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林荫清听到倪妮的话,轻摇头后忙对云锦说:“我以后会好好教她,一个好女子,哪能把话说得如此难听。我会教她,阳春白雪与烂泥是不能相提并论,象她这般好的女子,何必要同那种烂泥置气。”云锦是笑而不语瞧着自已的娘子。
院子里红衣小童逸风,骨碌碌的大眼睛转着,浑身透露出一种机灵劲。他扯着同样红衣倪妮的手,用力摇晃着说:“我不会踩姐姐头顶,爹娘会骂死我,七师兄也会瞪着我。”已经十二岁的倪妮,身姿轻巧如雁,明眸皓齿的她,小小年纪已流露出‘净水出芙蓉,自然去雕刻’风姿。她笑眼眯眯的瞧着逸风说:“你要是再这样摇下去,把姐姐的手摇折了,师傅师娘到时罚我,不要想我为你求情。”
逸风瞧到倪妮的笑脸,松开的她的手,对着她做一个鬼脸。人已往他爹娘的房门冲过去,‘啪啪’房门给大力推开。逸风冲进房,瞧着靠近坐在房中云锦夫妻,他随意把手抬起行礼算数。房中的云锦夫妻两人头痛瞧着儿子,倪妮跟在后面,听着这大动静,赶紧帮衬着逸风说:“师傅,师娘,逸风年纪小,我一会恨恨骂他,他以后不会敢大力推门,会轻些拍门。”
她边说边进房,刚巧瞧见逸风随意礼节。她对云锦夫妻笑笑,过去伸手捏住逸风的小耳朵,凑近他耳边说:“你给我好好的给师傅和师娘行礼。”倪妮说完,瞧到师傅师娘装没瞧见的神色,不好意思的放开手,摸摸头发拉拉衣裳。
第七十章花见花开
倪妮干脆利落的走到云锦夫妻面前,端庄行礼问好:“师傅好,师娘好。”她问完好还未等到云锦夫妻回礼,已快步到林荫清身边,示意逸风照做。逸风瞧一眼倪妮,见到她微握的拳头,对着自已亮了几下。他对云锦夫妻再次行礼问好:“爹爹好,娘亲安,姐姐安。”倪妮满意的点头,轻扶着林荫清的胳膊,笑着对云锦和林荫清说:“师傅,师娘,你们瞧逸风行礼节好标准。”
云锦夫妻对这姐弟两人礼节要求,早两年就已彻底放弃。最早是姐姐不拍门进房,稍大弟弟有样学样,进门时总是冲着进来。云锦夫妻不得不学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姐弟两人在外面时,礼节方面不给自已夫妻丢脸就行。夫妻两人现在听倪妮夸赞逸风的话,只当是耳边风过了就算了。
云锦夫妻瞧瞧两人的身后,没有见到紧跟这姐弟俩的解挺,云锦略微惊讶的望向倪妮和逸风说:“挺今日的早课还没修完吗?”倪妮和逸风两人笑望对方一眼,逸风笑逐颜开的冲着云锦说:“爹爹,七师兄,现在正跟美女姐姐们说话,要晚一点进来请安。”
解挺现在脸上微露笑容时,人显得雍容华贵温文尔雅。大笑起来时明眸善睐,有风华旷世之姿,沉下脸时仪表堂堂玉树当风。他的容颜本来已秀美如冠玉,比一般的女子都美上几分,加上他修习到一定程度后,时时显得神采奕奕,处处表现出丰姿洒脱。引来云门无数少女火热追捧。
解挺年纪小小时已聪颖至极,偏偏配上好容貌好家世。云锦夫妻暗地里说:“不知何样聪颖优雅的女子,才能配上解挺这般人才?”几年过去,夫妻两个瞧着他为人处事,处处端庄大方周到,对人常常是笑脸相向。旁人瞧到他的有礼,云锦夫妻深知他目下无尘的个性。夫妻两人背地里惋惜的叹道:“将来嫁他的女子,如果不得他中意,只怕是会郁闷一生。如果得到他的中意,这一生只怕是会给他严防死守不自由。”
倪妮趴在林荫清肩上,悄悄说着话:“师娘,挺师弟的确同几个师姐师妹说话,不过是别人挡住他,要同他好好说说。本来我和逸风想帮他一把,他示意我们先回来。”林荫清笑瞧这个天下不乱,心不甘模样的倪妮,说:“你和逸风是想守在那里,借机瞧好戏吧?”
