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他有老婆有孩子,回头找我干吗?当初我图的是他能给我找份好工作,他图的是我年轻漂亮,现在他有了更好的,哪里还会管我?我呢,不可以一棵树上吊死,我要找棵更好的大树,气死他。”许丽说得有些冷血,我听得心戚戚的。
“那为何不好好找个朋友,成个家呢?”我小心地问她。
“哈,象我这么大的同年人,谁有房有车,哪个不象个陀螺似的,被老板操得要死,莫谈偶尔出去吃个饭,就是看场电影都要在心中盘算半天。我不想青春葬送在那些俗夫手中,趁还有些花容,我要好好享受。”
我的心不知为何,一惊,我低下头,不敢看她。
“呃,晨曦,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想我真的帮不了你。我想他们和你不适合。”
“不要你说,只要你介绍我和他们认识,下面就是我的事了。”
我现在的工作很好,不想改行做红娘,所以我断然拒绝了许丽。每个人都有自已的生活方式,我无权指责她,但我可以不委屈自已。
“呵,怕我抢了你的风头。”她发出一声媚笑,问。我有些同情地看着她,如果能够被抢走,那从头开始那就不是我的,我有何担心。当初他搂着另一个女子在床上被我撞见,我也只是转身就走,连夺的想法都没有。“不怕,只是我的朋友和你不同类。”这句话我讲得有些苛刻,但许丽那样的人,不会受伤的。
果真,她举起酒瓶,咕咕又灌下去两口,一些红色的酒液从嘴角流了下来,滴在衣领上,象血迹一般,令人心悸。“好吧!你不帮我,我自已找去。”她扭扭歪歪地站起身,向门外走去。我没有扶她,她也不屑我的相扶,在她的经历里,她早有了跌倒的免疫力。
关上门,我第一件事便是给齐鹏电话。“我要换房子。”
“为何?”
“环境不好!”我说得很简短,无意于提其他。
“搬我那里吧!我平时很少回家,房间又多,你可以有自已的空间。”电话那端,齐鹏认真地说。
“不要!”现在的房子是他找的,搬走自然要知会他一声,但不是想麻烦他。
“呵,不要后悔哦!”齐鹏笑得有些失望。
搁了电话,听得对面什么东西被摔得匡当匡当作响,我充耳不闻。
明天是新年,我又老了一岁。为了安慰自已,我决定这个假日什么都不做。我要好好地逛街、吃东西,买靓衫,装饰我快要逝去的岁月。
“黑森林”蛋糕甜中带酸,泌着浓烈的酒香。我喜欢甜的食物,但因为怕胖,平时很少碰,现在我却在这里喝奶茶缀蛋糕。
一杯奶茶还没到一半,邻桌来了两位女孩子,旁若无人地说:“明年的音乐大赛,本来还是沈仰南做主评,可是他却要拒绝,说时间上安排不过来。”
“啊,没有了他,大赛还有什么看头。”
“是啊,那些高雅比赛水准再高,不懂就是不懂,但有了他的点评和讲解,就让人学会怎样欣赏。”
“嗯,他不会用太深奥的专业理论,而是会选择通俗的用语,让你静心体会,随着他去感受高雅音乐的魅力,哎!”语气有说不出的失落和惋惜。
更多的是看不到他温和的笑意和俊雅的知性吧!
我已经把奶茶喝完,蛋糕吃光。二个月没有联系,我也怀念他的笑意,但怀念只应放在心中,而不必表现出来。
原以为天冷,商场的人不会很多。一走进西单,我就被拥挤的人潮吓了一跳。似乎这里的一切中意了就可拿走,而不必掏钱付款。根本没有可能停下来细看任何一件东西,我放弃安慰自已。
老天也许是怕我忘了沈仰南,商场外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他从前的访谈,应主持人的恳请,他同意秀一段钢琴。
他的钢琴干净清洌,不拖泥带水,技巧十分的好,火候十足,如中国的古诗,声韵齐动,诗意盎然。
他不只是会隔山观景,同样也能融为独特的风景。他有这样的条件让人仰目、让人崇拜。
手机响了,一个久违的声音。
“这样专心地看着他,是不是觉得似曾相识?”
