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自古盛产丝绸,因此在夏衣的质量上盛庄要优于云锦庄,盛庄的成衣质轻料滑,做工流畅,穿在身上既透气又贴身,多为中上阶层客户所喜。云锦庄的布料相对要结实厚重,因此在秋衣和冬衣方面略占上风。”云悠远介绍道。
“也就是说,在春夏两季是盛庄的销售旺季,而秋冬两季则是云锦庄的销售旺季,对吗?”我道。
云悠远点点头。我接着道:“现在是夏末,眼看就是秋天,云锦庄的旺季就要到了,不如就趁着盛庄的淡季把他一屁股坐死!”
云悠远被我的话逗笑了,大手抚在我的脖颈上,道:“不知我的聪明伶俐的小叶可有了什么好计策?”
“既然盛庄到了淡季,他的销量必有所减少,我们就得趁着旺季加大销售力度,让他卖不动货!”我望着铜镜里云悠远微笑倾听的脸道,“加大销售力度的方法有两个:一是推出新款成衣,二是使用促销手段。对于成衣方面我是外行,推新款的工作还是由你的设计精英们去策划好了。我能提供的是促销手段,促销的重心就放在江南一带,咱们要把盛家父子活活的堵在老窝里!”
云悠远从身后轻轻拥我入怀,笑道:“小叶的眼睛真是好美,有亮亮的光在里面呢!…不知娘子几时能将促销计划提供一份给我?”
一声“娘子”叫得我心花怒放幸福洋溢,转身一头扎进他怀里偎来偎去,道:“我现在就写,保证晚饭前交给夫君…”
嗳,反正肉麻不犯法,老子就是嗲了,爱谁谁!
促销计划一:凡购买云锦庄衣衫,按商品价位均可获赠云锦庄新品手套一副或梦穿新品背包一个。
手套与背包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物品,如果江南盛庄与云锦庄的衣服质量处于同一档次,那么老百姓干嘛不买有新品且还是非常实用的新品可赠的云锦庄的衣服呢?
夏秋之交,正是百姓开始大肆购买换季衣衫的时候,抓住这个黄金旺季抢占成衣市场,让盛庄的衣服难以销售,从而造成他的货物大量屯积,占用流动资金,短时间内难以筹出活钱投入到别的方面来压制我们的攻势,这就是我和云悠远这一计划的首要目的。
作为辅助计划,我准备给负责为朝廷建钱庄的何大人去封信,建议他以朝廷的名义向一些富商施压,要求他们多多在朝廷的钱庄里存银,如此一来朝廷才会有资金拿去放贷获利,而存银的客户也会获得丰厚的利润。——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要让盛庄将自己的储蓄尽量多的存入钱庄,由于在我的谏策下朝廷钱庄也实行死期与活期两种存款方式,死期存款利息当然要比活期存款高,一旦盛庄把钱存成死期存款,那么他就不能随便提款,在他的流动资金被占用的情况下,他又不能及时调出其他资金用来救急,哼哼,到时候他盛家父子就只能干瞪眼白着急,守着满仓卖不出去的屯货还没钱可用!——那何大人急于为朝廷建功,必定会同意我这一建议!
促销计划二:考虑到老百姓有可能会单买手套或背包,衣服还是会去买盛庄的这种情况,我和云悠远决定除了赠赠品一途外还要在衣服本身下下功夫。秋冬成衣面料云锦庄在质量上绝对不成问题,但是人各有所好,管你质不质量的,有人还就爱穿盛庄的衣服,你又能怎么着?那么有什么方法可以把这些盛庄的死忠客人拉拢至云锦庄的阵营里呢?
