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两条支流,杞子好奇的问船工说:“那两条支流是通向那里的?”
船工笑道:“姑娘头一回来檀月江吧。”
杞子点点头,船工指着右边的支流说:“这条支流是通向江州的,你看那里还有好些船呢,那些都是货船,或是富家子弟的游船。”又指着左边的支流说:“至于这条支流,你看它船少,是因为它是通向京城的。”
听到京城两个字,杞子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手不由自主的从怀里掏出那块玄毅说是自己送他的礼物而自己却毫无印象的蝴蝶兰锦绢,紧紧的握着,看着通向京城的支流,泪水莫然的溢出。
船工担心的问着:“姑娘,没事吧。”
杞子轻侧头笑着说:“没事,谢谢你,船大哥,你去忙吧。”
“嗯。”船工应声离去,走到一旁和其它船工一块,重新划起船来。
风微微的吹着,扬起船上的帘纱,两天的景色充满了动态,活现起来。柳仲文无声的走近杞子,看着那孤独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离她又很近了,难道之前感觉她自己很远都是错觉吗?
他没有看到泪眼双流的杞子,轻声唤来:“杞子。”
杞子赶紧拭去泪痕,转身笑着说:“仲文哥,怎么了?”
柳仲文摇摇头,走近她,拉着她的手说:“走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跟着柳仲文,杞子痴痴的看着,想着自己到底把什么事情给忘记了,难不成是自己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多虑了罢。她释然一笑,停下了脚步。
“杞子,快坐下,尝尝这点心,可是韵娘一大早起来亲手做的哦。”苏月玲雀跃的说。
杞子正欲坐下,凌丽珍眼尖,看到了杞子手中的锦绢,一下子夺过,摊开看起来,讶然于细密的做工,如生的画面,道:“好漂亮的蝴蝶兰,杞子,这是你绣的吗?”
杞子说:“大概是吧。”
“什么大概啊,这又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给我看看。”赵韵娘起身接过细细的看着。
称赞说:“好细腻的绣法,想不到你的手这么巧。”
柳仲文接过话说:“当然了,只要你能想出来,杞子的能力就一定能绣出来。”
“仲文,瞧你也不害臊,那有这样夸人的。”凌世祺打趣着说。
柳仲文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说:“唉,我的都是事实嘛。”
“呵呵。”赵韵娘说:“以前都没有见过,这该不会是你送给仲文的订情信物吧。”
苏月玲有些复杂的看着杞子,因为她想到第一次见锦绢的时候在幽园。
第一百七十二节 记忆的空白
第一百七十二节 记忆的空白
众人都盯着杞子,杞子有些不知所措了,看着柳仲文期待的眼神,想到他对自己的种种好,杞子终于点了点头。赵韵娘递回到她的手上,杞子颤抖着接过,尽然掉了一眼泪在锦绢上,她笑着递给柳仲文,心里泛起的却是万分不舍,为什么?为什么?
