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对啊,你怎么会说吴镇话的?是不是以前在那边呆过?”钟愈这几天事情太多,都快忙晕头了,一时半会也没顾得上去查纪意。
纪意打心底里觉得钟愈是个好人,特别是在有傅时舟这样的变态对比下,“五年前我生过一场病,醒来之后很多事情都忘记了,可能之前我有同学是吴镇人,然后跟她学了一点方言,钟特助,有个事情我想跟你说下。”
“什么事?”
“今天早上我跟傅总吵架了。”纪意一说完就低着头作忏悔状。
“哦,吵架啊…什么?吵架?”钟愈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我没听错吧?你跟我们傅总吵架?”
纪意不说话。
钟愈无奈问道:“为什么吵架?总有个起因吧?”据他说知,傅时舟这性子,别说是跟人吵架了,就连正眼看别人一眼都嫌麻烦。他还是不敢相信傅时舟会跟人吵架。
“他说我在模仿辛意的一些行为习惯,认为我是别有用心的在接近他,我一时气不过,就跟他吵起来了。”纪意也没有添油加醋,老老实实承认错误。
“行为习惯,我怎么没发现?”钟愈努力地思考着,想着前几天傅时舟说让他去调查纪意,他当时还脑抽的认为傅时舟对她有兴趣了呢,现在听纪意这样一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啊。有什么重大事情是他错过了的?
“我之前在一家牛肉面馆碰到过他,后来还在冒菜馆碰到过他…”纪意掰着手指头数着,“我会说吴镇方言,不喜欢吃蛋黄,喝白粥要洒白糖…就因为这些,他觉得我心怀鬼胎、别有用心。”
钟愈听到前面两句话的时候还有些想笑,等听完之后他面色也开始严肃起来,“旁的先不说,不吃蛋黄洒白糖什么的这是很多人的习惯,主要是…你怎么会说吴镇话呢?”
跟纪意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钟愈还是相信她的为人的,如果最后他被骗了,只能说对方道行太高,但是现在他是愿意相信她的。
纪意也很茫然,“这个我真的不清楚,如果我知道的话,那我也不至于跟傅总吵架,我现在也挺想弄明白这件事情的。”
她比谁都要困惑好吗?妈妈也说了,她从来没有去过W市,更别说是吴镇了,既然她没有去过,她家里亲戚也都是B城本地人,那她怎么会说吴镇话的?说有可能同学是吴镇人,但这个可能微乎其微,纪意心里还是很清楚的,自己这方言水平可不像是只学了几句,那是完全精通的!就因为想明白了这些事情,纪意才后怕得不行。
她不只是怕傅时舟,而是这件事情很诡异,让她产生了一种生理上的害怕。
钟愈也开始理解傅时舟为什么会怀疑纪意了,这个事情处处都透露出可疑,他这会儿也不敢说太多了,只能敷衍着安慰道:“你回去好好问问别人,总不可能天生就会吧?”看来,是应该好好查查纪意的背景了,傅时舟的怀疑是有理由的。
纪意刚下车,就看到爸爸妈妈穿着睡衣就出来了,跟钟愈道别之后,她就赶紧迎了上去,纪妈妈抓着她的手好一顿打量,“瘦了瘦了,脸色也不怎么好。”
纪爸爸看了也直心疼:“可不是吗?C市口味特别清淡,宝贝肯定吃不下的。”
“哪有,我就去了几天啊,哪有那么夸张。”纪意一手挽着一个,进了屋子之后,全身心都放松了不少。
纪妈妈在收到短信的时候就起来给纪意做夜宵了,这会儿纪意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不过想着这是妈妈亲手做的,只能坐在饭桌前乖乖吃面喝汤了,她吃了几口之后,见爸爸妈妈坐在饭桌对面非常殷切的看着她,纪意心里觉得暖暖的,无论她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回到家就什么都忘记了。
“爸妈,我们家真的没亲戚是W市那边的吗?”纪意心里有结,斟酌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口。
纪爸爸纪妈妈努力回想着,可两家人都是本地人,实在是没有外地亲戚,最远的那都是B城边上的小城市,“没有,你问这个干嘛?”
