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泪水在眼中滚动,没有遗憾了,是不是?

“对不起,我走错门了。”冷不丁,门被人推开,是叶少宁对面的男人,震愕地看着她,把门又带上了。

她拭去眼中的泪水,拉开门,那人还站在外面。

“这里应该是男洗手间。”男人象站在法庭上,严肃地对童悦申明。

童悦回头看看,佯装恍然大悟,“啊,是真的哎!你请方便吧!”心里面那个汗呀!

趁男人僵住的时候,她飞快地朝外瞟了一眼,拍拍心口,有惊无险,叶少宁已走了。

“哥,快走!”她一进门,就催促着彦杰。

“你慌什么?”

“我走错洗手间了,碰到一个男人,窘死了。”

彦杰默然。

叶少宁心情愉悦地抬起头,挑挑眉,“谁惹华律师不开心了,脸板成这样?”

“这什么会员制俱乐部,怎么什么人都进来?刚刚有个女人呆在男洗手间里好一会,不识英文,难道图标也不认识?”

“这种好事可不是谁都能遇到,你应该感到幸运。”他打趣道。

几年不见,华烨的性子还是和从前一样的正经八百。他和陶涛离婚六年了,似乎还没缓过来。一个晚上,他都没笑过。

想起华烨与陶涛的那场婚姻,叶少宁只能是叹息,再叹息。

华烨耸耸肩,“我敬谢不悔。”

华烨以前在青台开律师事务所,离婚后,把事务所搬到了上海,现在算是混得风生水起。

他曾是泰华的法律顾问,叶少宁和他很熟。后来因为陶涛,两人的关系有点情敌的倾向。

现在化敌成友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那边老总们在催了,两人一同出来。桑拿房也在大厦内,叶少宁把华烨送下楼。

大厦外还有不少游客在转悠,两人正走着,人行道上有个女孩在玩滑轮的女孩,越来越快,她把握不住速度,尖叫着就那么向两人撞过来。

叶少宁眼疾手快,稳稳地握住她挥个不停的手臂。

女孩一身宽松休闲的运动装,头戴棒球帽,劫后余惊地冲叶少宁吐了吐舌头,很美式的耸耸肩,“谢啦!”说完,踩着滑轮扬长而去。

叶少宁心狠狠地咯了一下,那乌黑灵动的眼眸、那笑起来浅浅的象米粒般的酒窝,吐舌头时的俏皮,活脱脱就是大学刚毕业时的陶涛。

 

正文 26,黑洞(上)

 

很慢的时间在爬,如同看花开花谢。

直到滑轮声音远去,叶少宁才收回视线,自嘲地倾倾嘴角,“我刚刚居然产生了一个幻觉…”

“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华烨冷然打断他,“小涛长大了,做了妈妈,眉眼之间温婉恬静,笑起来象拥有了全世界似的。即使倒退个几年,她刚工作时,也不是这样的,她非常可爱,但也很羞涩。遇到这样的情况,她的脸首先胀得通红。而那女孩比她多了一份爽朗、率直,看着象是在国外长大的孩子。”

华烨手握成拳,屏住呼吸,一时象跌入了记忆的长河。

叶少宁心中戚戚然。“你记得真清晰。”

“当然。”因为小涛是独一无二的。

“小涛现在非常幸福,华律师,你是否…也该有新的生活?”这样的话从叶少宁的口中讲出,非常的艰涩拗口。其实这也是他经常对自己讲的一句话,人不能攥着从前过日子。

“我没觉得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华烨认真地看着他,“我每天过得很充实,身边有思涛陪着,他让我开心。”

思涛是华烨的儿子,也是他彻底把华烨与陶涛分开了。关于孩子的生母…叶少宁低低叹了一声,真不是一言两语能说尽。但是这孩子的名字,他第一次听到,心里面疼到发紧。

离婚不代表不爱,有时,是被逼无奈。

“如果回青台,和我联系。”他什么也不说了。华烨这么睿智的男人,不会要别人给他提人生建议的。

华烨点头,两人告别。

老总们真的是乐不思蜀,玩到凌晨三四点才回房间休息。叶少宁是东道主,自然得陪着。

日程安排得宽松,一行人把早餐睡过去了,九十点钟起床,直接去吃午餐,然后是参观,听大厦管理人员介绍。

周日是到另外几幢综合型的大厦继续参观学习,叶少宁还找了复旦的一位建筑学教授给大家上了一堂课,个个收益不小,在飞机上还议论个没完。

到达青台机场是下午五点,叶少宁不想让童悦累着,没告诉她航班,只说晚上会到青台。这次,他没逛商场,心里想着婚后第一次出差,除了那枚玉钱,好象没送给童悦什么礼物。候机时,看到一家小店卖工艺品,有一款象水晶球似的镇纸非常漂亮,他买了一个,让营业员包装漂亮些,我要送给我太太,他说。营业员是位大嫂,无限羡慕地回道:你很浪漫。