柳仲文刚抬手,一阵风拂过,锦绢随之飘过了船沿,缓缓的落在了檀月江上,杞子跑到船沿边,众人大步追了上去。江面上的锦绢,湿了,晶莹的透了,轻轻的随着涟漪起浮不定,粉红的蝴蝶兰花瓣像在跟主人做最后的道别。
看着杞子苍白无色的脸,柳仲文吓得不轻,她安慰着说:“杞子,不要紧的,你有空再给我绣一幅就好了。”
杞子那里听得进去,锦绢逐渐消失在江水里,好像自己的心也跟着消失了,脑海里泛起一股莫名的冲动,纵身一跃,跳进了檀月江,大家都惊呆了,等反映过来时,杞子已落入了水里,消失不见了。
“杞子——。”柳仲文一声长吼也跟着跳了下去。
“扑咚——。”
凌世祺朝船头大喊道:“快把船停下,快把船停下,停下。”
杞子伸出手,离锦绢不远了,一下子将它紧紧的抓住,锦绢是抓住了,可身子却是越来越往下沉,有光线射下来,还有一个人在向自己靠近,为什么这一幕那么熟悉。眼睛花了,脑子里逐渐拼凑起一些画面:锦妃拿刀刺翠依,自己头撞到了假山上,掉进了迎月湖里,玄毅奋不顾身的跳进了湖里,将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去,那份紧张的心情,害怕失去的神态,仿佛就在眼前。
杞子笑了,她看到了玄毅又向她伸出了手,她同样伸出手,在触碰到的那一刹那,闭上了双眼。
船间里,换掉湿衣服的杞子仍昏迷不醒,柳仲文紧张的握着杞子冰冷的手,不停的搓揉着,苏月玲端进一碗姜汤,柳仲文赶紧扶起杞子喂她服下。
凌世祺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丽珍,船工对这带熟悉,你去问问他们知不知道这附近那里有大夫。”
“哦。”凌丽珍应声出去了。
柳仲文轻轻的呢喃着:“杞子,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不要让我再活在没有你的世界里。”
凌世祺轻轻的拍拍柳仲文的肩,赵韵娘说:“仲文哥,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杞子已经服下了姜汤,不会有事的。”
凌丽珍跑了进来说:“问到了,问到了。”
“快说,快说。”柳仲文焦急的问。
“离檀月江不远处,有处庄园,船工说是位告老还乡的太医的家,我们可去那里。”
凌丽珍刚说完,一船工进来说:“各位,船靠岸了。”
凌世祺吩咐道:“凌年,快去把马车牵过来。”
“是,大少爷。”凌世跑下船去牵马车了。
柳仲文抱着杞子也跟着下去。
指路的船工也跟着上了马车,马车在路上奔跑着,路上的行人纷纷让道。风儿吹着,将一切吹得老高,像在给远方的人儿传递着什么信息。
玄毅站在湖边小亭里,望着荡漾的湖水,心绪不知该停留在那里,忽然一阵轻风拂过,只觉得胸口闪过一丝疼痛,他捂住胸口依着亭柱,感觉身后有人,他期待着猛回头,看到寒如水眼含水雾的盯着他。
许久,玄毅开口道:“是你。”
寒如水苦笑道:“我从你刚才的眼神中读到了失望。”
“寒姑娘是来为在下送行的吗?”玄毅坐下说。
寒如水走近道:“送行?你从来都没有告诉我你今天会离开洛州,若不是今日我路过幽园,怕是郑公子也不会相告吧。”
玄毅复杂的看着寒如水,这个对自己一见倾心的女人,明白她心中所想,说:“寒姑娘,我…。”
“哼。”寒如水轻笑一声说:“没有想到郑公子也会对如水词穷。”
“多谢寒姑娘为在下送行。”玄毅起身道。
“带我走。”寒如水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让玄毅有些吃惊。
玄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寒如水继续说:“带我走,我不介意你心里想着别的女人,那怕是当她的替身,我也愿意。”
“请你别这样。”
“郑公子,我知道到现在为止你都在等她,你刚才失望的神情已将自己的心事表露无疑,可你明知道她是不会回来的,你也根本等不到她。”
“住口,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我等不等她都与你无关。”玄毅生气了,大声的说。
寒如水愣在那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玄毅知道自己语过有些过了,缓慢的说:“寒姑娘,你的心意在下心领了,如果是以前的在下,也许会让你当她的替身,可如今事实却是没有人能代替她。”
语音刚落,芬儿过来说:“禀主子,德总管让奴婢告知您一声,一切都收拾妥当,可以起程了。”
寒如水抱着最后一丝期望看着他,玄毅说:“寒姑娘,告辞。”
又是擦肩而过,最后的擦肩而过,寒如水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这样被丢下一个人了。在命运面前,自己总是努力的抗挣着,从不认输,可这次,她认输了,彻底的认输了。门口有马车动起来的声响,渐渐的,渐渐的消失了…。
第一百七十三节 清梦
第一百七十三节 清梦
另一辆马车在饶家庄门口停了下来,凌年跑去大声的敲着门。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家院模样的人探出头来说:“找谁?”
