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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启凌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贺远城正在上网找攻略查看C市有哪些好吃的餐厅,他连来电显示都没看,就接了起来,但语气明显是心不在焉的,“喂?”
“不是说好今天回来吗?怎么又说过两天了?”江启凌问道。
“我在C市碰到了一个朋友,再在这边逗留两天。”贺远城终于看到一个评价最好的餐厅,只是据说要排队,记下餐厅名字,这才关上笔记本电脑跟江启凌聊天,“对了,你说,约一个女孩儿出去吃饭,是选有情调的餐厅,还是味道好但是人很多的餐厅?”
江启凌一听这话,再看看身旁正在认真吃冰淇淋的女友,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起身到另外一边,“女孩儿?我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老实交代,怎么一回事。”
从昨天开始贺远城的心情就特别特别好,这会儿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不远处绵延的山脉,更是觉得神清气爽,就连声音都温柔了不少:“昨天碰到了一个高中同学,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明天C市有未初乐队的演出,我约了她一起看。”
“得得得,你这就是命中注定了,我这还头疼该怎么跟小暖解释呢,她之前就很热心给你介绍女朋友嘛,听说是同事来着,你可给我出了个难题。”江启凌之所以打这个电话,也是女友催着他打的,就想问下贺远城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她好去安排吃饭的事情。
贺远城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相亲对象,他一门心思都扑在跟纪意明天的约会上,这会儿可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直接满不在乎道:“直接实话实说就好,不用给我介绍了,之前在国外的时候我也跟你说过,我真没什么心情,好了,别扯远了,继续刚才的话题,应该选什么类型的餐厅?”
一听母胎单身的哥们儿要主动出击了,江启凌也没纠结了,赶紧开始当狗头军师,“我觉得吧,第一次约会的话就带妹纸去那种很高档很有情调的餐厅,有点不合适,你还是选那种味道比较好一点的餐厅吧,吃得开心才是正经的,其他的花样等以后再折腾吧。”
贺远城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家哥们儿说得挺对的,毕竟江启凌也是有女朋友的人,恋爱经验这块怎么着都比他要多吧?挂了电话之后,贺远城又开始找攻略了。
江启凌回到位置上,顾暖抓着他的手问道:“怎么样怎么样?贺远城怎么说?”
“这事你就别安排了吧,这小子心里早就有人了,这次正好碰到了,刚还让我支招呢。”江启凌说完之后,察觉到顾暖脸上有遗憾之色,赶紧安慰道:“你说你真是比人家爹妈还要操心,像你说的,那姑娘条件那么好,怎么可能会缺对象呢。”
“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两个人真的很般配啊,不过你说得也不错,既然贺远城没这心思那就算了,我估计她也没这个心思。”顾暖其实也说不准纪意到底有没有意向谈恋爱,反正她觉得,只要纪意想谈了,那肯定是不缺好男人的。
江启凌揽过顾暖,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有空操心别人的事情,不如操心下我们的,你也知道,我爸妈早就开始催了…”
顾暖一脸“你逗我”的表情看着他。
下午纪意被钟愈带着去买小礼服还有去化妆,因为晚上C市这边的几个大人物开了个宴会,特意邀请傅时舟过去,钟愈没有明说,但纪意就是听出来了,傅时舟在B城的影响力惊人,B城那是什么地方,在B城随便一个小人物到了其他市都得抖起来,所以呢,一听到傅时舟要来C市,那些生意人精得跟什么似的,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有时候纪意会觉得傅时舟低调得根本就不像傅氏总裁,在她的脑补里,这些总裁每次出门都得带保镖啊十个八个助理什么的,但傅时舟不会,就连这次下榻的酒店还有用车,都没让这边的人经手,而是让前台安排的。
不过在跟傅时舟的相处中,纪意又觉得,其实不是傅时舟低调,仅仅是因为他厌恶这些人,不,应该是他厌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所以他深居简出。很难想象,这样任性且骨子里有些傲慢无礼的人竟然可以当上总裁,并且他短短几年内,就将傅氏扩大了一倍。不得不让人惊叹。
一进店里,纪意就看中了一套蓝色的小礼服,她一开始对这个还有些不适应,因为她没有陪傅时舟出席过这样的场合,所以还特意打电话去问美茜,是不是这个费用要从她的工资里扣,当时美茜足足笑了一分钟,后来美茜给纪意进行科普了,如果有人要带女伴去出席宴会,最起码也要带女伴去购置礼服鞋子珠宝,纪意陪傅时舟去宴会,这是工作,既然是工作,傅氏会报销一切购置装扮的费用。
钟愈见纪意想要试这套礼服,赶忙从沙发上起来,拦住了她,摇了摇头小声道:“这个颜色不行。”
“为什么?”纪意最喜欢的就是蓝色,很多衣服都是蓝色的。
“平常你们的服装是什么颜色,那是你们自己的私事,公司管不了,但是现在,不行,这个颜色不行的。傅总看了会生气。”钟愈很严肃地说道。
纪意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傅时舟真是有毛病,连人家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管!不过仔细想想,像美茜这些前辈好像就从来没有穿过蓝色的衣服?
