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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里的手紧握成拳,怕自己上位后夺了皇上对你的恩宠明说便是,何必找这些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搪塞我?孟伊伊徒然凄凄的笑道,“你说得也有道理,我会好好考虑一下。”
她还是懂道理的,否则不会她一说就通。穆惋月欣喜的看着孟伊伊,“真是太好了,伊伊,你我姐妹一场,我岂会害你?”
不会害自己么?孟伊伊心下冷笑,穆惋彤,这世间不会再有人比你更会做戏了。
绮央宫与玉宇宫争女官之事火速又在宫里传开,而皇帝偏向玉宇宫的消息更让众人对彤妃刮目相看。就在众人以为贤贵妃不会善罢甘休之时,宫里的日子却出奇的平静。直等得某些人失望透顶,更不惜上门挑拨。
某日在百羽宫请皇后安,缡妃当众将此事拎了出来,那副唯恐天下不乱之势还真叫穆惋月有些担心。可偏偏贤贵妃不领她的情,仿佛根本不把此事当作一件事情来看。简单应付了缡妃两句,就主动将话题引向了别处。
贤贵妃的无视让缡妃很下不来台,气得她脸青一阵白一阵,装病离开了百羽宫。
“小姐,你看到方才缡妃被气的样子没?真是大快人心。”回去玉宇宫的途中,云初兴高采烈的说。
坐在轿辇里,穆惋月嗔笑道:“你呀,少在这儿落井下石。”
“谁叫她平日里总跟咱们过不去,前两天还在内务府争该咱们宫里的东西。虽然我不也不怎么喜欢贤贵妃,但她今天对付缡妃的模样真的让奴婢看得好过瘾呢。”
云初越说越起劲儿,穆惋月决定不再搭理她,否则她一定会没完没了。结果穆惋月错了,就算她少搭理云初,她还是像只麻雀似的吱吱喳喳回到了玉宇宫。
第069章 君臣之间的较量
穆惋月愣愣的复又回身,疑惑的看着皇甫宇,逐渐展步朝他走去。站在他身边后,她低声的说:“皇上正在与和朝臣商讨政事,臣妾不能在此久待。”
皇甫宇抬头看了一眼穆惋月,将竟她拉坐到自己身边。
在三位大臣惊讶的目光中,穆惋月如滴落到湖面的雨珠浅弹起身,她顿时惶恐的跪在地上浑身直颤。皇甫宇坐的是龙椅,这张龙椅就算是皇后也没资格落坐,更何况她一个小小的嫔妃。这事要是传扬出去,皇后岂会轻易饶过她?皇甫宇想做什么?他已经要过自己一次命了,难道还想再要一次?
穆文儒拧着眉注意着穆惋月和皇帝的一举一动,其余两个朝臣都若有所思的面面相觑。穆惋月心下更是情绪反复无状,偏偏皇甫宇毫不在乎似的把她拉起来,他的眼睛盯在玉案上的奏折上,一只手去将穆惋月又拉坐在他身边。因为用了力,穆惋月没再能站起来,还听着皇甫宇吩咐,“小忠子,给娘娘呈盏茶。”
“遵旨。”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积在穆惋月身上,而皇甫宇则悄然打量底下三人的反应,特别是穆文儒的。其余两人分别是左相黄允安,兵部尚书同时也是贤贵妃的父亲薛尚祖。
小忠子的茶盏很快就呈上来摆在穆惋月的眼前。皇甫宇也松了遏制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腿膝上,声色低沉的开口,“薛尚书,这灾银被劫一事尚未查察分明,督办此时的官员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毙命,你要怎么跟朕交待?”
薛尚祖年过不惑,身为武官身姿魁煞,爱女又服侍在皇上身侧且尊为贵妃,官场上自然是一番得意。然而此时,皇上竟让一个小小的彤妃与他平起平坐,就连皇后都不敢放肆。他心里难免添堵,站出列拱手一言,“启禀皇上,御书房乃是臣等与皇上商讨政事之处,娘娘在此多有不便。”
果真是见不得自己女儿以外的人受宠么?皇甫宇心下冷笑,“是朕准彤妃在此,薛尚书是觉得朕的圣旨大不过宫规么?”
