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亲姐弟,白露像是明白了弟弟的心思,起身过来坐到他身边,拉起他垂在身侧的手,柔声说:“小天,别担心我,我没事。”
“我们都没事了。”
小天情绪决堤,脑袋靠在她肩头哽咽道:“姐,对不起。”
白露拍拍他的后背,又摸摸他的头发,安抚道:“一家人别说这种话。”说完自己眼里也泪光涌动。
这时候门推开一条缝,随即又合上。
小童悻悻地退出来,咕哝一句,“感动中国呢这是。”一抬头正对上老板若有所思的目光,耸耸肩,“还没完事呢。”
程彧没言语,转身面向窗外,抬起手吸了一口烟,轻轻吐出后低声问了句:“羡慕么?”
小童一愣,“羡慕谁?坑姐那个?”
程彧自语一般的说:“亲情的力量。”
小童撇嘴,“不见得人人如此,也就这种一根筋的……”
程彧笑了下,“倒也是。”
隔了会儿忽然问:“我是不是又很久没去疗养院了?让人安排下,明天过去一趟。”
说完这句,他掐灭烟头,负手专注于窗外景色,从这里望去,夕阳给全世界撒了一层金,这个黄昏,美轮美奂。
从饭店出来,天已擦黑。
先送小天回学校,在校门口分别时,小天那眼神,绝望的好像姐姐即将上刑场似的。这个是小童的观察,当然了,他自行脑补了一下,的确是个刑场,但愿能留个全尸。
当事人白露倒是很平静。或者是假装平静。
到了她住的小区,因为地势有落差,每隔不远就修了几层台阶,小童说:“开不进去了。”
白露忙说:“我在这下就行。”
程彧看了眼窗外夜色,说:“我陪你过去。”
白露搭在车门上的手一紧,一言未发地推门下车。
作者有话要说:卖/身这个安排,是不新鲜。
别的办法应该也有,但前提是,考虑时间限制,而且女主设定在那呢,不是聪明伶俐的主儿,如果她是,早在第一章就拿钱走人了,根本不用跟男主打个照面儿。。。
还有一点,之前的见闻和经历,让她容易想到这个,再说这种事儿影视里也不少,女主也是看电视的好吧(扯远了),这应该算不上奔放或彪悍,或不自尊自*,她不是为了LV*马仕,她是为救命。
这么一个没学历,没闺蜜,没常识没智商,没正经工作,没城镇户口,不是独生子女(也不是姊妹两个三个而是四个)的女主,代入可能稍有难度,当初就有专业人士跟我说,要不改改吧,但我觉得如果主角人设都改,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下章更新 7.28 上午10点
嗯目前差不多就这个频率110
14消除念想
路灯的光被雾气晕得朦胧昏黄,两个人并行,中间隔了大半米的距离。
高跟鞋叩击着青石台阶,节奏不太规则,程彧说:“以后不用穿这个。”
白露脚步一滞,没吭声。
进了楼道,上到二楼时感应灯坏了,一连坏了两层,程彧问:“平时都这样?”
“不是。”
“那是冲我来的?”他半开玩笑道。
白露心想,有可能。
开门进屋后,白露按了灯开关,也没找拖鞋,径直往里走。
程彧也没计较,穿着皮鞋直接进来,大大方方地环视四顾,狭小的空间,干净简洁,仔细看才能捕捉到些女性化细节。
“你一个人住?”
白露嗯了声,然后就见他踱着步子走向厨房,接着是阳台,还像模像样地推了推窗户,她不禁有点发傻。
房子实在太小,分分钟程彧就已转悠回来,见她还杵在客厅中央,指了指沙发,“坐。”说着自己也走过去坐下。
沙发本来很长,小天在时白露就睡在这儿,可眼下这个人坐在一侧,竟几乎没什么余地,此时白露还根本不知气场这一概念,她只是有些无奈地坐到另一头,尽量离他远一点。
程彧双腿交叠,手搭在沙发扶手,随意的敲两下。然后侧脸看她,问:“这房子租金不低吧?”
