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非喝了口茶水,却答非所问,“怎么样,遭人背叛的感觉挺不好受罢。”

他是指穆惋月的事情,皇甫宇冷看了一眼南宫非,“两码事何必放在一起说。”

南宫非耸耸肩,也只能笑笑,“伯修中午就会离开昭月皇城了,这两天沉王把他招待得很周到,金银珠宝和美女,他可是照收不误。”

“怎么?你羡慕了?朕也可以给你这些。”

“呵呵——。”南宫非徒觉脊背一寒,“得,我还想长命百岁呢。”

皇甫宇坐下,背靠着龙椅,“不贫了,事情都这排得如何了?”

“差不多了。”南宫非说:“我真是迫不急待想看看那个消息突然传遍昭月皇城时,朝中那些老匹夫会是怎么的手忙脚乱。”

“不急于一时,我要等到伯修快回到西秦时才把消息放出来。”

南宫非突然想到什么,略微皱了皱眉,“皇后那么容易就把国纸偷到手了,伯修那边会不会怀疑这其中有乍呀?”


第041章 若是不用点手段


太阳都快西斜,皇甫宇只有在午后才到玉宇宫,休憩一刻便会离去。贤贵妃这话很难不让人察觉出醋意,穆惋月只得说:“皇上政事繁忙,一早就离开玉宇宫回御书房了。臣妾想还没亲自来向贵妃娘娘请过安,想到这儿也就到这儿来了。”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让她找不到一丝可借题发挥的理由,这彤妃果真是有些手段的,不然也不能轻易就迷惑住皇上天天往玉宇宫跑,贤贵妃心下暗忖。“妹妹有心了,今日你若不来我这琼华宫还同往日一样冷冷清清的呢。”

真是开玩笑,当穆惋月真不知道么?除了玉宇宫,其他妃嫔的宫所几时断过人来人往?她突然成了彤妃,也就突然间被人隔离起来似的。就算皇帝天天去玉宇宫,也没见谁谁去玉宇宫巴结她。这其中的原由,只怕不用想也清楚为什么。

“娘娘说笑了,这琼华宫舒适繁华,这都是皇上的恩典,娘娘仁孝忠厚,门前又怎会冷冷清清呢。”捧着茶盏,茶盏里的茶香一闻就知是极品香茗,这在宫里也只有百羽宫才有,连贞太妃那里都见得少呢。

“妹妹可真会说话,听到你这番安慰本宫这心里好受多了。”

“可是因为天气太热了,闷得很,所以娘娘心里不爽快了。”顺着贤贵妃的话,穆惋月作势无意的问。

贤贵妃身后正好敞着一扇楠木雕花窗,透过那扇窗棂,可清楚的见到中庭处孟伊伊所跪的位置。贤贵妃斜眸冷眼望出去,孟伊伊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似乎仍不能消除她的干怒。“我这琼华宫不如妹妹的玉宇宫,皇上的雨露可是好久都没洒到本宫这儿来了。偏偏这个小贱人作孽,居然偷皇上赐给本宫的丝绢,还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迷魂香。这宫里就皇上是男人,她不是用来趁机迷惑皇上的难道还是迷惑这琼华宫的太监?”

穆惋月听心逐渐悬起,想到那般想要上位的孟伊伊做出这种事并不是不可能。只是在这此事之前,她应该顾及到自己的安身之处和位置,否则一经贤贵妃发现,该是何等后果可想而知。她求自己救她,犯下这样的错,让她如何施救?“娘娘切莫再生气了,也许这可能是个误会,想她一个女官,怎么敢在您的面前迷惑皇上?”

贤贵妃听闻这话,视线忍不住好笑的盯向穆惋月,“你别怪本宫说话难听,要知道妹妹当初和她同为女官,如今你是飞上枝头成了凤凰,她可还是个小小的女官呢!女官虽说在宫里有点儿小地位,但奴婢就是奴婢,若是不用点儿手段,怎会获得皇上青睐呢?”