分析一下这些认准盛庄品牌的死忠客户的心理:其中一部分人就是为了赶时髦,追求名牌效应。古人也爱美,甚至比现代人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杨贵妃自从三千宠爱集于一身,全天下都流行生女孩儿了,可见古人对新生事物及新奇现像的接受能力是非常强悍的!这一部分客户相对来说比较好拉拢,我的办法就是:找一些当代名人,比如说在文化圈内非常著名的学者啦、才子啦,八卦圈里的帅哥靓妹啦,各个行当的先锋知名人士啦,让他们做云锦庄成衣的代言人,这些名人往往就是引领时尚的先驱,用术语说这就是名人效应,在他们的带动下,那些赶流行的百姓势必会纷纷加入到云锦庄成衣的用户群中来。
还有一部分购买者就是比较有个性的了,他们可能就是只喜欢盛庄的料子,只喜欢盛庄成衣的设计风格,针对这样的客户,我采用了以前曾经用过的一招:马桶战术。就是那次用马桶和棺材破坏了柳家寨原木料形象的那一招,如今搬过来对付盛庄一样管用。让云锦庄用低档次的布料或是一些下角料仿制盛庄的设计风格制出一类成衣,专门推销给农民兄弟、小商小贩、赶车的看门的喂牲口的倒泔水的,等等等等,除此之外,还要搞一个慈善活动:每天免费赠一百件这类低档衣衫给叫花子,援助他们抵御寒冷,要特别声明只赠叫花子,每天一百件,赠完为止。如此一来不仅能给云锦庄建立良好的口碑,这些玩个性的死忠客户也会因为不愿跟叫花子们穿同一风格的衣服而放弃继续追随盛庄的产品。
再有一部分人可能就是穿惯了这个品牌,形成了一种爱好,就像现代的阿迪和耐克一样,质量上不分优劣,款式上没有先后,但是有些人他就穿阿迪,那就是一种偏爱。这样的客户心理比较顽固,要想从内心深处让他们产生动摇,必须得让云锦庄的成衣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产生好奇心从而前往购买。
唔…怎样才能让人产生好奇从而促进购买欲呢?如果解决了这个问题,能为云锦庄带来的就不仅仅只是一小部分客户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只要你的产品有吸引力,那么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是你的客户。
吃晚饭的时候我一直在冥思苦想这最后一个难题,以至于云悠远不得不强行把我拉进怀中吻了个晕头转向导致思路飘散,最终五迷三倒的不知吃了些什么的塞饱了肚子,两个人坐到窗前月下喝茶乘凉。
“悠远,你说老百姓都对什么事情最感兴趣呢?”我托着腮望向身旁的云悠远。
“财。”云悠远淡淡地回答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到底,都是为了要生存下去,或是为了活得更好而已。”
“没错没错,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也是万万不能的…”我嘟囊着,“谁都想天上能掉金元宝,这种事除了我遇着一回,别人谁还能遇着这样的好事?!…总不能为了卖衣服就拿元宝砸人吧?!…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我突如其来的怪笑令云悠远也跟着好笑不已,大手捏捏我的脸蛋儿,道:“看样子,我的娘子又有了好主意了。”
“悠远!”我兴奋地跳起来直接跨坐到他的腿上,捧着他的脸颊道,“咱们来悬赏卖衣吧!”
“悬赏卖衣?”云悠远眯起眼睛勾起唇角,也不知道是在享受什么还是在思考我的话,总之表情很是暖昧。
“老百姓既然都爱财,那么咱们就给他们来一个只要买云锦庄的衣服就有可能发大财的招术!”我目露精光(低调、低调!)地望着云悠远。
我的招术就是由我来画一幅内容复杂的图画,然后把它在薄布上印上几千份,再将这几千份布像拼图一样裁成数十块大小不等的碎片,每件云锦庄的货品内都缀上一块碎片,包括成衣、手套以及其他所有的布制品。碎片是可以拆下来的,将这幅图所有的碎片集齐并能拼成原图的买者将会获得一笔巨款,比如一万两白银——足够吃喝玩乐一辈子的了!之所以由我来画是因为我的画画风格来自于现代,不怕有人造假,就是造假我也能看得出来。每一种货品都缀上碎片是为了促进除成衣以外的其他货品的销售。
有了巨资的刺激,想必百姓们会疯狂的购买云锦庄的布制品,每购买一件,距巨款就近了一步,有这样的好事在前头等着,谁还会花同样的价钱去买毫无好处可图的盛庄的商品呢?!
集齐布片已经是很有难度了,再将这些碎布片拼成原图就更是难上加难。这么做的目的一是为了减少“中奖”率,二是为了使这个活动显得更有档次,更能激起人天生的征服欲和好奇心,就是那些不缺钱花的富豪贵族也会跑来购买以图新鲜。
当然喽,我们也不能那么傻,当图印好、切割完毕之后,我们把其中的一块拿出来,几千幅图,只留一幅完整的就好,否则一人一万两,几千幅图下来我们还不得赔死?!——嘿嘿,无商不奸嘛!记得某品牌的饮料多少年来一直在包装上写着中大奖可以得到几千万元,到我穿之前也没听说全球有谁中了奖的——完全就是促销手段,不骗消费者骗谁?!
