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好重,倚着树干怅然地看着蓝天。一碧如洗,黄昏真美。

现在是人生的忿路口,还是爱情的转折点?好矛盾,明知道她是新人,也不照顾一下,扔出这么复杂的问题让她考虑。

暮色四临,仍没有答案。路灯一盏盏亮起,把单薄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这一刻,她好想见他,认真地看他一眼。脚步加快,直奔法律系,教室没有,图书馆、阅览室都没有,她又不知他的租处,木木站在小径上,树木簇簇,月色朦胧,她不知该在何处找到他?

“盈盈!”颜浩从楼梯上冲下,“怎么象个迷路的孩子?”看她茫然失措的样,有点不对劲。

“哦,明明哥,你论文准备得怎样了?”失神招呼,眼神游移。

“哇,盈盈是关心我呀,感动,感动。差不多了,想吃好吃的吗,我买给你,顺便再散个步,看个星星,浪浪漫漫地过一晚。”

“不要开玩笑了。”她淡淡摇头。

“我没有,每次我都是认真地和你在讲,只不过语气轻快点。唉,你可能习惯严浩的一字一句,而误会我这讲话的方式是玩笑。”

“明明哥,我找不到严浩了。”她第一次,象个小女孩似的无助。

颜浩叹了口气,真是好命的家伙,为什么会博得他亲爱的盈盈这样的关注?“下午,他表姐过来找他,大概是牛津大学的入学事宜,很优厚的条件,奖学金给得很高。”

幽幽转过身,“是牛津啊!”

“你不知道?”颜浩惊讶地挑挑眉梢。

“怎会,我是听成了哈佛。”佯装轻快,把浓浓的失落塞进角落。

“哈,哈佛在美国,牛津在英国,隔着大西洋呢。”颜浩说了什么,明靓时而点头,时而抬首,至于内容,一点也听不进。遥远的国度超出了相像的距离,她千山万水都触不及。

恋爱果真是太复杂了。

“是啊,我太无知也浅薄,这么简单的常识都不懂。”这自嘲的声音听得颜浩心戚戚的,她一向精灵古怪,何时也学会了孤独凄美,装酷呀!

“盈盈!”抓紧冰凉的小手,“你不要难过呀,还有我啊,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应该看着我,我不会离开的。”

“嗯!”她轻笑点头,“我知道有你这位后备军,所以我可以勇往直前,义无反顾。”

“我是讲真的,毕业后我会留在北京事务所工作,等你毕业,我们一起回上海!”

为何人人都要带走她,她能力很大吗?“知道了,等我毕业,我要有大作为。”摆摆手不回头,把自已融入夜色中。

没有谁看到她的神情。


[北京传说:第二十七章]


忙碌的学业不允许太多的自寻烦恼、自怨自怜。该走的就走,该留的便留。

顺其自然,明靓的处世哲学。

下午上完自修课,明靓夹着书,从阶梯教室一出来,便看到古哥站在那棵象座巨伞的大松树下,成熟而又志得意满的男子迷人魅力,让经过的青涩小女生们忍不住频频回首。

“HI,古哥!”她先出声招呼,“找严浩吗?这里是外语系的教学楼,严浩的在。。。。。。”

“不,我在等你。”古哥微笑地看着她。“丫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跟我去游车河。”

“北京那么堵,有什么车河呀,只是死水一澜吧!”她撇下嘴,“但是请我吃餐饭,我可以考虑。你是成功人士,赚钱很多,我吃得不心疼。”

“行!”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宴席,就是鸿门宴,也要去赴。躲不去,就主动点。对于这一天,她已做好了准备。

还是那辆黑色的奔驰,眩目得让人吐舌。能让古哥这样的才俊沦为司机,那个人用膝盖想也知。

但会不会太夸张了?

真人比屏幕上亲切些,没有多少距离感,除了眼中偶尔闪过犀利的锐光,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温和的老伯。酒店包厢里,明靓打量着对面的半百男子。

“学生很辛苦的,想吃什么,尽管点。”严峻露出友善的微笑。

她不是帮他节约呀,而是对着一个十三亿人都仰着头看的人,门外又坐了一圈黑衣保镖,实在没什么好胃口。她要了一份素净的简餐,他点了同样的,古哥当然找了理由回避啦!