听得这冷如冰霜的声音,薛尚书有悚然胆怯,“皇上明鉴,臣万万不敢有此臆断。”这彤妃是如何得到宠幸飞上枝头的,他一清二楚。皇上眷顾玉宇宫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皇上会这样宠彤妃,不是说前些天皇上不再去玉宇宫她失宠了么?怎么皇上今日会如此宠溺相待?莫不是这彤妃用点心的刻意迎逢勾回了皇上的心?可是不对呀,现如今的昭月帝似乎并不会特别看中后宫某个妃嫔。
“既是不敢,就回答朕的问题。”皇甫宇沉声言道。
薛尚祖不敢在这个时候触怒皇帝,只得忽略彤妃的存在,“皇上,据验尸官回报,督办灾银被劫一案的官员死法各有不同,有惊惧至死的,有一刀毙命的,有毒发而亡的,还有被绳子勒死的。案发现场寻不到任何珠丝马迹,而这些人惟一的相同之处,就是全都是皇上钦差下去查办灾银被劫一事的。”
“朕要的不是验尸官的呈词,是现在查到哪一步了。”
第022章 誓死难咽下的气
正走到门口时,突见缡妃跌跌撞撞的跑过来,险些撞到她捧着的盆栽。“缡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缡妃未理会席嬷嬷的关心,而是梨花满面扑到贞太妃跟前,“姨娘,您要替缡儿作主啊!臣妾虽说在宫里躲了一整天,可宫里传言些什么臣妾是知道的。姨娘,你若不为缡儿处置了穆惋彤,让缡儿还有何颜面在宫里立足呀!”
贞太妃示意站在门口的席嬷嬷出去,想着今儿是怎么了,早该来的人晚来了,晚该来的人却还没来。莫不是昨夜皇帝雄风大展,折腾得穆惋彤起不了身罢。拉着泣声不止的缡妃起身,贞太妃笑道:“瞧瞧你这失态的模样,若是让皇上看见还要不要去你的绮央宫啊!”
“绮央宫,绮央宫,我现在恨死绮央宫了。”一想到昨夜之事,缡妃便恨得咬牙切齿,“也不知穆惋彤那个贱人使了什么手段,竟把皇上勾引到臣妾的雀榻上去了,这口气你让臣妾怎么咽得下去嘛。”
的确是咽不下去,贞太妃神色和蔼之下又徒然自责,“唉,这事儿呀也是姨娘的错,如果不是姨娘吩咐席嬷嬷和穆惋彤给你送东西过去,也就不会遇到皇上,更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不,这不怪姨娘。”缡妃抹着泪痕,“是穆惋彤那个贱人使了手段,姨娘,缡儿恨啊!皇上居然还将她抱着离开绮央宫,让宫里所有人都来看我绮央宫的笑话,你让臣妾现在怎么活呀!”
贞太妃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相较于穆惋彤,缡妃还是可信度还是要高些。那穆惋彤自负聪慧,可她的心不定,毕竟面对一个死去的姐姐和一个年华正好的英俊皇帝,有脑子的都会选择后者。自己想将穆惋彤当作放在皇帝身边的眼睛,又如何能保证穆惋彤在得到宠幸后贪恋荣华过河拆桥?届时什么姐妹情深要替姐姐报仇,都只是她片面之词空话一句罢了。
只有一开始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使她变成一个众矢之的的人,让她时时刻刻如坐针毡,她才会明白仇不是那么容易报的,荣华富贵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那么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任自己摆布。
“皇上呢?到现在还在御书房商议政事么?”贞太妃作势随意的问道。
缡妃哽咽着点点头,“听说南边秋收太差,关于如何赈灾的事情已经在前朝商讨好些天了。”
“皇后那里呢?知道是什么态度么?”伯雅太能沉住气了,商是利益联姻,她也不得不承受这个皇后皇甫宇挑得不错。
“现在整个帝宫都知道了,皇后怎会不知情,只是皇上没有发话,她又能如何。”越说越气,缡妃的眼中已布了血丝,“姨娘,皇上居然在我宫里宠幸一个卑贱的女官,于我而言就是奇耻大辱,今日若不让穆惋彤受死,缡儿誓死咽不下这口气。”
听着这血腥危险的语气,贞太妃不慌不忙的笑道:“你错了,穆惋彤可不卑贱,她是当朝相国之女,若按品论,地位还高过你。且既是受幸于皇上,自然就不再是本宫这千寿宫的女官了,相信圣旨即刻就要下达,你要是再说什么让她受死之类的话,当心皇上听到不高兴再不去你的绮央宫了。”
第096章 再回不去的记忆
“你想得太简单了。”皇甫宇眼中的火光不停的跳动,“伯雅虽贵为昭月的皇后,但她同时也不过是朕手里的一枚质子。她只是蔡王的侄女儿,而不是女儿。以朕对蔡王的了解,他是根本不会将伯雅放在眼里的。而且蔡王若是和沉王联手,只怕昭月的半壁江山就要沦入西秦的囊中了。”
贞太妃的不甘心加上沉王的野心,与蔡王联手对付皇甫宇之事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皇上,你到底要和臣妾交易什么?”
