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到良园捞几尾鱼,用水晶缸装好送到捧月楼。”
“是,主子。”捞鱼,主子之前不是说要把鱼毁掉吗?怎么突然又决定把鱼留下,宋夜心里有些疑惑,却不敢多问。
“你,回去吧,明天她醒后,再报一次。”
“是,主子。主子,您也早点休息吧。”宋夜忍不住多中说一句。
男子脸上的面色一暗,然后默默的点点头算是同意,宋夜才转身飞快的离开书房,出了别庄再连夜赶回丞相府。
捧月楼的大门外,忆霖终于打发走了那一帮子的女人,有些疲倦的走上三楼,见寻兰正收拾房间,懒懒的开口道:“寻兰,你让厨房准备些清淡的粥食,一会主子醒了便要食用。”
“是。”寻兰应了一声,看着忆霖一脸的疲惫,关切的道:“忆霖,你在那边的榻上眯会,小姐不会那么快醒。”
“嗯,好的,你去吧。”忆霖淡淡的应着,看一眼床上的人儿,睡得正平稳,心里确实安了不少,便靠着床边坐下,静静的看护着。
寻兰知道忆霖固执,也不再多劝,步履轻快的走下捧月楼。
夜映月此时正迷迷糊糊,听到忆霖和寻兰说话的声音,听着他们为她着急、担心,她的心里着急万分,但喉咙干得像火烧一个字也说不出,眼皮上像是压着千斤重的东西,怎么睁也睁不开。全身无力,连手指头也动不了。
无奈之下,只好继续睡着。
这一睡着又是一个上午,脑海中总算有些意识,也微微有了一些力气,张开口发出一个沙哑的声音:“忆霖姐姐。”

019、荷花节一
天色初明,阳光还似是未睡醒,懒洋洋的完全没有发挥出威力。
捧月楼前,宋夜淡漠的扫视一眼,门前的两名女子,同一个主子带出来的丫环,怎么会截然不同,一个胆小怕事,一个冷若冰霜。
两人的相貌还算是过得去,就是一个的脾气大点,一个软弱了点,合在一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勉强适合在丞相府混日子。
三人相互对视,寻兰很快败下阵,垂下头不敢与宋夜对视,忆霖的则冷冷的盯着,眼眸中透出一点点的不而烦。
果然,忆霖抱着双手,倚在门框上冷冷的道:“有事快说,没事就滚。”
宋夜的眉毛一挑,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出什么样的丫环,主子为人嚣张,丫环行事也一样的嚣张,真没礼貌,连门口也不让进。
忆霖见宋夜还是不动,心中也骂道:“丞相府的管家了不起,大清早的不让人安静。”要不是月主子身体不好,哪论得到他嚣张。
再过一刻钟过后,见宋夜还是没有开口,忆霖伸手一把将寻兰拉回门内,转身关门。
“慢着。”
宋夜想到自己还有要事办,终于不得不开口吐出两个字,这个叫忆霖的丫环时越来越嚣张了,不让入门口就算了,还给他一个闭门羹。
忆霖更简单,直接一个字:“说。”
宋夜木然的眼神,终于受不了眨一下,他永远不是蓝哲,能一冷到底,有些挫败的道:“丞相大人让人从良园捞了几尾鱼,送到捧月楼中给夫玩。”真是好心没好报。
呃,忆霖心中一阵愕然,第一个反应是鱼还在,月主子听到这个消息定会很高兴。第二个反应立即给宋夜送一个大笑脸道:“请进请进,搬到二楼的窗台就行。”
宋夜在心中暗道女人果然是善变的动物,就跟这天气一样,一会风一会雨一会阴一会晴的。
忆霖不管宋夜此时在想什么,首先冲上三楼身主子汇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二楼是书房,书桌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书架上也是满落落的书,最引人注目的是书桌后面,墙上一幅占了一整面墙的地图,把这一片大陆的地形标得清清楚楚。
夜映月坐水晶缸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里面的鱼,手中拿着肉块一直没有抛入去,而是隔着层水晶摆放,里面的鱼不停的扑来,每次碰不到美食失败而归。
明明是触手可及的,偏偏只能看着而吃不到,无论是人,还是鱼都会被激怒。
鱼,不时的跃出水面,人则思变,目标不是那块肉,而是拿肉的人。
鱼的目标只是吃饱,却不知道若伤了拿肉的人,它们将会饿死,可是人应该知道,所以人想成为拿肉的手,主宰一切。
朝堂上的风云瞬间变化万千,谁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兵部刘侍郎举报户部杜尚书贪污,罪证确凿。而杜尚书亦举报刘侍郎利用职权,公报私仇谋害丞相夫人,同样的是罪证确凿。
皇上在朝堂上立即将二人打入天牢,表面上皇上除掉杜家似是赢了,实际上却失去了大部分朝臣的支持,因为刘侍郎的死他们不能理解。