凌世祺上前礼道:“对不起,我这里有人受伤了,能不能麻烦你通报一声。”
“请稍等。”门被重新关上了,少顷又打开了,一个衣着上等的老妇人走了出来,看到昏迷的杞子,道:“各位快请进吧。”又对身边的一乖巧丫环说:“老爷不在,你快去把少爷叫到厢房。”
“是,夫人。”丫环应声小跑着离开了。
厢房之中,饶公子给杞子把了脉之后说:“诸位放心吧,这位姑娘没什么大碍,我开些药让她服下,估计下午应该就会醒过来了。”
众人这才松口气,凌世祺对夫人道:“夫人,太感谢你了。”
“别客气,治病救人一直是我家老爷的宗旨,身为大夫,都是应该的。”饶夫人笑着说。
“敢问府上老爷是不是从宫里告老还乡的饶太医。”凌世祺问道。
“哦。”饶夫人惊道:“正是,莫非公子认识我家老爷。”
“在下曾在醉花会上与饶太医有过一面之缘,这也该说是认识吧。”
“呵呵。”饶夫人笑着说:“一面之缘也是友人,既是友人到访,老身更是怠慢不得,请各位到花厅用茶吧。”
“多谢夫人,哦,在下糊涂忘了介绍。”凌世祺笑着拉过赵韵娘说:“这是内子韵娘,舍妹丽珍,义妹月玲,还有表兄柳仲文。”
众人一一行礼道:“夫人。”
“好,好,诸位请移步花厅吧。”饶夫人笑着说,又吩咐身后的丫环说:“芸儿,快吩咐下去,花厅奉上好茶,点心招待贵客。”
“是,夫人。”
“你们先去吧,我在这儿在待一会儿。”柳仲文坐在床上幽幽的说。
饶大少爷说:“柳公子不必担心,还是随各位一起去花厅用茶吧,这里自有丫环照顾。”
凌世祺走过去拉起他说:“走吧,你也累了,去吃些东西压压惊吧。”
柳仲文拗不过,只得舍不得的点点头。
众人出了房门,丫环轻轻的为杞子擦着脸。
杞子做梦了,自己置身于一大片雾里,一阵儿,有个地方变得清晰起来,她走近,看到自己在侍弄栖凤殿院子里的花草,玄毅也帮着侍弄,她看着自己问玄毅:“玄毅,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只见玄毅神情愣了一下,但又立即笑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杞子放下手中的花盆说:“臣妾想知道,你就说嘛。”
玄毅温柔的看着她,指着一盆蝴蝶兰说:“有一天,我微服去到你家,你给我送来了一盆蝴蝶兰,朕很喜欢,于是跟你聊了很多如何养植它的方法,就这样我们就认识了。”
杞子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的说:“真的是这样吗?怎么我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玄毅说:“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了,反正我又不会骗你。”
杞子看到自己笑了,笑得那样开心。还说不说假话,不会骗自己,这不请是在骗自己吗?在认识的过程中,那有这样充满快乐的回忆。
这儿变得模糊起来,那边又清晰起来,她走到那边,看到翠依和紫兰两人手中拿着茶和点心,玄毅正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可那一刻他却是用手托着头正在小寐。杞子轻轻的走进去,让翠依和紫兰将手中的茶和点心放在小桌子上,自己则去一旁拿件披风轻轻的走到他身后,给他披上,真是世事多变,原来对他自己也会这般休贴。
这儿也模糊起来了,旁边清晰着,杞子看向这处,这回是在枫意亭里,两人下着棋,玄毅输了,有些不服气。
清晰的另一处则是…。
花厅里,众人正用着茶,家丁来报说:“夫人,老爷回府了。”
“哦,父亲回来了,贵客坐一下,容我去迎。”饶少爷起身说道。
“有劳了。”凌世祺笑道。
饶府大门外,饶太医刚下马车,饶少爷就迎上说:“父亲,您回来了。”
“哦,敬东呀。”饶太医整了整衣服说。
车夫将马车赶走了,饶太医进了府门,饶敬东就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尾尾道来,饶太医一听,惊道:“快,快带去病人那里。”
“是,父亲随我来。”饶敬东领着路,很快就到了杞子所在的厢房,饶太医一看,讶然的对饶敬东说:“快去把夫人叫来。”
第一百七十四节 身怀有喜
第一百七十四节 身怀有喜
饶敬东有些莫名其妙,但父命不敢违说:“是。”饶敬东出了厢房门吩咐了丫环将夫人唤来,又回到房中。
饶太医正在把脉,饶敬东道:“父亲,这位姑娘有喜了,可看她是姑娘模样,事关名节,所以方才孩儿并没有将这事说出来。”
“开药了吗?”
