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容心中感动,连忙扶着平妪的双臂,强行把她拉起。刚把平妪扶起,她一看到陈容的脸,又是一阵啕啕大哭。

  平妪这一哭,直哭了一刻钟,才在陈容不耐烦的劝告下住了嘴。

  两人挨着他坐下,陈容赶紧问道:“我离开后,陈府可有异常?”

  平妪掏出手帕拭去泪水,沙哑地说道:“异常倒是没有,只是听说,你伯父大发脾气,说你一个小姑子,出远门也不向家族说一声,还说你回去后要跪祠堂。便是你的那些姐姐们,也在宴会时,说过你或许是跟男人私奔了。不过你伯父派人查了你的财帛后,都说你没有拿起一分钱物,定然不是失踪。”

  陈容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牵着平妪的手,说道:“妪,随我回陈府吧。”

  平妪一惊,睁眼看她,“女郎,我是被赶出来的了。”

  陈容蹙了蹙眉,道:“无妨的,我便说这一路上你忠心为我,便又被我收了回来。”说到这里,她冷笑道:“大不了,我再当着所有人宣布,你的一切支出,由我个人承担,保证不费家族半粒米粮便是。”

  平妪低头寻思起她这话的可行性来。

  陈容哪里耐烦,她命令道:“妪,你那里有没有我的衣裳?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回陈府了。”

  平妪连连点头,道:“有的有的,那天被赶出时,我为存个念想,把女郎在北方时常穿的旧衣裳拿了两套。我这就去拿来。”

  不一会功夫,平妪便拿了一套陈容的衣裳过来。

  陈容换上时,尚叟也驾着马车悄悄地赶了过来,当下,三人坐上马车,向陈府返回。

  陈府的大门处,婢仆们来来往往的一个个踮着脚,向北城门方向张望。叽叽喳喳声中,纷纷叫道:“不知王七郎会不会从此路经过?”“定然会的,看到没有,几位郎主都去迎接他了。”“不是说南阳王迎着王七郎,去了南阳府吗?”“定然没有去,如果去了,北门怎么还这么热闹?”

  乱七八糟地叫嚷声中,陈容向尚叟说道:“走侧门吧。”

  尚叟明白她的意思,当下驾着马车,向着一处偏远的,王七郎的车队绝对不会经过的侧门驶去。

  果然,那侧门出冷冷清清的,陈容地到来,只是惊动了几个门卫和府中护卫。

  当马车驶过陈微的院落里,那院落里冷冷清清,多半陈微也去看热闹了。

  陈容的院落里,仆人们因为主人不在,都无所事事的,突然看到陈容回来,一个个喜形于色,他们一窝蜂地涌上,围着她询问起来。

  陈容没有回答,她挥退众人,回到府中沐浴更衣,直在桶中泡了大半个时辰,她才懒洋洋地站起来,换上一套浅绿的新衫。

  她走到院落时,隔壁陈微的院落里,已是笑闹声一片。

  平妪有点心神不定,见到陈容走来,连忙迎上去,不安地问道:“女郎,可要去见过郎主?”

  陈容蹙眉想了想,点头道:“也罢,迟早是躲不过的,便去见吧。”她想,现在王七郎平安归来的消息弄得满城风雨,想来陈元和阮氏也不会太过惩治她。

  陈容刚刚转身,才都出几步,只听得陈微的惊呼声传来,“什么,阿容回来了?”

  她的叫声一起,只听得一阵脚步声蜂拥而来,转眼,陈容的院门处,便探入了七八个黑压压的脑袋。

  这下陈氏的女郎们,刚约在一起见过王弘,刚刚回来,便听到陈容出来的消息,又是好奇又是吃惊,便齐刷刷地冲了进来。

  望着张望而来的众女,陈容福了福,叫道;“阿容见过各位姐姐。”不等陈苗问出口,她已垂着头,不安地说道:“我正准备向伯父请罪呢。”

  她的话音一落,陈茜便叫道:“一道去一道去。”

  陈微在后面叫道:“我父亲不在,他给王七郎接风洗尘了。”

  陈容依然低着头,恭敬地说道:“便是见过伯母也是一样。”

  陈茜不耐烦了,她冲了进来,叫道:“呆会再去吧。”一直冲到陈容面前,她才停下脚步。

  歪着头,朝着陈容打量半晌,陈茜突然问道:“阿容,你怎么会这个时候回来?”

