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寂云沉着脸没吱声,连若依笑道:“太好了,恭喜风神医有了个师妹。”
淡淡一笑,栀娘重新看着风清:“师哥,夕阳都西下了,再不起程,天就要黑了。”
风清这才说:“是啊,快走。”
凌寂云叫住他:“清,你们要去哪儿?”
“栀娘想去祭拜他师伯,所以今天我们就不回城主府了。”
听了风清的话,凌寂云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栀娘,说:“正好我也发久没去望月溪畔了,一起去吧。”
没有拒绝就表示同意,马车在残阳的照射下,伸出长长的影子,马蹄‘嘚嘚——’踏着满地余辉,朝望月溪畔驶去。
车内的的气氛有些尴尬,风清打破沉静,对栀娘说:“栀娘,我听师傅说过你们一家人住在迷踪林里,你爹也只救有缘人,这些都是真的吗?”
栀娘点点头,风清又问了:“那为何有人去找你爹治病的时候,总是找不到呢?”
这个问题是迷踪林的秘密,既然师伯没说,自己又怎么能说呢,见栀娘不语,风清说:“我听江湖上传着一首谣歌,词里全是迷踪林的一切,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首谣歌,可是自己与爹和师伯一起在中秋晚上赏月的杰作,不知怎的就流传出去了,想到当时的情形,栀娘不觉的笑了起来。
见栀娘笑了,风清默念了出来:“彩雀飞,枯鱼游,蓝果坠子白乌首;临云瀑…临云瀑——,呵呵,我不记得了。”
“临云瀑,泄雨溪,紫兰半吊与天齐;沙蝶舞,淋水涧,紫叶纷飞鹿儿转;红绿萝,湖蔚蓝,峭壁梁上洞成连;迷踪林,雾弥漫,未请自入难生还。”轻轻的念着,仿佛看到了她说完之后,爹和师伯的笑颜。
“听栀娘小姐这么说,那里的奇景一定很美吧,我都有点迫不及待想前去欣赏一番。”连若依笑着说,眸光扫过凌寂云手掩半面假寐的脸。“等栀娘小姐替若依解毒后,不知方不方便。”
父亲生前有交待,不可带外人进入迷踪林,除非…,凌寂云是个意外的插曲。
见栀娘为难,风清说:“若依,你就别为难栀娘了,师傅说过,迷踪人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就像不是什么人都能遇到栀娘的父亲治病一样。”
“哦——。”连若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没人注意到凌寂云用手挡阻的玉唇勾起了弧度。
第1卷 第四十六章月下祭墓
弦月似一叶扁舟,皎洁的月光透过纱云,撒下大地,闪动着银色的光晕。
半个时辰后,在望月溪畔不远处停了下来,投去感激的目光,风清扶着栀娘下了马车。
借着月色走了一小段路,来到坟前。栀娘面无表情的盯着墓碑,风清取出火折子准备点燃香烛,栀娘抬手道:“师哥,我来吧。”
默默的点燃香烛插在地上,周围的一切也随着这一点星光变得明亮起来。无声的烧着纸钱,许久栀娘才问:“师哥,师伯是怎么死的?”
风清看了一眼连若依,叹道道:“是替连姑娘解毒配药时,不慎遭人暗算。”
猛然回头,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愕然,垂下眼睑,重新烧着纸钱,“师哥,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和师伯单独呆一会儿。”
风清犹豫了一想,还是应了下来说:“好吧,你小心点,我先送寂云他们去望月溪畔,一会再来接你。”
栀娘不语,用沉默的方式表明自己对刚才问题答案的不悦。身后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回眸只能看到树枝随风摇曳的身影。
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滴落到炽热的火里,眼前冰凉的墓碑再次残忍的告诉自己,疼她宠她的师伯离去的事实。
瘫坐在地,双手环膝,看着一点一点逝灭的火星子,无助的眼神,孤单的身影,让人不由得心酸窒息。
眼泪再一次滑落,从未有过的徘徊与脆弱,此时都爬上了泪痕弥漫的容颜,“师伯,原谅栀娘现在才来看你,本以为你尚在人间,父母过世后,栀娘会回迷踪林里等你回来,会向孝敬父母一般孝敬你的。不想你和爹娘一样,都下了黄泉,爹、娘、师伯你都好残忍,丢下栀娘一个人孤零零的没人疼惜,没人照看,栀娘好想你们,真的好想你们…。”
柔柔的夜风拂过,似倾听着栀娘满腹的心酸。时间一点一滴的逝去,栀娘有些累了,枕着膝盖,竟有睡意袭来。
刚合上眸子,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覆上,微侧头,迎上凌寂云阴沉的脸和温暖的目光,“太晚了,回去吧。”
扶着她起身,栀娘只觉着腿一阵酸麻,扑到了凌寂云的怀里,慌乱的退步又险些摔倒在地。
一个翻手将栀娘横抱起,吃惊的看了他一眼,躲过炽热的目光,任由他抱着朝望月溪畔走去。
依偎着他温暖的胸怀,不禁忧伤一片,曾经有多少女人这样靠过,自己亦不例外。
一路无言,仍沉默的抬头看到望月溪畔楼角的灯笼,栀娘轻轻的说:“王爷,放我下来吧,我的腿能走了。”
明白她话里包含的意思,凌寂云松掉一支手,栀娘站在了地上,仍感激的轻叹:“谢谢。”
起步行去,身后传来佯怒的声音:“你在顾忌什么?”
