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佛缘(2)
江婉沐按压下好奇心没有回望,她伸手快快扯下吉言,示意她跟上人流往前行。正殿里供奉的佛,已让她感觉到光明寺的不一般。深山名寺和杀气浓重的佛,就象深藏着永世的秘密一般不能随意惊醒。王府众人屏气凝神的跟在僧人走,而僧人挺身而行未再回头。
江婉沐和吉言两人行过光明寺一重重宫殿后,前面的人渐渐分开,男女成两行的分排成队,后面跟着的人自觉加入其行,江婉沐和吉言顺其自然加入队列中。一个一个往前行,身后传来悄语声音:“姐姐,我们这是去做啥?”立时有轻‘嘘’声响起,那个悄语声音消失。
江婉沐把吉言推着排在自已前面,在她回头张望时,对她轻摇头。她们转过一个弯,才瞧到有僧人在发放斋饭。江婉沐已瞧到世子和世子夫人两人端着饭菜,转进一个大殿内,后面还跟着同样端饭菜的人。轮到江婉沐时,她向僧人行礼后,接过浅黄色的饭和两份素菜,示意等在一旁的吉言跟着大人流方向走。
人群渐渐的散开去,天空这时又飘散下来雨丝。江婉沐瞧到殿外许多的树下,已蹲着许多端着饭菜吃的人。她和吉言顶着雨点往前继续走,走到一棵叶脉宽大的树下,瞧着树荫下干净,而且又无人占据。两人忙走过去,瞧下露出地面的树根。江婉沐已顺其自然的坐下去,吉言轻叹一声跟着她坐下来。后面的人瞧到江婉沐在树下,纷纷扬扬的另扫他处。
江婉沐和吉言用完餐,把餐具小心的放置身前的地面。两人这时已有闲心瞧着树外的飘雨,树荫浓厚遮蔽掉所有的雨花,树荫下面的人。个个都显得清爽。江婉沐瞧瞧旁边树下的人,又抬头望着树上的叶子。吉言这时站起来,伸手想要攀折一叶。江婉沐连忙站起来伸手拦截她。轻声音说:“吉言,光明寺里的一花一叶一草,我们都不能去折取。”
吉言收回手。打量四周的人,轻声音说:“还好小姐提醒我。在这里说话都不敢大声音。总觉得会惊扰了不能惊动的人。”光明寺的庄严神圣不可侵犯,只要瞧着王府的众人神情,都可以明三分。百度搜索网W 王府里的人,历来最会看眼色行事,而今他们一个个轻言缓行,明显是格外的尊重此地的人和事。
外面的雨飘散下来,细雨朦胧曾是江婉沐前世的最爱。她这一世第一次来拜佛。佛却只能仰视不能亲近。僧人过来收餐具,江婉沐站起来行佛礼,问:“师傅,我想同佛亲近,不知何处可以入门?”僧人弯腰拿取空餐具,挺身望向江婉沐谒语:“佛在心中,处处可以入门。只要是打开的殿门,你可以入门感受佛光普照。”江婉沐对着他再行一礼。
细雨依旧下着,树下的人已经走了出来。江婉沐走出树荫下,在吉言不赞同目光中。走进雨中对跟上来的吉言说:“陪着我去拜佛吧。”江婉沐和吉言行过许多的宫殿门口,她们只是立在殿侧门处,弯腰拜拜再转开去。一路上有僧人来往,他们的面容平和出尘。吉言总觉得江婉沐在寻找她心里想要的佛。跟着她去了一座又一座宫殿,走至光明寺最偏的宫殿门口。
江婉沐的发上已微湿起来,眼前是光明寺最后一座供奉佛的宫殿。她瞧了那么多的佛,没有一尊佛能让她停下脚步,这大约就是人们所说的没有佛缘。吉言跟着江婉沐停下来,瞧到她眼中的挣扎神色,许久见她加快脚步,如同要直接冲上去一般。江婉沐加快脚步冲进打开宫殿的侧门,第一眼瞧到佛坐下一个素衣僧人,盘腿闭眼坐在一张桌旁,桌子上面摆放纸墨笔砚,样样齐全崭新。
江婉沐难掩眼中异意,她和吉言两人未曾放轻脚步声音,都没出有惊醒坐着的僧人。江婉沐打量着僧人平和的神色,她的神色跟着平和下来。她走到佛座前的垫子,跪下来抬眼往佛座望,暗金色的佛地座,端庄的坐着佛陀,佛光普照的金色。江婉沐瞧到那个大大的肚子,望到那张慈眉善目的笑脸,她重重的把头磕下去,三记后抬起满脸泪水的脸。
江婉沐在泪光中望到佛陀的笑容,前世她陪着信佛的爷爷奶奶去佛门,时常会瞧到这尊佛。不信佛的她,总是送爷爷奶奶到佛门口,便跑到别的地方去玩。那年大约是父母婚变后,大年初一,爷爷奶奶让她陪着上香,出殿后,爷爷捉着她的手,让她读那句天下闻名的对联。她笑着读完后,爷爷望着她说:“小懒,你要牢记这两句话,天下没有大不了的事,时间长,再难也会过去的。”
