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并不想干什么。”金言伸出一只手往她的裙子上放。
但时烟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
“别碰我。”
金言的手僵在半空之中,有些错愕,但很快就收回了手。
并且她几乎是以一种病态的微笑,笑说:“你知道你表姐是怎么死的吗?”
时烟一愣,还没说什么,金言却已经自顾自地说起来:“她倒不像你一样,能让我天天在药膳里下慢性毒,她每晚都喜欢喝一杯蜂蜜茶,还使唤我伺候她。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大小姐,所以看不惯就在里面加了点东西。后来没控制好,药剂加多了,所以有一次她开车的时候,毒性发作,中途休克,车就掉到了海里,呵,捞了三天,除了辆破车就什么都没有捞到。”
她语气平淡地描述着,仿佛在讲一个故事,“从导航仪里,谁都看得出她晕过去才导致坠崖,但谁都想不到会是我做的。”
时烟听得浑身冰凉,还是一种是从脚底开始冒寒气,一点点冷到了头顶的凉。
之前她觉得眼前的女人可怕,可是这个话一出来,却让她觉得,这哪是“可怕”两个字就可以比拟的,简直是恶魔。
仿佛杀了个人,跟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她之前一直隐隐还有希望,觉得金言只是误入歧途,那天自己的点醒,她可能会收手,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了,这种杀人的事都干得出来的人,对付自己,还不过就是对付一只蝼蚁?
金言还在娓娓道来:“这件事,其实一般人我是不会告诉的。除非……”
音落,她一个快速出手,狠狠向时烟所在的位置扎来。
时烟看到了立马想躲,然而婚纱早已被对方提前踩住,她根本无法抽身逃离,只堪堪躲过第一次攻击。
在第二次攻击袭来的时候,时烟感受到耳边传来一道劲风,下一秒,一根尖锐的针刺进了她的脖子里。
她想呼疼出声,可药剂似乎很大,导致不过两秒,她的舌头便一片发麻,连正常站立都不能。
手脚失去力气,她缓缓向地上趴去,因为想穷尽一切力气站起来,额间也爆出了青筋。
对方抽掉针筒,睥睨地看向趴在地上的时烟,补上后半句话:“除非她也要死。”
时烟咬着自己的唇,想感知到一点疼痛,可是哪怕咬出血了也没有,甚至渐渐的连牙齿都用不了力气。
同时,上方传来金言凉薄的话语:“知道为什么,不需要你交代给你母亲吗?”
“因为啊……在她知道你要和封则衍结婚的时候,就病发去世了。也亏得封则衍那边能这么密不透风地瞒了这几天。”
听着这些话,时烟的手指几乎要磨出血,她想嘶吼出声,可任是眼睛都快充斥满血丝了,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还自以为和他的这场婚姻是万众瞩目万众期待的?你从来就不是一个替代品,你误会他那么久,却从来没想过自己连个替代品都不是,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工具。一个封则衍和他大伯对抗的工具。你们时家的人怎么死的,也最好闭上眼前好好回忆回忆。”说完她嗤笑一声,从梳妆台上拿起剪刀开始一刀一刀地将时烟身上的礼服剪碎,破坏。
冰冷的剪刀从时烟大腿上划过,将那件昂贵华丽剪成碎片。
最后发泄完了,金言也擦了擦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眼泪。
“我也是个工具,所以我体面地送你最后一程。”
金言打开那原本装婚纱的行李箱,将人搬进去。
纵使时烟死死盯着她,她也不悚,就像是处理死尸似的,一点点拉上链子。然后将拉杆拉起,提着箱子就离开了房间。


第18章
停靠在岸边的游轮,并没有晃动很大。
金言拖着沉沉的箱子走在船舱里。
时不时有跟过来照料时烟与小树的女佣同她打招呼。
金言一手插着口袋, 一手对她们微笑, 仿佛和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两样。
黎管家牵着小树遇上她的时候,还有些惊讶:“去哪?”