  陈容明白她的意思是问,你怎么会与王七郎同一时间回来。

  当下,陈荣双眼明亮明亮的,她抬起头看向众女,急急地说道:“听说王七郎也在今天回来了?他是平安无事回来的?街上好热闹呢,你们也去欢迎他了吧?太好了。”

  她这语气,这表情真是开心又期待,隐隐中还有着不曾迎接王七郎的遗憾。众女见状,不由相互看了一眼。

  刚才,她们听到陈容在这个时候回来的消息时,第一想法便是,她为什么与王七郎同时回来?

  现在看他的表情,莫非是巧合?

  就在这时,陈容望着街道方向,声音低低,喃喃说道:“他在莫阳城那种地方,真是吃苦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话提醒了众女,是啊,莫阳城那可是死亡之地,陈容的脑子没有烧坏,她就算要私会情郎,也得趁着安全的时候去。看来此事当真是巧合。

  相同了这一点,众女又嘻嘻哈哈起来。

  陈微冲上来,她围着陈容转了一圈,笑道:“阿容,你瘦了呢,也黑了。看来,七郎如果有召,你的敖粉才行。”

  她说道这里,眼一转看到平妪,不由惊叫道:“你这老奴怎么还在?”

  话音一落,陈容不高兴的声音从后面响起,“这一次在路上遇到流民,平妪挡在我的前面。幸好马车及时冲过去了,如果没有冲过去,我当真不知道她会发生什么事。阿微,她是一个对我又救命之恩的忠仆,因此我把她带来回来。”

  顿了顿,她抿紧唇,倔强的说道:“便是伯父要打要杀,我也要留下平妪。”

  陈微怔了怔,讷讷的说道:“她救你是忠义,你把她带回是知恩图报,父亲他不会不同意的。”声音有点不快,眼前这个阿容,明知道出了这样的事,父亲肯定会由着她,居然还说什么“任打任杀”把父亲说的无情无义的。

  这般陈微扁着嘴时,陈苗转过头盯着陈容,突然诡异的一笑。

  她这一笑特别奇怪,众女先是一怔,转尔明白过来,当下,他们望着陈容,都露出了那种奇怪的笑容。

  陈微也反应过来了,她以袖掩嘴,眯着眼睛,同情地说道:“阿容,有一件事,你一定要撑住。”

  她的声音一落,陈苗在一侧不屑地说道:“她?凭她的身份,人家七郎也只是玩玩,谈不上多喜欢的,阿微你叫她撑住,用辞不当。再说了,女人嘛,当有容人之量,便是真与人七郎私定终身了,听到这种事,应该欢喜才是。”

  在陈容愣愣的,迷惑中夹着不安的眼神中,众女叽叽喳喳笑了一阵后,又陈苗率先开了口,阿容,这一次你的七郎,带了一个‘卿卿’回来。则啧啧,你不知道,你的七郎叫他的卿卿,那个温柔多情啊,真是。”

  她连啧几声,看向陈容的眼神中,已经是同情。而且,语气中,多多少少由着一份对那不曾谋面的‘卿卿’的嫉妒。

  陈容还在呆着。

  她眨了眨眼,慢慢得低下头来。便这么低头片刻后,她退后一步背对着众女,低低说道:“谢各位姐姐相告,阿容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的。”

  声音低低,似乎语不成声。

  众女看向她的眼神中,嘲弄之色更浓了。

  陈茜走上一步,来到陈容身后说道:“阿容,你说的对,你是什么身份?人家王七郎是什么身份?真要说起来,只怕天下的人都要求你别玷污了人家的清名、”

  “是啊,阿容别伤心了,既然配不上,便不要胡思乱想了。”

  这个声音比较温柔,是与陈苗同一父亲的一个庶女所说。

  陈微也在一侧低声安慰道:“阿容,别想了,他那人,不是你能想的。”

  说到这里,她展颜一笑,上前牵着陈容的手,安慰性地握了握。她望着陈容,暗暗想道:每一次恼了她,见她可怜,又忍不住要同情他。

  这时,陈容挣脱了她的手,她摇了摇头,青丝凌乱的间,苦涩一笑,向着众女一福,陈容垂头说道:“多谢姐姐们安慰,阿容真不伤心。”