倪妮捂嘴轻笑着点头,闷着声音说:“我瞧挺师弟应付师姐师妹们得心应手,想和逸风两人跟在旁边学学。”云锦听她明显想瞧好戏的话,轻摇头说:“妮,你一天天长大,有些事情要跟着挺多学学。”倪妮立时放下捂嘴的手,站直身子对着云锦说:“是。”没有庄重一秒钟,立时又笑起来说:“师傅,这话别给挺听见,他以后会事事管束我。哈哈哈,那些师姐师妹们,个个说他性情好,没有瞧过他冷着脸的样子,她们要瞧过一次,包她们晚上做恶梦。”
云锦瞧一眼倪妮,转头望向林荫清。夫妻两人都知解挺只有面对倪妮时,才象是这般年纪的孩子,生气时会让倪妮瞧冷脸,平日里由着倪妮的性子来。夫妻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决定今年冬日里,一定要倪妮去京城住一阵子。
逸风瞧着爹娘的注意力,又到姐姐的身上,稍稍松了一口气。云锦夫妻对他的管教比任何人都严。逸风也只敢跟在姐姐后面时,才由着性子来。因为有姐姐挡着,帮着说话,自家爹娘才不会训导自已。逸风年前听祖父祖母提过,倪妮是爹娘认下的长女,现在就瞒着姐姐一个人没有说。
逸风去云顶的机会并不多,除去过年时,可以到云顶呆一天外,别的时间是见不到祖父祖母。反而是倪妮这两年大后,自已可以上云顶后,时不时去云顶陪祖父祖母几天。逸风知事后,倪妮一直亲手照顾着她,衣食住行比对自已还要注意,有啥好东西第一个想的就是他。
时间长,逸风对爹娘护着姐姐,祖父祖母明显疼爱姐姐,师兄师姐们维护着姐姐这些事。他心里倒没多大计较,反而觉得是大大的好事。因为他跟着姐姐身后,有啥好的点子,姐弟两人一起上,要是有错,姐姐是第一个冲上去,挡在自已面前。有功时,姐姐常常是把自已推上去。逸风有时暗喜:“这么多人对姐姐最好,可姐姐心里,对自已最好。”
逸风打量一眼有笑意的云锦,见到他神色平和。他在倪妮再次开口前,有些不平的开口说:“爹爹,娘亲,七师兄对外面的师兄和师姐们,比对我和姐姐好,他总是笑着对他们,不象他有时对我们时,还会冷着脸给我们俩看。不过就是这样子,我和姐姐还是想留下来帮一把七师兄。可是七师兄不许,想来是我的相貌太俊,姐姐容貌太美,七师兄怕我们俩个挡了他的光芒,示意我们先行一步。”
云锦夫妻俩人听着儿子这厚脸皮的话,面面相觑中想:“这德性象谁?追上前一辈,也无人如儿子这般不要脸的夸自已。”倪妮听得笑起来,细细打量逸风,点头说:“嗯,我们逸风容貌俊秀美如冠玉,举止高雅大方,行事优雅大方。的确容易抢去挺师弟的风采。”云锦夫妻听倪妮的话,很想问她:“妮,你这说的是那位?无论如何,与自家调皮的儿子对不上号。”
逸风听得自家姐姐夸他,美得点头不止,笑着说:“还是姐姐最了解我。”云锦夫妻现在明白,这姐弟两个一个是墨,一个是水,早已混在一块分不出谁黑谁白。云锦轻叹,力不从心的对倪妮说:“妮,还是要说实话,不能乱夸逸风。你以前不是说,要做个好姐姐吗?”
