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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韩冰问。
“不会有邪物占了金身吧?”李导眼睛一亮,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兴奋。
当他进入创作状态,是很…怎么说呢?说好了叫赤子之心,说坏了…就是行为很不成熟。所谓艺术家,大约全是他这种脾气吧?本来平时很稳重的成功男人,却能在一段时间变成异形一般。
“具体我不敢说。”老张的脸更白了一分,心有余悸似的,“她老婆告诉我们,他车祸后一直精神恍惚。开始,还以为他是车祸后遗症,也没怎么在意。可是有一天,他突然大白天跑回家,直接开了电视,眼睛死盯着屏幕,可是又不断的转台,叫他也不理。后来,居然试图把手指头伸进电源插座里,差点电死。”
“南无阿弥陀佛。”谭和尚又念了句。
“第二天还是那个时间,青天白日的,他又把他才六岁的儿子,头朝下按进马桶里。幸好他老婆买菜回来,拼了命把他敲晕,才救下儿子。据说,他当时一直笑,眼珠子都绿了,声音像个女人。在他清醒的时候,他老婆问他到底怎么了?他很茫然,只说耳朵里一直有一个人指示他做这做那,他只是听命令而已。还有,开车时总能从听到一个女人唱戏…”
“后来怎么样?”看老张似乎还要具体描述,韩冰连忙打断他。
“后来?他死了。”老张又哆嗦了下,“在火车道口,别人都停下来,等火车过去,就他莫名其妙的冲上去,结果…”
“这么说,是有女鬼寄居在神所弃绝的雕像里了?神不在了,只剩下空壳,自然有人趁虚而入。”李导抓了抓下巴,“这个寄居的情节倒是很恐怖,因为肉眼凡胎,看不出所以然,岂不知自己跪拜和供奉的早变换了,那凡人却一点点走向死亡。其实在我们北方农村,也有一种迷信的说法是‘撞克’了,是说无意中冲撞了五大仙什么的。虽然也是麻烦,但宿主只是精神上出些问题,举止怪异,伤人的倒是极少数,没那么凶恶。”
“这个,倒有些讲究可避免。”谭和尚道,“神像破损,就以红布包裹,然后虔诚的埋起来就好了。有红布阻隔,不会有寄居的东西闯入,土地为净,是很恭敬的送别。但据我所知,搬动神像倒没什么关系,只要提前祷告一声,算是告诉神佛搬家的意思。”
“越说越跑题了。”韩冰努力放松揪紧的心。因为神像走路,确实太奇怪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才说话这么一会儿工夫,她觉得神像又向前挪了半步。
“有的。有的。真有的。”突然,一直不说话的吴姐开了口。
“什么有的?”李导一时有点发愣。
“我是说寄居这种事是有的。”吴姐说,“对于神佛的雕像来说是寄居,对于普通的,可不就是附体吗?在我们南方老家还有一种说法,舍不得某个死去的人离开,就找神婆巫公把死者的灵魂拘在一个器物中,就可以留下他。”
“这也太违背自然规律了,听着像养鬼。”李导不以为然地道,“生死是自然现象,何必死抓着不放呢。执念,其实是一种犯罪。”
“你懂什么?”吴姐突然冷下脸来,“最卑贱不过感情,最冷不过是人心。能说得潇洒的人,根本就不明白什么叫舍不得!”
吴姐本来是典型江南美女的长相,虽然年纪大了,但温婉柔和的气质却更深刻,声音也软软糯糯,很有气质的。此时,不知李导的话触碰了她内心何处的伤心角落,她立即变得不客气起来。眼神里的悲凉,就像是锥子似的,凌厉又阴森的刺向别人。五官没变,样子没变,可却似乎变了一个人。
韩冰瑟缩了一下,感觉春七少的手握上她的肩膀才平静下来。
“也有另一种可能。”春七少稳稳的、听起来像春风扑面的声音响起,“那个司机就是车祸后遗症。谁都知道,人脑和人心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一丁点地方出了问题,整个人就不正常了。出现幻听幻视什么的,是稀奇事吗?”