她觉得自己是个包子,这不,这会儿虽然在腹诽傅时舟有些神经质,但她想的更多的是,以后那些蓝色的衣服是不是只能双休日穿了?对了,还得提醒顾暖!不怪她包子,主要是傅时舟真的给她一种很变态的感觉,这就算了,更变态的是,她还得在他手下讨生活,不得不低头啊。
最后纪意选了一套白色的礼服,等回到酒店的时候,她赶忙给顾暖打了个电话,其他人她管不到,但既然从钟愈口中得知了这件事,她就得告诉好朋友,将这件事说给顾暖听之后,那边沉默了十多秒钟。
不过很快顾暖就激动道:“啊啊啊啊!!我是说那天傅总怎么瞪着我呢!我还以为是工作上的问题让他生气了,突然想起来,那天我穿的就是蓝色的套装啊别拦着我,我想去死一死!”
纪意默哀,她也穿过蓝色的衣服,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穿的时候傅时舟这个变态都不在\(^o^)/~
晚上纪意跟在傅时舟身后,脸都快笑僵了,只是尴尬恐惧症也快发作了,这些年纪大得都可以当傅时舟爷爷的人,对着傅时舟那也是点头哈腰的,各种不着痕迹的拍着马屁,她这个跟在大金腿身后的小秘书也被顺带着夸赞了两句貌美可人,连她都觉得快飘起来了,傅时舟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来人,纪意一摸手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就在纪意不停地看向一旁那些摆在长桌上诱人的食物时,就瞥到大厅的大门打开了,穿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有些年纪了,估摸着有五十了,当然这并不是重点,众人的视线所放之处是他身旁的女人,这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女人,纪意搜刮着肚子里那些形容美人倾国倾城的成语,还是没找到合适的。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肤色胜雪穿着一身蓝色的长裙,一串圆润颜色上佳的珍珠项链在雪白的隐隐露出的双峰间,更加炫目,她眼睛很清澈,脸上还带着一种少女不知愁滋味的天真,女人身材高挑,标准的鹅蛋美人脸,只是淡淡的看过来,哪怕一眼,也足够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站在纪意身旁的钟愈险些打翻了酒杯,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个女人,失态的低呼:“辛意?!”
纪意猛地睁大了眼睛,不是说傅总的女友辛意五年前已经死了吗??这是谁??
她不可控制的看向身后的傅时舟,果然他深沉的眼眸中也多了一丝明显的震惊,他的手甚至都在颤抖。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傅时舟,好像之前那些冷漠不是真的一样,看到眼前这个女人,他才显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你…”傅时舟很想很想上前仔细看个清楚,但脚就跟灌了铅一样,根本抬不起来。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就连看一眼都觉得呼吸是生疼生疼的。
中年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算计,拍了拍女人的手,两人走向傅时舟,却在只隔一米的时候,傅时舟做了一个跌破众人眼镜的举动,他竟然后怕的退后了一步。
他在怕。傅时舟竟然也会害怕??
