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传来小丫头的呼声:“快闪开,管事的妈妈过来了…”
众人分散开,柳氏身边的秋妈妈吃惊的走进:“这是怎么回事?”
紫苑快嘴快舌的将事情说了。秋妈妈看众人一眼,叹道:“带上人证物证,随我去夫人处回话吧。”
几个大丫鬟木了一下,随后赶紧吩咐抬着那婆子,带了殷如行和绿枫去和宁堂。殷如行一言不发的跟着走,路过紫苏等人身边,低声丢下一句:“时机掐的真准。”
紫苏僵了僵。又快速恢复愁脸,低头装作没听见。
三个主要肇事人来到和宁堂。柳氏一听事情原委就皱眉:“这是她们内斗闹出来的事。我虽说掌管内宅,也没得去管小叔子房里事得道理。罢了,将如儿、绿枫,还有那婆子分三处关好。等二叔回来再说。”
秋妈妈领命而去。受伤的婆子单独置一间,传了大夫来看。殷如行和绿枫被分别关押。
早在路上时,殷如行就伸手进包袱里打开瓦罐,取出慧净赠与的手札卷入袖子。被单独关至一间空房后,等人都走了门锁上,方取了手札塞进靴子里。心中不由侥幸,好在自己穿不惯那半露脚背的绣花鞋,成日里穿的都是软靴。不然东西还不方便藏着。
柳氏不审不问的关着她们,倒也没虐待,一日三餐照送。只是房门关闭,不许出来。殷如行藏好书,吃了晚饭。盘腿而坐调息了很久。
夜深人静,苏离站在门外命守夜的小丫头开门,身后的素琴抱着一卷被褥:“我们姑娘来给如姑娘送些褥子。”
小丫头权衡一二,被素琴塞了一两碎银。眼睛一亮,轻声道:“姑姑还请快些。”
门开了。苏离大步走进,用帕子捂着嘴。嫌弃的看了看屋里破旧的摆设,翠眉微蹙:“你怎么就混到这个地步了。”
殷如行睁开眼,也不起身。照旧盘腿莲花座,讥笑道:“只要还在这府里待着。早晚会落得这般地步。迟一天,早一天又有什么分别了。”
苏离用帕子掸去一张旧凳子的灰尘,好整以暇的坐下:“那是你没上半点儿心,由着那群小蹄子闹出来的。不过四个丫头,竟把你整治了。说出去我都替你丢人。”
殷如行反问:“我为什么要上心?我为什么要耗费本身就很珍贵的心力在这种无聊的物事上?”
苏离气极反笑:“你倒是有理。现在是谁不争气的被关了!”
殷如行淡淡回应:“你放心。你大嫂是个不沾腥气的主儿。她不会越过你二哥独自发落。我暂时没事。”
苏离怔怔的看她一会儿,突然大笑。白害她担心一场。原来正主儿自己就不急。对二哥可是信任的很。也对,这么明显的假计谋,二哥再看不出来,也别带兵打仗了。后宅之事,男人从来不是不懂。只存在于他愿意护着谁而已。二哥嘛,自是要护着某人的。
“既然你不急。我就等着看好戏了。”苏离拍拍裙上的灰尘,招呼素琴:“我们走。”
两人走出了门,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幽咽,丝丝黯然:“阿离,这样的斗来斗去,你不觉得很悲哀吗?”
苏离脚步一怔。恨恨的一甩袖子,大步的离开。
殷如行竟然在可怜她们。所以采取了最激烈的对抗方式。一心一意只拼男人的信任。她这是胆大有把握呢,还是疯了,干脆的想让自己死心?
离的和宁堂远了,素琴才低声劝道:“姑娘,如姑娘这性子太烈了,处事还是应周到圆滑,避其锋芒。她这般的烈性子,一个不好就两败俱伤。”
“我知道!”苏离低声喝止,“我才不像她,平日嘴上说的聪明,真遇上事了就傻乎乎的横冲直撞。笨死了!”
素琴松了口气。遂不再多说。
苏离又走几步,突然停下脚步。抬头仰望天空。黑色天鹅绒覆盖的夜幕上,点缀着繁星无数。一轮轻盈的明月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抬头看天么?天空永远是宽广无限的。白日的天空晴朗、湛蓝。夜晚的天空璀璨、神秘。横古至今,从未改变。
苏离突然心情就好了许多。其实还是很羡慕那样个人的。拒绝了她的援手,一往直前。什么都不辩解,什么都不做。只问男人一句:你可信我?信我,自然无惧小人。不信,辩解又有何用?