她在变相说自己迷惑君主,这样嚣张不客气,就算现如今宫里盛传皇帝如何的宠她,贤贵妃也不会将她放在眼里。穆惋月是妃,薛氏是贵妃,尽管话如荆棘般刺耳,她也得和颜悦色陪笑,不能开罪,“依臣妾看这孟氏也吃尽苦头断不敢在娘娘宫里作怪,臣妾当日与她同为女官,倒是有些浅薄情份,在这儿想替她向娘娘您求求情,希望娘娘宽恩,恕了她这一回罢。”


第060章 御医说七情受损


云初被小姐突然凶恶惊恐的眼神吓得失了魂,她拍打着小姐的脸,唇边的血渍冰凉的沾在她的掌心,“小姐,你醒醒啊,小姐。”

听着云初的声音,穆惋月渐渐从恐愕中回过神来,她沉重的呼吸声使得胸口起伏很大。又胀又痛的脑子一片浑浊却还清醒,她将眼睛瞪得大大的,她觉得只要盯着云初,只要云初还在她的眼睛里,她就还活着。

孟伊伊拿着拧开的湿巾帕蹒跚来到榻前,裂开的伤口溢出的血已将她的裙摆染红了。她不明白是什么让穆惋月有这副如死尸一般的模样,这副模样的穆惋月让她有太多的猜想。可是不论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她都认为这是她勾引皇上得到的报应。下午看到皇上怒容满面的离开,她觉得自己又失策了,估计皇上是再不会到玉宇宫来了,这玉宇宫或许真的又会变成除冷宫外的冷宫。

伸手擦拭着穆惋月脸上的血污,那冰凉的触感煞时间让穆惋月活了过来。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没死,也死不成,否则呼吸怎会有进有出?渐渐地冷静下来,云初哭花的脸让她也跟着难过,“云初,吓着你了是不是?对不起。”

听着小姐正常的声音,云初悬着的心终于定了下来。摇了摇头,哭着笑道:“小姐怎么会吓着奴婢呢,不管小姐变成什么样子,奴婢都不会害怕。”

穆惋月宽慰的点点头,又看到孟伊伊担忧的眼神,“伊伊,你怎么也来了。”突然惊道:“你的膝盖怎么了?怎么又在流血了?”

孟伊伊作势满不在乎的笑道:“奴婢听到娘娘的咳嗽声,担心娘娘出事,过来的时候有些急了,在曲廊里摔了一跤,不碍事的,御医替我开的药还没敷完呢,一会儿回去敷上药就好了。”

穆惋月想起身仔细看看她的伤口,无奈她使不出丝毫力气,只得愧疚的握着孟伊伊的手,“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的伤口又裂了。”

“娘娘严重了,奴婢的伤不算什么,娘娘的玉体才重要。”

孟伊伊语声一落,就听到蕊儿在殿外喊,“御医来了,御医来了。”

孟伊伊忙忍痛让开,云初赶紧将榻前的帷幕垂下来,只将穆惋月的一只手露在外面。那御医看来五十多岁,下颌留着食指长的黑胡子。定是被蕊儿给拽来的,否则不会显得呼吸急促,额间热汗淋漓。

御医跪在榻前,将一方帕子搭在穆惋月露出的那只手腕上,静心的诊起脉来。云初想催促御医回答她小姐的情况如何,可又担心打扰到御医的诊断,只得掩声不言,静待结果。

御医注意到了榻前的血渍,方抽回手就听到云初急切担忧的声音:“御医,娘娘的病情如何?她方才还吐血了。”

依着脉相,御医断定穆惋月现在是醒着的,所以他看着帷幕恭敬的言道:“娘娘之症乃是心内郁结导致七情受损,望娘娘放宽心,凡事尽可浅思不可深臆,否则必会独伤身子很难痊愈。”

穆惋月没见过这御医的面,但他所言全都非虚。然能让她如此呕心伤身之事,又岂是能轻易宽心的。

“臣这就下去开方取药,少顷就让药童送来,臣先告退了。”

云初送御医离开,孟伊伊却看着帷幕臆忖,‘她心里有什么郁结’,莫不是今日在寝殿里她服侍皇上时不尽心,惹得皇上恼了?她因此担心不已,故尔导致心中郁结难散?


第086章 真的假的皇甫宇


“好吧,既是二姨妹笃定自己必死无疑,那么你若是在黄泉路上碰到你姐姐,请代本王向她问个好。让她死在与本王的洞房花烛之夜,本王心里还是满愧疚的。”

听着这虚假的声音,穆惋仍然留给皇甫震一抹凄凉悲冷的背影。这回她没怎么听到脚步声,只是觉得几声连梦都不会惊醒的响动后,属于她的牢室外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突然觉得有些冷,天边已是泛起了云白,晨曦已过,温暖的阳光就要刺破云层泽备苍生。可惜了那样的温暖,是照不进这阴暗的天牢的。企今为止没人来打扰她,她已是万幸加庆幸了。

在离皇都数里之遥的一座城池,皇甫宇正坐在城主府的书房里翻阅着收缴贪官的数量和脏物。

南宫非坐在一边看似悠闲的饮茶,实则忖虑要不要把才得到的宫中消息告诉皇帝。他打量着皇甫宇专注凝重的神情,似喜悦又似悲愤。也是,沉王手下的那些贪官实在是胃口太大了,现在虽说是收拾了一批,但昭月很大,且朝廷根本稳固需要时间,若是不小心应付,只怕会事与愿违。

“宇,我还是担心你这样做沉王那里有会动作。”搁下茶盏,南宫非认真言道:“你抄的贪官几乎全是沉王的门生和属下,若是他们联合沉王在这个时候造反,咱们岂不是自己把自己放在锅里煎?”