金言微笑着:“我这不走得急拿错了行李箱, 这个行李箱里装的不是我的礼服。”
顺着她的话,黎管家看向那个箱子,觉得有点眼熟,又笑了自己一声, 天下一样的行李箱多了去了。
“那你快去吧, 反正也不着急, 明天宾客才来呢。”
“好。”应声后, 金言大步离开。
黎管家还是觉得哪里奇怪。
但这时候小树催着要去找时烟, 黎管家也没办法,带着蹦蹦跳跳的人往时烟的房间走。
而金言就这么一路顺畅无阻地下了游轮。
她也没有去哪, 而是转了个弯走进码头停靠的一艘渔船上。
船里,一户朴素的人家刚在昏暗的灯光下吃完晚饭,看到她来,都纷纷放下了筷子。
金言直接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叠被牛皮纸包裹好的钱, 放到桌上。
“帮我丢个东西,最好丢到公海上。这钱就归你们了。”
“什么东西?”妇人想要去打开行李箱看。
但被金言一巴掌打开了手:“你们只管丢, 丢了这钱都给你们。但是绝对不要试图打开这个箱子,知道吗?”
“你先说什么东西嘛,我们才好帮你丢。”
“咳咳。”终是一船之主发了话,“人给钱了, 我们有什么不能丢。”
说着,那船主伸出手,比出两个手指。
金言看了,觉得要求也不过分:“那这里的五万就是定金,十天后确定这个东西不会再回到陆地上,我再给你们二十万。只是希望你们守口如瓶,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既然要赚这个钱,就知道钱不好赚。”
“多年老本行了。你说的我都懂。”
金言微微一笑,动身离开船舱。
此刻外面的天色已经大暗。
海风冰冷得让人的脸生疼生疼。
不断有碎发打在金言的脸上,她在风声中留下一句话:“这场赌博,还是我赢了。”
——
安静的香城第一高楼内。
男人目光紧紧盯着对面投屏里满脸愧疚的黎管家。
低低的,带着不确定地问:“你说她不见了?”
“嗯……找了三十层邮轮,地毯式搜寻,都没有找到夫人。”
“不见了。”男人又重复了这三个字,“不见了……”
“先生,我已经加派人去周边巡逻。夫人应该是去哪里玩了。”
男人却是一副心如死灰:“大冬天,大海边,她是疯了才会出去玩。我以为她已经断了想离开我的想法。”
“先生……也不一定呢。夫人可能只是在哪里散步而我们没有找到。”
“散步是会连手机都不带吗?”男人丢开原本看着的合同,站起来,双手插在裤兜里,“她其实就没想过留下吧?”
“先生,夫人不是这样的人。”
男人面色冷淡,眼神已经阴郁得如同山雨欲来:“可是上一次,帮着她瞒着我的人,就是你。”
黎管家一愣,又连忙低下头道歉:“先生,对不起。”
“跟了我七年,你知道我最不能忍受什么吧。”
“背叛和欺骗。”
“那你说我该原谅她吗?”
“……”黎管家一片沉默,她不知道。
同样不知道的还有男人自己。
不到一会儿,他的声音忽然低哑下来,刚刚伪装的冷静表象逐渐被抽离,只剩下血肉模糊的挣扎:“我现在就赶回来,你帮我找到她,用尽一切办法找到她。”
“可是您那边明天的会议至关重要,先生……我这边一定帮你找到,你先把合同签了。”
男人摇摇头:“什么都没有她重要。找到她,然后……不要惊动任何人。”
他的决绝,再一次刷新黎管家的认知。
她没办法再劝,只点头答应:“好,我立马去帮您找。”
视频关闭。
男人看着一地的纸张,眉眼间都是荒唐。
“时烟,我宁可你是真不想留在我身边所以离开,也不希望你……出什么事。”
音落,他快速收拾好自己本就没有多少东西的行李箱,大步离开酒店。
——
派出去的人都去秘密搜寻了。
黎管家重新回到时烟的房间里,看着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恹恹的封澍衍:“小树,你先回去睡觉,黎管家一定帮你找到姐姐好不好?”
