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厌恶地丢开她站起来,退离三步,并拿出手帕擦了擦手。
随后,在金言越来越面如死灰的模样下,冷漠宣布:“依你所不想的,我会把你送到我大伯那。等你受不了的那天,我再送你去监狱。但,你只要没死,只要还在北城的一天,我都不会放过你。”
“封则衍……你不能这么对我。”金言忍受不了,忍受不了被自己喜欢的男人送到另一个男人床上,更受不了此刻他面对自己时竟然有这么嫌弃,也受不了……自己遭受的所有原来其实都是被他所知道的。
她以为一年前他和时烟订婚的那个晚上,她被封衡强迫的事情并没有人发现。
原来……呵,都知道,只有她一个人还在自欺欺人?
如果封衡年纪不大,亦或是认真爱她,她都不会这么抗拒。
可她心里有数,自己在这些大佬面前,尤其封衡这样的人面前,比蝼蚁还轻贱,可能下场还没在监狱里好。
“金言,你在我身边工作四年,我承认你是一个很好的下属。我大伯明着暗着向我讨要过你不少次,我都以时烟还需要照顾和我的身份压着,让他不能动你。现在恭喜你,断了你自己的后路。”男人再没看她一眼,朝黎管家使了一个眼色。
黎管家表示知道了,也给几个大汉使了眼色,然后提着人去了外面。
而封则衍处理完她,再也顾不得什么,立马带着一队人去后院草坪的直升飞机上,一路往公海方向飞。
茫茫大海,找一只箱子,一只可能已经沉底的箱子不容易,可他只有这么一个坚持了……
——
海面风平浪静。穿透云层的阳光砸在浪花上,一片波光粼粼。
魏则宿收起钓鱼竿,绕过游轮头,一路走进后边的餐厅里。
一屋子的女佣们正在做刚捕捞上来的鱼。
他一进去就调笑着:“唉,姐姐们,做的可得好吃点,她身体弱,得好好补补。”
“先生,那屋里躺着的是你什么人啊?”
“我在这海里淘到的美人鱼啊。”魏则宿贫着嘴,然后催促,“快做。”
“好好好。”
这边交代完,魏则宿就又跑到二层去看看他的美人鱼了。
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昨天他魏则宿也算是做了一回黄雀。
那天,封衡六十周岁寿诞刚开始的时候,他嫌无聊就一个人在外边瞎逛,后来在一个角落里听到封衡和一个女人的交谈,大概是PY交易吧,一个一口宝贝儿的,一个像是被威胁地表示愿意做。
本来他也没想继续听人上演活春宫,但是无意间听到了时烟的名字,这才吸引他好好听下去。
所以也知道了他们一系列的计划,别的他都不想管,唯独听到他们要害时烟,差点冲上去揍他们一顿。
但是后来又转念一想,自己来个英雄救美岂不是更好。
所以昨晚忍着想上邮轮抢亲的念头,坐在自己的游艇里,让人一直盯着金言。
没想到那女人还真够狠的,还真的那么做了。
等那渔船开出公海,他就叫了几个兄弟逼停了他们,顺利把他的时烟从鲨鱼嘴里救下。
也不知道等时烟醒过来会不会感谢他。
这么一想,魏则宿魏大少爷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推开二层船舱的门,望进去,里面白净的床铺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她的气息很弱,但好在一切都已经检查过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走过去把她额头的毛巾取下,又拿了块新的给她盖上。
魏则宿笑着同昏迷的她说话:“全北城都疯了似的在找你这么一个女人,唉,你究竟有哪好啊?不对,不好的话,在我心头怎么能是个宝呢。”
他的目光又落到她始终攥紧的拳头里,想要掰开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被她这么宝贝。
然而怎么也掰不开。
“嘿。”
就在他做好动作准备再试试的时候,身旁传来了声音。
“你想干什么?”声音还是有气无力的。
魏则宿一挑眉,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皮肤如雪一样白的女生,睁着大大的眼睛,迷惘地看着他。
他被瞧得一下就击中了心,干脆坐回椅子上,一边烧着脸,一边回她:“没想干什么,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还是有点使不上力气。”
“那你饿了没。”
“不饿。”回答完这两个字后,女生就没说话了。
她偏头看向窗外。
只见热烈的阳光打在甲板上,反射的光芒很强势。
看来……自己还在船上。
但好像不是在邮轮上,也不是在那个满是鱼腥味的渔船上了。
在她失去意识间,所剩不多的记忆里,自己原本的下场可能是要被金言派人丢进海里的。没成想,现在还能好好活着。
只是她很想问一个问题:“婚礼……结束了没?”