驻足,心跳瞬间缓了半拍,不敢回眸,却坦然的说:“栀娘是个自私的人,不能容下王爷心里装着别人的同时来爱栀娘,如此,栀娘宁愿一切都未发生过。”
简单的一句话阐述了她心中此时的徘徊,缘来缘回,因为在意了,憧憬过后方心碎。
第1卷 第四十七章原因
用过晚饭,栀娘拉着风清到书房里,找出王农生前看过的医书典籍,有许多在迷踪林的家里也有一份。
两人聊起了王农生前的许多点滴,说到动情处时,还不时一阵欢笑。
最终还是谈到了他的最后时光,栀娘拧眉轻问:“师哥,师伯到底是怎么死的?”
风清淡下笑容,起身走到窗前,吹着夜风,缓缓的说:“三年前,寂云杀了江湖上人称毒仙子的玉奴儿,她的哥哥玉面郎寻仇找上门,本应打到寂云身上的逆毒针被连若依给挡了下来,此针的毒液运行缓慢,但每运行一点毒液就会渗入骨髓,中毒的人若无解药将必死无疑,寂云为护连若依,失去了抓玉面郎君的最好时机,让他跑了。连若依中的毒已深入骨髓,我不了解毒针的药量的配置,只得请师父他老人家出马。也许是玉面郎看到寂云那么护着连若依,他要让寂云也尝尝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趁师父认真配药之际,将他暗杀。师父死后,我用他生前配好的半成品药每日给连若依服用,没想到她居在活了下来。那之后,寂云疯了似的想抓到玉面郎,最终让他抓到了,不管寂云如何行刑逼问,玉面郎就是不交出解药,不堪折磨之下,终咬舌自尽。”
许久,栀娘拭了拭眼角的泪痕,颤声道:“师伯和爹一样,一生救死扶伤,不想末了都没落个好下场。”
“什么?栀娘,师叔他…。”
“我爹也是中毒死的。”
“唉——。”长长的一声叹息,感触着人生背负的使命,精彩一生,不精彩亦一生。
“师哥,太晚了,我要回房休息了。”站起身边走边说。
风清送她出了门,刚踏出门口,想到下午发生的事情,起声说:“栀娘,等等。”
疑惑的回眸,看着他说:“师哥?怎么了?”
“因为下午你救人的事情,寂云应该还在生气吧。”
有些意外的点点头,说:“你怎么知道?”
“去道个歉吧,下午的事情是你错了。”
移过目光,不解的说:“栀娘那里错了。”
走到她面前,矫正她的身子,对视着那双清澈的眸子,一脸的严肃:“你只是个弱女子,如何阻止得那些流氓?”
恍然回神,忆起凌寂云双眼的怒光,叹息他还担心自己,该高兴吗?
微抬首,眸中星光闪闪,少顷滑落两行热泪,说:“师哥,还记得那日我们去溪边为藏青采药草时发生的事情吗?”
细细回想之后,点点头说:“记得。”
“那你应该还记得小三娘叫我什么吧。”
脸色微沉,风清心疼的说:“栀娘,原来你…。”
缓缓的依到他的怀里,轻声抽泣,“我不想听到以后有人叫她破鞋。”
轻抚着她的长发,紧紧的搂着她,尽量让她感觉安全,别去想让那些不开心的回忆,“栀娘,别想了,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如果以后再有人敢欺负你,师哥一定会头一个站出来,帮你把她打跑。”
‘扑哧’一声,栀娘笑出了声,拭泪看着风清,满脸的哭笑不得。
“快回房吧休息吧,晚安!”