男人浑不在意,笑着对傅时舟说:“傅先生,这是鄙人侄女乔菲菲。”
后又转过头对乔菲菲说:“还不快跟傅先生问好。”
乔菲菲嘴巴微微张开,有些羞涩地小声喊道:“傅先生,你好。”
她的声音将傅时舟拉回到了现实,他再看向那张跟梦中魂牵梦萦的人有八分相似的脸,仔细地看着,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在触及到她欣喜、羞涩甚至有些小小的贪婪的眼神时,傅时舟只觉得像是被人重重锤了一下般。
不,这不是辛意,不是他的辛意,哪怕面容再相似,也不是她。
她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的。
她恨透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多看他一眼呢。
傅时舟闭了闭眼睛,重新睁开时,眼里已没有最初的激动,反而比之前更加漠然了,一字一句,声音非常平静,“滚…”
乔菲菲怔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傅时舟。
傅时舟猛地将手里的酒杯重重往地上一砸,怒吼道:“滚,给我滚!”
第 20 章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整个大厅里安静得可怕。
乔菲菲都快哭出来了,她其实不是长现在这样的,是伯父出钱让她去国外在脸上动了刀子,原本只是有四分像辛意的,这下花了妆容穿上辛意喜欢的蓝色礼服,所以看着就有七八分相似了,伯父也说过了的啊,只要她出现在傅时舟面前,傅时舟一定会为之倾倒,那么乔家就完全完全不一样了!她会整个乔家的大功臣!
她为了能迷倒傅时舟,忍受着非人的折磨,甚至还可以去学习辛意的一颦一笑,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就是为了当傅氏的总裁夫人啊,那么,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乔远超显然也愣住了,不过毕竟混迹商场这么多年了,他很快镇定下来,不解问道:“傅先生,不知道鄙人侄女做错了什么事?”
在场的都是人精,一下就明白了乔远超打的是哪门心思,原本还有些捶足顿胸的,还在懊悔被这老狐狸抢先了,这会儿都幸灾乐祸起来了,傅时舟要是这样容易被迷惑,那怎么可能稳坐傅氏总裁的位置?估计乔远超这回儿踢到铁板了,傅时舟非得整死乔远超不可。
傅时舟平生最最厌恶有人利用他对辛意的情谊,去做这些恶心人的事情,他的辛意生前从来没有顺遂过,死后还要被这些人利用,傅时舟心里恨极了,转过头看向乔远超,冷声道:“是哪家公司的?”
都是人精,身后一个腆着啤酒肚的人立马上前乐呵呵道:“进超企业。”
“钟愈,从今天开始,全面收购进超企业。”傅时舟的一句话犹如炸弹般,大家都知道乔远超是要倒霉的,没想到傅时舟这样狠,一个个都不敢再幸灾乐祸了。
乔远超此刻汗涔涔的,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倒是乔菲菲忍不住喊道:“为什么?凭什么?!”
纪意也是被吓得不行了,她只觉得自己今天看了一出大戏,而她根本就不想站在这里看戏啊!!傅时舟估计想灭了他们所有人的心都有了!同时她心里也有些疑惑,看钟愈刚才的态度,就知道这个乔菲菲长得必然是很像死去的辛意的,难道傅时舟就一点都不动心吗?
念念不忘的人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可是出现了一个跟她很像的人,怎么会不动心呢?傅时舟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原本是乔菲菲妥妥的会赢的一场局,现在愣是全军覆没,加起来不过五分钟,太快了,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就连钟愈现在都是懵懵的。
傅时舟不去看她的脸,就扣上西装的扣子,往门口大步走去,在门口定住,他微微侧头对乔菲菲说:“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我就毁了你的脸。”
乔菲菲被他这平静但藏着杀气的话给吓到了,后退两步,小脸惨白惨白的。她真的不明白到底哪里错了,不是说傅时舟对前女友难以忘怀吗,不是说傅时舟为了她决定终身不婚吗?她现在都长得那么像那个人了,她今天是满怀信心过来的,怎么会这样呢?