“嗯,好似故人。”我脸红红地四处张望,寒冷的冬日,我喜欢意想不到的邂逅。天桥的那端,他在车中冲我招手。
沈仰南的脸色不太好看,不只是不好看,简直是一种冷漠。平常他总给人亲和的印象,其实那样的他给人距离感,象长者,只有他冷着脸时,那才是真实的他。但这样的他让我有点小小的紧张。
我不合时宜地想,那个和他住在一起的女子长得什么样子,她也常常看到他的真面目吗?
面对英俊有才华的人,人们都无限度地宽容。而他却是反过来宽容别人,这样,他的优点就无限扩大,渐而变成他如圣人一般高洁,让人高山仰止。但在亲近的人面前,他会生气,会绷脸。
“专心一点,晨老师。”他拍了一下手,提醒我注意他的存在。
我不自在地冲他微笑。
“你真会给我惊奇,新年,怎么一个人在外乱窜。”
“不然还能有谁?”我有同事有学生,有温子中、齐鹏,但都没亲密到一起度假的份上。“你不也没陪家人吗?”
“我爸妈都在国外。”他简短地回答我。
我想问你亲亲女友呢,这话一说,醋意满腔,我没有吃醋的理由,话和着清冷的空气一起咽进肚中。
“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和他一起,我的一切都是他来安排,我反抗的权利都没有。他现在这样问我,应是婉转的告别。
我指指川流的人群,打开车门,“加入他们。那再——”
他没让我把话说完,凌厉的目光一下把我的话夭折。“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呃?”这话谁说都可以,唯独他不能。“你有多优秀是有目共睹的,不需要我再添一笔。”我实事求是,不是恭维。
“哈,是吗?”他阴沉着脸,上上下下打量我,看得我心中直发毛。“那么我配做你的朋友吗?”
“你。。。。。你那天很生气?”事后想想,我那天确是有点过了。
“气疯了!第一次被人当作洪水猛兽般躲避。”
“对不起!”我不敢告诉他理由,只有道谦。
“这样就可以弥补我的创伤吗?”
我瞪大眼睛,他的眼中确实有怒火闪烁,“真的对不起,我那日是晕了头伤了你的自尊,是我不配做你的朋友。”
“晨曦!”他大吼一声,清冽的眸子冰冷得可以冻死我。我知道自已太过分,而且越界了,自惭的,脸色白起来。
“我只懂音乐,别的方面少有情趣。你和我做朋友,是不是太委屈?”
我突然觉得好没力气,话越说越走了味。我推开车门,想下车。
他忽地反握着我的手,狠狠地,我疼得惊讶地看着他,他瞪着我,就这样僵持着,许久,他才松开我,用力地关上车门,掉头。
手,不用说,已淤青,低着头,我的泪滴落在上面,很快就湿了一片。我痛恨在他面前流泪,这样的模样难道想惹谁怜惜。
沈仰南目视前方,没有开车的意思。我死咬着唇,不让难听的抽噎声发出来。
他转过身,伸出手,轻轻地拥我入怀。我顺力靠入他怀里,枕在他胸膛哭起来。他温柔地抚摩着我的后背,长长的叹息。就这样,他一手圈住我,一手开着车。
我眼红脸肿的模样,去哪里都不适宜,他带我回家。
沈仰南的家有我住的地方四个大。光是琴房就抵得上我的蜗居了。因为大,显得有些空荡,光是站在那,就觉着慑人。
我没有看到别的身影,显然,这里,是他一个人住。暖气开了会,室内温度渐渐上来,我脱了外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心情已渐渐平静。他给我倒上热茶,拉了把椅子,坐在我面前。
默默地,我们只是彼此对视着。许久,他微叹一声,拉过我的手放在唇边,轻柔地吻着那青紫的一块。血就象一下涌到了脑门,我慌乱地看着他。
他看着我的手,幽幽地说:“外人看我很优秀。其实这样的自已我并不喜欢,出镜率太高,象个明星般到处走秀。一开始,我本是主修钢琴,后来因为不喜欢水银灯下的生活,才改修音乐理论。我想安静地做音乐,认真地教学生。只是有些事身不由已,一次因为朋友的面子应下了评委,有了一次就有了二次,这样走下去,我都快认不出自已了。虽然带来了一些名利上的收益,但我却失去了许多。”
“可是这样你却让更多的人了解了高雅音乐,这不是明星走秀却可以做到的,这需要一些真正有修为的人才可以做到,你刚好是。”我不同意他的说法,他是个发光体,应让更多的人分享他的光辉。
“你这样认为吗?可能是我的性格使然吧,我喜欢呆在校园,尽责地做个教师,而不是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连个隐私都没有。和朋友一起逛个书店、看场电影、吃个大排档,出去郊游散散心,这些对我来说现在都很奢侈,我只觉着自已象动物园里的猴子。这不象一个学者,一个音乐人。”
看着他落莫的神情,我语塞。“如果这样子让你不快乐,那就慢慢离开吧!一下子消逝,你的乐迷们一定会很失落。毕竟你现在是公众不物,不能随心所欲。”
“晨曦,做我的朋友,是不是很别扭?”
