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这个臭老娘们儿!娶小妾这一招只怕是婚前就已经想好了的!哼,想包个二奶就把老娘我气死?你这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只可怜那小卓,好端端地成了他老妈阶级斗争的武器了。燕朵解开脚上绑的绳子,一只手揉着被捆疼的脚腕儿,一只手揉着被扇疼的脸。他大爷的!老娘出生以来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此仇不报非女子!子都曰过,非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老娘女子也要当,小人也要当!卓老娘们儿:WAIT SEE(“等着瞧”直译。——燕氏翻译出版社。)!
还好有一只羊腿垫底儿,晚饭不吃倒不妨事,话说老娘我奔波了两天确实累了,熄灯睡觉!养足精神待明天!… 保
这一晚燕朵她老人家睡得并不踏实,也许是因为这两天经历了太多的事,也许是因为身心过于疲劳,一整晚做了许许多多古怪的梦,梦见自己偎在卓修吟怀里啃着羊腿,再一抬眼时却不知为何跑到了卓夫人怀中;梦见雷霆浑身是血地从悬崖下往上爬,眼看就要爬上来时却被邓老龟蛋狞笑着抬起一块巨石砸下崖去;最后梦见了她二十一世纪的家,穿衣镜前燕朵一边费力地将手背向身后系着胸罩带子,一边骂骂咧咧地怨恨着上天不公雷电无眼…
“我咔——你个大爷的的的的的的的!”燕朵伸了个懒腰,苏醒了。
“少夫人,请洗漱。”门外有人敲门,燕朵叫她进来,便见一名丫环捧着一只铜盆,盆里是浑浊的、已经有人用过的洗脸水。
“这是?”燕朵纳闷儿。
“少夫人请用。”丫环不敢抬头,只一味地举着盆子跪在地上。
“你跪着干嘛?把盆儿放下啊,不放下我怎么洗?”燕朵想把盆子接过来,吓得丫环连连向后躲:“少夫人,这是府里的规矩,做下人的须捧着盆要主子洗漱!”
“行,行,随你,”燕朵也不为难她,如果强行要她改了尊卑,被那卓老妖婆知道了恐怕反而害了她,“但是,这水已经有人用过了,我怎么用?”
“夫人说…夫人说这是府里的规矩,新夫人第一天洗漱须用婆婆洗剩的水,夫人说,这叫做一衣带水,表示、表示一家人亲密无间…”小丫环嗫嚅着。
“表她个姥姥!”燕朵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问那小丫环:“夫人的卧房在哪儿?”
“就、就在东院儿…”小丫环吓得大气不敢出。
燕朵一把抢过脸盆,大步跨出屋去,穿过院子东门——这院子是她和卓修吟住的,紧挨着这个院儿的东院是卓氏夫妇住的,中间由这道门相连——穿过东门,那卓老妖婆正站在正房门前看着下人们打扫院子,燕朵做作的一声尖笑向卓妖婆走过去,口中说道:“多谢婆婆赐的洗脸水,媳妇儿用完了,亲自送回来给婆婆——哎哟——”脚下一个绊蒜便向卓妖婆的身上跌去,卓妖婆大惊失色,眼看着那脸盆从燕朵手中飞向半空,在半空一个度大回环转体,盆中浑水倾底泻出,燕朵早以一个懒驴打滚就地滚出二三米远,迅速回身准备抓拍下妖婆被泼的全部过程,谁知有人突然从屋中窜出,张开双臂护住卓妖婆,一盆浑水全部泼在了他的身上,最后“当”的一声被铜盆击中,最终以凄美的姿势厥在地上。 保
“儿子——!”
“小卓?!” 保
“相公——!”
燕朵惊愕之余望向第三个声音的源头,见一名艳丽少女突然登场,飞身扑向晕在地上数星星的卓修吟:“相公!你没事罢?相公!”——这小妞就是那个二房?长得不赖,这下放心了,将来老娘离开卓府,小卓与她为伴共度一生也是美事。
卓修吟这下子被砸得不轻,一时间还不能从黑屏状态中恢复正常,卓夫人及那二房围在他身边边哭边叫,仿佛他这一晕会就此死机,再也无法重启。燕朵两步走过去拔开二人,一手揪起卓修吟前襟,一手啪啪几个耳光扇过去:“喂!醒醒!旺财该喂草了!饿得吐白沫了啊!”卓修吟一个激凌醒过来,叫道:“它只吃新鲜草料——”
卓夫人见卓修吟没事,这才放下心来,猛地指向燕朵:“你!你这个黑了心的小蹄子!竟然想谋害你亲夫!来人啊!报官——”
没等燕朵回应,卓修吟从地上爬起来拉住卓夫人袖子,道:“母亲大人,您误会晶衣了,她刚才脚下滑了,也是不小心,何况儿子不是没事吗?哪有那么严重要报官?!被外人听去了还不得笑话咱们家么?您老压压惊,先回屋去罢,待会儿儿子不是还得带媳妇儿到您二老屋里见公婆么!”
