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重生:我本倾城》

敌国犯境,两朝对峙旗鼓相当。年近冬末,战乱的伤亡和冰冷的气候都使得双方损失惨重。一场看似可和平解决问题的敌我会面,却将危险和杀机暗藏。
身为大皇子的皇甫宇虽随性如野鹤,此次却被推举成为会谈使者。
不久后,昭晔右相穆文儒之嫡女穆惋月奉旨允婚二皇子皇甫震。洞房花烛之夜,穆惋月猝死于新房…。

 


各位亲:
阔别很久后,柳儿也等了好久终于开新坑了。
这篇稿子是柳儿挑战的一个层次,因为重生就意味着主角有很大的怨恨背负,一开始就得道出主角心理有多压抑和恨这个主题,像柳儿这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应付起来还真的吃力。
不过,柳儿会努力写好这篇稿子的,亲们若有什么意见或是建议,请多多留言,谢谢!


柳风拂叶

 

第001章重生未央守奠堂
苍天还算是长了眼的,淋淋漓漓的细雨朦胧了整个世界,却洗涮不去这尘世间莫大的悲殇。好冷啊!这通明的奠堂亦显得异常阴森,带着湿意的冷风摇曳着落地纱帐,些微的簌簌声像极了地狱里勾魂的呼唤。
穆惋月跪在奠灵前,地面上淡长的身影却是妹妹穆惋彤的。她无法解释明明死了的自己怎会活在妹妹的身体里,也不知道妹妹穆惋彤好好的又因为何事而死。相府里的父亲一如继往的冷漠,连守丧期间的哀默他都不曾来看一眼。幼时无知,随着年岁渐长,她懂得父亲对她母子三人冷淡的原因——因为母亲为他生的是两个女儿而并非儿子。
这一个月来,相府实则死了三个人。她,妹妹,母亲。
这段时日连停在相府房顶的麻雀都不敢弄出一丁点动静,更何谈下人了。她死在和二皇子皇甫震成亲后的洞房花烛夜,二皇子虽未言明什么,父亲却为此深受大打击。所以她和母亲的丧礼才会布置如此草率,极少人前来祭拜。
一名小婢神色不安的走进来,频起的碎步紧张而惶恐,她来到穆惋月身边先是向两尊灵磕头作揖,尔后开始劝说穆惋月,“二小姐,你都在这儿跪了快一天一夜了,赶紧回房去歇息一下吧。”
她叫云初,是妹妹穆惋彤的贴身女婢。至于她的女婢佩珠,在她死后不久便被赶出了二皇子府,管家随便给她配了个小厮嫁了。可怜了佩珠虽为婢奴,却生得心高气傲且略攻文采,配了打杂的小厮委实委屈。而更恼恨的是自己不能为她做些什么,甚至连她此时身在何处都不知晓。
她在这里跪母亲和自己,实则是跪母亲和妹妹。心早已冷得麻木,面对这阴森的奠堂倒也镇定,何况她惧怕什么?
‘吡啦——’一声,吓得云初差点尖叫出声,一脸的惊慌无措,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二小姐,奴婢求求你说句话好不好?奴婢知道大小姐和夫人的离世让你很难过,可你现下这种样子让大小姐和夫人看到了她们也会伤心呀。”
穆惋月醒来近三日。头一日在妹妹的绣楼里躺了一日,接下来便是在这奠灵前跪拜了。自始至终她未曾开口说过只言片语。
破晓前,雨终于停了。
云初虽是害怕,但还是陪着二小姐跪在灵前守着。直到天敞亮,花总管领着仆人前来奠前。花总管并非男子,虽是妇人装扮,可这辈子她并不曾嫁过人。府里资格老的下人有嚼过舌根子,说她年轻时曾遭非难,是父亲救下她并将她带回府来。从此她就住在了府里,并担起了管家的职责。