“早就取消了。”
“哦。”时烟的情绪很平淡,没什么波动。
“我的大小姐,你就不谢谢我救了你啊。”
“谢谢你。”
“这样才对啊。”说着魏则宿望出去,已经可以看到自家的码头了,“等会我们就上岸了,我要把你偷偷藏起来,不被封则衍发现。”
听到这个名字,时烟才像是有波动一般,但最后眼里的光趋于昏暗。
“魏则宿,我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谁让你是老子喜欢的女人呢,别说一个,一百个我都答应。”魏大少爷翘着二郎腿,笑得虎牙都露出来了。
时烟摇摇头:“那就三个忙吧。第一个,我想去看我妈妈最后一眼,是死是活都要再见最后一面。第二个,帮我出国吧,我相信以魏大少爷的能力还是很容易的。第三个,我还没向封则衍告别,当着他的面我说不出口分手,所以请你在我离开后代为转达。”
“……”魏则宿愣住了。
时烟把手里攥着的戒指给他:“他看到这个应该就能懂了。”
魏则宿不爽地顶了顶腮帮子:“妈的,老子想反悔行不行?我不想送你走。”
“你的恩情我无以为报,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以身相许是不能了……或者你可以现在把我丢下海里。当没救过我。”
魏则宿被她的话气到骂脏话,最后又问她:“为什么一定要走?难不成连我也给不了你想要的?”
时烟笑了,很无奈:“别逗了魏则宿。我要走这件事,真不是突然而为之。很早了吧,在我爸没去世前,他就想把我送出国,可我死活不愿意,后来他就去世了。我妈要我出国,我为了封则衍违背她的想法,据说她也去世了。偌大的家只剩下我一个,我要再不走,下一个去世的就是我了。”
关于时家到底发生了什么,魏则宿还是听他老爸提起不少的。
心疼的同时,他开口承诺:“以后我会保护你。”
“可我怕连累你。”
时烟深呼吸一口:“我爸在国外有一套房子,没去世前,他每年都会往那里寄东西,或许是钱,或许是一些能保证我以后在国外生活能饿不死自己的东西,又或许那里也会有我家的回忆,所以我想去那里住一阵散散心,这次死里逃生,我也是怕了,命重要。”
魏则宿被说服了,他摆摆手:“算了算了,反正你去哪只要跟我报备,我都依你。这次我也必须得帮你,省得封则衍来找我麻烦。大不了我也移民,到时候我们就一起留在国外。”
时烟听着他异想天开的话,摇摇头笑了。
可是她的心在这时候又变得很轻,轻到像是空了一块。
因为这一次,连她自己都认定是真的要走了,什么都阻挡不了她离开的步伐。
第20章
海风吹着女生散在肩膀两侧的长发。
身上黑色素净的呢子大衣显得人愈发消瘦。
她伸出手轻轻搭在墓碑上,感受到冰冷, 感受到生硬, 感受到死亡的真实。
又将指尖划过她母亲的名字、父亲的名字……
最后目光才落在最下面的“女时烟,婿封则衍”几个字上。
心里顿时有刀割的疼痛, 可她面色平静,愣是丝毫情绪都没有表露出来。
一旁替她撑伞的魏则宿,则静静地凝望着她的侧脸,纵使很想出声安慰, 但也知道这个时候需要给她一个空间, 尽量不作打扰。
忽然, 女生开口了:“魏则宿, 我求你的事, 现在有结果了吗?”
