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外:那些因为年轻而犯的错

 

刚工作时,同事们逗我,开些真真假假的玩笑,我不懂,于是,闹出了不少的笑话。后来,学乖了,听不懂的话,就笑一笑,保持沉默。

新分配进来的女生一脸的痘痘,非常苦恼,同事安慰:这是年轻的标志,你看我们老了,脸上除了长皱纹,啥都不生。

年轻时的我们,懵懂、冲动、任性、狂怒,热血沸腾,仗义执言。

年轻,仿佛做出什么,都不意外。年轻,仿佛做了什么,都有被原谅的理由。

但,我们都知,那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那些因为年轻而犯的错、而闯的祸,不仅要自己买单,酿下的后果、苦果,都得自已生吞活咽。

如果诸盈在十八岁那年遇见晏南飞,她和他仅仅是纯纯的爱恋。这份恋情在岁月的流逝里,不管是变淡还是变浓,都不像现在这样如火印般烙在心底。她和晏南飞偷尝了禁果,那是她因为年轻而犯的一个大错。虽然她很坚强地把诸航生了下来,并让她健康成长,可是她付出的代价太大-----父母失去了工作,因为罚款,家中一贫如洗,她十多年的抑郁、期盼,对爱情的绝望,直到她遇到骆佳良,一切好像有了转机。不,没有完。冥冥之中,有一只手,掀动着惊涛骇浪,晏南飞居然是首长的姑父,而诸航和首长成了夫妻。

世间没有绝对的秘密,不管做什么,都是需要偿还的。

诸盈只得眼睁睁看着二十多年千辛万苦深埋的一切从尘埃中揭开,眼睁睁看着诸航的无措、惊慌。

诸盈如此,晏南飞何尝能例外。年近半百,孤身飘泊异国他乡。知道这世上有一个和自己有着血亲的女儿,却抱不着看不到。愧疚一夜夜嘶咬着他的心。

如果诸航没有仗义为佳汐代孕。代孕这样的事,正常人是做不来的。诸航这样的,别人是诱惑或胁迫,她也不可能从范的。所以佳汐用了友情,用了欺骗。佳汐如何,不作评论。诸航若是多一点心眼,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虽然佳汐死了,虽然诸航遇到的男人是首长,虽然生的帆帆是个小人精,但不代表诸航的代孕就不是个错,不代表诸航就不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幸福,看似简单,但得到,从来不容易。

在《摘星一》完结时,那看似的天伦之乐,真实么?

在最幸福的时刻,都希望时光能够永驻,但怎么可能呢?生活依然在继续,生活本来就充斥着这样那样的意外、风波。

一首歌,可以从头至尾用一种旋律哼唱,故事,却是风雨同行。

《摘星二》十多万字了,是写的续,却是一个单独的故事。善良而又美好的书友们巴望着诸航一直和首长甜蜜而又幸福地生活下去,但是经历过风雨,可以像海燕般掠过海面,在空中展翅翱翔,不更美么?

诸航的身世,诸航的性情,诸航的天赋,注定了她的人生不可能太平凡。

偏心的父母,对孩子一点挫折,就大呼小叫。这是溺爱,并不中肯。

在挫折中,人才会长大。

情节的发展,诸航和首长都将面临着此生最大的一个坎,与其担心,不如祝福。

如果他们依然在一起,再黑的夜晚都无需躲避。

那些因为年轻而犯的错,终会像秋天的落叶一样随风而过!

 


33,习习谷风,以阴以雨(三)

 

单惟一的微博名叫“你是我的惟一”。

成功对单惟一性格的诊断,她是一个害羞而又胆怯、内向,几乎有点闭塞,这一类的人,在人前大声讲话都不敢,别谈坦然自己的隐私了。

微博,有点知名度的,是当宣传窗口;有一部分人,是炫耀自己的爱好、学问,还有一般人,则是毫不顾忌地大曝隐私。

单惟一属于哪一种?