相信此计一出,百分之九十的客户都会被拉拢到云锦庄来,剩下那百分之十估摸着不是瞎子就是不穿衣服的…总之,盛庄的客源将再难留住。
听完我眉飞色舞的解说之后,云悠远先是将头一点道:“唯一的这幅全图可以早一点‘出现’,而且,最好出现在江南。”
我一拍手,叫道:“没错!这样的话江南必定轰动,一旦有人真的得到了这一万两,势必会刮起购买云锦庄商品的旋风!江南是盛庄的老窝,他的根基就在那儿,只要动了他的根基,他的枝干也就不稳了,掀倒这棵臭椿树是迟早的事!”
云悠远笑着搂住我的腰,胳膊用力一收,我便紧紧贴在了他的身上,他蜻蜓点水似的轻啄着我的唇,笑道:“娘子此计甚妙,当重重奖赏!”没等我来得及问有何奖赏,忽觉他的大手已经开始不老实的带着灼热在我的身上上下游动了。
…唔…这个坏家伙…平时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原来也是…原来也是“食色性也”啊…
“喂…咱们还在谈正事呢…”我故作扭捏地推推他,想从他身上下来。
云悠远不容分说地一把抱起我往床边走,低低地在我耳边道:“下次谈正事的时候不许再像方才那样坐在我的身上…否则你我便什么事都要到床上谈了…”
嗳呀…你真是个坏家伙…羞不羞啊…吱吱吱吱(咱能笑的正常点吗?!)…
初识风月,几尽缠绵。
第二天醒来时竟然已经快到中午,身边早已没了折腾我一晚上的那名凶手的影子。起床到我那改造过的浴室里冲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神清气爽地迈进书房门,却见该凶手正提笔在桌上写信,扑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狠狠地在他的脖颈上嘬了个红色淤痕,这才算小出一口怨气。
凶手转过身来,满目柔情地将我揽入怀中,轻声道:“可休息好了?”
“嗯。”忍不住给他一记深吻,就势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
这个家伙竟然像个调皮的小孩子似的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被咬疼的唇,然后轻笑道:“我马上写完这封信,午膳已经好了。”
我探头往纸上瞅了瞅,写的是昨天我们商定的计划,便道:“悠远,这些计划何时开始施行?”
云悠远道:“待我的属下收到信后即刻开始准备,最晚七日,七日后便可大举实施。”
“哦也!”我兴奋叫道,“盛家父子的末日就要来到了!一会儿吃完饭我就把图画出来给你!”
云悠远一笑,继续提笔将信写完,折好放在信封里,这才又将我揽在怀里,轻声道:“小叶,过几日你我回京都参加天鸿的婚礼,算日子这些计划那时也就准备得差不多了,为了不出纰露,我需亲身前往江南督阵,你…留在云家堡可好?”
“我知道你不放心我,”我望着他,“江南是盛家的地盘儿,你不想让我跟你一起去犯险,在云家堡待着的确安全,又有小殷子可以随时照顾我…但是你又让我怎么放心得下你呢?何况梦穿的工人也招得差不多了,马上就要投入生产了,我得回文安来指挥…所以,别让我留在云家堡了,我就在这儿待着,离江南也相对近些。好不好?”
云悠远望了我半晌,终于点点头,道:“好罢,但是你要答应我千万不能四处乱跑,盛南天一旦被逼入绝路,什么手段都可能使得出来,我不想做出会让自己悔恨终生的决定。”
见他一脸严肃,我连忙把脸凑过去贴住他的脸,撒娇地道:“好啦我的亲亲悠远好夫君!我知道啦!我一定不会乱跑!天天就在家里待着!再说我还有八大金刚护体,不会有事的!放心好啦!来,亲一个,木啊…”
重重地在他的嘴上啵了一下,惹得他既好笑又无奈,轻叹道:“全天下也只有你一个人令我没有半点主意。”
我叉腰得意地狂笑:“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小云子!你就认命了吧,灭哈哈哈哈!唔…”
双唇被云悠远惩罚性地吻住,嗳…到底是谁降了谁呢…
吃过午饭,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画了一幅蒙娜丽莎——咱以前是美术专业的,自然免不了临摹几千遍这些世界名画,别管它摹得怎么样,反正古人没见过,咱这是蝎子拉屎毒(独)一份!
