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安安眼尾一挑,左手扯住了她的衫袖。安静觉得莫名其妙,看向他,发现这家伙居然就入戏了!他是一对凤眼,此刻一挑,还真有那么点感觉。
他知道怎样可以最有效的恶心到她,所以看向她时,特别地含情脉脉。
安静:“……”好吧,你已经成功恶心到我了。
底下同学连声起哄。就连站在讲台一边的陈莉也忍不住笑,还对她打眼色,示意她快点说台词。
安静:“……”无语问苍天,台词我已经全部忘记了。
于是,林老师开始给提示:“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然后还不忘比几个指头,意思是,让安静记数字。
安静:“……”林老师,你要不要这么腹黑。
于是,安静确实想到了那么几个数字,开始面无表情的背书:“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
底下一众人:“……”
林老师扶额,然后很声情并茂地说:“感情呢?感情呢!”
安静:“……”我艹你妈哦!
不知是谁还嫌不够热闹,忽然就扔了一条黄色的围巾上来,刚好盖到了安静头上,大声嚷:“道具来啦。”
厉安安极力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将盖在她头脸上的围巾掀开,正碰上她那对清清灵灵,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有一霎怔忪。
底下起哄声更大。
又有一个同学撺掇:“哪有头发这么短,像个男人一样的刘兰芝。应该来段反串。”
“就是就是,厉安安那眉眼比女孩子还俊。”
这一次轮到厉安安全程黑脸了。
安静哈哈笑,对着台下抛了个飞吻:“好叻,满足你们!”然后将他手上围巾一扯,直接替他挂到了他的肩膀上,还不忘笑着叫了一句:“娘子!”
底下人笑喷,个个都抱着个肚子。
厉安安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扬起,一对凤目也像在笑。给了安静一个极为揶揄的表情。然后眉目一敛,再看向她时,眼神里多了几分哀怨。
安静:“……”居然还演上了……
厉安安念台词念得好,没有刻意地捏起女音,但将安静刚才那一段话念得抑扬顿挫,十分有感情。见他要回头,安静配合着扯了扯他的围巾作出焦仲卿要挽留刘兰芝的姿态。
于是,他再回头时,给了她一个欲言又止的眼神。陈莉也配合着来扯厉安安的衫袖,一副小姑子与刘兰芝抱头痛哭的神情。但那一瞬,安静的世界一切静止。安静想起了《霸王别姬》里演虞姬的哥哥,哥哥那时真是风华绝代。在她爸爸的书房里,至今还挂着哥哥的那张剧照。那时,安静爸爸还是一个在剧组里跑龙套的无关紧要的人,是跟在导演助理还要下面的小小实习助理。
见她看着自己怔住,厉安安的脸蓦地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
底下安静了许久后,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叫好声。
林老师一直抿着嘴透着乐,看向俩人的眼神颇为古怪,一副“我看出你们有□□”的那个味道。
“你刚才,一直看着我干嘛?”直到回到座位上,厉安安才压低了声音问。
这一次轮到安静红了脸,嗫嚅了许久,也答不上一句话,居然还是怔怔地看着他。觉得上天真是优待他,长了一副如此俊俏生动的眉眼。
安静的脸红,使得厉安安内心变得闹腾。两个人干脆不说话,默默坐着,一直到下课铃响,还是一副没有回过魂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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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后,安静和陈莉还要到芭蕾舞室练舞。
安静换下了厚重的大衣,穿着轻盈的洁白芭蕾舞裙跳了好几个圈。
陈莉在一旁看,啧啧有声。安静举手投足,都像一只优美的天鹅。
等她停下舞步,收了姿势,陈莉轻轻一跃,走了几步,已经到了她身边,一手搭在她肩膀,一手高举,俩人配合默契,再跳了一曲。
“喂,安静,你下午是怎么回事,爱上厉帅哥了?”陈莉垂下眸来看她。
正好她是仰头看手的姿势,尖尖的下巴绷得紧,纤细修长的颈项十分美丽,看向陈莉时的眼神纯粹,清纯、天真、优雅,懵懂得就如临湖起舞的那只白天鹅,明显是她的情绪还留在舞蹈里。
那一幕被门口路过的厉安安看见。他停下了脚步。
他从没有见过安静乖巧纯真的那一面。她总是一副对着大家耸耸肩,眼神狡黠,过分成熟的小大人样。