倪妮笑着对云锦说:“师傅,我现在就是个好姐姐,逸风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也会在无人的地方,重重的骂他。我说的是实话,逸风的确长得俊美,人见人爱,上次我们俩个去看花,花见到逸风都盛开。”逸风在一旁用力点头,证明自家姐姐说得对。
云锦夫妻两人对着这样的姐弟两人,只能挥手让他们出门。等到姐弟两人出门后,林荫清摇头说:“那来的花见花开,难得保留山边上唯一的一朵花,垂着头好不容易,到了开花时节。这姐弟俩人无聊趴在地上玩,瞧到后捉起那朵花,那花完全没有开放。是妮一片一片硬扯开,现在反而用来夸逸风,唉。”
林荫清再次感叹的说:“我们两人都不是那种活跃个性,你收的徒弟个个性情稳重。怎么两个孩子性情如此跳跃?”云锦想了一会,说:“物极必反。”林荫清听后,觉得很有道理。
第七十一章衣服
解挺进院子门,见到倪妮笑眯眯的弯着腰,逸风笑嘻嘻的仰着头,两人凑近说着话。解挺的脚步略微停顿下,见到逸风眼快快向着自已这方张望下,故意笑望自已一眼后,伸手搂向倪妮的脖子,对着她的脸,发出重重两下亲吻的声音,亲完后笑嘻嘻的冲着院门叫:“七师兄好。”
倪妮对逸风人来疯的毛病,早已习惯成自然,听到她的叫声,抬眼望着解挺微点头。就着那小子兴奋得意劲,顺手把他的头转过来,捧着他的脸,同样重重发出两下亲吻声音。她笑嘻嘻用手轻拍逸风的背,笑道:“逸风,嘻嘻,这样姐姐心里爽。”
逸风听她的话,笑嘻嘻望一眼走近的解挺,说:“姐姐爽,我才跟着爽。反正院子里没有外人在。”倪妮听云逸风的话,双眼大大的瞪着他,这小子稍稍长大后,自以为是小男子汉,非常抗拒与人在外面亲近,私下里他会同自已抱抱亲亲,可到外面,与自已那距离恨不得山高水长般的远。
逸风瞧一眼给自已漏气的姐姐,偷偷伸手捏她一下手,倪妮收敛起眼里惊讶之色,跟着笑着点头说:“嗯,逸风长大了。”逸风听倪妮这话,抬眼瞧到解挺眼里的笑意,对着没有默契的姐姐,他只能深看她一眼,甩手往院子外走,头也不回的说:“我去大师伯处,姐姐,下午我回来后,陪你去练功。”倪妮还来不及回话,他已快步出了院子门。
倪妮笑望一眼他的背影,对走近自已身边微皱眉的解挺,张口直问:“挺,你不高兴吗?是不是师姐师妹们吵嚷你了?”倪妮问完这话后,想起解挺面对师姐师妹们时,明晃晃的一张笑脸和温柔的表情,暗悔自已问错话。
倪妮再一细想,早上解挺给师姐师妹们包围时,自已和逸风笑站在一旁。虽说解挺对着自已两人摆手示意,平常时倪妮和逸风还是会远远等在一旁,只有这次两人先行回来。倪妮赶紧对他解释说:“挺,我和逸风本来是要等你,可是我们瞧着你和她们说的高兴,又见到围上去的师姐师妹们,又多了好几个,不想让师傅和师娘久等,就先行回来。”
解挺望着她,听她这话后,深深的望她一眼后,轻轻说:“我没有高兴和师姐妹们说话,只是不好直接拒绝她们的请教,以后我会注意这些。是我叫你们先回院子里,我没有生气。只是妮,你现在年纪大了,不能再同师弟这般玩闹、、、、、。”倪妮一听解挺又来这诲人不倦的话,赶紧退后两步做出停的动作,笑着说:“师傅师娘刚刚问起你,你先去请安吧,以后有空再聊。”
解挺慢慢沉下脸瞧一眼倪妮,大步往后院子走。倪妮轻摇头瞧着解挺冷下来的脸,摸摸自已的头发,瞧瞧自已穿的衣裳,觉得从上到下,自已都算得上端庄无比,想着自已和逸风这样玩闹,师傅和师娘从来是笑瞧着两人,便丢开对解挺突然而来冷脸的不解。。
解挺给师傅师娘请安出来后,到前院里,院子门半遮掩着,他走至倪妮的房门口,轻轻拍门,听到里面人说:“门没有关,自个推门。”他轻轻推开门,阳光透过细纱窗,照射坐在桌旁缝衣的倪妮,小小少女温柔如水的抬起脸。她瞧见站在门口的解挺,眼带惊讶色,微笑的望着他问:“挺,今天不用去上修习课吗?”
