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在何处?”卓老爷阴森森问向燕朵。
“当时我被人追杀,慌乱中藏到这崖缝里了,你得让我找找…”燕朵瞎掰道。
“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卓老爷阴笑道,示意雷霆放开燕朵。
燕朵磨磨蹭蹭地假意在崖缝间搜索,脑子里却火急火燎地想着主意:…不如…随便找块圆点的石头冒充一下,反正天这么黑,一下子也看不清楚,然后假装没有拿稳掉下崖去,让卓老儿找去吧!哈哈!就这么办!
主意拿定,燕朵四下里仔细搜寻,果然挑到一块白白滑滑的石头,握在掌心里一时间也看不出是扁是圆来,于是一咬牙,假意兴奋地道:“找到了!喏!”说着摆摆拿着石头的手给众人看,卓老爷大喜,飞身扑来欲抢在手中,谁知正当他扑在空中时,斜刺里也飞窜出一个人来,一掌拍出,正中毫无防备的卓老爷右肋,卓老爷闷呼一声踉跄落地,呕出几口血来。
大家朝那人看去,竟是冷奕人!卓老爷极为惊诧,道:“你…你不是已经…被废去功力了么?” 保
冷奕人哈哈大笑,道:“怪只怪你的义子学艺不精,那一掌只伤到老夫内腑,并未震断经脉,老夫趁你们一家子互表心迹之时运功调息,此时功力已恢复如前!卓老儿,你刚才吃了老夫一记血煞掌,离死已是不远,不如让老夫一掌解决了你,免去你的痛苦罢!”
卓老儿哈哈一笑,道:“区区血煞掌岂能伤得了老夫!既然你追到此处,那老夫就成全你,让你葬身于此,早晚也有日出日落可看!”说着便向雷霆一使眼色,雷霆瞬间起身飞纵,直扑冷奕人。
冷奕人知道雷霆厉害,见他攻来立即全力备战,谁知他只顾小心雷霆,却忘了一旁的卓老头,卓老头虽然吐了几坨血,战斗力仍然还有八成,只见他运起阴阳掌夹击过来,冷奕人顿时腹背受敌。
所谓狗急跳墙,人急拚命。冷奕人自知此命难保,索性拚尽全力以求同归于尽。人一拚命,战斗力立刻翻番,三人战了十来回合竟然谁也没能占得便宜。只听卓老头叫道:“雷!用阴阳掌第十二式干掉他!” 保
燕朵虽然不知道这阴阳掌第十二式与前十一式有何不同,但是一看冷奕人脸色大变,就知道这第十二招是绝对的杀招。只听冷奕人怒道:“卓老儿!你竟如此冷血无情!你那阴阳掌第十二式虽然厉害无比,但施用此招之人也会落得武功尽失!难道你连自己的义子也要害么?”
卓老头阴笑道:“老夫拿到‘沧海月明’珠后自然会将我义儿医好,姓冷的你不也是如此用此珠恢复功力的么?少废话,受死吧!雷!干掉他!”
燕朵闻言大惊失色,这卓老头简直丧尽天良!连自己的义子都可以牺牲!不能!绝不能让雷霆用那什么见鬼的第十二式!燕朵不顾后果地大喊道:“卓老头!你被骗了!我手上拿着的根本不是珠子!是石头!你难道想用石头恢复你义子的功力吗?!”
卓老爷闻言既惊又怒,扭脸向燕朵手上看去,果然是一块光秃秃的破石头!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立刻弃了冷奕人向燕朵飞扑过去,带着万钧之势地挥出一掌,势必要先杀死燕朵而后快!
“爹!不要——!”卓修吟在地上动弹不得,目眦欲裂地撕喊着。
卓老爷怒红了眼,压根儿不理会自己儿子,眼看那一掌即将拍在燕朵身上,忽然一条黑影鬼魅一般从身后超出,抢在前头一把将燕朵抱了开去。——雷霆!——是雷霆!——他终于忍不住了!——他终于——终于…燕朵的眼泪哗啦一下子喷涌了出来,现在才了解到“释怀”是怎样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心情。 保
“雷!你——?”卓老爷惊在当场。
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的雷霆终于开了口,语气中仍然是他那惯有的散漫:“她是我的女人,谁也不能动。” 保
“这、这是怎么回事?”卓老爷完全愕住,看了看地上满是痛苦表情的卓修吟,又看了看面前这对貌似很熟的男女。
没等雷霆说什么,忽听得一阵大笑,冷奕人挥掌杀到,得逞般地道:“卓老儿!如今你已是众叛亲离,乖乖让老夫替你解脱吧!”