“你要求我办的,我都帮你办好了。这一次去美国坐我家的私人飞机, 没有人会知道的。”
“嗯。”时烟强忍着酸疼的眼眶,努力露出一丝微笑,然后颤着声问道,“他呢, 是否还在找我?”
纵使魏则宿并不喜欢时烟提到那个男人,可也没办法否认对方在寻找时烟的事上, 有多么拼尽全力,连他也自愧不如。
“嗯,还在找。三天了,没有放弃过。”
听此, 时烟轻轻叹了一口气:“唉……那就拜托你,等我走了后,你找个机会告诉他,我会一个人好好的活,也……记得告诉他,我希望他也能过得好。”
“好,你就放心地去美国吧,这里一切都交给我。不过等你到了那边后,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等我安抚好我爸之后,就过去找你!”
女生一愣,又点点头,笑容苍白且艳丽,在这冬日雨雪里,反而异常凄美。
——
浓稠的深夜,有着化不开的孤寂。
埋藏在夜色里的山庄,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欢声笑语。
黎管家端着药膳绕过长廊水榭,来到偏厅的儿童房里,看向那颓然的男人:“先生,吃点吧。”
对方听到了,但也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依旧雷打不动地继续看小树玩乐高。
见他这幅模样,黎管家也不禁有些急了:“已经问出夫人被人救走,她一定是会没事的。先生,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劝。先照顾好自己,这样等我们把夫人找回来的时候,你才能站着拥抱她。”
真是要了命了,就这么几天时间,封则衍都瘦了多少圈了。
他也算是她看着从青涩变成现在这副沉稳冷漠的模样的,那么多年来,除了为去世的家主和夫人,哪有这么不吃不喝的时候。
“你说……”
男人转过头来,疲惫的脸上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意气风发,“她现在在谁手里?”
“不知道……”黎管家已经让人审问了无数遍,得到的答案就是不知道,但……现在没消息不就是最好的消息么。
“先生,你还需要照顾小树。”黎管家不忍心看他继续颓然下去,便指向那正自顾自玩着游戏的小朋友,劝慰,“再这样下去,他怎么办?小小年纪,失去爸爸妈妈不够,又失去了像妈妈一样的姐姐,现在连你也不管他的话,他该怎么办?”
男人顺着黎管家的话看向那个孤身一人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封澍衍,这才意识到,是啊,如果连自己都不管小树了,还有谁能管他。
“明天……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在家陪小树待一会儿。”
黎管家翻出行程表看了看:“魏家公子有来预约过,说是想见你。”
男人皱了皱眉,带着点点厌烦:“拒绝。”
“可他说一定要见你,不见的话……你可能会后悔。”
不过说完这句话。黎管家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心想现在魏则宿还找上门来,这不是给封则衍添堵么。
于是在名单上画了个叉,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不过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不见也行。”
可这时,封则衍又改口了:“见吧,他或许想打我一顿,又或许是想骂我一顿,我都接受。”
“那……好吧。”知道他是什么想法,纵使无奈,可黎管家还是很尊重他的选择,将这份预约重新添加上了。
然后她毕恭毕敬地转身离开。
夜晚,凉凉的风吹在她的脸上。纵使表现得再无心无情的人,在这一刻,还是终究忍不住为下落不明的时烟感到忧心。
希望她好好的,能够平安无事地回来。
——
一早,魏则宿就叼着根棒棒糖,大大咧咧坐在封家的会客厅沙发上,一会儿指示女佣为他拿茶点,一会儿又玩着封小树的乐高。
封则衍从楼梯上看到他的时候,就开始全程冷漠地盯着他,那眼神几乎能将对方的后脑勺盯出一个洞来。
最后,男人坐到主座上,让人给倒了两杯现磨咖啡,才开口:“魏大公子是上次没被我揍爽吗?”
“打不过打不过你。”魏则宿直接认怂,然后嘴角勾起,“我今天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的。”
“你家打算和我合作?”
