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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手中没兵权、没财权,皇上说他们该如何出手呢?”’虞右相担忧地问。
“右相与左相同朝多年,还不了解他阴沉的性子吗?当然是见不得人的招数了,他们没兵权、没财权,但是他们可以笼络人啊!右相可记得,齐王生病之前是分管户部的,那一年
,国库突然短缺了一千万两银子,事后先皇杀了多少人呀,都没人能问出个所以然来,而齐王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没人会怀疑到他身上。呵,朕如果猜得不错,那笔银子应该就
在齐王手中。不然,他这几年何至于过得如此奢侈呢?而有了银子,办什么事都方便。”’
“皇上,那你想出应对之计了吗?”.
“以不变应万变。’”刘煊宸冷冷地眯起眼,腰挺得笔直的向前方走去。
虞右相不舍地目送着皇上的背影。既使皇上今日表现得非常雍容、尊贵,可是他
在皇上的眉眼间却看出一丝惆怅和忧郁,那是他从未在皇上面容上见过的,皇上是在担忧齐王,还是因为别的呢?
云映绿直睡到晌午,方才起床。睡了这么多时辰,反到把头睡得晕晕的,头重脚轻,象害了什么病似的,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竹青瞧着她痴痴木木的样,边整理床铺边叹息:“小姐,我看你就是个劳碌命,以前起早带晚的忙,你都一头的劲,怎么,这一歇下来,你却象散了架似的。””云映绿无力地眨
眨眼,喝了碗凉茶,坐到梳妆台前,发现上面多了几本诗词类的书,‘这是哪来的?’”她扭头问竹青。
“我给杜姑爷送你的辞职信时,他让我带给你的。说这几本书是当今顶好的诗词,让你多读读。””
云映绿“哦”.了一声,顺手翻开几页,那一行行七律诗仿佛刺眼似的,看得她的头更疼了,不仅如此,心也慌了,她忙合上书,闭了闭眼,才觉好受点。
她估计没救了,与文学是沾不上边了。想做一个真正的云映绿,好难啊!她不禁为以后的日子担心起来。
她苦闷地皱起小脸,想下楼到花园里走走。刚下楼梯,就看到云夫人喜滋滋地走了过来。
“映绿,你醒啦,那我们去锦衣坊吧!”.云夫人疼爱地拉住女儿的手,““天,你这脸色怎么这样差,哪里象个新嫁娘,怎么象别人欠了你的债似的,笑笑。”.
云映绿呲了下牙,勉强挤出一丝笑。
云夫人不太满意地翻了翻眼,拖着她急急地奔向大门。杜府没女眷,一些琐碎的与新娘有关的小事、大事,都是云夫人在忙。幸好两家挨得近,她还不算累。
锦衣坊是东阳城中专做喜服的成衣坊,因面科昂贵、做工精湛,非常讨大户人家的欢喜,当然普通人家是消费不起。夏季是成衣坊生意最淡的季节,坊里的员工大半歇闲在家。但
这几天怪了,隔壁的几家店铺看到棉衣坊中的几位师傅又忙得头都没空招。
午膳刚过,锦衣坊外都停了四项纱轿。
“咦,有人也赶在这大热天成亲吗?”.云夫人走下纱轿,好不讶异地问出来迎接的掌柜的。
锦衣坊的掌柜是位表情和善的中年女子,“可不是,和云小姐是一天的婚期呢,也是七月初六,日子今天刚定下来的,现在才急急忙忙过来量衣,唉,也不知这几天熬夜赶活,能
不能把你们两家的喜服都做出来呢?”.
“掌柜的,虽说我们也是今天才来量衣,可我们两家店铺是多年的老交情了,你可不能不分个轻重呀!”云夫人提醒道,回过头拉过心不在焉的云映绿。
掌柜的忙陪着笑,,“当然,当然。夫人,不过,另一家也不是能得罪的主,我们尽量做到你们两府都满意。’”
云夫人朝里探了探头,瞧见也是一位中年妇人带着位纤弱的姑娘家在里面,“.另一家是?”她好奇地问。
掌柜的压低音量,“祁左相的千金小姐。”
思绪游移的云映绿突然回过神来,秀眉一蹙,“她要嫁的人可是齐王爷?”.原来真有祁初听其人?