浪漫?他摇头,他其实是并不太懂情调的人,也不会哄女人。童悦现在是他的妻子,虽然两人感情基础很薄弱,但是只要诚心地付出,一样会走向幸福的。

左修然曾经是个花花大少,阅尽人间春色,却为了陶涛砍尽天下的森林,独恋陶涛这棵树。他问左修然,怎么就能肯定陶涛是他这辈子所爱的女人?

左修然有几份邪魅,给人不太正经的感觉,但他那天非常认真地对叶少宁说:“如果你看到一个女人流泪你会心疼,她被人欺负了,你心里比她还难受,夜里躺在床上,不自觉地就会想起她,那么,不要纠结这是不是爱,你赶快把她抢过来,牢牢抓紧,不然你这辈子会悔到肠子发青。”

他相信这是左修然纵横情场多年的宝贵心得。所以在童悦的公寓,看着那一桌用心煮出的饭菜,看着她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还有那一低头时的温柔,他那时生出一丝恐慌,如果他不娶她,日后她嫁给另一个男人,她也会为他这样做饭,也会这样对他笑,那样娇柔地被他抱被他吻,他的心一怔,不,没有其他男人,她是他的。

童悦不在家,陡然就觉得住惯的屋子变得冰冷了。

他给她打电话,电波里的声音很喧嚣,象是人很多。

“童悦,在逛街吗?”他问。

过了一会,才听到童悦回答:“嗯,是呀。你现在哪?”

“没有人陪你吗?”他没回答她的话,想待会过去找她,给她一个惊喜。

“…有,我和桑贝在一起。你到家吃晚饭吗?”

“我在外面吃好了,那你慢慢逛,多买点。”

她轻轻地笑,“嗯!”

电话一挂,他洗了把脸,下楼发现奔驰车停在楼下,他看看天慢慢黑了,桑贝是夜色迷人的老板娘,待会要回店照应生意,他去那等童悦吧!

这个时间,还没到夜色迷人辉煌的时候,抬眼看去,厅堂里没几个客人,门僮认得他的,见他一个人来,有些意外。热情地为他打开门,他一扭头,看到桑贝站在柜台里,正和酒保说着话。

他心中一喜,忙过去。

“桑老板。”

桑贝眨眨眼睛,看看他身后没人,开玩笑道:“哼,叶总,这大周休的,你把我家小悦扔家里,独自出来偷欢,不太好吧!”

他愣住,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哈,怕了吧!那给童悦打电话呀,让她一起过来。”她歪着头,长长的假睫毛扑闪得象两只飞蝶,“我好象又有好几天没见着她了,怪想的。还是你约了人?”

他诡异地瞪瞪她,他的手机还真的响了。

号码不熟悉,“猜猜,我是谁?”咯咯的银玲般的笑声似曾相识。

“我比较笨。”应酬场上,也会结识形形色色的女子,他一向敬而远之,语气不温不冷。

“少宁,你真让人伤心,说起来我们日后还是亲戚呢,怎么可以转身便忘?”如怨似斥,却分明是娇嗔。

“哦,乔老师。”他一拍脑门,乔可欣----韦彦杰的女友。

“叫我可欣好了,你说找时间一起聚聚的,我等了几天都没电话,想问问现在你有空吗?”

他找了把椅子坐下,沉吟了会,“有空的,我现在夜色迷人。”

“那里…。”乔可欣有些迟疑,接着又笑了,“那里是夜店,我去彦杰会不开心的,换个别的地方,好不?”

“不好意思,我和客户约在这里,他说要等会过来的。”

“那我去合适吗?”

“合适呀!”他烦躁地蹙起眉,有点看低这个女人,那天感觉非常热情,没想到会这般矫揉造作。又不是私下约会,有什么合适不合适?

