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邓神医的老龟命马上就要归西的时候,忽然听得另一个声音道:“爹,莫要杀他!”
——冷慕迎?!好小子!答应老娘的事怎么着了?还老娘珠子来!
只听冷慕迎说道:“爹,你答应过我不再杀人的!”
冷奕人化冷为暖,向自己儿子笑道:“慕迎,你从小没跟在为父身边,不知道江湖中人心险恶,为父若不给这胖子点颜色瞧瞧,他是决不肯实话实说的!”
冷慕迎道:“儿子正是因为江湖险恶,所以才不愿干涉爹的血手盟的事,只不过这次儿子答应了这位罗小姐,借用她的珠子后一定奉还,儿子不能食言!”
冷奕人笑道:“傻儿子,这‘沧海月明’珠乃罕世奇珍,你给了这小姑娘反而是害了她!此时江湖中有多少人已得知这珠子的存在,除了咱们血手盟,试问谁还有实力能操控此珠?”
“可这珠子本是她之物,她要怎样处置是她的事,我们不能强取豪夺!”冷慕迎斩钉截铁地说道。 保
冷奕人哈哈大笑,道:“好,好!就听儿子你的话!待为父问出那珠子的下落,由你取回还给这小姑娘,了却你的承诺。但为父也有个要求,为父要亲口问一问这小姑娘要如何处理这枚珠子,你可同意?” 保
靠!这意思不还是要老娘把珠子交给你么?!燕朵心中冷哼,交…交就交呗,反正那玩意儿谁拿着谁倒霉,老娘这条命还想好好活到九十岁呢。
冷慕迎思忖了半晌,道:“就依爹之言。”
冷奕人哈哈一笑,转而向着坐在燕朵腿上瑟瑟发抖的邓神医道:“邓神医,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那珠子谁拿着谁就时刻有丧命的危险,眼下不光是我血手盟,江湖中许多黑白道上的朋友此刻都已闻风而动,老夫只需放出风去,说那珠子在你邓神医的身上,可想而知,神医你今后的日子必定十分精彩…” 保
邓神医终于从燕朵腿上吓得摔了下去,惊慌失措地叫道:“不、不要…老朽刚才说的…确实是真话…珠子、珠子真的不在老朽身上…老朽的住处被人烧毁,一直流亡在外,今日冒着危险回来,正是想找到那枚珠子啊!”
“老爷子,是真是假,咱们一搜便知!”又一个人说话了,燕朵听出是那粗手指的声音,——这小子竟然敢叫血手盟的盟主为老爷子?哦,是了,他是冷慕迎的人,并非血手盟的人,想必冷慕迎平日对他像亲兄弟般,冷奕人也不会拿他怎么着,难怪这小子功夫那么差劲,连她燕朵都打不过…幸好,幸好冷慕迎不像他爹,否则她这条小命早在他们盗墓的时候就一命呜呼在罗小姐的棺材里了。
闲话少叙,粗手指的得到冷奕人的许可后,冲过来搜邓神医的身,除了几块儿肚兜手帕、几瓶药丸粉末之外,果然别无他物。燕朵又听到粗嗓门的声音说道:“我搜了这老家伙的住处,也见不到珠子的踪迹!” 保
邓神医闻言叫道:“我说的是真的吧?!珠子真没有在我这里!”
冷奕人纳罕道:“当日屋中除了老夫与这姓邓的,再也没有别人,这珠子岂会不易而飞?”
邓神医忽然又叫道:“不不,除了你我,还有一个人!”


好爸爸 坏爸爸


燕朵心中一惊,这老王八蛋难道要把雷霆说出去?果然听见邓神医胖唇翻飞地道:“那个人当日曾闯入老朽的药庐,珠子肯定被他拿走了!”
冷奕人追问:“是谁?”
“老朽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有一人应当认得他!”邓神医终于找到了替罪羊,精神百倍地道:“地上的这位罗小姐和那人熟得很!”
燕朵简直气晕了,如果现在她能动的话,一定先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把这只老胖子暴打一顿!只听冷奕人道:“她怎么会晕在这里?”邓胖子道:“大、大概是吓的…老朽给她施了点药,一时半刻只怕也说不了话…”
“既然如此,我看不妨请邓神医及这位罗小姐一起去舍下做做客好了。”冷奕人用不容抗拒的口气说道。 保
邓神医有些惊慌:“老朽…老朽就不用去了吧?!老朽对那珠子毫无兴趣,何况老朽这条胳膊被冷老英雄弄断了,急须治疗…”
冷奕人笑道:“邓神医何苦如此麻烦,不如让老夫将你这胳膊扯下来,省了治疗的功夫了!”