皇甫宇没有抬眼,继续翻阅账册言道:“你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我现在必须这么做。我也知道现在朝中站在咱们这边的大臣不多,但如果不做出点事情出来,我就跟个无用的皇帝有何区别?而且站在我们这边的大臣一直想看我有什么动作,现在既是事情已动,何不就让事情动下去。沉王虽有计较,但他现在还不敢逼宫。”

“你就没想过万一某天他不会顾及到什么名声呢?”

“咱们的势力虽说比他弱,但也并不弱多少不是?他这次命人劫了赈灾的银两不就是想打击咱们的势力么?我岂能让他如愿?非但如此,我还要让他付出代价,那怕只是充盈国库也好。”

他感觉到皇甫宇似乎有些着急了。这么多年都等下来的皇甫宇还有什么有让他着急了?“宇,你觉不觉得你最近好像变了。”

这回皇甫宇抬起眼,毫无情绪的看着南宫非。“变了?”

南宫非点点头,“变得好像假的皇甫宇了。”

“什么真的假的皇甫宇,皇甫宇永远都只有一个。”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自小受到的耻辱,娘亲告诉过他,那都是一贞太妃那个贱,人害的。她害得母家人过得一天不如一天,他也要将贞太妃的族人打压下去,“这次清缴行动中,贞太妃的堂兄妻弟家产最富,足以买下半座城了。”

他在转移话题,既是如此南宫非也不好再继续,顺着他的话说:“对了,我那时走开了,还不知道你是怎么处置他的?你有将他就地正法?”

皇甫宇冷冽的轮廓危险一笑,“怎么可能,我只说抄了他的家产罢了。至于他的性命,我告诉他看在贞太妃的面子上饶过他一家七十八口,但从此贬为庶民,并不得为官入朝。”

这一招的确高明,贞太妃知晓后会气会恼,可又因为皇帝放过她族人性命而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贪脏枉法是事实,她无法在众人面前护短。“相信经过这次事情,贞太妃一族的人也会有所收敛,对于咱们接下来的行事也会有所帮助。”

“西秦帝抱恙,内乱的消息你知道吗?”

听着皇甫宇突兀的问话,南宫非恼他总是莫名其妙就跳开一个话题,“知道,现在的西秦帝是主和的,内乱主要以他的胞弟蔡王为首,听说这次闹得还挺厉害,西秦帝已经快两个月没上朝主事了。”

“你对昭月和西秦的前景怎么看?”南宫非和他从小一起长大,那时他是每天做不完事情的贫苦孩子,而南宫非则是一大家少爷,锦衣玉食无忧无虑。搞不懂他怎么就看上他那样脏乱的样子,还愿意跟他玩儿。等到二人熟得一起拜师学艺后他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当时他以为南宫非会吓一大跳再也不敢和他走在一起了,想不到他却痞痞的告诉他,‘想不到和乞丐玩儿都能捡到宝,这注定我南宫非一辈子吃穿不愁啦,等你做了皇帝,那国库里的银子总多过我家的账房吧。’

南宫非不知道皇甫宇在回忆细小之事,说:“西秦帝是主和的,我知道你娶伯雅皇后一则是缓和昭月和西秦的形势,二来有西秦帝的独女为后且质,爱女如命的西秦帝相信也不会难为昭月。可如果西秦帝驾崩辞世就不懂了,蔡王是主战的,当初他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你和伯雅皇后的婚事。而且就算昭月和西秦联姻,只要蔡王当了西秦帝,他依旧不会把昭月放在眼里,至于伯雅皇后,我相信蔡王不会心疼这个侄女的。”

“也就是说若是西秦帝不幸驾崩,昭月和西秦的战事又将开启。”他讨厌战争,也不喜欢每日勾心斗角的算计。可是如果他放过别人,别人未必会放过他,所以他学会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要去争取,哪怕不折手段,伤害至亲至爱的人。例如:穆惋月,那个这辈子惟一以让他觉得心神安宁的女子。

“更糟糕的是若是沉王和蔡王联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听想南宫非这样说,皇甫宇不再说话了,而且眉宇蹙得很深,就若计划着离开月牙儿娶西秦公主伯雅似的。叹息着轻声问:“宇,你的毒怎么样?身体可有不适?”