“那你们记得我以前有同学是W市的吗?”纪意敢跟钟愈说,就是不敢跟爸爸妈妈说,因为自五年前的事情之后,爸爸妈妈对她的事情都特别在意,如果她告诉他们了,只怕也是跟着一起着急跟害怕。
“这就不记得了,你同学那么多,我哪里能一个个的都记住。”
纪意想了想,又问:“那跟我关系特别好的呢?”
仔细想想,如果有谁教过她方言,那必然是关系很好的。
“你小时候都是跟一个院子的小孩一起玩,那都是本地人,高中之后,好像也没有听说过你哪个朋友是W市的。”
这就很奇怪了,高三之后的朋友同学她都记得,而高三时的同班同学那都是从高一就一起的,所以如果真的有教她方言的同学,那肯定也不会是高中的,但爸妈也说了,小时候一起玩的都是一个院子长大的朋友。
等吃完夜宵,洗了澡之后,纪意躺在床上根本就睡不着,最后索性起来,从抽屉里拿出本子还有圆珠笔,试图画出一个关系图出来。
牛肉面馆还有冒菜馆本来就是很让她疑惑的事情,只不过之前她都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想也会觉得奇怪,怎么会这么巧呢?那她没失忆之前,到底是跟谁一起去过?
吴镇话更是想破脑袋都没想清楚。
还有不吃蛋黄、喝白粥洒白糖…
说真的,一件一件拆开来看,那是一点都不奇怪的,可是都放在一起来看,这就很奇怪了。
牛肉面馆、冒菜馆应该也是那个辛意喜欢去的地方。
不吃蛋黄、喝白粥洒白糖应该是辛意的喜好。
辛意又正好是吴镇人。
纪意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很模糊,她都没抓住,隐约只感觉到自己慢慢逼近了真相。
不不不,她之前都搞错方向了,不应该是往傅时舟那边想的,对,应该是辛意,她跟辛意怎么会有这么多相同的行为举动?
还是说,她跟辛意有某种关系?
可是可能吗?
纪意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入睡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她想起来,可是刚动了一下,头就晕得不行,浑身上下难受极了,她试着喊妈妈,可是声音很沙哑,纪意想,她应该是生病了。
过了一会儿,纪妈妈就进来叫她起床了,看到纪意有些难受的趴在床上,她赶忙坐在床边,一看女儿脸色很是惨白,也是慌得不行,抬起手抚在纪意的额头上,“啊呀!好烫啊,这是发烧了啊!”
纪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爸妈在说话。
“我看了一下,都快三十九度了,这得赶紧送医院了。”
“恩,我下去叫车,你给孩子穿衣服。”
“这都五年没发烧过了,诶,真是急死人了!”


第 27 章

辛意的骨灰盒被盗的事情,傅家早在傅时舟上飞机前就知道了,等傅时铭的助理扛着傅时舟出现在老宅的时候,他已经昏过去了,家庭医生早已经等待着了,傅太太急得不行,被钟雨搀扶着也觉得浑身直发软。
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医生说:“现在有些发烧,身体也有些虚脱,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造孽啊造孽!”傅太太扑到床前,看着傅时舟脸色跟白纸一样,她一时间难以忍受,抓着他有些凉的手就开始痛哭:“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要报应在我儿子身上,这不是要逼死我吗?”
