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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农家女说话十分有条理。
“你先前读过书?”崔芳菲问道。
甄兮为了打消对方为她讨公道的念头,不得不痛陈利害,也知道必定会引来怀疑,因此早有腹稿,闻言便道:“是的,民女……曾经跟着邻居家的书生读过几年书,后来……后来因有变故而未能继续。”
甄兮语焉不详的话引起了崔芳菲的遐想。
这农家女说听人说起过都察院的职责,普通的百姓想来都分不清有哪些官职,说给她听的人,想必就是她口中的书生吧。青梅竹马的二人,一个要读书考学,一个只能在家织布务农,这样的二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自然只能渐行渐远。再看这个农家女,看着至少有双十年华,如此大的岁数还未成亲,是不是一直等着那书生高中归来却久等不至?
崔芳菲不禁幻想着眼前这个女子与那书生曾有过怎样的海誓山盟,又曾怎样为书生的背弃而潸然泪下……
想得她心都痛了。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跟曾经的怀安一样好骗o(* ̄︶ ̄*)o
PS:感谢32143934童鞋的火箭炮,感谢太月童鞋的手榴弹,感谢大大快去填坑童鞋的地雷,亲亲你们~
第51章 最后的身份
偷偷瞥了眼见眼前这小姑娘被自己的故事感动……不,不如说是被她自己的脑补给感动了, 甄兮稍稍放了心。
至少在这段时间, 她不会被拆穿了。
她就没想过可以骗过这小姑娘的父母, 但只要如今骗一下给她一个安身之地就够了。她刚才已经悄悄摸过了, 她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真是一穷二白。先把这前期的困难过去了, 再想别的。
崔芳菲忍着没让自己流泪失态, 只是语气柔和地问道:“你叫什么?”
甄兮道:“民女叫杨翠花。”
崔芳菲眨了眨眼, 犹豫了下道:“你可愿意留在我身边伺候?”
她确实被眼前这个女子的过去打动了,见她为那负心书生而伤怀, 她便想起了自己,也是为一个优秀的男子而日思夜想, 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都是苦命人呢。
甄兮面露喜色道:“民女愿意!能伺候小姐, 是民女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谁都喜欢听好话, 崔芳菲笑道:“那杨……咳,我想替你改个名字, 你可愿意?”
甄兮道:“民女愿意。”
崔芳菲想了会儿道:“那便叫你栀夏吧,栀子花开的夏日。”
“多谢小姐赐名, 栀夏十分喜欢。”甄兮道。
崔芳菲对甄兮招招手:“你近些。”
甄兮便挪到崔芳菲身边,恭恭敬敬地望着地面。
崔芳菲细细打量着甄兮,只见她虽是农家女,一身粗布衣裳,但皮肤是并未多劳作过的白皙细腻, 容貌虽比不上自己倒也娇美动人,难怪那书生愿意教她读几年书。
她扭捏了一会儿才小声道:“栀夏,你……你与那书生的故事,可否再多说些给我听?”
她眼中满是好奇,并未想到再提起那些事对被抛弃备受伤害的“栀夏”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善举总是有限的。
甄兮想还好她说的都是编的,不然被人提起伤心事,还不知要难受成什么样子。
她一边回想着自己曾经看过的情节,一边给崔芳菲编一些糖里掺着玻璃渣,毒里又掺着糖的所谓“相处情节”,不知网络是何物的崔芳菲听得是一会儿喜一会儿悲,全部的情绪都被甄兮的讲述所掌控,直到马车停下很久都没打算下去。
还是雁秋轻咳了一声,打断了甄兮绘声绘色充满了真情实感的讲述,对依然意犹未尽的崔芳菲道:“小姐,到皇觉寺了。”
崔芳菲似有些犹豫。
甄兮道:“小姐,栀夏如今已是您的人,您想什么时候听都可以,不急在这一时。”
崔芳菲想想也有道理,只好放下这“连载”,整了整衣衫恢复了一位贵女的端庄,在雁秋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甄兮没跟雁秋抢,能不伺候人,她自然乐得轻松。
这皇觉寺,甄兮曾经逛过很多次,自然是熟悉的,她默默跟在崔芳菲身后。雁秋先去偷偷问了个僧人瞿怀安住在哪个院子,崔芳菲这才挑了他边上的住。
甄兮跟着过去,随后发觉怀安住的,竟是她还是赵王妃时住的那个院子。
崔芳菲一路上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大概是期望着能在皇觉寺中与瞿怀安偶遇,只是一行人等到了住的院子也没见着人。
甄兮松了口气,按照雁秋的安排,先去换一身雁秋的衣裳,洗漱一番。她身量只比雁秋高一点,倒是勉强能穿她的衣裳。
只是,在甄兮洗漱时看到镜中的自己时,险些将水盆打翻。
镜中的人,竟然是她在现代的模样!