“我不知道,朋友的朋友家里闲着的。”白露老实答道。
他挑眉,“这个位置,这种一居室起码一千往上。”
见白露明显惊讶,他笑笑,“什么样的交情能让你这么大个便宜?”紧接着问:“男的?”
白露点头。
他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白露小声争辩,“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他带了笑意反问:“我想的哪样?”
面前茶几的底层放着几本书,程彧长手一伸捡起一本,封皮上写着基础会计,他随手翻了翻里面,“你在学这个?”
白露嗯。听到他下句:“好像挺复杂,看得懂么?”
她气闷地不予回应。
沉默了一会儿,又听他问:“有水么?”
她一愣,看向他,对上他半笑不笑的表情:“你就这么待客的?”
白露忙起身,“我去烧。”
走了两步又回头,没有表情地说,“没有茶叶。”
“不用。”
看样子还挺好伺候。
白露身上还穿着那条抹胸裙,别扭不说,很没安全感,坐着的时候一低头就会看到那道营造出来的沟壑,于是去衣柜里拿了件外套披上,又到门口换了双拖鞋才走去厨房。
程彧耐心地等着,视线随意四扫,落到衣柜处不禁皱了下眉。柜门没关好,夹住里面衣服,还是一角淡粉。他这人有点整洁癖,隔了会儿又看一眼,实在是扎眼,干脆起身走过去将柜门拉开一点,把衬衣袖子塞进去。
可他下一秒忽地用力拉开。
眼神死死地定住。
白露摸不透那人意图,不想面对他,于是抱着鸵鸟心态躲在厨房,盯着炉子上的水壶。从无声无息到里面发出水花声响,她心中叹息,拿出一只杯子在水龙头下冲洗。动作很机械,直到那边水壶盖啪啪地跳起,她才反应过来,洗那么干净干嘛,毒死他反倒省事了。
端着水回到客厅,见男人站在衣柜前,背影给人绷紧的僵硬感。
然后她看到一抹熟悉的颜色,心里一慌,放了水杯几步过去伸手就要关门,被他一把攫住手腕,疼得她几乎叫出来。
程彧回头,脸色吓人,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谁的?”
白露回道:“跟你没关系。”
他冷笑一下,一字一顿道:“我花钱不是为了买个装着别人衣服的柜子。”
白露听出他的意思,觉得他不可理喻,想要甩开他的手,未遂,反而被他一转手按到衣柜上,哐当一声,撞得她后背一麻。
接着听到他恢复了平静的声音:“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别说这是你弟的。”
白露被他这一晚上的惺惺作态和此时莫名的愤怒也搞得很崩溃,被后背上的疼痛一激,脾气也被撩了起来,提高嗓音道:“是谁的都跟你没关系。”
“欠你的钱我会还给你,只要你给我一点时间。”
程彧笑,“我缺你那点钱?”
白露一滞,“那你想怎样?”说完就明白了,迟疑着也是不太想承认的问出口:“你想要我?”
“可是你不想给?”程彧立即接道。
白露侧过脸。
程彧冷笑一声,慢条斯理道:“如果今天出现在酒店房间的不是我,而是一个满脑肥肠又秃头的老家伙,你也让他睡?
见她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他继续:“如果那房间里等着你的不止一个男人……”
白露呼吸一停,想起电视里那一幕。
程彧冷漠道:“有胆子选择就要有胆承担。”
白露咬唇不语。
“后悔了?”
程彧看着她的脸,带着嘲讽意味语速缓慢地逼问:“卖身救弟很高尚是不是,为了个不值钱的老乡也连生死都不顾,你这么喜欢为别人牺牲,啊?你以为你是谁?圣母玛利亚?”
