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真的有点吃惊,成亲三年,还象新婚,这小娘子前世真是修来的哦!
梅清音终于喝光了碗中的汤,拉住萧钧的手,眼又好奇地看向远方,还有许多好奇的事,她决定不再想着身份与不自然,她要和皇上今日好好玩个尽兴。
手持一根冰糖葫芦,吃得满嘴通红。侍从们手中捧着从书店新买的书和从绸布庄刚置的绢纺,刘公公怀里则是一大堆脂粉手饰,皇上只要她的眼睛落到哪里,他就买下什么。吓得她现在走路只敢直直地看着前方,这样子被一个人宠到骨子里,已不是幸福一个词可以形容了。
一通锣鼓声,她好奇转了个头,现在,他们一帮人坐到了戏楼里小包厢中。桌上堆了一大包零食-----四色蜜饯、八色糕点,各色各样的糖,与清香可口的果子汤,全是女子们的小玩艺,侍从和刘公公专注地看着台上的恩爱情仇,体贴地不看他们一眼。梅清音叹了口气,不谈肚中饱得塞不下任何东西,此刻眼也饱得看不下任何食物了。少时,在梅府,父母管教颇严,很少如此纵容,到皇宫后,她更是严守各项礼仪,不越一点分寸,今日,皇上他实实地把她当成了个娇惯的孩子,尽情地、没有边的宠着,她怎能不深爱他呢?
“吃不下,就扔那里吧!”萧钧的心思也不在戏台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钧哥哥,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她有些不好意思,君子应知恩图报。
“你呀!”他一双深邃的眼怜爱的看着她,轻柔地说:“直直地走到我怀中,哪里都不看,就行了。”他的皇后藏在深宫中,无意就被别人看出了她的好,轻易就为她怦然心动,她不知,他却掩得很累,如一日,她知了,他怕她会拿他与别人比较,不是没有胜算的把握,而是他不喜欢她心中还有别的男人经过。
她嗔怪地白了他一眼,轻声说:“乱讲什么,我从来都不看别人的,抬头只看天。”
“啊?”
“因为你是天子呀!”她笑了,某人又上当啦!
萧钧欢喜地握紧她的手,看看外面,天色渐暗,“回宫好吗?音儿。”
今夜是他们的洞房之夜,一想到这,她不禁就心怦怦直跳,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相拥过那么多夜,今夜,终于她要成为他的了。”嗯!”今夜,她要对镜贴花黄,为皇上,她要成为一个美丽的新娘。
两人都有些心动,一上马车,车上只有二人时,他立即就把她紧紧搂住,深吸着她身上的幽香。她圈住他的腰,眼光亲蜜成缠绵,像是终此一生看不足似的,不忍移开片刻。
“音儿,你想过今夜吗?”他的声音轻柔低沉得怕惊吓到她。目光炽热,闪动着对她的侵略。
梅清音沉吟了下,笑开了花般的芙蓉面,“以前,你没有点破时,我没有想过,也是年岁轻吧!后来,你提到,我有点担忧,但因是必然之事,带有点认命的无奈地接受。现在,和你经营历被刺、战争,一天天地相处了,我、我的心忽然就变了,满心满眼都是你,洞房之夜一下子变成渴望,好象会变得无限美好,我忍不住期待着。”她只说得面色润红,心儿乱跳。
玩弄着她丝般的秀发,萧钧神色迷离,“所以,我才愿意等到今日,我不想你用无奈的心情来接受我,而是要你身心都在一处时,我们在一起。音儿,我要你记往我们之间发生的任何一切,等白发苍苍时,你抓着我的手,在某个黄昏,无意谈起,你仍会说:钧哥哥,我真的很幸福。”
“钧哥哥,我真的很幸福。”她眼中悄然含了泪,埋在他的胸前,有夫如此,她怎能不幸福,现在、以后、永远都是。
天色漆黑,梅清音才回到中宫,梅珍嘟着嘴,不开心地吩咐小宫女们准备热水,皇后要沐浴更衣,女官刚刚来知会过,皇上今夜留宿中宫。这似乎是娘娘入宫以来,第一次如此正式迎接皇上。
可梅珍不开心。
梅清音脸上艳红未褪,坐在梳妆镜前,笑着问:“怎么啦,拉着个脸?”
梅珍从衣柜上找出香熏过的内衫,头也不抬,“娘娘,你现在去哪都不带着梅珍了,凉州远,也罢了,今日出宫也远吗?”