傅时舟知道今天的事会传出去的,他低低笑了起来,在这安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的阴森,“进超企业将是我给心怀鬼胎的诸位的警告。”
说完他就打开门,风灌了进来,他背影很萧瑟,纪意看了鼻子一酸,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开始觉得其实那些人说错了,傅时舟不是爱辛意,他是深爱,爱到不愿意把任何人当成她的替身,应该是说,在傅时舟心里,没有人能当辛意的替身,也没有人配当她的替身。
老板都走了,钟愈赶紧拉着纪意也跟着走了,其他的人还没缓过神来,没有人会关心乔远超还有他那位好侄女乔菲菲以后会是什么处境了。是的,谁在乎呢,触到了傅时舟的禁忌,谁还有胆子去跟傅时舟对着干呢?
等钟愈跟纪意找到傅时舟的时候,他正坐在一个台阶上,手指无意识地在地上画着什么,原本月光就够清冷,这会儿傅时舟周边的痛苦几乎都能将纪意跟钟愈蔓延了,钟愈也是这一刻才恍然意识到,时间不会是傅时舟的良药,而是毒药,时间越长,他越痛苦,傅时舟这辈子都不会好起来了。
钟愈对纪意小声说:“你先去车里等着。”
纪意点头,她快步走了几米,之后便提着裙摆小跑起来,风呼呼地刮着,她却觉得心里好难受好难受,难受到恨不得下一秒就大哭起来。跑了好久,脚后跟都打出泡了,她蹲了下来,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只是一个局外人,可是情绪完全不由自己控制,就好像…她也感同身受了一样。
辛意,辛意,光是念着这个名字,都会有异样的、锥心的情绪慢慢滋生。
钟愈在纪意离开后,他就坐在傅时舟旁边,自嘲笑道:“你知道吗?刚才看到那个乔菲菲的时候,我以为你会…那时候我才发现,我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你。”
傅时舟没有说话,还是低着头,只是在地上写着什么东西的手指头顿了一顿。
“我总想说服你,说服你放下辛意,你今年才三十岁,如果真的孤独终老,那该怎么办呢?辛意真的希望看到这样的你吗?”钟愈低声笑了笑,“可是,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你是来真的,从辛意走的那一天开始,你就下了决心吧?就已经打算要孤独终老了吧?”
傅时舟像是自言自语一样道:“钟愈,你不明白,你不知道,她有多好,她…”说到这里,他哽咽了一下,“在我落魄的时候,只有她,只有她陪在我身边,我说过会珍惜她的,可是、可是,我没有做到,我连一天舒心日子都没有让她过上。”
这是钟愈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傅时舟,就算当年傅时舟跪在辛意遗体前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的脆弱。
“我答应对她好,我答应会一直陪着她,我答应过要娶她,也答应过这辈子只爱她一个。”傅时舟呆滞的看向前方,呼吸有些沉重,眼眶都红了,“我总该做到一件吧?她要是知道,她走后,有个仅仅只是长相像她的女人占有了她本该享受的一切,那她该多伤心?她该多恨我?”
“别人再像,也不是她,我现在做的一切,她都看得到,那么,如果我竟然让一个像她的女人,陪在我身边的话,会不会我死了之后,都没办法看到她了?如果她生气了,再也不来到我的梦里,我该怎么活下去?”傅时舟语速很慢,钟愈听了之后也莫名有些黯然了。
像是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一样,傅时舟不再压抑内心的情绪,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她说过,如果爱一个人的话,其实是很小气的,她不会喜欢我看着别人,更不会喜欢我身边有其他的人,那个女人长得的确很像她,可再像,那也不是她啊,我凭什么要把一个只是外貌像她的人,当成她的替身?那我该有多可笑?”
