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母后编制的舞蹈,飘雪心中溢着阵阵的温暖,欣喜之余又充满了期待,这会是一支怎样的舞?“兰妈妈,你不是说无人可以领略这舞的精髓么?为何…?”
明白她的意思,兰妈妈说:“没错,那舞娘也只知道身形和步伐而已,都练了十年了,才学会了前半段。”
“她何时会来?”
飘雪的语气中有着一丝急切,这又让兰妈妈产生意外,她觉得飘雪是高傲的,甚至冷漠,就像一只高贵的凤凰,可她注意到刚在谈到那支倾城舞的时候,她冷漠的眼神有了一丝温暖,难道她天生爱舞,才会有如此的转变?“下午就来,等你用完午饭她定会出现。”
母亲遗留下来的舞会是怎样的?忆起昔日寝殿里的欢颜笑语,御花园的追逐嬉闹,寅夜不眠听她讲那些个有趣的民间小故事,一桩一件皆涌上心头、映入眼帘。
往事虽已久远,却并未被风吹淡,不论世态如何的变迁,发生过的事情就算被人遗忘,也会被流尚的时间给记碌下来,变成不灭的历史。
自己算是历史的背负者,时刻得清楚知道自己即将做什么,该做什么,所以不可以彷徨,更不可以惘然。道途中不论几多的风雨,只得坚强前进,因为自己的人生——没有选择。
第1卷 第48章 观舞条件
连日来,幽乐坊的舞娘每日都沉浸在飘雪的傲人的舞姿中,她苦练了十年的前半段舞姿,飘雪却只用了一个下午便全然领会。接下来的后半段舞娘不曾习过,可当她将身形、步伐以口传的方式说出来的时候,飘雪便连贯的将舞跳了起来。
随后是前半段与后半段的集合,那幽乐坊的舞娘看过完后,激动得晕了过去,而兰妈妈则是平静的走出习舞厅,幽幽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总管前来商议事情,兰妈妈突然将他抱住,总管愕然的问:“兰妈妈,您——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事情?”
兰妈妈颤抖着声音,抑止不住激动:“发了,发了,这回我要发财了,我要发大财了,哈哈哈——。”
兰妈妈此时的行为举动,总管差点就以为她疯了。“妈妈,你没事吧。”
兰妈妈说:“我叫你去散播消息,去了没了?”
总管点点头说:“去了,去了,知道沁香阁有人要跳倾城舞,现在全城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呢。”
“好。”兰妈妈一拍手掌,道:“太好了,要的就是这样的反响。”
总管陪着笑,绣儿却从外走了进来,“兰妈妈,飘雪姑娘让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你先回吧。”兰妈妈说着,心忖:这丫头不会给我出什么想法罢?
明日就是十五了,就要用自己的‘本钱’去博取男人们一笑,飘雪冷漠的勾起唇角,眉梢挂着一丝嗜血的微笑。
“姑娘,唤妈妈来何事呀?”看着倚在窗口的飘雪,兰妈妈依旧那副讨好的嘴脸,毕竞如此的飘雪是一株无价的银珊瑚树。
飘雪回头过来,移步至桌台前,淡淡的说:“妈妈坐吧。”
兰妈妈坐边说:“姑娘是不是那里不舒服呀?”
飘雪摇了摇头,玉指轻轻的翻过茶盘里的杯子,沏了杯茶放到自己面前,“今日请妈妈来,是讲条件的。”
兰妈妈心下一怔,这丫头心思果然不简单,只是不知她到底要做什么?只得问:“不知姑娘有何见教,明说便是。”
端起茶杯,托着杯底,递到了兰妈妈面前放下,“妈妈是爽快人,飘雪就不转弯抹角了。”随即起身又行至窗前,正好瞧见一株清荷垂落了一片花瓣,被轻风悠悠的送走,划过湖面,漾着让人不易查觉的涟漪。
“翌夜但是十五,想必妈妈已将沁香阁会起倾城舞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届时沁香阁必定会热闹异常,飘雪是个喜静之人,不希望在起舞时人面太多,所以请妈妈立下个规矩,凡想看倾城舞者,在起舞台周围的位置上,人均位,不可多坐,更不得站,至于如何得到位置的权力,妈妈倒是可以价高者得。”风儿将那片花瓣送到了一株荷叶身边,它紧紧的依偎着,那怕那荷梗上长满了让人心悸的针刺,亦不惧,为何?