“本来是严浩妈妈过来的,但非洲一个社会团体恰巧来华,她要负责接待,而我刚好今天有二个小时的空闲,所以我就过来了。有些冒昧啊,明小姐不要见怪。”

很客气的开头,她也礼貌地点点头,“不会,你请继续。”

“严浩是个内敛但很有主张的孩子,他很少提你。”他保持微笑,周到地为她注上一杯柠檬水。

“直到我安排他去牛津读博,他断然拒绝,提出仍要留在B大深照时,我们才知道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

怎么讲得她象个罪魁祸首?“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她实事求是推个干净。

“嗯嗯,他是有担当有主见的男子,当然不会让你有任何压力。”

她点头,非常认可。严浩怪不得玩失踪,原来是战斗去了。被他这样细心保护着,心中不禁涌上一股暖流。

“我们家很明主,对于婚姻,很尊重孩子们的想法。严浩不是随便的男人,对你一定是非常认真的。明靓,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当然,你请便。”

“我尊重他的恋爱,但是对于学业,我非常坚持,我希望他能出国读书,你可以帮我说服他吗?”

“严先生,”她不知如何称呼,取了个中肯的称谓,“你刚刚也讲过,他是有主见的男人,我的话他能听见去吗?”

“如果你陪他一起出国,一切就迎刃而解。”

她是他远大前程的障碍物呀,唉,“严先生,我现在刚读大二,学的是德语。虽然欧洲不大,但德国与英国还是有一些距离。我就是过去,也要分离的,与在国内没有区别。”

“我安排你进牛津读书,换别的专业。”

有权真好,可以随心所欲,她礼貌地笑笑,“我个人非常喜欢B大的环境,还有现在读的专业,那是我母亲费心为我精选的。”她不是公主,但也同样是周小亮的掌心宝,不是谁的附属物。

“严浩为你,第一次让我这么失望,你就不能为他牺牲一点吗?”严峻的语气有些居高临下。

“我很抱歉给你家带来这么大的困扰,”虽然不是她的错,“如果是真情,距离不是问题,也许严浩是有别的想法。”

“我们查出,只有你。”

查?她上黑名单了吗?

“对不起,我不想出国。”她明明白白拒绝。

严峻一怔,脸色微青,可能违背他的人很少,他一向都是一呼万人应的,“那么就放严浩自由吧!”

“他从来都是自由的,我人矮力单,挡不住任何风景。严先生,我晚上还要上语音课,先告辞了。”她礼貌地点头,转身而去。

古哥原来就在楼下,看到她,微笑地走过来。

“我想坐公车看看街景。”今晚与严浩有关的一切,她看着就觉得郁闷。

“坐我的车,一样可以看。”

“不,坐奔驰赏街景,我于心不安,太浪费,BYE!”潇洒挥手,挤上车道。

恋爱很复杂,还有真的要门当户对,不然太重的压力会把爱意挤兑得尽光。一粒尘土就让它安安分分在天地间游荡,不要指望有朝一日它会堆成高山。

狼爱上羊,羊爱上狼,那种可能性就象地球与某个行星的相撞。想像吧,回忆吧,做梦吧,尽情点,只要不付注于现实,怎样都可以。

公车上,人挤人,谁没有一份刻骨铭心的恋情,但让他(她)任劳任怨如孺子牛般的,都是那平淡以沫的另一半。

恋爱谈得轰轰烈烈,婚姻却要有脚踏实地。地球人都明白。

手机响了,消失几天不见的人打来了电话,在这个时候。

“哦,严浩,我在外面。”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很远啦,不方便,我自已一个人坐车回去。”

“怎么那么多人声,明靓,你到底在哪里?”

他透着浓浓关爱的声音让她有点难受,禁不住哽咽地在电话里大声说:“我说我自已回去,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在意我?”

话冲出口,她就后悔了,电话那头他的呼吸声细细的,让她的心没来由地更加酸楚,于是放任她的抽泣声通过电波传到了他那边。

又过了许久,她终于低低地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关系!”他的声音还是那样低沉稳定,好听得像音符一样。“我好象看到你了,明靓,在下一站下车吧!”