花总管虽是女子,可行事谨慎无情,惟以父亲的话惟命是从。记忆中她从未见过她笑过,于母亲面前她也毫无敬畏。佩珠曾贪图嘴快,说她倒像这个府里的女主人,这话也不知怎么传到她耳中,佩珠因此被罚二十大板且三天内不准敷药。任她这个大小姐如何作主,花总管仍是一意孤行。她告到父亲那里,希望父亲主持公道,可父亲却说花总管管教下人无可厚非,还说自己失了仪态太荒唐之极。
“相爷有命,夫人和大小姐已经下葬,这灵堂今日该拆了。”花总管且说且示意仆人们动手。
丧期还有半个月,按照丧期制,要丧期后才能拆除灵堂。面对一脸冷肃的花总管,云初自是不敢作声。穆惋月横眸瞪着她,一手搀着云初一边站起身,“住手,谁都不准拆。”
下人们都知道二小姐的命令大不过花总管,可她毕竟是这个府里的主子。此时一人让拆一人阻止,仆人们都停了下来静观其变。
“二小姐,这是老爷吩咐下来的,说是大皇子就要带伯雅公主返朝完婚,身为臣子,他不能在家里办丧事隐晦到皇家。”
理由说得滴水不漏,可再动听也不过是搪塞她的借口。穆惋月僵硬着麻木的双腿,再乍一听到‘大皇子’三个字时,顿时宛如万箭穿心般悲恸。那个负心人,临别前夜温存依旧在,转身过后却拥着别的女人完婚回朝。才道老天爷仁慈,却道它还是残忍,你怎么可以再让我活过来,面对他与他的新娘如胶似漆,举案齐眉?
“我说不准拆就是不准拆。”穆惋月手心冷汗涔涔,略尖的指甲已渗入皮肉,轻微撕裂的痛疼使她逐渐清醒和镇定,“你去告诉相爷,他须得对皇室尽忠无错,可面对他的发妻若是连丧期都不能做满,他就是不义,皇帝圣明,要这个只忠不义的人做什么?”
“你放肆。”一声怒吼赫然冲撞入耳,除了穆惋月外所有的人都吓得匍拜在地。迈着健阔的步履踏进灵堂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父亲穆文儒。他身着朝服,体态气派非常。此时满脸的怒气冷勾勾的盯着穆惋月,愣是想不通这个平常怯小怕事的二女儿何时生就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背后指责于他。“从小请人授你的诗书都学到哪儿去了?哪位先生教你身为子女可以在背后如此抵毁父亲的?你如此不孝,还不如随你姐和你娘去了算了。”
这狠心的话听得穆惋月心里一咯噔,她木纳的望着她的亲生父亲,一个陌生人尚存怜悯之心,他身为当事苦主,却是这般残忍狠心。如果是从前,她不会这样顶撞父亲。可现在不是从前,家里一下子死了两个人,他怎么可以做到无动于衷?“父亲,你这话若是让母亲听到,知道她会多寒心吗?难道你就那么愿意母亲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吗?还是说你想让女儿记恨你一辈子。”
“记恨我一辈子?你有什么资格记恨我一辈子?”穆文儒冰冷无情的笑容异常扎眼,“是我给了你这条命,是我给了你尊贵的身份和地位。只要一天你身体里淌着我的血,你就没资格说这句话。花总管,我不是吩咐你让人把灵堂拆了吗,你还跪在地上干什么?真是晦气!”