找到单惟一的微博,成功没费力气。在搜索框里敲下“惟一”两个字,第三个跳出来的就是。

笨蛋生怕别人看不到自己,总是站在最显目的位置!成功如此评价。

单惟一发的微博大体上分三类:第一类是有关她培植的蔬菜,每一天的生长情况描述,配上图片,搞得像个农技专家似的;第二类,她喜欢阿加莎的小说,阿加莎的每一本书都如数家珍,她还加入了“阿加莎吧”“侦探、推理”吧。这一点让成功有点小意外,不过,人都有两面的,世界上有不少顶级杀人犯都是高智商的斯文绅士。在一层皮囊下面,肉眼看不见居住着什么样的灵魂;第三类,是单惟一的心情文字,关于一个人,她以“你”来称呼。

现在是凌晨两点,我刚从公司加班回来,站在阳台上看着藤蔓下新结的小果子,很想很想打电话给你。

记得第一次见你,浅灰的套衫,白色的衬衫,泛旧的牛仔裤,你在对同学笑着,我不由自主地也笑了。以后都是这样,你快乐,我就特别快乐。

胃又疼了,咬着牙,强撑着给自己煮粥。粥真的像万能药,能治我的任何病,包括想你想到不行时,你知道吗?

我从你的租处走到我的租处,四十八分钟,我们真的很近很近…我很骄傲我来北京了。

站在布艺店的橱窗前,闭上眼想像不久的以后,我们的小屋阳台养着什么花,沙发摆在哪个位置,衣架上挂什么款式的睡衣,窗帘用什么颜色,你有建议么?

成功看完单惟一所有的微博,得出如下结论:单惟一是阿加莎的铁杆粉丝,她的爱好是农艺,她暗恋着“你”,来北京也是为了“你”,她讲的“苦并快乐着”便是这个意思。“你是我的惟一”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是“你”是她心里的独一无二,第二层是她渴望“你”对她说出“你是我的惟一”。

成功另外还诊出了别的症状:“你”不知道单惟一写微博,不然她不敢畅所欲言。写微博,一定是单惟一人生里最“胆大妄为”的一件事了。

“你偷看我微博?”单惟一跟着成功一路小跑来到停车场,慌得满头是汗。

“讲这么难听,你有上锁么?”成功停下脚步,车钥匙对着单惟一的脸。“网络是个什么地方,你把自己扔进去,就像你在公园的湖里裸泳,你没有权利要求别人目不斜视。相反,别人可以声讨你有碍风化。”

单惟一脸色大变,“我…又没写什么儿童不宜的。”

“那就是,你紧张什么呢?”成功笑了,按下遥控钥匙,车门打开,他半倚着,好整以暇地双手交插。“他们误会你了?”

单惟一摇摇头,目光闪烁,支支吾吾道:“他们非常了解我,我都没…男朋友,哪有什么条件去妇产科。”

哎哟,脸羞得如此时染了半边天空的晚霞。

“进妇产科还要有条件?”成功忍着笑打趣道。

“我…就是那个意思。不过,她们还说成医生大概喜欢我,有点妒忌,所以才整我的。”

成功神色停滞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这大概是他近年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单惟一也笑,“我说她们韩剧看多了,到处迷大叔。”

“大叔?”成功磨牙,他有那么老?

“成医生看着和我就不是一个辈,工作这么好,长得又不错,肯定早就结婚了,孩子说不定都能打酱油了。”单惟一的脸部线条因微笑而放松,女子特有的柔软,像涟漪一圈圈荡开来。

成功心口泛出一缕腥甜,慢慢地漫到嗓子眼。“我的工作好?”他咬牙问道。

“是呀,你和我哥差不多,就像是妇女之友。”

噗,鲜血喷薄而出,一天的腥红。

诸航的形象突然在成功的脑海里无限美好起来。她叫他“成流氓”。流氓这个词,听说有点色有点坏,但不可否认是性感的、酷酷的,很男人。流氓可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流氓的后面都跟着一串的美女。而-----妇女之友,听着就是个瘦不零丁的男人,翘着兰花指,走路扭呀扭,嗓子捏着,像受过宫刑的太监。

成功牙磨得咯吱咯吱响,“你哥是干啥的?”

“我哥是个泳装摄影师,也是专和异性打交道。他很花心,可是喜欢他的人还是很多。我最好的朋友也没逃过去,她…为了他自杀,现在都疯疯癫癫的,唉。她妈妈跑到我家骂,说我爸妈也有生女儿,以后一定会得到报应,我会被一个花花公子玩弄再被抛弃。”单惟一长长地叹了口气。“哦,成医生,你别误会,你是替女生们治病,你是护花使者,你不花。”

成功已经气若游丝了,再和单惟一说下去,他怀疑自己不是变笨就是要发疯。

“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不是目标已确定,快快找他去吧!”滚,他再也不想见到这只单细胞。

单惟一眼中倏地一黯,可怜兮兮地笑了笑,欠了下身,“成医生,再见!”