她做不到。却是真的很羡慕。二哥,你会怎么做呢?
苏雷是第二日下午回府的。本来早间的时候,柳氏就将事情告诉了苏晨。苏晨认为无需为此等小事妨碍公务。便照常按一天的流程办事。下晚归府才和苏雷略提了提:“你那风雷阁,有几个奴婢生事。你不在,你大嫂不好处置。只将人单独关了送茶送饭。怎么个处置,你回去看一看。”
苏雷立时有些羞愧:“劳烦大嫂了。”
苏晨拍拍他的肩:“一家子人说这些做什么。这也不怪你,内宅之事本就是女人家来管的。你也该娶门妻室好好打理一下了。”
苏雷立时头皮发麻,打着哈哈岔话题:“都是刁奴生事。我这就回去处置了他们。”
苏晨也不多话,笑了笑:“快去吧,回去后好睡一宿。”
苏雷步履匆匆的来到和宁堂,秋妈妈赶忙给他通传:“夫人,二公子来了。”
“快请二叔进来。”柳氏做手势,让大丫鬟采葛带着苏倩回避。不会儿,门帘掀动,苏雷大踏步走了进来。斗篷上的裘皮细毛犹带湿气。
“大嫂。”
“二叔快坐。采桑,给二公子上茶。”柳氏招呼他,“想你也听说了。昨晚采麻刚好路过,听的风雷阁里吵吵闹闹,就瞧了一眼。这一瞧可不得了。”
本名采麻的秋妈妈机灵的接上:“奴婢看见风雷阁后罩房处围着好些人。走进一看,只见一个婆子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如姑娘和绿枫各战一边,中间还摆着个打开的包裹。之后便是紫苏姑娘和我说…”她将紫苏的话重复一遍。整个叙述过程不带一点添加揣测,实事求是。
苏雷听到这里,脸色依然阴沉。柳氏又叫了紫苏过来,命她将事情说一遍。
紫苏稳稳当当的行了个礼:“公子。我听见后罩房传来吵闹。过去一看,已经有了很多人。绿枫呆站着。身前有个打开的包裹。如儿压着一位妈妈,拉折了她的一只肩膀。”
柳氏道:“你亲眼见她拉断的?”
“是。”紫苏斩钉截铁,“好多人都看见了。奴婢就看见这么多。”
接着便是其它人的传话。紫苑、春兰、夏荷和紫苏是一道去的。看见的情形都一样。赶在她们前面的仆役,看见的则是殷如行将那婆子打到在地,一连折断两只肩膀。再往前的,就没有人看见了。
柳氏叹了口气,道:“二叔,不是我劝你。这等打斗凶事,就不该教了她。姑娘家,还是讲究贞静大方的好。打打杀杀,逞凶好斗,闹的家宅不宁。像什么样子!”
苏雷垂目,放下手中茶盏:“绿枫三人的说辞呢?”
柳氏道:“你不来,我不好问。这就一个个叫了他们过来。依二叔看,先叫谁?”
苏雷冷声道:“就叫那个两只肩膀都折了的婆子吧。她的伤请大夫看了吗?”
“看了。”采桑出来回话,“回禀二公子。大夫说只是脱臼。昨晚就给接上了。身上则有些冲撞,伤痕不重。已经开了药。”
说话间婆子被带了上来。柳氏问她:“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婆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给苏雷磕头:“夫人、二公子,你们要给老奴做主啊。昨晚,老奴瞧见如姑娘跟着绿枫往小厮们住的后罩房走,心里就起了嘀咕。我跟在他们后面,见绿枫拿了个包裹给如姑娘,两人拉拉扯扯。就喊了一句,结果如姑娘上来就打,直将我打到在地。还折了我的两只肩。老奴好苦啊!”
“砰!”苏雷狠狠的将茶盏砸在了地上。
“二叔——”柳氏柔和的嗓音制止住他,“话还没问完,且慢动怒。”
苏雷闭了闭眼,又睁开,冷声道:“叫绿枫过来问话。”
绿枫一见苏雷就扑上来喊冤:“二公子,我冤枉啊!”
“乱喊什么!”苏雷踢了他一脚,“老老实实的给我交代清楚!”