 

第002章自己因何而重生
花总管微微点了下头,就起身张罗下人继续拆除灵堂。她和穆惋月不一样,自始至终都没看过穆文儒一样,而穆惋月此时正用无比憎恨的目光不孝的盯着她的亲生父亲。
灵堂里气氛瞬间压抑冷凝,下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出。花总管靠近灵前却移灵位,穆惋月见状倏地莲步快移,拍开她靠近娘亲灵位的手,怒声道:“不准你碰我娘的灵位。”
可花总管却执意拿着灵位不放。就这样,她与穆惋月一人拖着半截灵位,谁都没有放手的意思。穆惋月怒意焚胸之下,扬起手甩落,‘啪——’的一声,那清脆的耳光声空灵刺耳。“你只是个奴才,放开你的脏手。”
这一幕惊赫住了灵堂中的所有人,看着花总管半边脸庞上映着的五个鲜红指印,很难想象出文柔的二小姐体内蕴藏着如此惊人的力道。花总管显然也没料到自己的行为如此刺激到二小姐,松了托住灵位的手,复杂且疑惑的盯着她看。她抿着唇页,眼中透露出一种不甘心和怨恨的目光。好像她在极力压抑满腔的反抗,控制自己此时不能回抽二小姐一个耳光。
待到众人回过神来时,穆文儒急步上前站在花总管身旁。扬手挥下,一个巴掌将穆惋月和她怀里的灵位扇倒在地。用手指着她,那视线里迸发的冰火和他脸上洋溢的愤怒形成了两种不同的节奏和杀意,“贱人,当真是我太放纵你,才会使你如此放肆,还敢当众扇人耳光。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收了你的性命,让你去陪你姐姐和娘。”
反正她也没有活下去的目的和勇气,死又有何惧,更何况她已死过一次。穆惋月绝望恸心的盯着父亲,唇边冰冽的笑容讽刺至极。她才要开口求死,云初却跪爬到她面前,哭着求相爷,“相爷,府里一下子失去了夫人和大小姐,二小姐又与两位主子亲情深厚,才会出言不逊顶撞相爷,求相爷饶了二小姐吧。而且二小姐醒后身子尚未复原,又加上失去亲人伤心过度才会冒犯相爷,二小姐已经知道错了,求老爷饶了二小姐吧。”
穆惋月含泪看着云初,想说云初,你求别他。可是她还没作声,父亲先道:“瞧瞧一个奴才都比你懂事,真不知道你的那些诗书读到哪儿去了。来人啊,把二小姐带下去,没有本相的吩咐不准她踏出房门半步。”
门口的下人进入灵堂领命,他们粗鲁的拉起穆惋月。花总管更趁机一下子夺过她怀里的母亲灵位,不理会穆惋月的悲愤目光,如云如水般将灵位递给一旁的下人,淡淡的吩咐,“拿下去。”这样平稳的腔调,似乎就算被穆惋月打了一记耳光,在众多下人面前他受到侮辱尊严依旧不为所动。