“喂,”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莫名地刺痛了成功的眼睛,“你喜欢那四眼男哪一点?”

单惟一原地踏着步,似是不好开口。

成功咣地甩上车门,“不说拉倒!”

单惟一忙跑过来,怯怯地低着头,从眼帘下方偷偷看成功。成医生明明长得很面善,而且人又不坏,可是她真的有一点怕他。他一个凛冽的眼神,她就开始腿抖心慌。

“大二的时候,有一个劳动周,天天下雨,同学们都窝在寝室里玩牌,玩厌了,大家说玩个游戏。把系里帅的男生各自写在纸条上,揉成团,然后大家抓鬮,抓到了,就是自己的Mr.Right。我…抓到了他的名字。”

成功想扯头发,想咆哮。眼里有白内障么,那种四眼还叫帅。

“我当时都没和他说过话,从那天起,我就开始注意他。看多了,就像…认识了很久,于是…”单惟一羞窘得说不下去了。

“于是,你就白痴似的为他来了北京。你动过脑没有,他要是不喜欢你呢?”成功戳着单惟一的额头,戳得单惟一不住后退,眼睛眨个不停。

“他到现在也没女朋友。”单惟一壮着脸直视着成功。

“那你还玩什么暗恋,告诉他去,两个人挤一块,房租还能省一半呢!”成功没控制住火气,这几句话,是用吼的。什么年代了,不兴暗恋这玩艺。单身男女,见一面就直接上床。

单惟一抱着头,“我不敢!他要是拒绝,我连念想都没了。”

成功怔住。也许吧,念想没了,对于单惟一来讲,这几年的坚持什么都不是了?她不是不敢,而是输不起。

“要我帮你么?”他有气无力地看着单惟一。她没本事别人,却好像对他挺有办法,像块口香糖似的,黏着他就扯不掉了。

单惟一屏住呼吸,不敢摇头,不敢点头,她看不出成功是在说笑还是讲真的。

“晚上我要吃韩式料理,还要喝果酒。餐厅我来订,你买单。”成功拉开车门,自己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

单惟一迟疑了一会,就钻进了车,系好安全带,笔直地注视着前方。

成功还算有点良知,挑了家中档餐厅,点了烤肉、海鲜还有一堆的山珍蔬菜。吃饱喝足,等单惟一买好单,他假装没看见单惟一肉痛的样,说:“读没读过钱钟书的书?”

“看过他的《围城》!”单惟一回道。

“钱钟书先生教导我们:借书是恋爱的开始,借了要还的,一借一还,一本书可以做两次接触的借口,而且不着痕迹。这是男女恋爱必然的初步。明天打电话向他借书,增加接触次数,时不时单独见见面,后面再见机行事。”

单惟一欲言又止,她和他读同一个专业,他有的书她都有。

“你笨呀,这只是个借口,你也可以举一反三,不借书借张碟,再不行,向他借个碗借个盘。”成功真想剖开面前这只脑袋,是什么古化石做的。

单惟一眼睛一亮,“我可以给他送圣女果,他最爱吃了,然后顺便借国考的资料,告诉他,我也准备和他一起参加今年的国考。”

他也喜欢圣女果的,见色忘师,怎么就没说送他呢!成功愤愤不平地想着。

手机响了,绍华回电话了。

“你自己坐车回去,我还有事。”成功忙不迭地打发单惟一。

“成医生,你喝了酒,叫个代驾吧!”单惟一俏俏地挥挥手,带着欢欢喜喜地走了。

成功愣愣地盯着她的背影,背影上写着对明天幸福的憧憬。过了会,才按下通话键。

 

 

34,习习谷风,以阴以雨(四)

 

诸航破天荒地从梦中惊醒,摸摸眼角,湿的。关于梦的内容,却不太想得起来。依稀是在凤凰,她好像比帆帆大不了多少。诸航回忆自己的童年,除了快乐还是快乐,绝不辛酸。哭什么呢?