“全心全意陪在朕的身边,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离开朕,等到所有的一切都结束时,朕会给你光明正大的报仇机会,哪怕你将刀刺进朕的胸口,朕也决不会躲半寸半分。”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她只要等到报仇那一刻的来临就好,安安静静的等着就好。可是,等到一切结束的那个日子还有很远不是吗?可是,不用再被贞太妃利用,不用再强颜欢笑的虚伪处事,这样不是就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了吗?
“臣妾愿意答应皇上,但臣妾有个条件。”穆惋月迷离起双眼,摸着脸上还有些痛意的伤口,“臣妾想要个不让人欺负的身份。”
她一定是因为孟伊伊那件事情受到了刺激,可他早应该想到现在的穆惋月早不是他所熟悉的穆惋月了。她的眼里有恨有怨,更懂得了有仇必报。而这样的穆惋月,都是他逼出来的。心好难过,紧紧的将女子圈在怀里,“朕答应你。”
穆惋月并不挣扎,就这样任由皇甫宇抱着。又徒然听着他说:“你相信朕曾经有爱过你姐姐吗?”
皇甫宇的心在说:月儿,你有相信过我真的爱过你吗?
穆惋月心头一紧,这一回她将皇甫宇推开,她承受不住这个问题带给她的沉重。别过头去冷笑道:“皇上怎么会爱过我姐姐,皇上爱的只是江山,你只是利用我姐姐达到你狂妄的野心罢了。她只是你的踏脚石,只是你的过墙梯。你曾说过你和他没有半点关系,这些皇上都忘了吗?”
“朕没忘。”
“要是没忘,为何要这个时候反口?不是说君无戏言么?是你说的话可以收回还是你说的真是假的。”她依旧不愿意再看皇甫宇的脸,一看一伤心,一看一心碎。
“朕从小在宫外长大,也是在十四岁那年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在知道真相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已经没什么好犹豫的了。所谓的权势,财富,地位,这些东西只有那龙椅上之主方可拥有。你不觉得可笑么?这些东西分明是我与生俱来的,可为何我得去争去夺去抢?”他在问穆惋月,却又更像是问自己。
说这话的皇甫宇,眼中溢露的愤恨和悲怨为他造成的压力似一直挤压着他。不得不承认,穆惋月心软了,这样的皇甫宇比她更可怜,让她在恨中心痛。她回过头看着皇甫宇,纠结的视线如何也移不开去。“你这些话为何从前不对姐姐说?为何你要把这些痛苦都压抑在自己心里,你不是说爱过姐姐么?还是说你骗了她现在又来骗我?”
“正因为爱着,所以不忍心她为我背负着我的怨恨,不愿意看到她为我拧眉担心。”
“这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你有问过姐姐是怎么想的么?”
皇甫宇愣了,他的确没想过穆惋月是怎么想的。他忽略了穆惋月的所有感受,只顾让自己的行为达到让皇甫震和穆相放松警惕。此时的皇甫宇非但无言以对,还很不耻自己。
“够了,我不想再提这些事情了。”
不是穆惋彤不想提,而是她穆惋月不想提。皇甫宇自觉理亏,自然也就不再言语。可他不能容忍穆惋月突然间与自己产生的大量距离,倏地伸手重新将她揽入怀里,“睡吧,我守着你。”
穆惋月没想到皇甫宇变得这么蛮不讲理,试着反抗,可是以枉然收场。
可这一夜,穆惋月睡得很好。
黑渊林的夜幕来得很早,相反它的早晨也来得很晚。
穆惋月醒过来时,皇甫宇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穆惋月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尊容,有些气恼的别过头去,“臣妾这副样子只怕皇上看了会倒胃口,还是别看的好。”
他从能见亮开始就看着她,虽说她现在叫穆惋彤,可映入他映中的样子依旧是穆惋月的模样。也许她没发现,昨日与自己谈话时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穆惋月。“这点伤势算得什么,只要回到宫里,御医很快就能治好。”
一想到回宫,穆惋月抬起眸看向皇甫宇,“皇上,臣妾现在可还是带罪之身,回到皇宫皇上要怎么让臣妾重新回到玉宇宫去呢?”