兰妈妈心下长长的舒了口气,喝了眼前飘雪倒的茶,起身道:“既然姑娘有意如此,妈妈答应就是了。”
第1卷 第49章 账目清算
如此一来她赚的钱又多,那有不答应的理由?飘雪冷冷的笑道:“妈妈,我还想告诉你的是赚到的银两——得四六分账。”
“什么?四六分账?”兰妈妈惊得合不扰嘴,她就说自己太小看这丫头了,沁香阁内别的姑娘,只要眨眨眼睛她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可眼前的飘雪,在她看来就是一团迷雾,任她如何的努力皆望不穿亦看不清。为难的说:“姑娘,四六分账这是不是太…。”
“五五——。”没理会兰妈妈的话,飘雪亦不退步。
“等等——。”害怕她再起价下去,兰妈妈侧过身子,偷偷的瞟瞟飘雪的背影,开始细分析起历害来,如果不同意,到时她若拒演,得罪了那些大客主,那自己岂不是损失了银子还失了名声?权衡再三,道:“好,四六分账就四六分账。”
飘雪摇了摇头说:“妈妈错了,是五五。”
兰妈妈害怕她再得寸进尺,立即将她的话接下:“得了得了,我的祖宗,五五,五五。”朗声说这话时,兰妈妈那个心疼呀,一阵一阵的,方才讨好的笑靥此换作了满脸的扭曲。
雪白的面纱下,淡然的倾城一笑,道:“我累了,您请便吧。”
身后传来轻微的门棱扣合声,白纱下的笑靥也跟着逝去,淡漠重新挂上眉梢,冰冷的眼神中透着与生俱来的孤傲与不可侵犯凌厉。
眼前吹过一阵疾风,摆动了满湖香荷,掀翻了青绿色的荷叶呈白相叠,清凉的气息萦绕四溢,却依旧未曾平寂忆起往昔时内心起伏不定的怨意。
沁香阁给想看倾城舞的看客们立了新规矩的消息又不胫而走,如今可谓是吵得满城风雨,妇孺皆知,自然而然的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天一府酒楼的三楼一奢华的雅房之中,几位衣着不凡,相貌绝美的男子正品着天一府自家珍藏的五十年佳酿。
窗外飞过一群鸟雀,‘吱喳’的叫声留了下来,窗棱迎着疾风,泄进屋内的影子正轻微的摇晃。
一玄色衣衫的男子靠在椅子上,眉宇之间的贵气彰显着他不凡的身份与地位,一双深不见底的瞳仁中,满是不可一世的傲慢与不屑。慵懒的取着空空如也的玉杯,欣赏着玉杯冰冷却散着温柔的光泽。淡淡的启口,似带着点责备又似无意的说:“楚公子倒是小家子气,你家明明还有两坛七十年的佳酿,如今却是拿这区区五十年的佳酿来塘塞我们,想来真是令人心寒呀。”
楚玉林轻拍袍袖,一双瞳眸笑得似两弯银月,相较与南宫辰的傲慢,他倒显得实诚、温和,一付彬彬有礼的形态,拱手笑道:“王爷,您府上的佳酿,莫说七十年,怕是百年都有几大酒窑罢,为何非得难为我去抢老爷子的宝贝呀?”
“哈哈哈——。”萧泽睿大笑起来,一甩八宝玲珑玉扇,两缕墨发垂直胸前,微抬颌,何等的风度翩翩,朗声道:“若是逍遥王爷想吃玉林家的七十年佳酿,得等到他家老爷子七十大寿罢。”
第1卷 第50章 谈论舞妓
“就是——,那两坛七十年的佳酿可是楚老爷子出生那年就埋到地下的,如此宝贝的东西,怕是国主去寻他要,他也未必肯给吧。”一直未曾开口的上官青诺故意拉长了音调,摆开着手里的酒壶瓷盖,一手托着腮,相较与前几位的神态,他倒是多了一丝威严与凌厉,且让人惊叹的相貌一点儿也不输给银冰国的逍遥王爷南宫辰,江湖第一巨富楚豪的二公子楚玉林,还有鬼医王九宵的唯一得意弟子萧泽睿。
听到上官青诺吐出这么两个字,南宫辰勾嘴一笑,“我说我们的太子殿下,你可是将来月心国的一国之主哎,不在父皇面前好生学习政务,倒跟我们这一堆闲人搅和在一起,就不怕你父皇那日不高兴,将你的太子之位给撤了,到手的江山易主,你不就得不偿失了么?”早就听说月心国的太子与两位异母的王子不和,由于他是正宫所生,又是大王子,所以太子之位非之莫属,这是众所周知的原因。此时自己说出来,就是想气气他,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太过于无聊,需要点刺激。
众人都期待的看向上官青诺,事实是真的是太无聊了,偶尔有人发发飙,看看热闹也好打发打发时间嘛。
不想这火药味却只烧了单方面,毕竟在场的人都认识不止两三年了,还有两个是从小玩到大的,都知根知底,个中的原因不说也都明白了。上官青诺微侧眸白了南宫辰一眼,学他懒懒的口吻说:“既然在坐的兄台都知道,何必那壶不开提那壶呢,若真是太过无聊,此刻夕阳已开始西下了,黄昏后一起去看沁香阁的倾城舞,如何?”