邓神医立刻道:“咱们快走吧!”
冷奕人于是命粗手指的和粗嗓门的两人一个背起装昏的燕朵,一个押着邓神医,正要往谷外走,忽然听得忽啦啦一阵风声,燕朵眯起眼睛偷偷看去,见又是一名蒙面人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挡住了去路。保
“把人留下。”那人冷冷道。
冷奕人忽然放声大笑,道:“你终于露面了!老夫就知道有位高手也在暗中觊觎那‘沧海月明’珠,所以才亲自前来医谷!阁下想必就是上次将老夫打伤之人罢?!”
燕朵心中暗惊:这个蒙面人的功夫比冷奕人还要高,眼下自己身处高手包围圈中,简直就是急流漩涡中的一片小树叶,稍不小心小命难保!
那人阴阴笑道:“既然知道老夫厉害,便识趣点儿,将人留下,老夫或可留你们几条狗命不死!” 保
自称“老夫”?原来也是个老头子!这帮小老头吃饱了撑的,没事儿不说在家颐养天年,跑到江湖上穷掺和什么劲儿!上岁数的人了,火气还不小,动不动就杀啊死啊的,真该吃点脑白金了!
燕朵正胡思乱想,冷奕人早已经被蒙面老头的话激怒了,一声低吼道:“上次老夫一时大意,着了你的道,这次正好一并算帐!”说着令冷慕迎等带着燕朵和邓神医先行离开,他自己则将架势一拉,摆明了要和蒙面老头一对一PK。冷慕迎担心冷奕人的安危,不肯先走,只是带着粗手指他们一齐退到不远处守着,替冷奕人掠阵。两个老头儿齐声大吼,哇呀呀地杀成一团,燕朵本想眯着眼看个热闹,奈何头垂在粗手指的肩头,只能看到站在一旁的邓神医吓得不住哆嗦的肥屁股。
两个老头哼哼哈兮地打个没完,燕朵身上的药效已是渐渐消失,皱个鼻子做做鬼脸已经不成问题,然而她被粗手指的背在背上,丝毫不敢动弹,正累得身体发僵,突然战圈中风云骤变,那蒙面老头貌似技高一筹,打得冷奕人一声低吼,冷慕迎大叫一声“爹”冲了出去,粗手指的见状也着了慌,一把扔掉背上的燕朵跟着冲了过去,燕朵疼得呲牙裂嘴,然而不忘逃命,恰好身下是个斜坡,就势装做停不稳身体骨碌碌地顺着坡向下滚去,也不知滚了多远,正滚得兴起,忽然身下一空,扑嗵一声竟然滚进了池塘里。这下惨了!如果划开手脚浮上去,自己药力消失的事就暴露无遗,那俩老头中的任何一个发现了,她也吃不消啊!但总不能活活把自己淹死吧?
正憋着气在水中沉浮,忽然一双大手伸将下来,拔萝卜似的把燕朵拔出了池塘,燕朵还想装昏,却听那人冷冷道:“少装蒜了,丫头!把珠子交出来!”——咔你个大爷的!是蒙面老头!这老小子竟然看穿了她的计谋大步追了过来。她宁可追过来的是冷奕人,怎么说碍着冷慕迎的面子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可这蒙面老头就不同了,比冷奕人还冷还狠,落到他的手上凶多吉少啊!
燕朵睁开眼,一脸真诚地说道:“大叔,珠子要是在我身上,我还跑到这谷中来干嘛?”
蒙面老头追问道:“‘那个人’是谁?”
“哪个人?”燕朵装傻。
蒙面老头冲着邓神医偏了偏头,道:“姓邓的,你来告诉这丫头,‘那个人’是谁!”
邓神医正踮着小胖脚准备开溜,一听见蒙面老头叫他,立刻浑身一个哆嗦,转过脸来积极配合道:“罗小姐难道忘了?就是那天闯入老夫石室带走罗小姐的那个人嘛!”