没有人知道傅时舟此刻心里有多绝望,原本他还可以骗自己,还可以偶尔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可是乔菲菲的出现让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辛意再也、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恨,恨所有让他认清楚这个事实的人。
钟愈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道:“一辈子守着一座墓碑,真的值得吗?孤独终老的滋味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承受得起的。”
他也算是辛意的朋友,可他跟傅时舟关系更好,在钟愈的心里,其实五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了,就算再爱,这日子也要过下去的吧?就在他以为傅时舟不会再回答的时候,傅时舟的一句话让钟愈彻底明白了。
这世界上真的有傻子,他会为了一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人画地为牢。
“钟愈,我的余生,如果身边的人不是她,那么无论身边有没有人,对我来说,都是孤独终老。”
第 21 章
纪意洗完澡之后躺在大床上滚了两圈,她侧过头怔怔的看着落地窗外,今天的事情给她的冲击实在太大了,甚至于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傅时舟让人莫名心疼,纪意搞不懂为什么自己会对傅时舟的事情很感兴趣,是的,她不是多么热心的人,就算跟顾暖平常在一起八卦,多半也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其实心里是漠不关心的。
按理来说,她作为一个秘书,一个还没转正的秘书,不应该对老板的私生活感兴趣的,纪意也知道这样很危险,之前在冒菜馆引发的一系列后果就足以证明,跟傅时舟扯上关联,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为什么,她比任何人都要在意傅时舟在晚宴上的举动呢?纪意甚至觉得,内心小小的雀跃了一下,这明明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啊,她满肚子的疑惑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逼得她头疼得不行,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到快五点的时候才沉沉入睡。
她又开始做梦了。
梦中她穿着长裙,赤着脚走在马路上,没有丝毫知觉,像是被人牵引着一样往丛林深处走去,脚踩着已经枯黄的树叶,纪意很想醒过来,但就是醒不过来,走着走着,又来到了那块墓地,这一次前方没有迷雾重重,她穿过树林,听到男人隐忍的哭声,很奇怪的是纪意没有之前的惧怕,反倒多了些期待,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在男人身后站定,他似乎隔绝了一切外界的声音,完全都没有察觉到有人站在他身后。
纪意猫着腰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几步,她蹲在墓碑旁,看向男人,却发现面前有雾气,她探出手想要挥去这些雾气,过了几秒钟之后,男人的脸庞渐渐清晰起来,纪意猛地睁大眼睛,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早上八点,纪意满头大汗从梦中醒来,她一只手抓着睡衣的衣襟,大口大口的喘气,脑子里只要一回想起最后的场景,纪意就觉得遍体生寒,整个人像是处于寒冬腊月一般,那个人,那个人怎么会是傅时舟呢??
从五年前病愈之后,她大概隔一段时间就会做这样的梦,一开始纪意也觉得害怕,每次梦醒她都觉得特别阴森,到了后来就变成麻木了,她不知道这个梦跟她有什么关系,但至少没对她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可是那个人居然是傅时舟?她这五年来做的同一个梦,梦中的人竟然是傅时舟?这让她如何不胆寒?
钟愈看到纪意披着个披肩过来的时候,眼睛都瞪圆了,“你、你很冷?”
C市气候虽然比B城要舒服很多,但现在也是夏天,冷不丁看着纪意披个披肩,钟愈惊诧极了。
纪意偷偷看了一眼正面无表情的喝着咖啡的傅时舟,这会儿虽是平静了很多,但还是很惧怕,低低说道:“我、我有些冷,应该、应该是昨天着凉了…”
她是怕的,太怕了。
钟愈理解的点了点头:“你们女孩子身体是娇弱一点,正好今天也没什么饭局,你就在酒店休息吧。”这种事情钟愈有权利安排,傅时舟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纪意感激的看了钟愈一眼,忍不住说:“那个,我今天晚上能不能自由活动?”
钟愈被她这种类似小学生求假期的表情逗笑了,不过今天晚上的确没什么事,这就算是在B城,下午六点之后都是员工的自由时间呢,他看了傅时舟一眼,又看了看纪意,笑着说:“去吧去吧,今天晚上也没什么事,等下你吃了早餐回房间休息,等中午吃饭我再叫你。”
纪意看着钟愈,只觉得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光芒,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怎么会这么体贴?怎么会这么善解人意?!
察觉到纪意的目光,钟愈扑哧笑了出来,“吃早餐吧,明天就得打起精神来了。”
纪意正色,赶紧低头喝粥,这家酒店的皮蛋瘦肉粥真的好好喝,她一连喝了两碗,如果不是想着中午要吃饭,她能再喝一碗。
在酒店房间休息的纪意实在睡不着,打开笔记本电脑,敲了远在英国的闺蜜陈优聊天。
【记忆君:问个事啊,挺悬乎的。】
【一直是优:恩,你说,我听听到底有多悬乎。】
【记忆君:打个比方,五年来经常会做同一个梦,梦里的人我确定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可是在现实生活中这个人出现了,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