此不曾变过,那么书芝与书然?微垂眸,带着轻轻的自责:“书芝和书然呢?”
轩辕冷昊有些讶然,他就知道,就算她背负了再多的仇恨,内心也一定会有块柔软的地方,“原来王妃也会心软呀,你期望本王将书芝与书然如何?”还好当初听到袁总管的话,饶了那俩丫头的性命,不然瞧她此时眼里内疚,怕是真的会怪他罢。
微微的松了口气,轩辕冷昊就是轩辕冷昊,问的问题若无余地,他便会直截了当的告诉你结局,有些愕然自己何时如此的了解他,淡漠的侧过身子,不带任何表情的说:“随你处置。”
轩辕冷昊淡淡的叹了口气,随即严肃的声色:“我还有些事情有待处理,过两天就跟我一起回澜雪国。”
迎上他的双眸,风雪儿坐在了他的面前,说:“你知道我是谁?亦清楚我风雪儿的性子,让我跟你回颐王府,断然不可能。”
邪美的扬起唇角:“你是想让我亲自将你扛回去,还是亲自将你押回去?”
“轩辕冷昊,你别逼我,以前的风雪儿只是一具活着的尸体,而现在的风雪儿有活着的目的。”
“我不准你去干那么危险的事情,你真的想再死一次么?”
“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生有何乐?死亦何惧?”
第1卷 第71章 不知好歹
“当年你掉进锦湖里,命是本王救回来的,所以你的生死是掌握在本王手里的,岂容你说生就生,说死就死?”她想查的事情太危险了,他替她查了几近三年,不论那个真相她知晓后皆会痛不欲生。
他好像总是在拿这件事情来威胁自己,“当年你为何不让我死了算了,也省得你堂堂王爷为一件不值得上心的事情在此与我大呼小叫。”
“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不要挑战本王的耐性。”轩辕冷昊猛然站了起来,怒眸中满是风雪儿的不知好歹。
风雪儿亦站了起来,不惧的与他对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不用王爷费神操心。”
“你…。”让风雪儿气得说不出话来,轩辕冷昊只得冲屏风外喊道:“小刀进来。”
屏风外的小刀垂首走了进来,拱手道:“王爷有何吩咐?”
“从现在起,时时刻刻的保护好王妃,不要让她离开你的视线。”看着风雪儿,轩辕冷昊得意的命令着属下。
而小刀呢,不经意间的抬眸,目瞪口呆的看着风雪儿,他自认府中的怡香公主生得倾国倾城,没想到这传说中的王妃真的如同传说中说的一样美得缥缈异人呀。
怒视着小刀见风雪儿看得出神,轩辕冷昊朗声道:“你聋了?还是把本王的吩咐当作耳边风?”
小刀随即惊恐的跪在地上,“奴才该死,王爷恕罪。”
侧眸瞟着风雪儿一脸的怒意,那张美得足以让任何男人觊觎的容颜,自己虽有幸与她成为夫妻,可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如何能安心?
扬袍后,带着满脸的沉重拂袖而去,留下风雪儿瘫坐在凳子上努力的平静内心的怒意。
小刀还跪在地上,王爷不在了,可这传说中的王妃在,主子没发话,他那敢起来?
王妃在颐王府里无人敢提,可以说是到了谈妃色变的地步。
自己进府晚,却也多多少少听说她是偷偷跑出去的,当时他还纳闷,放着好好的王妃不当,跑出去吃那门子苦呀?方才在屏风外听到的对话就更让他糊涂了,可他是个奴才,那敢过问主子之事。
“你起来吧。”风雪儿微抬手,淡淡的启口。
小刀起身后,恭敬的拱手道:“谢王妃,奴才方才有冒犯,还请王妃责罚。”
“我没权力罚你,我累了,你出去吧,没有我的话不要让任何人打扰。”赶紧支开他,那么多事情待做,可不能跟着轩辕冷昊回澜雪国去。
小刀又拱了拱手,“是,王妃。”稍候又有些为难的说:“若是——王爷呢?”