画好之后交给云悠远,连同他写好的信一起让他的手下装在身上带回京都——保险起见没有用鹰局发。
接下来的四五天时间,我和云悠远每天就是在书房里办办公,花前月下说说甜言蜜语,夜深人静做做大家都爱做的事,幸福得就像花儿一样。
第六天接到殷天鸿的来信,说是婚礼事宜已经准备妥当,我们两个可以上京了。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嘱咐家丁丫环嬷嬷们看好门户,带上我的八大金刚,我和云悠远乘马车直奔京都。
到了京都先是在云家堡内休息了一晚,次日才去了殷家。这殷家也是天龙朝四大豪门之一,排场亦是不小,殷天鸿的老爹迟迟没有让他接手家中生意,就是因为他一直不肯娶亲,所谓先成家后立业嘛,这殷老头还不是一般的老古董。
幸好柳碧暖的出身好,长得又漂亮,性格开朗,虽然十分刁蛮,但是由于到殷府不过几天,还没有露出原形,所以殷老头看上去十分的满意这个儿媳妇。我心道这老头别高兴得太早,以后可有他受的,哈哈!管他的,人家小殷子喜欢不就得了!
看来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唯一一个难题就是…柳家的大家长柳碧寒。自己的亲妹妹成亲,这种事怎么能不通知他呢?!可是…可是万一那家伙发起飙来直接来带碧暖走人,到时候可就闹大了。所以殷天鸿和碧暖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决定在婚礼的前一天再去信告诉柳碧寒,就算他反对也来不及赶回来阻止了。
于是这对新人在抱着对柳碧寒的歉意中举行了盛大的婚礼,由于是福殷世家的公子结婚,前来道贺的商圈中人自然不少,众人也都识得云悠远,酒席上不断的过来搭讪敬酒,为了避免麻烦,我冲云悠远打了个招呼后就躲到偏厅的小桌上用餐去了,不管不顾的一通狂吃,酒足饭饱后我抽了个空子自己溜到殷府的后花园中放风透气。
找了个石椅坐下,幻想着我和云悠远若也可以举行婚礼将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心中不禁有点失落。哪个女孩子没有做过穿婚纱做新嫁娘的梦呢…那种在红盖头下的紧张感、期待感与幸福感,一辈子只有那么一次啊…可惜我这辈子是无缘去体会了…嗨!别不知足了!我的老公如此优秀,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羡慕我呢!我还羡慕她们做甚!
一想到云悠远在酒席上出尘脱俗、风度翩翩、从容自若的样子,我心中不禁就是一阵骄傲,周围的一切男人同他比起来简直判若云泥!嘿嘿!叶子我的眼光几时错过?!那男人是我的,我骄傲!
心下正得意,忽听得身后有人说话,声音冷中透着笑:“别来无恙啊,叶当家的。”
我一个激凌,扭头望去——盛南天!这狗日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一时间恨不得冲上去咬死面前这个无耻之徒。他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瞅他那张苍白的僵尸脸,难不成是从墙外乍尸乍进墙内的?且先不管他怎么进来的,这混蛋也出现在后花园内绝对不是巧合,一定是早早就盯上我了,真他妈的阴险!
我不动声色地仍旧坐在石椅上,转身仔细打量了打量盛南天。还好这家伙也是自己一个人,身边没跟着什么强壮的家丁或是那个善使毒的江百药。估摸着就他这个孱弱的身板儿怎么着也不能把我给残害了,于是多少放下点儿心来,讥讽地冲他一笑,道:“多谢盛庄主关心,叶某拜盛庄主所赐,小日子过得很是精彩!”
盛南天轻轻一笑,慢慢向我走过来,径直不客气地坐到我的旁边,意味深长地道:“看样子叶当家的同云堡主已是两情相悦,双宿双飞了,真是可喜可贺。”
我警惕地盯着这条阴险的蛇,不知道他心里又在酝酿着什么恶毒的招术。便见他忽而一笑,悠悠地道:“盛某在想,若是被天下人知道叶当家的你是个女儿身,且还同终身不能婚娶的云家堡堡主有着暖昧不明的关系的话…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个情景呢!”