大家看着他,他就又笑笑说,“世间万物都是有谜底的,只是我们找不到罢了。”说着一拉韩冰,“美女大厨给做点饭,我可是很饿了。”
“走走,既然还没到生死关头,先吃饱了再说。”李导也挥挥手,根本不和吴姐计较,做了个“请”的姿势,风度翩翩。
老张见众人要去厨房,急得直嚷嚷,“山神像怎么办?要不要搬到原来的地方?”
“要搬你搬。”春七少半侧过头,“我是不动手的。你不是说了,那可能已经不是山神爷爷了,我为什么要去做苦力?如果惹恼了他,我可吃罪不起。我倒要看看,他想走去哪儿。”
老张瞠目结舌,有心想去搬神像,又不敢,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眼见别人都离开了大门口,心中突然害怕起来,一跺脚,追了上去。
既然决定敌不动、我不动,既然决定要等,众人就绝口不提各种奇怪的事。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顿,然后各自回房间,轮流补眠。因为面对过死亡和灵异事件,春七少等四人有前些日子的经验,淡定是正常的,吴姐却也跟没事人一样,很是奇怪。而又因为是大白天,睡得倒是比晚上好,大约是情绪放松的关系。吴姐则照样端了两人份的餐点上楼,春七少本来殷勤地想帮她,被她婉拒了。
“你是不是对赵先生很好奇。”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时,李导问,“借机要进人家房间打探一番吧?”
“你不好奇吗?一个一直也没出现的男人。”春七少笑笑。
“是啊,这个吴姐表面看着正常,可行为举止却透着古怪。”李导略蹙了蹙眉,“刚才她突然变脸,倒把我吓着了。你们说,她会不会是个女变态,绑架了一个男人,躲到这个地方来?”
“危情十日啊老板。”韩冰提醒他,这猜测和一个美国电影的情节一致。是史蒂芬金的作品改编的吧?她记得是。想起这位恐怖大师,韩冰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但太快了,轻轻掠过脑海,她没有抓住。
“急什么?”春七少好整以暇的坐下,随手找开手提电脑。就算没有网络,没有电话,好歹有电,电脑中也储存了游戏或者电影什么的,看看好打发时间。
“你还真沉得住气。”李导也不知是赞扬还是斥责。
“这个神秘旅店要玩,就陪它玩到底喽。”春七少耸耸肩,“我不一定能赢,可难道因为要打仗,之前就不活着了吗?”
“那吴姐怎么办?”韩冰问。
“我觉得她不像有攻击性的,只要不惹她。”春七少想了想,“她说过两天她老公就可以下楼了,到时候再看吧。每个人都有隐私和秘密,不能因为我们处在危险中,就去侵犯人家对不对?除非…她要害我们。但我直觉上认为,不至于的。”
听他这么说,韩冰和李导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了。一直轮班睡到晚上,招呼了大家一起下楼去吃东西时,同去看了神像。
☆、第七章 是死是活
神像“走”得更远了,要用照明设施才能看到他的身影。
距离甬道口,大约已有五六十米。
“走得挺快。”春七少抱臂站在那儿,脸上说不清是戏谑还是挑衅。
“怎么办?”韩冰清了清发紧的喉咙问。
“爱走走呗。”春七少无所谓的。
“如果他走到完全消失,就是我们的死期呢?”李导也问。
“有这种可能。”春七少点头。
“那我们就什么也不做?”谭和尚绷不住了。
“要不,你去?”春七少一句话就把谭和尚噎住了。
“好,继续等。”李导一咬牙,找地方坐着去了。
“我也等着吧,反正我带着我老公,也不方便探险。”吴姐很淡然。
“可是…可是…”老张惊得冷汗直冒。
春七少拍拍他的肩,“至少,我们可以知道甬道在百米之内是直的。你们看,山神爷爷的背影看得多清楚呀。如果是弯的,我们的视线不可能毫无阻挡是不是?”