室内暖气开得足,像暮春的那种暖。
她一身芭蕾舞裙,贴身,轻薄,将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完全地勾勒了出来。又因为这种舞裙特殊,里面的胸衣很薄,她比之同龄人丰满,胸部的形状完全地展露了出来。厉安安的脸再度红了。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女生的身体。
“喂。”陈莉显然已经发现了,对着安静抬了抬下巴。安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三米外,门边站着的是厉安安。
陈莉的手搭在她腰上,将她轻轻一推,安静只好按着舞步滑了过去,举手投足依旧完美。
她体态轻盈,身段美丽,那种优雅是与生俱来。厉安安明白,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他能来这所学校,本来就托了许多层关系。甚至要去求他那位只见过几次的妈妈。厉安安转身离开。
看着他背影,安静忽然觉得若有所失。那种感觉,也没有太难过,就是觉得不自在。


第11章 年少时的情愫
年少的时候,暧昧往往是无心之举。直到许多年后,才明白,原来,那些暧昧的情愫,早已暗中生了根发了芽,直到后来,长成了一棵大树……我的梦想一直是当个时装设计师,但我遇到安静时,我知道,那是一个机会。我必须抓住她。但当我为她量身裁衣,当我的手,触碰到她的身体,我才明白,我渴望的,一直是她,只有她。
——摘自《萌猫安安的日记》好吧,我承认,我是一只很思想很成熟的猫
临近安静生日。安静和袁茹又爆发了一场小规模的战争。
袁茹希望,她重新考虑挑选其他的礼物。但她坚持只要童年时候那本图文版的《天方夜谭》。
袁茹尽量压低怒气,看了她一眼说:“你是在和我说天方夜谭吗?!”找一本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书,根本就是在跟自己作对。
结果自然不欢而散。
安静抱着猫安安坐在窗边,看楼下风景。
猫安安举起毛绒绒小手,按在了她下巴那道性感的酒窝上:“喵喵喵喵喵,喵?!”你为什么就非要那套《天荒夜谭》,我也觉得你是在开你妈玩笑,和她说天方夜谭!
“安安,你在说什么?”安静揉了揉它的下巴,将它□□得非常爽,发出十分舒服、极为愉悦的一声:“喵~”
“你这只发情的小公猫!”安静捏了把它的肉肉的大屁股:“你又肥啦!”
“安安啊,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摸我下巴啊?”
“喵喵喵喵喵!”安安的内心戏很足:因为那里很性感!是世界上最深的一条海沟,我掉进去,就再也没有爬出来过!
安静亲了亲它粉红色的小鼻子说:“安安,有时候觉得,你不像一只猫,像人。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猫安安看着她,怔怔的。
安静突然就想起了那天演刘兰芝的厉安安,看她时就是这个眼神。
她的脸忽然红了,然后说:“你和厉安安还真像。”
猫安安:我就是厉安安啊!老天,我什么时候才可以恢复原形?!
然后又听见安静说:“你和厉安安一样,惹人讨厌!”
猫安安:“……”叫厉安安的,容易嘛?!
这是一套只有六层楼高的高级公寓小区。安静的家在六楼,是套300平方的复式。她的卧房在二层,带有一个小阳台。小阳台被做成了飘窗的形式,挂着纯白底色带了粉色玫瑰的窗纱,十分美丽。
她将窗纱拉开,窗户也推开,就看见那棵巨大的长青树木就立在她飘窗外。虽是冬季,树木依旧青葱,一条枝丫斜了过来,翠绿的叶子拂过窗台栏杆,阳光又好,打在她脸上,衬得她眉间黛色更为浓郁。
猫安安:每天看着美女,想吃又吃不到的感觉,真的是……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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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之后,厉安安一回到教室,就会有同学对他挤眉弄眼。
“刘兰芝”毅然成了厉安安的花名。
再有同学来问他问题,不是说:“哎,厉安安这题教一教我”而是说:“刘兰芝,这题不会,你就教教我吧。”
“刘兰芝,借数学作业本用一下。”
“古文那么好,刘兰芝你当语文课代表算了。”
“刘兰芝……”
于是,刘兰芝这个花名成了厉安安的魔咒。
厉安安的英俊,远近闻名。就连隔壁学校二中的一些小姑娘都会跑来看。
起初都不好意思,站在门后面看,后来来的次数多了,和一些同学也混熟了,就问厉安安名字。
那个男同学也是缺根筋,张口就来:“你问刘兰芝啊!”