吉言从来没有见过江婉沐哭泣过,而现在她惊愕的瞧着那个趴在地面上,呜咽不停哭泣的人。江婉沐重见佛祖,岁月却已过悠长年华。前世挚爱自已的家人,如何能接受自已的突然离开,年迈的祖辈们,白发送青发,是自已的不孝,让老人家伤心。江婉沐平日里的淡然,在此时全成了悲伤的哭泣。僧人张开眼,瞧着那个在佛下面痛苦哭泣的女子。
吉言木立在一旁,跟着静静的落泪。江婉沐再次抬头时,望见佛组依旧慈爱的笑着,转头见到僧人平和的目光。她站起来走到僧人面前行佛礼,问:“我可以用你面前的笔墨纸砚写几个字吗?”僧人点点头站起来帮着倒水磨墨,江婉沐打开长副纸,站在桌前拿起笔,她写下第一个字时,眼泪忍不住往下掉,她伸手擦拭干净泪水,继续往下写。
僧人随着她的下笔,眼光渐渐的惊讶起来,等到江婉沐换纸时,他已主动把写完的长副字纸摆放一边,然后继续仔细加水磨墨。江婉沐把第二张长副纸写完后,眼神清明起来,眼中的泪水已收敛干净。她把笔放入冼笔处。她打量干墨迹的第一副字,伸手要去拿纸张时,僧人冲着她行礼说:“多谢你赐予的字墨。”
江婉沐听他的话,收回伸出去手,冲着他回礼节,说:“我早早答应了人,还有五年的时间,我不能在外面留下笔墨。只是一种缘份,我第一次当着师傅的面写字,我想佛门与世俗多少有些不同。纵使那人知晓后,也能谅解这种缘份。请师傅答应我,五年后,你才能同人提及写字的人,要不这字我毁灭掉,五年后,我重新写过请人再送来。”
僧人打量一眼江婉沐,轻声音念:“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这对联太贴切。施主,我相信你五年后会送同样的字副来,可是你写时,却未必有今天的心情。我不能答应你不同人说,但我答应我只说给两三人听,也替他们答应你不会外传,会等到五年后,才同人提及写字的人。”他打量一眼迟疑不决的江婉沐,再说:“如此佳句,如此好的笔墨。我总要同上面的师尊和主持说明这对联的来历。佛门不妄言。”
江婉沐抬头望一眼佛陀慈悲笑脸,轻轻点头说:“这句子是我偶然听来的,今天得见佛陀,觉得亲近自然,忍不住写下来。我相信师傅答应下来的话,有缘才落笔。我本人希望五年后,寺中还是不要对外人说及写字的人。小女子各方面平平,没有大才,此生唯愿平安自在的活着,望师傅们能成全我这小小心愿。”僧人庄重行礼说:“我记下施主的话。”
江婉沐走至佛陀座下,再次跪拜后,抬头瞧向笑脸的佛,她的眼中泪光闪耀。她站起来伸手扯过立在一旁的吉言,头也不敢回的冲出去。僧人这时已收拾好纸张,欢喜的捧着从她们身后奔出来,转过角奔远去。吉言望着还在落泪的江婉沐,她听到远远传来的脚步声音,她把江婉沐反手拉到大树的后面。吉言伸手掏出怀中干净的帕子,伸出树荫下就着雨水打湿后,递给江婉沐说:“小姐,你快快擦干净脸,听着象是有人往这边来。”
江婉沐这时也听到脚步声音,她接过吉言手中的帕子,把脸埋在湿帕子里面,细细的擦拭干净脸上的泪痕。她抬眼对吉言说:“哭过之后,我心里舒服许多。吉言,以后你想哭时,我不拦阻你。”吉言瞧着她的红眼睛,听到有人低声音听着:“婉沐。”吉言手紧张的捉住江婉沐,两人仔细一听,是连皓的声音。
江婉沐轻轻拍下吉言的手,两人步出树后,江婉沐望到听到动静转回头的连皓,他一脸的汗水瞧向她,奔过来就低声音冲着她训斥说:“光明寺岂是你乱行的地方,我已找你好几圈。你快些跟我走。”他说完望到江婉沐明显哭红的双眼,吃惊的又瞧到吉言明显也是哭后的样子。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佛缘(3)