“是,是!”绿枫身为原先的一等贴心小厮,口齿伶俐,从傍晚衣服料子送来开始讲起:“好多料子送来。几位姐姐们都取走了。最后只剩下公子和如姑娘的没人领。”
柳氏道:“这是为何?”
绿枫立刻道:“因为如姑娘昨天一天都不在风雷阁。于晚间酉时二刻才回来。”
采桑替柳氏问道:“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绿枫清晰的回答:“因为江城苏府默思居西院的小茴香,在小的出发时给了小的一个包裹,嘱咐小的亲手交给如姑娘。小的回来后事多,包袱又放的杂。一时没发现。昨儿理清了杂物才发现。问了春兰姐姐才知道,如姑娘一早就去了倚澜居。故而小的便在风雷阁外头的小路上等着。”
采桑面向苏雷道:“如儿几时从倚澜居离开的,得问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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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章了啊…
第一百零一章计谋(下)
第一百零一章计谋(下)
柳氏看了看苏雷的脸色,开口:“采麻,你去倚澜居问一下。昨日如儿是何时离开的。”
“是。”秋妈妈领命退下。
这边绿枫继续说:“小的等到了如姑娘,和她说了小茴香送包袱的事。如姑娘便跟着小的一同去取。”
“大胆!”采桑立时呵斥,“好你个刁奴。竟让如儿跟着你去房里取包袱。你安的什么心!”
绿枫立时大叫:“小的冤枉啊!小的不是那等轻狂人。小的也说要将包裹送到姐姐们处就好。可是风雷阁正屋那时在吵架,吵的很凶。满院子的人都听见了。如姑娘说不想凑这热闹回去。又说躲在路边等反倒鬼鬼祟祟。这才跟了小子去了后罩房。如姑娘一直在院中、门外等着。小的可以用性命发誓!”
采桑并不表态,转身请示苏雷:“二公子,您看…”
苏雷拈起新换茶盏的盖子,轻轻一磕,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缓缓的道:“正屋里在吵什么?”
绿枫感激的五体投地,不愧是他家公子。立马就抓住了他暗示的重点。当即绘声绘色的讲述:“这就要说到之前分衣料的事了。如姑娘的衣料堆在外堂没人管。四个姐姐都忙着将公子的衣料收柜。紫苑姐姐说…”他一扭腰身,做出紫苑当日的动作,学着紫苑的声音,尖声急促的道:“那两匹素色的细绫留下。我给二公子做几身中衣。”
绿枫能在江城苏府力压群厮,排名第一贴身。是有他的真本事的。这便是他记性好,模仿神态惟妙惟肖。这么一学,确有几分紫苑平日的口吻。
柳氏低下头压住笑。旁边也有好些个丫鬟忍不住涨红了脸,低头轻笑。
绿枫一见越发卖力,又学春兰,捏着鼻子:“紫苑,公子的衣服一向是针线房统一做的。中衣、外衫、锦袍、斗篷。每季六套。针线房的管事到时自会来收料子定式样。”
“噗——”几个小丫头撑不住,笑的东倒西歪。柳氏手上的茶盏直晃悠,磕啦啦做响。
结果绿枫学着学着,就学到了难听的话。先是夏荷的声音在骂:“你说谁没脸没臊呢!凭你也来教训我们!成日里妖里妖气的,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小丫头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绿枫继续学。这回是紫苑在骂“你是个什么东西”。
然后夏荷回骂“想在公子面前献殷勤,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
后面是紫苏和春兰两人的劝和。一个说先做着,另一个说不敢决定。吵架的内容很快又转到了殷如行身上。终于,绿枫学出了那句最伤人的话。
“还不知道是怎么没脸没皮赖上公子的呢!”这是紫苑的声音。
满室寂静。
采桑轻叹。不论事情怎么收尾,紫苑和夏荷,都完了。
寂静中,响起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
“好,很好。”苏雷的脸异常平静。平静到诡异、战栗:“绿枫,继续。”
绿枫咽了咽口水。恢复自己的嗓音:“因着屋里吵的凶。如姑娘便打算回倚澜居。我说了有小茴香交待的包裹。她便跟着…如姑娘一直站在房门外。便是我包裹拿出来了,她也让我放在地上打开。她看过了没事才准备接的。就在这时。”绿枫声音转为愤怒,“后头来了个老婆子,口中叫嚷着‘哎呀!如姑娘,你怎么在绿枫的房里呢!’手里就推如姑娘。如姑娘没有回头,就地低身,单漆跪地…”绿枫描述的很仔细,一边说还一边做动作示意:“掰了她一只肩膀…又掰了她一只肩膀…那婆子就昏过去了…”
堂上小丫鬟们听的噤若寒蝉。柳氏听见殷如行在掰折第一只肩膀时就皱眉,听见掰掉第二只,面色更加难看。断定殷如行生性残忍。
苏雷的眼中却飞速闪过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一瞬即消。又恢复了平静:“大嫂。现在看来,婆子和绿枫之间,一定有一个人在说谎。对不上的有两处。第一,那婆子的喊话。第二,如行是否和绿枫拉扯过。”
柳氏面色不好的让采桑带绿枫下去:“将如儿领上来。”
殷如行从暖和的被褥中被叫出来,穿过寒风刺骨的过道,一进炭火烧的旺热的内室,身上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
柳氏问道:“如儿,昨晚发生的事,你可能在此说一遍?”