燕朵也积极配合地答道:“那个人后来被人追杀掉崖死了,如果珠子在他身上,那就只有到崖底找他的尸体了!” 保
“丫头,我劝你最好乖乖地给我说实话,否则…”蒙面老头捏着燕朵肩头的双手忽地一用力,燕朵就觉得骨头几乎都要碎了,不禁疼得尖叫起来:“啊——老头杀姑娘了——”
那边的冷奕人貌似缓过劲儿来,手指放在嘴里打了个尖利的口哨,便见从山谷的各个角落陆陆续续地冒出无数个蒙面人来,每个人的胸前都用红丝线绣着一只血手印。冷奕人冲着蒙面老头哈哈大笑,道:“老夫早就料到这几日你必会来谷中寻珠,如今你是自投罗网了!快快受死吧!”说着就是一挥手,蒙面人们便呈圈状慢慢向蒙面老头包围收拢过来。
燕朵见状暗叫不好,这些家伙等下火拚,自己夹在中间还不得被打成肉饼?正苦思脱身之计,忽听这蒙面老头也哈哈大笑起来,道:“区区一个血手盟岂放在老夫眼中?冷奕人,历来你在江湖上称王称霸,老夫不过是不愿理你,如今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怨不得老夫今日要将你这数十年的心血培养出的虫蚁喽罗一举毁掉了!”
冷奕人冷笑道:“哼,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废话少说,准备下地府罢!”说着一挥手,血手盟众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蒙面老头扑来。
蒙面老头也不知道是乐傻了还是吓傻了,竟然站着不动,被他掐着双肩悬在半空的燕朵急得啥也不管了,伸腿对着他一阵乱踢,喊道:“快躲呀!你丫傻啊?!”
正急着,忽听一阵痛苦的闷哼此起彼伏,紧接着血手盟的杀手们便陆续倒在地上挣扎呻吟,蒙面老头一阵得意狂笑,燕朵及在场众人全都惊讶地向场中看去,只见一条黑影悄无声息地穿梭于血手盟杀手之间,看不清是如何出的手,凡是他到过的地方,所有人无一例外地全部应声倒地,燕朵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景象,那黑影就像饱蘸了浓墨的狼毫大笔,在纸上笔走龙蛇挥拆方遒,那体态,那身姿,正应了那句“翩若惊鸿,骄若游龙”的诗来,直看得场上众人瞠目结舌口水乱喷。
冷奕人眼见自己的手下被那黑影如同切菜砍瓜一样收拾,不由大怒,大吼一声飞到场中截住黑影就打,两人先是你来我往过了几招,忽见冷奕人摆了几个怪异的POSE,两只手掌瞬间变成了血红色,燕朵听到蒙面老头嘀咕了一句:血煞掌。血煞掌想必就相当于九阴白骨掌啦、降龙十八掌啦什么的,看来冷老头要使出必杀技了!只听那黑影轻笑一声,两人在空中三百六十度大回环转体后双掌对在一处,呯的一声巨响,震得地动山摇——音响师,这音效配得不好,太夸张了啊!——只此一击,胜负立见分晓,只见冷奕人向克赛一样被炮飞了出去,而那黑影只是在空中一个漂亮的曲体向后翻腾三周半,稳稳地落在地上,分。
“爹——”“老爷子——”冷慕迎和粗手指粗嗓门一齐冲了过去从地上扶起冷奕人,冷奕人哇啦哇啦地吐了两口血,怔怔地盯着黑影看。燕朵也用无比崇拜无比仰慕无比猥琐的目光望向那黑影,从下到上激光扫描:啧啧…瞧瞧!…好修长的双腿…好强健的腰腹…好坚实的胸肌…好迷人的下巴…好性感的双唇…好尖挺的鼻尖…好散漫的眼神…好你个雷霆!
你这个天杀的王八蛋!你以为穿个紧身衣秀出完美身材就可以抹杀你的罪过吗?还我的泪来!还我的情来!还我的心来!我咔你个祖爷爷的!欠了我的偷了我的抢了我的统统加倍还来——!!!!!——谢天谢地!你…真的还活着…
燕朵这厢百感交集又哭又笑,那厢雷霆傲立场中尽现轻狂。只见冷慕迎三人齐齐出手向他攻去,他只是略略一个闪身,像伸了个懒腰般轻巧避过,而后足尖轻点,那三人就仿佛被抽筋去骨一般软在了地上。 保
高手,真的高手。燕朵慨叹如今连长相散漫爱吃桔子的家伙竟都能练成绝世神功,她燕朵练成独孤九剑想必也指日可待。
“雷,”蒙面老头开口,燕朵吃了一大惊。老头说:“为何不把这些人一掌拍死?斩草要除根,方能不留后患!” 保
雷…雷霆他…跟这老头是一伙儿的?他…也是为了那“沧海月明”珠?若果真如此,他接近罗小姐…接近我…难道是个骗局?燕朵怔怔望向雷霆,雷霆也正望着这边,但是目光不在她的身上。他说:“这些人已经被我废了武功,杀之无用。”
蒙面老头呵呵一笑,道:“也罢,你若不肯下手,老夫可以代劳。在此之前,需向这丫头问出那珠子的下落!”说着再次用力捏住燕朵双肩,问道:“拿走珠子的是何人?老夫只给你一次机会,若说不出来,老夫一掌拍碎你这天灵盖!”