连皓惊愕的伸手紧捉住江婉沐的手问:“你去了寺里不应该进去的地方吗?冲撞了什么?你仔细说给我听,我陪着你去道歉。你虽然是第一次来光明寺,但我瞧着你平日安分,从来不会乱行一步,便没有提醒你要注意的事项。只要是无心的冲撞,佛大慈大悲,不会降罪你。你不要害怕,不会有大事的,有事我也会尽量帮你挡着。”
江婉沐望着细雨中的连皓,他的头发微湿,眉眼间分明有着急色,嘴里却说出安抚自已的话。江婉沐第一次真正去打量眼前这个男子,发觉他除去好的容貌外,还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难怪楚萧说众多名门世家里面,有许多宠坏的嫡子中,连皓从小嚣张,私下的名声不好。但是他从来没有出手欺负过弱小,在楚萧的眼里,他算得上是个男人。
这一世里,江婉沐不得不习惯自已挡风遮雨,第一次有人说出要陪着自已一块去面对风雨的话。她心里暖了暖,伸手想抚顺落下的发丝时,无意间碰触到额头,她在佛前大过用力的磕头。这一无意的触碰下痛疼难忍,不由地倒抽一口气,惹来连皓更加仔细的查看。他瞧到江婉沐略微有些红的额头,听到她轻声音说:“我应该没有冲撞什么?我只是磕头太过用力,把额头磕痛了。”
连皓听着这话,瞅着她说话时的神情,又听她轻语道:“雨大,三爷进树荫处避避雨吧。”然后一直握紧的那只手,顺其自然的脱出他的掌握。连皓进到树荫下,打量江婉沐的额头,忍不住轻笑起来说:“婉沐,心诚佛知,你如此用力的磕头,要是磕碰坏佛前的地面,我们还需交上修地面的银子。”
江婉沐今日失态的在人前痛哭,虽说只有僧人和吉言在一旁,但是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脸红的低垂下头,轻声音说:“我尽可能的不乱撞惹事,先问过师傅,听他说打开的宫殿门,皆可进去拜拜,我记得要从侧门出入。佛的慈悲,让我忍不住用力磕头。我多谢三爷刚刚说的话。”连皓听后只觉得这个女子行事太过较真,磕头都要拼死磕响,不过她还知道自已担心不算太笨。”
连皓瞧一眼雨丝,对江婉沐说:“这雨下得大,我们在树下等等,说不定一会有人送伞过来。”江婉沐瞧着外面不断的雨丝,望一眼连皓微湿的袍子,轻声音说:“对不起。”连皓瞧一眼她,暗叹息的移开眼神,他的静静的瞧着雨。江婉沐见他一脸不想理人的模样,悄无声息的退后几步,轻扯立在一旁的吉言,两人往树荫深处更加的靠近过去。
连皓没有回头看,也能感觉那个女子悄悄挪动的身影。他在心里轻叹息,自已和江婉沐两人在一块,要说委屈的人,应该不仅仅是他一人。只是所有的人,提起他们的这桩亲事,都说着江婉沐以庶女的身份,好运气的高攀他,人人都盼望着这桩亲事早早落幕。连皓近些日子,越来越说不清楚对江婉沐的感觉。他休沐回来会赶过去看她,只要说两句话,离开后心里都会觉得舒服许多。
连皓是陪着老王爷老王妃一块用餐,餐后又和兄长们一块送他们去休憩。他送祖父祖母出门时,眼尖的瞧到江婉沐和身边丫头往正殿方向走,心里想着让她多瞧瞧,能多长些见识是好事。他和两个兄长从老王爷老王妃休憩的地方出来,兄长们各有各的事先走。只有他随意出来转转,因为下雨,路上并没有人走动。更因为同来的人,绝大多数是从前率过的人。
连皓从正殿那处慢慢走,转过一圈后,还没有瞧到江婉沐和她身边丫头。光明寺不同别的寺庙,它有许多的规矩,限制着人们去打听。连皓一个宫殿又一个宫殿走过时,突然记起自已从来没有提醒过江婉沐,在光明寺里不能乱行的事。他的心里顿时惊慌起来,想着那个女子如果因为好奇心,去关注不应该关注的事,那会惹火烧身。
连皓甩开身边小厮,快快的行走起来,他走到最后一个宫殿,空空的宫殿,只有一个笑着的佛陀笑看世人。他出来后,一时忍不住轻叫起来,他耳朵听到动静,回头望到树荫处冒出两个女子的身影。他走近这女子直接开口训诫她,结果瞧到这女子红着眼,心里立时有轻微的抽痛感觉,心软的宽抚起她,那一刹那间愿意为她去赔罪。后来听她说是因为磕头磕痛的事,他又暗气自已沉不住气,白为她担心一回。
