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妮出了师傅的房门后，匆匆忙忙往前院子赶。林荫清有些担心望着合上的房门，转头对云锦说：“锦，你不去前面瞧瞧？”倪妮并未向师傅和师娘告状，她只是没有向平常那样缠着师娘不放，而是很快跟云锦说：“师傅，你有事吩咐我吗？”云锦轻轻摇头后，她立时告辞出房门。
云锦比倪妮他们早一时回到院子里，一进房间后，笑着把两小人儿争自家娘子的事情，一一对娘子细说一遍，说完后大夸自家娘子算得上祸水，害他有了一个年纪小小的情敌。林荫清自知夫婿的德性，只当没有听见他后面的话。林荫清只是见云锦那似笑非笑的样子，脸上没有一点担心的表示，她心里暗自为倪妮着急，转头就要吩咐她的师兄们赶紧去接她回来。
还是云锦上前挡下她说：“娘子，妮不会吃亏，再说有雅娴跟在她身边。那小妮子有本事，连掌门师兄现在见到她，板着的黑脸都会露出笑容。其实我还想她现在吃点亏，吃一堑长一智，对她有好处，现在她有我们护着，她吃不了大亏。唉，以她的性子，我担心她将来会吃暗亏。”云锦想想后轻叹气对娘子说：“多个弟子，多份操心，我这是瞎担心，妮是面上糊涂心里机灵的人。”林荫清很有同感的点头。
云锦笑望一眼，人在屋内心往前院飞的娘子，轻笑着说：“娘子，这是小孩子争闹，我们做师傅和师娘的，他们不说给我们听，我们就当不知，由着他们晚辈去吵。叶开在院子里，出不了大事情，我们在房内慢慢的等结果。”
倪妮一回到前院，就听到门外林虎啸正拍打着院子门，叫嚷着：“倪妮，你开门，我们再好好说说。”门内叶开师兄三人稳坐凳子上，师姐她们站在旁边，无人应林虎啸的话。外面还有几个男子的声音，劝架样的跟着叫：“叶师弟，你先打开院子门，让他们两个小的当面说话。”也有女子的说话的声音：“温师姐，你们打开院子门，这样闹着让云门上下的人瞧着都不好看。”院子里的人沉默不语。
倪妮听后气急的跑到师兄那边，拾一块师兄练功的木板，拿在手里跑到院子门边，把木板往院门上一拍，“啪啪”声音大到，等到院子门外静下来后，她大声音叫：“林虎啸，你带一大堆人来，是想以人多来跟我打架吗？行，明天早上就我和你两个好好打一架，你现在给我走开，不要来吵我师兄和师姐。”林虎啸在外面小声音说：“倪妮，你打开院子门，我们两个好好讲和，我不同你打架，你比我小，胜了也丢脸。”
第十七章讲和
院子里的人听到林虎啸的话，面面相觑的相互瞧着，几人眼里都有着笑意，赶紧低下头掩饰起来。倪妮不听林虎啸的解释，记恨他想抢自家的师娘，恨恨的说：“我不会开院子门让你进来，你想抢我师娘。”
林虎啸在外面拍门，大叫着说：“我才不抢你师娘，我师兄说，我长大了，师婶年纪也大了，还不如抢你做新娘子。”倪妮一听脸色大变，拿起木板就要重拍门，嘴里叫嚷着说：“我才不要你。我要打死你。”叶开站起来上前，拉住倪妮的手，取下她手里的板子，脸色暗沉的隔着院子门说：“林师弟，你刚刚那话，是你那个师兄说的？”
林虎啸得意的在门外说：“是我二师兄说的，嘻嘻，他说倪妮家世不好，要是我愿意要她，她家里的人，一定会非常高兴。”他在院子门外，回头望一眼他的师兄师姐，没仔细瞧到他们的脸色已微变，他又回转头，继续轻拍着门说：“倪妮，我不抢你师娘，开门吧。”
叶开听后冷笑起来，弯腰对倪妮轻声音说：“妮，你要记得，长大后嫁谁都行，就是林师弟不能嫁。”倪妮望着叶开点头说：“大师兄，我记住了。”温雅娴的脸色微变，过来轻拉叶开的衣说：“大师兄，倪妮他们还小。”叶开望一眼温雅娴说：“他年纪小，现在就让身边人教的惦记这事情，大了怕也是个不成气的人。我叶开师妹要嫁的人，一定是对她好的人。你和五师妹也一样，以后要长着眼睛嫁人，嫁人后要是受委曲，记得还有我在。”
温雅娴和叶秀娟两人眼一热，两人点头说：“我们知道。”白静然和风际云两人坐在凳子上，回过头笑着说：“大师兄，还有我们呢，怎会让师姐和师妹们吃亏。”叶开笑望着一脸茫然神色的倪妮说：“妮，我们打开院子门吧，有师兄师姐在你身边，你不用担心林虎啸那小子乱说话。”