我气恼地看着他,挣开他的手,环住他的肩,“你到底要向我确定什么?”
沈仰南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看到我不自在,猛然将我拉过去,像爱情片中,我倒坐到他的腿上,他搂住我的腰,欠身吻住了我,滑润的舌卷住我的舌。
我张大着眼睛,理不清眼前的状况。他用手蒙住我的眼睛,加深了吻的力度,直到我在他的怀中气喘吁吁。我闻到了他身上清淡而又温热的男子气息,迷人而又蛊惑着我绵薄的思维。
这样坐着,我的身子渐渐酸痛。一半是因为害羞,一半是因为困惑。
“我只是想确定我有这样的权力。”他同样好不到哪里去,结实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着,暖暖的气息喷在我的颈间。
“这样的权力要太多会很累。”我有点小心眼,很刹风景地说。
“嗯!我也无意要很多,一份就够了,你呢,没有什么对我说吗?”吻了我再问我,会不会太晚?
“那只是妈妈的学生。”他在意的是温子中吧,我实话实说。
“只是呀!”他揽紧我的腰,脸上终显阳光灿烂。
“为什么?”我看得懂股票行情,清楚每日的兑换率,我知许多公司的市盈率。。。。。我们之间相似点很少,和他比较,他是阳春白雪,我只算个下里巴人。
“喜欢就喜欢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他吻着我的脸腮。
我仰头回应他温热的吻。
也许,在那个雪夜,哭倒在他怀中,我必是知道有一日我会不顾一切地爱上他,而这份爱很重很重,重到我想没有办法掌控,所以我想逃。
他把我捉回来了,我只能认命。
十三,山雨满楼 上
原以为开始一份新的恋情会很难,没想到遇对了人,心动也是很容易。我和沈仰南之间,两条平行线上的人,忽然交结在一起,一切就那样开始了。
晚上,我们会一起吃吃饭,喝喝咖啡,偶尔他忙,我如往常的步调,他不管多晚,总要打个电话来。周未,他如有事,便让我去他那里,煮个面做个饭,然后各做各的事。
突然之间,私人性的相处变得密起来。
很多时候,他会揽我、亲吻我,柔情的。
我们没有要求对方为自已改变什么,我看我的专业书,他做他的音乐。我们可以交谈的事很多,对于对方的一切,我们都很尊重。有时,他会陪我去看戏剧,牵着手,挤在座位上,悄悄耳语,那份默契和知心,我们非常享受。有些应酬的场合,有意无意,他也会磨到我陪他参加,渐渐地,他的朋友们都知道了我的存在,他们懂得尊重人的隐私,有的只是隐性的好奇,投射的注目也会掩在若无其事的平静后。但他毕竟是个公众的人物,光环照人,我们从没有牵手在人群中走过。
我不迟钝,神经还是敏感的。我会有些隐隐的不安,但沈仰南的爱总是让我选择忽视这些。
沈仰南的新书第一稿刚刚完毕,这几日都泡在书房校对,没有时间管我,却一个电话把我招来,要我好好管他的三餐。凭心而论,我的厨艺还是可以的。虽然我很少做,但不代表我不会。
记得在老家,妈妈周日总会做些小点心改变改变菜样。有一种小馄饨,是用虾和豆腐、紫菜、肉做的,很是可口,我儿时很喜欢吃。我恁着记忆买回了各种配料,把自已反锁在厨房中,忙了半天,终算成功了,顺便我还跟着药谱做了一道杏仁茶。
北方长大的沈仰南没吃过如此精细的点心,很捧场地连吃二盘。看着他“可观”的吃相,我笑着说:“应该把你现在的样子后拍下来,放在网站上,让那些美女们看看他们疯迷的沈教授就是这个样。”
他毫不在意地又塞下一个馄饨,“拍吧,我才不要别人迷我呢。”
我忽然好奇心一起,说:“你们学校都是气质美女,你怎么能做到不动心的?”