江婉沐本能感觉到连皓越来越冷的气息,她悄悄抬眼望到连皓冷若冰霜的锕脸,不知他因为何事又迁怒起来。她赶紧轻扯着吉言,两人转到树的另一侧,瞧着树外的雨点,她和吉言两人已准备好随时往外奔。连皓回过头,瞅到树另一侧那两个惊弓之鸟的身影,神色更加的难看起来,自已好心奔来找她们,这两人现在反而害怕起自已。
连皓这下彻底没有好心情留在树下,冷着脸吩咐说:“婉沐,一会我让人送伞来,你们到时快些赶去正殿路口。我们今天大约要早些回去。”连皓说完冒着雨,大步从她们面前穿过,江婉沐在后面赶紧说一句:“我们不用人送伞来,这雨不大,一会我们自已去。”连皓听这话回头望着江婉沐,冷清清的说:“随便你。”他快步离开,江婉沐和吉言两人互看一眼,轻舒一口气。
江婉沐没有瞧到他的身影,才扯着吉言一块往外走。路上吉言轻声音提醒江婉沐说:“小姐,以后还是避着三爷。”江婉沐听得苦笑起来,那位爷是我行我素的性子,来去由已只怕他生母,都要顺着他三分。那样明显要人哄着的性子,别说自个现在没心,就是有心也不会去招惹这么别扭性子的人。
江婉沐和吉言赶去正殿的路口,那里已搭起篷布顶,许多的人站在篷布下面。王府的马车正一辆跟一辆行过来,已有人开始上车。江婉沐在人群中瞧到连皓,他正笑容可掬的跟老王爷老王妃说着话。江婉沐自在的收回目光,扯着吉言立在人群后面。连家的人正围着王爷王妃说话,江婉沐听到身边的人笑着说:“连大爷来光明寺,都舍不得身边的爱妾。”
江婉沐因为这话,仔细的瞧一眼远处连子墨和他身边的两女子。江婉逸明媚艳丽的立在他左侧,而另一个素衣女子立在他另一侧,娇妻美妾在身边,连子墨的人生算得上相当的完满。江婉沐就这么一眼,心里庆幸的想着‘江婉逸是自已的大恩人,把这样的一个烂男人抢去。,江婉沐低头一瞬间,连子墨望到她,而江婉逸顺着他的目光,自然瞧到那根肉中刺。
老王爷老王妃已登上马车,人群却开始喧嚣起来。江婉沐顺着众人的眼光,望着两位僧人打着青色面的伞,缓缓的行过来。准备要上马车的王爷王妃停下来,世子迎上前去,行礼问:“高僧可有事吩咐我们?”两个僧人对他轻摇头,江婉沐碰到过的那位年轻僧人,此时他眼光扫寻下,瞧到人群里面的江婉沐,他示意身边的僧人望过去。
两位僧人缓步走到江婉沐面前对她行礼,江婉沐连忙回礼。还是见过面年轻僧人,瞧着神色不安的江婉沐说:“施主,主持说他愿意与你结善缘,特意让我们送他亲手开光的平安符给你。愿施主平安自在。”年纪大僧人慎重递给江婉沐一个黄色符袋,说:“施主,主持说你所求,他应下了,让你心安。主持说施主有大智慧,坚持本心,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江婉沐在众人羡慕眼光下,慎重接下来平安符袋,对着两位僧人行礼说:“多谢主持,多谢两位师傅。”年轻师傅打量她一眼,望着她微红的眼,开解她说:“佛总是在人间,施主,开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这话你要记在心里面。”江婉沐庄重的点头说:“我听师傅的开释,会记牢这话。”两位僧人转身离开,江婉沐把平安符袋放入怀王爷王妃两人神色不明的瞧一眼江婉沐转身登马车,世子和世子夫人轻语两句,引得世子夫人连连瞧向江婉沐。江婉沐顺着人流往前行,连皓在她经过时,细细的打量她两眼,见她低垂着头,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江婉沐和吉言上了来的马车,几位管事妇人登上马车,当中一位妇人轻语说:“三夫人,那两位僧人,一位光明寺最德高望重的高僧,另一位年轻的僧人,听说是最年轻有佛缘又德才兼备的僧人,他们师徒二人前来送主持开光的平安符,我们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眼见。”江婉沐听后只是微笑不语。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夺玉