甄兮先前只是简单看了下自己的手,那时候她不是冻得快死了,便是想东想西的,没能仔细看,如今照了镜子,她才发觉,镜中的人就是她离开现代时的模样。
她原本还以为自己是占了哪个底层倒霉蛋的身体,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会是自己的身体!
她忽然扯开衣襟,又松了肚兜的系带往里看去……被砍出来的伤没有了,皮肤白皙细嫩,一点儿看不出来曾经被菜刀砍出过深深的伤口。
甄兮有些麻木地换上雁秋的衣裳,又机械地洗着脸。
为什么这次会是自己的身体呢?难道只是巧合吗?
她想起这次的死后重生之间隔了那么长的时间,难道说……是在修复她这早该没了生机的身体?而且,她的头发也长长了,长出来的长度,大概也就是五六年不剪头发的分量。
甄兮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下一刻她却又高兴起来。
虽不能确信,但她直觉这是她最后的一个身份。这次若还是死了,她便不会像先前一样再活过来了。
真好。
等激荡的情绪稍稍缓和,甄兮又不禁烦恼起来。
她依然没想好要不要去与怀安相认。
上一次作为赵王妃时,若不是被怀安逼迫,她估计到最后都不会认他,可如今,她确实是在摇摆不定了。
她知道与怀安相认意味着什么,而她如今也搞不清楚,她究竟更偏向于哪个选择。
或许,等她再看看怀安再说吧,万一她家新任小姐弄错了,怀安并非在为她祈福,他也并未在等着她归来,那么她是绝不会去相认的,没必要把他如今已走上正轨的生活再弄得一团乱。
甄兮只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雁秋便寻了来,说是小姐让她过去。
甄兮跟着去了后,崔芳菲道:“栀夏,这是八宝斋的糕点,你给瞿公子送去。”
她顿了顿,面上浮现淡淡红晕:“瞿公子就在旁边住着,你一定要让他收下……他若问起你,问什么你都照实回答,知道么?”
她故意让栀夏去瞿公子面前走上一圈,就是为了让瞿公子看到,她的善心有始有终。
甄兮正好也想看看怀安,虽说她觉得自己不一定能见到他,却欣然领命,提着食盒去了隔壁。
在院外,甄兮稍作停顿,这景色跟几年前相比真的没什么变化,积雪覆盖下的皇觉寺,依然庄严肃穆。
她在院门口遇到了阻碍。
拦着她的是两个守门的小厮,只说他们家公子不见客,让她回吧。
甄兮想到她家小姐的叮嘱,自然没那么容易回去,多说了两句,里头便走出个英俊青年来。
“怎么回事?”来人的目光落在甄兮身上,眼睛微微一亮,笑容顿时灿烂了几分。
甄兮认出此人,正是先前那个引她去见怀安的和尚,后来她曾听怀安提过两句,此人名叫程三,是他手下,是假扮成的和尚。
此刻他已恢复了翩翩公子的模样,大冷的天摇着把扇子,嘴角噙着风流但不下流的笑,似是专注地望着甄兮。
甄兮故作惊喜道:“这位公子可是瞿公子?”
毕竟她该从未见过怀安才是。
程三微微一笑:“姑娘认错了,我可不及我们公子万一。在下程三,姑娘叫我程大哥就行了,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甄兮扯了扯嘴角道:“奴婢栀夏,是我家小姐赐的名,栀子花的夏日。”
程三顿时明白了她的来历,如今周围住着的,对他家公子有企图的女子,可不就那崔家姑娘一个么!