韩冰舒了口气,没想到一点小情况都能让春七少分析出有用的内容来。又见不远处李导向她招手,立即走了过去。
“玩三国杀。”李导拿出牌,“怪无聊的,打发时间。”
“这个人多才好玩,人少的话…”韩冰有点为难。
旅店里,总共就七个人,还有一个赵先生长时间卧床的。老张,看起来就不会玩。吴姐…
“我玩。”吴姐也没等人问,笑着接口,“我老公不是睡觉,就是摆弄他的小物件,不怎么理人的。我陪着他才无聊,跟你们玩吧。”
“老张不会的话可以教。”李导也说,“也不是多难的游戏,跟两把就会了。”
这么说着,春七少、谭和尚和老张都走了过来。
算得上是一拍即合,脖子上悬着一把看不见的刀,倒激起了众人的游戏欲望,于是一把把的玩到晚上八点多。其间李导和春七少到甬道看了几次,神像没有动地方。随后,大家就各自吃饭,完了再聚在大堂里,继续玩。
可能是地方大,人又少的关系,他们的说话声回音很大。若仔细听,就好像有人在看不见的空气中呓语似的。
一群人中,就老张不大放得开,出牌时错误频频。大家倒也不怪他,毕竟其他人不是本地出生,并没有很多忌讳和那埋藏于内心深处的恐惧。老张就不同了,好像有什么,越来越重的压在了他的心上。
“听,什么声音?”韩冰正琢磨着选三国杀中的大乔还是孙尚香时,老张突然嘘了声。
他的表情很惊恐,手一松,纸牌就落在了地上。
众人倒不如说是被他惊到了,都屏住了呼吸,停下手中的事情,就像瞬间被定住了似的。
擦…擦…
听起来像磨蹭的声音,还很沉重,还很刺耳,来自甬道的方向。
“神像又走了!他正在走!”老张怪叫一声,坐在他身边的谭和尚还没来得及拦他,他已经飞速跑到甬道口,瞪大眼睛往里看。
“走了!他又走了!”老张转过头来,脸色狰狞扭曲,似乎是被长久的沉默和更长久的恐惧压垮了心智,分外可怕。
“山神爷爷是要告诉我!我明白了!他是要指引我。这条路,走这条路是对的!我就知道他会保佑我,我这么虔诚,他不会害我的!我要回家啦!我要出去啦!”
“老张,别乱跑!”春七少蓦然站起,大吼一声,比别人更早的意识到了什么。
可老张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在大家故作轻松,嘻嘻哈哈的时候,他心里的火药积压得太多,此刻一点点小变故就引燃了。何况,这算小事吗?毕竟,只有他亲眼看到一座木头雕像在移动,那震惊,岂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
嗷的一声,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张冲进了甬道。那叫声,拖得长长的,一直回响不止。
时间一秒一秒,仿佛很长,又其实很短。老张的叫声尖利高亢、充满着无尽的恐惧和疯狂的兴奋。接着,戛然而止。就像被一把大剪刀凌空剪断了似的,连回音和余音也没有。
所有人都呆了。
老张怎么了?
春七少先动,其他人像被传染似的,急急跑到甬道口。谭和尚不知打哪儿弄来一只超大号的手电筒,就别在后腰上,此时抽出来打开,雪亮的光线像箭一样射进去。然而,光线的长度还是有限,只影影绰绰看到前面有影子,一动不动,也不知是老张,还是等人高的神像。
“十五秒。”在众人瞪大眼睛,试图让视线穿透黑暗时,春七少叹息着说。
“什么十五秒?”韩冰问。
“老张的叫声,持续了十五秒。我数了,不多不少。”
“我服你,这种混乱的情况,你都能冷静,还算了时间。”李导由衷地夸奖,“奥运会的百米纪录也不过十秒左右,老张十五秒的时间顶多跑一百米出头。”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走进去一百来米看看情况。”春七少皱起好看的眉,“他就是在一百多米的地方停止叫喊的。”
是死?是活?没人知道,站在原地也看不清楚。
“手电借来一用。”春七少向谭和尚伸出手。
“我跟你进去。”韩冰连忙说。也许是心理作用,只有春七少在的地方,她才感觉踏实安全。哪怕是面对最凶险的情况,只要他在,也比独自平静的面对所谓的安全要好。
“还是我跟春七进去。”李导挽了挽袖子,就像要和人打架似的,“甬道又不宽,去得人多了,万一有什么,跑都不好跑。再者,若是老张晕了什么的,你哪抬得动?”