傅时铭撇过头,心里难受得紧,别说是作为妈妈的傅太太了,就是他这个做哥哥的,看到弟弟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他这心里都十分不好过,不过,能怪谁呢?如果有重来的机会,就算是求,都要求辛意嫁过来。
“妈,您别这样。”傅时铭虽然也难过,但这会儿还能勉强定住心神,赶紧上前扶起自家妈妈,好一顿安慰:“时舟只是生病了,过两天就会好了,难得他能在老宅休养,您可得好好保重身体,时舟最爱喝您煲的汤了呢。”
傅太太一听这话,也不哭了,擦了擦眼睛,握着大儿子的手哽咽道:“是我们家对不起辛意,她死后还要遭受这样的对待,也实在太…”
别说是钟雨了,就是傅时铭都觉得这个人实在太可恨了,居然将注意打到了已经去世的辛意身上,他拍了拍傅太太的手说:“您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肯定能将这个人抓住的,只是我看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将辛意的墓迁移到家族墓园去?这样时舟也会安心很多。”
“这…不好吧?”傅太太听到这话迟疑了一下,有些犹豫道。
一旦将辛意的墓迁移到了傅氏家族的墓园,那就代表着她是傅家的一份子了,如果说辛意还活着,他们肯定会同意辛意嫁到傅家来的,可是她都已经死了,怎么想怎么不合适。
“时舟一直以来都觉得最为亏欠她,不说旁的,她当时走的时候肚子还怀着时舟的孩子,要不是没那场车祸,当年咱们肯定也就点了头了,辛意那边也没什么亲戚了,迁进咱们家的墓园,至少以后还会有后辈子孙拜祭。”傅时铭说的这话直戳傅太太的痛点。
“诶,你一提这个我这心口就痛。”要说这些年来为此最后悔的除了傅时舟,那就是傅太太了,想到最后辛意怀孕了,自家孙子孙女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胎死腹中,傅太太就黯然神伤。
“时舟这些年来都不愿意回来,他心里还恨着我们,这一次趁这个机会将辛意的墓迁过来,时舟可能心里会好过一些,妈,您想想看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傅时铭也有自己的打算,这件事情他也考虑过几个月了,虽然到时候外界可能会旧事重提,但如果能让弟弟的心回来,那这一切都没所谓了。
傅太太也有自己的考虑,迟疑了一会儿说:“这也不是不能同意,我百年以后是要好好跟辛意赔礼道歉的,可以后时舟要是结婚了,他的妻子会没有意见吗?”
这搁谁身上谁受得了啊,自己的丈夫有个前女友,死了之后还得安葬在丈夫家族的墓园,这不膈应人吗?
“那您想想看,是儿子重要,还是那还没影儿的儿媳妇重要?”傅时铭自然也想到了这个,但他觉得目前首要的是安慰弟弟,至于未来弟媳,那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最关键的一点他没说出来,以后有没有弟媳都是两说呢,看时舟这样子,可不像是会忘记辛意的。
傅太太也缓过劲儿来了,“你说得不错,现在得让时舟开心才是真的,辛意…总归是我傅家对不住她,她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一个,真要迁进傅氏墓园那也不过分。”
钟雨在一旁听了已经有些木然了,等回到房间,傅时铭才发现妻子脸色有些不对劲,他与钟雨是大学同学,感情还是很好的,这会儿关切问道:“你是不是累了?脸色好像不是很好。”
“时铭,我说句话,你不要不爱听。”钟雨坐了下来,看着傅时铭说:“你跟妈怎么就那么肯定,辛意愿意进咱们家呢?”
傅时铭脸色微变,不明所以的看着钟雨,辛意会不愿意嫁到他们家来吗?可能吗?
“时舟这些年为什么会这样,妈不了解,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不只是亏欠,你懂吗?当年我也试图劝过你,不要阻止辛意跟时舟,可你也不听我的,辛意不是那种女孩儿,她最后是伤透了心,你觉得以她的性格,她真的还愿意进傅家吗?”钟雨性格很温柔,从来都没有这样跟傅时铭说过话,可她忍了太久了!
“她生前的时候你们反对,死后再让她进傅家,你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她到底愿不愿意。”钟雨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你有没有想过,她也许再也不想见到我们这群人了?”
傅时铭后退一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你什么意思?”

“嫁给你,是我从学生时代就向往的,我只是想嫁给你而已,一直到现在我都是这样的想法,可是财经报道上写的不是我嫁给你,而是嫁给傅家,你们家的人都有这样的心态,同样的,当年辛意想嫁的也只是傅时舟而已,不是傅氏的继承人,你明白吗?你明白吗?”钟雨哽咽着开口。
傅时铭被这番话震住了,他有些呆怔的看着妻子,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是这样想的。
“做人不能这个样子的,不让她嫁进来,死后又让她迁进墓园,这些事情不应该全部都是你们决定的。时铭,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辛意最想要的是回家呢?”钟雨慢慢开口,“我以前听她说过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她很想很想她的家人,也许她想要跟她的家人在一起呢?我们不能这么自私的。”
傅时铭沉默了半天之后问道:“你很讨厌我们家吧?”
当年妻子不止一次的劝过他,让他不要阻止辛意跟时舟的交往,可那时候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傅家怎么可能会让辛意这样的无父无母没有丝毫背景的人进来呢?