杜家抄家不久,宫里则传出杜皇后、太子侧妃杜锦琼为争宠,自服滑胎药陷害太子妃,事情已经查明,皇后打入冷宫,杜侧妃逐出太子府,永世不得入京城。
这场政变、宫变的最后,赢家不是皇帝,而是设计这个局的人,似乎有一双手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而她同样也猜不到是谁,是敌是友目前还没有明了。
目光落在地图上,而关注最多的是这片大陆的水域,因为这片大陆的繁荣与发展,离不开水,而她的计划实施也离不开水,特别是河道。
洛母河是这片大陆最主要的河道,从北到南全长近三十万余里,由最北面的连绵无边的大雪山雪水融汇而成,贯穿金鼎、水月、天圣三大强国及诸多小国、部落,是这一片大陆文明的起源。
金鼎皇朝盘踞在洛母河的上游,洛母河穿过金鼎国一分为二,东流入水月皇朝,西流入天圣皇朝,两国的河道皆与洛母河相通,而在水月国境内,河道更是纵横交错,可以说是一个水国,水上交通是空前鼎盛。
突然啪一声白色的布帘垂下,把地图遮得严严实实,忆霖端起旁边的托盘道:“主子先吃点东西,这些费心费神的事情,等你的身体全部康复再研究吧。”
夜映月只得乖乖的坐下吃东西,目光不经意的扫过棋盘,蓦然发现棋局中多了一枚棋子,只是远远的看一眼,眼眸中不由的露出一抹讥讽,这样的一点皮毛就想破她的局,简直是异想天开。
目光还没来及移开,一块白布又把棋盘遮住,忆霖正一脸怒意的瞪着她,夜映月保得乖乖的吃东西,再也不敢看任何的东西。
哗啦啦珠帘被掀开,寻兰正轻快的从外面走入,边走边高兴的说:“小姐,忆霖,明天是六月六荷花节,听说荷花节上还有赛诗会,还要选荷花仙子,我们出去游湖吧。”
六月六荷花节,赛诗会,荷花仙子,夜映月倒想去看看,只怕忆霖这个管家婆不同意,怕她累着,不想忆霖却开口道:“只要不用主子劳心费神,忆霖也想出去走走。”
夜映月立即兴奋的打了一个响指道:“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现在我饿了。”说完大口大口的吃东西。

020、漫天公子
月城,水月国的都城,俨然一座水城,水上交通比陆上交通还发达,夜映月戏称这里为古装版的威尼斯,几乎是船的世界。
城中的月湖不仅是有名的风景区,还是商业区,很多商家启用巨大的船只为商铺,招揽前来游湖的客人,因为有闲情逸致游湖的人都不普通人家,而是官宦、豪门、有钱人家的公子、千金。
这水上商业在月城,也是空前的繁荣。
雪域,是雪冰凝的嫁妆之一一艘华美画舫,夜映月此时双手捧茶独坐于窗前,悠然的领略这湖光山色,凉习习的湖风,吹得人好不舒畅
目光锁在棋局中多出来的一枚棋子上,唇角边漾开一抹淡淡的甜笑,甜中透着丝丝的残忍,不惜一切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只可惜,残忍有余,心欲太多。
而她,只朝目标而行,不顾后果而行。
玉指拈起一枚黑棋落下,死局还是死局,连执棋者出一起葬身局中的死局,赢家永远属于忘记生死的人。
眼不高,不能越从;
气不充,不能作势;
胆不大,不能驰骋;
心不死,不能入木。
只是,报了家仇,乱了天下。
天下再大亦无容身之处,因为从没想过留下。
父亲大人,映日哥哥,月儿很快便会跟你们在一起,永远的守护在你身边。
忆霖从外面走进入,怀中抱一袭冰纱披风,还有一顶纱帽,看到夜映月坐在棋盘前,立即小脸一黑跺着脚叫起来:“主子也真是的,刚好一点就废神,再这样我就没收你的棋盘,以后都不让你碰。”
从天牢出来后,主子就变得更加的沉默,尽管里面的事情她只字不提,但是她也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忆霖有些担心叹一口气,同要样的事情,她不要再出现第二次。
夜映月从棋局中回过神,看到忆霖一脸的不高兴,立即扬起甜甜的笑容道:“是是,全听忆霖姐姐,现在我们不是已经出来,一会儿好好花花银子,买买开心行吧。丞相府的银子不花白不花,就花到让宋管家蛋疼为止。”
蛋疼,忆霖皱一下眉,幸好她忆霖是很能接受新鲜事物的,倒也没有太注意,若换别人早就纠结得要死,反正她这个主子新词汇层不出穷,她早就习惯了。
由着忆霖为自己穿戴好后,夜映月像水中洛神一样静立于舺板上,目光淡淡的扫视着眼前这一片湖泊,眼眸中又再闪现出光芒。
京城的月湖是这一片大陆最大的淡水湖泊,所以京城又称为月城,月湖又与京城内的主要河道相连,由于月湖地势较低,汛期可以用来蓄水,干旱的时候又可以解决灾情,是一座天然的水库。
月城的地理位置真是得天独厚,但有其利必有其害,只是没有人注意到而已,但是她夜映月注意到了,自然会善加利用的。
“主子,快看,那是雪大公子的画舫。”
“哦!”