卓夫人见儿子这么说也不好多计较,鼻子里哼了一声拂袖进屋去了。卓修吟冲燕朵挤挤眼儿,燕朵有点过意不去,假装没看见,一步三晃的往自己屋里走,耳后听得那二房对卓修吟道:“相公,回东厢房去罢!奴家替你梳洗更衣,稍后便去见过公公婆婆…”
“不必,你先去梳洗吧,我有事要同晶衣说。”卓修吟说完这话就腾腾腾地从后面追上燕朵,燕朵也不扭头,说道:“小卓同志,你这样就不厚道了,主动要求为你梳洗的是她,又不是我,你死缠烂打地追过来求我也没用,我丑话说在前头,你就是跪下哭着求我,我也不会替你梳头穿衣的!”
卓修吟笑起来,道:“原来你心里打得是这副算盘!我还当你生了我的气呢!”
两人一边说一边来到昨夜燕朵睡的屋中,燕朵一屁股坐在床上,翘起二郎腿儿道:“我生你什么气?” 保
“我以为…你在气我昨夜没有同你一起…”卓修吟坐到燕朵身边,脸色泛红。
“靠,你以为我是…”燕朵说到半截也有些不好意思,忙忙住了口。
两个人各自沉默了片刻,卓修吟忽儿轻轻地说道:“从认识你到现在,一直不曾有机会同你细谈…我知道这段婚姻并非你本意,实是你我两家父母一手促成,是以我心中一直对你有所愧疚…如果你确实不愿…我可以尝试说服我爹娘…”
燕朵心中感动,拍拍卓修吟的手:“你愧疚什么!你和我一样都是身不由己啊!你也不必去说服你爹娘了,如果我当真退婚走人,这段婚姻岂不成了全城人的笑柄?我心中自有主意,正好要和你商量。” 保
“什么主意?”卓修吟黑亮亮的眼睛望着燕朵,令燕朵忍不住又想把它们挖下来嘬一嘬。
燕朵仔细把昨天的腹稿回忆了一遍,清清嗓子正要开讲,忽听得有人敲门,没等说请进,那人自己就进来了,却是那位二房夫人。二房夫人看了看卓修吟,又看了看燕朵,最后看了看两人不自觉拉在一起的双手,微微笑道:“相公,婆婆要咱们一起过去东院儿呢。”
卓修吟哦了一声,把燕朵拉起身,道:“你还没梳洗吧?叫丫环们进来帮你,咱们一起过去。”
燕朵一翻白眼儿,道:“我不梳洗!我就这样过去,谁还能吃了我?”