“好,少宁,等着我。”

这尢如戏台上千徊百转般的叮咛,他不觉勾起一丝讥诮。

平时来夜色迷人,是泰华的面子,今天到是沾了童悦的光,桑贝给他安排了一张可以看到夜景的桌子,远离中间的小舞台,可以安静地喝喝酒。小吃是免费的,还赠送了一杯芝华士加冰。

乔可欣一进来就看到他了,矜持地挥了下手,款款向他走来。

半路杀出桑贝来。杏眼圆睁,“看清楚了,那是童悦的男人,不是童悦她哥。”

乔可欣冷冷地避开她,“既然你知道,那就应该明白我们是什么关系。我来见姑爷,还要你允许?”

桑贝皮笑肉不笑,“我哪敢命令你,我只是提醒。去吧,乖点,我会一直一直盯着你的。”

乔可欣翻了个白眼,坐到叶少宁面前时,又换上一张笑颜。

柠檬水是桑贝亲自送的,放下时不知怎么手一滑,水泼出了半杯,她不太诚心地用抹布抹了抹,“抱歉呀,失手,呵呵!”

“没事。你要喝什么?”叶少宁问乔可欣。

“我来点香槟好了,老板娘,麻烦你了。”

桑贝在叶少宁看不到的范围内瞪了瞪她,用唇语说道:“你给我小心点。”

桑贝不情不愿地走了,乔可欣轻轻呼出一口气,修长的手作扇,“真是受不了她,从小到大都这德性。”

叶少宁笑笑,“你们也是同学吧!”

“我巴不得不是。”乔可欣冷哼,“她一直都是小悦的贴身丫头,谁靠近彦杰,她就和谁拼命,因为她希望彦杰喜欢小悦。他们是兄妹哎,你说她变态不变态?她说什么兄妹,又没血缘,只要相爱就能在一起。没想到彦杰爱上了我,所你看看她吹鼻子瞪眼的样,心里面恨我的。”

她朝吧台瞥了一眼,回头时看到叶少宁沉了脸,慌忙道谦,“真是的,我干吗和你说这些女儿家的碎碎念。少宁,你放心,小悦和彦杰真的没有什么的。要是他们相爱,我哪插得进去?不过他们兄妹关系真的非常好,有时会令人妒忌。”

叶少宁目光在她笑靥如花的脸上转了几个来回,缓缓低下眼帘,摇摇杯中的冰块。他想起那块玉观音了。

“少宁,你和小悦这闪婚真的把我们吓着了,她也沉得住气,不吭一声。”乔可欣突然神秘地压下音量,“之前,我们都猜测小悦会是我们未来的局长夫人。”

叶少宁微微眯起眼睛,“乔老师,你酒量很一般呀,这才一小杯,就醉了。我想我客户可能来不了,我不等了,你想喝什么尽管点,我会买好单的。”

“少宁?”乔可欣不解地随他一同站起,“时间还早呢。”

叶少宁低下头皱眉看她一眼,“我欠考虑了,我们的见面是有点不合适。你还没和彦杰结婚,我们只能讲是陌生的男女,没有什么可聊的。如果童悦看到我们会误会的。”

“我们…只是喝点酒,又没做什么…”

“不只是做,我连听也不愿的,”叶少宁越发的面无表情,“我曾经以为你是关心童悦的,原来我看走眼了。”

“我…我说错什么了吗?”乔可欣张口结舌,一张丽容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你有没说错我不知道,但你说话的对象错了,你忘了童悦是我妻子。听着别人如此诽谤自己的妻子,作为老公会怎样?我没对你说重话,是看在彦杰的面子。你别质疑我的智商,童悦是什么样的人,我非常清楚。乔老师,再见。”

乔可欣僵如化石,死的心都有了。

叶少宁漠然地越过她,去吧台签了字,和桑贝打了招呼,大步离开。

夜色浓重,天地间刮起了狂风,昏天昏地的,淡黄的路灯下,飞舞的落叶旋转成圈,一圈一圈,渐渐成了个黑洞,漆黑一团,深不可测。

他突地打了个冷战,好像那个黑洞刮进了自己的身体中。

车驶进小区,昏暗之中,公寓里的一点光线显得是那么的遥远,他的腿沉了,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迈下了车。

