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XX的!她恨的要爆粗口。为什么就不记得‘庞达’的动作了呢!为什么这里没有‘百度’呢!要是能回到现代社会,她一定报名去学习正统瑜伽,或者武术?
想到这里,她又泄气。文明中有些东西流传的太久,被删节成了适宜大众的版本。就像公园里到处是打太极拳的,真正能用太极拳对敌的人却少之又少一样。这些经过文明洗礼留下的精粹,不是那么容易找到门路掌握的。
回程的路上,苏靖告诉她一个消息:“快过年了,二叔去了几个边防军营巡查。总能在腊月二十五之前赶回来的。每年都是这样。”
殷如行谢了他,不管这孩子出于什么心理告诉她这事,至少以目前来看,从苏雷那里套出些习武要诀是最为可行的办法。
他看她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很微妙。既有透过她的脸去看另一个人的空茫,又有留恋的迷惑。虽然大多时候他都对她横眉冷对,甚至不愿看她。
要不要从苏雷身上下手呢?她食不知味的吃着晚饭思索。
想要下手,就得让苏雷对她产生与众不同的感情。不一定是爱情,替代品也可以。至少,在正品没有情形下,这份感情足够她从他身上获得价值不菲的收获。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替代品也不是想当就能当的。当事人不情愿,她剃头挑子一头热也没用。
回到房里,她开始写甘九嫂的那封信。不会写的生字就空在那里,用描花样的石墨笔写了细小的简化汉字在角落备注。写完后,她检查一遍。收进书包。继续脱鞋上床练瑜伽动作,顺便拉伸韧带。
紫皮圆果改造后的身体异常柔软。以前,她只能将两条腿横劈、竖劈开。现在每天练练,她已经可以试着慢慢的一脚靠墙站立,将另一条腿掰到身侧拉直。这是舞蹈动作中的旁腿,此外还有后腿、下大腰、下中腰、平胯等等基本功动作。中国舞的舞蹈基本功其实和高等瑜伽在某一方面很相似,都是可着劲的折腾身体,恨不能扭成各种奇形怪状。
第二日课间时,她便取出信,将那些不懂的生字询问苏靖。苏靖听说她在帮人写信,很感兴趣。观望了两天的苏倩也好奇的凑了上来,俩小孩你一言我一语的出着主意。殷如行很快将信写完,重新眷抄了一遍。
中午读给甘九嫂听:“小妹安好?姐姐在江城一切都好,不必担心挂念。父亲母亲身体都很硬朗,家中一切都好…小妹在禧城过的可好?家中生计如何?妹夫现在何处当差…”
信写的很长,连家里前些时候吃腊八粥的琐碎事都记了一笔。甘九嫂脸上笑成了一朵花,等她念完后拿着信摸了又摸,才装进封套中:“如姑娘,可谢谢你了。”
“没什么的。”殷如行客气的道,“平日里九嫂也照顾我良多,略尽绵薄之力也是应该的。”
甘九嫂喜滋滋的取过一匣子点心:“如姑娘,你日日上学辛苦,这些点心带回去当宵夜吃吧。”
“呀!九嫂想的真周到。”殷如行笑眯眯的收下,“九嫂的手艺真好。我一直都馋着呢。”
“这有什么,想吃什么以后就和九嫂说。”甘九嫂的口气越发热络起来。
这件事就像一个开端。很快,厨房里的其它人,包括管事王大娘都提出可否帮着她们写信。殷如行一一答应下。就在这一封封的书信中,她认识的字越来越多,记得也越发牢固。等所有的信写完,她掌握的生字量,已经可以看一些浅显的书册了。
这些蒙学读物,苏靖和苏倩都有。苏倩正在逐步学习,苏靖已是用不着了,就大方的借给了殷如行。殷如行的学习方法是:反复的背诵和抄写。这样一来,一举三得。即学会了知识,又顺带练字,还拥有了自己抄写的书册。虽然字迹难看了些。