苦笑,有谁拦得住他?“无妨,你去吧。”
“是,王妃,奴才告退。”
门棱扣响的声音传入耳畔,稍稍的松了口气。
先前淋漓的细雨已变得稀疏起来,太阳的光芒柔韧的穿过云层,投下几缕耀眼的光线。房顶上积成水流的雨滴,潺潺的淌过檐沟垂直坠落,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炫彩夺目。
起身行至窗前,仰望一览碧蓝的天际,微微的回首看了看映着门扇上的人影,勾唇一笑,随即无声的消失在了屋内。
第1卷 第72章 采花大盗
离开轩辕冷昊之别苑,风雪儿并未直接去客栈找寻秋儿,昨夜整理的物什还落在沁香阁中,因着伤人毁眸明的人是轩辕冷昊,相信他的善后能力断然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麻烦,所以大可坦然大方的重新回到沁香阁,而且,还有…。
迂回偏僻的小道,清清的河流里正悠悠的漾着水草,一只鸦雀压得一枝韧草摇晃,河里倒影的影子正扑打着黑白色相间的翅膀。
河那边的一片林子里,被风吹过摇曳的声音一阵一阵的传入耳畔,林子深处绯红的云彩已然托不住夕阳的重量,已沉沉的垂落了一半。
抬眸看向夜凝嫣的窗棂,依旧轻掩扇扉,心下微微叹息,她期盼的马蹿声始终不曾在此逗留。
玉足轻点,淡淡的绣裙微散,打开窗扉后停留在了她的房内,仍旧淡淡的檀香味道萦绕在梁间,却不见夜凝嫣其人。
朝外走去,正欲离开,不想却遇到夜凝嫣推门进来,瞬间的惊愕后,“飘雪姑娘,你为何会在凝嫣的房间?”
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风雪儿淡淡的应着:“见你不在,正想离开呢。”
“若是你如此,你真的快些离开罢。”拉着飘雪重新行至窗前,推开窗扉,瞧着河里倒映的幕色说…
风雪儿不解的让她拉着手腕,又见她推开窗扉,说:“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心下微拧,难道轩辕冷昊没有善后么?还是这其中出了什么意外?“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夜凝嫣松开她的手,看着她说:“凝嫣的婢女丽儿的母亲让人捎来信儿说她父亲病重,想见丽儿一面,方才我去找兰妈妈央她给我的婢女丽儿几日假,无意间在她房外听到了令茫花一事。”
“令茫花是何物?”轻声的问着,既从夜凝嫣口中说出来,定然与自己有着干系了。
夜凝嫣侧过身子,看向窗外蓝天沉浮的红云,“我也是听沁香阁前一代的花魅娘子说的,令茫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采花大盗花面和尚的信物,见到此花的人,不管是未出阁的少女抑或是已为人妇的妻子皆会被他劫去糟蹋到他满意为止,其后并不将之杀害,而是悄悄的遣送回去,而这些女人不是破碗破摔成了青楼名妓,便是白绫悬梁一死。这些年花面和尚已经制造数千起案件,不知是朝庭无能,或是他作案周游列国,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且屡次得手,前一代的花魁娘子就是这样来到沁香阁的。”
“这么说兰妈妈是收到令茫花了?”迎面的风扬起一缕青丝,凉凉的感触拂过耳迹。
夜凝嫣敛了神色,叹息道:“那花是我们的,我因是沁香阁的花魁娘子所以难逃一劫,而你却因倾城一舞名扬天下,花面和尚岂会放过于你?”
“你方才只让我逃,你自己可有打算?”讶然自己竟会关心别人,真的是与人接触多了,冰冷的血液真会变得温暖起来?
第1卷 第73章 敢作敢当
却见她含泪垂眸,“我的身子早已残花败柳,而且…。”余音未落,幽怨的深深看向窗外,她还在等——。
平王的事情,轩辕冷昊果真处置的不着丝毫痕迹,没令她失望,怕是如今没几人知晓罢,“如果你的戚郎见到了现在的你,你觉得他会怎样?”