“正是,正是,官上加官,富上加富呢!齐王爷为了娶她,不惜休了原来的正妃,把正妃之位留给她呢!唉,想想女人真是可怜,生了小王子,也保不住地位。”,掌柜的同情地
摇了摇头,““云夫人,云小姐,咱们进去赶快量衣吧!””一听到说话声,祁初听和祁夫人转过头来。
云映绿不禁莞尔一笑,眼前这位祁初听完完全全是齐王易容的缩小版,别说,五
官、发型都是一模一样的,就是真正的祁初听表情生动了点,而且她没有齐王那种张扬的轻狂之气。
祁初听也在打量着云映绿,她从大哥的口中得知,齐王很迷恋这位太医,为了她,不惜做出许多出格之事。听了之后,祁初听就恨上了这位素不相识的云太医。
今日一见,大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之感。
“祁大人,你还记得我吗?’”云映绿落落大方的一笑,她当然看出祁初听眼中的敌
意,忍不住想逗弄她一番。
祁初听脸羞怒地一笑,,“云太医的大名,如雷贯耳,想忘都难。”.语气生硬、牵强。
云映绿毫不介意,,“想不到我们俩这么有缘,能在同一天成亲。真不枉我们结识一场,想起那日在御花园中吟诗作对,我对祁大人的才情是震撼莫名。你与杜大人联对的那首诗
还记得吗?””
“什么御…。花园,什么联对?”.祁初听张口结舌,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祁大人原来这么健忘呀!一会儿量完衣,我们去前面的茶楼坐坐,我细细说给你听!”云映绿揶揄地说道。
“我和你又不熟,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去?”.祁初听也是一被娇惯上了天的任性女子,说话、做事,不经过大脑,全凭性情。
云映绿讶异地瞪大眼,,“你和我不熟?”.
祁初听自知说漏了嘴,,“我的意思是我…。我们没什么交情。”.
“没有吗?祁大人一直说魏朝就我们两个入朝为官,虽说我的官职不如你,但也应该做个好朋友。不过,祁大人,你真的好奇怪,刚刚进来,我还以为认错人了。这才几天.你怎
么比以前小了许多、矮了许多,你有什么法子,想高就高,想矮就矮?’”
祁初听嘴张了张,急得眼直眨,“.我…。”我了半天,也编不出什么话来。
一边的裁剪师傅急了,“祁小姐身子骨变化真的很怪吗?那今日量的喜服,若成亲那天,身子骨再长了些,不能穿怎么办呢?”
祁初听这下可是急得无地自容了。
祁夫人到底是老成些,脸一沉,不悦地说道:“你操心的事真多,按这个尺寸做就可以了,大了小了,与你无关。”
师傅抿抿嘴,不敢再作声了。
“我们好了,你们继续吧。”祁夫人干干地笑着,拉着祁初听,像逃似的出了锦衣坊。
“映绿,你刚才说的那个想高就高、想矮就矮是真的?”.云夫人纳闷地问。云映绿淡淡一笑,,“只有他们家可以。”.