倪妮想想后，退到温雅娴身边，笑着对叶开点头说：“我听大师兄的话。”风际云搬开凳子，白静然上前拉开院子门，他扫一眼门外，除去林虎啸嘴里说的二师兄不在，大师伯别的弟子全陪在门外，他轻笑起来说：“难得众位师兄弟姐妹，一起来我们院子里做客。请进，容我进去通知师傅和师娘，有客人到。”年纪大的几人，脸色顿时微红起来。
叶秀娟听这话后，笑着说：“三师兄，还是我去同师傅和师娘说，以免一会，我们说话声音大起来，惊扰到师傅和师娘的安静。”叶秀娟往后院里走，大师伯的大弟子曲江望一眼叶开，不好意思陪着笑说：“叶师弟，只是两个小人儿吵闹，我们在边瞧瞧就是，别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你也别介意小孩子的话。我二师弟不会说话，我跟你陪个不是。”
叶开听他的话，淡淡的笑起来说：“曲师兄，婚嫁之事那能随口乱说，倪妮在师门自有我师傅和师娘做主，出了这门后，还要听她爹娘的话。她现时小小年纪，不管怎么说，说到底她也是个女子，这事情不能让人乱说。曲师兄这事情，今回我们大家就说清楚明白，我师妹的清白，我们做师兄姐担着，一定不能让人在外面乱说。”
曲江比叶开大上几岁，同叶开一起在云门这么多年，他明白叶开脸上越是平静，越代表他今日是有些生气。这事情虽说是二师弟的玩笑话，但终究是不妥当的话。倪妮的家世是不好，不过上任的掌门同样出自平民，他的儿子师叔云锦，在长辈中便是最不好惹的一个，自已的师傅对这个师弟同样是疼爱好几分，两家真要闹出些事，说起来还是自已这边理亏，师傅到时追究起来，自已也跑不过管教不严我的罚。云师叔门下几个弟子，除去年纪小的倪妮外，个个算得上相当不错，门里众人个个同心，比自已下面各有心眼的师弟和师妹，要強上许多。
曲江轻笑起来说：“叶师弟，此事我会如实向师傅汇报。二师弟有事没来，一会我让人叫他过来，向你们道歉认错。”叶开听这话后，淡淡的笑起来说：“曲师兄记得这事就行，有你提醒他就好，不用他再过来提这事，我们大家都明白是玩笑话，只是以后这玩笑话最好不要说，毕竟林师弟还小，他分不清是真是假。我家小师妹是得人疼爱，上次掌门师伯都说，幸甚小师妹有她命定的姻缘，要不以小师妹逗人爱的性子，到时抢得人会很多，反而会让师傅和她爹娘头痛。”
曲江听叶开暗示的话，抬眉头望一眼林虎啸，见到他又凑近冷脸相向的倪妮，正笑着逗她说话。曲江挨近叶开低声音问：“那人是谁？会不会就是林师弟？”叶开望一眼曲江，摇头笑起来说：“不是，那人还没有进云门。曲师兄，我也是为大家好，以后这事情不要提，万一将来惹到啥事，追究起来我们两个做大师兄的都会有错。”
曲江想想后，有些不明白的望着叶开说：“为啥掌门师叔会提这事情？”叶开望着曲江，大师伯弟子中，曲江做为大师兄性子太实在，反而管不了师弟和师妹。叶开见到众人凑到林虎啸和倪妮两人身边说着话，就他和曲江站在一边，他轻笑起来压低声音说：“曲师兄，原本这话我不应该说出来，我只是怕你们那里的人，时不时推着林师弟注意我家小师妹，你瞧我家小师妹从来是不爱搭理你师弟，到时落花有意流水无意，反而影响我们大家的感情。”
曲江笑笑望着叶开，叶开继续往下说：“我小师妹性情开朗爱笑，就是在掌门师伯面前，她都可以笑脸相对，还固执的要交掌门师伯当朋友。这时间久，云门的人也知，掌门师伯平日是不笑的，可是他见到我小师妹都会笑上一次。上次有人提过林师弟和小师妹的事，掌门师伯就轻摇头说‘倪妮有命中注定的姻缘，大家不要乱说，添上许多曲折。’”
曲江望一眼对倪妮笑的林虎啸，想想后对叶开说：“那也没说林师弟和你小师妹成不了？”叶开笑望一眼他说：“曲师兄，该说的话我全说完，不该说的我也对你说了，这事以后怎样，我尽心尽力不会有亏欠。”
叶开望下沉呤的曲江，笑着迎上走过来的叶秀娟问：“五师妹，师傅和师娘有啥吩咐？”叶秀娟笑着说：“师傅和师娘说，今日刚巧是休息日，让我们好好玩，吩咐我们招待好师兄弟姐妹们。”叶开点点头后，转头对曲江笑着说：“曲师兄，人多，我们在院子里坐会，我们也好好说说话，难得有机会坐在一起。”