夜映月顺着忆霖的目光看去,前方一艘豪华入骨髓的巨型画舫正靠过来,她所乘这艘画舫已然是华贵的,但一跟眼前的画舫相比,星星之光岂敢与日月争辉。
两艘画舫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对方船头上人影,还能感受到对方傲视的目光,夜映月大方的站在舺板的最前端,抬头,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大方迎接对方睥睨的目光。
夜映月的脑子正在飞快的搜索着关于雪家大公子的信息,雪家大公子雪漫天,京城中人称漫天公子,有着绝精明的脑袋,却从喜朝堂,天生有着敏感的商业意识,年纪轻轻的便成为水月皇朝数一数二的商业俊才。
其名下的产业,每年所缴纳的税收就占国库的三成,在水月皇朝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而这些仅是明面上的,那隐匿起来的就更不用说。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须确定雪冰凝在他心中的份量,若是可有可无,两艘画舫自然是擦边而过,不会有任何的交集。如果他心中尚有一分雪冰凝的位置,无论是什么态度,他都会停下来跟这个妹妹打个招呼。
画舫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对面人的外貌,紫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这一片湖光山色,宛若谪仙。映着水色,眼睛里闪动着千种风情。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
眉宇间跟雪飞舞有几分相似,温文尔雅,还真看不出一分将门之后的样子,但也闻不到丝毫的铜臭味,浑身透着浓浓的书卷气,倒有几分书生的味道在其中。
结果正是夜映月预料中的第一种,雪漫天的画舫并没用停下,也就是雪冰凝在这个哥哥心中没有任何的地位,做人做到像雪冰凝这样失败,还真不如死了干净。
两艘画舫擦边而过的瞬间,无视雪漫天射来的傲气目光,夜映月的唇角轻轻勾起,眼眸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她的笑容不是每一个人都配的。
巨大的画舫突然停下,一道紫色的身影从天降,轻轻的落在夜映月的画舫上道:“请问画舫的主人,可是现今的丞相夫人——雪冰凝?”

021、请滚下船
夜映月微微的抬起眼皮,忍不住吹了一下口哨,道:“紫衣惊艳,绝尘若谪仙,指的应该就是你这样的男人。”装不认识,行啊,那是她的强行。他不想认她,她更不屑认他。
不过,雪漫天,确实长得很不错,眉宇间中雪飞舞有五分相似,不愧是兄妹,天生有着高人一等的气质。
目光淡淡的扫过雪漫天的脸,这个男人走近才能发现,他温文的外表下面的薄情、高傲、狂野还有那一双会说话的含情的桃花目,玩世不恭眼神下面隐藏着正气!
所以,夜映月心中并不太排斥,他身上有哥哥的味道,让她开始想念映日哥哥。
论才智,映日哥哥是少年将军,雪漫天是少年商才;
论相貌,两人各有千秋,各俱风情;
唯一的区别是,映日哥哥一身英气平易近人,雪漫天是一身傲气目空一切
雪漫天并不知道,此时夜映月正暗暗拿他跟夜映日相比,所以脸上的笑容更欢,垂下眼帘饶有兴趣打量那一抹娇小的身影:“凝儿,跟哥哥说这样的话是不对的。还有,你这算是什么态度?”