他没拿钥匙,轻轻敲了敲门。

“出去吃饭的吗?”童悦在门后问道,蹲*给他递上拖鞋。

罗佳英也在,板着个脸坐在沙发上。

他嗯了一声,抬起头发觉她两边的脸颊不同一样,有一边象是有些红肿。“怎么回事?”他怒了。

“我没动她一指头。”罗佳英声明道。

 

正文 27,黑洞(中)

 

“说什么呀,这是电梯门压的。”她嗔道,把门拉大些,侧过身子,让他进屋。

电梯门一般是感应门,感觉有障碍,很快会打开。即使偶然被*,最多只是浅浅的一道红印。

她脸上五道指印是那么的明显。

上一次是童大兵,这一次又是谁?

无名火熊熊燃烧着,却无处发作。他看看沙发上的罗佳英,面无表情地问道:“妈,你来怎么不打个电话?”

“这么快妈就成了讨人嫌?妈来看儿子,还得预先申请?”罗佳英也来气,语气不自禁地就重了。

他忍着火,“妈,这都讲什么呀,要是我不在家,你那么远跑来,撞个门锁,好么?”

“妈给我打电话的。”童悦从厨房里给他端来一杯热茶,拉他一块坐到罗佳英对面的沙发上。

他一怔,难道下午童悦是被妈妈叫去了,怕他担心,才骗他和桑贝在一起?

“妈妈来和我说婚礼的事。”童悦见他沉着脸不接话,又加了一句。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罗佳英。

“心里面乐开了花吧,”罗佳英斜睨着他,撇撇嘴,“没办法,这天下哪有斗得过儿子的爸妈,还能怎么样,真的要与你断绝母子关系吗?算了,你喜欢就罢了,我和你爸的想法不重要。这没几天就是元旦,大家都有假期,就在那天把婚办了。名不正言不顺地同居着,我可怕人家在我背后戳脊梁,说教子失败。”

他轻轻捏了捏童悦的手,让她不要在意罗佳英语气里的含讥带讽。心里面悄然松了口气,他曾以为要长期作战,想不到和平来得如此之快。

“妈,谢谢你!”

“我需要的不是你这声谢谢。”罗佳英话外有话,扫了童悦一眼,“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少宁,你送我回去,晚上住家里。”

“我出差刚回来,明早还要开会,不想太赶,我还是住这边吧!”叶少宁说道。

“就这么黏吗?一晚上都不能分?”罗佳英是问叶少宁的,眼睛却咄咄地瞪着童悦。

叶少宁嘴角弯了弯,神色柔和,“不黏,就不会急着结婚了。”

“前辈子你是做和尚的吗?”罗佳英挫败地欲哭无泪。

“那肯定也是个不守清规的和尚。”叶少宁亲昵地揽过童悦的肩,笑眯眯地看着她,“是不是?”

童悦脸红红地推了他一把。

罗佳英看不下去了,倏地站起身,“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养儿子有什么好?”

“没儿子,你的生活会这么充实?”叶少宁促狭地笑道,“妈,我开车送你回去。”

“你出差这么累,还是在家洗洗早点睡,我自己打车。童悦,你送我下楼。”罗佳英摆出做婆婆的威仪。

叶少宁想坚持自己送,看看罗佳英不耐烦的神情,不想让她没完没了的借题发挥,只得噤声。

童悦下去十分钟了,还没上楼,他把门打开,盯着电梯看看,电梯停在第六层,不上也不下。

他冲了个热水澡,换睡衣时,看到衣柜堆了好几个大的纸袋,蹲下看了看,发觉都是名牌衣服,还有几盒昂贵的首饰。

他屏住了呼吸。

终于听到开门声,童悦的短发被风吹得乱乱的,那张俏脸越发的红了。

“妈妈在下面训斥你了?”他上前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凉。

“我觉得她是妒忌我。”她仿佛站立不住,身子一软倒向他的怀里,耳朵贴着他的胸膛,气息又柔又弱,“我把他宝贵的儿子抢来了呀!”

“看来我们以后要生一个女儿了,我可不想你变成我妈妈那样。”他温柔地抱紧她,轻轻*着她红肿的面颊。

她突地一抖,抬起头,清眸中闪烁着痛楚与纠结,“少宁,你喜欢孩子吗?”