南宫辰微微的叹了口气,依旧慵懒的声调:“一个舞姬又要成名了,没兴趣。”
萧泽睿手中的玉扇轻轻的摇着,听完南宫辰的话,猛然一合扇,发出一声清脆的响亮,似有兴趣的说:“听说这倾城舞极其难舞,除了风花国的前朝皇后司马青莲舞过一次后,再无女子能领略其中要领与精髓。”
“我还听说,这舞可不是谁都能有幸看到的,立了个规矩,价高者得观席位,且每一席位限一人,不得多看、多站。”楚玉林给空玉杯中倒满了酒,幽幽的说道。
“不就一妓女么?整得规矩还挺多,以为自己还冰清玉洁,纤尘不染么?”上官青诺冷笑道,满脸的讽刺与嘲弄。
楚玉林笑了笑,又接着说:“起舞的女子名唤飘雪,乃沁香阁新来的姑娘,传言无人见过她的真面目,连鸨娘兰妈妈都不曾目睹,甚是神秘。
“那这兰妈妈也太大胆了吧,敢让一个她未曾相见的女子在她沁香阁起舞,还如此的大肆喧扬,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么?还是那唤飘雪的女子真有如此魅力,能让一向刁钻古怪的兰妈妈听之任之?”南宫辰直起了身子,似笑非笑的吟道。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们这番在这此揣测,不若一见,如何?”楚玉林一捋随耳的黑发,笑道。
第1卷 第51章 起舞之夜
上官青诺淡淡的启口,“那就请楚公子为我们占个好位置了。”
“唉——。”楚玉林摆了摆手说:“我想此次还是明算账的好,若小弟买了位置,那飘雪姑娘让某位仁兄看上了,小弟岂不是真的叫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萧泽睿一抬手,玉扇直直指着南宫辰,作势认真的说道:“南宫兄,我非常同意你开始说玉林小家气的话。”
楚玉林愣了一下神,待反应过来后,众人已经笑开了,“哈哈哈哈——。”他只得无奈的看着这帮友人,无言以对。
七月十五月,今夜浩月当空,云稀星少,仿佛一切都是为飘雪初次起舞而准备的良夜。
父皇与母后定然是在天上看着罢,母后曾起过的倾城之舞,今夜就会在自己身上绽开,她看到了一定会开心罢,她的雪儿长大了,没有茫然,没有无措,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虽然一切都还缈茫,可她相信她的努力换来的一定是自己想要的结局,父皇和母后虽然人不在身边,可他们一家三口的心会永远紧紧的挨在一起。
若大的沁香阁,就算是最幽深的院子,也早已闻见了前堂人声鼎沸飘来的余音,微拧眉,坐在了梳妆台前。
飘雪一袭玉白绣裙着身,淡青的水纹绣于裙底,行走起来,似有风拂过,随浪逐波,长长的舞袖叠在腕间,腰间的衣袂垂落在地,淡淡地,轻轻的,无声无息。
铜镜中,依旧那方白纱掩面,眉宇间带着一丝复杂和疲倦,清澈的秀眸里,盈着一层簿簿的轻雾,叹息着垂下眼帘,害怕自己会在此时伤心起来。毕竟外间如何的喧闹与繁华,都盖不过萦绕在她身边的孤寂。
门轻轻的被人推开了,飘雪缓缓的睁开眸子,眼角略带湿意,不悦的说道:“绣儿,我不是吩咐过不到起舞时辰,不要前来打扰的么?”
身后没有回应,蹙眉起身,回眸时,却看到秋儿一脸泪痕的扑向了自己,哭着轻唤:“小姐,小姐。”
秋儿这一哭,害得飘雪刚咽回心里的泪意又涌了上来,推开她,替她拭着眼前的泪痕,道:“不是让你别来的么?怎不听话?”
秋儿说:“秋儿放心不下小姐,拗不过自己就来了。”
感激她的担心,飘雪湿润的眼角挂着一丝微笑,“傻丫头,我不是很好么,担什么心?”