至于练武,还是老样子。摸不到门槛。不过她身体的柔韧度已经全部打开。令人惊讶的是,这个身体真的变得非常难得,有些动作几乎是杂技演员才能做到的,她现在居然也能练着练着就练出来了。真是出乎意料。
时间就这么飞速而过,苏靖的话说的很准,腊月二十,他们三人放了年假,不再上课和习武。腊月二十五,苏雷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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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职位调动
沉静了很久的默思居东院今日分外热闹,小厮们抬了热水端进浴房,紫苏忙忙碌碌的将好几身给苏雷新做的衣服取出来挑选。紫苑抱着一堆脏衣服交给小丫头们,吩咐她们快去送洗。小厮绿枫则收拾着苏雷的随身物品。绢儿绸儿几个用心的将院子扫了又扫。众人忙碌间,唯有殷如行找不到事做,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练字。
朝南的窗台下摆着一张小小的桌子,那是她房间里光线最好的地段。素手执墨,于砚台上顺时针磨动。腰背挺直,墨香浮动。这是练字前必不可少的步骤,为的是沉下心神。
墨汁由淡及浓,缓缓晕染。直到浓淡适宜,她在提笔饱浸,笔锋转动,书于纸上。窗外的喧嚣似乎离的很远。
写出来的字是小楷,这里的文字笔画和汉字八九不离十,构造却不一样。她抄写的是一篇蒙学诗集,内容简单,朗朗上口。
等到院中安静下来,诗集已抄写了三分之一。砚台中,墨迹已干。
正屋里,苏雷已经洗完了澡,换了衣服去了西院,多日不在府中,他有不少事要处理。
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也到了晚饭时间。他出去数月方回府,柳氏一早就交代过,晚间一家人一块儿吃个饭。
苏雷带着绿枫和紫苏去了眠云居,绿枫是小厮,在外间等候。紫苏跟着他进了内堂。柳氏瞥了一眼他的身后,笑道:“二叔,怎么没带如儿一块儿来?”
一般来说,未成家的男子身边,通房丫鬟的地位总是要比其它丫鬟高些。就算是苏雷用着紫苏几个老人顺手,也该带着如儿一起过来才是。当然,如果苏雷对其不满意,也可不带。柳氏这么一问,主要是想试探一下他对新任通房的态度。
结果苏雷愣了一下:“如儿是谁?”
柳氏愕然:“二叔不记得了?就是四个月前买的那位。当时就送你院里去了。”
苏雷这才恍然:“是她啊。”不是姓殷么,怎么弄了这么个怪名字。问道:“她还在我院里吗?”今天没见着人影,还以为被调走了。
柳氏意味深长的看向紫苏:“二叔说笑话了,既升了她做你房里的姑娘,怎么会不在你院里。”
“姑娘?”苏雷霍的惊起,“何时的事?”姑娘这称呼,在这里暗指什么他当然清楚。可问题是,他怎么不知道。殷如行不是在东院书房里伺候的么?
柳氏笑的越发含蓄:“二叔,你去军营后的第二日,你哥哥就升了她。我命秋妈妈去赏的衣裳首饰,满院子的下人都知道。怎么独你不知道?”
苏雷脸色蓦然大变,回头厉色盯着紫苏:“可有此事?”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大嫂自不会在这事上胡说,那么就是真的。通房什么的暂且不说,单是他院里的人事变动居然三个月了他还一无所知,这就问题大了。
紫苏吓得慌忙跪下:“公子恕罪,如儿两个月前去过一次军营,奴婢们以为她已是和公子说过了。这才没有多嘴。”
“混账!”苏雷勃然大怒,视线冰冷:“你以为她是谁?她是,她那地方的女子怎会自甘堕落与人为妾?她当然不会提,她怎么会说!”