绣房被锁住了,就连云初也只能是在送膳时前来。
在一个傍晚有风的日子,云初送来晚膳时说:“今天大皇子和西秦王朝的伯雅公主回到皇都了,下午风光过市可热闹了。许多百姓都有幸见到伯雅公主的风采,还说她漂亮得跟天上的月亮一样使人心情愉悦。”
穆惋月感到略带温度的血离她的心脏越来越远,一种无法言明的悲殇逐渐在她的骨髓里活络起来,嘲笑她轻信他人的愚昧和无知。云初挑亮了闺房里的风灯,并未发觉二小姐的脸色惨白如霜雪,而是惋惜的放低了声音,“可怜的大小姐用情至深,却遭到那样的背叛和摒弃,她泉下有知也一定在伤心欲绝吧。”
不用在泉下,她现在就在伤心欲绝。此时的穆惋月突然想知道一个答案,“云初,娘和姐姐过世后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她是穆惋月而非穆惋彤,这样有背常理的事说出去也没人会信,或许还有可能说她是疯子,花总管也定会找来江湖术士在府里为她驱邪。
云初站到二小姐面前,风灯昏黄中泛着微红,她看到二小姐搁在桌台上的素手指节几近透明。不解的看着二小姐,“二小姐忘了么?大小姐和夫人才一过世,相爷就说要在丧期满后将你嫁给二皇子,和携西秦王朝的伯雅公回朝的大皇子一同成婚。小姐你因此羞愤过度,才会想不开上吊自缢,还好奴婢发现得早,否则…。”
中断的话云初不说穆惋月也知道什么意思,原来事情竟是这样。父亲身为当朝右相,位高权重,他也清楚自己倾心于大皇子。就算大皇子另作他娶,身为当朝肱骨之臣,在皇帝面前也是可以替她求情。可是他没有,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嫁进二皇子府,不,他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去死。居然还想着在自己后把妹妹嫁进二皇子府去,想想如果她是穆惋彤,也会羞愤得上吊自缢。
“后来呢?事情结束了吗?”
“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到现在为此相爷不曾再提及此事。”云初奇怪的盯着穆惋月,“小姐你亲身经历,怎么…。”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事呢?
“我累了,你出去吧。”
“是,二小姐。”
云初的疑惑她不能为她解释。在得知妹妹死去的真相后,穆惋月心里的怨如同迷雾般更加浓厚不减。如果不是父亲的冷血无情,不是皇甫宇的薄情摒弃,她怎会落得如此凄惨悲哀的境地?天下男子皆薄幸,有父亲这个活榜样,她怎么还会轻信皇甫宇的承诺甘愿上当?
倏然间她明白了自己为何重生?她是带着一颗冰冷刺骨的心,和一腔被抛弃的怨恨重生的。她要让所有伤害过她的人都付出沉重代价,总有一日,她会站在他们面前,笑看他们每个人的狼狈和哭相。从此刻开始,她不再是穆惋月,而是做为穆惋彤活在这个世上。
她得好好整理自己的心绪,做到不让人看出端倪。轮回依始,生命依始,她一定会做到的。

 