夜还沉着,房间里回荡着自己深深浅浅的呼吸。摸摸身边,微凉的床单。翻过身,想继续睡,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隐隐地从外面钻进来。她坐起身,跑到窗边,把窗帘掀起一角,夜色里,院中站着卓绍华,指间的火光一明一暗。星光落在他的双肩,夜露沾湿了他的衣襟。

他像有沉沉的心事,随着腾起的烟雾,一圈圈散开。

她没有出声,就这么站着。脑子有一幅画面与眼前的景象重叠了。

他在那站了多久?有什么让他彻夜不能眠?

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卓绍华回了下头。

诸航放下窗帘,拍了拍心口,让里面怦怦跳个不停的心安静点,然后对着黑夜连着深吸了两口气,走了出去。

“诸航,来!”卓绍华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嗓子沙哑得厉害,像几天没喝水、在沙漠行走的旅人。

借着微弱的光亮,诸航勉强可以看到首长满脸胡茬,眼底黑得厉害。“首长,你一直都没睡?”

卓绍华笑笑,手握成拳,顶着嘴巴干咳了起来。

诸航听着那咳声,心都纠起来了。

好不容易止住咳,卓绍华就在太湖石上坐了下来。手一伸,拉过诸航,诸航没防备,依着惯性扑进了他的怀中。他一把把她抱起,像抱帆帆样,抱坐在双腿上。

这么亲昵的坐势,把诸航吓住了,她紧张地看看两边的厢房,吕姨年纪大,睡得浅,稍有个动静就会醒,而且还有唐嫂和小喻他们,房间都对着太湖石,抬起眼就能看到。

“看到又怎么样,我们是夫妻。”卓绍华低低地笑,用胡渣摩蹭着诸航粉嫩的脸颊,小鸡吃米似的,过一会,啄一下诸航的唇。“在工信部的会议室里就想这样做了。”他贴着她的耳边,音量几近于无。

这样的气息,这样的音量,这样的语句,让诸航还怎么抵挡?

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这不像首长会做的事。”她乖乖地放软了身子。

“我是正常男人,正常男人都会这样想。亘长的会议,压抑紧绷的气氛,想你,想帆帆,才能让自己喘口气。军人不是天神,以为自己能拯救世界拯救宇宙。大错特错。军人首先是个男人,能让自己的妻子、孩子安定安全的生活,做好这些,才能为国家的国防事业尽职尽力。”这一次,啄变成了吻。厮磨了好一会,才不舍地放开。

诸航和卓绍华从事的工作都是保密性的,一般情况下,两人在家几乎不主动问对方的工作。“最近压力很大么?”诸航只能这样迂回地问。

“前所未有的大。”卓绍华把诸航又往怀中按了按。

诸航轻抽一口冷气,即使泰山崩塌,首长都可镇定自若、谈笑风生。首长从不叫苦不示弱不退缩。“对方这么强大?”

“那是一个陌生的领域,就像行驶在茫茫的夜海,没有指南针,没有灯塔,没有星星,一切都无从知晓,无从预测。因为无知,难度就被无限放大。”

“我能不能帮得上忙?”卓绍华无力的口吻让诸航的心又是一紧。

卓绍华扳过她的脸,闭上眼睛,沉醉地吮吸着她柔软的唇瓣,“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呃?”他们在聊同一个话题么?

“我回不回家,你都不在意。”这不是问句,而是一句肯定的抱怨。“我刚刚在床边站了好一会,你睡得很香。”

诸航乐了,“那当然,我一个人睡大床呢!”

卓绍华惩罚地抓起她的手指,用牙齿狠狠地咬了下。“查问丈夫的行踪是妻子的责任和义务。开会开到半夜,回到办公室,打开手机,什么都没有,心都凉了。想打电话回来责问,又舍不得吵醒她。一小时后,还有会议继续等着。”

诸航哑声偷笑,趁着夜色昏暗,在卓绍华的嘴角印了一吻:“我在你的身上安装了遥控,你的行踪尽在掌握之中。”

两个人都笑了,静静地拥着。听着夜露滴落在台阶上,听着含苞的花朵悄然绽放。夜风已经有点薄凉了,细细碎碎的吹过来。

“这风吹得真舒服,还有几天,北京就立秋了,那是北京最美的季节。诸航,你有没想过我们老的样子?”