“我有点另类吧!其实每个女子年轻时不管美丑,都有自已的动人之处。问题是二十年后,谁如能保持那份动人,那才是真正的美女。我会相面,一眼便知,所以就能不动心了。”
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难道你这些年来,就没有遇到过一二个?”
他放下筷子,拉我坐到他腿上,“有,你不是吗?”
这句话有些苍白,伏在他肩上,我感动不起来。他总是不肯提起以前的女友,是淡忘还是太痛?
“干吗不讲话?”他捧着我的脸与他对视,“我是在讲真话。”
我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你说,和你一起有什么好处?”
“一日三餐有饭吃,两件花衣裳,一把零用钱让你使。”
“这么好呀!那我不工作算了。”
“嗯。”他的手在我的身后灼热了起来,“不工作就呆在家中,生个小娃娃当个伴。”
他是在求婚吗?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呼吸应他上下移动的手而紊乱起来,气氛一下子迷离起来。
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
沈仰南苦笑着冲我一耸肩,我脸红红地笑着下地,推他去接电话,他不肯放了我的手,拉扯着一起走过去。
居然是找我的电话,谈剑到北京了,听柏青说起我,便嚷着要见,只得找上沈仰南。
“好,我一会给晨曦电话,让她过去。”他微笑着冲我挤挤眼,我偷刮他的鼻子,挽紧他,很小女人似的温柔地贴着他的耳边说他是个骗子。
“你一块过来吧!这里还有一个人,是你特别想见的。”柏青在那边神秘地说。
“哦,那我真的要去见见了。”他捏捏我的手,深情的眼眸胜似一切甜言蜜语。
电话搁了。
他环住我的腰,在我颈间磨来磨去,哑着嗓子说:“怎么办,我哪里舍得出去呢?”
我在他嘴角啄吻了一下,“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不喜欢这句话,说得你象要别离时。我宁可相看到厌,也不愿抱着一份相思枯坐到老。”
“嗯,嗯,我同意,这个时代不适合太遥远的相爱。”我笑着羞他。没想到,他却郑重地说:“晨曦,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轻易地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好吗?”
“嗯,我不会轻易放弃。”我何德何能,让一个优异的人这般的没有安全感?我深情款款回报他缠绵的吻。
见面的地点,柏青选在上岛咖啡的商业包间。我和沈仰南推门进来时,他们已先到了。柏青和二位雅痞样的男子正在闲谈,一位高挑的女子背朝着门正在接电话,谈剑酷帅依旧,一脸不耐地东张西望。
“晨曦!”看到我,他一张帅容终于从云层后露了出来。半年不见,他又高了许多,面对他,我必须仰头,感觉有种怪异的不平衡。
他很西式地抱抱我,我感动地回抱了他一下,真是不记恨的孩子。沈仰南和那二位男子显然也是旧识,笑着相互拍拍肩打着招呼。谈剑拉了我在一边坐下。背向的女子接完了电话,徐徐转过身来。映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典型的现代美女:瓜子脸,宽而丰满的嘴唇,挺鼻,高而窈窕,散发出淡淡的艺术气息,使人强烈地感受到她的特殊与不凡。我想每个女子地她身旁,都会黯然失色的。
沈仰南惊讶地站起身,脸上完全是一副不敢相信“竟然是你”的无法想象。“明琪,何时回来的?”