“我失去了名洁,有何颜面见他,只盼望他心里记得曾经干净的自己,就算他骑马飞驰而过,留给我一个回眸我也心满意足了。”
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几站能感觉到她此时的心碎,青梅竹马,真的如此情深么?若真如此刻骨铭心,又岂会在意她的身子可否干净?
苦涩的扬起唇角,转身问道:“知道那花面和尚何时会来么?”
“飘雪姑娘,我和你不一样,你怎么能认命呢?”以为她打算留下来,夜凝嫣说:“遇到花面和尚,没有那户人家会报官的,家丑不可外扬,谁想自家女儿不清不白。兰妈妈就更不会报官了,不说我,就若你,若被那花面和尚毁了身子,兰妈妈只会高兴,她会感谢花面和尚替她教训你,然后会把你教成沁香阁一名真正的花魁。”
斜眸看向夜凝嫣,风雪儿虽软了语气,清澈的云眸里却多了一抹讽刺,“三年前我和你一样认命,可后来才知道,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你若不去争取,到头来失去的会比得到的多得多。”
诧异的看着飘雪,见她正偏过身子踏出了门槛,直到门口早已没了人影,因为最后那句话,久久未曾收回思绪。
小小的青石道,依旧磕脚,风雪儿穿过花径,飞扬的衣袂,花香染满了裙角。
回廊处,她驻足对着正在挂灯笼的伙计说:“去将兰妈妈叫到我房里来。”
神秘的飘雪姑娘在跟他说话?伙计讶然的出不了声,直到飘雪的身影已经走远了,他才朗声应着:“是,小的这就去。”
一切如常,不带任何一丝异样,重重的雕花门扉正大大的开着,飘雪走了进去,隔着琉璃珠帘看到绣儿拿着鸡毛毡子立在窗棂前,若有所思的看向即将尽黑的远方。
飘雪抬手撩开了琉璃珠帘,清脆的响声惊得绣儿猛然回眸,在看到飘雪站在自己面前时,一双秀眸瞪得如铜铃般大,语无论次的轻唤:“小——小姐,您——回——回来——了。”
不在看她,轻撩裙径直坐在凳子上,手轻轻的倚着桌台,半阖着眸子盯着绣儿,看着她有些惊慌的样子,缥缈的丽颜,雪白纱巾掩面之下,风雪儿轻勾唇,那抹兴味的弧度让屋子里一下变得紧迫压抑起来。
起绣儿连忙放下手中了鸡毛毡子,颤抖着手为飘雪倒了杯水,“您——喝茶——。”
“见我无事归来,绣儿心里可是觉得遗憾?”没有碰杯子,回想起昨夜那碗银耳莲子汤,风雪儿不高不底声音响起。
绣儿没有说话,头却是越来越低,风雪儿离着桌台寸许,微拂袖,纤白的玉指微抬,优雅淡定的姿势,“将头抬起来,怎么,有心作为,无胆担当么?”
第1卷 第74章 诡异心思
绣儿猛然跪在地上,膝盖与地面接触的瞬间,一声‘咚’的声音讽讥似的响起,带着哭腔:“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姐您宽弘大亮,饶了绣儿这一次罢,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死?昨夜若不是自己有功力较深,面对平王那般的伪君子,怕是真的死了好几次了罢,堂堂一国公主,岂容一丫头与戾王合谋玷污?她风雪儿的自尊可不是生来让人践踏的。
“初先念你心善,不屈强权,秋儿好心救你,你才得以护住清白的身子,你是如何报答她的,用这**裸的背叛么?”若是秋儿知道了,对不黯世事的她来说将是如何的打击?将自己交给她信任的人,可她信任的人却背叛自己。
绣儿颤抖着身子抽泣出了声,只觉胸口似沉没入深水里般,紧迫得不能呼吸,从第一次见她,第一次听她说话,便知道她不是好侍候的主儿,如今事情败露得罪了她,对于自己将要获得的下场,绣儿开始绝望。
她风雪儿可没有秋儿那般好心,更不懂什么是怜悯?再者若秋儿的怜悯之心换来的只有她对自己的背叛的话,那怜悯岂不可悲可叹?“他给了你怎样的好处?”