她抬起头,看到他举着电话正站在街的对面。

手机还在耳边,里面传来“嘟嘟”的断线音。明靓无法思考,僵着身子,直直地走过去。

“严大公子!”她忽然就这样开口了。

严浩眉头微微地锁了起来,满眼的担忧。他抓住她的手,用了好大的力才把手机从她的手里拿了下来。然后他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如果没有那个夏日,她可能心就不会痛了。

实实在在的夏日灿烂阳光,明晃晃地落在肩上,仍抵不过严浩眼底温柔的恋意。这样清冷的男生曾经这样为她失魂过,还为她放弃出国。她怔怔地看着他,一瞬间感到童话正在降临,伴着四岁孩子的童声合唱。

但是,任何事都害怕一个但是。童话终究是童话,灰姑娘醒来,还是在破旧的厨房里。

“严浩!”她抬脚,主动吻上他清清凉凉的唇,“陪我走走好不好?”撒娇的语气,有无尽的眷恋。

“好!”

夜凉如水,月朗星稀,她和严浩沿着柏油路缓缓地走了下去,一条街,两条街,三条街。。。。。。。

她说个不停,笑个不停。

“严浩,周六有空吗?”学院门口,她恋恋不舍地松开严浩的手臂。

“有!”他想都不想,点头。

“来排练室听我弹琴吧,许久不练了突然手痒。”

眷恋地摩索着柔嫩的双唇,“进去吧!”

含笑挥手。他久久不愿回去,多年后,仍记得明靓那晚的背影有点萧索。
[北京传说:第二十八章]


严浩到排练室时,明靓已来了好一会。白色的毛衣,粉色的格裙,同色的风衣搁在椅中。清晨的阳光从窗户穿进来,稀稀落落洒在她的背上,风吹起一头乌发,映着窗外泛黄的树木,如同明信片中的画面。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点伤感。

她很投入地在弹那首他偏爱的《KISSTHERAIN》,每一小节,每一个音符,每一个强弱记号,每一次节之间的变化,她都非常用心地处理,整首曲子完美无暇,却听不出一点点生气。

若有若无的尾音在她指间慢慢远去,她抬起头,光洁的琴盖映出那个卓尔不群的身影,有些模糊,也有着不真实感。

“明靓!”手从身后温柔地圈住她的肩,“怎么来这么早?”

她没有回应,又低下了头,“严浩,我给你唱首歌吧!”

“嗯!”他点点头,松开她,把身子倚在玻璃门上。

她手滑过所有的琴键,高低不平的琴音响彻室内。突然,琴声趋于平缓、低沉,一首有点落莫又有些伤感的音符在她指间跳动。一首英文歌,浪漫又凄美的《请别在意我》。

ItdoesntmatterwhatIwant

ItdoesntmatterwhatIneed

ItdoesntmatterifIcry

DontmatterifIbleed

Youvebeenonaroad

Dontknowwhereitgoesorwhereitleads

ItdoesntmatterwhatIwant

ItdoesntmatterwhatIneed

Ifyouvemadeupyourmindtogo

Iwontbegyoutostay

Youvebeeninacage

Throwyoutothewindyouflyaway

ItdoesntmatterwhatIwant

ItdoesntmatterwhatIneed

ItdoesntmatterifIcry

DoesntmatterifIbleed

Feelthestingoftears

Fallingonthisfaceyou&39;velovedforyears

不必在乎我需要什么

不必在乎我渴望什么

如果我哭了别担心

即使伤心欲绝别难过

因为你已上路

就算不知从何而来又将去向何处

不必在乎我的向往

不必在乎我的渴望&1838;

如果你心意已决

我不会成为你的羁绊

打开禁锢的牢笼

掷自己于青空远飞在风中

别驻足尽管我那么向往

别回头尽管我那么渴望

如果我哭了别担心

即使心如刀割别难过

让我感受泪水的灼热

任由它在你曾经深爱的脸颊上轻轻滑落

她唱得很动情,咬字也非常准,几乎就象母语。他没有听过她唱歌,没想到唱得是如此的好。

未尾一句,她一直反复吟唱.