小树十分难过:“黎管家,姐姐是不是不要我和哥哥了,是不是我不乖,所以姐姐就不要我了?”
黎管家心疼地揉揉他的脑袋瓜:“不会的,你姐姐,不,你嫂子一定会回来。”
“那我不走,我要在这等着她回来。”
“那你先躺床上休息好不好?”
“好。”
封澍衍乖乖地躺进被子里,被子上还有一股属于时烟淡淡的香味,是他很喜欢的栀子花香味。
可是一想到自己出车祸前,听到的就是姐姐想离开哥哥,离开北城,又联系到今天……
豆大的泪从小男孩的眼眶里滚落,沉入被子里湮没不见。
而黎管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低声叹了一口气,又看着满地的婚纱。
一个小时前,这些还是绝美的礼服上所存在的,现在变成了破布。
可是黎管家想不通为什么时烟会在这时候离开,更想不到她会损毁这件礼服。
这是带有恨意的损毁吧。
刚刚时烟有多喜欢这件衣服,她也是能看出来的,就算是不想嫁给封则衍,也不会破坏一件五千万的礼服吧。
所以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越想越乱,忽然脑子一个灵光,她立马去翻找那个装礼服的箱子,没找到……
又想起金言一个小时前拖着类似的箱子离开……
她连忙拿出手机给金言打电话。
“喂?”对面接通后,传来了一声问候。
黎管家迫不及待问她:“金言,夫人是你带走的吧。”
“……嗯。”对面十分轻易地就承认了。
“你疯了?!你把她带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先生都找疯了?”
对面沉默了一瞬,紧接着道:“夫人……原先不是一直要走吗,所以我帮了她一把而已。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帮她运出邮轮,之后我和她在码头告别……我不知道她会去哪。你也和我一直照顾她,她心里想的很多事,纵使不说也会做,你是比我都了解的吧。所以她要走,还求着我帮她,我还能怎么办呢。”
“她真的走了?”
“嗯。头也没回。”
“可你这样做,先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他放不放过又能怎么样,我帮都帮了,一切也改变不了了。现在我只能靠着当初先生一家车祸时,救下他们这一点点恩情,要挟他了。”
黎管家有些头疼:“你明天快点来吧,先生会提前来这里。这件事我没办法给你兜着,肯定需要你向先生解释的。”
“知道了。”
黎管家挂了电话,闭了闭眼睛,真的是有些没办法了。
“时烟,你怎么能在婚礼前一天离开呢,你这样对他的伤害,是加倍的。”
音落,她又蹲下去捡起所有的碎布,装进一个袋子里,防止过来的封则衍看到这些后会发疯。
然后打电话吩咐下去,每个码头、机场、车站,都必须下足了人力去找时烟。
她也不相信了,短短一个小时,时烟还能从这个城市里消失。
——
次日的邮轮上,宾客陆陆续续登船。
繁盛的婚宴,到处透露着浪漫和爱情。
无数媒体人聚集在这里,等待播报北城第一富豪的世纪婚礼。
此刻安静的船舱酒店包间里,封则衍正一个人坐在时烟的床上,胡子拉碴的,看上去又疲惫又累。
自从昨晚两点回到北城,他已经在市区找了一夜,期间还去问了纪姝宁,但瞧对方被吓到的样子,也是不敢包庇的。所以后来又去了各个机场,仍旧是没有消息。
男人头疼地捏着眉心。
他对面站着的是金医生和黎管家,两个人也许久不敢开口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在女佣们又过来催了一轮后,管事的黎管家才开口:“先生,外面的宾客几乎到齐了,其中封衡老先生也已经到了,要不您收拾一下出去看看?”