我心中一惊:这个无耻之徒!他竟然——他竟然想使出古往今来最为下流最为恶毒的一招——流言战术!众口铄金,流言猛如虎,舆论的杀伤力往往比之枪炮更为严重,这个该死的盛南天,他竟想用散布流言的方式毁掉我正在起步的梦穿、云家堡的口碑以及我和云悠远的名声!——太恶毒了他!
我气得几乎缺氧,长长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就势笑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看出我的惊慌与气忿,我慢条斯理地笑道:“如此一来盛庄主倒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虽说女人经商在男人眼中看来属伤风败俗之事,但是盛庄主想必还不知道,当今圣上召见我的时候已经知道我是女儿身的事了,圣上非旦不曾降罪于我,还令我为皇子公主督建游乐宫,倘若被世人知道梦穿的东家是个女人且还倍受皇上赏识的话,无异于替我梦穿打响了知名度,百姓们出于对我这个经商的女人的好奇,必定会到我梦穿来购买商品,对于我的生意还真是受益无穷呢!至于我同云堡主的关系…大家都知道梦穿和云家堡是合作伙伴,双方东家走得近是很正常的事,如果盛庄主非要对别人说我和云堡主的关系不一般的话,那我也不介意将盛庄主并非盛老庄主亲生儿子的事告知天下。呵呵,大家都是生意人嘛,讲究的是公平交易,怎么样,盛庄主,咱们这笔交易你觉得如何呢?”
哼,反正我和他双方互有把柄在手,就看谁能压住谁,首先在气势上绝不能输。
果然盛南天的面色阴沉了下来,冷冰冰一笑,道:“果然不愧是叶当家的,口齿伶俐思维敏捷,盛某真是愈发的佩服了!早知今日,当初就该让江百药直接下药拿走叶当家的美妙的声音,免得让盛某今日听得心神激荡难以自持!”
我心中暗骂这王八蛋无耻,表面上则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一直以为盛庄主你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是靠自己的能力一步步打拼下来的,却原来全是依仗一个下九流的江湖郎中暗度陈仓!真是令叶某大开眼界啊!只不知那位江百药大师今儿怎么没陪侍盛庄主左右啊?难道是因为殷家看门的家丁太过苛板,连狗都不让进门?”
盛南天不怒反笑,凑近我低声轻柔地道:“江百药如今正在前厅代盛某向云堡主敬酒呢…”
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我惊得跳起身就往前厅跑——这个天杀的盛南天!他竟然、竟然要江百药去害我的悠远!——悠远!悠远!你要等我!等我!
我狂奔回前厅,依然是一片喧闹热烈的酒席场景。我一眼就看见了人堆中那个身姿挺拔泰然自若的身影,正拈了酒杯淡淡笑着听身边那位敬酒者说话,而那位敬酒者——江百药!就是那个郎中!穿了一身华服冒充客商,正执了酒壶在往我的悠远的杯子里倒酒!
“悠远!”我边向那边跑边大吼,“别喝!别喝那酒!”
然而满厅的噪声完全将我的嗓音淹没了,我嘶声吼着,期望悠远能尽快听到,可是无济于事,他已经把杯子端到了唇边,我直恨不得插翅飞过去,拚命推开挡在面前的众人,我的泪水情不自尽地涌出来——悠远,我的悠远…不要喝…不要…
云悠远还是喝了,慢慢的,优雅的喝下了那杯酒,淡淡的笑容仍然浮在唇角。江百药深深笑着退了开去,转眼消失于现场。
“悠远!”我狂奔向他,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云悠远偏过头来望向我,带着淡淡的笑,然后就那么翩然倒了下去。
“悠远——”我觉得我这一声喊已经不是从喉咙处冲出来的,而是破心而出,血肉纷飞。
悠远…我说过要给你幸福的…怎么,怎么带给你的却只有伤害呢…
我踉跄着冲过去,扒开围观的众人,一下子扑在云悠远的身上,急痛攻心之下我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了,紧紧的抓着他的大手倒在他的胸膛上。悠远…我的悠远…你…你快醒过来…我们的幸福日子才刚开始啊…悠远…?…???…
…难道是我的错觉?我怎么觉得刚才云悠远的手飞快地握了握我的手?…
没待我细想,殷天鸿已经冲到了身旁,在我的帮助下将云悠远背在背上,吼着让家丁立刻去找大夫,他则将云悠远背着来到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