诸航心中咕咕地冒泡,首长今天咋这么感性呢!老的样子,她真没有想过。

卓绍华轻叹,孩子都不会想到老,因为那太遥远、太漫长。可是这两天,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起,似乎要确定,他必然会和她携手到老,无论什么都阻挡不了。“当初,怎么狠心扔下我和帆帆,去国外参加网络维和?”这个答案虽然早已知晓,此时突地又从深谷之中泛了上来。

“因为你是首长呀!”

首长是个不简单的男人,那么,她只能让自己变得不简单。

卓绍华涩涩地苦笑,她不知,当她变得不简单,太多太多的事就复杂了。命运中很多深具暗示意味的因素点,其实都是上帝之手点过去的指纹印。

“真不希望你太优秀。”

“怕我超过你,我做的官比你大?”难得在首长面前自大一回,诸航得意地摇头晃脑。

“我是怕…”他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而是像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额头、眉宇、眼睛…。每一个部位都不漏掉,他要密密地印上他独有的标记。似乎生怕有一天因为某个原因两人走散了,不管她在哪,依着这些印记,千山万水,漂洋过海,他都能找到她。

天快亮时,他才抱起她回房。

开了灯,看清首长两眼的血丝,脸颊都消瘦了,诸航抿紧了嘴唇,一种陌生的情愫像春天发芽的小草在心中疯长。“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当她从浴室出来,卓绍华斜躺在床上,就那么睡着了。没脱衣服,没脱鞋,头发有一点油,衬衫的领子发黑,耳际还有一两根白发。这样子的首长,一点都不英武,可是诸航却看得痴痴的。

诸航没有惊动他,重新把窗帘拉严实,又轻轻地走出去,把熟睡的帆帆抱起送给唐嫂,免得他醒来后会吵着首长。

“诸航,诸航!”卓绍华才躺了一会,两眼突地又睁开。

“在!”诸航把手塞进他的掌心。他握住,眼睛又闭上,“我就睡一会。起来后,我陪你去买礼物,晚上参加小艾的婚礼去。”

小艾今天结婚,挑在八月末的最后一个周六。诸航答应一早就过去陪小艾,她没想首长过去。首长在,估计小艾紧张得,不是用走,而是爬进礼堂了。所以,她对首长提都没提,请帖塞在书房的抽屉里,但首长还是看到了。

诸航趴在床边,由着卓绍华攥着手,脑子里还在想着首长讲的强大敌人。诸航自我感觉,她适合做黑客胜过做网络奇兵。她的性格决定了她爱进攻,不按牌理出牌,这是成为一个黑客的良好先决条件。网络奇兵要做的主要工作则是防守。防守呢,则是敌人在暗,自已在明,非常被动,不得不小心翼翼,不得不保守。关于基地的安全防护系统,诸航的计划就是先想像自己是黑客,怎么来攻击,然后再写出对付的程式。

那个敌人能有多强悍?诸航有关注国内外的黑客信息,好像没这样的传奇人物出现。就是有,首长打了多年的信息大战,不至于如此紧张。诸航想破了头,都没想象得出首长所讲的是哪一种情况。

卓绍华睡到午饭时分才醒,真的是酣畅淋漓的一场觉,浑身的每个部位都充满了崭新的活力,他舒展着胳膊,坐起来。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

“首长,我去参加小艾的婚礼了。礼物之前就有准备,难得一天休息,你还是呆在家中陪陪坏家伙。他一直问我爸爸去哪了,我编了左一个右一个谎言,你可别戳穿哦!走时,我吻了你很久,你都没回应我,恨你。我会早点回来的。诸航!”

这孩子,永远都是个急性子!卓绍华捏着纸条笑了一会。

梳洗好,换了衣服,打开门。住在后排的邻居来串门,他们家也有一个孩子,比帆帆小一点,还养了一只雪白牧羊犬。他家阿姨爱做西点,烘的杏仁饼干特别香脆,给帆帆带了一袋。帆帆左手一只,右手一只,嘴巴里还含着一只。牧羊犬可能觉得帆帆太贪心,追着帆帆的小手。帆帆把两只手举得高高的,匆忙咽下口里的饼干,又把左手的塞进嘴里,鼓着小嘴严肃地对牧羊犬说:“这个是爸爸的!没有啦!”左手张得大大的给牧羊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