秋儿忽然拧眉道:“城里的人都传遍了小姐今夜要跳舞给人看的事情,小姐怎么能起舞给他们看呢?他们不配看小姐起舞。”
她明白秋儿是在替自己不值,轻轻的掌着她的肩,差开了话题,“我嘱咐你的事情可有办好?”
秋儿颌首道:“办好了。”
“那就好,你赶紧离开回客栈去,最多不出十天我就会去找你,到时候一起离开。”
“小姐,秋儿不可以跟你在一起么?”
飘雪说:“秋儿,快回去罢,回客栈等我。”
见飘雪仍坚持,亦知道飘雪的脾气,秋儿只得点点头,怏怏离开退了屋子。
第1卷 第52章 沉浮心境
轻拭眼角泪痕,侧身走向了窗前,倚着窗棂,依然望向那满湖的荷颜。
如水的月色染白了世界,由房内投射到湖面上的烛光,映得那被微风拂过正荡漾的涟漪是如此的恬静与委婉。
心情似随着月光缓缓沉淀,待到湖心时,那青青荷梗上挂着的根根血丝,似一条条长长的红衣袂,正**裸的告诉下坠的心情——虽然无痛楚,你却是早已伤痕累累。
门被轻轻扣响三下,接着是推门的声音,细小的脚步声,绣儿立在琉璃珠帘外,欠了欠身子,“小姐,兰妈妈差奴婢来请您过去,起舞的时辰到了。”
无言的回转步伐,一身的冷漠与淡然,绣儿掀开了珠帘,躬着身子,垂眸看着飘雪的绣裙从自己面前经过,随即放下琉璃珠帘跟了上去。
地上一道长长的身影,踏着银白的月色徐徐移行,形单影只,何其的寂寥。夜风迎面,撩起她一缕发丝落漠轻扬,隐忍住满腹的酸涩、委屈,她清楚自己此时该有的是——坚强。
沁香阁的舞台是由两尺高的红树柱砌成的一个大圆台,一旁配了乐坊间与休憩间。
兰妈妈正踏着十来步树台阶走向了圆台中央,满面春光的摆动那红衣裹着的粗腰,一个劲的朝周围的客主们道着万福。
今夜坐在圆台周围的客主,随便拉一个起来都是腰缠万贯,非富即贵,每个席位的价钱被抛到了五万两以上,甚至更高,兰妈妈能不乐得直不起腰么?
萧泽睿一行人坐到了二楼,楚玉林端着茶杯正朝下望,上官青诺索性闭上了眼睛养起神来,南宫辰无聊的撑着脑袋玩着萧泽睿的八宝玲珑扇。
楚玉林似笑非笑的说道:“看来这飘雪姑娘的魅力还真不是普通的力道,现在近至玉临国的超级商甲,王公贵胄,今儿个可都是差不多到齐了的。”
“还不都是因为冲着倾城舞来的么?传说那青莲皇后可以位一等一的绝色美人,绝色美人跳过舞若有人能将她的神韵给体现个三五分,那今日这飘雪可就要红遍大江南北了。”萧泽睿起身走到楚玉林身畔,亦向下望去。
楚玉林道:“看呀,玉临国有名的花心王爷平王坐在了正中第一排。”
上官青诺轻轻的叹了口气,带着无聊的口吻说:“传言他曾留宿这沁香阁的花魅娘子夜凝嫣的闺房,怕是这早就成他的平王府的后花园的罢。”
周围静谧了好一阵子,上官青诺觉得有些异样,缓缓抬眸,发现众人的目光都齐齐的看向了他。不解的道:“怎么了?”
“哈哈哈——。”南宫辰昂首大笑,道:“想不到极少出入欢场的太子殿下,居然知晓如此风花雪月之事,你是不是经常背着我们偷腥呀?”
第1卷 第53章 一舞倾城
上官青诺依旧送他一白眼,道:“我好歹也是一国太子,未来国君,各国的动静当然要知道些,这平王也是玉临国皇室中孰重一员,怎可掉易轻心,再者我们若不是想隐藏身份,也可以坐到一楼正中的位置嘛。”
“哈哈哈——。”萧泽睿笑道:“好了,辰,别拿青诺开心了,瞧瞧舞台罢,快开始了。”
兰妈妈笑容可掬的作着揖,朗声起话:“好了,废话兰妈妈我也不多说了,说多了怕扰了各位爷的兴致,下面我这就去将飘雪姑娘给请出来为各位爷献上倾城舞——。”
底下的掌声不多,因为多数是来看热闹的,都想瞧瞧这名叫飘雪的姑娘是不是真的可以一展倾舞姿?