卓修吟笑起来,伸手替燕朵把嘴角上已经干了的哈喇子印记擦掉,说道:“我倒怀疑你昨晚把谁吃了。既然不想梳洗,那就一起过去吧。”
二房见二人在眼前粘粘乎乎,不禁又是一笑,向燕朵道:“我该管这位叫姐姐吧?妹妹姓白,名荳艾,相公的表兄朱雨洁是我的远房表兄。以后妹妹与姐姐你就是一家人了,还请姐姐多多照顾才是。” 保
白豆爱?这名字虽然怪了点,人看上去还是不错滴。燕朵也装模作样地客气了一番,说道:“哪里哪里,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不要客气。”
“听说姐姐你于成婚当日被歹人劫去,不曾伤了罢?妹妹听人说,那帮歹人凶恶至极,□掳掠无所不为,妹妹真是替姐姐捏了一把汗呢!”白荳艾捂着心口很是后怕地说道。
燕朵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毛病,为啥总觉得这位小白刚才故意把“□”二字说得很重呢…“还好,多亏了咱家相公,姐姐我才得以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燕朵的语气本能的进入了防御状态。
白荳艾还要再说,丫环进来禀道:“少爷少夫人,老爷夫人叫请呢。”
卓修吟就地换下湿衣服,换上丫环带来的干净衣服,三个人一起来到东院上房,只见卓老爷卓夫人坐在正堂主座上,两侧客座上没有其他亲戚,只有一个胖子朱雨洁,一见燕朵进屋就立刻面目狰狞,显然还对燕朵绑他蹲了一晚柴房之事怀恨在心。
在年长嬷嬷的示意下,卓修吟带着燕朵白荳艾一齐向着卓氏夫妇跪下,嘴里说着:“儿子儿媳见过爹娘,给爹娘请安。”照理说,这个时候卓老爷卓夫人就需让三人起来,然后由儿媳妇儿一一为二人奉茶,奉完茶公公婆婆给红包,从此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只见卓老爷眯着眼捻着须,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完全无视身前跪着的三人,大权交给卓夫人。卓夫人一把搀起卓修吟,满面祥和地笑道:“好儿子,从今以后便是大人了,今后将你爹的买卖接过手来,由你表兄在旁帮衬着,便可独当一面了。”卓修吟答了声是,立在一旁。卓夫人又去扶白荳艾:“荳艾呀,快快起来,别在地上跪着,当心腿凉!既是雨洁的远房亲戚,那便是亲上加亲了,以后想吃什么想穿什么,尽管跟为娘的说,若是有人欺负你,为娘的第一个打断她的腿!”一边说着一边瞪了一眼燕朵。白荳艾乖巧地应了声是,乖巧地站起身,乖巧地立在卓修吟身旁。
卓夫人最后面向燕朵,笑里藏刀地说道:“罗大小姐从今往后也是我卓家的人了,修吟能娶到芙蓉城第一才女真是他的福份。听说罗小姐三岁时起便会背诵千字文,四岁时整部《波若波罗蜜经》便可倒背如流,为娘的对你也是钦佩不已呢,不如趁了此时一家人都在,罗小姐便背一背《波若波罗蜜经》让我们大家开开眼,如何?”
老妖婆!整你家燕大小姐是不?哼哼,老娘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听着!——
“岩烧店的烟味弥漫隔壁是国术馆
店里面的妈妈桑茶道有三段
教拳脚武术的老板练铁沙掌耍杨家枪
硬底子功夫最擅长还会金钟罩铁步衫
他们儿子我习惯从小就耳濡目染
什么刀枪跟棍棒我都耍的有模有样
什么兵器最喜欢双截棍柔中带刚
想要去河南嵩山学少林跟武当
… 保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
是谁在练太极风生水起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 保
燕朵唱得兴起外加比手划脚,吓坏了一屋子的古人。
“够了!够了!”卓夫人又气又惊,“这这这,一个大家闺秀,如此失态成何体统!你且先不必起身,跪在那里自行思过!”话音刚落燕朵蹭地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卓夫人更是气结,指着她道:“你——你竟然不服管教?!”
“我跪得腿疼,起来活动活动,一会儿接着跪。”燕朵抻了抻胳膊蹬了蹬腿儿,若无其事地说。
卓夫人几乎气昏,冲一旁的卓修吟道:“做媳妇儿的不服为娘管教,你这当相公的便代为娘管教罢!叫她跪下!”的 保
卓修吟笑着过去拉住卓夫人的胳膊,撒娇般地道:“娘,晶衣她初到咱们家,许多事和规矩一时间也难以适应,不如给她些时间,今日便到此为止罢?”
“不成!今日若不让她改了,以后便更难管教!——修吟,难道你也要违抗娘的话?”卓夫人使出杀手锏,小子你是孝子,是孝子就得听娘的话!
卓修吟绕到燕朵身边,然后向着卓夫人跪下,笑道:“儿子怎能违抗娘的话呢?娘既然让跪,儿子就跪,何时娘消气了,儿子再起来。”
“你——”卓夫人一怔,不依不饶道:“娘是要你媳妇儿跪!不是要你跪!你是想气死为娘不成?” 保
“娘,”卓修吟仍旧笑道:“晶衣如今是我娘子了,夫妻同体,儿子跪就是晶衣跪,娘又何苦分得这么清楚?!”的 保
卓夫人见儿子跟自己彪上了,一时间也无可奈何,只好说道:“罢了,念在晶衣才刚过门,这次就先算了,都别跪了,起来罢!”