王府的马车进城时,比往年的时辰要早许多。守城门官兵望着满天的飞雨中,那一辆辆满是泥泞的马车,从他们面前缓缓经过。当中有个年少多口之人笑着说:“今晚王府马房的人,要忙到很晚才能歇工,说不定要通宵达旦,哈哈。”立时有人发出警告说:“休得惹事,这话一传二再传三,变了样的话,给那位三爷听到,会找上门来挑事。”
城门口天色已晚,没有几个进出的人。守城门的官兵难得放松下来,听这话后大多数人哄笑起来。有人立时打趣说:“我们就帮着他传传这话,变了味不关我们的事,只要能让那位三爷听听,到时他来胖揍这小子,这小子得的药费,我们大家抢来吃一顿好的。”“哈哈哈”在这个雨天,穿着湿润的衣,还要守着城门的官兵,听着这话一个个舒坦的笑起来,只有那个说实话的兵,郁闷的轻语:“我挨揍,你们欢喜。”
有个年纪大的兵,拉他到一旁轻拍他的肩说:“他们逗你的,你新来的,不知那位三爷近三年,还没有随便找人单挑过。当年他年纪小时,倒常会做这样事。我还好平日少话,没让他找到话单挑过。他们那些人,个个都被单挑过。三爷那人说起来挺浑,世家名门百年找不到一个他这样的主子。不过他浑得让人服,打伤人给药费,打伤他,王府也没有人出来找事。”
新兵听后惊讶的瞧着他说:“哥,你说他浑,不怕我说出去,让那三爷来胖揍你?”老兵轻笑起来说:“这话他听听顺耳过,他来了大家还能跟他闹腾一番,得他的赏,吃一顿好饭菜。三爷从前是拿我们这些人练手,现在他在营里面,有的是人陪他过招。再说大家明白着,他对弱的人。从来没下过狠手,对比他强的人。只是这一回输,他下一回会继续来找你。…”老兵趁着闲时,赶紧同新兵传授着这些事情,新兵听得惊讶不已。
王府的大门口,老王爷老王妃给迎进了大门。王爷王妃也给迎进门。连皓和两个兄长下了马车后,连皓便冷着一张脸立在大门口。连昂和连轩兄弟两人瞧着冷脸的他,对这个又拧起来的弟弟,实在是没话可说。只能各自摇头由着他的性子去。兄弟两人各自迎上自家的娘子,欢欢喜喜进了大门。王府守门的下人们,瞧到连皓的冷脸。无人敢上前招呼他,只能由着这位小主子,把自已当成人形门柱子立着大门口。
江婉沐和吉言两人跳下马车,抬眼快快的瞧下漫天的雨丝,低头望到那一个个伞下面的人。江婉沐对吉言轻声音说:“我们快些走进去。这雨淋多了也不好。”江婉沐伸手扯住吉言,两人头也不抬的冒着雨丝往王府里冲,她们自然忽略掉大门口的那根人形柱子。连皓起先瞧到没人去迎江婉沐两人,眉头已经深皱起来,这时瞧到那个女子从自已面前过。完全视若无睹的模样,他的整张脸彻底的黑沉下来。
江婉沐进到侧房。瞧到里面冒着热气的沐浴水,觉得王府里纵使有千般的不好,可是这个常来打理自已侧房的妇人,却事事做得让自已顺心。江婉沐把自已泡在热水里,舒舒服服的叹一口气,冼净头发后,突然想起那个放符的袋子,只有拇指长,宽也只有三指粗,手触上去能感到里面的硬实。她想着这么小的口袋,想来里面的平安符也是相当的小巧玲珑。
吉言到江婉沐房间时,见到她坐在桌边,手里举起一枚圆圈小翡翠玉,对着烛光细细端详着。烛光下她的神容恬静,眼光透彻的瞧着那玉。吉言走近她,望到她挽起的头发依旧湿润,轻声音说:“小姐,我帮你擦拭干头发。”江婉沐抬眼瞧瞧吉言的发,摇头说:“算了,一会送饭菜的人进来,我披散着头发,让人瞧后不好,你进侧房擦自已的发吧。”
吉言轻摇头说:“我也算了,小姐,你几时买了这么样的玉?瞧上去挺好看。”江婉沐把手里的玉轻放在桌面,笑着拿起放符的口袋,正要同吉言说话时,听到外面的招呼声音:“三爷好。”江婉沐立时手快的往袋子一掏,再把手中之物塞进怀里。连皓进房间时,江婉沐站起来行礼:“三爷好。”连皓冷着脸瞧她,沉声说:“不是同你说过,以后我进来时,不必太多礼。坐。”连皓在他的位子上坐下来,江婉沐跟着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