哦,是这事呀,梅清音笑着抱住贴身的丫头,“皇上他怕无法照应二个女子,今日外面人太多,一不小心就会走散,我一个就够他费神,再多一个他顾不过来。”
“才不是呢,我哪有那么娇气,我可比刘公公灵巧多了。”梅珍还是不满。
“好啦!以后安庆王进宫来,我请他带你出去转转可好?”
“呃?”梅珍一听,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和那个王爷出去,哪是他带她,是她带他,而且顺便还能气得肚痛,“算了,我不出去了,我还是呆在宫中陪娘娘吧。不过,说好,娘娘以后去哪里,一定要带上梅珍?”她今天一天在宫中两眼乱跳,直担心娘娘会出个什么事,看到她平安回来,她一颗细心才好好入怀。她可不想以后也如此提心吊胆似的忧着。
“好,一定,一定!”梅清音忙着直点头。
梅珍终于展颜娇笑,看身后浴盆中,宫女已打好了水,她滴上香精,挂好内衫。”娘娘,你洗好后,梅珍要为你好好打扮,今夜,一定要让你人比花娇。”
不敢再看镜中的自已,梅清音羞羞地低着头。
“来吧,不然,水要凉了。天,那是什么?”梅珍惊呼一声,手指向窗外。梅清音转过身,只见皇宫西角边一处宫殿,火光熊熊,映得那方天空如白昼一般,整座宫殿烧得象火焰山般。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那是战场。
“那是哪里?”她颤声问。
“好象是座空殿,无人居住。娘娘,你先洗着,我去看看,一会就回。”梅珍说。
“我一会再洗吧!”她有点不放心。
“乱讲,天都这么黑了,一会皇上就要来了。那儿说不定是谁不小心点燃了火苗,又不大事,再说,宫中这么多人,你担心什么。玩了一天,咦,娘娘身上都是汗味,快洗吧!我把门关紧,马上就回。”梅珍轻快地说着,掩上门,匆匆跑走了。
梅清音无奈地发了会呆,探身试了试水温。她刚欲解开衣结,突然她觉得有丝怪异感,全身颈毛倏地立起,这个房间除了她以外,似还有其他人存在。
有人在注视她,她很确定,可是在哪呢?她缓缓直起身子,闭上眼睛,专心凝神倾听,果然有个沉重的呼吸声,她刚睁开眼,只见一双大手拿着一块布巾奔面而来,她躲闪不及,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了。
“娘娘,无人伤着,只是块丝布碰上了烛火,惹着了别的地方。”梅珍推开门,气喘喘地说着。
无人应声,她以为娘娘正在泡浴,忙笑着走过来帮忙,盆里没有人,花瓣和香精都浮在水面,人并没有进去过,内衫未动,房内一切井然,她又跑到床后的着衣间、外面的花厅、书厅,都不见皇后的身影,她问了守门的宫女,也没见皇后出去过。不种不祥的感觉让梅珍心慌意乱,她不禁吓得惊叫起来:“来人啦!皇后不见了。”
二十八,凄凄去亲爱,泛泛入烟雾(中)
“皇上……”刘公公在皇帝的身边簌簌发抖,他服侍了皇帝二十多年,头一次看到皇帝一脸焦急而又惊恐,就连当年先皇突逝、皇上遇刺,也没见皇上有这么大的情绪……萧钧握紧了拳头,桌案上所有的物品早已一扫而光,那个装饰用的玉镇纸,他急怒之下,生生握碎了,双眼红肿,颤抖着双唇,指着下面跪了一地的侍卫,低吼道:“今日,如不给朕把皇后带回来,你们一个都活不成了。”
从接到通报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处在极度恐惧中,他不敢去想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后悔为何要讲究那些礼规法则,如他紧抓住她的手,带她回寝宫,别人哪里会有机会劫走她?是他忽视了,只知自已是他人的目标,没想到皇后也会被别人关注。皇帝有什么好,一个心爱的皇后都护不了,他惶恐,他无助,他召集了所有的大臣,他下令关闭所有的城门,他让京城处于禁严,他让护卫官挨家挨户在搜,一天过去了,搜查的人一拨回来,一拨又出去,什么消息全没有,皇后就象在这个世上突然消失了。
时光一点一滴地流,他一点一滴地在老,希望一点一滴在流失。止不住,他双手掩面,放声大哭。