华夏女子从不与人共侍一夫,华夏女子宁可和离也不接受纳妾。殷如行虽然不是沈眉,却也一般的是华夏女儿。通房丫鬟对她来说不是高攀而是耻辱。难怪一天都没有看见她,想是羞愤难言。
“大嫂,此事不妥。”他再也不看跪在地上的紫苏一眼,对着柳氏道:“我无心于此,还请大嫂,”他顿了顿,想起殷如行目前卖身府中,无有去处。道:“还是让她重新当个丫头吧。”
柳氏笑了笑:“这倒不好。二叔,咱们府里你是知道的,从来不乏踩低捧高之辈。”说到这里,视线有意无意的掠过紫苏:“这么给她一降级,她日后在府里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苏雷阴沉了脸。虽然他对殷如行没有它意,却也不能看着她被人欺负。从那日骑马来看,她也是个有风骨的,虽然身体弱了些。想了想,道:“那就让她当大丫鬟,专管书房事务。”
柳氏笑眯了眼:“好,原本也是这么一说。横竖月例都是一样的。”通房丫鬟也是丫鬟,一些不得宠的,还比不过贴身大丫鬟呢。只有侍妾的月例才和丫鬟不同。这么一调任也说得过去。再者,‘专管书房事务’这句话,明摆着就是要维护她,等级上和紫苏紫苑等同,事务却分开。也就没人再能随便指使。
“如儿定会高兴。”柳氏笑着道,“两月前她一回来,就和着你哥哥说,想学认字、学武艺。你哥哥就让她跟着靖儿和倩儿一块儿上学。魏先生那里也就罢了,难得的是郭师傅那里,她竟一日都没落下,真真是难得。”她边说边让着小叔子来到东侧间,里头摆了一桌酒席,热菜未上,几盘冷菜配着五套碗碟餐具摆放的整整齐齐。
“学武?”苏雷吃了一惊。殷如行想学认字他是知道的。想学骑马他也知道。这想学武就奇怪了:“她都多大了?”
“可不是这么说。”柳氏细声慢语的和他唠叨,“我也纳闷呢…”
采桑蹲下身,推了推膝盖发麻的紫苏:“你还要跪到几时?还不去伺候着。二公子可就带了你一个丫头来。”
紫苏抬头,撞见她似笑非笑的眼,一阵羞愧:“采桑,我…”
“好了。”采桑白了她一眼,“你也不是第一天伺候二公子了。他的性子你还不知道?自个儿起来就是,就是罚你也得回去了再说。快进去吧。”
紫苏潸然泪下:“采桑,我真是不知道如儿没说。”
采桑冷笑一下:“她即便没说,你提一句又是多大的事?只要将心放正了,谁还特意和你过不去不成?你以为你们院里的那些事,夫人不知道吗?每日里让她去厨房吃饭,烧水端茶连个小丫头都指使不动。二公子是大男人家不在意。等回头娶了二夫人,你和紫苑再这般试试?怕是不想活了。”说完,她起身便走。丫鬟有上进心是好事,可也得看放在了什么地方。竟想着蒙混过主人,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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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苏雷回到默思居,第一件事就是吩咐紫苑:“叫如,如儿过来见我。”这名字还真别扭。
紫苑眼中闪过一丝不快,转身去了。苏雷将她的目光尽收眼底,目色深沉。
殷如行原本都要睡了,听见紫苑的拍门叫唤,诧异的穿好衣服:“叫我?”
“可不是叫你。”紫苑的刀子眼恨不得把她给吃了。大晚上的叫人,难道是要她伺候着过夜?想到这里,她心下就和猫爪子被挠般难受。
到了正屋,苏雷坐在卧室的外间,已简单的洗漱过。吩咐紫苏和紫苑:“你们都出去歇着吧。”他晚间从不需人值夜,正屋晚上是不留人的。
紫苏面色一惊,随后赶紧低头:“是。”
紫苑却是咬着唇,水汪汪的眼睛如泣如诉。
苏雷不耐烦:“怎么还不走?”
紫苏赶紧拉了紫苑走开,一路离了正房。等她们走远了,苏雷才淡漠着语气道:“我和嫂子说过了,你日后仍旧当丫鬟的差。一等大丫鬟,专管书房事项。”
殷如行奇道:“管书房的也可以当一等大丫鬟吗?”不是她诧异。实在是苏雷的那个书房,也就三排书架一方卧榻,面积小的很。书少、东西摆件也少。就为这么个地方添个一等大丫鬟,他是怎么和柳氏说的?