一听这话,皇甫宇的狭眸瞬间冷邪起来,“我已经让一位得道高僧看过了,他说中毒的迹象并不严重,而且解药我也已经服下了。只是为了麻痹某些不怀好意的人,她遣人送来的点心我还是告诉她都吃过了。”


第073章 文安候爷南宫非


小忠子布置好新茶还有点心,穆惋月脑子里有刹那的空白,直到看到皇甫宇咬下一口她带来的点心,她才反应过来空白之处是一阵泣血的揪痛。她看着盘子里的点心,里面被她下了千日催心散的点心。穆惋月缓缓伸出手,她突然也想尝尝那点心的味道。她是在等着看皇甫宇的报应的,这报应到最后无非就是死。反正这个计划一开始她就没想着活到最后,现在她居然还在潜意识里同情皇甫宇。不可否认的,皇甫宇在穆惋月的心里根深蒂固了,就算她死了带着恨重生,依然对他的执着不减。那么,就让她陪着他一起走到最后,只要两个人都死了,这场人生悲剧才能真正的圆满。

岂知就在她的手触碰到一个点心时,汪福突然出现在门口,“启禀皇上,您让奴才出宫去找的人奴才已经找到了也带回了宫,只是此人醉酒不轻,现在仍不醒人事。”

穆惋月收回空空如也的手,听着皇甫宇似笑非笑的声音,“拿热水泼他,越热越好。”

“遵旨。”

汪福领命离开,却丢给穆惋月一抹疑惑的背影。一般吃醉酒不都是拿冷水泼的么?为何皇甫宇要说拿热水泼?

正待穆惋月不解之际,皇甫宇津津有味的吃着穆惋月送来的点心,御书房外也响起一阵匆匆的脚步声。片息间,一个几乎湿透了的俊美男子带着满面怒意站在门口,狠狠的瞪着皇甫宇。而皇甫宇就若没看见他似的,我行我速的吃着美味可口的点心。

“皇上,微臣只是中午多贪了两杯,又没耽误事情,您不用让汪总管用烫猪皮似的水浇我吧。”南宫非瞪着皇甫宇,嘴里尊着皇帝,表情却似想要将他撕裂一般。

一看见他,若说是穆惋月心下没有起伏是不可能的。当初每每与皇甫宇见面,他几乎都是和皇甫宇在一起的。而且只要她一出现,他就会借故离开。待到皇甫宇登基之后,他被封了文安候。他就是南宫非,时常流恋花丛却片叶不沾身的南宫非。

不过话说回来,汪总管真用那么热的水烧了?穆惋月悄然的看向皇甫宇,听着他说:“烫猪皮的水?你知道烫猪皮的水有多烫么?别以为汪福的敷衍能瞒得过朕的眼睛。”

是是是,怎么本尊可以放肆的展现出来后,皇甫宇是越来越没幽默感了。“好吧,我承认汪总管放水了,但你也不用每次都用这种方法叫醒我吧。”

“如果我不这样做,你会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这儿吗?”

皇甫宇语声一落,南宫非张了张口,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白了一眼皇甫宇,南宫非苦笑,“好吧,你赢了。”

南宫非还是从前的南宫非,嬉皮笑脸,放荡不羁,在皇甫宇面前说话从来都不讲规矩,该消遣的时候消遣,该嘲笑的时候嘲笑。就算是皇甫宇弯了,南宫非却没变。也就是说南宫非知道皇甫宇的一切,包括骗得自己的感情作戏给皇甫震和父亲看。


第042章 耍不该有的心思


“妹妹倒是好心得紧,你也不担心若是她成功勾引了皇上攀上枝头,届时和你争宠夺幸么?”贤贵妃不屑的瞟了一眼穆惋月,徒然发现这个人的表情好像从未变过。柔和的唇线勾勒出一抹叫笑的弧度,眼里的眸光却淡得仿佛朦了一层浓化不开的月光,身姿端坐,举止言谈都恬到好处的不过份。不论自己如何的明嘲暗讥,她似乎都不为所动,宛如风中劲竹,摇摆得何其自然。