害得小姑娘一脸黑人问号脸。“刘兰芝?怎么和语文课本里的名字一样?”
“就是他本尊啊!”缺根筋男同学嗓门大,安静都听见了。每逢这个时候,她必然笑得抽风。
厉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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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学时,厉安安突然问安静:“你要去司老师的工作室看看吗?”
安静想了一下,说:“好。”
放学后,安静没有回家用餐,就和厉安安在学校食堂吃饭。
原本,厉安安以为她这样的千金小姐会很讲究挑剔。但她没有表现出什么,他点什么,她就吃什么,也不挑吃。
“你借书给我看。这餐我请。”
“好。”安静点了点头。
厉安安点了一份炸鸡腿,鸡腿烤得金黄,皮肉看起来就是外焦里嫩的,很香。他将鸡腿夹给她。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厉安安放下饭碗,问了一句:“真的这么好吃?”
“挺好吃的啊,比得上必胜客的烤鸡腿。”安静吃得一嘴油,拿干净的筷子头戳了戳另一块烤鸡腿:“你也尝尝。”
厉安安看着她吃得很香的样子,真的很想尝尝是不是那么好吃,但只是摇了摇头说:“你喜欢,就多吃一点。”
“哦。”安静专心啃着眼前这一块鸡腿,他从桌面抽出纸巾递给她。她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决定调戏一下他,于是对着他眨了眨眼睛示意:“我没有手了。”两只手都在和鸡腿作斗争嘛!
厉安安看了她一会,然后将纸巾打开,替她擦拭唇边的那一点肉沫。她的唇粉嘟嘟的,晶莹剔透,他的瞳孔收缩,眼仁里只有她的那抹红唇。
她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又嗖地缩了回去。“好了,干净了。”她对着他笑,眼神十分无辜。
厉安安垂眸低笑了一声。
安静眼尖,又不小心瞄到了饭堂另一角拿恶意的眼神往这边扫的黄骏。“晕倒,怎么走到哪里都碰见这缺两颗门牙的。”
厉安安听了,笑得肩膀都在抖。
“不知道明天又要传出什么版本来。”安静嘀咕。
“你介意?”厉安安挽着双手挑了挑眉。其实话里意思是指:她介意两人之间的绯闻?
“他爱怎么编排就怎么编排咯,谁得空介意他。”安静吃完鸡腿了,擦干净双手,笑眯眯地说:“哎,我可是女生,得时刻控制体重。这个你吃!”然后将鸡腿拿起,往他面前塞。安静一早就发现了,他吃得少,每样菜都让着她。
厉安安说:“好。”正要拿手接,她的手举高了一点,鸡腿靠近他嘴边。
他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她才松手。他学她刚才样子,双手捧着吃。她依旧笑眯眯:“好吃吗?”
想起刚才,她的手递近他嘴边时,她的肌肤洁白细腻,手腕上还有一颗淡黄色的痣,他心荡漾,没有思考就答:“很香。”是她的肌肤很香,带着淡淡的蜜香。
安静听了愣了愣,然后笑得特别狡黠。
年少的时候,那些暧昧的举动,更多的是无心。安静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这样挺好玩。就像初见时,她挑拨,使得黄骏和他打了起来。他和她都看透了彼此,是什么样的人。他分析她,她恼了想也没想就打了他一掌。他就说,你再打我,我就亲你了。那些举动都是一样的,当事人没有当真,觉得只是好玩。直到许多年后,才明白,原来,那些暧昧的情愫,早已暗中生了根发了芽,直到后来,长成了一棵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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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老师的工作间是锁着的。
厉安安用备用钥匙开了门。他将门推开,让她先进。
看了眼他手中钥匙,安静说:“司老师的工作间这么神秘?”