殷如行喉咙有些痒,咳嗽了几声。头未抬,眼睛没有看过室内任何一人。略带沙哑的轻声道:“奴婢遵命。”
采桑不自觉的将目光瞥向苏雷。殷如行的声音不高,却因着语速很慢,听着很清楚。也显得条理分明。也正是如此,那温声中带着的沙哑就显得特别刺耳。
“奴婢昨日一早去了三姑娘的倚澜居。傍晚酉时一刻过后离开…”她缓缓而述。离开倚澜居的时间已经被证实。也就是说她和绿枫在门外碰上后直接去的后罩房。中途没有停留。之后的叙述和绿枫差不多。也说那婆子叫的是“哎呀!如姑娘,你怎么在绿枫的房里呢”。
话说完,她轻轻的深呼吸两口。微微闭了闭眼。似很疲倦的样子。
苏雷呼吸略加沉重。沉声道:“带那婆子和绿枫上来对质。”
婆子和绿枫被带了上来。婆子一口咬定,绿枫和殷如行就是在拉拉扯扯,半只脚都进房门了。绿枫急的满头大汗,这可不是说着玩的。立马就和她对骂起来。双方各持己见,争得难分真假。
柳氏为难的看向苏雷:“二叔,你看…”
苏雷站起身,火光中身影尤显高大。他缓步走至对骂的两人身边:“住口。”
声音不大,奇怪的是人人听了都是心里一发麻。婆子和绿枫立时收口。
苏雷转身看向殷如行。殷如行仍旧低垂着头。默默无声的站在一旁。
“为什么不辩解。”他问。
殷如行抬头。目光中满是疲惫:“真累!”
苏雷有些急促,压低了声音:“你在冷屋子待了一晚,当然不舒服。所以更得快些将事情解决了,才好回去养着。你明不明白!”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他知道她受了委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和绿枫不可能有首尾。殷如行这等心高气傲的女人,连李奉都不假辞色,绿枫算个屁!所以他更想快些解决这事。还得漂漂亮亮的解决,这样她日后才能在府中抬起头来。
殷如行目光陡然一暗,轻声低语:“快些将事情解决?哈!也对。”语气说不出的怪异。
竟然一个歉意的眼神的都没有。他是不是觉着这些麻烦就是她该受着的啊!
算了!她就知道指关键时候还得靠自己。哪怕麻烦的初始源头就在眼前,她也责怪不了一句。
深吸了一口气,她傲然抬头,声音冷然:“既然说法不统一,那么答案就很简单。有一方在说谎。俗话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走过路过必有痕迹。公子,你可有真相大白的决心?”
“当然有。”苏雷冷眼扫视内堂,“我最恨含糊不清,胡乱敷衍。习武者敷衍,艺难精进。带军者含糊,兵败如山。既然知道有一方说谎,就一定要找出来!”
殷如行接口道:“那就复原现场吧。照刚刚的办法,一个个进风雷阁后罩房院子。”
风雷阁后罩房院子。柳氏、苏雷,包括闻信而来的苏离,饶有兴致的苏晨连同凑热闹的苏靖和苏倩。苏家家眷齐备。全都在院中坐着。采桑、秋妈妈打下手,殷如行指挥。她要替自己洗刷污蔑。
先是四个大丫鬟轮流过来,殷如行找了个身材差不多的婆子做示范。分别询问四个丫鬟,来院子时,那位折了肩关节晕过去的婆子躺在何处?绿枫站在何处?她殷如行又在何处?包袱在何处?