程三的目光落在甄兮提着的食盒上:“这是……”
甄兮道:“这是八宝斋的糕点,我家小姐说送给瞿公子。”
程三笑眯眯地说:“哎呀,我家公子可不喜欢吃糕点,栀夏姑娘把它收回去吧。”
甄兮道:“但这是小姐的一番心意……”
程三道:“栀夏姑娘回去后记得跟你家小姐说一声,我家公子如今一心只想建功立业,对男女情长毫无兴致,她可别将一腔热情浪费了啊。”
甄兮知道今日是看不到怀安了,也不勉强,提着食盒正要走,院中她作为赵王妃时曾住过的那个房间门开了,先前她才见过一面的怀安走了出来。
之前在路上,甄兮冻得有些恍惚,再加上瞿怀安只露了一面,她没看仔细,如今才得以细细打量他。
他又长高了不少,已比她高了一个头有余,身上再看不到一点儿拘谨局促的模样,悠然地站在那儿,光风霁月。他的模样比过去更成熟了些,长开的眉目不像他的表哥一样硬朗,反而多了种雌雄莫测的美,像是画中走出来似的。
程三注意到甄兮的目光,回头望去,也不理会甄兮了,狗腿地跑上前去道:“公子,有什么要小人去做的吗?”
瞿怀安蹙眉道:“吵什么?”
程三忙道:“是崔姑娘那边送了东西来。”
瞿怀安抬眼望过去,正对上甄兮望过来的视线,她虽立即低下了头,他却依然心中一动。
他似乎见过她。
他记性很好,见过的人并不会再忘,稍作回忆便想起来,正是在来皇觉寺的路上,她倒在路上,被崔芳菲救了,当时他只看了一眼,并未多管。
瞿怀安虽对自己上司的女儿没兴趣,但他跟上司的关系很不错,最近又正好有个重要的案子在调查,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上司女儿身边的人,他难免会多考虑一层。
“哦?拿过来吧。”瞿怀安淡淡道。
程三虽有些诧异,却并未迟疑,转身便打算去那甄兮手里的食盒,却听瞿怀安道:“让她拿过来。”
程三一怔,脚步停下,看向院子门口站着的甄兮道:“栀夏姑娘,还不快过来。”
他在想,莫非崔姑娘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甄兮提着食盒走近,她也不太会行礼,便有些生疏地福身道:“瞿公子,这是我家小姐专程送给您的糕点,还热着呢。”
瞿怀安没接她这话茬,只和颜悦色地说:“你是刚到崔姑娘身边的?从前没见过你。”
他连崔芳菲都没见过几次,更别说把她身边的丫鬟都认全了,这么说,只是为了套话。
甄兮垂首道:“是的,瞿公子。就在来的路上,小姐救了奴婢一命,又好心收留了奴婢。”
瞿怀安随意地应了一声,问道:“你是哪里人?”
甄兮硬着头皮回道:“奴婢家乡在骊山下。”
她先前跟崔芳菲说家乡时,就顺口说了她曾在游记中看到的地方,但她和怀安曾经谈论过骊山,不知他会不会有所联想……
“骊山?”瞿怀安眉目微动,笑得极为好看,“巧了,我前些日子才刚从骊山回来,你是哪个村子的?”
甄兮:“……”
她哪儿知道骊山脚下有哪几个村子?
“大树村。”她顺口编道,“村口有棵几百年的大树,我们村因此而得名。”
瞿怀安道:“大树村?我怎么没听过?程三,你听过么?”
程三连忙道:“小人也没有。”
甄兮脸上一点儿都没有被拆穿的恐慌,反倒镇定又若无其事地说:“骊山下那么大,公子没听过也不稀奇。”
瞿怀安道:“那你知道骊山下的熊头村么?”
甄兮一脸羞愧:“没有。奴婢自小就不曾离开村子,直到……直到迫不得已逃出来,才算是第一次见到这外头的世界。”
瞿怀安想,她这是特意提起话头,希望他问起什么事让她“迫不得已”啊,可他偏不问。
“嗯,你可以回去了,带上食盒。”他淡淡道。
听他居然不再追问了,甄兮简直惊喜,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要展现一下对崔姑娘的忠心再劝劝他收下糕点,便见瞿怀安已转过了身去。
她登时放松下来,行礼后提着食盒退了出去。
“让人盯着她。”瞿怀安道。
程三立即应下。
瞿怀安不知怎么的回头望去,恰好看到她走出院子的背影,心中某处似乎动了动。
他又问道:“雷鸣最近有消息传来么?”