卓修吟向燕朵偷偷眨眨眼,燕朵也偷偷回他一记媚眼。之后卓老爷从道具的状态中摆脱出来,一家人移步至花庭用早餐,早餐过后各自回房,卓夫人再接再励研究对付燕朵的计策,白荳艾同她表哥朱雨洁叙亲情,卓修吟和燕朵则躲在房里继续餐前未完成的话题。


约定


当燕朵一口气将前日所打腹稿说完,卓修吟眨巴着大眼睛问她:“这计划虽好,但若临时有变又当怎样?” 保
“有变?有什么变?”燕朵睁大眼睛瞪着卓修吟的大眼睛,“反正卓夫人也不喜欢我,这计划可以说是皆大欢喜,难不成我想走她还拦着不成?”
“且先不说有何变化,”卓修吟学着燕朵的样子盘膝坐在炕上,两人面对面地商议道,“现在芙蓉城上下全都知道你已经嫁于我,即便诈死想要瞒过去,你以后又该如何生活?倘若被人看见定会露馅,到时反而更加不妥。再说,你这辈子总要嫁人的,总不能一直躲在家中不见人罢?何况在别人眼里你已是嫁过一次了,还有谁肯娶你?”
“放心,”燕朵成竹在胸地说道,“从你家出去之后,我就离开芙蓉城,到别的地方去,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出我了。”
“去哪儿?难道你连罗老爷和罗夫人也要抛下么?”卓修吟讶道。
“自然不会抛下,大不了我每隔一段时间就偷偷溜回去看望他们一次,反正嫁在你家不也是这样吗?”燕朵说道。的 保
“可是,你一介弱女子要如何在陌生的地方生活呢?”卓修吟再度摆出难题。
“我可以女扮男装啊!”燕朵对答如流。
“如何生活?”卓修吟步步追问。
“医病救人!”燕朵得意洋洋。
“你懂医术?”卓修吟更为惊讶。
“哈哈,我虽然不懂,但是我有一件宝贝——哎呀!”燕朵往怀里一摸时才想起来,那颗“沧海月明”珠被她落在邓神医那药庐里了。
“怎么了?”卓修吟忙问。
“坏了完了糟了惨了!”这珠子是燕朵将来脱离卓罗两家的依仗,如今没了可就要了她的小命了,宏图伟业付之东流,一代女神医就此夭折!“不行!我一定得把珠子找回来!”
“什么珠子?”卓修吟仍然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快,小卓!”燕朵扯住卓修吟衣襟就往床下跨,“去牵旺财,我要立刻出去!”
卓修吟被燕朵活活从床上扯下来,也顾不得细打听,忙忙地道:“好…好,你在前院儿偏门等我,我这就去牵旺财!”
燕朵直奔前院儿,谁知到了偏门时早有人快她一步等在那里,但见卓夫人带着一群家丁得意洋洋地挡在门前,正等着燕朵自投罗网。“少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卓夫人流里流气地问道。
咔他个大爷的!是谁通风报信的?某丫环?某嬷嬷?难道刚才有人在门外偷听了老娘和小卓的谈话?“我要出去办事。”燕朵理直气壮地说。
“嫁到我卓家就只能办卓家的事,”卓夫人冷傲地说道,“自己的事那不叫事,未得我的允许,任何内眷也不得擅离家门!”
丫个呸的!要不是看在小卓的面子上,老娘早就冲过去把你这老妖婆…燕朵正恨得牙痒,便见卓修吟骑着旺财从那边过来了,一看见卓夫人一干人在,也愣了一下,没等他开口询问,燕朵一个箭步冲过去翻身上马,玩命儿的冲着旺财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一声大吼:“旺财!冲出去!”旺财疼得哭喊一声,撒开了四蹄纵身跃出,卓修吟连忙冲着卓夫人摆手,叫道:“娘!我和晶衣出去走走,很快回来!您莫要担心!”喊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旺财已经背着两人冲出门外几十米远了。燕朵隐隐约约只听到卓夫人撕声喊道的最后几个字:“…等你回来…家法伺候…”
“我有个主意!”燕朵在卓修吟身后大声说道,“这次出来我就不回卓府去了——你就说我不慎跌入悬崖——” 保
“不——”卓修吟在前头也大声说道,“我不会这么做的——”
“为什么——”燕朵不顾马背上颠簸,强行把头从卓修吟腋下伸到前面去,往上抬头看他。
“因为——”卓修吟低头微微一笑,而后迎风大叫道,“我想要你留下——”
“为什么——”燕朵依旧追问,为什么?难道这小子和他那变态老妈是一个战线的?