第十八章偷听
院子里热闹起来，师兄师姐们随意在院子里坐下来，大家忘记前几分钟冷脸相对，而是笑着聊起许多云门外面的事情。林虎啸和倪妮两个年纪小，渐渐师兄和师姐各自分成团，就留下这两个小人儿，互相你看我一眼，我瞧你一眼。倪妮轻轻扯扯林虎啸，示意他跟着自已往后院走，两人穿过巷口，正要进入后院时，林虎啸停下脚步，脸红望着倪妮说：“妮妹，我怕师叔一会骂我。”
倪妮斜一眼林虎啸说：“我师傅不会骂你，你又抢不走师娘，他只会笑着看你。”林虎啸还是不动站在那里，倪妮把小手一甩，自个往后院师傅房间走去。她脚步重重的踩着地面上，林虎啸从后面追上来，扯着倪妮的衣袖，一边小心打量着她一边低声音说：“妮妹，我早上说那话是没心的话，一会师叔要是生气骂我，你帮着我说好两句好话？要是师婶不高兴，你也帮着我哄哄师婶。”
倪妮没有好气的瞪一眼林虎啸，说：“我师傅从来不骂人，他只会这样看你。”倪妮很用心的学着云锦生气时，那冷眼的模样。林虎啸见到后，一下子轻笑起来，说：“师叔要这样我就不怕。我师傅骂人时声音响，上次三师兄从家里回云门，他说还没有进云门，就听到师傅的骂声，吓得他一下子跪在外面起不来。我们院子外面从来没有鸟叫声，我二师兄说，全是让师傅骂走的。你们院子里还有鸟儿飞进来玩耍。”
林虎啸和倪妮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看后院墙上停驻的两只小鸟，正吱吱喳喳的说着话。倪妮瞧几眼后笑着说：“我师傅不用骂人，我做得不对，他就轻轻这么一说，我心里就知道以后不能那样做。大师兄说师傅一心为我们好，听师傅的不会错。我师娘笑起来好看，我不怪你想抢我师娘，只是你要是抢了师娘，师娘心里不高兴，我们大家都会不高兴。你过几年再大点，师娘也不能做你娘子，师傅对师娘好，她是师傅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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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虎啸脸红起来对倪妮说：“妮妹，我来这里的路上，方师姐说过，要是我以后还混说，师婶就会同我师娘一样，当我做错事般，见到我就用瞪着来瞧。我不想师婶同我师娘一样，我师娘说话同打雷一样响。不过，师娘对我们师兄姐弟个个都是一样的好，师傅就对我最好。嘻嘻，上次我同师娘这样说，师娘说是因为我年纪小，师傅才如此。我瞧师叔师婶对你，也比对你师兄姐好，不过你师兄姐人人都对你好，还会帮你摘花哄着你。”
倪妮瞪眼望着林虎啸说：“我师傅对师兄和师姐是一样的好，你不要乱说话。还好我师兄和师姐不跟我争这些，要不我会让你害死，而师傅就会给你的话冤枉死。林师兄，你要是还乱说话，以后我不跟你来往。师傅说过，他对弟子是一样的好。师娘是一样的疼我们，他们两人从来不会分高低对我们。”
云锦夫妻两人端坐房中，两人说着话，听见两小人儿进院子的动静，夫妻相互笑笑看对方，静默等候这两人的到来。倪妮小小年纪跟在他们面前，对他们夫妻比别的弟子来得亲近，云锦夫妻多年来都无所出，在这方面渐渐冷了心。叶开师兄妹年纪渐增，对他们夫妻的依赖渐减，这时收了倪妮这么一个性情活跃的孩子，林荫清大半颗心都扑在倪妮的身上。
知妻莫若夫。云锦在成亲前，就知自已在子嗣方面是非常的艰难，原本是想这辈子就这么一人过，只是他无论如何都舍弃不了林荫清，两人就这么相互拖了几年。两人年纪渐大后，林家的人已在四处为林荫清寻找良人，云锦在放手与不放手中挣扎中，刚刚当上掌门的师兄，疼爱这个小师弟。他有一日装作不经意的说：“艰难不等于说没有。等到有一天，你们夫妻心喜一个人，从心里拿她当自家孩子看待时，她会带来机缘，到时有喜报。”