“嗯。”轻转身,一缕发丝轻扬,掩过了她满脸的忧伤。
风清松了口气,对着黑暗的转角,轻声道:“寂云,出来吧,人都走了。”
借着月光,一条长长的影子伸延开来,风清指了指院内石桌说:“想喝酒吗?”
纵身一跃,落到地上,风清随后…。
第1卷 第四十八章放弃
一夜无梦,似有人保佑似的,睡得异常安稳。
侧身拈拈被子,斜眸数着透过窗梭落到地上的光晕,倾听着晨雀鸣啼之声,似能看穿窗扇,瞧见晨雀正停在树枝上轻快的扑着翅膀,随即离去,只留下颤抖的树枝和坠落的叶子。
躺正身子,茫然的看着帐顶,想着如此躺下去也不是坏事。
轻轻的叩门声引领回栀娘神游的思绪,想独自畅游在自己的世界里,果然不是那么轻易。叹息着掀开被子,披了件衣服,将门打开。
紫衣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说:“早上好,栀娘小姐。”
回以微笑,感谢她帮忙端来洗脸水:“紫衣,快进来。”
看着她将铜盘放在洗脸架上,随口问:“他们都起来了吗?”
拧干毛巾,递到栀娘手上说:“都起了,连姑娘那里蓝衣去侍候了。”
紫衣接着说:“早点已经被好了,王爷与公子先用了。”
梳洗好,由紫衣领着去了餐间,众人皆在,独缺她一人,歉然的说:“对不起,我来晚了。”话间,淡淡的一股酒味入鼻,可瞧了瞧桌上无酒,想着自己弄错了?
“栀娘,快坐。”风清站起身,扶着她坐在自己身边,亲自盛了一碗粥放在她眼前说:“快吃吧,都凉了。”
“谢谢师哥。”
一口粥入口,风清似无意间说:“栀娘,寂云和连姑娘一会就回边城了,你是在此住几日,还是跟他们一起回去?”
凌寂云拿匙羹的手明显慢了半拍,被连若依捕捉到了,闪过一丝郁结,栀娘说:“师哥不一起回去吗?”
“我还有一些别的事情要处理,就先不回城主府了。”
心下一阵叹息,看着连若依说:“我和王爷连姑娘一起回府吧,我想尽快将连姑娘身上的余毒给解了,也算替王爷了了一件心事。”
目光不由自主的看着凌寂云,风清问道:“解掉连姑娘身上的余毒,需要多少时间?”
“师哥放心,彩雀的血可以清除人体内滞留的任何毒素,配上我去瑞阳山采回的一叶紫,连姑娘体内的余毒最多十天左右就可以全消失了。”栀娘淡淡的说着,不敢去看凌寂云毫无表情的脸,害怕自己软下心来。
“真的吗?云,你听到了吗?我身上的毒就快解了,栀娘小姐,真是太感谢你了,等我的身体好了,若依定会让王爷好好谢你。”连若依心喜脸上,闪过一些别的东西,谁也没有发现。
“连姑娘不必如此,栀娘只是做了应下王爷的事情,你的身体无恙,才是王爷最关心的。”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道清了她此时心里的酸楚,不舍与无奈,能听出弦外音的人能明白她已经放弃了吗?
凌寂云始终不曾言语一声,似与自己无关,这正是栀娘想要看到的。淡然的一笑,喝起粥来。
红日当头照着,光芒已强烈过晨阳的温暖,知了高歌的贴在树杆上,叫嚷着整个夏天。
与风清道别后,马车缓缓离开了望月溪畔。凌寂云依旧手腕拖腮假寐,连若依深情的看着凌寂云的睡姿淡淡的笑着。
回想起风清那双担忧的眼神,栀娘就能感受到他发自收底的千咛万嘱,庆幸还有人关心她,微微扬起嘴角,连若依说道:“栀娘小姐,何事让你大悦?”