第003章等到入宫的机会
穆惋月和穆惋彤本就一母同胞,有些相似之处是必然的。然二位姑娘的性子又有不同,穆惋月较之穆惋彤性情略显大方得体,穆惋彤虽说也不差,但性子总是要冷淡些。例如二人房里的丫头受了花总管的气,穆惋月就会替丫头抱不平,或者还会说花总管一顿;穆惋彤则不一样,她会默默的心疼云初,却不会找花总管理论。
现在穆惋月想做为穆惋彤,她得细想妹妹的每一个生活所熟悉的细节。她要从根本上改变自己,让自己变成真正的穆惋彤。那样她才会有机会报仇,她知道妹妹和母亲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可是这个机会她一等,就等了半年。
昭晔三十二年,昭晔帝驾崩,依祖制帝君袭长,身为大皇子的皇甫宇登基为帝,改年号昭月。翌年后宫大选,着六品以上官员年满十六未订亲出阁的女子入宫伴驾,此事由皇后伯雅一手操办。
穆惋彤今年十七,尚在入选之列。进宫大选的头一晚,穆惋月来到曾经住过的闺房,将房里一把筝烧了。那把筝是皇甫宇送她订情的,当火光映在她秀美纯韵的脸庞时,泪水也不知不觉的滚出眼眶。
次日在去皇宫的途中,坐在车辇里的穆惋月很是无力,一想到就要再见那个负心之人,她这半年的修身养性会不会被仇恨一时击中,导致复仇计划功亏一篑?
下了辇车,已是置身宫闱,那一堵堵如血色般的宫墙,看得穆惋月有些恍惚。有那么一瞬浑身无力,身子不经意倾靠在了云初身上。云初担忧的问:“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风寒未愈又严重了?”
守候在宫门口的嬷嬷却是已不耐烦,“快走吧,花二小姐,在你前面已经没几个人参拜皇后娘娘了。”
穆惋月给了一抹笑意云初,又看向嬷嬷点了点头。云初正准备搀着二小姐起步时,那嬷嬷说:“你一个民婢能进皇宫已是天大的恩泽,那还有福气面见皇后娘娘,在这儿候着吧。”
嬷嬷那轻蔑的态度让云初委屈得眼红,穆惋月也只好无奈吩咐她等在此处。
温暖和煦的日光飘飘洋洋的晒在芸英宫顶,宫檐下那勾心斗角的转角衔接处构成了一朵木雕兰花。一片花瓣下系挂着风铃,此时无风,有风时想来定会动静悦耳。宫檐下是六根朱红漆廊柱,上雕游龙戏凤,祥云腾空等彩绘图,显示了宫廷的庄重和沉敛。
嬷嬷引着穆惋月移步至石阶处,展眼看这宫门口,站着十来个太监宫女垂手侍立。从殿中有谈话声传出来,但若隐若现听不真切。此时正巧有另一位嬷嬷迈过门槛而至,“我出来看看还有人没,这该是最后一位了吧。”
“是啊,这位是花相爷府里的二小姐。”
嬷嬷含笑侧移一步,“二小姐,请随奴婢来。”
历来的后宫秀人都是在芸英宫选择的,但由谁来操办就得看皇帝的意思。此次昭月帝将此事交由皇后操办,除却皇后六宫之首的位置不可撼动外也能感觉到皇帝对皇后的重视程度。穆惋月不是傻子,曾经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负心汉,不去想那个人的容貌,那个的笑意,那个人的所有一切。可是她忘不掉,所以,那就恨吧。
穆惋月步履款款而至,将体态展现得优美大方,再加上她的资色不错,她相信自己不会落选,何况她也不允许自己落选。不经意间的几个云眸微转,已是注意到中殿中除却不敢正视的正座那位,两旁已是落坐不少如花美眷。
殿中鸦雀未闻,她的步履又轻盈,故此就连脚步声也不带任何动静。穆惋月跟着嬷嬷走,她停步时她也伫足,听着嬷嬷说:“皇后娘娘,这位是穆相爷府里的二小姐穆惋彤。”
嬷嬷语声一落,穆惋月便跪拜了下去,“臣女穆惋彤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抬起头来让本宫仔细瞧瞧。”
一道细腻略带傲气的声音飘浮入耳,穆惋月缓缓抬起头来,与皇后伯雅第一次正式照面。
她身着一款明黄绣金溜边裙,裙上点缀祥云如雪,一只展翅的凤凰朝天翱翔。内着亮朱砂色锦衣,因为身姿略斜,方能闪见些微。如墨青丝似黑瀑坠下,头顶一只凤钗闪着刺眼的光芒,颜容倾国,朱唇胜似三月桃花。两臂披迤淡黄色软烟纱,质地无与伦比。这个皇后,有姿本母仪天下。
再来看皇后眼中的穆惋月。她年方十七韶华,出落得绝世独立。身上流露着一股温柔怡人的气质,此时唇畔微微含笑,那笑适当得体毫不做作亦不张扬。她真的像个相府的千金小姐,虽阅读无数却不曾见过真正的世面,至此依旧如摆放在规矩里的模板。这种人好调教,让她忍不住想收留于身边做个听用之人。
可穆惋彤不是来宫里当差的,而是做为皇帝女人后选对象的身份出现的。虽然先前有点了个入选女子做女官,可穆惋彤不同,她的父亲是宰相。依她对皇帝的了解,今日选的这些女眷虽个个姿色人品出众,却不见得皇帝会中意其中任何一个。他也不会喜欢穆惋彤,如果不是皇帝亲下旨意,她无权处置她进宫的去留。
“是个美人胚子。”伯雅不轻不重的声音展现她皇后的威仪,可她说出的话却不怎么让穆惋彤好受,“本宫听说你还有个姐姐,死在和二皇子的洞房花烛夜里,继而母亲也离世。”
“回皇后娘娘的话,是姐姐福浅,受不起皇家恩泽。至于母亲,她本身身子就一直不爽快,姐姐离世难免使她悲恸过渡,疾上添疾。”穆惋月说话间将眼帘垂了下去,她不能让人看清她眼底隐约的波澜。
其他女子回她话时也算从容,可却没有穆惋彤这般淡定自若。她刻意选择这样一个问题难为她,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和态度。她回答得如此得体,若不是她有备而来,就是她的人品与相貌一样端庄和出众。“呵呵,倒是本宫思虑不周,竟问你这样的话,可千万别使你伤过难过才好。”