这丫头跟以前不一样了,当真是丞相府比较会调教人,若不是容颜还没有完全长开,他几乎以为是认错人了,特别是方才两艘画舫擦边而过的一瞬间,她眼眸中的讥讽,是三年前的雪冰凝绝对不会有的,所以他忍不住主动的试探一番。
夜映月抬起头与他对视,露甜甜的笑道:“那是因为雪大公子确实是那样的人,妹妹这是在赞美你。”外加上小小的调戏,既然他自称一声哥哥,她也不介意还他一声妹妹。
从忆霖调查报上来的信息显示,雪漫天是从不让雪冰凝叫他一声哥哥,认为是她让雪府蒙羞,是雪府的耻辱,所以从不对她和颜悦色。
雪漫天的眉头不由的皱起:“你这也叫赞美的话,毒药也是良药。”审视的目光把夜映月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今日所见到的她太让他意外,如果仅仅是变聪明不算是奇怪,毕竟人是要会长大的。但是,这份聪明中还透着邪气,就太令人捉摸不透。
“毒药有时候真是良药。”人有时候还真不是人,这是潜台词。
听到她的话,雪漫天的眉头不禁起,感觉后面紧接上的话一定不是好话。夜映月不想纠结于这个问题,雪漫天太精明,纠缠得太久很容易让他发现问题,悄悄给身后的忆霖打个手势。
忆霖会意,上前行礼提醒道:“夫人,赛诗会快开始,您不是说要看看热闹吗?”目光不敢看向雪漫天,平日里一直都是唤夜映月为主子,现在也得换口成夫人。而且她的身份是个秘密,三年来,丞相府以为她是元帅的人,元帅又以为她是丞相府的人,所以尽量不跟外人接触,以免让人看出端倪。
雪漫天一听便知道这主仆二人是在逐客,他们越是这样越是激起他的兴趣,于是手中折扇一收拍手笑道:“凝儿要去赛诗会,恰好哥哥也去,那就一起吧。”没有他带着,他们连会场也进不去,到底还是未见世面的孩子,竟然不知道入赛诗会会场是有条件的,
夜映月没有错过雪漫天眼中的得意,想必这赛诗会内有乾坤,小脸上甜甜的笑着道:“难得雪大公子也有如此雅兴,那就相请不如偶遇,请!”
“偶遇个屁。”忆霖在心里不爽的骂道,现在最想一脚踢他落水,跟王八作伴。本想摆脱雪漫天这个麻烦精,没想到他来个顺水推舟,是铁了心要缠上他们,气得忆霖在心里咒了雪漫天千百遍。
见到雪漫天如此的态度,夜映月反倒不担心,他能怀疑到什么,多不过是雪冰凝已死,眼前的她是慕容唯情找来的替身,麻烦上不了她的身,递给忆霖一个眼色,让她不必多虑。
雪漫天眉头略皱,有什么是他想不通,一时间也想不到,便说:“那就走吧。”似乎没有发觉他的语气多了一抹无奈。
画舫徐徐的前进,此时两人同时立于船头,雪漫天的优雅俊逸,夜映月的脱俗飘逸,很快便成为月湖上一道惹人注目的风景,雪域的旁边竟然多出几艘画舫,看派头,非富则贵。
见雪漫天不理会,夜映月更加心安理得,人家要来也是冲着漫天公子而来,她不过是无名的小丫头,偶得漫天公子青睐,最多不过是有几个女人找找她的小麻烦,对付女人,她比男人更有一套。
丞相府的女人,那一个不是对她畏之如蛇蝎,从不敢在她面前说一个“不”字,因为说过“不”字的人不残的也死了。
那几艘船似是约好一般,夜映月同雪漫天的画舫在月湖中中间三艘连一起的大船旁边停下,他们也跟着一起停下。
抬头望去,三艘巨大的画舫连在一起,俨然是一座水上庄园,庄园的四周泊满画舫,全都是赶来看这赛诗会的,但是各家的画舫并不急着主动的靠近那三艘画舫,而是那三艘画舫上主动的派出无数的小画舫前往接人。
奇怪,有些画舫一次能让数人蹬上接待的画舫,有些是一两个,有些却一人也不能上,夜映月心中有些不解,或许这就是雪漫天得意的地方。
雪漫天一直悄悄的打量着夜映月,见一路上皆是满脸的甜笑,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之前的疑虑慢慢的也放开,正在这时画舫突然晃动,忆霖立即飞身出去喝道:“放肆,你们什么人,竟敢胡乱闯上画舫。”
夜映月、雪漫天同时回身,只见舺板上多了一男一女,两人皆是一脸傲气,傲慢的看着忆霖。
那女的不屑的瞟一眼忆霖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对本小姐说话。”
“那两位又是什么东西,敢擅闯入我的画舫。”夜映月的小脸上笑意盈盈,声音是甜甜的,说出来的话像根刺针,狠狠的扎入二人要害。
“放肆,我们不是我们身份是你能打听吗?”那女的一脸得意的笑起来,心中暗暗庆幸差点就掉入那丫头的圈套,幸好她脑子转得快及时打住,不然后面“东西”两个字就要脱口而出,不由的狠狠瞪一眼夜映月。
雪漫天桃花眼中闪出一缕奇光,满脸笑意的介绍道:“凝儿,这两位是新任尚书周大人府上的大公子和三小姐。”心里暗猜这丫头会怎么对待眼前的两人,期待!