“怎么不可以?”苏雷反问,过了会儿才恍然:“东院这里是小书房,西院那边才是正式的书房。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殷如行也恍然。原来人家是有钱人,书房都有两个。东边这个是消遣用的,西边那个是办事用的。是她孤陋寡闻了。
“你的住处也挪一挪。”苏雷又道,“西院那头空着不少屋子,回头你挑一间搬过去。这样也方便些。你,不介意吧?”西院白日里男子往来居多,几个小厮也是住在那头。当然还有些婆子。不能说没有女子,但年轻漂亮的女子却只有她一个。这样处理也是为着避嫌,两人晚上不在一个院里住。不然份例不变,只随口换了件差事。别人还是会拿她当通房丫鬟看。
殷如行摇摇头:“不介意。”厨房、茶房的婆子和几个粗使丫鬟都住在西院后排房子里,又不是没女人。她有什么好介意的。
苏雷点头:“那明日便一发搬过去。对了,听说你跟着靖儿他们读书,还习武?”
“是。”殷如行点头承认。
苏雷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突然想着要习武?”
殷如行叹了口气:“没办法,你们这里治安不好。随便来个力气大的就能抢了孤女去贩卖,官府也不管。我在此地无依无靠,除了自己还能靠谁?”
话说的很平静,听起来却别有一股心酸。陈五买了她其实是非法的。第一她是成年人,有自主权。第二,寿家村的村民既不是她的亲人,也不是她的族人。依照天元的律法,是没有权利卖她的。而苏晨一家作为东出云的最高执政者,不光不追究,还将错就错的合法买下了她。让她的奴仆身份坐实。
也就是说,她,殷如行。其实是被天元之州的寿家村、陈五、苏府三方联手逼迫成奴的。
苏雷的脸皮顿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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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决定
“这件事…”苏雷沉吟了很久,“现在不行。等我大哥坐牢祺地城主之位,我会想办法放你自由。”他郑重允诺。
殷如行没当回事,求人不如求己,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施舍上是件很愚蠢的事。不过,既然苏二公子良知未泯,她借机达到目的也算好事。毕竟,只有准备充分的人,才能在机遇到来时牢牢抓住不是?
“我还是想学武。”她低声道,“至少,若真能放我自由,可不再受强人逼迫。”
苏雷依旧皱着眉:“你的想法倒是没错。只是习武之事,非一朝一夕之功。而且,你年纪太大,没有从小打下的基础,最多只能练成外家高手。外家高手从无女子。你是练不出来的。”
“既然有外家高手,是否还有内家高手?”殷如行毫不气馁,“有何区别?”
苏雷思索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外家高手偏重招式、打法,内家高手注重练内力。其实,真正的习武之人很明确难划分内外家,因为单独的练招不练气、或者练气不练招都很少。基本上都是内外兼修,只是大多有偏重而已。不过,不管是外家还是内家,想练成高手都是很不容易的。”
殷如行趁机发问:“我这几日上课,听郭师傅说,要闭合身体的灵窍,不让元气外泄,这般才能练出最初的气。只是我站桩站来站去都没有感觉到什么。不知是何原因?”
“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苏雷愣了愣,“大概是姿势不对吧,你怎么站的?”
殷如行大喜,立刻摆出姿势:“郭师傅说力道不能在腿上,需在尾椎之处,可我站来站去都只感觉到腿沉,还有他说脊柱要练成一线,怎么练成一线?”
“姿势确实不对。”苏雷眉头轻蹙,“郭璞没跟你纠正吗?你这站的什么?松松垮垮的。就是站一年也站不出名堂来。”
“那你教教我。”殷如行趁机告状,“郭师傅从不给我纠正动作,他只管苏靖。”
苏雷诧异的挑眉:“是吗?”摆明了不相信她。为师者,要么不带徒弟,既然带了,怎能如此不负责任。郭璞身手虽只二流,武道却还是该遵守的。
“这种人人都能看见的事,我何必骗你。”殷如行大为委屈,乘势火上浇油:“演武场里又不是只有我们三个,好多人都能看见的。苏靖也可以给我证明。郭师傅他就是不愿教我。不愿教,可以和苏大公子明说嘛。何必这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这不是在阴我。”
苏雷脸色一沉,信了七八分。如若是真的,的确是郭璞不对:“这事我会查一查。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殷如行见好就收,不再多言,福了福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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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虽然很忙,不过好处之一就是大家都聚集在一起,找人打听事情很为方便。苏雷很快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苏晨对他直言不讳:“…我以为她是新奇,想学着玩玩。就和郭璞说了一声让带着她。一没磕头二没拜师的,郭璞一个大男人家,总不好对年轻女子动手动脚。她要真想学,我这里是没有办法,府里可没有女武师。”
苏雷听后觉得在理,就对殷如行道:“不是郭璞敷衍你,你既没拜师,自然是不好亲传的。再者,除非是幼时拜师,不然男子不会收女子为徒。”
殷如行恍若晴天霹雳,呆怔怔的抱着一包铺盖站在新屋子的门口。胸中涌起难言的失望和无力。
“你,能教教我吗?”她哀求,“我不求学高深技艺,只求能会一二招得以自保。”
苏雷安慰她:“你不用担心,在这府里,不会有人欺负你的。日后…日后我定然会替你找一妥善人家安置。你放心好了。”
简直是鸡同鸭讲。殷如行失望的脸都灰败,失魂落魄的将铺盖抱进房间,木然的打开、铺陈。
苏雷见她这样,心有不忍。突然想到一事,道:“对了,你不是想学骑马么?最近正好清闲,我教你骑马吧。”也算是个补偿。
行动木然的殷如行眼中有了神采,抬头看向他:“真的?不骗我?”