他在前边带路,带她绕过这个学生的工作台,说:“毕竟是服装设计,草稿如果流出去了,被别的公司先用,那就是一笔很大的损失。”
“我的工作台在这边。”绕过一盆绿植,他的工作台到了。
属于他的工作台面上,一切摆放井然有序。有两个模板,一个是男式的,一个是女式的。还有一台缝纫机,一台老式的电脑。
安静早注意到了,别人的桌面不是十分整洁,即使草稿锁在抽屉里或带走,但还是有一些无关紧要的文档,例如废掉的设计、以及布匹线头都扔在了桌面上。有些可能是女生的工作台,上面会摆放一些私人物件,例如眼镜、发夹、镜子、和小盆栽之类的卡哇伊的东西。但唯独他的工作台,干净整洁。
他推开椅子,将锁着的抽屉打开,从里面一一取出草稿图册本。那盆绿植是芭蕉,碧绿的芭蕉叶层层叠叠散开来,投影在墙壁上、地面、和他的桌子上,摇摇曳曳,虚晃得连他的样子都看不真切。
尤其是他的样子,还是自带仙气的那种。一念及此,她噗嗤一声笑。在校园宁静的午后,她的笑声特别清脆。厉安安后知后觉地发现,也特别动人。
“又在心里腹诽什么?”厉安安斜了她一眼。
她从芭蕉叶后探头探脑,笑嘻嘻地看着他,然后才慢吞吞地转了出来,站到他旁边。她的手指在成衣板上流连,突然问:“你只带过我一个人过来?”问时带了一点好奇,一点期待,又有一点点的小不安,小紧张。
厉安安看似随意地扫了她一眼:“不然你以为?!”
好吧,安静承认,她的小小虚荣心被满足了。
“制板很难吗?”安静又问。她觉得,那些点点、线线、圈圈组成的名为“衣服”的玩意,在她那里十分抽象。虽然,她也会画画,画人物,景物。
厉安安想了想,说:“还好吧,只要记住尺寸和公式,不是什么难题。”
回应他的,是安静的耸肩。
暖气很足,安静脱掉了大衣外套与校服,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淡绿色套头毛衣。
安静看到一边有喷壶,拿起,她给那棵碧绿的芭蕉浇水。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绿油油的芭蕉特别喜爱。
少女的心思总是很难捉摸,厉安安笑了笑,打开电脑,整理绘图。
“你平常都不睡午觉的吗?”
厉安安觉得她快成好奇少女了,答:“午休时间,我都会在这里记录灵感。”
服装设计除了需要扎实的基本功外,还讲究灵感。
安静给芭蕉淋足了水,本来就绿得发亮的芭蕉叶此刻蘸足了水,更加油亮,那种绿意饱满得不可思议。厉安安从电脑屏幕上抬眸,就看到了她明亮的眼眸,润泽的唇瓣,还有那几乎透明的肌肤。她的脸微微扬起,下巴与颈项的线条优美,使他想起了天鹅的脖梗。
她的睫毛轻颤,沾了水珠,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特别可爱。那道不用描画就晕了天然黛色的眉细细的,衬得她那对眼睛柔和生动。她开心笑时,就是这个年龄段女孩子特有的那种娇憨。
厉安安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烫,连忙将视线移回到电脑上来。
“你有模特了么?”安静又问:“我是说你制衣总需要一定数据吧?”她放下喷壶,来到他身边,看他电脑里的图。是一件样式简洁的男士西服,于是又问:“你打算设计男装?”
对于她千奇八怪的问题,厉安安表现得十分耐心。他一个个问题回答:“没有模特。”然后轻笑了一声,又说:“听你口吻,想做我这里的数据?”
“我做你模特,很失礼吗?”安静横了他一眼。
“你太贵了。”厉安安挑了挑眉,一对凤目异常明亮,嘴角掀起,笑时噙了一抹揶揄。
他居然调戏她!