何人?…你是何人?…他是何人?…我又是何人?…燕朵仍然怔怔的,她望着雷霆,雷霆冲她笑,但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热的感情。…那珠子冷家人没有拿,邓神医没有拿,我也没有拿,那日在谷中之人除了你雷霆,还能有谁拿了呢?
“我…”燕朵开了口,声音竟有些嘶哑,“…我不知道。”
蒙面老头冷笑一声,道:“那就怨不得老夫了!”说着举起手掌就要向燕朵脑顶拍下,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令所有人都惊在当场——“爹!住手!”
谁?是谁?怎么胡乱认爹?燕朵扭头寻向声源——卓修吟?!
天哪!谁来告诉老娘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都有两个身份?!骗局!天大的骗局!…算了,比起老娘附身于罗小姐来,你们这些都只能称为小把戏…
“爹,你不能伤她!”卓修吟药力消失后大概一直躲在那草凹里静观场上局势,眼下终于按耐不住跑了出来,径直冲到蒙面老头面前。蒙面老头瞪了卓修吟半晌,终于慢慢扯掉自己脸上的面巾,果然是那卓老爷! 保
“修吟…你怎么会在这儿?”卓老爷竟也一脸惊异,好像并不知道卓修吟一直都在。
“爹…”卓修吟脸上既茫然又痛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你怎么会武功的?”
卓老爷也怔了半晌,慢慢道:“为父…为父当年被人称为‘阴阳掌’,平素因喜好收集各类宝物秘笈,为得到手不择手段,结下了不少仇家,为了避仇,为父二十年前金盆洗手,隐姓埋名于芙蓉城中,一心专做买卖。这事连你娘也不知晓,更莫说你了…为父之所以从小把你送到你祖母那里,就是怕万一哪一天仇家寻来…”
“爹,你瞒得我和娘好苦…”卓修吟悲戚地摇摇头,“若不是听出了爹的声音,儿子做梦也不曾想到,站在面前的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住口!”卓老爷很是懊恼地低声喝道,“为父瞒着你娘俩不过是不想让你们担惊受怕罢了!为父之所以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让你将来过得更好?!你可知那珠子有多大的妙用?”
“儿子不想知道!”卓修吟握着双拳浑身微颤。
卓老爷不理会他仍自说道:“找到那珠子,就可以找到富可敌国的宝藏!为父…为父是一定要得到的!哪怕是修吟你也无法阻止!”说着又举起手来对准燕朵的脑门,道:“丫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珠子在哪儿?”
燕朵早就傻得两眼变成了小黑豆,这卓老头——这卓老头——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成天装做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样子,谁能想到他竟然是二十年前叱咤江湖的杀人狂魔?!想那朱雨洁和白荳艾定是被他暗中逼迫前来偷取她的沧海月明珠,难怪他要蒙着脸隐藏身份,表面上是老实木讷的标准公公,实际上却是阴险可怖的电锯杀人狂!
“我…我不知道。”燕朵仍旧答道。
“找死!”卓老爷手起掌落,眼看燕朵就要脑袋开花,被卓修吟扑过来强行扯住了卓老爷罪恶的胳膊:“爹!你不能伤她!”
“修吟,为父知道你对这丫头一往情深,也正因如此为父才让她活到现在,如今箭在弦上,莫怪为父心狠手辣了!”卓老爷说着又要下手,卓修吟突地跪下道:“爹,你若杀了晶衣,不妨连儿子一起杀了!儿子没有晶衣,一个人也不能独活!”
“傻儿子!傻儿子!”卓老爷摇首顿足恨铁不成钢,“不过是一个女人!待到咱家得到富可敌国的宝藏,你有多少女人是要不来的?清醒清醒吧,修吟!”