吃惊的摇摇头,没想到她在注视着自己,说:“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锁事。”
彩儿停在了车顶,欢快的叫嚷着,栀娘掀开车帘,彩儿跳到了栀娘的手上。
“彩儿,去哪儿了?害我好担心呢。”栀娘宠溺的说着。
“栀娘小姐,真是对不起,因为若依的身子,要你伤害彩儿。”连若依轻笑着说,栀娘有些糊涂,听不出来她话里到底是真心还是不真心。
“您别这么说,彩儿要是知道能救你,它也一定会很开心的。”说完捧着彩儿说:“对不对呀,彩儿,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第1卷 第四十九章制药送药
回到城主府时,早已过了午时。
刚下车,汪洋便迎了过来:“爷,可回来了,大王子和二王子来了,现正在花园呢。”
“知道何事吗?”终于听到凌寂云开口了,语气仍旧冷冷的,根本不见兄弟重逢的喜悦。
“属下不知。”
“原来是大表哥和二表哥来了,云,我们快去见他们。”连若依拉着凌寂云边走边说。
将缰手递给马侍,汪洋说:“栀娘,你怎么了?好像不高兴?”
谈不上吃惊,只是才知晓连若依与凌寂云是表兄妹。“汪大哥,我怎会不高兴呢?我们进去吧。”
回廊里,汪洋指着花园里坐着的另外两名男子说:“穿紫衫的便是二王子,黄衫的便在大王子,当今的太子。”
栀娘定定的看着两个与凌寂云一样绝美的男子,似像又不像,说:“他们长得一点儿也不像?”
“你不知道,王爷与大王子二王子都是同父异母,要是像才怪了呢。”汪洋解释着。
发觉自己多管嫌事,淡然的转身说:“汪大哥,我有些乏,先回雅絮苑了。”
汪洋有些莫名其妙,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下就要走呢?说:“哦,好。”
彩儿停在栀娘的肩上,许是天气太热了,少了好些生气。
回到雅絮苑,秋灵便迎了上来,笑道:“小姐,您回来了。”
“秋灵,麻烦你帮我端盘水来。”踏进门槛,轻声说。
“是,奴婢这就去。”
门外没了声响,栀娘从柜子里取出一叶紫,看了看肩上的彩儿说:“对不起,彩儿,栀娘需要取你三滴血。”
彩儿懂事的落在她手上,似乎明白她此时心里的想法。
秋灵端来了水,疑惑的注视着栀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小姐,奴婢来帮你吧。”
“不用了秋灵,你下去休息吧。”栀娘继续清洗着一叶紫,头也不抬的说。
“是,那奴婢就先下去了。”
微抬眸,瞧着秋灵离去的身影,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子开始,便觉着似曾相识,好些日子了,怎么也没忆起来到底在那里见过,也许自己多虑了吧。
下了一夜的雨,洗净了尘世纤华,阳光洒下也没有了那般燥热。到是府中的树叶更加绿了、花园里的花更加红了。
栀娘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瓶,瓶中盛的是彩儿的三滴血,面色沉凝的向绿依苑走去。每踏一步,刻在心里的影子就淡了一分,仿佛看到他在眼前,渐渐的离自己越来越远。
犹记得身在悬崖半空,自己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换来与他的相遇重逢,曾言不贪心,只要遇到就好。他误解自己的意思,断定自己贪心,要得过多份,要得过多。
也许相遇本身就是错误,在意更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更是高估了这份感情的韧度,不在‘贪心’,不在‘期许’,就让自己在剩余的日子中,慢慢割舍吧。
园中的几簇姹紫嫣红,正随风摇曳空中,缤纷乱坠花叶,徐徐飘远,好不妖绕。
连若依依旧躺在花间小憩,几只彩蝶翩然而过,害怕惊扰了美人的清梦。
雪香从房里出来,正好看到栀娘,轻声道:“栀娘小姐,您来了,我这就去把小姐叫醒。”
“不用了,雪香,告诉你也是一样的。”栀娘淡淡的说。
