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甄兮无话可说。
面对甄兮的沉默,瞿怀安那时候的痛苦好像在此刻都翻涌了上来。
“兮表姐,为什么你要那样对我?”他好像要哭了,但却没真的哭出来,“是我哪儿没做好,惹你厌烦了吗?你跟我说,我都可以改。”
甄兮叹道:“与你无关,是我的问题。”
她能怎么说呢?这个书中世界对她来说并不是现实,虽说她感受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可她依然没有任何的归属感。
想死死不了,想活又觉茫然,不知为了什么活。
“那你告诉我,是什么问题,我愿意与你共同承担。”瞿怀安忙追问道。
他曾经想过再次见到兮表姐,一定要好好质问她,让她为她对他的狠心而付出代价,可如今真见着面了,那些并非出自本心的想法早被他抛到了脑后。
能再见到兮表姐,已是他最大的幸事,他怎么敢奢求更多?
甄兮没有出声。
怎么说呢?告诉他,她也曾经有个美好的家庭,但后来家庭遭遇巨变,她被她父亲亲手砍死,她见证了母亲为替她挡刀而惨死,从此她再不信爱情,更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感情,甚至连活下去的信念都没了?
怀安前半生已过得够苦的了,没必要再承受来自她的负能量。她也没有将自己的伤口扒开给人看的习惯。
有些事,她自己知道就好,实在没必要告诉别人。
“我先前不肯告诉你,是不希望打扰了你的生活。”甄兮避开了瞿怀安的问题,“你已经找到了你的表哥,你的人生开始走上正规,没必要再跟我纠缠。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吗?我该陪你走的路,已经走完了,接下来会有别人陪着你走。”
瞿怀安没注意到甄兮将他的问题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带过了,此刻听到她又一次提起她不会陪他走剩下的路,他心中的焦躁便压不下去了。
“没有打扰。”他有些生气,“我不想一个人走,没有你,我连路都不想走。”
甄兮知道,他们的谈话迟早还是会陷入死循环。
先前还在侯府时,怀安就是个没有人疼的小可怜,她说的话,他即使不愿意听,也不得不听着,后来证实,他也确实为了不让她生气而骗了她。可如今情况变了,他已成了护国公府最受宠的小辈,二人地位又一次不对等,但这回她是弱势的一方。
幸好,她现在是赵王妃。
甄兮退开一步,拉大与瞿怀安的距离,缓声道:“怀安,我也有些话同你说。”
瞿怀安静静地看着她。
甄兮道:“我这次不肯认你的还有一点就是,我如今是赵王妃。这不是我能选择的,我醒来时便成了她。今夜我迫不得已认了你,可今夜之后,我希望你与我各走各道。”
“我不愿!”瞿怀安说得很肯定。
甄兮耐心地说:“这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我已为人妇,再同你来往并不妥当。”
瞿怀安显然考虑过这个问题,闻言便道:“赵王妃已被赵王赶到皇觉寺半年,你与他和离便好。”
“没那么容易。”甄兮叹道,“赵王妃与赵王至少有个儿子,怎么可能和离?”