她专注的,全身心的,执著于她的手指与钢琴的接触,和那音符营造出的缠绵旋律。

严浩手不禁握紧,有些陌生的看着明靓。似乎有些不确定又无法掌控的情愫隐隐约约。心开始不规则地跳跃。

终于,她弹完了最后一个音节,放下双手,然后把目光转向了他。

“严浩,我们分手吧!”清晰而又平静。

他的心立刻收紧了。眼前的明靓,目光淡然、坚定,不似往昔的俏皮和娇羞,很认真。他的心忽然就象坠入了无底洞里边,眼眸黑得没有边际,几乎是硬撑着才能开口讲话:“我可以问理由吗?”

她站起身子,走到窗边,背对着他,“我努力过,可能因为性格差异太多,我无法接受你的情意。所以不想再拖着你,我想专注于学业。”

他走近她,心痛得全身都在打颤:“你真的有努力过吗?转过来,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法律没有规定,分手一定要对视。”她缓缓地说,声音已很疲惫。

“明靓,你已成年,有些事可以有一次、二次,但是绝对不会有第三次,你真的考虑过吗?感情不是过家家,反反复复地重来。”

“我知道机会不会总在原处等着,我知道不会再有第三次。”她喃喃低语,几不可闻。

“是不是有人给你委屈,放心,所有的一切都由我来扛,一切的事我都可以做,让我来处理,好不好,收回你刚才的话?告诉我那是玩笑?”他低吼着,好想拿棒敲醒她的神智。

“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是真的因为性格差异。你太清冷、自制,我糊涂又冲动,我们真的不同一国,和你一起,我象不能呼吸。”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颤抖,象是在读准备好的演讲稿,语句通顺而又条理,但没有感情。

他闭上眼,缓缓转过身,悲绝地说:“明靓,这一松手,我们就再没有可能了。”

“是!”

他自嘲地一笑,“好,我知道了,我送你回公寓。”

“不要!”

“我要!”他怒吼着转过头,强行扳过她的身,拿起椅中的风衣,搭在手臂,另一只手紧紧地扣住她的手,用一种近似咆哮的声音说道:“就是分手也要好好地分,不当儿戏,认真地画上句点。今天,你还是我的,明天,我们什么也不是。以后不要再玩什么小小的建议和努力,考虑成熟后再接受别人的感情。”

她平静的神情终于开始崩塌,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眶,奋力想挣脱他的手。他漠然无视她的挣扎,俊伟的面容寒流狂袭。拖着她出了排练室,下楼梯。

周六的校园,到处都是成双结对的学生,每一群都是笑语盈盈,只有他们除外。脚步匆匆,一个冷得可以冻死五里外的任何一具生物,一个低着头,象受了千年的委屈。

诧异、愕然的视线一路追随。

这是一段无比心痛而又折磨的历程。

公寓楼前,他放开她的手臂,眼中闪烁着痛苦的光芒,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我尊重你,明靓,这次我们真的分手了。”

这一幕,在B大校园里被添油加醋,演变成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严大公子被一个该得到诅咒的女生所迷,最终情未所果,痛心远走他乡。

还有另一版本,那个女生是傻子,是笨蛋,不识好歹,假清高,玩弄别人的感情于股掌之间,脚踩几只船,被严大公子发现后抛弃,她哭得哀求他原谅她,严大公子不为所动,厌恶到不屑再看她一眼,出国逃离她的纠缠。

课堂上,胡雅兰和姚玲玲一答一问式的奚落、含砂射影,都明明白白指向她。

颜浩卷土重来的热情攻势,似乎拥有她指日可待。

不管听到什么,明靓只淡然一笑,仿佛与已无关。除了学业,任何人、任何举动都再不会吸引她的注意。

这样的人偏偏还有人舍不得,说失恋的女生都爱吃甜食,特地放下手中的研究,拉着她来到西点屋。

层层叠叠的松饼、涂满巧克力的黑森林,烤得黄脆的薄饼还有她叫不上名的小蛋糕,加上一大壶红茶,把一张桌摆得满满的。

邻桌的一对情侣看着她们,嘴巴张成“O”型,眼瞪得圆圆。

“静姐,你也太夸张了吧,我们哪里吃得下这么多?”明靓无力地耸耸肩。

“吃不了,可以打包带回寝室继续。”陈静不以为意。

“我估计静姐和我有仇,存心想腻死我。”