“这可真是件稀奇的事!’”云夫人自言自语。“可不是!”.云映绿弯起嘴角。
第一百零二章,话说下蛊(上)
东阳盛夏的夜晚,酷热难当。因地处大山林立,又吹不到凉爽的海风,即使用权卷起了珠帘也无济于事。
挑亮了烛火,半依着床榻,外边的星月向窗内挥落点点银光,树影是银光中的活泼主角,挥撒宁谧的生动气息。云映绿一手持罗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一手翻着本医书,案前置
着一盆坚冰默默地融化着。
今天已是辞职后第三日了,七月初一,再有五天,她就要与杜子彬成亲了。不知
怎的,她的心头对于即将到来的婚事,一点也不觉着欢喜,更多的是茫然。而这种整天关在屋子中的无所事事的日子,让她又觉着失落。
一想到这样的日子,她将要过几十年,她就更感到无力了。
夜深人静,象这样一人独处时,她有意无意就会想起在皇宫中的生活,也会情不
自禁想起刘煊宸。每每脑海里一浮现出他的身影,她就急忙摇落。但他的影子固执地一再出现,让她窒息,让她心慌。她无奈地只能任他侵占着她的心头,久久。她想这一定不是
思念,而是怨恨。
他不值得她想念,也不值得她挂念。他对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就象当初的唐楷一般,她只是他可利用的工具,虽然他没有唐楷那么的坏。
刘煊宸太谙于心计,太深不可测,他让你傻傻地沉溺于他的体贴、关怀之后,却又能不带感情地把你推开。她又笨拙又无趣,怎么能看得懂他、跟上他的脚步呢?而且,她呆在宫
中一天,会继续成为他和齐王之间争夺的筹码,就为她有一双与那位凝香公主一模一样的眼睛。不想这么委屈自己了,比较而言,杜子彬是一弯一目了然的湖水,她可以清晰地看
清有多深有多浅,他才是她全心依赖的人。
只是如果杜大哥喜欢的是现在的她,就更好了。云映绿从医书上抬起头,幽幽地叹了口气。
“小姐睡了没有?.”楼下传来杜子彬暗哑的低问。
“没有呢,灯还亮着,小姐定然在看书。”.竹青的声音脆嫩脆嫩的。“那你陪我一同上楼吧!’”杜子彬的声音带着点羞窘。
竹青吃吃地笑,,“你和小姐都快成亲了,还怕什么呀!去吧,我在楼下替小姐熨衣服。’”
楼板略吱略吱地响了起来。
云映绿缓缓转过身,杜子彬深情款款地站在门口。
按照习俗,成婚前,新郎是不宜和新娘见面的。但两个人原来就挺熟,又同朝上过班,天天见惯了面,突然几天不让见,还真是想念。
杜子彬按捺不住,这不就挑战常规,趁着月色,悄悄地来了,还是进了云映绿的绣楼。
他一个知书达礼的斯文人,长这么大,头一回进姑娘家的绣楼,那可是要很大的勇气。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足以战胜一切,何况他认为两人早已有肌肤之亲,早就惊世骇俗,不要再拘泥于这些小节。
“杜大哥!”云映绿站起来,恍若才凝眸一瞥,下一刻她已被杜子彬紧紧地抱搂住。
颤栗的唇瓣慌不迭地印上她的,气息开始粗浅,手一寸一寸的摸索着欲伸向她的衣襟。
“杜大哥,不可以!,”云映绿被他突然而至的激情吓住,慌忙推开他。
杜子彬一怔,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急切了,都忘了这是在她的绣楼,竹青随时都有可能进来。
“我情不自禁了,映绿,杜大哥是想你太厉害了。”.他不好意思地一笑,在她先前坐的椅子上坐下,还是把她拉坐到膝上,“杜大哥就这样抱着,不会再做别的
了。”,
云映绿羞涩地坐下,感觉到他身体的灼热和强硬,闺房内立时飘荡着一缕暧昧的气息。
两人呼吸都加重,她不敢乱动,也不敢开口乱说话。
“真巴不得今天就是洞房花烛夜。”.杜子彬惋惜地倾倾嘴角,用手抚模着她粉嫩的脸腮,“明明只有五天了,可能是太激动了,心里慌慌的,一刻都不想等。”
“五天不长的,杜大哥,眨眼就会过去。”她还嫌日子过得太快,再有五个月才好,让她慢慢消化要成亲的事实。
“嗯,我们以后有长长的一辈子,这五天,杜大哥就忍着吧!”.杜子彬轻笑,随手翻起桌上的书,俊眉突地一蹙,““映绿,你不再做医生了,还看这些个书干吗?你有空可以
多看看诗词曲赋,.”他抬眼又看到角落里的瑶琴,‘“你那琴怕是生锈了吧,许久没听你抚了。’”
云映绿咬了咬唇,心口再次被堵得实实的,“杜大哥,其实我不爱…。看诗词的,我很喜欢做医生。”’
杜子彬有些不悦了,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朝他,‘“映绿,不是都辞职了吗?你也答应杜大哥,以后不做医生了,不抛头露面。你的诗词功底那么好,钻研这些不好吗?任何事
没有喜欢与不喜欢,习惯了就好。你不要太由着自己的性子,杜大哥要求不高,你把琴棋书画学好就可以了。”.