这又不是现代,夫妻感情不好,那就离婚,为下一任爱人腾出位置来。这个时代,纳妾并不罕见,赵王若看上了别的女子,完全可以将对方纳入府中,为什么要跟她和离?二人最初结合,更多的是两个家庭的结合,再加上有儿子稳固地位,即便她提出和离,只怕赵王也不会同意。
况且,她就没想过和离一事。如今在皇觉寺待着挺好,能拖着她就想要一直拖下去,免得不是面对王府的一大家子人,就是面对赵王妃的娘家人。
瞿怀安沉下脸道:“为什么不可以?你与那赵王又不认识。”
甄兮道:“因为这世上不是只有我们两人,我们做任何决定,都要面对外界的压力。”
所以,若没有逆天的金手指,就连穿越而来的现代人都要继续装作原主的样子,大多数穿越的主角都承担不起被人戳穿的代价。
瞿怀安沉默了片刻,垂眸道:“不是不可以,是兮表姐你连尝试都不愿。”
他的眼神中含着不满与委屈:“你不愿看到我,便拿此事当借口。”
甄兮无奈道:“我没有不愿看到你,你不要胡思乱想。”
“那你便与赵王和离。”瞿怀安道。
甄兮:“……”
果真是难以说通。
甄兮垂眸有些烦恼,却见瞿怀安突然小心翼翼地牵了牵她的衣角,轻声道:“兮表姐……对不起。”
甄兮抬眸看他。
他道:“是我太过鲁莽了,我方才太任性,没考虑到兮表姐的为难。”
甄兮有些诧异和欣慰,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认错了,她还以为自己为了打消他的念头,还不知要费多少唇舌呢。
“没关系,你如今明白就好。”甄兮一向都不太会生怀安的气,他一道歉,她就立即接受了。
瞿怀安见甄兮还对自己笑了一下,心情顿时变得明媚起来。
能找到兮表姐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如今的情况确实令人不喜,可总有办法解决的。
瞿怀安其实一直都希望自己留给甄兮的是最好的一面,如今见二人已相认,他最初的愿望算是达成了一半,该满足了,剩下的事,合该徐徐图之。
“兮表姐,我帮你一起想办法。”瞿怀安道,“可是,在那之前,你不能不见我。”
甄兮皱了皱眉:“但这赵王妃的身份……”
“我会偷偷来的,”瞿怀安眨了眨眼,“就像今日一样。”
甄兮:“……”
好嘛,要是以后怀安真的都像今日一样偷偷来看她,哪天被人发现了,他们就是板上钉钉的奸夫淫.妇,连洗都没得洗。
“这不妥。”甄兮一口回绝了,“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瞿怀安不语,就这么期盼地看着甄兮,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只有甄兮一人的影子。
他知道自己对不同人的优势在哪儿,也擅长使用,比如这回,他知道该怎么利用兮表姐的善良,怎么利用她的心软来达成他的目的。
甄兮被瞿怀安看得没办法,正想说些什么,忽然见他欺上前来,捂住了她的嘴。
甄兮先是心头一紧,随即意识到他并不会对她做什么,便安静地随他一道听着外头的动静。
不知是谁起了夜,打着呵欠从外头经过,脚步声逐渐远去。
“兮表姐,我真的做不到明知你在这儿还不来见你。”瞿怀安就着抱住甄兮的姿势,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就答应我,让我天天都能见你一面,好不好嘛?”
甄兮身子微僵。
怕被人听到,瞿怀安几乎只用了气音,那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嗓音压低了之后蓦地多了几分性感,更要命的是,他还撒娇,再铁石心肠的人,听了他这样的恳求,都会心软,更何况是原本就在乎他的甄兮了。
甄兮抬手抓下瞿怀安的手,又轻轻推了推他,他便也顺势松开了她。
她侧耳倾听着外头的动静,半晌听到起夜的人脚步声又回来了,进入不远的房间,最终沉寂,她才稍稍松了口气,小声对瞿怀安道:“我们可以选在外头见面,只要支开丹桂就好。你不要再晚上过来。”
瞿怀安见甄兮松口,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真能做到,满口答应下来:“好,我都听兮表姐的。”
甄兮又道:“你快回去吧,别被人发现了。”
瞿怀安没动:“可我还有好多话想跟兮表姐说。”
“下回吧。”甄兮哄道。
瞿怀安这时候还挺喜欢听到“下回”这个词,这意味着他还能再见到她。
他如同过去一般乖巧地应下来:“好吧,兮表姐。”
他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甄兮,此刻他的心情是雀跃的,这让他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快走吧。”甄兮催促道。
瞿怀安在甄兮的不断催促下只得转身,可在碰到屋门之前,他回头望向甄兮,轻声道:“兮表姐,这回你不会突然不见了吧?”
甄兮一怔,随即点头道:“不会。明日你就可以见到我。我保证。”
瞿怀安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即离开,只望着她道:“兮表姐,你答应我的,我明日还能见到你。”
甄兮明白他的意思,他大概是怕她会突然死亡消失,若真如此,他又不知能上那儿找到她。她还没问他是怎么找到她的,但想来并不容易。
“嗯,我答应你了。”甄兮郑重地回了一句。
瞿怀安这才放松地笑了笑,悄无声息地推开门闪身出去。
在瞿怀安走后,甄兮将门锁好,一时半会儿无法入睡。
她本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瞿怀安认出她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妥协了。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拿他自己的命逼她,她也只能如此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认下他之后,她的心情似乎莫名地放松了些。不知是尘埃落定后的平静,还是她潜意识里也愿意跟他相认?
