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直到吃下去一盆,他脸上痛楚的神情才好转了一些,讲话也气顺了一些。

“映绿,让你吓着了吗?.”他无力地喘着气,““真不想让你看到我这样子,总管真是,干吗要把你喊过来呢?’”

云映绿一直平静地看着他,拿起床边的湿布巾,替他拭净手,让人又换了一条,温柔地抚了下他的脸,让他感觉舒服点。

“天气热,大家不要都挤在屋子里,去休息吧,留一个人在这边端端水就好了。”.云映绿扭过头说道。

“我…不敢走。’”秦夫人心疼地看着儿子,眼睛早已哭肿,她怕她一转身,儿子就撒手西归,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云映绿看懂她的心思,安慰地对她眨了一眼,““秦夫人,不会的,今夜,我在这里守护他。”

“云小姐,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你…快要成亲了,这样子不太好吧!”秦员外考虑事情很周到,也很遗憾,若儿子没得病,这个媳妇应该是秦家的。

“没什么好与不好,医生守护病人是天经地义的事,快去歇息吧!”云映绿温和地一笑。

众人慢慢地都离开了,只有竹青和贴身侍候秦论的一个佣仆留了下来。云映绿让他们把门窗洞开,让空气流通,在室内撒上清水,保持湿润。

秦论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云映绿指挥这指挥那,心中一暖,若是此时他死了,他也心甘了。

映绿,对他不是一点情意都没有的。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云映绿手搭上他的脉搏,仍是脉向微弱,气息轻簿,离死脉相差不远了。

事到如今,秦论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映绿,你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吗?”.他努力撑坐起,,“不要害羞,我没有别的恶意。”

他缓缓撩开袍衫,露出根根助骨清晰的胸膛,在他的腹部,有一个五到七公分的肿起物,那肿起物一起一伏,象在呼吸一般。,“它吃饱了,现在可能睡了。”’秦论哑声说道,

声音透出无限的疲惫和惊恐。

“它…它是谁?””云映绿想去碰触,秦论握住,摇摇头,““别把它给惊醒了,它一醒,就在腹中乱窜,四处乱咬,我会疼死的。它就是蛊。,”

云映绿倒抽一口凉气,,“你是怎么吃到它的?”.

秦论倚着床背,闭了闭眼,,“映绿,其实我很对不起你,可是我亦没有办法。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伶云阁吗,你喝了点酒,微醉,我带你到那边去歇息。你没有注意,在上楼

时,我被几个人捂住了嘴,拖进了一间房中,那些人把一条还没成形的蛇蛊塞进了我的口内。’”

云映绿不敢置信地半张着嘴,一把握住他的手,‘“那些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你这样?”

秦论睁开眼,目光带冷,落在她的脸上,““你现在离开皇宫了,不再与那些人有牵连,说给你听听是无妨。你是不是曾经去齐王府帮齐王看过病,知道了一个秘

密?’”

“那些人是齐王的人???’”云映绿失声惊呼。

“是的,他怕你揭露他的秘密,非常惊恐,他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杀你,只好采取反间计,借皇帝之手来杀你,让皇帝对你不信任、怀疑你是齐王的人。他们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夫,

便让我与齐王府的接触,让别人看出我与他们之间非常要好,我再带着他们出入云府,给你送礼品。你在药庄前有次差点被马车撞上、与祁初听一起共进午膳、闹市惊牛,去伶云

阁…。所有所有意外的事,都是我有意为之的。映绿,别怪我,我真的没有办法,那蛇蛊在我的体内,必须服用他们给的迷药,蛊才能昏睡,我才能如常生活,一旦失

去那药,我就会痛得撕心裂肺一般,如刚才所见的一般。’”

她肺里的空气几乎没了,被逼必须用力吸气,她眼眶微红,努力地一笑,“.我怎么可能怪你的,换作我也会这样做的。一刀刺死是没什么,而用蛊这样子折磨人,你没有办法控

制自已。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若你没有与我认识,你怎么可能会惹上这事呢?”她此刻,愧疚的心疼得也如中蛊了一般。