钟雨起身走到他面前,握着他的手低低说道:“现在也是我的家,只是,时铭,这件事情你真的不要擅作主张。”
“你说得对,等时舟病好了之后我会跟他商量,商量将辛意的墓迁到吴镇。”傅时铭说完之后,低头看着妻子,抬起手抚着她的侧脸,“你很喜欢辛意吧?”
钟雨笑着点点头:“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
她一直都在想,如果辛意没死,如果她嫁到了傅家,那她们一定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这些年来,从前的朋友也嫁人了,每每一起聊天总是避免不了谈到老公谈到生意,其实她很反感这些,就好像嫁给某个人之后被打上了标签一样,该说是她太天真了吗?
可总忍不住会幻想,如果辛意嫁过来了,她们可以一起逛街,一起谈天说地,一起去喝下午茶。辛意走后,钟雨也会想着,她的感情一帆风顺,虽然家世方面配不上傅家,不过好在也顺利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但即便是她,偶尔也会觉得怅然若失,那么,辛意呢,她会不会后悔,后悔遇到傅时舟了呢?
她把辛意当朋友,所以站在女人的角度反而更能体会辛意的感受,所以这一次她不再忍下去了,最起码也要做一件让辛意开心的事吧?对于辛意来说,她大概最想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吧,而不是被傅家束缚着。
这边纪意被送到医院,在检查之后,便躺在一边的病床上输液,纪爸爸纪妈妈急得不行,纪妈妈甚至还哭了,看着女儿真是心疼得不行,“别人总说羡慕我,小意那次发烧之后就开窍了,考上了好大学不说,毕业之后又找了个好工作,可他们都不知道,我这当妈的,宁愿她成绩不好,都不想看到她生病!”
“可不是吗?那次真是把人都吓坏了,不过话说回来,小意这次估计是水土不服又给累着了,傅氏虽然好,但成天那么加班,孩子能不累坏吗?咱们也不指望孩子能有多大出息,她能够平平安安的就行。”纪爸爸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心里太焦躁了,恨不得抽一根烟,但想着答应女儿要戒烟,又给生生忍住了,“不然,等小意这次病好了,就跟她商量一下,把工作辞了算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天天加班到八九点,也不能按时吃饭,这要哪天生了大病,可怎么办啊。”
“我也是这样想的,找个清闲的工作就成,就不知道她答应不答应了,孩子有自己的主见。”纪妈妈一双手扶着女儿的额头,真是越想越心酸,“老纪,她要是不愿意的话,咱们就把房子卖掉,正好手里也有些存款,在她公司附近买个房子,我天天给她送饭去。”
正在这时,纪意有了反应,她好像很伤心的样子,眼泪都掉了下来,紧闭着眼睛呢喃着:“妈妈…妈妈我好痛…”
“妈妈在这里,宝贝,妈妈在这里。”纪妈妈心疼得不行,也跟着直哭。
“好痛…好痛…”


第 28 章

顾暖是从前台妹子那里得知傅总回来的消息的,她琢磨着既然老板回来了,那么纪意应该也回来了,于是就给纪意打电话,准备约她一起出来吃饭给她接风洗尘的,却没想到电话是纪爸爸接的,告诉顾暖说纪意生病了,在医院,顾暖撇下男朋友,一个人买了一大提水果来到医院。
“叔叔阿姨,这是怎么了?”顾暖一进病房,将水果放在地上就走上前,看着纪意脸色苍白,还没醒过来,实在不明白纪意去了一趟C市怎么就生病了呢。
纪妈妈这会儿眼睛还肿着,叹了一口气道:“医生说是着凉外加受惊了,我琢磨着这天气也不冷啊,C市那边也没说降温,估计也有点水土不服吧。”她这宝贝女儿很少生病,但生一次病就让人跟着担心一次,生怕跟五年前那样有个好歹。
顾暖想着现在都快下午了,于是问道:“叔叔阿姨你们还没吃饭吧?”她之前来纪家吃过几次饭,所以跟纪爸爸纪妈妈也算熟悉。
纪爸爸走到输液瓶面前看了看,听到这话转过头叹道:“这哪里还有胃口,顾暖你是不知道,我们家小意这几年也没怎么生病,就五年前发了一次高烧,醒来谁都不记得了,我是怕啊…”
这个事情顾暖之前也听说过,纪意现在的状态看着实在令人不安,不过她身为朋友,看着纪爸爸纪妈妈这会儿担心得吃不下饭,总要出出力的,顾暖起身,勉强一笑:“叔叔阿姨,我知道你们没胃口,不过多少也要吃点,我先出去给你们买点吃的。”
“这哪里好意思呢,不麻烦你了,医院就有食堂的。”纪妈妈赶忙起身拦住她。
顾暖摆摆手,“您别跟我客气,真的,我跟纪意关系好着呢。”
最后纪爸爸纪妈妈实在拗不过顾暖,就由着她去了,但心里都对这个女孩子印象更好了。
这边顾暖的男朋友江启凌也跟贺远城约着一起吃饭,刚坐下来,贺远城瞧着他身边没人,打趣道:“这好不容易到了星期六,怎么不跟顾暖一起啊?你俩又闹矛盾了?”