“因为——”卓修吟纵起旺财跃过一道矮灌木丛,空出一只手扶住燕朵小小的脑瓜儿,笑着叫道,“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啊? 保
燕朵的该程序暂无响应状态一直持续到旺财气喘吁吁地跑到邓神医的山谷前,卓修吟拍拍她,仍无反应,只好自己先跳下旺财,再把燕朵抱下来放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确认摆放平稳后才去把旺财拴在一块周围草比较鲜嫩的树下,并且嘱咐了几句“不要暴饮暴食小心发胖”的话。
伸手在眼前晃晃,燕朵灵魂归位,一把抓住卓修吟的双臂:“小卓啊!千万别犯傻!我不值得你喜欢!真的!我不爱刷牙,不爱洗澡,夏天汗多脚臭,冬天鼻涕不断,我还不爱干活儿,好吃懒做,我…” 保
卓修吟一直笑着看她,笑得燕朵心里七上八下,咽下后面要说的一大坨话,呆呆地看着卓修吟,见他双唇微动,吐出三个字:“我喜欢。”
燕朵下巴掉了一半儿,张大嘴说:“别委屈自己。”
还是三个字:“我愿意。”
下巴彻底掉下:“你变态。”
又是三个字:“天生的。”
牙也掉了:“你会后悔的,别怪我事先没跟你说清楚。”
最后三个字:“要你管。”
本次双方首脑会谈以失败告终。
二人冲进谷内,很快找到了邓神医那片被焚毁的竹屋,燕朵不顾一切地趴在灰堆里寻找她的珠子,卓修吟帮她回忆:“那珠子你放哪里了?大约是在哪个位置?”燕朵想起自己的珠子是被邓老胖子拿去医治冷慕迎他老爹,应当是在药庐的位置,然而可是——那老胖子逃走的时候能放过这颗珠子吗?肯定是带着一起跑了!天下之大,到何处去寻一个胖子和一个珠子呢!…“等等,”卓修吟忽然说道,“听你说那邓胖子先前还在医人,然而我和家丁赶来时药庐里并无一人啊!”
“什么?!”燕朵瞪大眼睛,冷老爷子病得眼都睁不开了,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呢?难道是冷慕迎把他接走了?但是邓胖子不是说还差兔儿草才能治好吗?他们拿到兔儿草之后总得回来等着胖子医治他爹吧?一声不吭就走了实在令人想不通…“唯一的可能就是发生了什么令他们不得不走的事。”卓修吟一语点醒梦中人,燕朵一下子想起来那些追杀雷霆的人来。可是然而——这些人究竟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连冷慕迎也要躲他们?和雷霆又有什么关系?——江湖中的事真是太复杂了…
“怎么办?”燕朵发觉自己已经开始有点依赖卓修吟了。
“当然是要想办法找到邓老龟蛋。”卓修吟满意燕朵这样的表现。
“那不纯属是大海里捞胖子,白费劲嘛!”燕朵翻着白眼。
“放心,山人自有妙计!”卓修吟胸有成竹,“我爹同芙蓉城的知府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我只需去求求我爹,请知府帮个忙,贴上一张通缉令海捕盗窃女子衣物的邓胖子,通缉令上要特别注明:‘此犯现潜逃在外’,如此一来,邓胖子定会以为官府的重心放在外面,回到谷内反而安全,到时我们日夜派人在谷内蹲守,保准来个瓮中捉鳖!——娘子,我这计策可好?”
“哎呀小卓卓!我早就看出你并非池中之物!一遇风云就能化龙!哈哈哈哈!”燕朵用力拍着卓修吟的胸膛大为赞赏,以至于并没有注意到“娘子”这一称呼。“那么以后就由我来负责天天在这里蹲守邓龟蛋!”燕朵说。
“如果你有办法天天都能跑出来的话,”卓修吟耸耸肩说,“我倒无所谓。”
燕朵想起卓夫人那张虎踞龙盘的脸顿时没了精神,低声咕哝着什么“宁可给邓胖子洗脚也不愿看到卓夫人的笑”等等的话。卓修吟心下好笑,软语温声地劝道:“其实我娘并不似你所见到的这般严厉,只是她一向古董惯了,乍一多了你这样活泼俏皮的媳妇儿,一时间难以接受罢了,她是需要时间适应你的,正如你也需要时间适应她。我以后会多多开导她,然而你也该给她几分面子,怎么说也是你我的长辈,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