“映绿,我没有后悔过与你认识,只是我力量单簿,没办法保护你。”.他眷恋地凝视着她,只想在不多的时光中,多看她一眼,再一眼。

“你面对的是一个恶魔,常人都没办法对付的。后来齐王改变了主张,不想杀我

了,觉得你不起作用,就开始断了你的迷药,你才会落到这个样子?,”她咽下对齐王彻骨的愤怒,命令自己冷静面对眼前的事。

她不参与朝庭之争,但是秦论所受的罪、杜子彬所受的耻辱,她是无论如何都忘不了的。她向来不记仇,但这次,她不仅要记仇,还要报仇。

她早说过,得罪一个心眼小的医生,那是很可怕的。她会以牙还牙。

秦论点头,,“是的,他不知怎么突然对你产生了兴趣,一味地想接近你。而他把对我的苗头转向了杜尚书,那天在伶云阁,你…”’

“不要说了。”.云映绿拦住他,““保存点体力。你现在就只能靠生猪肝和肉来延续生命吗?.”

“这些只能止住一时,没了迷药,蛊在体内越长越大,他吮吸着我的血,嘶咬着我的肉,我撑不了几日了,映绿,一定要好好防着齐王,提醒杜尚书,不要再让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发生在杜尚书身上。”

“齐王现在已经不需要来阴的了,而我对他也没什么用了,你放心,不会再有任何事发生的。”.云映绿看到那个肿形物开始在秦论的腹内蠕动,忙端起肉递给秦论。

秦论摇头,,“它现在只是翻身,没有饿呢,他若饿了,我会知道的。”.“你有没试服过解蛊的药?’”

秦论苦笑,,“蛊有有形的,是有无形的,别的蛊都可以破解、防范,唯独蛇蛊没有办法。我吃下的菖蒲、雄黄、蒜子,可以用篮子提,那些剧毒的蜘蛛、蜈蚣之类的,我都有吃

过,但是没用。它比任何毒草都要毒,没人能冶它的。”.

“你说它有形,是一个生物?”’云映绿大脑飞速地旋转着。秦论点点头。

“秦公子,你相信我吗?’”云映绿突然伸出手,坚定地抓住他。“映绿?’”秦论被她灼人的眸子所震住。

“信任我,就把命交给我,不管我对你做什么,你都不要害怕。”.“映绿,不要把力气花费在我身上,我已经是芶延残喘,没几天日子了。你好好地准备成亲吧,过得幸福一点

,不要记恨我。”

“不,秦公子,你别管那些,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希望,我都想尝试。我想别人会下蛊,万一自己中了蛊,总会有办法解蛊的。我没有冶过这一类的病,你给我时间研究,就在这一

两天,我会找出办法的。如果不行,我…。为你开刀,取出那个蛇蛊。你信任我吗?”

秦论动容地把她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地吻着,“映绿,为我值得吗?”云映绿泪花婆娑,“值得,只要能把你冶好,做什么都值得。”

四目对持,热泪双双汩汩流下。

这一夜,不知那蛇蛊是害怕云映绿,还是吃得太抱,没有再折腾秦论,秦论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

而蛇蛊在白天都是潜伏不动弹的,云映绿直到天明,方才离开秦府。

第一百零四章,话说下蛊(下)

一台成功的手术,靠一个人是完成不了的。

云映绿经历了许多事,不敢再作出孤勇的决定。对于蛊术,她心中一点底都没有,必须要取得别人的帮助,才能攻克这个难题。

现在,她能想到的人只有杜子彬了。

杜子彬在刑部做尚书,审理过各种奇案,见识广,知道的事情也多,他又一直在监视齐王。齐王所做的事,他一定会知道个一二。她想,他会给她指点和建议的。而且昨晚两个人

之间闹了点误会,她也想找个机会缓解一下。

云映绿不想在成亲那天,两个人还在赌着气,你不理我,我不理你,那多别扭呀!