程三道:“暂时还没有。”
瞿怀安应了一声,不见对此有什么反应,转身回去了。这几年来,他已经习惯了每一次希望之后都是失望,也习惯了连希望都不曾有。
甄兮回去复命时,崔芳菲看到那原封不动拿回来的食盒眼里有明显的失望,但听甄兮说瞿怀安问起了甄兮的来历,他已经得知崔芳菲救了甄兮又收留了甄兮,崔芳菲又高兴起来。
心情好起来的崔芳菲又让甄兮继续讲她与书生的故事,她也没推辞,继续编。
甄兮原本是想接近瞿怀安后弄清楚他有没有继续在找自己,如今只见了一次,没什么眉目,便想着继续扮演好她这个农家女的人设,再寻其余机会。
刚才跟怀安说话时,她其实有点紧张,担心他认出自己,毕竟她还是赵王妃时,他连话都没跟她说过时便有了怀疑。
到底是时间太久了啊,或许他已不如过去一样敏锐,或许他已不再寻找她,那么认不出她来也正常。
只是想到怀安已走出过去的桎梏,继续往前走,甄兮一边觉得欣慰一边又难免茫然。
若连怀安都不再挂念她,她的存在,不知还有什么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最后一个身份啦,所以大家都懂的,已经看到完结的曙光啦~
第52章 相认
这日稍晚些的时候, 程三向瞿怀安递上一份书册, 上头记载了骊山脚下共十八个村子的情况。
瞿怀安年中确实去过骊山,当时他去骊山附近办公, 回来时顺便去了趟骊山,因为他记起他的兮表姐和他曾提及骊山,他抱着万一的期望, 想着说不定能在骊山遇上兮表姐。
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
不过在这过程中,他让人调查了骊山下各个村子的情况, 集结成册,这是他当了监察御史之后就有的习惯。
书册上并没有一个叫“大树村”的村子,那女子显然在说谎。
然而, 若她另有目的, 又怎会编造一个立即便会被拆穿的谎言呢?是觉得崔家不可能去调查她一个小小的农家女?这未免太看不起崔都御史了。
崔都御史能在这个位置上稳坐十年,靠的可不只是他那曾贵为内阁次辅的岳父。
这书册不是什么秘密, 程三先前早翻过,此刻见瞿怀安沉默,他小声道:“公子,不如小人接近她,查查她的来历?”
瞿怀安勾了勾唇:“她隐瞒来历,必有所图,若回了崔大人府上,再查她就难了。你叫几个人,晚上将她绑来便是。你不是刚学会用刑么,问出她背后的人, 算你立功。”
他与崔大人关系很好,如今又共同调查一件重要的案子,不能有疏忽……且,他觉得那女子似乎也有点冲他来的意思,由他来解决最恰当不过。
程三闻言大喜,他文不成武不就,最擅长一个坑蒙拐骗,在瞿怀安身边也就小打小闹,他最近有点担心自己的地位,因此很想立个大功。
虽说他对那叫栀夏的女子有那么点兴趣,可在大功面前,一切都要靠边站。
不过在办事前,他还是多问了一句:“公子,若是问不出来呢……”
瞿怀安瞥了眼程三,凉凉地笑起来:“这还要我教你?”