“皇上!不要这样。”向斌自皇后失踪的消息一传出,就进宫陪在皇帝的身边。他上前握住萧钧的手,安慰着。
“王弟,朕的皇后不见啦,朕该怎么办,告诉朕,告诉朕呀!”萧钧满脸泪水,全然不顾满室的侍卫。
向斌深深的叹息,温和的面容也是浓浓的忧虑,他提醒过皇上,要收网,可他太仁慈,总是不忍,如今别人先发制人,躲在暗处,一时半刻,哪里会那么容易找到皇后,只怕找到了,皇后……他不敢想,如皇后有个什么,皇上一定会崩溃的。”皇上,请保重龙体,现在我们不能乱,我们要静下心来,好好想办法,急是无益的。”
萧钧摇摇摆摆地跌坐在椅中,“朕的心好乱,无法平静,王弟,你去想办法吧,只要能找到皇后,什么法子都可以。”
“好,这事交给臣弟,但皇上答应臣弟,一定要挺住,你是一国之君,不能别人还没动手,你自已先倒下啦!”向斌握紧萧钧的手,情真意切地说。
“朕懂,朕也不敢倒,朕在这里等皇后回来。”萧钧茫然地盯着远处,音儿答应和他到老的,他怎能倒下呢?
“皇上!”刘公公再也忍不住了,他知道皇上疼爱皇后,原以为只是皇上宠妃嫔那般简单,没想到皇上用情如此之深,象用了生命一般在爱着皇后。他苍老的心也深深动容了,他跪爬到皇上面前,抱着萧钧的双腿,泪如雨下,“皇上,皇后吉人天相,人又聪慧,一定不会有什么事,你千千万万要撑着呀。”
“刘公公,皇后就是无人相救,她也会自已脱险,对吗?”萧钧小心地问。
“对呀!皇上,你不记得皇后一次次地陪皇上度过难关吗?她读了那么多书,什么都懂,所以一定会安然回宫的。”刘公公急急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萧钧抿所嘴,泪又下来了。突然,他快步跑到厅外,面向东方,“咚”一声,跪伏在地,大声祈求:“苍天在上,请保佑皇后平安归来,所有的灾难与困苦请降临到朕身上。”说完,三叩上天,长跪不起。
此情此景,向斌眼眶一红,面朝天,深深呼吸。他这个皇兄呀,贵为皇帝,却是情痴一个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唉。
一室的侍卫也是满眶泪水,唏嘘不已,刘公公更是哭得气都接不上来了。
“皇上,你起来回宫好生息着,臣弟就是挖地三尺,也定把皇后给你带回。”向斌发誓道。
萧钧含泪点头,踉跄地站起,“那就有劳王弟了。”刘公公忙上前扶着。
“等臣弟的消息,众侍卫,随小王出发。”向斌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冷声喊道。侍卫们个个声音宏亮地应声,暗暗起誓,纵使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救下皇后。
向斌出门前,回了回首,萧钧极力想浮出一个鼓励的微笑,但没有成功,他只是期待地挥了挥手。向斌点点头,坚定地走出宫门。
头上是炽人的白色天空,偶尔还有几朵浮云,一缕和风吹来,街边的柳树纷纷起舞。换了往日,向斌也会瞧上几眼,温和地笑笑,今日,他心事重重,脸紧绷着,领着侍卫们骑上马,直奔刑部,他知道有几位大臣私下和萧玮来往,他一直让人悄悄监视着,问问,也许有些消息。他思量过,能动皇后的,也只有萧玮手下的罗干有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能耐,如今,与皇上为敌的,也只是萧玮,他几乎可以锁定目标,但萧玮把皇上劫去哪里了,劫皇后又有什么目的呢?他有些想不通,莫非他也知皇后是皇上的命?
“向兄,”左巷中,有一人骑着马急呼着飞奔而来。向斌转过头,是卫识文。
卫识文尽量保持稳定,用正常的语调问:“向兄,皇后有消息了吗?”
向斌摇头,“我现在正去刑部查问点事。”
“城中搜查的情形怎样?”
“还在进行中吧!但效果不大。”向斌忧心地说。
“向兄,你不要总想着民宅大院什么的,有的地方说不定我们想不到,而别人却刚好利用了这点。”
向斌觉得有理,“哪些地方呢?”他脑中灵光一闪,“烟花巷!”那些地方除了寻芳客光顾,其他人很少问津的,如把人藏那里,太安全啦!