“儿子跟爹你不同,”卓修吟咬牙道,“在爹心中财富重于一切,在儿子心中,真情才是最大的财富!若爹执意要杀晶衣,儿子便先行一步!”说着就站起来向着旁边一块巨石撞过去——
“小卓,不要——”燕朵大喊,泪水奔涌而出。
卓老爷的身形比燕朵的声音还快,转瞬间拦住卓修吟的去路将他摁在地上:“傻儿子啊…你——唉!”卓修吟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瞪着他老爸。卓老爷终于宁不过自己的儿子,叹了口气,道:“好罢…爹答应你,不杀她…”
“爹说的可是真的?”卓修吟追问。
“为父说一不二。”卓老爷斩钉截铁地道,“但是你也要答应为父一件事!”
“何事?”卓修吟问。
“倘若为父不杀这丫头,你也不许去寻死!如何?”卓老爷道。
“…只要你不伤害晶衣…儿子自然不会轻生。”卓修吟道。
“如此,你我二人就说定了?”卓老爷笑起来,阴阴地道。
“嗯。”卓修吟点点头,忽有一丝不安。
卓老爷满意地回身对愣着的燕朵道:“丫头,你都听到了?!老夫有个两全齐美的提议:怎么说你也已嫁入我卓家成了修吟的媳妇儿,不如说出珠子的下落,咱们一家人从此享用无穷富贵,将来老夫寿终正寝后,所有的财产还不全是你和修吟的?我这提议如何?”
“…提议不错,但是我真的不知道珠子在哪儿!”燕朵揉着被卓老爷弄疼的肩膀道。
卓老爷忽然向一直没有吱声的雷霆使了个眼色,雷霆也不知道怎么忽闪了一下子就出现在了燕朵身后,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却放在了燕朵的脖子上。


无毒不丈夫


“爹!”卓修吟惊得从地上跳起就想冲向雷霆和燕朵,被卓老爷一把扯住,“爹!他是谁?”
“他是为父收的义子,”卓老爷得意一笑,“七岁起便跟着为父学武,修吟你一直住在祖母家,是以不曾见过他。为父不肯教你武功是因为不想令你卷入江湖纷争之中,但是为父总要有个衣钵传人将为父引以为豪的‘阴阳掌’传下去!——他叫雷霆,是为父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呢!”
雷霆! 保
燕朵看到了卓修吟眼中的震惊,她知道,他此刻必定想起了罗小姐的日记,想起了邓神医所说的“那个人”,想起了她刚才宁死也不肯说出珠子被谁拿走的情形。卓修吟眼中有着震惊,有着迷惑,有着愤怒,他震惊的是,他所挚爱的晶衣爱着的竟是他父亲的义子,竟是以一敌百的绝顶高手;他迷惑的是,这个人难道不知道晶衣有多爱他?为何不像他卓修吟一样去保护她?他愤怒的是,这个人竟然将晶衣的一片深情如此无情的践踏于脚下,他掐着晶衣的脖子,难道是想杀了她?
“雷,”卓老爷这样称呼雷霆,“既然老夫适才答应了修吟不会伤害这丫头,那就只有请你代劳问出珠子的下落了!”
“爹!你——你竟然使诈——”卓修吟这才反过味儿来,愤怒至极地冲向雷霆。
雷霆只不过轻轻地那么一挥手,卓修吟就一下子软在了地上无法动弹,只能拚了命地瞪着雷霆吼:“你不许伤害她——!”
卓老爷不去理会自己的儿子,只是向着雷霆一点头,道:“给这丫头点厉害瞧瞧!”
雷霆闻言,箍着燕朵脖子的手不禁紧了紧,燕朵顿时窒息得涨红了脸,然而她既不挣扎也不喊叫,只是任凭雷霆就这么箍着她。卓老爷冷冷道:“丫头,老夫一再容忍你,莫要不识抬举!虽然老夫答应了修吟不会伤害你,但是老夫的义子却没有答应!老夫最后再问你一句:珠子在哪里?”
“爹!你不能——”卓修吟吼道。
“在…在…”燕朵喉头支唔了几声,雷霆放松了手劲儿,燕朵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在鹰愁崖顶!” 保
卓老爷脸上露出胜利的阴笑,道:“好,老夫就上鹰愁崖看看!倘若你敢耍什么花样的话,老夫定让你死得很难看!”说罢令雷霆带上燕朵,他自己扛起软在地上的卓修吟就要上鹰愁崖去,其余一干血手盟的人早已被雷霆废去了武功,个个软在地上,卓老爷便不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