连甄兮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真正想法。
而且,更糟糕的是,她都不知在赵王妃这个身份下跟怀安继续来往,会闹出多大的事来。从没有什么“神不知鬼不觉”,她与他来往得越久,越密切,他们之间关系暴露的可能性就越高。
或许,她现在死遁才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一想到怀安离去前小心翼翼向她确认的话,她又无法狠下心来自杀死遁,若她真这么做了,明日得知消息后,他又会有多伤心愤怒?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32143934童鞋,橙城承沉童鞋,哈哈哈童鞋,joey? 童鞋和花里胡哨的泽莱童鞋地雷,亲亲你们~


第44章 情诗
这一夜甄兮没有睡好, 早起时精神自然不大好, 然而想到前一晚与怀安的约定, 她只能打起精神, 带上丹桂出了门。
总要给怀安见到她的机会。
在外面晃了一圈后,甄兮便远远见到了怀安,他并没有过来, 只是遥遥对她挥了挥手, 没让丹桂注意到。
甄兮看到怀安身边跟了一个人,应该是他表哥给他安排的,想来昨夜他能翻墙进来, 也少不了这些人的帮助。
怀安在外时如此注意分寸,倒让甄兮放了心,她就怕怀安会不分场合乱来。
在外晃了一圈完成今日让怀安看到自己的任务后, 甄兮便回去了。
吃过午饭,甄兮睡了个午觉, 下午起来后总算觉得精神好了些。
百合敲门进来道:“娘娘, 外头有个姑娘来找您,说是曾经照顾过您的奶娘的女儿, 如今家里遭了灾,走投无路了来投奔您的。”
奶娘?
甄兮并不是原装货,自然不知所谓的奶娘是什么情况, 不过从百合话中信息里来看,对方怕是都没怎么见过她吧,她不用担心会露馅。
说起来, 赵王妃的这两个丫鬟实在比不上同样是丫鬟的青儿,连自己的主子内里换了个人都没发觉。
百合还在等着甄兮的回话,在她看来,王妃连自己都自顾不暇了,怎么可能会在乎一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奶娘女儿?
却听甄兮道:“我去看看。”
百合一怔,见甄兮已向外走去,只好跟了上去。
来人被王府的小厮挡在院门外,甄兮出屋子后没走过去,只道:“让她进来。”
那小厮便让开了,让来人走进来。
那人一露面,甄兮便是一怔。
怎么是……青儿?
青儿身上穿着粗布衣裳,看着像是风尘仆仆赶来,她看向甄兮的眼神有些怪异,但一闪而逝,没让旁人察觉不妥,只见她缓步走来,福身道:“娘娘,奴婢是陈奶娘的女儿,不知娘娘是否还记得?”
甄兮当然不记得,她要是每次穿越都有原身的记忆,青儿怕是也无法分辨她的小姐芯子已换。
“你家里遭了灾?”甄兮当没听到青儿的问题,直接问道。
“是的,娘娘。奴婢家里人都因灾而死了,只有奴婢一人侥幸活了下来。奴婢记得奴婢的娘曾经说过先前当过娘娘的奶娘,这才寻到了这儿,只求娘娘收留。”青儿道。
甄兮叹道:“也是可怜人,你便留下吧。”
她又对百合道:“百合,你带她去收拾一下,待会儿让她过来。”
百合愣了会儿,见甄兮说完转头便走了,只好不怎么情愿地领着青儿去换衣裳。
甄兮知道青儿一定是怀安安排的,不往她身边塞个“内应”,他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而青儿知道内情,这皇觉寺怕是没人认识青儿这么个小人物,算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所以,刚才她就是走个过场,把人接收下来。
过了没一会儿,青儿便换上干净整洁的衣裳过来了。
甄兮让领着人过来的百合先下去,说要单独跟青儿说几句话。
等百合一走,甄兮和青儿之间的气氛便有些诡异了。
甄兮先笑了笑打破僵局:“怀安将事情都说给你听了?”