程三一个哆嗦,不敢再问,连忙退下去安排。
只剩自己一人时,瞿怀安枯坐许久,才小心取出一个早就没了气味的香囊。
他将它紧紧握在掌心,只要闭上眼,他就能看到他的兮表姐在对他温柔地笑着。
双眼依旧紧闭,香囊被他压在鼻子前,他深深地吸着气,幻想着那上头还有兮表姐留下的气息。
然后,他的手向下伸去。
门外守着的人离得很远,只有夜风听到了那压抑的低吟。
甄兮给崔芳菲讲了一天的故事,有些累了,晚上睡得早。
陷入黑暗前,她想第二天一定要再想法子去探听一二,比如程三那儿就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甄兮没想到自己再醒来时,看到的人竟然就是她睡前想到的程三。
弄醒她的是泼到脸上的凉水,如今正是隆冬,这样的冰凉瞬间惊跑了甄兮的睡意。她被束缚在椅子上,手脚都无法动弹。
她看着程三,眼神又往后看去,见到了另外两个人。
很好,不是程三私底下想对她怎样。
见甄兮醒来,程三立即叹息一声道:“栀夏妹妹,程大哥原本也不想如此对你,可是我也得公私分明呢。”
他把玩着手中带着斑斑血迹的器械,叹道:“栀夏妹妹,我看你便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免得伤了和气。”
甄兮望着程三,面上既不是一个普通女子被抓住的恐慌无助,也不是有图谋者被拆穿时的心虚惊恐。
她镇静得过分,连认真扮演着酷吏的程三都注意到了。
程三觉得很困惑,这栀夏的表现肯定有问题啊,显然抓她来没毛病,但她的反应确实也令他吃惊。
不是密探的话,突然被抓为何不慌张?是密探的话,为何不表现得像个普通女子一样慌张?
“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甄兮缓缓地说道,“但在那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她确实一点都不慌,因为她还有底牌。就算怀安早忘了她,但她毕竟曾帮过他,在他知道她是谁后,她至少性命无忧。
程三松了口气,连忙道:“你若从实招来,我会想办法保住你一条命。”
他以为她是想提条件来自保。这样娇滴滴的小美人,若受刑或杀了,多可惜啊。
甄兮没否认程三的猜测,只道:“我想问的是,你家瞿公子,来皇觉寺是做什么的?他是不是还在找人?”
程三一怔,甄兮的话跟他的想法怎么完全搭不上边啊?
他正疑惑,却听人敲了敲门。
他使了个眼色让人将门打开,有人快步走进来,将一份纸卷给了程三,小声道:“雷把总传来的消息。”
甄兮靠得近,听到了耳语,她记得怀安身边有个叫雷鸣的军人,是瞿琰给他的人,她还知道,过去她还是赵王妃时,是雷鸣在帮着怀安找她。
“找到要找的人了?”甄兮插了一句。
程三看了她一眼,没出声,拿着纸卷出去了。
甄兮看着依然留在屋内的两个下人,乖乖地不吭声,只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很快,她便听到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
程三见瞿怀安打算连夜离开,想起刚绑来的那个女子,小声提了一句:“公子,从崔姑娘那边抓来的女子……”
瞿怀安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她招了么?”
程三咳了一声:“还没有。”
“那便继续审。”瞿怀安此刻心思已不在这里,雷鸣在信里说这次的可能性很高,他难免心急想要去确认,雷鸣帮他找了五年,如今已很清楚怎样的人更可能是兮表姐。
就在这时候,瞿怀安听到有人在叫“怀安”。
这个名字,其实没几个人会叫,他的表哥,他的舅母,他的几个朋友上司。
但此刻叫这名字的,是个女人。
他蓦地回头,准确地看向某个屋子。
程三见状慌忙道:“公子,是小人办事不利,这便去将她的嘴堵上!”
主要是那女子从醒来开始就不吵不闹,他走时就忘记要堵嘴了,没想到她竟在这时候直呼公子的名字,真是不要命了!
瞿怀安却没有搭理程三,出于某种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绪,他大步往那屋子走去。
甄兮听到外头有声音,猜到是怀安在得了雷鸣的消息之后打算连夜赶去,连忙叫他。
不然她担心怀安一走,程三找不到人验证她的话,说不定会伤害她……这样她岂不是要白吃苦头?她肯定不能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
好在古代的房子隔音性都很差,怀安应当能听到她的声音。
不过甄兮才叫了两声而已,留在屋内的二人便连忙上来用破布堵住了她的嘴。毕竟她是被绑来的,这儿又是皇觉寺,闹开了真不好看。
甄兮是个识时务的人,嘴被堵上了也就不叫了,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房门。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粗鲁地打开,门外的人一眼便看到了屋子中央只着一身白色中衣,被牢牢绑在椅子上的女子。
见到他,她的眼睛立即亮了亮。
瞿怀安站在门口,对屋里的两人道:“让她说话。”
其中一人连忙将才刚堵上去的破布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