她回到云府,简单梳洗了下,便来到杜宅。杜宅的佣仆看着新嫁娘落落大方地进来,停下手中忙碌的事,一个个忍不住莞尔。

杜员外说刑部有急事,杜子彬一早就去了刑部。

云映绿愣了愣,礼貌地向杜员外告辞。车夫还没让马车进棚,她唤过竹青,一同赶往刑部。

她没办法在家中坐等杜子彬下班,秦论腹中的蛇蛊一天比一天猖獗,她怕一拖延,就救不活秦论的。

她有考虑过直接帮秦论做手木,但是现在手边没有医疗器具,当然可以去定做,但时间允许吗?而且做手木,秦论失血一定过多,怎么输血,怎么止血,那个蛇蛊是活动的,没有

CT,怎么知道它具体的方位?她不能把秦论的整个腹膛打开,那样会要了秦论的命。即使知道了蛇蛊的具体方位,那个剧毒而又可怕的东西,她怎么降服它、消灭它…

。。太多太多的事项需要想清楚,有一个细节考虑不周全,都会影响到秦论的生命。她不敢轻举妄动,尽量地先想别的办法,做手术是最后的下下策。

她曾在报道上看到过有些女明星和女模,为了减肥,服用一种寄生虫卵。那种虫长在体内,吸收着体内的营养,这样吃什么都不会胖。但这也是有生命危险的。过一阵之后,她们

又会服用一种药,把这种寄生虫药死,然后再随着排泄物一同出来。云映绿真希望这世上是有一种这样的药,可以毒死蛇蛊。

云映绿没来到刑部。马车在刑部大堂前停下,她下了车,看着门前两个威武的石狮子,还有那面让告状人击打的大鼓,堂内整齐站立的两排衙役,两腿不由地一软。这种庄严肃穆

的地方,平常人一进来,就象进了教堂,没犯过罪也会想着坦白从宽。

“小姐,你是告状的吗?’”领班的衙役不认识云映绿,上前问道。竹青嘴快,,“我家小姐是杜尚书的未婚妻,来看望杜尚书的。”’衙役惶恐地忙施礼,,“对不起,小的有

眼不识小姐。小姐,你请这边等候。”’他把云映绿领到大堂一边的耳房,端上茶,急急走进隔壁的侧室。

刑部也分前堂、后堂。前堂就是办公地点,后堂就是单位宿舍。杜子彬按理应住在后堂的,但因为他本来就是东阳人,他还是回杜宅居住。这后堂,除了正厢房空着,几个没成家

的衙役都住在里面。

前堂呢,有正审讯室,也就是公堂,那是对外的,可以旁听,可以围观,有冤的都可以进来。还有一个侧审讯室,那是审特殊犯人的,除了杜子彬和师爷、几个衙役,别的人是不

能随便进去的。

“小姐,杜尚书正在审犯人,他让你先去后堂坐一会。””领班衙役走出来,向云映绿禀道。

云映绿点点头,随着衙役往后堂走去。这刑部,到底是纯男性化的部门,后院就栽了几棵树,一点花花草草都没有,单调得很,不过,到是挺干净。

云映绿随意四下巡睃着,她看到在前堂的另一侧,有几幢外面站着几个手中拿着象是矛的东西、腰中佩着剑的士兵的厢房,好奇地问道:““那里又是什么部门?””“小姐,那

就是让犯人闻风丧胆的刑部大牢呀!”.衙役一笑。

云映绿眨眨眼,忽然想起袁亦玉不是被抓进刑部大牢了吗?“请问差倌,袁淑仪是不是关在这里面?”

‘嗯,进来有一阵子,她的案子还没结呢,是暂时关押。”.“那我能不能见见她?”

衙役为难了,尚书大人严令关照过,袁淑仪乃是重要犯人,不允许私下见任何人。

可是未来的尚书夫人要见,怎么拒绝呢?

他迟疑了下,说道:,“小姐可以见一下她,但只能一会。”.“行,我只看一眼。’”

云映绿怕竹青大惊小怪的,没让她跟着。一走进大牢的走廊,才发现这里面乾坤大着呢!不仅有地牢、还有水牢、死牢,一般的犯人关在地牢中。里面阴森恐怖的气息让人自然而

然就联想到地狱。

牢房也象宿舍一般,是分男女的,女牢的看守也是女子,长得高壮彪悍,一双怒目阔如铜铃,和男子无二样。

袁亦玉的日子过得不算太差,别的牢房都一团黑暗,而她的里面却烛火明亮,有床有被,床上放着换洗的衣裙,床边的桌上有书,还有一碟未吃完的素食。

从天堂到地狱,任何一个人,都会象换了个性子似的。关押了这么些日子,袁亦玉.冲动、火爆的性子慢慢沉淀,眉宇间多的是无奈和认命。

她正在翻书,一道长长的影子从铁门里投射到她的书上,她抬起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眸子。

她盯着来人,唇边泛起一丝冷笑,““云太医,你是特意来看本宫的落魄样吗?”.“不是特意,只是路过。袁淑仪看来很适应这里。”.云映绿叹息,若不是刘皇上暗中保

护袁亦玉,她怕是早成了一只替罪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她还不知感恩,说起来也是南征百战的奇女子,怎么就没有一点分辨能力呢?