“开了,孩儿刚才开了些十三太保让她服下了。”
“那就好。”饶太医话音刚落,饶夫人就进来了说:“老爷,你回来了。”
“嗯,你去把我珍藏的小盒子拿过来。”饶太医吩咐道。
“啊。”饶夫人失色道:“老爷,那可是你珍藏了一辈子的宝贝药,你怎么…?”
“妇人之见,你管那么多干嘛,快去拿来便是。”饶太医说。
饶夫人只得出了厢房去拿药了。
下雨了,好大的雨,还伴着轰隆的雷声,杞子搬着院里的蝴蝶兰,淋了一身湿,玄毅帮她换好了衣物,紧紧的将她抱着,说着:“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杞子笑道:“我为什么会离开你?”
玄毅沉默着没有说话,杞子轻轻的推开他,发现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杞子伸手去抓,刚提起步伐,突然踩空了,身子像下掉。
“玄毅——。”一声长喊,她猛的睁开眼,这就是她失去的三个月,如今又重现出现在了她的记忆里,将那片空白给填满了。
她直起身,看到饶太医正笑着看着她说:“皇后娘娘,您觉得怎么样?”
“皇后娘娘?”他身后的夫人和儿子同时惊道。知道饶太医不会开玩笑,同时又在宫中多年,定不会认错人的,于是纷纷紧张的跪下说:“臣妇/饶敬东叩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好讽刺的称呼。”杞子心想,她说:“你们快起来,别这样。”
“谢娘娘。”两人起身,饶太医说:“外面的人不知道娘娘的身份,你们说话要小心才是。”
“知道了,老爷。”
“知道了,爹。”
杞子说:“太医,这是哪儿?”
“回娘娘话,这是老臣的家。”饶太医回道。
“你的家,我怎么会在这里的?”她细细的想着,可头痛阻止了她的思绪。
“娘娘不用担心,您只是掉进江里了,是凌公子他们将您送到老臣府上的,凌公子他们都在花厅里呢。”
杞子想起来了,到处找着什么,还好在枕边找到了,锦绢还在。
饶太医说:“娘娘,请容臣介绍,这是内人,这是犬子。”
杞子笑着说:“谢谢你们救了我。”
“娘娘,您太客气了,都是臣妇应该做的。”饶夫人上前一步小心冀冀的说。
“哦,微臣忘了。”饶太医给杞子作了一揖说:“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杞子有些糊涂道:“太医玩笑了,我如今会有什么喜事?”
“哈哈哈,娘娘,您有喜了。”饶太医笑着说:“您有喜了,皇上要是知道,得指不定有多开心呢。”
杞子愣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有喜了,怀孕了,说:“太医,您确定吗?”
“当然,老臣当了那么多年大夫,怎么会弄错呢,太好了,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饶太医接下来说什么话,杞子完全都没有听进去,她被这个消息给震住了,接连而来的不知该是该喜还是该忧。她终于想起来了,轻声问道:“太医,皇上走了,对吗?”
饶太医愣了一下,有些遗憾的说:“回娘娘话,皇上已经在回京城的路上了。”
豆大的泪珠砸在被褥上,饶太医继续说:“要不要臣派人去追。”
杞子摇了摇头说:“不用了,谢谢你太医,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是,臣等告退。”
三人出去后,杞子轻轻的捂着肚子昂起头闭着双眼,任泪水滑过脸颊说:“娘,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您教教我,教教我好吗?”