江启凌抓起桌子上的餐巾纸就往他身上砸去,笑骂道:“会不会说好话啊?我俩好着呢,她有个同事生病住院了,要不这样我能跟你一起出来吃饭吗?”
贺远城接住餐巾纸,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那我也很忙的,没事就别碰面了。”
“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江启凌本来存心就要逗逗他,这会儿更是兴起,“你忙什么啊?你爹那公司不早就被你摸透了吗?还是说你喜欢的姑娘回来了?”
“我今天早上给她发了微信,她还没回。”贺远城懒懒的喝了一口水,服务员递过来菜单,他也没什么心情看,直接推给江启凌了。
江启凌依照两人的口味点了几个菜之后说:“那你不知道给她打个电话啊?人家要是没看到微信呢,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死守着?”
“她在出差,兴许这时候正在开会呢,我不好打扰的。”贺远城其实不会谈恋爱,甚至那天晚上在体育馆外面的勇气,也是他积攒了好多年一下子激发出来的,那些话说出口之后,他开始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如何进攻,更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次的勇气。
江启凌说:“听我的,现在拿起手机,拨通她的电话,你怎么知道她在开会,你又怎么知道她没有在等你的电话,我就跟你说吧,这谈恋爱最要不得的就是“我以为”,你要是真这么了解她,也不至于单相思这么多年还无果吧?听哥的,哥怎么说恋爱经验也比你丰富。”
贺远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纪意的电话号码,在等待的时间里,他开始紧张起来,甚至觉得自己不应该打这个电话,如果她这个时候正在忙的话,那他就是打扰到她了,就在他要挂断的前一秒,电话接了起来,那边的声音略显疲态:“喂?”
居然是个男声?
他确定自己没拨错,试探着问道:“请问这是纪意的手机吗?”
“是,我是纪意的爸爸,请问你找我们家纪意有什么事吗?”纪爸爸见纪意存了这个手机号码,想着应该是同事或者朋友。
贺远城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皱起眉头,“伯父您好,纪意不是在C市吗?她回来了吗?”
纪爸爸说:“恩,回来了,这会儿人正在医院,你要方便的话,有什么事也可以跟我说,等她醒来我再转告她。”
贺远城一听这话,猛地站起身来,倒是把江启凌吓到了,贺远城拿起车钥匙就推开椅子要离开,“伯父您能告诉我是在哪家医院吗?是生病了吗?严重吗?”
纪爸爸听到贺远城语气这样急切,就什么都明白了,估计是女儿的某个追求者吧,“你有心了,只是发烧而已,还不是很严重,就不麻烦你过来了。”
贺远城知道纪爸爸是什么意思,他一边往停车的方向走去一边说:“伯父,我跟纪意是高中同学,前两天我们就在C市碰面了,这哪里算麻烦呢,伯父,您能告诉我在哪家医院吗?”
听到贺远城说跟纪意是同学,纪爸爸语气也没刚才那么坚决了,犹豫了片刻,告诉了医院名还有病房号。
傅时舟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了,他之前身体已经很虚弱了,睡一觉起来不仅不觉得轻松,反而更加疲惫,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思绪慢慢清晰,想到辛意的骨灰盒被盗,心口就闷得慌,过了一会儿,傅时铭进来,看到他醒了,笑着说:“正好你醒了,妈在厨房给你熬粥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