贤贵妃根本就不担心孟伊伊会勾引到皇上,因为在琼华宫她断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她气的,是孟伊伊是这琼华宫的奴才,居然敢生出要与她称姐道妹的心思。这是背叛是死罪,她怎么可能轻易就饶过她。

若她不曾是千寿宫的女官而是绮央宫的女官,想接近皇甫宇报仇出此遗策,一经缡妃发现下场必不会孟伊伊好多少,“臣妾并不担心,这后宫是皇上的,皇上愿意宠幸谁那便是她的福气。”

“彤妃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

说着这话的贤贵妃神情傲慢,这其中不难看出有些许妒忌。穆惋月知道若想救孟伊伊,不论用什么办法都会得罪贤贵妃。她能做的就是让贤贵妃感受到她的真诚,“娘娘,臣妾知道孟女官一定知错了,瞧她也跪了那么久,该受的罚也够了。”

贤贵妃迷离着月眸看着穆惋月,美丽的脸庞因为不高兴了而变得奇怪,她阴冷的笑道:“还说和孟伊伊交际浅薄,依本宫看你们之间分明交集非浅呀,彤妃你不会是听什么人说孟伊伊在受罚,特以向本宫请安的借口专程来为她求情的罢。”

一语中的。这后宫的女人没有谁是省油的灯,别指望你若出事本宫会在第一时间站出来替你解围,要想活下去还得靠自己。这话是贞太妃警告穆惋月的,当时她有些不以为然,如今看来姜果真还是老的辣。

穆惋月作势惶恐的起身,神态卑微的站在贤贵妃面前,“娘娘以聪慧冠名后宫,臣妾断不敢在娘娘面前耍不该有的心思。”

“你既是知道就不应该多管闲事。”贤贵妃沉声吟道:“和妹妹聊得太久,本宫有些渴了累了,谢妹妹想着本宫前来请安,时候也不早了,你回去吧,沈嬷嬷,替本宫送彤妃娘娘出去。”

“是,娘娘。”

逐客令已下,穆惋月再无留下的余地。“那臣妾先行告退。”

贤贵妃听着穆惋月离去的脚步声,目光一直盯着沐浴在落日光辉下的孟伊伊。表情严肃,双眸流露着阴谋的光泽。不久,她缓缓的笑了,妩媚的笑容应着妖冶的晚霞显得异常诡异和危险。

等到沈嬷嬷回来,贤贵妃随意问着,“人送走了?”

沈嬷嬷点头回道:“是的,奴婢亲眼看着彤妃娘娘上轿辇离开的,回的是玉宇宫的方向。”

“哼。”一声冷吟,贤贵妃笑道:“做好人做到我琼华宫来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去把孟伊伊叫进来,本宫有话问她。”

“是。”

沈嬷嬷转身离开,贤贵妃看着她走到孟伊伊面前说了什么。就见孟伊伊想起身,可她才一动,整个身子就偏倒在地。先前才换过的碎瓷深深的扎进她的膝盖里,血液残忍不断的细流出来,红了裙摆,与天际的霞色相映。


第102章 孟伊伊前来相求


“你放心,沉王熟悉昭月的江山不压于我,那张图我刻意标明了几处十分明显的地方。任谁也看不出是动过手脚的。”

“那就好,我还担心事情若是进展太顺利,沉王那边会起疑心呢。”

皇甫宇笑了笑,端起一旁温热的茶水饮起来。

当昭月和西秦又将开战的消息传开时,是在伯修离开昭月皇城的一个月后。正是这个月西秦帝驾崩了,蔡王承接皇位成了西秦的新国君。

那时初冬的雪已经洋洋洒洒的覆盖了整个昭月皇城。

这个消息就如南宫非当初所预料的那般,朝中不少大臣急得手忙脚忙,皇甫宇更是除了朝堂就是御书房,就连一日三餐都少有时间解决。

经过多日的商讨,决定由皇甫宇御驾亲征。

时间定在了十一月二十五日。

出发的头天晚上,皇甫宇撇下所有事情来到玉宇宫。见穆惋月正敞着窗扉看夜间飘雪,那陷入沉思的忧郁颜容,可与当前悬空的皎月媲美。

也许皇甫宇在她心里一直是特别的,所以属于他的动静也很特别,特别到一听就知道是他。“皇上明日出征,臣妾先在这儿预祝皇上凯旋而归。”

“想不到你会这么说。”站到穆惋月身边,两个人很近,两颗心很远。

“那皇上以为臣妾会怎么说?”微微转过身来施身盈礼,不论如何他的身份是皇帝,在他面前她得卑微。

“我以为你会说希望我死在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