可男人就像是没听到似的,一动也没动,整个人的气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最后,又安静了将近五分钟,男人伸手拂过自己的脸颊,咬牙闭目:“去宣布吧……”
说到这里,他沉默了一会儿。
黎管家也耐心等待着他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去宣布……由于封夫人旧疾复发,原定明日的婚礼取消,无限延期。”
“先生……”
“按我说的去。”
“是……”黎管家接到这个命令,只得大步离开。
而后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男人来这里的时候,已经听黎管家报备过了。说是带走时烟的就是眼前这个跟了自己四年的女人。
起身踱步朝她靠近,最后男人伸手快速掐住她的脖子,将人一把摁在墙壁上,语气近乎冰点:“为什么帮她?”
这一下子,金言差点被掐到窒息,立马去扒拉封则衍的手,磕磕绊绊地叫到:“先、先生。”
可男人眼里都是狠意,手下也没放松一丁半点。
“先生你不妨想想……与其让夫人、在、在这里迟早有一天被、被封衡下手,倒不如放夫人自由而且……是我不好,夫、夫人是因为知道、知道你隐瞒她母亲去世的消息后才,才想要离开的。”
男人还在加大力气:“金言!”
金言的表情越发痛苦,她下意识地去口袋里寻找针筒……
因为她相信,男人在这一刻是真的要把她掐死。
就在她决定自保的时候,男人忽然松了手。
金言不可避免地整个人跪倒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而男人却一点眼神也没给她,转身离开时留下一句话:“以后别再让我在封家看见你。”
“则衍……”
这是金言第一次开口这么唤他。可男人别说回头了,就连脚步都没有停下。
她望着长廊上他离去的身影,觉得一切可笑至极。
末了,她咬牙切齿道:“你不想见我又怎么样,我们终究还是会相见,而你和时烟,这辈子都别见了。”


第19章
盛宴散去,天地间留下万籁孤寂。
封则衍护着趴在他肩头上睡得不是很安稳的小树, 一步步走下邮轮。
他的面色并不好, 时不时有记者涌过来想要询问为什么突然取消婚礼的事,他什么都没说, 就连眼神都没给。
保镖护着他,尽量让他和小树不要受到人潮的推挤。
后来,加长林肯扬长而去,留下一地尾气, 谁也没能从他们嘴里窥得半分秘密。
车子一路径直驶到山庄大门。
此时, 一个身着长款呢大衣, 气质清冷的男人站在山庄外焦急地等待。
载着封则衍的车率先停下, 认出他的黎管家从上面下来, 走过去友好询问:“裴医生,你怎么过来了?这几天家里出了些事, 可能暂时没办法招待你。”
裴医生连忙摇摇头:“不用招待我,不用。我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这件事本来我是要告诉时烟的,可最近我联系不上她。”
黎管家一愣,忽然想起那天时烟有在医院里验血, 便连忙问道:“是不是验血出结果了?”
“嗯,因为难以发现, 所以做了很多道工序,出结果就慢了一点。”裴医生把牛皮纸袋给她,“但情况不容乐观。”
“什么意思……”听他这么说,黎管家愣了一下。
“就是……有人一直在给时烟下毒。”
另一边, 封则衍也刚好从车上下来,听到这句话时,加快脚步来到他们身边,并顺手接过那份文件袋,拆开阅览。
虽然不了解专业医学术语,但也能靠着模棱两可的字面意思解读出其中的意思。
“慢性毒?”封则衍缓缓抬头看向裴医生,有些不解,又有些危险。
裴医生被那一夜没睡好,红着血丝的眼看得一愣怔,随后呆呆地点头:“嗯。验血验出,有人在封夫人的吃食里添加过这些东西,但由于是慢性毒,所以并不会表露出来,平常如果不仔细检查的话,是查不出来的,如果去医院体检的话,提前一周停药,也能新陈代谢完毕。”
男人瞳孔一收缩,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丝什么,他快速走回车边,朝保镖那辆下命令:“去把金言给我带过来!快。”
“是,先生。”保镖应下声后,开车离开。
而封则衍再次打开了那份东西,捏着纸张的指关节也一并在用力。
他的脑海里一些不分明的事情也在逐渐清晰,似乎一切都在明朗起来。
比如,为什么这一年来时烟的身体反反复复,纵使请了许多国内外专家给她看也好不了。为什么在自己要带她走的那一阵子会病重到下不了床。
而金言,为什么极力不让时烟跟着自己去欧洲……
这些都联系起来,纵使封则衍不知道金言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很肯定……昨晚时烟绝对不是自己要走的。
那么她现在会在哪,是否平安?