她望着他,翦翦含情目,盈水汪汪的,微笑,温柔而甜美的笑,“昨天晚上随英国皇家乐团一起过来的。”
沈仰南的眼神一下深沉幽远,他笑了笑,“恭喜你,你终于如愿以偿。”
“人真的好奇怪,先前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但得到后才发现那并不是你想要的。”那个叫明琪的女子脸上涌现出一种失落和悔意,不知为何,我的心底现出一丝悲哀。
“哈,仰南,我没有骗你吗?”柏青笑着递给他一杯咖啡。
“嗯,没有。”沈仰南脸上有些不自然,他优雅地为她拉开椅子,在她的咖啡里放了一粒糖,这过程他没看她一眼,似乎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你不知道她?”谈剑看着我一脸木样,低声问。
我收回目光,“嗯!”
“她和表哥、沈教授一起在法国学音乐,主修小提琴,现在是英国皇家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谈剑又把嗓音压低了些,“她和沈教授好象是一对恋人。”
我没有很吃惊,心里好像早就有这样的预料。这世上就有一些受上帝青睐的女子,天下所有的一切都仿佛为了她而存在的。我的内心开始无声的呜咽,些微的酸,些微的无奈。
“学校好吗?”我努力移开话题。
谈剑抬着下巴,微睨着我,“终于开始关心我了吗?”
我低下眼,避开与他目光再接触,他是个鬼精的孩子,不,二十岁的他,不能再叫孩子了,“说吧,别卖关子。”
“学校还那死样,到是阴老师好象有BABY了,整天一幅小女人相,看得我们直恶心。”
“真的吗?”我欣喜地说,“我前几日和她联系,她都没有说。”
“她一定是想生下来后再吓死你吧!”
我点头,这符合阴柔的风格。“我都有点想回原来的学校了。”
“干吗?你当初弃我们而去,现在想回头也没人理你的情。”谈剑冷冷地泼我一脸凉水。
“我哪里弃你们而去,明明是你们把我气走的。”
“哼,晨曦,你象个小女生似的,一遇事就脸红,我们逗你玩玩,什么时候闯个大祸,让你不好收拾的。”
想想也是,我点点头。
“晨曦,你真的快三十岁了吗?”谈剑挑起眉,怪异地看着我,象看天外来客。“你可不可以成熟一点,被人一唬,就低头认错。”
被一个小自已近十岁的孩子训不成熟,我真是哭笑不得。他完全没把我放在眼内,拿我当同辈看待。如果可以,我真想甩他几下。
“看,看,脸又拉下来了。好啦,晨曦,我们去K歌吧,在这里,我们也插不上嘴。”
我抬头看看沈仰南,他似乎忘了我的存在,眼中只有那抹绝美的身影。“好吧,老师带你去K歌。”我下定决心地说。
“少老师老师的,我是男生,给我一点尊严好吧,我带你去K歌。”谈剑蹙眉啧我一眼,拉着我站起。
突然而立的身影终于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四人齐齐注视着我们。“表哥,我请晨老师陪我出去转转,这里有点闷。”谈剑很有有礼貌地说。
明琪这才注意到室内还有一个我,脸色微微一怔,感觉丝意外,很轻微。
“谈剑的大学老师——晨曦。“柏青含笑为我作介绍。她优雅地冲我点头:“好年轻的老师。”柔声中带着甜润的问候。
我礼貌地回礼。她的美是华丽、高雅的美,是赏心悦目的美,与她相比,我唯一的胜算便是年轻,而这种年轻也已苍老了。
“你和晨老师一起过来的吗,仰南?”她扭头看他,娇丽的脸庞,不经意地流露出属于两人天地的亲密俏皮。
“嗯,晨曦是我朋友。”他会心她的俏皮,笑起来。朋友,这个范围很广,他没有点清,也许是我身份未明。我不想太多。
“谈剑,一会帮我把晨老师安全送回家,好吗?”沈仰南唤住谈剑,叮嘱一句。他没有留我,我走开了他才方便讲话吗?“份内之事,再说我要去看看她住哪里,日后方便打扰。”谈剑坏坏地冲我挤挤眼睛。“少孩子气。”柏青笑着责备,沈仰南笑得很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