四个大丫鬟以及一众当时的观众问询下来。八九不离十的确定了这几个方位。殷如行让那婆子躺着,绿枫站着,她自己也站着,包袱放好。道:“这就是最后大家看见的位置。也是受伤婆子被我打到后,折脱关节的地方。”
关于这一点,苏家诸位陪审员均无疑问。
围观观众的职责完成了。剩下的就是那位受伤的婆子。她被带了上来。
两人离一众陪审者较远,压低了声音说话那边听不见。殷如行打量她几眼,压低了声音轻轻一笑:“你,活不了多久了。”
婆子冷笑一声,不理她。
殷如行幽幽道:“谁说了假话自己心里有数。可你若是死了,我就是再想办法证明清白也没有用。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所以只有你死了,我这身污水才会做实。你身后的指示人也不怕暴露。你,怎么能不死呢?”
婆子身子颤了颤,扭了头不看她。也不接腔。
殷如行继续幽幽的叹了口气:“你怕什么?你回头看看。二公子多年轻,生的多好看。还是名满天元的大将军。这才是人中龙凤。绿枫是什么样的?一个小厮如何与年轻将军想比。但凡是长眼睛的都不会选绿枫。所以,公子是不会疑我的。他也容不得别人污蔑我。定会想办法让你吐露实情。也不知你禁不禁得住军中刑罚?”
“胡说!”那婆子颤着声反驳,“有罪的是你。我清白无罪,何须刑罚?”
“咯咯咯!”殷如行捂着嘴娇笑,好似看见了什么非常有趣的事:“你真有趣。”她道,“难道不知可用黑布套头将掳了人去。神不知鬼不觉吗?”说完又笑起来。
婆子色厉内荏的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当然也什么都不会说。”
殷如行无所谓的放下手:“是吗,这个只有你自己相信。你身后的人未必相信。我说过,死人才是最保密的。不过你放心,你今天是死不了的。公子在这里,谁能在他面前下手。不过一旦证实了你说谎,你身后那人定然会怕供出她。你还是死了的好。若是证实你没说谎嘛。为了一劳永逸,你也还是永远闭嘴的好。所以,不管今天我能不能洗刷清白。你,总是活不了多久的了。”
说完,又是一声长叹:“好好享受你最后的倒数人生时光吧。我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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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结果
第一百零二章结果
院里坐着的几个苏家人,就见殷如行和那婆子嘀嘀咕咕一会儿。转而行至院正中,开始高声询问:“你说我和绿枫拉拉扯扯。是在何位置?怎么拉扯的?你又是站在哪里看见的?”
苏雷耳朵好,听见了殷如行的那些问话。低声对苏晨重复了一遍。苏晨微微一笑:“这是攻心之计,心慌才容易出错。”
院中,婆子不知问话的用意,随手指了一下:“就在房门口。”又另指一个位置,“老奴是在这里看见的。”
殷如行冷笑一下,问道:“我和绿枫是背对你,还是正面对你。你且说个明白出来。”
婆子顿了顿,道:“你是背对着。没见着我。”
殷如行笑了一下,声音轻柔:“我背对你。想来绿枫就是正面对你了。”
婆子头上立刻冒出冷汗。绿枫纵然是个小厮,个头也比殷如行高。正面对着,哪有看不见她的道理。既看见了,又怎么会无视。当下又改口:“不是,绿枫也是背对着老奴的。”
苏离“扑哧”笑出声来。苏晨也是暗自摇头。哪里来的蠢婆子,编谎话都编不周全。
小一辈也没有白看戏,苏靖在一旁小声的教导妹妹:“看见了吗?那婆子前后言语不一,眼睛四下乱看。这都是心虚的表现。”
苏倩懵懂的点头:“她在说谎。”
柳氏则眉头紧锁。没有真正主事的人,这才是风雷阁乱糟糟的根本原因。苏雷,该娶妻了。
那一头,殷如行已经问到婆子,她是怎么扑上去打她的了。婆子精神一振,说了好些动作。绘声绘色。
殷如行便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跟她分解,再度还原。没几下,破绽就出来了。照那婆子所说,打人的动作前后根本衔接不上。即便她又改了几处衔接了上,最后落地的地点也不是围观丫鬟下人们所看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