阳光下的倪妮明朗动人,解挺听到她的问话,微微眨眼后,瞧清楚房中人,想到自已刚刚那一眼的错觉,心里暗笑起来:“妮这小女子,才不会有温柔如水的一面。”解挺面上不变,暗声道:“不用,从今天开始,我以后每月有一天休沐。我刚刚跟师傅师娘提过这事。”
倪妮听他这话,微垂下眼睑,掩藏住眼中的惊讶之色。这两年来,解挺如同发疯般日日修习,从未曾想过他有一天会说‘休沐一日’。倪妮抬眼瞧向解挺,背着阳光下,他的脸在阴影下斑驳陆离,有些瞧不清楚。
倪妮放下手中缝的衣,走近门边,掂着脚伸手按上解挺的额头,再摸回自已的额头。放松一口气对解挺说:“挺,你是累了吗?”解挺在倪妮的手,摸上自已额头时,已暗自握紧拳头在身边,现在听她的话,放松握紧的拳头,微笑着说:“我身子没事,也不累。师傅说‘修行到一定程度,要缓步而行。’我现在已到了缓行阶段。”
倪妮听他的话,笑着点头说:“哦。”转过身重新坐回到桌边。解挺怔忡的望着她,瞧着她重新拿起衣服,略微低下头缝补起来。倪妮开始缝补一针后,没有听到关门的动静,她奇怪的抬头,瞧到解挺站在房门口,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已,那对眼睛黑亮如玉般有神采。
倪妮轻拍下头,笑起来对解挺说:“挺,你有话要同我说吗?你进来说吧?”解挺听倪妮这话,缓缓进了她的房门,坐到桌子边凳子上。倪妮望一眼沉着脸的解挺,心里暗叹着,自已又有何事得罪这么一大神,送上门来给自已脸色看。她顺手倒一杯水,递给他说:“挺,是不是我有啥事又惹你不高兴,你直说好了?”解挺轻摇头,手端起杯子急急喝了两口水说:“没有。”
解挺瞧着倪妮狐疑的打量着他,赶紧指着她手中的布衣,说:“妮,你现在要做针线活,又要修习,累吗?”倪妮知晓解挺这是找话与自已说,她笑瞧他一眼,轻摇头说:“我不累,我的针线活做得不好,只能慢慢的做,这是从衣衫处拿来练功服样,可以慢慢的做。只是不知这衣服,以后会穿到那位师弟的身上?”倪妮笑着拿起手中的布衣,竖起来让解挺打量。
解挺笑着瞧一眼她手里的衣,夸赞她说:“妮,你现在的针线活算不错,还可以从衣衫处接到事做。”倪妮的脸红起来,她对煮菜的事,的确是闻着香知道味和食料。但对针线活这事,偏偏是要一针一针慢慢来。五师姐叶秀娟当年同她这般大,早已接到锦衣来做,而自个这活还是跟大师伯记名弟子,套交情才得到的活计。
解挺望着眼前慢慢脸红的少女,发觉自已再次失口,倪妮只有在煮菜这事情,是有极佳的天分,别的事情上面,她都要比别人慢上好几步,好在这女子不着急,凡事慢慢来慢慢做,渐渐的也能做到一定的水准。他打量一眼布衣的针脚,也算得上针脚均匀,便笑着扯开说:“妮,你一月可以做多少件这样大的衣服?”