随着思考的深入,男人整个儿的都陷入一种森冷的寒气里。
“先生。”黎管家看出他情绪不对,联盟过来帮他把几乎要折皱的验血报告收好,一边安抚道,“夫人一定会没事的。昨晚你回来之前,我也在码头管理处那核对了一遍,除了几艘渔船在夫人离开的那段时间出过海,其余的邮轮都没有。那几艘渔船我也派人去拦截了,但目前还没消息。”
“是我不好。”封则衍低低地嘲笑着自己,整个人陷入颓然的状态里,“我以为我给她的,是好的。却没想到……”
“先生。不要自责,一切还有转机。”
男人闭了闭眼睛,眸色底森冷一片:“金言的背后应该是我大伯。我大伯想害时烟的心就没有停下过。也只有他会在我身边安排长线钓一条大鱼。”
“这是什么意思?”
“时烟作为时家最后一个人,是唯一一个可以帮我送他进监狱的人了。时烟至关重要。上一个这么重要的人,林若颜。她的下场你也知道,至今找不到尸首。”男人说完这句话后又陷入迷惘了。
他不知道时烟会不会也是这样一个结局。
明明比起上一个,在她身上他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却没想到最后还是会被钻空子。
跟着他四年的人,竟然也是说背叛就能背叛的。
——
一个小时后,金言人如同被看押的犯人似的,被几个黑衣大汉带着进到山庄的会客厅里。
她像是知道了自己的罪行已经败露,在尽力支撑着自己,不显露出半分情绪。
对面。
男人摸着杯壁,目光从下而上瞟了她一眼,冰着声音问道:“她在哪?”
金言无所谓地笑了笑:“我说过,我不知道。你问再多,我也是不知道。”
她有着自己不说,不承认,只要没有证据,就没人能奈何她的自信感。
然而……在高一级别的人眼里,终究只是自负而已。
“好一个不知道。你以为否认了,我就没办法治你了是么。”男人转动着订婚戒指,“如果我没有一个人的把柄和死穴,我是不会用的,为的就是防止以后她背叛我,我不能精准打击。”
金言微微犹疑地看着他。
“很难理解吗?我身边的哪个底细我不清楚?只是我没想到你的把柄,真有我用得上的那天。”男人深呼吸一口,“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时烟在哪?”
金言仍是咬牙一口坚持:“我不知道!她之后去了哪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好。”男人也不再说什么。
大约客厅沉寂了五分钟有余。
外面有女佣来报,说是封衡来了。
男人原本该随着大家朝外看去,可他没有,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金言。
金言也变得慌张不已地盯着他,想要判断是不是她心里所想的那样。
后来两人彼此视线一对,究竟谁更有能耐在电光火石里变得一清二楚。
女人直接挫败地跪趴在地上,浑身都在因为害怕和恶心在颤抖。
良久后,她在男人越发冷漠的眼神里,抖着声音失魂落魄地全盘托出:“时烟她……她被我派人丢到了公海里……”
男人的眼瞬间瞳孔缩紧,他一把掀翻茶几冲过去,狠狠将她的衣领捏紧提起,同时爆着青筋怒吼:“金——言——”
金言伸手抓住封则衍的手,几乎是在低声下气地哀求:“封则衍,我可以去监狱,我也可以为你做牛做马,但求你,不要把我送到封衡的身边。”
“如果呆在他身边,我会生不如死的。求你。”
再冷静的人,遇到自己害怕的人或事都会不淡定。
金言学医那么多年,连人体标本都不怕,可自从发现封衡这个人可怕到胜过一切后,就常常半夜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