下午,饶家庄外,饶太医再三叮嘱杞子说:“您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
杞子勉强笑着说:“谢谢你,太医,我会的。”
众人惜别上了马车,凌年上了驾位,离开了饶家庄。
饶太医目送上马车,一旁的饶夫人问道:“老爷,娘娘怎么不跟皇上在一起,后宫之主怎能私留民间啊?”
饶太医怒道:“你懂什么,小心惹祸。”
饶夫人知道问不出什么,便不在说话了。
第一百七十五节 人去楼空
第一百七十五节 人去楼空
一路上,柳仲文细心的呵护着杞子,杞子忽然感觉好有犯罪感,可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终于进城了,喧闹的嘈杂声划破了马车里的寂静,凌世祺道:“我要去布庄看看,仲文,你跟我一起去吧,我有些东西要交给你。”
柳仲文不放心的看了看杞子,苏月玲说:“去吧,我会好好照顾杞子的。”
柳仲文这才应下,说:“好,我跟你去拿。”
到了布庄门口,凌世祺和柳仲文下了车,吩咐凌年把马车赶回府上去。
马车走着,杞子突然说:“我想去幽园看看。”
“你说什么?”苏月玲惊道。其余二人面面相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我想去幽园看看。”杞子再次说着。
“这…。”赵韵娘欲言又止,苏月玲说:“好,我陪你去吧。”
赵韵娘说:“我也去,丽珍,你和凌年把车先赶回去吧,之后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们三人去逛逛了。”
凌丽珍疑惑的点点头。
赵韵娘掀开车帘对凌年说:“先去幽园吧。”
“是,大少奶奶,驾——。”
马车又到了幽园门口停下了,苏月玲扶着杞子下了车,看到幽园的大门大开着。
三人进了幽园,原来是陈老爷派人在打扫,昔日的住客早已人去楼空了,推开绿萝苑的大门,里面正有仆人在收拾。
苏月玲叫来一打扫的人问:“这些屋子你们都收拾了吗?”
仆人道:“房间是打扫了,还剩下书房未收拾,三位是上一堂住客吧,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没你的事了,你去忙吧。”苏月玲嫌他话多,有些生气的说。
杞子早已起步走向书房,推开那层重重的雕花木门,仿佛闻到了玄毅的气息,德福总是很会照顾人,如今的书房还是一尘不染,像是被收拾好过的。
杞子轻轻的捂着小腹,像是在告诉腹中的生命:孩子,看看吧,这就是你父亲用的书房。
走进书案,台上重叠着一张纸,杞子轻轻的摊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赵韵娘走进一看,说:“杞子,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杞子眼含水雾的看着赵韵娘,赵韵娘继续说:“刚才在车上不止我一个人发现你不劲,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泪水湿透了双眼,杞子重新看着那两句诗,苦涩的笑道:“我——怀孕了。”
“什么?”苏月玲和赵韵娘异口同声的讶然道。
“杞子,你没有弄错吧,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赵韵娘紧张的说。
杞子拭了拭泪说:“我怎么会开玩笑。”
“你怎么能怀孕呢?你不是还要和柳仲文成亲的吗?”苏月玲都快急哭了。
杞子轻轻的抚着小腹说:“现在我怎么还能跟他成亲呢?”
“杞子,这可该怎么啊?”赵韵娘手足无措的说。
杞子却显得很平静,她离开书案,走到窗前,推开了空子,望着即将消失的落日幽幽的说:“你们知道吗?在我的生命里,有三个月消失了。”
“你是什么意思?什么三个月消失了,生命怎么能消失三个月呢?”苏月玲摸不着头脑,问道。
杞子轻轻的侧过身说:“我的记忆消失了三个月。”
“上午你跳进檀月江里,是不是想起了你失忆的三个月?”赵韵娘说。
杞子点点头,赵韵娘接着说:“想必那三个月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唉。”杞子叹了口气道:“回忆填补了脑海残缺的空白,很多想不清楚的事情如今都能想通了,可如今一切都来不及了,老天爷又给我开了一个玩笑,好像我的人生就是一场玩笑似的。”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