卓老爷举掌相迎,一边厮杀一边无比愤恨地问向雷霆:“好小子!老夫我十几年心血将你养大,授你武功,如今你为了个女人就要叛离老夫么?!”
雷霆淡淡一笑,道:“不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还为了我爹,我娘。”
“你爹?你娘?”卓老爷惊异不已。
雷霆挥挥手,地上的卓修吟忽然发觉自己能动了,雷霆便对他说了一句:“照顾好她。”把燕朵推到他身边,而后飞身一跃纵入战圈。
只见雷霆不攻冷奕人反而攻向卓老爷,卓老爷已经受了伤,双拳更难敌四手,转眼便落了下风,眼见冷奕人运足功力一掌就要打在卓老爷身上,忽地被雷霆挡了开去,趁卓老爷愣了一下的功夫,雷霆一招又把冷奕人炮飞,重重地落在几丈远的地上,哇啦哇啦地吐起了血。卓老爷又惊又怒地指着雷霆道:“你…你在谷里时明明可以废掉冷奕人的武功,却故意不废,原来是为了等他跟上崖来对付我!” 保
“不错,”雷霆笑道,“凭我自己还对付不了你。”
“哼,如何对付不了?!你已尽得老夫真传,又比老夫年轻力强,若真动起手来,老夫必定不是你的对手!”卓老头冷笑道。
雷霆暖昧地一笑,伸了个懒腰道:“据我所知,老爹你好像还留着一手没有教给我呢。——第十三式。” 保
卓老头大惊:“你!你如何知道这第十三式的?老夫从未在你面前用过此招,你从何得知?”
“记不记得老爹你最后一次用第十三式是在什么时候?”雷霆笑着,“应该是二十年前吧?”
“你…”卓老头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了什么。
“当时我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屁孩儿,躲在柴垛后面,所以你没有发现我。”雷霆慢慢地说道,“你对我快咽气的爹娘说:‘你们应该庆幸,因为你们是最后一个见过阴阳掌第十三式的人’。”
卓老爷大惊,指着雷霆颤抖道:“你、你是…‘闪电侠’夫妇的后人?”
雷霆笑着,仍旧慢慢地说道:“从此后,他们的儿子我就成了孤儿,像个小乞丐一样四处流浪。说来也巧,有一天竟然被你遇见收为了义子,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你…那么说,那颗珠子?…”卓老爷越来越惊骇。
“你是说我家那颗祖传之宝‘沧海月明珠’么?”雷霆此话一出,燕朵、卓修吟和一旁趴在地上吐血的冷奕人全都惊呆了。“在我这里。”雷霆甜甜一笑,手中变戏法似的多了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珠,“二十年前你为了它杀了我的双亲,二十年后你又为了它将要死在我的手里,一切还是很公平的。你说呢?” 保
卓老头忽然一阵狞笑,道:“既然如此,老夫只好破了二十年的戒,让你在这第十三式之下去黄泉见你爹娘罢!”话音未落掌已拍出,雷霆早有准备飞身避开,两人身形如同浮光掠影般上下翻飞,燕朵和卓修吟这两名“凡胎”一只眼瞪成两个大也无法看清那二人的动作。
转眼间卓老头和雷霆已经过了大于等于二百招,卓老头必竟上了岁数,渐渐已有不支,但听他再度狞笑一声,道:“小子,受死吧!”只见两手掌心一呈墨黑一呈雪白,虚空划了一个大大的阴阳太极,无数掌影沿着太极的轨迹交汇至黑白两眼,暴喝一声如同发冲击波一般轰了出去,雷霆忽地一笑,依样画葫芦,也整了一副太极图对着轰出,卓老头大惊失色,叫道:“你、你如何会使这第十三式?” 保
“哦,忘了告诉老爹你,我不小心把二十年前你用过的第十三式完完全全记在脑子里了!”雷霆深深一笑,眼神里一抹苍凉一闪即逝。
两道太极之力相撞,威力几乎媲美手雷,一阵地动山摇沙飞石走,尘埃落定时胜负已分,只见卓老头栽在崖边上喷得满衣襟的鲜血,雷霆依然立着,然而唇角也带着血痕。
“爹——” 保
“雷霆——” 保
卓修吟和燕朵同时叫着分别飞扑向那两人,直到将那两人分别搀扶了再一对视,才发现彼此之间竟有一道如此深远的鸿沟相隔。
“晶衣…”卓修吟望着燕朵,眼神中满是不舍与凄怆。
“小卓…”燕朵却不敢再多看卓修吟,低下头去,心中有无限歉意。
卓老头挣扎着起身,指着燕朵怒道:“你这不要脸的小贱人!明明已嫁了我家修吟,如今却吃里扒外地跟着别的男人跑!”