“识文,你带一些人把全城的妓院全搜一遍,一有消息,快马来报。”
“嗯,我来就是请命的,放心吧,我走了。”卫识文拱拱手,去兵部调兵。
表面平静,其实他的内心好象火烤一般。他说过要死心,他也努力不去想梅清音了,可他满脑子都是她微笑、吟诗的画面和回忆,这些影像日日夜夜折磨他。他故意多揽些公务,想让自已分神,希望自已慢慢能平静下来。晴天突然霹雳,她遇劫的消息把他所有的努力全毁之一空,他现在只盼着能见到她,看到她好好的,其他能不能爱她都不重要了。
夜幕四临,半轮明月高挂在天上,不时被片片浮云掩盖。杏花楼中各房灯火闪烁。通宵的笙歌艳舞又开始了。
突然,一切都停止了。
玉奴正在房中绣着一条素帕,也不禁抬起头,“茗烟,外面怎么了?”
茗烟打开窗,只看到院外的楼上楼下人影簇簇,还有一两声惊慌的叫声,也觉着奇怪,“姑娘,好象是有些不对,我去看看。”
“嗯!”
茗烟打开门,没走到院门,只见一大群官兵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在各个角落细细地寻着。她吓得一激零,忙躲闪到一边,再定神一看,领头的居然是卫识文。
“不要害怕,只是在执行工务。”卫识文一脸憔悴,轻声解释,“茗烟,院中这几日可有陌生女子来过,十六七岁的年纪?”
茗烟抖抖地指指楼上,“新来的姑娘一般都在楼上接受调教,这院中,只我和玉奴姑娘二人。”
“她不是新来的姑娘。”梅清音在他心中如仙子般纯美,听到茗烟把她说成新来的姑娘,卫识文不由地不悦,厉声打断。
“哦!”茗烟不安地看了他一眼,明明是他问,她才这样答的吗。
“茗烟。”玉奴闻声,从房中走了出来,眼前的架势,她也稍稍吃了一惊。
卫识文默默看了她一眼,她被他疲倦心碎的样子呆住了。也只几日没见,他象受了什么打击,眼窝深陷,眼下生也许多皱纹,脸腮瘦削,下巴上的胡茬也没细细打理。
士兵们回报,院中无人,他挥挥手,让士兵们先出去,自已留了下来。
“朝中发生什么大事了?”她问。
他伤心地看着她,一直抑制的痛禁慢慢浮上心头,“她不见了。”
“她?”玉奴一愣,随即明白是他不能爱的她,出动士兵来查寻,这个她想必身份不轻,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再问,只直直地看着他,心如刀割,好一阵说不出话来。
“她已经失踪近两日了,什么消息都没有。”他声音颤抖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呼吸很沉重。已经近半夜了,烟花巷快搜遍了,仍是一点消息也无,他有些承受不住,看着玉奴,象溺水的人遇着一根浮木,忍不住要去依附。
她转向他,用悲哀的语气说:“不要多想,你尽力,然后就无遗憾。”
“我力不从心!”他噙着泪,痛心地说:“我已经不去想别的,只要她安全地回来,我看不见她也没什么。”
她叹了口气,喉头哽咽,透不过气来,为他无私的想法,也坚定心中对他不悔的恋意,她快步上前,踮脚拥着他,嘴唇相贴,迅速吻了一下,“有这么多人关爱,她一定是个有福之人。上天有时游戏人间,这只是短暂的分别,他日必还会重逢。去找吧!我等你!”说完,她回过头跑进屋中,再没出来。
卫识文抚着嘴唇,一股温暖的情绪忽然回到心中,他凝视着小院,轻轻呢喃了几句,和着夜色悄悄化为叹息。
上天游戏人生,谁与谁的相遇是无预期的,谁和谁的缘份也是不能意料的,那就听天由命吧!
二十九,凄凄去亲爱,泛泛入烟雾(下)
梅清音不敢相信自已竟然会被人双手紧捆,扔在一间半明半暗的室内。
几天前,她被一个黑衣人突袭后,她就被蒙上了脸,身不能动、眼不能看、嘴不能言,然后被塞进一辆马车中,接下来便是在颠簸不停的车厢等着,只有在方便时和用餐时,勉强能动一下。
她想不通谁要绑架她,唯一肯定的是这个人是针对她的,而且是有预谋的,那场大火就是个说明,也许在宫外,那个人就盯上她了,也许时间还会更早。但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呢?她只是一个深居宫中的妃嫔,无官无职,不理政事,发挥不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功效。他们现又要把她带到哪里去呢?