波光盈盈的杏眼乌黑幽深,脸上的表情很熟悉,那是一种好似世间已经没有什么是能让她相信的神色。苏雷心下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留恋的凝视那张脸。几乎以为消失的沈眉又回来了。
他缓步走上前,贪婪的凝视:“眉眉…”
殷如行眉头一皱,这个称呼刺痛了她。脸上的表情瞬间改变。苏雷也得以回过神,大为尴尬,咳嗽了一声。丢下一句“明日去马场教你”,灰溜溜的走了。
身影消失后,殷如行独自在房中坐了很久。打开梳妆盒支起铜镜,凝视镜中模糊泛黄的脸。这张脸和他的心上人到底有多像?
在这孤立无援的异世,她唯一拥有的筹码就是这张脸和身体。
苏晨显然是最狡猾的商人。不,他不是商人,他的地位之高,与她有云泥之别。在天元之州这样的封建社会,他对她其实是有着生杀大权的。乐意和她做交易,不过是看在她这张脸和某位前辈相似的缘故。
而苏雷对她的特别,也是因着脸。这点微弱的优势,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消失。她不认为苏雷会一直对着那位前辈坚贞不渝,在那位前辈消失五年没有音讯,还要继续消失的情形下。
一旦苏雷心中再无惦念,她就没有了任何优势。美女是很少,但处在苏家这种位置上,绝对不缺美女。那时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以她曾经为奴的身份,稍有身份的男人都不会娶她做妻子。那么,就只有三种可能。一、苏雷娶她做妾。二、开恩恢复自由身后嫁给平民(甚至是贫民)为妻。三、被其它富贵人士收为姬妾。
且不说平民(或贫民)的生活如何穷困。单是她这副容貌,没有强权在侧就会遭到觊觎。那么,做小妾似乎是可能性最大的出路。这还是结果比较好的出路。至于不好的出路…
殷如行紧紧握住了双拳。她绝不要坐以待毙。
不是脸很相像么,那就干脆先成为真正的替代品吧。苏雷这样还残留着一丝正义感的男人,只要超过了那条界限,总会因着愧疚心理给她付出一些补偿的。
她几乎都要忘记了,紫皮圆果愈合了她全身的瑕疵。陈五说过,这个身体还是处子。
希望你的愧疚心能因此再多一点。她忠诚的祈祷。
苏雷没有食言,翌日上午,他带她来到马场,牵出了一匹母马:“这匹马性子很好,个头也不高,很适合你这样初学的女子。”之后便讲解要点,“你上回做的挺不错,骑马的关键就是要合上马的节奏。这匹马不会跑那么快,你可以细细感受,身体跟着它起伏。骑久了,也就会了。”
殷如行翻身上马,果然高度比上回矮了不少。心里的恐惧也没那么重了。该母马的速度不快,一溜小跑得瑟下来,她依旧稳稳的坐在马背上。
苏雷瞅着她骑的还不错,也让人牵过自己的马匹,和她并肩而行:“今天就在府里走走,明天出城去跑跑。”
“这个时候?”殷如行惊讶,“府里忙着过年呢。”
苏雷一想确实没两天了,便改口:“那就年后去。”
殷如行坐在马上嫣然一笑:“好,公子可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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