  嘴里说着不伤心,可她一直低着头,耷拉着肩膀,整个人似是一下子被抽去了精气神,无精打采的。

  众女的眼神越发同情了。

  这时,陈容低头说道:“各位姐姐,阿容不告而别,累得长辈操心。既已归来,当去告罪才是。”

  说罢,她转过身,脚步不稳地向前走去。平妪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望着她那踉跄而去的背影,陈茜突然说道:“我们也去吧。阿微,你去跟你母亲说一声,阿容也是一个可怜人,叫你母亲先不要惩罚她。”

  她一句话说完,便对上原地不动,表情有点僵硬的陈微,不由喝道:“阿微,叫你呢,没有听到啊?”

  陈微苦巴巴一笑,应道:“是,是。”也转过身,跟上了陈容。

  不一会,陈容便出现在阮氏的院落外。

  这时刻,李氏正侍立在阮氏的身后,她眼尖,一下便看到陈容,当下声音一尖,道:“哟,这位贵客是谁呀?”

  这高亢的声音,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阮氏和众婢同时抬起头来看向陈容。

  李氏的柳叶眉,这时都快竖起来了,她带着阴笑,扭着腰肢上前一步,叫道:“哟,贵客来了,还不上塌?”

  她的声音一落,见陈容没有动,阮氏温厚中带着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怎么,一个小小的姑子,真不把你伯父的如夫人放在眼里?”

  第85章 算盘

  陈容见阮氏动怒了,连忙上前几步,朝着她福了福,低着头应道:“不敢。”

  她慢慢地跪在地上,向着阮氏磕了一个头,再次说道:“伯母千万息怒,阿容刚才是走神了啊。”

  见到陈容屈膝,李氏用手帕掩着嘴,得意一笑!

  阮氏喝了一口奶丵子,瞟了玉紫一眼,慢吞吞地说道:“翅膀很硬嘛。”

  陈容一直低着头,任青丝挡着小脸上,她抿紧唇,清声说道:“平妪抚我育我十几年,情如亲人,身逢乱世,我实是不敢放任她独自寻亲。”

  她说到这里,也不等阮氏再开口,身子一伏,向阮氏拜倒,求道:“虽是如此,可阿容性急,也不知会长者就自行离去,累得伯母为阿容担忧。阿容有罪,愿意受罚。”

  她的声音一落,一个婢女在身后叫道:“既如此,主母给她十杖,让她长长记性。”这个婢女,正是上次被陈容用刀子骇怕了的那个,她记恨在心,便迫不及等地开了口。

  阮氏皱起了眉头,她头也不回,淡淡喝道:“谁让你开口的?”

  喝声一出,那婢女先是一怔,转眼她朝李氏求救地望去,见她不理自己,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用手小小地抽着自己的耳光,一边说道:“是奴糊涂,夫人勿罪,是奴糊涂,夫人勿罪!”

  阮氏没有理她,任由她这样抽着自己的耳光。那婢女直抽了十几下,阮氏才温和地开了口,“好了,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起来吧。”

  “是,是,谢夫人,谢夫人。”那婢女一边感激地应着,一边爬起身退到后面站好。

  阮氏的目光,再度转向了陈容。

  她盯着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地陈容,望着她那窈窕之极,可以令得任何一个男人心动,所有女人都为之妒忌的身躯,眉头一蹙,一抹厌恶之色流露而出。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一个婢女在外面恭敬地说道:“夫人,几位小姑子求见了。”

  “谁?”问话的是李氏。

  那婢女恭敬地应道:“有七八人,是阿琪,阿茜和阿微等人。”

  阮氏抬起头来,她再次拿起奶丵子小小抿了一口,徐徐说道:“她们来干什么?”