夜映月招牌式的笑容一收,声音软绵绵的道:“哦,原来是新任尚书大人的公子和小姐。”那就恭喜尚书大人,养了一双好儿女,马上就要大祸临头。
周小姐以为夜映月被吓到了,得意洋洋的问。“怎么,怕了?”
夜映月突然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声音中透着快乐的笑意道:“周大公子,周三小姐,你们请滚下船。”

022、无良主子
音量不是很大,足够让附近几艘画舫上的人听闻,有些人不禁暗暗的庆幸,他们没有冒然的闯上那艘画舫,没想到那女孩声音甜甜的,竟然如此嚣张,一分面子也不给尚书府。
那周小姐自从父亲当尚书后,无论到哪都有人巴结,没想今天当这么多人的面,眼前的一脸天真的丫头竟然不把他们兄妹二人放在眼内。
偷偷的看一眼站在边的雪漫天,只见他唇边含着一抹讥讽,心中顿时又羞又怒,不由的对着夜映月怒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赶本小姐走?”
夜映月仍然顶着一脸无害的笑容,甜甜的道:“凭什么,你问本姑娘凭什么?”玩味的看着眼前一双傲气十足的兄妹,继续笑道:“凭什么?凭本姑娘是这艘画舫的主人,就能赶你们走,不,擅闯者为贼。忆霖,给本姑娘把这两个贼人踢下船。”
那周大公子,周三小姐不由的一惊,被赶下画舫已够丢人,若还被一个小丫头当众的踢下画舫,日后有何面目见人,只见那周大公子一身傲气,面容很不悦的道:“姑娘,适可而止,不失为两全其美。”
明知是他妹妹无理在前,但他们尚书府的人,这个脸他们丢不起,但是不要紧瞟一眼夜映月,她若识趣最好卖个面子给他们,日后也好相与,不然官高一级压死人。
对这位周大公子是在警告,夜映月完全无动于衷,声音冷冷的道:“忆霖,还不动手,是要主子再重复一遍吗?”
这新上任的周尚书才刚刚上任几天,他的儿女就如此的嚣张,可见这尚书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哼”冷哼一声,摇摇头暗道:“皇帝的眼光,越来越不好。”
忆霖应了一声连招呼都没打,夜映月的话音一落,毫不犹豫的一脚招呼过去,早就看这两人不顺眼,出手更是丝毫不留情。
水月皇朝历来崇文尚武,一般贵族子弟都会些拳脚,那周大公子也不例外,加上本就有心入朝为官,身手自是不弱,闪身一动便与忆霖缠斗在一起。
那周三小姐见夜映月身边只有一个丫环,此时正忙着对付她的兄长,料想她没有时间顾及夜映月,连忙转身对着她的画舫招呼:“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过来帮手,把这两个无礼的丫头给本小姐拿下。”睁大眼睛狠狠的瞪着夜映月,恨不得亲自杀了她,他们周府今天之所以出丑全是因为她。
雪漫天一直在旁边看戏,以为夜映月会害怕得向他求救,谁知道,那丫头不仅不害怕,每一句话都嚣张到让人吐血,还让人动手直接踢人,连他都没有她那份气势,不由的心中重新衡量她的价值。
感觉到雪漫天的目光,夜映月心中冷笑一下,小脸上露出一个非常可爱的笑容:“人越多越热闹,大家都一起过来吧。”完全是孩子贪玩的心性,没有一点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