“腻死不会,掐死你到真的很想。盈盈,严浩今天的飞机去伦敦,现在已起飞了。”陈静翘着嘴瞪她。

“哦!”明靓嫣然一笑,拿起松饼,咬了一口。

“我和古杰都很看好你们,没想到你这家伙怎么临阵逃脱?我怀疑你只是对严浩有点心动,却没有深爱,不然怎么可能风淡云轻坐在这里一脸平静呢?还是你心里真的对那个当众表白的未婚夫旧情未了?”

静姐一脸学究样,内心其实好八卦。“不要编故事啦!什么都不是,现在这样很好,安心读书。”

“对呀,是安心读书,你这读外语的学生,谁不渴望能够到母语环境里学习?红地毯都铺好了,你矫什么情呀?”

明靓抹下嘴,“我妈妈的教育词典里,没有一条为了爱情,而放弃自我。我当然渴望有机会出国读书,但不是现在,我希望是靠自已的努力来争取。这样象个陪读,突然出国读一个不喜欢的专业,我不想。严浩他也不希望我这样做。他的人生早就设定好了,我不必横空插一脚。”

“他对你那么用情,为了爱,你就不能委屈一点吗?”

“委屈了还叫爱情吗?爱本身就是平等的,没有谁多谁少,不勉强。”

陈静斜了她一眼,“你是二十一岁,还是五十一岁,怎么讲话老气横秋似的?为什么严浩能为你牺牲,你迁就下都不行吗?”

明靓长长地叹了口气,“静姐,我才二十一岁,不想有太重的爱。严浩他为我是牺牲了很多,所以我更应该放手。当他心情沉重时、被家人施以压力时,却还要佯装一脸的轻松给我安慰,太过小心翼翼的爱,他怎么能好好呼吸?我真的说不出什么豪言壮语来陪他一起面对,因为我现在什么都不能为他做、不能为他分担,只能放他走。”

“盈盈,你爱上他了!”陈静静静凝视低眉幽思的她,轻轻地说。

“天,这块黑森林看上去真不错,静姐,你要分点吗?”明靓欢悦地拿起点心盘,径自品尝起来。

不理她的岔题,“严浩有能力负担一切,你可能考虑太多了。”

“嗯,”转题失败,黯然面对,“但是背负了父母的期望,以他那样的性子,必然非常内疚、非常自责,呵,但他又不想放我,轻与重他掂了下,选择了我,我真的很吃惊,可情感稍纵即逝,当不了真。其实他家人找上我,并不是对我的认可,而是对严浩的妥协,以后还会有太多太多的隐患,想着都会累,我自私点,逃了。”

“哎,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一会理智,一会任性。算了,不过,你和严浩都没有人到中年,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什么故事发生呢!”

“你放弃吧,没有下回分解的。”这句话,明靓是笑着说的。

“谁知呢?”陈静也拿起一块黑森林,天,怎么甜是这样,是人吃的吗?抬眼看明靓吃得香香的,真是好佩服。

明靓吃多了西点,回校后肠胃不适,狂吐了一夜,足足病了一周。病中,日日阳光灿烂,蓝天白云,偶尔有飞机飞过天边,她总会痴痴地看上许久。

听说,伦郭的现在是北京的昨天,时光好似回头,许多事都还来得及重新来过。但如果有那样的机会,她会如何呢?不要想了,她会选择象现在这样,看书、看阳光、看飞机。

(关AlisonKrauss的《ItDoesntMatter》。

有人说,听AlisonKrauss唱歌,恍如清晨站在草原上,轻风拂在脸上,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抬起头,看蓝天上白云悠然而过《LetMeTouchYouForAwhile》等曲子反复听几十遍,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孤独,而且最好有点寂寞的时候适合欣赏,无论内心还是环境,都异常安静。Alison单薄而清亮的歌声,时而欢喜昂扬,时而抑郁低吟,很简单的音乐,很平实地唱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一种不愠不火,温暖却忧郁,柔美又坚强的感动,一种舒服得令人想掉泪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