  不等下人回答,陈茜的笑声已经传来,“啊,四叔母的院中好生富贵。”顿了顿,她惊喜地叫道:“这是什么?天呀,这么大株的珊瑚!还有这个,这个,姐姐快过来看,真是漂亮呢。”

  听着陈茜那极不礼貌的,大呼小叫的声音,阮氏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可她听着听着,那保养得白净得体的脸上,还是流露出一抹矜持中带着得意的笑容。

  陈茜笑着叫着,已冲了进来。

  在冲到陈容身边时,她停了下来,朝着阮氏福了福,与众女郎一齐叫了一声后,低头看向陈容,笑嘻嘻地说道:“四叔母,你就不要处罚阿容了,她刚刚才得知她的七郎有了卿卿,正伤心着呢。再一处罚,说不定她就不活了。”

  她一进院落,便是大呼小叫的,不管是阮氏,还是李氏,一直都强行忍受着。

  此刻听到她没大没小地说完,阮氏那白净矜持的脸上,已有点怒意了。

  不过她没有发作。

  在陈茜说完后,她沉吟起来。

  这时,陈茜朝身后的陈微瞪了一眼,示意她上前为陈容说情。可陈微因为她的生母是陈元最疼爱的小妾,一直不得嫡母阮氏的欢心,都有点怕她,哪里敢上前?刚才在院落外,她也是退缩着,任陈茜怎么扯也不肯开口的。

  几个女郎好奇地,期待的眼神中,阮氏朝她们瞟来。她在众女的脸上,没有看到不舍和几分同情,倒是看热闹的居多。

  看热闹?阮氏心中一动。于是,她沉吟着,抿了一口奶丵子,转过头看向李氏,吩咐道:“把阿容送到一个空屋子里,让她好好悔过自己的行为。至于其它的,等夫君回来再说吧。”

  只是关禁闭,这样的处罚便是不重。陈茜嘻嘻一笑,向阮氏道了谢,转向陈容挤了挤眼,凑近她低声说道:“倔阿容,你可欠了我一个人情了。”

  陈容显然心神不定,只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没有回话。

  陈容被带了下去。

  也许真是陈茜的话起了作用,关押她的房子,位于陈元所在的院落的一侧。

  望着这四面空空,除了一塌,便只有头顶上那个天窗的房间,陈容在塌上坐了下来。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头顶的天窗上,出现了明月才有的漫天银光。远处的喧嚣声,也渐渐沸腾,笙乐声开始飘荡。

  今天王弘的归来,让太多的人感到意外了,那宴会一直举行到午夜。

  直过了子时,陈元的马车,才驶回府中。

  他刚进府,李氏便迎了上来,她一边温柔地帮他拭去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边轻声细语的,“夫主,阿容回来了。”

  陈元没有在意,他伸了一个懒腰,道:“什么阿容?”

  李氏白了他一眼,娇声说道:“便是那个平城来的阿容啊!与王七郎有牵扯的那个。”

  陈元伸懒腰的动作一顿。他回过头来,端正容长的脸上,露出一抹诧异,“她居然还敢回来? ”刚说到这里,他心神一动,连忙转身,盯着李氏问道:“她是今天回来的?你有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会与王七郎同时回南阳?”

  李氏轻声说道:“问了,她也不知道七郎会在今天回来,惊喜着呢。”说到这里,李氏掩嘴娇笑,朝陈元抛了一个娇嗔的白眼,“莫阳城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死亡之地,阿容一个小姑子,她有去那里的勇气吗?夫主这话不该问。”

  她的白眼,陈元极为受用,他哈哈一笑,伸手摸上李氏艳丽的脸蛋,点头道:“你说得不错,不错。”

  这时的他,也不顾婢女在场,左手一伸,便伸进了李氏的衣襟中,他一边轻柔抚搓着那团乳肉,一边笑道:“听说王七郎这次带个卿卿回来了,有看到的人说,那卿卿是个丰姿绝世的美少年,不过我们都没有见到,也不知此言是真是假。”

  说到这里,他一把扯下李氏的衣襟,在她的呻吟中低头咬上一侧红樱,含糊说道:“既然王七郎有了卿卿,那他对阿容,应该没有什么兴趣了。这几天我来运作一番,把这个不听话的小姑子送了得了。”

  在李氏越来越亢奋,众婢越来越脸红耳赤中,陈元的声音中也充满了兴奋,“经过王七郎和南阳王这一弄,阿容的身价那是高得很,不管送给哪个贵人做妾,都是拿得出手的。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利用利用。”