听他提起那件事,暂时被搁置的负疚感再次涌上心头,再加上此刻的愤懑和委屈,白露一时间难以承受。她不高尚,她不是愿意牺牲,她只是笨,她不知道面对这些情况,聪明人该如何抉择。她不是不知选择卖身意味着什么,那是她曾经最抵触的,她也害怕,可她不能多想,因为她更怕的是,带着断指的弟弟或者是失去学业从此人生无望的弟弟回到父母身边……
她只是不明白,她不怕累不怕苦,与人为善,也不贪心,为什么就这么一点与生俱来的坚持也要一次次被摧毁,为什么想要有点坚持就这么难……
顷刻间,白露泪已流满面,那人对她的桎梏不知何时已松开,她垂着眼,抬手开始脱外套,用没有生气的声音说:“好,我给,你要什么只管拿去。”
有胆选择就要有胆承担后果,他说得对,她同意。
程彧往后退了一步,环抱起双臂看着她扔了外套,又解开那件轻薄罩衫,轻飘飘落地时犹如一片淡色的云,从他心头拂过。昏黄的灯光打在她圆润的肩头,那是属于少女的光泽,有种油画般的质感。
下一刻,看到她低头寻找拉链,半天未果,他不禁心生好笑,淡然出声:“这种裙子不是用脱的,是留给男人撕的。”
看到她手抖了一下,他不慌不忙道:“让我猜猜,你忽然这么慷慨,是不是打算今晚一次性付清,然后就跟我互不相欠了?”
白露被戳中心事,抬头,僵硬地问:“那要几次?”
程彧不答反问:“你觉得你一晚上值十万吗?”
白露咬了下嘴唇。
“而且,往后只能一次不如一次值钱。”他用极其平静的语气说着刻薄且带有侮辱性的话,欣赏着她的反应,残忍地继续:“所以,要很多次。分期还款,外加利息。”
白露身体绷紧,已撑到了极限,可她本就不善与人周旋,在这个话题上更不知如何讨价还价,一时间无措的僵在那里。
程彧放下手,波澜不兴道:“今天我没打算碰你。”
见她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希望的光彩。他话锋一转,“不过,为了让你彻底消除那点非分之想,我决定帮你一把。”
白露立即领悟,余光瞥向仍旧裂开一条缝隙的衣柜门。下一刻眼前一花,身体被打横抱起,她失声尖叫。
被放到床上后,白露本能的要起身,被男人有力的大手按住。
在这个暧昧危险的地方,近距离接触,异常敏感地嗅到男性独有的体息,还有不同于自己的热度,笼罩着,冲击着她。终是心有不甘,她使劲浑身力气反抗,趁他一时不察往床另一侧爬去,随即被他从后面拦腰抱住。她正想该如何破解,忽然眼睛瞪大,瞳孔紧缩。
下/身传来尖锐的痛。
而她的呼声却卡在喉咙处,如同瞬间失声。
她还是跪爬的狼狈姿势,却无法再动一下,看不到身后人的表情,可他的动作却是残忍突兀的超出她的想象。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在一处,无比敏感地感受到那入侵物一寸寸深入。
“不……”她的哀声祈求没能阻止一探到底。
几秒钟后,异物抽离,一只手举到她面前,她看到触目惊心的红。
刚刚还在沙发扶手上随意敲击的手指,此刻被血染红,异常狰狞。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没有温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露的神经还停留在被那一抹鲜红的惊吓中,下一秒被他抱起翻了个身,那一处跟着一阵撕扯的疼。被他桎梏在怀抱里,终于对上他的脸,看到他的表情——没有表情。
“记住,是谁让你流的血。”程彧说完,手指按上她的胸口,鲜血染红裸色薄纱,一部分涂在撕扯间露出的雪白肌肤上,像是个鲜明的烙印,对应着心脏的位置。
程彧下楼时已天光大亮,小区上班上学的大人孩子们陆续往出走,路过一处花坛,各色的月季开得正娇艳,好似一张张年轻俏丽的脸,让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车子停在原处,小童出来开车门,脸上带着殷勤的笑:“早啊,老大。”
程彧嗯了声,探身坐进去。
小童从后视镜里悄悄打量几下,嘿嘿一笑:“老大,这久旱逢甘露的感觉不错吧?”
程彧理了理有些发皱的衬衫衣摆,像是没听到这句意味明显的调侃,隔了会儿,他忽然出声:“她不善以最大恶意揣度人。”
小童一愣,听到下一句:“这件事做得不高明,换第二个人都能一眼看出。”
小童撇撇嘴,“管用就行呗,反正人也到手了,她知道了也没事儿。”
程彧不赞同的哼了声,“如果这个时候动了她,以她的个性恐怕一辈子都转不过弯来。”
一辈子!这词吓了小童一跳,手下一晃,车子差点擦到路边一个拎着早点的老头儿。
程彧皱眉,“开好你的车。”
“不是吧,老大,你,昨晚没办事儿?”小童一脸的不可置信。
程彧挑眉,“我需要向你汇报细节?”