卓修吟忙拦住卓老头,痛苦地道:“爹,我和晶衣并未圆房,况且她嫁我之事也都是爹您一手策划的阴谋罢了!如今儿子还有什么脸面再执着于晶衣不放?”
卓老头咳了两口血,依旧对燕朵道:“如今老夫自知命不久矣,唯一觉得亏欠的便是对修吟…老夫只要你一句话:倘若修吟为了你丢了性命,你会怎样?”
燕朵含泪坚定地道:“修吟对我情深似海,我虽然不能以此为报,但如果修吟因我而死,我绝不一人独活!”说着望向身旁雷霆,雷霆也正微笑着看她,眼神中带着一丝鼓励和赞赏。
“你此话当真?”卓老头追问。
“绝无虚言!”燕朵斩钉截铁地道。
“哈哈哈哈…”卓老头仰天长笑,“如此老夫便放心了…”说着拍拍一旁卓修吟的手臂,深深看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修吟啊,为父今生对不起你,欠你的亲情父爱,唯有来生再还了!你可恨爹?” 保
卓修吟悲戚道:“…不恨,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即便爹你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毕竟也是生我养我之人,儿子唯求能替爹偿清此生所欠之债!”
“好儿子…好儿子…”卓老头喃喃地道,“你我来生再见了!”忽地一咬牙,竟然一掌劈向卓修吟,卓修吟被打得飞了出去,径直落向身后万丈深渊!
我和你
“小卓——”燕朵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然而雷霆快她许多,早已飞身跃出山崖,在半空中一把扯住正往下掉的卓修吟,甩手一抛,卓修吟就重新落到了山崖之上,雷霆在空中旋了个身,正要纵回崖边,那卓老头拚尽最后力气双掌挥出,雷霆不及躲闪,正中前胸,身形摹地向崖下坠去…
“雷霆…”燕朵在一瞬间失而复得、得而又失,不禁怔在了崖边,脚下茫茫云海如黑浪翻涌,斯人已去,永难再得。
“虎毒不食子…”燕朵望向跌坐于地喷着鲜血的卓老头,“…你竟然用自己的亲生儿子做诱饵…” 保
“哼…我杀了他父母…他必定杀我…”卓老头断断续续地道,“我若不先下手…死的便是我…况…我早料到他会出手救修吟…”
燕朵笑了,道:“你忙了二十年,得到了什么?”
卓老头只顾大口喘气,也不回答。燕朵不去理他,走向崖边迎着滚滚而来的乌云,伸开双臂叫道:“雷啊…电啊…给我个指引吧…带我去找他…”
卓修吟踉跄着冲过来,叫道:“晶衣!不要…”
燕朵转过身来对着卓修吟笑,然后说了一句她一直都认为很俗的话:“如果有来生,咱们一定做夫妻!”说毕,就那么伸着双臂,笑着向身后的万丈深崖倒去。
“不——”卓修吟冲上来抓她,早已晚了一步,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即便今生难以得到她的爱,哪怕是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燕朵看着卓修吟向自己扑来,电光中他像个白衣天神,一道闪电从天空劈下,正正地击中了他,燕朵吃惊地发现,卓修吟的身体就在这刺目的光中慢慢地,慢慢地,消失了…
保
当燕朵睁开眼睛的时候,雷霆正坐在身边冲她暖昧地笑。
“怎么?阎罗王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燕朵翻身坐起。
“非但同意了,那老小子还特意为我们准备了这间洞房。”雷霆笑得更是色眯眯。
燕朵连忙打量四周,不过是一间石室,自己是躺在地上的,除了四壁镶着夜明珠外再无它物。“这地方…有些眼熟…”
“莫非你之前还死过一次么?”雷霆笑道。
是啊!上次死的时候,醒过来也是在一间石室啊!燕朵猛然惊醒:“这是!这是罗小姐墓室下的石室!” 保
“罗小姐?你不就是罗小姐么?”雷霆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我…我不是罗小姐。”燕朵低下头去,她不想永远瞒着他,但是,这要怎么解释这一切呢?