  李氏抱着他的脑袋,呻吟道:“夫主所言极是。”

  陈容被关了一个晚上,饿了一个晚上后,第二天一大早,便听到一个仆人叫道:“阿容,郎主来见你了。”

  陈元来了? 陈容一凛,她连忙站起。

  被锁得紧紧的房门咔嚓一声打了开来。

  五官端方,留着几络长须,一看就是个正人君子的陈元出现在房门口。

  陈容一迎上他,连忙福了福,低声叫道:“伯父。”

  陈元点了点头,目光由她的脸,转向她的身躯。

  他望着站在暗室中的陈容,暗暗想道:这个阿容,长相身材都是绝佳,世间女人,若是长得如她这般艳丽,未免有几分浮华之姿。她却没有,看她这神色这眼光,竟另有几分神秘深远,让看到的人,总有几分看不透的感觉。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引得南阳王还念念不忘,引得王七郎那样的风流丈夫,也愿意维护她。

  想到这里,他伸手抚向下颌的胡须,一脸满意。

  陈元的目光,又像评头品足,又像是思量着怎么把她卖一个好价钱。这让陈容十分恶心,她低垂着眉眼,再次福了福,叫道:“伯父。”声音略略提高,带了几分凛然。

  陈元收回心神,他走上一步,朝着木屋中望了一眼,转向陈容,慈祥地说道:“阿容啊,你这次不告而别,可让伯父担足了心啊。”

  他长叹一声,无力地摇着头,感慨连连,“阿容明明知道,这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贱民,你却为了一个贱奴,不惜以身涉险。就算阿容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要在乎担忧你的亲人啊。伯父想到这事,便忧心得睡不着觉啊。”

  声音温柔敦厚中,充满着关怀。

  陈容被他感动了,她低着头,以袖掩脸,哽咽地说道:“父兄不在,阿容都以为无人牵挂,现在听到伯父这席话,才知道自己错了。”

  她再次朝着陈元一福,恭敬地说道:“这种傻事,阿容以后不会再做了,伯父也可不为阿容担忧了。”

  语气诚挚,那表情那眼种,比陈元还动情。

  陈元似是呆了呆。他朝着陈容盯了一眼,温和地说道:“好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啊。阿容啊,你伯母把你关了一个晚上,你可会怨她?”

  陈容连忙摇头,急急说道:“阿容是因为不听话,才被伯母惩罚的,伯父千万不要怪罪于她。”

  陈元听到这话,抚着长须的动作一僵,好一会他才呵呵一笑,道:“阿容很明事理啊,好吧,伯父便不怪罪她。”

  这木屋太小太压抑,陈元站了这么一会,便有点胸闷气短的。他退到外面,对一个婢女叫道:“还不把阿容扶出来?”

  那婢女连声应是,快步走到木屋中,把陈容扶了出来。

  陈容一出来,便向陈元再次行了一礼,她低着头,声音弱弱地说道:“伯父,阿容有一事相求。”

  陈元慈祥地说道:“说罢。”

  陈容轻声说道:“这一次,阿容在送走那老仆平妪时,路中曾遇流民。”她说到这里,陈元一惊,连忙关切地问道:“可有出事?”

  陈容感激得以袖拭眼,连忙说道:“伯父不要担忧,没出事呢。当时平妪挡在阿容的前面,差一点被流民们从马车中扯下去了。幸好上天眷顾,我们主仆才得以平安得脱。”

  她盈盈蹲福着,眼巴巴地望向陈元,求道:“伯父,平妪对阿容情深意重,阿容实在不忍弃她而去。伯父,你让平妪跟在阿容身边吧,求求你了。”

  陈元连忙上前一步,把她扶起。在走近时,一股幽香扑鼻而来。陈元一愣,转眼便明白了,这是属于陈容的处子幽香!

  他闻着这幽香,双眼大亮,很早以前,他便听说过,有的少女还是处子时,幽香醉人,他一直有听说,可玩过的女人中,愣是没有碰到过。真没有想到,眼前这阿容,还有这么一个优点。好,好,果然是一个极品女人!

  他扶着陈容的手不放,陈容暗暗蹙了蹙眉,不动声色地抽回双手。这时,陈元也反应过来了,他哈哈一笑,道:“好,好,阿容不错,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