倪妮抬眼瞧到仔细解挺的神色,见到他的确没有取笑自已的意思,笑起来说:“十多件。师娘不许我接太多活,说每天练手一个半时辰,就已足够,用太多时间在这方面,容易伤眼。”解挺听后点点头说:“嗯,这些事上面,你听师娘的话不会有错。三师兄上次说、、、、、、。”
第七十二章相处
倪妮的房间门敞开着,风顺着打开的窗房和房门,轻轻的拂过房间里的两个人。倪妮端坐在桌边,仔细描摹着白静然托人带来的字贴。解挺端坐在她的对面,正看着手中的书。房间里溢满安详平和的气氛,仿佛之间又回到两年前,那时解挺还未日日勤练功前。只是两年前,是倪妮常端坐在解挺的房间,两年后是解挺有空时,他常过来端坐在倪妮的房间。
倪妮停下笔,打量一眼自已的字,感觉到自已一天比一天的进步,脸上慢慢浮现出笑容,她轻轻放下笔,吹吹未干的字迹。站起来小心翼翼的清冼好笔墨砚,收整散放桌上的纸张。再坐回桌边倒上一杯水,慢慢的喝起来。倪妮放下杯子,瞧见解挺望着自已的双目炯炯有神,她微微一笑问:“挺,今日几时去修习吗?”解挺轻摇头说:“我已完成进度,今日不必再去。”
倪妮瞧一眼解挺,最近这几个月,解挺再次对倪妮好起来,他不象从前那般,看到倪妮只会冷脸相向,两人几乎有两年时间没有好好说过话。倪妮有些想不明白,最近这些日子,解挺为何会再次改变心意同自已亲近,甚至比两年前对待自已更加好。倪妮想到两年前,解挺仿佛是一夜之间,对自已冷脸相向,那时倪妮跑去追问他,他只是冷冷的说:“你自已去想原因?”
倪妮当时想了又想,就是想不到原因。随后解挺日日忙于修习的事,倪妮忙于自已的修习,两人更加没有相处的时间。倪妮偶尔一次听王语未婉转的说:“解师弟那般聪颖的人,是不会喜欢笨的人。”倪妮那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已的不聪明,才是真正的原因。自那以后,她对解挺也是同样客气相待,随着逸风的长大,倪妮多一个贴心的弟弟,对解挺的冷落也没空去伤心。
倪妮对两年后,突然之间同自已恢复交情的解挺,心里不可能一点都不介意。只是她想着终究是自已的师弟,两人在师门还是要好好相处下去,才能让师傅和师娘少操心,她心里只能当从前的事未曾发生过。倪妮笑望他一眼,帮他添上清水后,拿起桌面的书,慢慢的翻起来。
倪妮打开来正要细看时,听到解挺问:“我从王师姐那里要来的字帖,你没有用过?”解挺前一阵子,拿来一本字帖给倪妮,说是圣人都提过的点睛之笔,适合女子练字用。倪妮当时坚拒过,只是抵不过解挺的诚意,不得不收下来放在一边。
倪妮现在听到他这么一问,抬眼望向他,瞧到他眼里的愤意。当下心里有些好笑起来,暗想着,又不高兴,不会这事又惹到他。倪妮微微皱眉,暗生恼怒之意。解挺和王语未这两个聪明人,这两年相处得相当的好,想来他是觉得自已驳了他的好意,顺带驳了王语未的情意。倪妮眼里闪过一阵了然之色,她微微笑起来说:“那本字贴太好,你让我练,是太高看我的水平。这字帖你还是拿去给合适的人用吧。”倪妮转头翻出那本字帖直接递给解挺。