“不不不,我最烦谈生意了,不谈这个。我呢……”说话间,他故意拉长声音,就是想吊着这个平日里遇什么事都能波澜不惊的封家现任家主,“这里有人托我带给你一番话。”
封则衍的耐心只给了一个人,听他故意卖关子的时候,便已经不想再给任何眼神,打算起身去吃饭。
可魏则宿也在这时候站起来了,并大声地说道:“时烟,是时烟有话要我告诉你。”
那个要离去的身影,在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直接僵在了原地。
他转过身来,垂在身侧的拳头在握紧,一双眼里意味不明,但杀气很重,仿佛随时能过来给人一拳头。
魏则宿却不怕他,只勾着嘴角,笑得欠揍:“没错,是我找到的她。但人不想见你,我也没办法把她交出来带给你。而现在她让我过来给你带句话,说要我把这个还给你。”
音落,他掏出那枚流光溢彩的戒指,笑意更深了:“她要我代她向你提分手。”
“……”
“她说,她一个人会过得很好。”
“……”
“让你别惦记了,自己一个人好好活吧。”
说完,魏则宿把戒指丢在茶几上,手穿进口袋里,准备离开。
另一端,一直沉默的封则衍终是开口了:“她……还好吗?”
“当然好啦,至少在我手里,她不会莫名其妙地失踪,也不会被人害得差点失去生命。”现在的魏则宿,只要能戳到封则衍的痛处,就整个人觉得为十几天前被羞辱的自己给报仇了。
能虐到封则衍,可真特么爽。
“还有你也别问我她在哪,人家不让我告诉你,你就慢慢猜吧。以后呢,也最好别骚扰她,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的命,是我救的。她呢,也是我的。”
露出胜利的一丝笑,魏则宿摆摆手就要走。
可这时,他接到了来自远洋彼岸的管家电话。
虽然不想在封家的地盘上接可能有关时烟的电话,但生怕有什么急事,他还是立马接起了:“喂?陈管家?”
“少爷,您让我接机的时烟小姐,刚刚在机场厕所换了衣服,然后……我们就跟丢了。对不起。是我们办事不力。”
“……”
第21章
三年的时间,一切都在变化, 但对大海来说, 不过是须臾片刻,潮起潮落。
此刻, 粼粼的水面上正映着几只海鸥与邮轮一起遨游。似乎与人一样,它们也有着强烈的归家之心。
而室内,清澈的水也正滑过女生雪白的肌肤,印出她的曼妙身姿。
从泳池里出来, 她顺手接过侍从手中的浴巾给自己披上, 然后端起红酒往室外走。
那一双修长的腿踩在拖鞋上, 每一颗脚趾头都饱满剔透。
紧随其后的女管家, 一边翻看行程表, 一边同品鉴红酒的女生认真汇报:“Miss yan,再有三十分钟我们就将离开皇京港深水码头, 准备北上往北城出发,大概三天就到滨海码头,这几天分别有拍卖会、音乐会和赌局安排,以供客人娱乐。”
女生听了, 轻轻嗯一声,算是回应。
随后, 她靠在栏杆上,凝望着海平线与另一侧繁华的都市,想到什么了似的,伸手指了指那个几乎看不见的点, 笑说:“以前我也是北城人,三年前才去的意大利。”
“这个先生有同我说过,先生还说小时候与时烟小姐有一阵子是住一块的,当初也是令尊供先生出国读大学,还为先生提供了在美的住宿,也得亏有了这些缘分,时烟小姐才能与我们先生再度重逢。”
听到这个,时烟想起了什么,免不得笑出了声。她一口将红酒饮尽,然后转过身,任由风将她及腰的长发吹得漫天飞舞。
还记得……第一天到美国,她按着之前爸爸给的信息找到了那栋别墅,还从发财树下找到了那个房子的钥匙。
这是她父亲生前最爱的藏钥匙方式,却没想到在国外也这么保持。虽然父亲已经不在,但是那些小小的习惯还是有温暖到她。
她开门进去,一直休息到了晚上,然后才饥肠辘辘地滚去厨房做点心,谁知道就遇到了回来度假的林湛垣。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会儿,最后才把对方认出来。
之后他也从她嘴里了解了一些时家发生的事,并为此感到抱歉,因为一直在意大利忙工作,没有关注国内消息。