 

第004章到千寿宫做女官
穆惋月的头垂得更低了,心下阵阵涩痛都逼得她似要窒息一样痛苦,可是她的唇页勾起,微微笑道:“逝者已矣,臣女再难过姐姐和母亲也活不过来,臣女每日念经数十遍,祈望母亲和姐姐早登极乐。”
“嗯。”皇后点头含笑,看向穆惋彤的视线却逐渐添深,“是个和孝的女子,相信你母亲和姐姐泉下有知,定会宽慰得很。”
“娘娘谬赞,臣女愧不敢当。”穆惋月轻柔的笑意下,心在钝钝生痛,似乎她继续下去便会窒息而亡。可她不能就此放弃,她还跪在地上,端庄的跪着。
突然间,宫外一声尖细之声传唱:“皇上驾到——。”
他来了,来得比自己想像中的快。穆惋月跪着转了个方面朝向门口,其它女女眷纷纷不敢仰视天颜,她自然也不敢。只能悄然打量起来,刚棱有力的轮廓吞噬了原本温文尔雅的面孔,平整的双眉下那对曾经温柔有情的眸子此时深遂如子夜下的幽渊般深不可测。他从容不迫的举步而来,矫健的步子步步踏出其仿佛与生俱来的威仪。
绣工极为精湛的龙袍在路过时微微作响,连这脚步声都比她印象中沉重。穆惋月徒然间四肢僵硬冰凉,脑子里某根神经被扯得如她毁掉的筝弦那样绷紧。残存的理智将她拉回现实,她的唇畔又勾起叫做笑的弧度,随着众人一起山呼万岁。
“平身吧。”
这醇厚的嗓音又听得穆惋月一怔,这不是她熟悉的音色,她熟悉的声音是和皇甫宇眼睛一样的温柔有情,可坐在主位的人乃是皇甫宇无错。
伯雅从一旁随侍的沈嬷嬷手里接过一册子呈至皇帝手中,“皇上,这是今日选小主儿的花名册,请皇上过目。”
这后宫历来被称作软朝廷,虽不得干涉政事,却是巩固前朝最有效和最简单的方式。此时站在殿中的女子个个出挑儿的美,皇甫宇在感叹后宫这座活死人墓即将开启时,也在为前朝的争端能平息些事而松懈心神。
“这花名册上怎么少了个人?”殿中站着二十二个人,可这花名册上却只有二十一个。
伯雅立即会意皇帝的意思,忙笑道:“其他妹妹的名份和所住的宫所臣妾都登记上了,只是穆相国的二小姐穆惋彤臣妾还在观察,还来不及懿封,皇上您就来了。”
穆惋彤皇甫宇是见过的,但当时一心只在穆惋月身上,隐约间有个印象却很模糊,“谁是穆惋彤。”
“回皇上话,臣女穆惋彤。”穆惋月复又跪在地上,略垂的眼帘下却是悲凉凄恨在惊涛骇浪。
看着她,皇甫宇脸上的表情渐冷。谁也不知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父亲将你送进宫来,可有什么话交待过你?”
穆惋月摒息凝气,可是她听到自己的灵魂正躲在某个黑暗角落抽泣。她微微的笑了,露出一脸柔美的笑意,“回禀皇上,父亲别的没说什么,只切切交待臣女要好生侍奉皇上。”别人因为仇恨是躲得远远的磨枪磨剑,可是她不一样,一枪一剑取了他的性命太便宜他了,她就要呆在他身边,她要从他身上慢慢得到报仇的快感。一想到这些,穆惋月就激动得心情大好,心绪更加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