飘雪静静的坐在休憩室里,绣儿还在为她梳着披在身后的如瀑墨丝,其实不用梳了,可看着飘雪不带一丝表情的眸子,她觉得还是做些什么好。
绣帐让人掀开,兰妈妈甩动着手里的丝布走到了飘雪身后,细心的嘱咐:“姑娘,我已经让乐师们响乐了,下面的各位爷可是咱们这行的衣食父母,你得小心侍候着,不论一会儿舞完他们作何反应,你都得忍着。”
兰妈妈说这话时,表情甚为严肃,倒与她平日里的作风不相称,甚至能感受到一丝语重心长的操心。飘雪起身,直视着她的双眼,白纱下的樱唇轻起:“那得由妈妈操心了,飘雪只做自己的事。”说完与兰妈妈擦肩而过,长长的帛玉耳坠轻轻的摇曳,微荡的弧度渐渐的消失在兰妈妈投去的复杂线里。
优美的旋律已绕梁,飘雪沉沉的一阵呼吸,提起了走向舞台的步子。
丰厚的层云飘过,皎洁的盈月重新泄下了白色的光芒,飘雪踏着木梯一步、一步、一步…,终于站在了圆台中央,她没有抬眸看着台下拥有怎样的面孔,亦不曾理会这群‘衣食父母’正用怎样的眸光打量自己,掩面的白纱下,无人查觉的一丝冷笑。
轻盈一礼,风捋过她一缕发丝飞起,微抬手,十根玉葱白兰花玉指在胸前柔美的上浮下沉,在及耳的瞬间,舒开了长长的舞袖,似两道高山涧垂下的瀑流正溅起千万朵晶莹的水花,玉足轻旋,绣裙上,那白底淡青的水纹更似平静的秋湖被风拂过,正荡起温柔的青波,猛然一个侧身后扬,时而一跃舞袖长舒,系腰的长长衣袂随舞步的轻移侧动似迎风追月,只见又一叠步跃起,银白的月光下,那两条长长的舞袖随着旋转的步筏在周身萦绕不绝…。
台下的‘衣食父母’们,在一阵惊愕中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舞台上时而飞舞,时而下沉、起身,时而跳跃舒袖,时而旋转叠步的倩影。二楼上的‘衣食父母’们,亦在不知不觉得走到了最前面,讶然的瞧着舞台上那正在月下飞舞的女子,徐徐的夜风吹扬她舞起的绣裙、黑发,似风若在大些,她便会随风而去,飞升月宫。
第1卷 第54章 若有所思
雪白巾纱掩面,优美的舞姿,婀娜的身段,如此完美的重新演泽了倾城之舞,皆在猜测着那神秘的面纱下有着怎样一张丽颜,是否能与当年的青莲皇后媲美?
优美的音律完结了最后一个音符,飘雪一个转身,收住了舞步,长长的舞袖一叠一舒。
依旧盈盈一礼,听着绕梁的余音走下了舞台,母后,你看到了么?雪儿会起你跳过的倾城舞了,你高兴么?
众人皆陶醉在优美的旋律中,沉浸在震憾的舞姿里,忘记了鼓掌,忘记了欢呼,甚至忘记了自己如今身在那里?
传来一阵清脆的茶碗摔地的声音,众人的思绪这才回到了现实。
飘雪已重新坐到了休憩室里的凳子上,绣儿给她倒着清茶,兰妈妈一脸的纳闷,怎么没有鼓掌,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了,难道飘雪使了什么坏,没有跳好舞么?
正想寻问,突然传来阵阵如雷鸣般的掌声,长时间的不绝于耳,兰妈妈脸上的愁丝一扫而光,一个劲的对飘雪说:“我的祖宗哎,你红了,你红了,哈哈哈——。”说完便笑着走出一休憩室。
红与不红对飘雪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她叹了口气,轻声道:“我累了,回去罢。”
“是,小姐。”秋儿恭敬的应着,跟在了飘雪的身后离开了休憩室。
南宫辰回到坐位上,少有的正色,“想不到鸡窝里还真有只金凤凰。”
萧泽睿侧身道:“你们注意没有,她从上台开始,就不曾抬眸。”
楚玉林坐在了南宫辰对面,说:“不止如此,她昂首起跃的瞬间,我注意了一下,那双眸子是冷的,而且是非常冰冷。”
萧泽睿亦坐在了桌台边,“除了我们的上官太子,我还以为只有澜雪国的轩辕冷昊才会有那种眼神呢,没想到这名唤作飘雪的女子与你们比起来,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楚玉林突然朗声道:“青诺,还看呢,人不早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