知道她现在可能处境也很危险,便邀请她一起去意大利重新开始。
时烟一开始是不想去的,毕竟意大利是封则衍外祖父家,家族势力也不容小觑。
但忽然又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纵使封衡要弄死她,在封则衍的地盘上也不可能没有消息。
算是一举两得吧。
所以她就以一个新的身份,留在了意大利。平时没事就向林湛垣学学怎么经商,累了就去运动加强身体,虽然一开始还很弱,但现在她也能骑马射箭,游泳跳舞了。
对于这些,时烟一直以来都是由衷的感谢。
“阿垣会是我一辈子的好朋友。我们在彼此最艰难的时候互相鼓励扶持,这种感情早已超越所有。”
“可先生他明明……”
时烟打断她的话,反问:“说到他……你不妨先告诉我,他到底什么时候才精准降落到我的宝贝邮轮里?不是说这几天靠岸,船上来了一波重要的客人么,作为幕后,我可不管理明面上的事。”
说着她继续朝远处走。
周围金发碧眼的人也好,传统亚洲的人脸也好,一一路过,皆是亲切。
“这三年,多少人想见见这位手段杰出的Miss yan,可先生愣是将你保护得很好,威逼利诱都没有把你曝光,可见你有多重要了,又怎么会让你在这些场合里暴露身份,抛头露脸呢,他今晚会来,而你啊,就把自己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客人,随意游玩就可。”
听到这些话,时烟笑得不行:“哪有你夸人还带这么夸的。手段杰出?我能做的也不过就是把这两年从他那学到的经商之道实践实践,最多算个无功无过吧。”
谈笑间一路回了邮轮房间。
开门却见里头一堆造型师正在等着她。
晚上有一场蒙面舞会,她要出席的话,得礼服上阵。
这些年也不知道为什么,林湛垣养成了一个臭毛病。无论去哪个秀场都不忘带一些礼服回来,然后带她出去赴宴的时候就爱让造型师在她身上玩奇迹暖暖。
真是无语。
但也无聊了这些天了,或许晚上是该去看看所谓盛宴究竟是怎么样的好了。
于是她一头扎进造型师堆里,任由她们对自己上下其手。
——
海上一轮明月,天地间还未全部暗沉。
星星点点的天空,随着启程的邮轮一路往新的城市进发。
看到栏杆旁独自一人饮酒的封则衍,季星星连忙过去趴在他身旁,少女的询问里皆是好奇之意:“哥,你一个人在这干嘛呢,里头舞会都快开始了!超级多女生,超级多超模,超级超级多的白富美,你就不去看一下?”
男人撇过头看着自己这个古灵精怪的表妹,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反劝:“自己去玩吧。这片海让我想起一些事。”
“哎呀哥!过去的事就该放下了,你都三十一岁了,按照叔叔的年纪,这时候你都有小树这么大了,你就是陷在上一段感情里太深,都把你自己的人生规划成什么样了。快,跟我进去,重新开始一段属于三十岁男人的恋情。”季星星拉扯着男人就要走。
可封则衍还是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了,只揉揉她的脑袋,温柔表示:“别瞎操心我了,你把我爸搬出来,那我也教你他说的一句话,一生心动一次就已足够。”
季星星气啊。
她不知道自己那个前嫂子到底长什么样,因为山庄里有关于她的照片全被锁到一个房间里,封尘了三年。
她不知道那个嫂子性格是什么,只听过小树描述,是个很温柔很坚定,认定了什么,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她也不知道那个嫂子当初为什么离开,只听说她走之后,她表哥一蹶不振,郁郁寡欢半年,最后靠着心理医生才出来,自此后整个人愈发的沉稳与收敛,没人能近他的心。
但综上所述,她对那个嫂子也讨厌不起来,能让她哥那么喜欢那么重视的女人,一定很优秀很美好很坚定的人。
如果她能回来的话,她哥的感情运或许还能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