雪香已不奇怪这位栀娘小姐的言行举止了,她好像把身边的一切都看得很开,那样的事不关己,己不操心。若不是王爷坚持与胁迫,兴许还救不了小姐。“请到屋里坐吧。”
将小瓶子放在桌上,又从怀里取出一叶紫,说:“雪香,你记着,这小瓶里装的是彩雀的三滴血,从今夜开始,将彩雀的一滴血滴到连姑娘的浴水里,再加上三株一叶紫,泡上半个时辰后,让连姑娘浸身其中,沐浴一个时辰,反复三次后,我会再来看看的。”
雪香认真的点点头说:“奴婢知道,有劳栀娘小姐了。”
轻摇头侧身,瞧见书案上一幅工笔细腻的画,微驻足,雪香笑道:“过几日便是王爷的生辰,那是小姐画来于王爷做礼物的。”
栀娘没有言语,只身走出了屋子。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吧。
第2卷 第五十章可怜的彩儿
琉璃瓦梁顶上,停着数只娇小的麻雀,时飞时落,时蹦时跳,啁啾的叫个不停,好不热闹。
凌寂云与大王子凌寂华,二王子凌寂杰一行三人方从外间回来,回廊中似说着什么,笑个不停。
“大王兄,谢谢你送来的西域宫庭名花蓝夜姬,放在四弟的书房里,真是生色不少呀?”凌寂云拱手谢道,漆黑的双眸中看不出这份谢意是真是假。
凌寂华一甩玉扇,扇着凉风回道:“唉,四王弟太客气,蓝夜姬虽是西域国公主的嫁妆,可她如今已成为你的皇嫂,这蓝夜姬的香气不但有提神醒目的功效,据说还可以延年益寿呢,正巧你的生辰,为兄也是借花献佛,四王弟你就不要再客气了。”
“就是,四王弟,二哥可是磨破了嘴皮子,大哥也舍不得给。”突然故装伤心的说:“唉,想来真是可怜,同要是弟弟,为何待遇就是不一样呢。”
“二王兄,你就别拿我和大王兄消遣了。”
“就是,你看四王弟都生气了。”凌寂华合扇轻轻的敲了敲凌寂杰的脑袋,笑着说。
不经意间,瞥到湖边一抹素影,不知怎的,似有强烈的引力一般,眼神瞬间移不开去。凌寂云和凌寂杰也顺着方向,随即神色定格。
一女子正仰着头,仔细的看着湖边茂密的榕树,从这一棵走到那一棵。一张恬静秀丽的容颜,那样的清新自然,只是眉宇间的轻拧,掩饰不住她此的焦虑也担心。
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跌倒在地。栀娘捂着胸口,一个深呼吸,又仰起了脖颈。
从绿依苑回到雅絮苑的时候,不见了笼子里的彩儿,明明记得将它关在笼子里了,不知怎么逃了出来,此时它身上负伤,飞不快,也飞不远。
彩雀喜欢榕树,也许正停在某处默默的忍痛伤心。啊!回想起取血时的情景,虽再三小心冀冀,可毕竟会弄疼它的,因为自己的自私,害得彩儿受苦,自己是不是又错了,为什么这段时间自己老是做错事情?伤了彩儿的心,所以任她怎样呼喊,彩儿的身影都未出现。
有两行暖流滑过容颜,清晰的泪痕轨迹招示着她此时的自责与无奈,轻唤着:“彩儿,我知道你就在这儿?你身上有伤,不能乱动,若是有个什么不测,栀娘可怎么办?”
说话间,眸中令人心碎的哀伤溢了整湖,风走过湖面,留下的足迹泛起涟漪,似在帮她传达对彩儿的自责,对自身的无奈。“求求你,快出来吧,让栀娘看看伤势,请你不要怪栀娘,栀娘已经知错了,我们很快就会回家了,回到迷踪林后,就没有人会伤害到你了,彩儿,求你,快出来吧。”
也许听到了栀娘的话,彩儿从茂密的树叶里探出一个小脑袋,不吵不闹的盯着栀娘,似在犹豫着什么。
看到彩儿的影子,栀娘松了口气,忽略早已停在身后人。/
很快是何时?明天,后天,还是大后天?凌寂云揪着心看着栀娘,深遂的瞳眸中隐忍了多少愤怒与不舍。她不论何时都想着离开,迫不及待的离开,仿佛自己是个绝缘体,或是只能从她的生命里一闪而过。
不甘心的一声历喝:“你在做什么?”
盈盈水目回眸,牵动的岂止他凌寂云一人的心,凌寂华目不转睛的看着栀娘,这个女子,虽不及连若依的容貌,能想到形容她的只有清丽脱俗,一身素净的衣衫,包围着她似弱不禁风的身子,似乎太深的颜色出现在她身上,将会是种亵读。眼神迷离起来,心中泛起异样。
而凌寂杰的勾唇一笑,脑海里又浮起了多少温柔细胞。
栀娘记得凌寂云身旁的两位男子,那日汪洋远远指着说过。此时无心去理会,轻拭泪,淡漠表情,却似堵气的说:“彩儿飞到树上去了,怎么唤也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