“我就说嘛,小晶晶她是死也不会嫁入卓府的啊。”雷霆伸了个懒腰,往燕朵身边的地上一趟,一副早已知晓的表情。
燕朵心里有些抽痛,嗫嚅道:“你…你是爱着罗小姐的吧?”
“唔…”雷霆装作用力的思考了一下,说道:“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感恩。”
“感恩?”燕朵瞪大眼看向雷霆。
“我失去父母以后,当过一阵子乞丐,”雷霆笑道,“不过,当得很失败。有一天我饿倒在了罗府的后门外,眼看就要死了,忽然从那扇门里悄悄地走出来一个天仙似的小女孩儿,她背着小包袱,好像是要离家出走的样子。她问我怎么了,我说能不能给我点吃的,她毫不犹豫地从她的小包袱里掏出一只桔子递给我,说:‘这是我唯一的食物,准备在路上吃的,不过看样子,你比我更需要它’,我接过桔子狼吞虎咽的吃掉了,那时候真觉得桔子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做为对她救我一命的感谢,我把沧海月明珠送给了她。”
“啊?!”燕朵叫道,“你把你父母用性命保护的传家宝就这么轻易的给了一个小女孩儿?”
雷霆笑起来,道:“那珠子对我来说,除了能起到纪念爹娘的作用外,一无是处,与其带在我这个叫花子身上,不如送给那么漂亮的小姑娘更合适!”
“原来你从小就懂得讨女孩子欢心了!”燕朵心里酸酸的,“…难怪你那么爱吃桔子…难怪罗小姐会把珠子一直带在身上…但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嫁给卓家?”
“嫁到卓家没有什么不好,”雷霆依旧笑得令人生气,“有钱有势,一生吃喝不愁,况且那位卓公子对你一往情深,嫁过去注定可以幸福终生。总好过跟着我,居无定所,行动避人,既没钱也没地…” 保
“所以你就‘好心好意’地替我和罗小姐打算了?”燕朵气呼呼地叫道。
“是替你,而非罗小姐。”雷霆看着她笑,“罗小姐在她跳墙出逃那一晚之后,就不再是罗小姐了。” 保
燕朵支支唔唔地问:“你…你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不想,”雷霆答得很干脆,“想必会有个好归宿。即便还没有,还有你替她找,不是吗?”
“我…我已经替她找到了…不,是替我和她,替我们两个。”燕朵脸有些红。
雷霆看着她笑,她忍不住色心大发地俯下身去强行吻住了他:“这是你欠我的!”
… 保
“这到底是哪儿?”占过便宜之后的燕朵心满意足地一抹小嘴儿。
“鹰愁崖下。”雷霆眯着眼仍在惋惜自己刚刚被夺去的初吻。
“啊?我们没有被摔死吗?”燕朵一阵欣喜。
“还好,崖壁上有棵老树,”雷霆笑道,“我第一次掉下来就是被它老人家救了。”
“所以你这次才敢放心大胆地掉下来,害得我也跟着跳?!”燕朵轻轻捶他一拳,“上次追杀你的那些人是谁?怎么有那么厉害能把你雷大侠给逼得掉下崖去?”
“血手盟的人,大概一直守在谷外,发现我进了谷就追杀了进去,”雷霆握住燕朵的小手塞到自己怀里,“至于掉下崖…纯属意外。因为怕你这丫头不知好歹地跟出来,所以一直往你那里望,谁知…” 保
“谁知什么?”燕朵追问。
“谁知不小心被我看到你露在外面白白嫩嫩的一条腿,结果一分心,就掉下崖去了。”雷霆促狭地笑道。 保
燕朵想起自己那天穿的是透明薄纱而且还被雨给淋了个透心儿凉,不禁又羞又窘,掐住雷霆脖子一阵摇晃:“快把那件事忘了!忘了!”