韩冰一听有理,尽管心里不愿意,却还是点了点头。
谭和尚犹豫了一下。
他是男人,应该勇敢一点的。但,张了张嘴,自告奋勇的话就没说出来,只把手电递给春七少。
春七少对韩冰安抚的笑笑,并没说什么,抓着手电,一步就踏进了黑暗中。
韩冰很紧张,吴姐在一边看着,很不合时宜地笑笑,“他是你喜欢的人吗?”
韩冰一时没反应过来,整颗心都系在进甬道的两个人身上。而他们才不过走了三十来米的距离,身影就像被黑暗吞没了似的,只因为手电的光晕,而模糊着两个影子,看起来非常令人不安。
吴姐却像完全不担心似的,继续微笑着说,“你很有眼光,他是个品质非常高的男人。不是有钱或者长得好看,而是气韵和品格。就像是买衣服,材质好才是高格调。式样、颜色、装饰都是末流。不过,这种男人很多人惦记哪,你要小心。这世界上,太多不要脸的狐狸精,会使出混身解数跟你抢。那时,你可不能软弱,别以为男人是你的就永远是你的。记着,对付贱人别手软!”说到后来,她眼神是透出一股子狠意,令韩冰打了个寒战。
又来了!早上她对李导的那种阴森的态度又来了。眼神闪烁,似乎有很激烈的情绪,让人突然就害怕不安。
“吴姐,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压抑着心里的寒意,韩冰解释。
“开始都这么说。”吴姐又恢复常态,好像刚才那个眼神凶残不甘的女人,是韩冰脑海里的幻觉,“我是过来人,男人对某个女人是什么意思和想法,是瞒不了人的。只不过,男人的爱情很短暂的。”说着,幽幽地叹了口气,听起来很是悲凉。
韩冰本想问问她的爱情如何,能二度来蜜月,应该是夫妻感情很好的吧?可眼下她的心思不在这儿,也就没多嘴,只盯着甬道。
可春七少和李导的身影都融化进黑暗了,时间也过去了足足五分钟,他们两个还没回来。
“不会出事吧?”韩冰紧张得要命。
“我去看看。”谭和尚终于一咬牙,说。
面对危险,他在其他男人面前退缩就算了。此时,却不能让女人挡在他面前,那他还算个男人吗?
“不用去,他们在往回走。”吴姐淡然道。
韩冰和谭和尚对望一眼,支愣着耳朵听,足足又过了两分钟,才有隐约的脚步声传来。这个吴姐,感官真是敏锐,是不是超过正常人的范围了。离这么远,她怎么知道春七少和李导正往回走?
偷瞄一眼,见吴姐神情淡然,没什么异常,韩冰也就再没细究,虽然脚还在外,身子却探进甬道,试探性的叫,“李导?”
“等在那儿别动。”李导的声音传来,听起来闷闷的,很低沉的样子。
但他有回应,韩冰总算放了心。又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他们的身影。是两个,不是三个。即便是抬着或者背着,也没有第三个人。
“老张呢?”看清楚他们的脸之后,谭和尚也急问。
春七少摇摇头。
但,这表示什么?没找着?没看见?还是人伤了?人死了?
韩冰特意最后一个走,观察了春七少和李导的背部。
很干净。至少看上去是如此。
“老张不见了。”当他们终于回到大堂,春七少沉着脸说。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谭和尚惊恐莫名。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李导解释,“我们进去后,走了约百米,看到了神像,但没有老张的人影。于是我们就又往前走了一段,不但没找着人,连一点线索也没有。没有血、没有挣扎的痕迹,甚至没有古怪的气味。”
“他就这么没了?”谭和尚简直难以相信。
可李导很认真的点头,“他就这么没了。不知死活,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那怎么办?”韩冰问。
“我是回来拿东西的。”春七少说,“我们可以等,可现在涉及到老张,不能不管。我和李导待会再进去一趟,这一次,会走远点。”
“不行!”韩冰激烈反对,“要去,大家一起!”