“不,不是。”小童抓抓乱七八糟的头发,随即笑笑,“反正这办不办的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一晚上也足够沟通感情了,哈哈。”
程彧没接他的茬儿,看向窗外,自语一般点评道:“弱点太明显,容易被利用。”
本不想动,最后还是“动”了。
都是被那个意外给闹的。不过这一招对她的确管用。无疑又是个原则大事,虽然没像上次医院那样嚎啕痛哭,甚至连眼泪都没掉一滴,但那麻木不仁万念俱灰的样子更让人不放心,这也是他留宿的原因。
而前座的小童也在回忆一件事,两个月前的某一晚,他接了电话开车到老大公寓楼下,唐蓓蓓的同学泪汪汪,上车后支支吾吾说:“你们老板不会是不行吧?”
他一个巴掌甩她脸上,“你他妈再说一遍?”
女孩被打傻,他咬着牙愤愤道,“是你不够格。”说完掏了一叠钱扔给她,又指着她鼻子,“记住了,要是敢乱说一个字,我杀你全家。”
隔日他把这事儿跟老何汇报,老何点点头,“那就对了。”
他还是想不通,“不可能啊,怎么就看上了?那个谁哪方面都比不过罗小姐一个脚趾头。”
老何瞥他一眼,“当然不如,但这种有这种的好处,成本低风险小。再说男女感情这事儿,谁说的清楚,有时候感觉对了,就哪哪都对了。”
“对了,”程彧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查一下,她认识一个警察,看看是什么来头,认识多久了,到什么程度?”
小童立即应下来,转瞬一想,警察,几个月前在酒吧门口的一幕浮现眼前,不会是那个吧?如果是那次认识的到现在可有一段时间了,这事是他大条了。
“有问题?”程彧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表情变化。
“没,我马上查。”
程彧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个东西很久没用了吧?”
“啊?有阵子没用了。”小童慌乱。
以为又要遭致一顿痛批,结果程彧只是平静至极地说:“女人和孩子可以粗心大意,男人不可以。”
“我们更不可以。”
车厢里一时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手机响,程彧看了一眼接起来,语气沉静道:“是我,罗书记到青城了?好,我知道了,谢谢您。”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28日的,明天有事还不能用存稿箱就提前发了,
下一章 29日上午10点。
知道大家想看日更,老刘和那些厉害作者比不了,速度和质量起冲突时只能牺牲一下前者了,更新频率只能尽力快一点啦,大家包容一下啊。
15另有玄机
国庆期间,恰逢苏奶奶八十大寿,苏辙回了趟老家。一到家就见前女友顾琳琳也在,倒也算情理之中,因为她跟奶奶一向投缘。只是在酒店贺寿时,老人家忽然问起他俩什么时候让她抱重孙子。苏辙解释他们早已分手,看向顾琳琳时却发现她低着头,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样儿。
事后他才明白,原来顾琳琳想要复合,并事先跟长辈们“串通”好,难怪那天后来大家一齐“炮轰”他,搞得他简直成了陈世美在世。
这不,人都在回青城市的路上了,他妈电话还锲而不舍地追来,问他能不能再考虑一下,再三强调琳琳是个好女孩。
苏辙无力地解释,正因为她很好,他才不能耽误她。有些事能妥协,有些不能,比如,他的职业。
他跟顾琳琳是高中同学,前后桌,当时她经常一脸崇拜地听他大谈特谈他的理想。后来他顺利考入警校,她在另一个城市念大学,一直保持联络,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
可是工作后,他越来越忙,而她,先是嫌他没时间陪她,然后嫌警察又苦又危险,最后干脆自作主张让她爸给他调换工作……那一次是他们有史以来吵得最凶的一次,然后她提出分手,他说好。
苏辙闷闷地开着车,等车子停下时,看到单位巍峨屹立的办公楼。完全是习惯性动作,他笑笑,要不就跟工作结婚算了。
办公室闹哄哄,刚结束假期回来,也没什么大案子,大家都一副放羊状态,新毕业的小师妹热情的跟他打招呼,还提醒道:“苏哥,有你一个包裹。”
回到座位,果然见一个塑袋封的包裹摆在办公桌上。那几个家伙没事干都凑过来围观,小师妹还一脸神秘道:“会不会是炸弹?”