无数的困惑在脑中打转,仍不得其解。
起初,有些惊恐,细细想想,反到镇定下来。既然已被劫持,她在心中也默默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生死有命,她不害怕,只是想到皇上,她的心就象撕烈一般,洞房之夜成了生死分离,她和皇上的缘就那么浅吗?
不,她不相信,她不愿就这般乖乖束缚。她动动坐麻的双脚,咬着牙站起来。这间屋子微微潮湿,显然许久没有人进来了,窗户有点高,她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侧耳细听,没有什么声响,这儿应离京城有些远了。她奋力想挣脱绳索,怎奈力气太小,绳索扎得太紧,她枉然地叹口气。
门突然开了,室内一下明亮起来,两个身影闪了进来。迎着光,梅清音眯着眼,看不清来者是谁。直到领头的人走近了点,她睁大眼睛,是位俊美阴柔如女子的男人,只可惜他脸上阴沉的表情破坏了那份俊美,人看上去如鬼魅一般。
他冷冷地扫过她全身,围着她缓步转着。
“这就是萧钧千挑万选的梅皇后吗?哎,不过如此呀,小孩子一个,萧钧的品味不高哦!”他语气中有掩不住的兴奋和快意。
梅清音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说:“逍遥王到是名副其实----黑暗中的俊美幽灵。”她未曾见过萧玮,但听别的描绘过,他刚刚几句话,她一下就猜出了他是谁。
“哦,”萧玮挑高眉毛,“你到真是聪慧,不但不惧怕本王,而且还面不改色和本王谈笑。嗯嗯,那些到也不是传说,你确有点特别。皇后娘娘,离开了你舒适的宫殿,你心中难道一点点不害怕吗?”
“害怕又能如何?可怜兮兮地哭一场,你就会把我送回宫中吗?”
“不会,你可是我费尽了心思才请来的。”萧玮很坦诚,兴趣盎然地看着她。双手被缚,她却一派恬静安宁,他心中不禁也称奇起来。
“所以为何要害怕呢,即来之,则安之,逍遥王绑我来这里,我就好好地呆着就行。”
“呵,好一个即来之,则安之。那么本王要杀你,也不怕了吗?”
她淡笑摇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有一日,终归尘土,早一时,晚一时罢了。”
“哦哦,对,对,杀你太便宜了。本王要把你卖到边远的妓院中,你心中一定也很欣然喽?”他阴坏地笑着。
“王爷是男子,无论臂力还是体格,我都不是对手,王爷要如何,我无力反抗,这是上天造人的悬殊,并不能让我心服口服。身在困境,皮肉受屈,留有一颗高洁的心,仍是污泥清莲,心自坦荡。”
“你……”萧玮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明明弱不禁风,怎象挫不跨似呢?
她看他词穷,笑了笑,“王爷刚刚只是一番戏论,我不会当真,再说王爷是皇族高贵子弟,怎会做那胜之不侮之事?王爷,掳我这样一个弱女子过来对你有何用呢?”她试探地问。
“你对我没任何用,但你留在萧钧身边却是有用的。凉州之战,你坏我太多事,我怎能再任其下去。”萧玮恨恨地说,气他被她讲得陷于被动之中,这小皇后,还是不能太忽视。
梅清音心一凛,看来他已知道她随皇上亲征凉州,听他话中之意,应不会放她回宫,她心中不禁悲伤起来,脸上却不敢露半分。她忽看到萧玮身后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短瘦的男子,笑着说:“只怕坏你之事的不是我吧!”
“你胡说什么?”罗干一下窜了上前,凶狠地吼道。
她无惧地直视着他,“我有说你什么吗?罗侠士。”
“你认识他?”萧玮问着她,目光却阴险地盯着罗干,话音开始冷泞。
“王爷,这个女子留着是个祸害,你让属下杀了她。”罗干抢声回答,“腾”一声抽出腋下佩剑,直指梅清音。
“住手!”萧玮一声喝住,身影一下就闪在了梅清音前面。”罗干,这里你是王爷,还是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