他点头,“知道吗,我最讨厌左修然抱着他家小聪聪在我面前显摆,搞得好象天下只有他这个男人有本事生女儿似的。我们要是有个女儿,肯定也是象个小天使。因为妈妈这么美呀!”

“少宁,”她舔了下*,徐徐吐出一口气,“我…带的是毕业班,又是强化班,可不可以把怀孕计划往后推一推,等高考结束,我把身子调养好,我们再要孩子?”

“即使你现在怀孕,高考时也没生呢?你工作那边,我找郑校长去,把班主任拿掉,只担课,应该不会太累。再不行,找人代课。”他拧起眉。

“做人不能这么没有责任感,都没几个月了,咱们多享受下二人世界!”

他直直地注视着她,眉心冷凝。

两人的身子虽然仍密贴着,却觉得象隔着什么似的,怎么也温暖不到对方的心了。

她不想和他有孩子吗?是阴影,还是因为别的?

“这种事不能勉强,尊重你。去洗澡吧!”他欲推她。

她不依地更加贴紧他,“少宁,我今天还买了很好看很好看的睡衣,要不要看看?”

他叹了口气,看着她努力取悦他的样,配合地把心中的不快撇到一边,“好啊!”

“坐床上去,开盏小台灯。”她踮起脚,吻了他一下。

他无声地闭了闭眼,眼前的童悦,感觉象有千头万绪,却不知从哪里理起。这个婚结得真的匆忙了吗?

他宽慰自己,不要被别人的话扰动,要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

台灯淡黄,浅浅地在床上罩上一层浅浅的光晕。他放松地半依在床边,听到洗手间的门一响,抬起头。

童悦穿了一件桃红的吊带丝织睡衣,那料子太薄了,光线这么暗,都能若隐若现地看到里面粉粉的小内裤。她又刚洗了澡,发丝湿湿的,乱乱的,唇红如樱,眉如远黛,再加*怯怯眨动的长睫。

这不是魅惑,又是什么?

“我今天很败家,想到啥就买啥。”她朝衣柜前的纸袋看了下,目光又幽幽地落在他身上,象个急于得到大人肯定的孩子,“好看吗?”

他含笑站起来,嗅到她身子牛奶香的沐浴露的气息,“好看,只是太多余了。”

“呃?”

他低头吻在她的锁骨上,“你不觉得,这样子的你更好看吗?”腰下的丝结轻轻地一拉,薄如蝉翼的睡衣象纱一般落在地上,他的唇慢慢下移。

她边喘边道:“真没有欣赏水平。”

他低低地笑:“哪里,这样的美只有我能欣赏到,我怎么舍得浪费?”

唇在她的胸前优美的弧线上辗转,说不清楚究竟是温柔还是霸道,抑或是挑逗与说服…

屋内的气氛越来越热。

身子的肌肤在他灵巧的指尖下迅速升温变得滚烫,一寸一寸如潮水汹涌地席卷而来。

当他的身子覆上来时,思绪很好就不能自如了,她将所有的心所有的事都暂时抛在了脑后,她只想紧紧地抱着他,让他深入,让他温暖。

初冬的街头,罗佳英的话比漫天狂肆的寒风还要冷。

“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吗?”罗佳英再次确定。

“少宁年轻,识人不清。他中了你的蛊,我现在拂逆他,他必会恨我。好吧,你们想结婚就结婚吧!但是,我信不过你。你有这样的妈,可不能保证你没那样的劣根性。婚后不准住在外面,你得我和一同住。少宁常出差,我可不太放心你。还有两年内不准要孩子。我得保证你让我满意了,你才有资格生下我们叶家的孩子。如果你做不到,那么你就永远别想进叶家的门。告诉你,少宁是非常孝训的。”

“车来了!”她看到远处驶来一辆出租车,忙招了招手。

罗佳英端着个冷脸上了车,没再看她。

她到是一直看到车消失在街头,才转过身。风一阵紧一阵地刮着,她环抱着双臂,希望这样能温暖点,左侧的面颊被风吹得如火烤般的生疼。

命运中有很多暗示意味的因素点,其实都是上帝之手点过去的指纹印。很多事就象两辆命定要迎面撞上的汽车似的,早出门一定会堵车,晚出门一定各路绿灯迎候,愣是追着往一块儿撞。

她笑,细细碎碎,无惜凄凉。

她是中午的火车,算好了可以傍晚到青台,赶在叶少宁面前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