青儿低着头道:“是的。”
甄兮失笑:“别这么拘谨,我们也算是熟人了吧。”
青儿道:“奴婢不敢。”
甄兮见她不肯放松,也就作罢。青儿一直将她当做不同于人类的存在,惧怕她也是正常。
“那便算了。”甄兮不甚在意地说,“怀安有让你传什么话么?”
青儿道:“安少爷说,有奴婢在,您与安少爷有什么话想说,便好通传了。”
甄兮点点头,她倒是不反感霍安的这个决定。有了青儿居间传话,至少他突然又大半夜过来找她的可能性便降低了不少。
二人间其实也没什么可多说的,甄兮便让青儿先去歇着了。
而她自己,则托着下巴默默地发着呆。
她如今无法拒绝怀安,便只好先这么下去了,可将来会如何呢?她毕竟是赵王妃,怎么都不可能有跟怀安光明正大来往的那一天。赵王也不可能永远将她丢在皇觉寺,迟早要将她接回去的,那之后又待如何?
怀安岁数还小,或许考虑不了那么多,这些事她却要想明白。
她不可能接受怀安对她的感情,但有些话早就说过了,她也没必要再跟怀安谈惹怒他。她昨夜的暂时妥协,不过是一时的缓兵之计,她确实不知该如何应对怀安不加掩饰的热情。
她上大学之前乖得很,没早恋过,上大学之后家里的事让她没有任何谈恋爱的心情,与男性保持着极为冷淡的距离,即便有追求者,被她的冷漠态度拒绝过几次后,便也淡了,因此在应对怀安的感情一事上,她没有经验。
况且,怀安对她来说到底是不一样的,怎么把握好这个度,又是个难题。
或许,像这样相认了也好,她可以在来往中慢慢让他明白,她永远也不会回应他的感情,时间久了,他总该放弃了吧?
甄兮烦恼地长叹了口气,她总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不管做什么决定都是错的,今后都要后悔。可情势逼人,她看似有选择,实际上能走的路都已经被限定死了。
青儿到来后的当日,晚饭是她去取的,丹桂和百合似乎很乐意多个打杂跑腿的。
甄兮这几个月吃饭时没让丹桂几人在旁边伺候,如今青儿也是。青儿在走之前看了眼某个菜,甄兮微不可查地点头,待所有人都出去了,她才将盘子端起,在下方看到了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纸条。
这一刻,甄兮突然有种回到中学的错觉,与此同时,也莫名生出怕被人抓个现行的紧张感。
纸条上的字迹甄兮一眼便知是怀安的,确实比还在侯府时多了些风骨,看来这段时间他并没有荒废学业,对此她自然是欣慰的。
小纸条上并没有写什么要紧的东西,就一首诗经上的诗,中学语文课文都背过的: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甄兮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叹着叹着又有点想笑。
她倒了碗水,将这张小纸条丢到水中去,浸湿后细细地撕揉成看不出原本是什么的纸浆,然后才丢入纸篓。
许是相认后便放心了,怀安没再做出像那晚强闯的事,接下来的日子,只要甄兮出门跟他见上一见,他似乎就满足了。
就是一天一张小纸条,上面写一两句情诗这事,让甄兮有点受不了。
送了几天后,这日青儿放下饭后没走,小声道:“安少爷问,娘娘为何从不回信?”
因为她不想回,也没什么好回的,真让她回,她可能会回:谢谢,请不要再写了。
甄兮想了想,将今日份的纸条打开看了,果然又是一句情诗。
她无奈起身,去书桌旁拿起笔,背着青儿在那张纸条上写了几个字,吹干后按照它原先的纹路折叠好,交给青儿:“拿去给他吧。”
青儿面上显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等甄兮吃完饭,她把餐具拿出去时,便趁机将纸条交给了瞿怀安身边的雷鸣。
雷鸣亦是一脸郑重,将纸条交到瞿怀安手中。
瞿怀安没想到真能从甄兮那边得到回信,顿时忐忑得不敢打开这张小纸条。
他猜测着兮表姐会写些什么,脸色一会儿是喜悦,一会儿变作烦忧。
如此猜测许久之后,他才定下心来,小心地将纸条打开。
小纸张前面是他自己写的情诗,他目光下滑,然后定住了。
兮表姐只写了两个字。
已阅。
瞿怀安呆在那儿很久,忽然笑出了声。
兮表姐真是个妙人。
甄兮在回了教师批改学生作业时才会留的评语之后,心情稍微有点忐忑,第二天青儿再来时她多问了一句:“怀安对昨日的回信,可有说什么?”