“这个朕自为计较。”皇甫宇且说且离开穆惋月,捡起地上的野果子拿到水洼处洗了洗后又走回来递到她面前。
穆惋月别无选择的接过来吃了。
黑渊林里的路真是难走,很多地方杂草虽是枯萎却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穆惋月一直皱着眉头前行,她的那根枯枝非但帮不上忙,还在渐渐地成了累赘。看看皇甫宇又在前面等着她,穆惋月心下多少有些窝火。
眼看晌午已过,可是他们仍没离开那山坳水洼之处多少。来时皇甫宇未免找不到出路,沿途都有做记号。可是就算是知道出去的路,按照穆惋月这种走法,估计明天这个时候依旧还在黑渊林里。他想了想,走回去站到她面前,在她的疑惑眸色中弯下了身。
皇甫宇这个动作穆惋月是很熟悉的,他曾经不止一样背过她。可是现在…。
“如果你不想在天黑前还出不去,就到我背上来。”
一听这话,穆惋月就若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乖乖的就犯了。
像从前一样双手环在皇甫宇的脖子上,下颌枕着皇甫宇的肩头,如果这黑渊林不那么鬼气深深,不那么诡异悚人,或许这副场景可当作是昨日重现。可惜现实就是现实,脑海里的回忆再美好,也不过是回忆,再也回不去的记忆。
第052章 小心谨慎的回话
可还没等到穆惋月落辇,蕊儿突然出现在宫门口,施了一礼道:“娘娘,方才席嬷嬷来传话,说太妃宣你去千寿宫一趟。”
是她有什么地方做得不让太妃满意了么?穆惋月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问:“我知道了,伊伊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蕊儿暗想娘娘真好心,还关心孟女官,也不知道因为她这玉宇宫遭了多少白眼和麻烦。“娘娘放心,孟女官很好,您还是先去千寿宫吧,若是让太妃久等,娘娘又该受委屈了。”
毕竟是在千寿宫呆过,蕊儿的担忧是很有道理的。穆惋月复又坐回轿辇,腹思贞太妃这会儿叫她去千寿宫的用意。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穆惋月乘坐的轿辇在千寿宫门前落下。抚着云初的掌心走出轿辇,抬眼间,席嬷嬷恭敬的站在宫门口,冲着她微微的笑。
“娘娘,太妃娘娘已恭候多时,以为娘娘迟迟未至是因有事绊住,这会子正差奴婢去请娘娘呢。”
席嬷嬷的话说得很委婉,想像着贞太妃的容颜,指不定她表现得多么的不耐烦。“在百羽宫呆得久了些,请嬷嬷前面带路。”
“是,娘娘请随奴婢来。”
穆惋月举步时,吩咐云初就在千寿宫外候着。她不想云初知道她与贞太妃的交易,更不想妹妹的形象在她心里变质。如果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变化猜测是因为宫廷的复杂,她会伤心的。
阳光有些强烈,庭院中不少花枝都卑微的垂下身子。几只蝴蝶有力无力的在花丛里流连,显得特没生气。
随着席嬷嬷迈进门槛,立即感受到一阵凉爽的气息。原来是碧桶里盛着大块冰,这个时候消暑最好不过了。
贞太妃坐在小榻上,单手支着头看似假寐。席嬷嬷上前细声将她唤醒,“太妃,彤妃娘娘到了。”
贞太妃缓缓睁开眼帘,穆惋月赫然间感受到由她眼中迸发出的寒意。贞太妃不高兴,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惹恼了她?“臣妾见过太妃,太妃万福。”
贞太妃将手臂搁到台几上,手中的绢帕随着缱绻在殿中的微风轻摇悄恍。她挥挥手示意席嬷嬷离开,嬷嬷在沏完茶之后躬身而去。
“事情进展如何?”贞太妃饮着温茶,也不看穆惋月说。
她指的是给皇甫宇落毒之事,“回太妃,一切顺利,只是今日臣妾还未在玉宇宫见到皇上。”
“此事你做得很好,本宫初始还以为你下不了手,看来为了你姐姐你还是挺会用手段和心思的。”贞太妃觑笑着穆惋月。
说是手段和心思,不若说是诡计和阴谋。且贞太妃将这些说成是自己的功劳,实在难逃若是东窗事发她不会承担干系之嫌。“这一切都得仰丈太妃娘娘,臣妾不敢居功。”
“本宫今日叫你过来也没什么大事,咱们好久没在一起说说话了,来来来,坐下跟本宫说说话。”