雷霆捉住燕朵两只手,笑道:“忘是不大可能,大不了也给你看看我的腿。”
燕朵吓得一骨碌跳起来跑到石壁旁,一边用手扇风给自己去火降热,一边嘟哝道:“谁要看男人的腿!毛茸茸的…”并且连忙转换话题,道:“那卓老头…会不会死?”
“大概不会,”雷霆笑笑,“毕竟养我一场,只是,武功或许就此全废了。”
“那岂不是正好?免得他以后再去害人。”燕朵道。
“卓公子呢?”换雷霆问道。
燕朵想了想,答道:“他也有了归宿,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在他身上呢!”
“那么,”雷霆又伸了个懒腰从地上站起身,“我们两个是现在立刻洞房呢,还是从这里出去之后先美美吃上一顿呢?”
“当然是先出去!”燕朵红着脸就去扒墙上的珠子,“你是从哪边的门进来的?”
“这边,”雷霆指着其中一边,道:“这间石室是开在崖壁上的,这扇门外就是悬崖。”
“那我们该走哪一边呢?”燕朵挠挠头,她可不想再在石室之间兜圈子。
“从哪里进就从哪里出。”雷霆理所当然地说道,“我背你爬上崖去。”
也只好如此,燕朵按顺序把珠子放进石蛇的嘴巴,那扇石墙便像推拉门一样地开了,门外果然上不见崖顶下不见谷底,此时天已放晴,大量的云雾如同波涛一般从四面的山峰流泻下来,好像四条巨大的瀑布。 保
“这景色我见过!”燕朵惊叫,“就在石室的屋顶!”一边说一边拉着雷霆指给他看,并且把她在罗小姐墓室下的经历讲了一遍。
雷霆摸着下巴想了想,笑道:“大概是哪位精通奇门遁甲的高人在芙蓉城下建了一座庞大的石室迷宫,而你我碰巧找到了这迷宫的中心点,也是石室顶上壁画所暗示的地方。”
“那么说…这四条云海瀑布之下,就是秘密的所在了?!”燕朵满眼都是晶晶亮的小星星,仿佛看见了金山银山烤鸡山。
“不如我们下去看看。”雷霆看穿了燕朵的心事,笑道。
“会不会有危险?”燕朵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反正有你小雷雷在,老娘我啥都不怕! 保
雷霆好笑地伸出一根胳膊把燕朵钩在怀里用力地搂了搂,而后一把揽起她的纤腰纵身一跃,两人便一齐向下掉去。的 保
“啊——”燕朵长嘶,“简直就像蹦极一样刺激——”她高喊着雷霆听不懂的话,展开双臂扮做鸟人。 保
雷霆自然没有燕朵那样轻松,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崖壁间的落脚点,每踏在一处就缓冲一次,直到最后平平稳稳落在崖底。
“这…这是仙境么?”燕朵望着眼前景色瞠目结舌。
但见崖底桃花流水翠竹小桥,鸟语花香鹤舞鹿跳,完完全全地一座世外桃源。雷霆笑道:“高人果真是高人,这样一处避世仙境,比之金山银山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燕朵羞红着脸忽然道:“你…你愿不愿和我永远生活在这里?”。
雷霆双手抱胸歪着头道:“你这是在向我求亲么?”
“怎么,你不答应吗?!”燕朵厚着脸皮问。
“聘礼呢?”雷霆笑着问道。
燕朵望着他的笑,轻轻地答道:“一筐桔子,一个我。”
保
*另一个故事*的 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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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古怪地方的女人们为什么要穿这种东西在身上?罗晶衣一边照着镜子费力地系着胸罩带子一边埋怨,穿肚兜不好么?又舒服又漂亮,她的肚兜向来都是自己做的,上面有她亲手绣的小茉莉和小猫。好容易穿上这护住前胸的两块布,她又得百般不情愿地穿上那条用奇怪布料制成的裤子——她当真是受够了!离家出走不成还被雷劈,被雷劈死就算了还附身在一个古怪地方的古怪女人的身上——瞧瞧这女人!多么粗糙的皮肤!哪里像她以前从小用花瓣保养的皮肤嫩白光滑,还有花香味儿!——在看看她的长相!天哪!我罗晶衣怎么如此命苦!这眉锋利得简直让人胆寒!这单眼皮的眼睛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冷冷地瞥着别人!还有这尖尖的鼻子薄薄的嘴!天哪,这个女人简直长得就像是屋檐下挂着的冰椎,天晓得她是怎么生长在阳光下的!最难以忍受的是——难以忍受的是——她的头发竟然短得令人发指!我的佛祖啊!我的太上老君啊!你们怎能容忍女人不留长发?!