解挺的手在桌子下面,握紧成拳头,瞧着面前这云淡风轻的女子,见到她面上笑意盈盈,待自已分外的客气有礼。解挺的心一下子抽紧,这时暗悔起自已两年前的意气之争,把倪妮推得距离自已格外的远。他瞧见倪妮眼里明显的排拒,只能伸出手接过字帖说:“好,以后我另外找字帖给你用。”
倪妮听他这话,赶紧笑着摇头说:“不用,三师兄送来的字帖,够我用到明年,再说我又不用去考状元,这字写得端正就好。”倪妮直肠子说完,又回想自已的话,觉得没有不妥之处,便不去管解挺脸色好看不好看的事。她低头继续翻开书来看,瞧着不动的解挺,在心里暗叹着:“他几时回自已的房间?自个也好歪躺在床上看书。”
解挺和倪妮两人坐在房间里,各看各的书。两人听到院子门推开的声音,倪妮耳朵尖听到王语未和逸风两人说话的声音。她心里一下子轻松起来,笑着放下书,对解挺说:“王师妹来找你了。”解挺抬眼瞧见倪妮眼中的释然,心里苦笑起来,原来她现在同自已相处,都是这般的不心甘情愿。他面上还是淡淡的笑着说:“王师姐应该是来找你说话吧!”
倪妮笑而不语,她同王语未两人的关系,这么多年下来,两人依旧是在彬彬有礼的阶段,还未曾好到这一步,王语未是不会过来找自已说话。林虎啸与自已的关系,这些年处下来,倪妮对他反而比当年要好,两个性子直的人,相处的相当好,有时两人私下还会说说心里话,可以放心笑谈一些事情。
逸风直撞进来,奔向倪妮身边,笑着摇动倪妮的手说:“姐姐,王师姐说过来同七师兄有话说。哈哈哈,他们两个有自已的小秘密。一会我去听听他们说啥?”倪妮笑瞅一眼解挺,拿出帕子擦拭过逸风额头上的汗水,笑着嗔怪道:“你七师兄坐在这里,你都乱说话。”
逸风这时才瞧到解挺,他惊讶的对着解挺说:“七师兄,你怎会有空来找姐姐?你不是要修习吗?嘻嘻嘻,你就是有空,也是要陪王师姐她们说话。”倪妮听逸风的话,瞧一眼解挺,眉头一皱,手对着他轻拍下去说:“又乱说话,挺是我的师弟,偶尔有空过来坐坐,是正常的事。”倪妮转头对解挺说:“挺,你出去看看吧,让王师妹久等不好。”
解挺握着字贴出门后,逸风拉着凳子坐到倪妮的身边,倪妮顺势倒在他小小的身子上,笑着说:“嗯,这样靠着好,虽说矮小点,不过还能用。”逸风顺手推推倪妮,见到倪妮一定要赖在他身边,便笑着不去推她说:“姐姐,你这无赖样子,七师兄知不知?”
倪妮坐直身子,轻捏着他的小鼻子,说:“你七师兄知不知,不关我的事。你一定要牢记师傅师娘的话,现在我管你,将来你可是要管我一世。”逸风伸手捉过她的手,笑着点头:“你这些日子天天提,我不记牢都不行。你放心,现在我就给你靠,以后自然会管你一辈子,我们是两姐弟弟。”倪妮听他这话,笑起来紧紧的抱住他,对着他的脸重重亲上去,感叹的说:“有你这个弟弟好。”
云锦夫妻前阵子,特意把他们姐弟两人叫到一起,把当年认倪妮做契女的事,细细同这姐弟两人说一遍。倪妮从前就听人耳语过,只是当那是别人乱说话。逸风是稍稍知事时,就听林荫清私下提过这回事,要不他也不会单叫倪妮为姐,自然也没吃惊的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