云锦想当日师兄说完那话，他的黑脸上马上恢复平常样子，只当他没有说过那话样。云锦知师兄在提点自已，未来的许多事，原本便是不该提前说，师兄为自已做下这事，对他是没有任何好处。第二日师兄就发高烧说胡话一天，这事情师兄一直瞒着云锦。是许久后，他听师兄门下弟子无意中提起这事，云锦只用心稍稍一想，就知师兄生病的根源。他心里感动师兄对自已的心意，却不能去跟师兄说谢意，只能把感谢的话沉在心底。
林荫清那时下定决心跟着云锦，说：“绵，没有孩子，我就把你以后的弟子，全当做我们的孩子看待。”林家一直以来知晓云锦和林荫清互许心意，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瞧在眼里，只是想到子嗣的事，大人们才迟疑不决，此时已想通，选择成全他们两人。
叶开师兄妹们入云锦门下时，云锦夫妻的确是把他们当自家孩子般对待，只是他们一个个六岁大，在世家大户人家那种生态环境下长大，让他们早早一个个如同小大人般，言行举止客气有余，亲近略逊一筹。不管彼此如何真心，就是差上那么一点。
倪妮的进门，对云锦夫妻是天大的欢喜。这小人儿性格欢喜，高兴时抱着人就亲脸，这种行为是云锦夫妻以前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待遇。而倪妮不高兴时，会扯着林荫清的手大哭，直到她抱着她，轻轻哄着她，好一会这小儿不哭，自个擦拭干净小脸后，她马上又笑着亲林荫清的脸。倪妮这般如同在自家爹娘面前一样，由着自已的性子来行事，反而让云锦夫妻心里喜欢。
倪妮进门后，打破许多的规范。最初她早上进云锦夫妻房间知要拍门，后来时间长后，早晨她是直接撞进门，哪怕这夫妻两人还衣着不整坐在床上，她都能自在的爬上床。她会笑着坐在他们夫妻当中，一只手拉一个，嘴里叨叨的说着昨夜梦如何。如果云锦夫妻互相笑看不理她，她会左右扯着他们的手，一定要这两人答话后，她才笑着跳下床。等到他们收拾妥当，她如同小女儿般，会笑着打开房门，让外面候着师兄和师姐们进来问安。
云锦听到外面林虎啸的话后，轻轻叹息说：“他没有说错，只是万般不由人。我们的确对她与她的师兄师姐不同。好在这孩子性情纯良，不理这些事情，在外面极其护着师兄和师姐。而叶开他们极其疼爱她，也心疼她年纪小小离开娘亲，反而没有别的想法。”林荫清轻拍他手说：“锦，我有时觉得妮就是我们的女儿。”
云锦轻轻点头，笑着说：“她抱着我亲时，还有她认定师傅和师娘是不能分开时，我心里也觉得她是我们的女儿，我们只是没有生她而已。”云锦示意林荫清去开门，他笑着说：“不能让两小人儿，以为我们在房中偷听他们说话。”林荫清笑着过去打开房门，对院子里两小人儿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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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偷听（2）
倪妮和林虎啸两人出云锦的房门，林虎啸一脸不舍回望师婶，林荫清温婉的笑看着这一对小人儿。倪妮一回头，见到林虎啸双眼紧扣在师娘身上，她心里暗自生气，用力一扯林虎啸后，自个往后退一步，用小身子挡住他的视线，手快的把还未合上房门轻轻拉拢。
房内云锦夫妇好笑的瞧着她举止，两人相互微笑着摇头，云锦以眼示意自家娘子说：“瞧，我没说错吧，我有一个小小情敌。”林荫清轻轻摇头笑望云锦，林虎啸眼里分明是孺慕之情，这孩子大约是想娘亲，把想念之情反射到自已身上。
倪妮和林虎啸走远些，扯着他气呼呼说：“你不是说，不和我师傅抢师娘，你刚刚干吗回头望我师娘？”林虎啸听倪妮的话，一脸绯红瞪着她说：“妮妹，我没想要同师叔抢师婶。只是师婶笑起来同我娘亲一样美，我就多看了两眼。”倪妮不相信甩手往走前，林虎啸明白这回是得罪了她，赶紧上前扯着她说：“妮妹，我说过不会骗你，以后你看到我娘亲，就知师婶同我娘亲笑起来是一样的好看。”