贞太妃徒然间似位慈眉善目的菩萨,正在呵护不平众生中一个迷途的凡人。穆惋月听候吩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情恭谨。她不会因为贞太妃给了她一分好脸色就放肆,且贞太妃的好脸色向来都是伴着危险而来的。
第070章 御书房里的盛怒
“臣以命人监察,可是企今为止什么都查不出来,皇上恕罪,是臣无能。”薛尚祖且说且跪到地上。
与皇甫宇平起平坐,这龙椅已是让穆惋月如坐针毡。又见这君臣间的气氛越来越窒息,她悄然的打量着皇甫宇,发觉她搭在腿膝上的手已是拳头紧握,“不是什么都查不出来,而是你们不敢查了吧。”
此言一出,站着的黄允安和穆文儒皆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皇甫宇是真的生气了,坐在他身边的穆惋月被这一股强烈的威势也摄住。他在说什么?不是查不出来,而是不敢查?为何不敢查下去?莫不是——要查的人或是结果他们承担不起?细想这昭月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和本事呢?穆惋月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戏虐的人影。
怎么会是他?如果是他,皇甫宇心里应该有数才对?既是清楚为何还生气?恍然间她明白了,除非那个人他惹不起。穆惋月徒然间有些同情皇甫宇,他处心积虑得到皇位又如何?站的位置那么高,依旧还是有他目所不及之处。
此时的穆惋月很为皇甫宇难过,一味的心酸心涩,等到她回过神来时,一只手——竟握住了皇甫宇的手。这不经意间尽是安慰和鼓励的温柔,穆惋月愣得手僵直。抬起眼看皇甫宇,先前眼中还冰雪纷飞的冷酷,此时寒意尽散,甚至那唇边,有一抹淡得极容易让人忽略的笑意。
手,让皇甫宇回握住了,紧紧的回握住了。穆惋月的心,也跳得没了章法。
“行了,都平身。”
皇甫宇的声音仍然起伏不大,跪在地上的三人以为自己的请罪得到原谅,“谢皇上。”
三人起身,不敢直视皇帝的眼睛,自然也看不见皇帝紧紧的握着穆惋月失去力道的手。
都不敢说话,不知是怯于皇帝的威慑,还是真的是无话可说。
“穆相,此事你怎么看?”皇帝的视线停在穆文儒身上,这个知道他存在就一直跟他作对的人,碍于他是两朝元老,虽与沉王暗中勾结,然始终不得严重后果,他也就留着他的性命。而且,他还得在这些人身上寻找到可完全遏制住沉王的珠丝马迹。
穆文儒站出列,拱手回禀,“回禀皇上,依臣之见,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说了跟没说一样,穆惋月静静的盯着父亲,脑海里不停盘旋着有关他的点点滴滴。不管他是出于尊重也好,怯涩也罢,她没在父亲的眼里看到一个朝臣对君王的忠诚。皇甫宇很失败,也很可怜。在复杂的心绪中,她心疼这样的皇甫宇。
“哼——。”皇甫宇冷冽的气息四溢,让御书房里的空气又薄弱了几分,“从长计议?眼见着百姓就要饥肠辘辘,穆相是让朕等着看灾民造反吗?”
“皇上明鉴,老臣绝无此意。”
听着着这恭敬却不卑微的声音,穆惋月突然想到了相府里的花总管。她就是用这样一副态度对待母亲的,做着下人做的事情,却不想把自己当作下人。这个尘世间的章法似乎在他们面前都可忽略不计。皇甫宇捏着她的手在微微用力,她知道他现在一定是气得胸口叫嚣。
“那穆相是什么意思?你觉得这事情还能拖多久不成?”
第034章 皇上他爱本宫么
伯雅很明白缡妃的心思,穆惋彤让她成了宫里的笑话,她怎能不怨不恨?“本宫看看时候也不早了,今日就散了罢。”
众人起身,一起施礼道:“是,臣妾告退。”
待到殿中人影走光,伯雅轻轻地笑了,那笑——意味深长。
沈嬷嬷见状,近身言道:“公主,这彤妃和缡妃只怕是水火难融了,奴婢担心这以后会给您添麻烦。”
肘腕搁到座槛沿上,伯雅到没沈嬷嬷那么担心,“有麻烦解决就好,只要这二人不要闹到场面难以收拾。”
“依公主看这缡妃和彤妃到底谁更沉得住气呢?”
略微抖抖巾帕,伯雅还真细想了想,“依本宫看这二人应算平分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