云映绿落莫地别过脸去,,“杜大哥,你能不能让我有拥有一点自我?”.
“映绿,杜大哥就是不想埋没你的自我,才让你多读诗词的。以当今的说法,女子无才是美德,女人会生孩子、侍候夫君就可以了。杜大哥没有这样想,杜大哥知道我的小映绿乃
是当今不可多见的才女子,杜大哥才鼓励你在诗词上多花功夫,绽放出属于你的芳华。’”
云映绿挫败地闭上眼,,“杜大哥,这些个日子,你可曾真正看清我的自我是什么?”
“不是这些个日子,杜大哥站在院墙那头,看了你十多年,杜大哥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
云映绿掰开他的双手,深呼吸一口,“杜大哥,我其实不是真正
的…。”她不想再隐瞒下去了,不然,她一定会被蹙疯的,她要摊牌,要说出实情,这是对杜子彬应有的尊重。
“什么?”杜子彬讶异地挑挑眉。
“咚,咚…。”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竹青带着哭腔的叫唤,“.小姐,小姐…’”
两人一同回过头。
竹青脸色发白地走了进来,眼眶里涌满了惊慌失措的泪水。
“出什么事了?,”云映绿镇静地走过去,安抚地握住她的手。
“秦府的总管来了,说…秦公子得了什么怪病,好象很重很
重…请了多少医生都看不好,想请小姐去帮着看看…。”,“好,我这就去。”.云映绿一点也没迟疑。
手袖突地一扯,她回过头,杜子彬一脸铁青的看着她。“不准去!”他斩钉截铁地对她说道。
“为什么?我是个医生,不可以拒绝病人的。”云映绿不解地问。
“你现在已经不是了。”杜子彬一脸埋怨地提醒道,“无商不奸,这只不过是秦论
的诡计罢了,听说我们要成亲,他想使乱,才来此一招。前几天不是好好的吗?映绿,你不要急着欲反驳,就算他有病,别的医生看不好,你就看得好吗?映绿,你真把自己当什
么神医了,他的病不是齐王的病,你的妙手回春的医技对他不适用。而且我不同意我的准新娘在成婚前还跑去看一个男人。”.
云映绿急得直跺脚,,“杜大哥,秦公子现在不是一个男人,他是一个病人。你让我去看看,能不能冶愈他,我总要去努力一下。”.
“你为什么这样在意他?’”杜子彬见她如此坚持,生气了。他鼓起勇气,挑战世俗,跑来看她,她却扔下他,去看别的男人。他不知怎么生出一种恐惧,她这一走,好象他就抓
不住她了。
“不是在意,这是我的职责。”’云映绿试着用平静的口吻向他解释,“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的。””
“齐王不就是吗?”.
“秦公子和齐王不是一种人。”’
“不行,你今日若是从我面前走开去看他,我看这婚…不必结了。”.杜子彬气急攻心,脑袋一热,挤出句狠话。
话音一落,他后悔得直咬舌,但已收不回,只能生闷气,脸胀得通红。房间内陡地静了下来。
竹青吓得目瞪口呆,连呼吸都不敢了。云映绿轻轻地抽气,深呼吸,再深呼吸,她按住心口撕裂一般的扯痛,轻轻地启口:“杜大哥,这婚我要结,秦公子,我也要去看,希望你
能理解我。”她从他掌心里扯出衣袖,转过身,急匆匆地冲下楼。
竹青忙跟了上去。
“咣当”,两人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瓷器摔碎的巨响,云映绿一怔,但她没有回头。
秦家总管哭丧着脸站在门厅前,一看到云映绿,喜出望外地迎了上来。““云小姐,小的是瞒着公子跑过来找你的,我家公子他…。快不行了。”,云映绿脸色大变,
“秦公子病得有这么严重?”她忆想他怪异的脉象,异于常人的低温。
“不是严重,现在只差不多只有一口气了。”总管哭泣着说,“全东阳的医生都请遍了,没有不摇头,小的不死心,厚着脸皮来找小姐,公子还那么年轻,秦府就这么一个独子呀
…。”.