“潮流永远在变,但其实男人的衣橱一向简洁,来去也就那两三样款式。很多人认为,女装更有钱赚。在商言商来说是这样。但男士服装挑战性更大,而且,做好了,经典的,那么几款就够了。”厉安安回答她的另一个问题。
安静是接触过时尚圈这个圈子的,与她的家庭有关。所以她马上也就明白了:“你野心很大,只想做高定男士时装。”
“没错。无论过程再复杂,全手工制造,需要耗费再多的时间和工序,但其实款式也就那几种,但出手的必定每一件都经典。”厉安安回答。
安静沉默一瞬。那也需要能有进入那个上流社会的入场券。没有人脉,做不来高定。从一开始,厉安安看得比谁都清楚。
“所以,你喜欢和我做朋友,对吗?”安静又说:“你想清楚再回答。”
厉安安看着她眼睛,说:“你觉得呢?!”
不答反问。他比谁都来得高明。
安静双手挽着手臂,突发奇想:“你给我做一件服装,或许,我会乐意帮你。”
厉安安拿着皮尺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随时可以。”
他带了笑音,那句随时可以,她自动翻译成随时奉陪。
当时,阳光很好,层层析下,透过树叶,透过百叶窗,累累垂垂结在地上、桌面上,一圈一圈的晃动开来,像水的涟漪。
而有一些光,像在房间中飞舞,她似乎能看见光飞舞的痕迹。那个午后,即使过了许多年,安静依然记得。
他的皮尺先是贴着她的背脊,一点一点被他捋平。他的指腹在她肩头滑过,甚至拇指指腹按压到了她那一对往外飞出的蝴蝶骨。当时,她记得,她的身体颤了颤,问了一个特傻的问题:“你确定,需要这样?”
厉安安已经从她身后转了过来,眼睛对着她的眼睛,说:“当然。我十分确定。”
许多年后,安静记得,他当时回答得非常认真,没有笑。他的手从她腰际划下,已经掐准了她腰线的尺寸与弧度。当他的双手,停在她的两边腋下时,她永远记得,她的脸很红很红。而他,也不比她好得到哪去……


第12章 小暧昧
Sex是一种魔幻的感觉,令人迷醉,如饮一杯苦艾酒,只想从此沉沦。当十六岁的安静读到书上这一句话时,我就在她的身旁,看着她脸红耳赤,心跳的声音大得我都能听见,那一瞬,我的心跳与她的心跳频率合在了一起。她就连鼻尖上渗出的汗,都是那么性感。想以我的舌尖,舔舐她的汗珠。那个念头一经冒出,吓了我一大跳。我将它归之为青春期受荷.尔.蒙驱使的性冲动。但从此以后,过去了十多年,我才明白,也只有她一个,能令我感到心跳与冲动。
爱,一但萌芽,一切已是不可控。
——摘自《萌猫安安的日记》若非做了一回猫,我也不知道原来自己丢失了那么多,哀伤脸
安静在属于厉安安的那一方天地里乐此不疲。
厉安安的工作台选择的是靠着墙壁书架的位置。在他椅子后面,一整幅墙壁的书,密密实实地堆放在一起。安静还注意到在书柜最底下的一格子里,标有“厉安安藏书”五个字的标牌,证明这一格的书不外借。
安静大概浏览了一下,他的书除了服装杂志,还有建筑和室内设计的书籍,也有许多英伦的文学名著。
她抽出一本建筑书,说:“建筑风格令你想到衣服的‘廓形’对吗?”
厉安安看了她一眼,从自己的一叠设计稿里抽出了一张递给她。
他学男士服装设计,也会女士服装设计。在他的草稿图上,画有一个轮廓模糊的女士,身形高挑,身上的衣服是宽大的廓形西装,肩线处的廓形尤为突出,极具建筑美感,但又在西装上绘有花草,柔和了刚毅的风格,带出了女性的妩媚。
“这件女士西装很有质感。偏英伦风。说起女士西装,使我想起了YSL的经典吸烟装,带着法式优雅,剪裁修身。”安静聊起成衣制造。
“在艺术里,一切都可以相通。就比如与徐悲鸿齐名的常玉,他画的是西洋油画,但在他的画作作品里,经常会以中国民俗图案入画,添加宝瓶,兰芝、牡丹等花草,甚至是铜钱、或中国红元素。所以,一本文学、一些古董、甚至每个国家特有的花草,建筑的廓形都可以成为服装设计的灵感。”厉安安的手抚过那些画稿,充满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