袁亦玉放下书,走向铁门,“你以为你迷惑了皇上,把本宫关在这里,你就可以永远耀武扬威了?本宫告诉你,你大错特错。本宫行得正、站得直,真相终有大白之时,陈冤自有

昭雪日,到时,本宫看你还怎么自圆其说,看你还敢怎么猖狂?””云映绿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你应该多想想的是为什么关在这里的是你,而不是别的妃

嫔呢?””

“本宫被人妒忌、被人陷害?”袁亦玉的眉头越堆越紧,心中有点慌。其实,这些日子,有许多事,她已经细细分析过了。可是分析的结果,让她不敢接受。而她也不是轻易肯服

输的人,她怎么能接受她这样一个文武双全的女子被别人利用呢?

“袁娘娘,你有什么值得别人的妒忌和陷害呢?是袁元帅兵权在握,还是你被皇上正宠幸着?”.云映绿刻簿地问道,袁亦玉适合用重药,不然,起不到效果的。“你敢笑话本宫

?,”袁亦玉羞恼得一张俏脸都红了。

“没有,”云映绿淡淡地一笑,““我只是想让你静心想一想,有谁坐牢坐得象你这么自在、舒服的。而你又知道了什么秘密、曾经与谁分享过,想通了,你就什么都明白了。哦

,我有件事告诉你,我已经离开皇宫了,你不要再把太激烈的情感投放到我身上,那是一种浪费。’”

她轻轻挥了挥手,转身而去。

袁亦玉愣愣地盯着她的背影,脸罩着寒霜。

云映绿快跨出门槛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叹,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本宫看见古淑仪身穿夜行衣,佯装刺客,为真正的刺客做掩护。本宫也发现你为古淑仪传递书信,古淑仪行为有点鬼鬼祟祟。本宫觉得奇怪,把这些告诉了印娘娘,她说古淑仪

马上会得皇上宠爱,如果握有古淑仪的把柄,就可以把古淑仪压制下去。古淑仪死的那天,本宫疑是被人下了药…。”’

云映绿抿紧唇,这些,她以前都已经知晓,但是从袁亦玉的口中再次听到,意义就大不相同。

袁亦业终是想明白了。

“嗯,你说过真想终会大白、陈冤也会昭雪,那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吧!以后,你会有重上战场的那一天的。我想,也许战场更适合你。”’云映绿回眸,嫣然一笑,缓步走出牢房

站在朗朗晴日下,她长长地吸了口气,能够这样自由地呼吸,真好!“你找我有事?”她在正厢房刚坐了一会,杜子彬板着个脸走了进来,似乎昨晚的气还没消。但是心里却偷着

高兴,男人就爱个面子,她能主动过来和好,他就原谅她吧!竹青识趣地避到外面去了。

“嗯,是有点事,也是想来参观一下你工作的地方。我们都马上要成亲了,刑部的门朝南朝北,我都不知道呢!”她柔声笑道。

“刑部的大门朝东。”杜子彬闷声回答。云映绿揉揉鼻子,感到有些无力。

“你昨晚一夜没睡?”杜子彬盯着她苍白憔悴的小脸,眼中一根根鲜红的血丝,不由地气急,又有些不舍。

云映绿皱起眉头,“杜大哥,秦公子病真的很重很重。”

杜子彬赌气地拉过她,把她搂入怀中,他总不能和一个病人吃醋吧,“那你治好他了?”