倪妮停下来，把他的手扯开后，慎重的对他说：“你不同师傅抢师婶？”林虎啸肯定的点头说：“不抢，我要是抢师婶，以后你不会再同我玩。”倪妮这才笑起来说：“好，我们两个是好朋友，我们去瞧师兄和师姐在做啥。”
林荫清坐在房内，躲开云锦好笑的视线，暗想着这真是一对小冤家，吵了又和好，和好又开始争吵。云锦听着这两人慢慢往巷口去的动静，瞧瞧对面正缝补衣裳的娘子，想想后才开口同林荫清说：“娘子，你有空时教教妮做针线活。”林荫清吃惊的望着他，倪妮年纪尚小性情开朗，教她这些尚早，不过云锦要这样吩咐，一定是有他的理由，她点头淡淡的：“好，等到年后我就安排这事。”
云锦望着不问理由就相信自已的娘子，他轻摇头又皱起眉头，好半会想想后，他开口对林荫清稍带解释样的说：“我瞧小虎子的眼光，难得移开妮的身上，长年累月这么长相处下去，两人的情意会比一般的人好。别人我是不会管，但是我收下妮做弟子，自然希望她事事顺遂。”林荫清笑着想想，觉得自家相公想得太深远，倪妮和林虎啸两人都尚小，不过是幼童般相处，情意也不会太过深厚。
云锦见到自家娘子不当一回事，有些着急的凑近林荫清耳边，轻声说：“清，云门前几代出现过这情况，青梅竹马长大，可是无法成就良缘，两人一世伤心。掌门师兄就是见到小虎子同妮相处后，他同我笑语说，妮这性子，嘴甜得不能让人相信，要那天帮他绣朵花，他才信妮的确当他是朋友。师兄那人轻易不说话，他更加不会说玩笑话。他这样说，一定是有原由。我今天瞧到小虎子后，见到妮笑他跟着笑，想到师兄的话，心里是一阵凉。”
林荫清脸色微变，云门的女弟子，除去嫁进云门的幸福，别的女弟子亲事上总是不顺畅。正因为如此，温雅娴进师门时，云锦才向她家人要求，将来她亲事，做师傅师娘的至少要有一半的决定权，要不这个弟子不会收。温家的人最初自然是不肯，后来见到云锦执意如此，要不就坚决不收徒，他们才咬牙应承下来。
云锦自那以后，收徒时对徒弟家中都会提这一要求。只有叶开的家中，他未曾提过这要求，那也只是因为收叶开为徒时，正是他们新婚之时，沉湎在喜悦中的两人，未曾想过不好的地方。收下叶开后，夫妻两人带着叶开游历时，一路上不再同从前一般，眼里只有对方。他们反而观察起平常人的生活，他们见多一些悲苦的事，对许多的事情想法有了改变。
两人在收徒上面，才会多花心思去想，再说进云门的世家孩子，在亲事上历来是受到限制，不会同自已两人一般这样自由。两人只要想到将来看得如宝般的孩子，无法得到幸福，两人心里便会疼痛万分。他们想得仔细，便在收徒上面做文章，想为未来的徒弟能在亲事上尽一份心，努力一次也不枉他们师徒一场。
林荫清想想后望着云锦说：“锦，妮的爹娘疼爱她，亲事上面不会难为她。再说不是还有我们吗？”云锦苦笑着望着林荫清说：“我有时想，我收下妮，打乱她未来的生活之路，这是好还是不好？进云门的人，都是世家名门，而妮将来的亲事，只怕是高不成低不就。”
林荫清这才明白，云锦疼爱倪妮，已经把她将来的事情，都细细想过，林荫清想想后笑着说：“锦，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相信一定有眼光好的家门，瞧中我们妮，她一定会幸福。我们现在迫在眉睫的事情，是雅娴的亲事。温家又来消息，催我们定下人选。”
云锦冷笑着说：“不用多理会温家，我们疼爱多年，培养多年的孩子，不会让他们当做礼物送人。他们家是啥眼光，打着云门弟子的招牌，给雅娴选的是什么样的人，家中美妾成群，就缺一个正室空位，还自认为了不起，说是正室之位相待。雅娴岂能配那种人，至少那人品性要端正，家中以后有没有妾室，我们管不了，但是现在不能正室未曾入门，妾室已有两三个。”云锦说时怒容满面，林荫清只能轻拍他说：“我们到时同温家人好好说说，你别急。这事情不是还没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