苏辙敲她脑袋一下,拿起邮包,寄件人地址是同城,他拆开一看,是一件警服,再看警号,自己的。
一同事见状起哄,“这是嫂子寄来的?千里送寒衣啊。”
苏辙没说话,他当然知道是谁寄的,但无法理解这行为的出发点是什么,不就是搁她那时间有点长没空拿回来吗,也不嫌浪费邮费?他拿起电话拨过去,响了几声没人接。他不禁有些担心,不理会同事们的八卦眼神,抓起车钥匙就出去了。
一路疾驰,到了白露工作的超市,苏辙一进门就问:“白露呢?”收银台的小姑娘两眼发光的看着他,呆了一呆才说:“刚出去。”
他转身出门,放眼望了一圈,在马路对面看到熟悉的身影。
白露正在打电话,背影看起来很单薄。
有两个半大男孩子边跑边打闹着经过,其中一个撞了她一下,她手里的手机嗖地飞出去,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啪嗒落在马路中央。苏辙本还觉得好笑,可下一秒就乐不出来了,一辆面包车开过来,毫无悬念地碾压过去。
白露看到不远处四分五裂的手机,不禁叹气,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而那个肇事者好像也没影了,她无奈的走过去,却见一双长腿出现在视野里,先她一步弯腰捡起手机残骸。
她抬头一看,原来是熟人。
如果是平时见到他,她一定会心生雀跃,可是今时今日,她的反应是脸一白,本能的想转身走掉,可脚又像是粘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
苏辙一脸遗憾的说:“看来你得换手机了。”
白露还是不能言语。
月余不见,他还是那个他,她却已经不是从前的白露。心里顿时黯然得难过,那一晚失去的不仅是一层膜,还有一个挣扎在贫瘠生活里的年轻女孩难得的一点奢侈梦想——对*情的憧憬。
苏辙边走边拨拉手里的东西,忽然脚步一顿,用两指捏起一个极小的物件,给白露看。
白露茫然,“这是什么?”
苏辙一脸郑重说:“这个不是你手机里的零件。”
她还是不懂。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窃听装置。”苏辙一字一顿道。
“啊?”白露睁大眼睛,怎么会?
苏辙举着那个小玩意冲着阳光观察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挺先进,这么小,应该是进口货。”再看向她时目光里带了审视,“只是,为什么安你手机里?谁有机会安这个?”
这一新事物的出现立即冲淡了白露心中的哀怨,她反应着苏辙的问题,回想这一年来接触的人,又听苏辙说,“这个也不知装多久了,看来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掌握之中,估计还有定位功能。”
那些离奇的事,如按了快进键一般一幕幕掠过,父亲病重缺钱,他们立即出现;她险些被人强/暴,他们及时赶到;她去卖/身,那个人是恩/客,他的手下救出弟弟……她脑子慢,遇到事情更是顾不上多想,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巧合能解释得通的。
她越想越觉得冷,脸白的像一张纸。
看到她脸色变化,本就单薄的身体似乎晃了一下,苏辙担忧的问:“白露,你还好吧?想起什么了?”
白露被他叫醒,看向他时眼神闪烁了一下,忙说:“没,我在想,店里还有事没做完,我该回去了。”
走了两步又回头伸手,“手机。”
苏辙看看掌心里的残骸,挑出SIM卡,“这个估计还能用,放新手机里试试。”见白露手还伸着,他把那几块也给了她,但那个小小的装置,“这个我要拿回去,这种东西是违法的,既然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就有必要调查一下。”
他说这话时盯着白露,看她反应。
白露面无表情地将那几部分揣进口袋,无所谓道:“反正那个也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