泪滴到地上,绣儿怯怯的说:“王爷答应事成之后为奴婢赎回自由之身。”
“今日可有见过平王?”飘雪问着,她相信轩辕冷昊的善后能力,但有些事情还得亲自确认。
绣儿摇了摇头说:“不曾见过,今早奴婢过来的时候,房间里什么人也没有。”
“就是说今日谁也不曾到过?”
“是——。”绣儿轻声应着,她知道此时若配合些,或许下场会好点儿。
微颌首,那兰妈妈断然不知道她消失了几近一天一夜罢。会内力较深之人听觉总是很灵敏的,兰妈妈的脚步声,老远就透过空气传入了耳迹,缓缓起身,等着兰妈妈踏过门槛,掀开琉璃珠帘。
少顷,清脆的琉璃珠子声又响了起来,兰妈妈满脸堆笑,手中的丝巾仍一上一下的挥着,腰枝一晃一晃的入得珠帘后:“姑娘,唤妈妈前来,可是有要紧之事?”
眸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看来真如夜凝嫣所说,她并未有将花面和尚之事告诉自己的打算,怕是已开始着手花面和尚出手后,如何调教自己成为一名称职的花魁了罢。
重新看向跪在地上的绣儿,风雪儿嗤声一笑,语调不带一丝温度的说道:“绣儿,你既对我不仁,就休要怪我不义。”若无人招惹,她倒愿意落个清闲,可若有人都惹上门来了,自己不对付一下,好像有些对不起人家的心意。
“小姐…。”绣儿轻唤,室内的压抑如网般紧密,直逼着着将要崩溃的神智。
“哟,姑娘,这是怎么了?”听到飘雪的语意不对,感觉到周遭的气氛带着萧杀,那若有若无的轻飘调子更让兰妈妈感觉到肯定有事情发生,且她不知情。
风雪儿却扯下盆景上一片青翠欲滴的绿叶,淡漠的说:“没什么事情,兰妈妈,将绣儿这丫头带下去罢,从这一刻开始便由得随你处置。”
第1卷 第75章 一处相思
“不…。”绣儿爬过去紧紧的拽着风雪儿的绣裙,“小姐,不要呀,绣儿知错了,你不要将奴婢交给兰妈妈,奴婢求求你,求求你。”兰妈妈的手段她来沁香阁头一天就见识了,若将自己交于她,那还有活路么?
她不能让秋儿的第一次好心任人践踏,既做错事情,理应付出代价、得到惩罚,“你放手吧,不要求错了人,我不是秋儿。”
兰妈妈料定这绣儿定然是做错事情得罪了飘雪,只是任自己处置的结果无非是陪酒、接客,这绣儿丫头到底做错了什么?让飘雪如此的狠得下心来?虽然不明就理,看飘雪冷漠傲然的态度,本对她有些悸然亦也不敢多问,走到门口招来两个下人,将求声不止,哭声不停的绣儿拉了出去。
“姑娘,还有事么?若无事妈妈这就去给你安排个新侍候的丫头过来。”兰妈妈笑着问,在她面前,她始终得笑着,只因对着她,总会不由自主的心惊胆寒。
飘雪微微的敛下眉,云眸轻瞟,走到窗前扔到手上的那片青翠,不咸不淡的启口说:“让新来的丫头明日再过来吧,今夜我想一个人呆着。”她还有些兴趣想看看那花面和尚会如何前来,想来之前夜凝嫣为自己着急的那份心情,就当是对她的回报罢。
这正合了自己的心意,兰妈妈偷偷暗忖:这样才好呢,有人替自己好好的教训教训她,送回来后,还怕她脾气不软么?“好吧,那妈妈明日让那丫头过来,你休息吧,妈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