青儿道:“安少爷说,您以后想回便回,不想回便不用回。”
甄兮沉吟片刻,猜不到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没说什么,只打开今日的纸条看。
上面依然是一句情诗,不过似乎是他自己写的,句子里藏着她的“兮”字和他的“安”字。
她想了想,在这句小诗下方留下一个字,照旧折好给青儿。
当瞿怀安再次收到回信时,他满怀期待地打开,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娟秀的“优”字。
优。
这是夸他这情诗写得好吗?
瞿怀安没忍住又笑出声来,他来皇觉寺后虽没办法再跟着焦先生读书,但功课他却没落下,那一年里日日跟着兮表姐读书习字,已成了他的习惯,即便那时他以为她已经不在了,也不曾懈怠。
因为兮表姐说过,读书使人明理,读书使人强大。他不能只当个拖后腿的废物,他迟早有一天要不再依赖他的表哥。
得了正反馈的瞿怀安便更认真地钻研该如何写出好诗,每天一首不重样地给甄兮送去。
而甄兮自从开始写“评语”之后,再得到怀安送来的情诗也不觉得坐立不安了。
就……就当是批改作业吧……
作者有话要说:说起来,其中一个丫鬟叫百合,是因为我最近刚买了百合来陶冶情操,就随手取了这个名字。百合花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花长得那么好看,开花时的气味快熏死我了,也太难闻了吧!它还是花苞的时候我放在餐桌上,现在开花了,我给丢到阳台了,味道太刺激了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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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又一年冬至
在甄兮批改了几日的作业后, 便到了冬至。
她忽然想起去年的冬至很热闹,先是她在冬至宴上被人当刀使, 她以“什么都不问”为对策化解了,其次便是汤嬷嬷意外死亡, 她帮着怀安一道掩藏毁灭他在场的证据。
没想到一晃已经一年了。
皇觉寺在冬至日准备了水陆法会, 十分热闹, 甄兮对此没什么兴趣, 只让丹桂他们去玩,青儿不想去, 便留下陪着她。
水陆法会早上便开始了, 甄兮吃过早饭后便留在屋子里看书,外头的热闹动静只当是背景音。今日出了太阳, 前段时间的雪早不见了踪迹, 实在是天公作美。
才刚看了两页书, 房门突然被打开,有人闪身走了进来。
青儿看向进来的人, 又连忙低下头, 不用对方多说便主动退了出去, 在外头守着。
甄兮看向来人,不是怀安又是谁?
他面上带着灿烂的笑,走过来在甄兮身边坐下,看了眼她手中的书讨好地笑:“兮表姐,你在看什么书?”
甄兮心里一叹,却不回答他的问题:“你这个时间过来, 被人发现怎么办?”
瞿怀安扬眉一笑:“不会的,我的人看着呢。”
顿了顿,他不怎么高兴地说:“我都好几天没跟兮表姐好好说过话了。”
甄兮这几日都只是外出晃一圈,远远跟怀安见上一面,每天交流都是通过小纸条上的情诗,而她回复的不是“已阅”就是“优”,确实没什么更多的交流。
甄兮觉得这样挺好,但显然怀安并不这么想。
甄兮的书桌就在窗边,开了一扇窗后阳光便洒了进来,明亮而温柔。怀安拖着张凳子坐下后,一手虚虚地围在她的椅背上,像是将她半搂在怀里似的,让她不太自在。
她起身关上一半的窗,免得有人意外从窗外看到了他,坐回来时挪动了下椅子,离他远了些。
瞿怀安脚下一蹬,拖着凳子又靠近了几分。
甄兮:“……”
她无奈道:“你过去些,别让人看到了。”
瞿怀安偏又靠近了几分道:“兮表姐你莫担心,雷鸣会好好看着的,不会让人发现我就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