☆、第八章 给我抱抱
春七少并没有当场讨论进入甬道的问题,而是先回了房间。一边准备简单的装备,一边和韩冰说话。
“这次去,不是探路。毕竟老张也是我们中的一员,不能抛下生死未卜的他不管。刚才怕你们在后面担心,没走多远就回来了。”春七少难得的严肃,“而且我有感觉,咱们要面临的怪事还远远没有开始,没有必要现在把大家都动员起来,更不需要大家一起去找人。”
“我可以帮到你的。”韩冰有点急切地道。
她能接受到别人的临终意识,假如老张…也许她能判定方位。可奇怪的是,自从进了黄泉旅店,她这种异能变得虚弱了。对方强烈要她接受时,她才能感知,不然就很茫然,甚至更容易被迷惑,保持不了清醒和理智。
这,也是让她害怕的原因。她怕的是自己,怕脑子犯了错误,连累别人。
春七少笑笑,温柔如水,安宁人心,“不带你去,不是怕你拖后退,更不是丢下你。而正是需要你帮我调查一个人,迫不得已才留下你。”
“吴姐?”想了想,韩冰皱眉道。
“聪明。”春七少轻轻拍了下韩冰的头,“不过,我也不会让你陷入危险的。吴姐暂时没有恶意,只是她出现得古怪,必须要注意一下。你是女孩子,跟她更容易接近。但是记得,不要激怒她,如果她情绪不稳,顺着她就可以。我会尽快回来。”说到这儿,又开玩笑似的说,“放心吧,如果无意中找到出口,我只让李导出去,我不走。”
他这话有点调笑的成分,韩冰却很认真的对他说,“不,如果有出口,你立即走。”这个店里里外外透着古怪,谁知道有没有重大危险,还是能逃一个是一个。
“绝不扔下你。”春七少的神色也认真起来,甚至是有点生气的,“一起来,一起走。”
两人互瞪,也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凝视,还有点难舍难分,气氛也突然就热辣了起来,毫无征兆。
韩冰的心突突乱跳了几下,连忙错开眼神,故意玩笑着说,“拍爱情片啊,还生死与共哩。”
春七少没回话,只是一笑,也不知是默许,还是不想解释,闹得韩冰的心又是大乱。
“既然说好了…给我抱抱,算是给点力量了。”过了会儿,春七少看韩冰还很尴尬,假装出痞痞的样子来,反倒瞬间就化解了紧绷的空气。
但这时,李导也进来了,没好气地道,“你们这些花花公子,生死不明的时候也不忘记泡妞。跟你说啊,你动别人行,韩冰不行,明着她是我助理,暗里是我妹妹。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快别打歪主意,东西拿好了吗?”
春七少指指沙发。
那上面摆着两根军用荧光棒,一盘绳索,两把瑞士军刀,还有两瓶水。
“就这么点?”李导一愣。
“又不是探路,遇到人就拉回来,遇到危险立即逃走。”春七少说,“就这,也必须省着点用,谁知道过几天会出什么情况。”
“你觉得,老张还活着吗?”李导犹豫了一下问。
“无外乎两种可能。”春七少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一,他被吞没了,再找不到。二,他被甩出去了。我当然希望他是后一种,但很疑惑为什么甩出了他,而我们刚才却只能原路返回。”
“说不定真是他够虔诚,所以山神保护了他。”李导不在乎地说,“我们这种生活在城市的肮脏种子,心都污浊了,先不提经常诽僧谤道,意识里也没有真诚的尊敬,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恶念不断,要我是山神,也不会罩咱们这种人的。”
说着,看了一眼韩冰,“咦,要不,我们带韩冰去,这丫头心眼儿好着呢,说不定把她也丢出去呢。”
“这旅店关起我们来,总有原因,却不是要惩罚恶人,怎么会让她离开?”春七少啼笑皆非地道,“我们这些人中,她才是主角好不好?再者,你要拿她去冒险吗?”
“是啊,还是先探探再说吧。万一是给黑暗中不明生物吞了,也怪可怜的。”李导挑了一把瑞士军刀,又别在腰上一根荧光棒,“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