这古怪地方的唯一好处是,女人也可以上学堂。这女人的爹娘昨天从外地回来了,说教书先生给他们打电话——虽然不知道“电”话是什么话,总之他们说我,不,这个女人已经三天没有去学堂了,硬是把我,不,这个女人押往了学堂——这古怪的地方连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都不晓得,男子女子竟然同桌而学——学的是古怪地方的古怪文字——《语文》还好,只不过至今仍不习惯从左向右念书,至于《英语》——天晓得是哪里的方言!
在学堂的一天简直令我崩溃!那些书生们把我,不,这个女人当做男人一般看待,勾肩搭背不说,竟然还有要与我比武的!老天,这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好不容易盼到学堂散学,却又被人拉着去“操场”训练。练什么?——天晓得他们为什么要围着“操场”不停的绕圈子!我、我哪里跑得动呢!扯了个谎赶快溜掉…唉,红颜薄命难道说的就是我么? 保
我不想待在这里——虽然这地方有千奇百怪从未见过的新鲜玩意儿,我还是想要回去,回去找我的雷,他答应了娶我,我怎能就这样与他分别?…怎样回去?我到底怎样才能回去?雷…对啊,我是被雷劈了才到了这里,若再被雷劈一次,会不会还可以回去?
狂风大作乌云密布——我终于等到了这样的机会,我翻上墙头——这是我唯一不合身份的本领——站在高处,就像那晚要离家出走时的情景,果然,闪来了——快劈我!劈我!…天哪!那是什么?…一个人…从闪电中掉下来了…不、不要!哎呀——
“晶衣!不要死!”——那人把我从墙上砸下来后醒过来的第一句话。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罗晶衣?”我又惊又喜顾不得浑身疼痛。
“…抱歉…我认错人了…”那人扶着好像有些晕的头坐起身。
“不不不,你没有认错,我就是罗晶衣!”我扳住他的头用力让他清醒。
“姑娘莫开玩笑…晶衣…”他说到“晶衣”二字的时候眼中竟是痛不欲生的神情,令人既怜惜又心痛。 保
“公子贵姓?”我忍不住问他。
“在下姓卓,卓修吟。”
卓修吟?怎会?那不是我抛绣球选中的未来夫婿的名字么?可那个“卓修吟”丑得像是被驴踢了脸,又怎像眼前这个一般英俊儒雅?他…他又怎么会也来到这古怪的地方了呢?
…雷电!…对呵,他、他也是被雷电带来的!不管怎样,我在这里终于有个伴了——至少我们对这里是一样的不熟悉、却又有对自己家乡一样的回忆!
“敢问姑娘芳名?家住何处?在下不小心伤到了姑娘,定要登门赔罪!”卓修吟虽然对我眼下的装扮十分惊讶,但依然风度翩翩。
“我…我叫燕朵。”我想起自己的肉身已非晶衣,只好“领用”了她的名字。
“在下看姑娘的腿好像受了伤,如不嫌弃,就请让在下送姑娘回家…”卓修吟是坦荡君子,眼内没有丝毫亵渎。 保
“那、那就麻烦公子了…咦,那是?…”我看到他的怀中露出一角蓝色的书皮,很是眼熟。
“这个,”他从怀中将那书抽出来,似是自言自语地道:“是晶衣的东西,我好容易从娘那里求了来,却未曾来得及还给她…”
那、那是我的心事小记!如、如何会在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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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后,我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我像那时抛绣球一样将手中的花球抛向了那些尚未成婚的女孩子——据说,接到花球的人就是下一个将要步入婚姻殿堂的幸运儿——
她姓雷,奋勇杀出重围抢到了花球,却一个没站稳爬在了地上,只见她樱唇微启喉似莺啼,道:“我咔你个大爷的!谁挤掉了老娘的发夹?”
发夹上镶着她的祖传之宝,沧海月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