“没有,我治不好他。他是被人下了蛊。”

“他也被下了蛊?”杜子彬一挑眉。好不容易偷偷抓住一个从伶云阁出外办事的北朝人,他刚审讯完,心情有些沉重,朝中有不少的大臣都被下了蛊。

云映绿猛地抬头,“杜大哥,还有谁被下蛊了,快告诉我?”“女儿家不要随意打听案情,这是机密。”杜子彬严肃地斥道。“好,那我不问。那你知不知道解蛊的办法?”

“你当我是巫师?”杜子彬扯动了下唇角,为她语气中的紧张与焦急而有些吃味。“秦公子中的是什么蛊?”

“蛇蛊!”

杜子彬脸色大变,“那种蛊好象是没办法破解的,只有等死了。”

“我不信,我不信,一定有救的。杜大哥,你不要瞒我,你不管知道多少,告诉我好吗?”

“映绿,你这是说什么话?我为什么要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那种蛊是蛊种类中最恶毒的,秦公子得罪了什么人,被人下这么毒的蛊?”

云映绿无助地闭了闭眼,长睫颤栗着,眼角有些潮湿。“我不信,一定会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的,一定,一定…。”她重复着,口气无比固执。

“杜大哥,那你忙,我先走了。还有,”她羞涩地一笑,主动抱了抱他,“我要嫁的人是你,不要多想。”

她松开他,掉头往外走去。

“你又要去哪?”杜子彬拉住了她。

“我要去街上的书铺找几本医书,蛊是远古人发明的,医书上一定有些记载,我想寻点蛛丝马迹。”

杜子彬一蹙眉头,“东阳城,难道就你识字吗?如果可以查到,别的医生也早就有法子了,除了下蛊人本人,别的人是无法解蛊的,而蛇蛊是连下蛊人都不会破解的。”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我总要为他做点事。”

“你很在意他?”杜子彬口气一冷,她哪里是来和他和好的,分明是来气他的。云映绿苦涩地一笑,抬手抚摸着杜子彬的脸,“杜大哥,我是个医生,就是没有任何希望了,只要

他有一口气,我都要去救他。”

“医生,医生?我最讨厌你说这句话。”

医生,就象是一个魔咒,听得他心中发慌,象是一个巨大的黑洞,要把映绿吞没。每当映绿一说这句话,他就觉得映绿离他很远,象是个陌生人。

她做了太医,被皇上所赏识、信任,那种程度,让他妒忌到抓狂。

不做太医了,又冒出个秦论,占有了她全部的视线,他真的要崩溃了。

“你别忘了,我们还有几天就要成亲,而你现在满心满眼的装的是什么,你说说?你又不能破解蛊术,你逞什么能,生死由命,你斗得过阎王爷吗?这个时候,你看着的人,不应

该是我吗?””

他愤怒地推开她,别过脸,不想看她。

云映绿咬着唇,无助的泪沽沽而下,““杜大哥,我很用心地在理解你,你可否也能理解一点我呢?工作是工作,情感是情感。我既然答应和你成婚,我必会对你忠贞不二,心里

也只装你。对不起,我真的要走了。,”

她抹去满脸的泪水,倔强地一扭头,往外跑去,竹青不解地追上去。

送茶过来的两个衙役站在院中,你看我,我看你,尚书把未来的夫人气哭了,不会吧?

这一整天,云映绿把东阳城大大小小的书铺全逛遍了,医书是看了一本又一本,但收获实在太小。她还虚心地去一些医铺、药庄,向老中医们请教,但别人一听蛇蛊这个名字,纷

纷摇头、叹息。

天色越来越暗,她沮丧地站在东阳街头,汗湿内衫,发丝蓬乱,她感到力不从心,很想放声大哭一场,她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小姐,那街角还有一家书铺。””竹青指着一间正准备打烊的不起眼的小书铺。云映绿抱着沉重的双腿,走向书铺。

书铺的老板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留着一缕山羊胡子,讶异地盯着两位年青的女子跨进铺中。

“姑娘,小店是专卖古旧书籍,不是卖脂粉的。””老板促狭地说道。

第一百零五章,话说赶在婚前变心(上)

奔波了这一天,老板这一句轻松的趣味,不知怎的象给了云映绿一丝希望。“老板,我们就是想买古书的,请问你这里有关于破蛊之术的书吗?”.

老板抚抚山羊胡子,诧道:“姑娘家也懂蛊不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