“总管,你别哭,好好地说,你家公子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云映绿安慰着总管,由竹青帮她披上披风,走向夜色中的马车。
“我家公子是被别人下了个恶蛊。”.“下蛊?”云映绿瞠目结舌地扭过头。
第一百零三章,话说下蛊(中)
蛊术,是一种古代遗留下来的神秘巫术,非常的诡异。在现代医学的教课本里和各种论着中,是没有关于它的任何讲述,云映绿还是在古老的医书里有看过这方面的描述,当时觉
得匪夷所思,她认为这是一种唯心的谣传,不可能是真的。但是在中国南方的农材却坚信不疑,至今仍是谈蛊色变。
中国蛮荒一带,自古就笼罩一层神秘面纱。鬼魅魍魉四处游走,瘴气蕴绕山林,外地人来至此,往往感受到弥漫的诡异气氛,再加上水土不服,多染上瘴病,病重致死。各式奇风
异俗,其中以养蛊这种神秘巫术一直为人称奇,谈蛊色变,可真是一点也没夸大其词。
夷人养蛊,通常是在端午节时,阳气最盛。将十二类有毒的爬虫放进瓮中,密
封,然后进行祈祷、斋戒。在瓮中的爬虫,因窒息气闷,彼此会互相厮咬搏杀,这完全是毒的比试,毒多的吃毒少的,强大的杀弱小的,谁的毒大,谁就能制对方于死,最后仅存
一只,这只由于吃下其它十一种爬虫,所以集所有的毒于一身,而且型态和颜色也有所改变,像蜈蚣、毒蛇等长形爬虫,就会形成类似龙形的龙蛊。
蛊成形最少需要一年的时间,一年后将瓮移到一个不通风、不透光的房间,天天喂以猪肉、鸡肉、米饭,然后蛊就能发挥能量了,听从养蛊人的安排,是害人还是吃人。
由于蛊类众多,是了蛊术的人,通常得的病很诡异,一般没有医生可以冶好,最后就莫名其妙的死亡。
云映绿坐在马车中,一遍遍地回想着关于蛊术的记载,再朕想到秦论异常的脉象、体温,还有那盘生猪肝,她突地直起身。
这世上是有蛊术的,秦论真的中了蛊术。她都能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古远的魏朝,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她的脸色一下子凝重,手忍不住轻轻地发抖。如果秦论中了蛊术,那么她就没有办法医冶他吗,只能看着他活活地等死吗?
她惊恐地闭上眼。
竹青坐在角落中,捂着脸哭得象个泪人一般。她对秦公子的印象最好了,会尊重、体贴下人的主子,人又长得英俊,随和,讲话又风趣。
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被人下蛊呢?这个问题,云映绿也想知道。
马车徐徐驶进秦府,云映绿还是头一次来秦府,院中各房都点着烛火,在一间宽敞的厢房中,烛火尤其明亮,里面还不时传来嘤嘤的哭声。
突然,一声惨烈的嘶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让听到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公子看来又发作了。这病到了晚上,发作起来特别频繁,公子疼得整夜都在嚎叫。”总管心疼地说道。云映绿脸色沉重地往厢房走去。
房里有不少人,下人们站在一边抹泪,秦员外和秦夫人趴在床边,替他拭着汗,床旁边的柜子上,放着一盆生猪肝,一盆生肉,血腥气引来了苍蝇,围着两盆肉,嗡嗡地盘旋着。
云映绿的视线穿过秦夫人的臂弯看过去,她的眼眶突地一热,手脚立时冰凉。若不是那双还在转动的双眸,她一定以为床上躺着的是一具骷髅。
秦论瘦得整个人全部脱形,完完全全的是皮包骨,肤色枯黄得没有一点光泽,唇瓣雪白、十指精瘦如爪。
她遇到过的病人数不胜数,哪怕是病入膏肓,她都能以一颗平常心冷静对待。
但这一刻,她真的不行,她失去了平静,失去了正常思维。记得在慈恩寺时,秦论与她站在养生池边,他一身紫色的长袍,微风细雨,两人合撑一把伞,他绽放一脸的笑意,玉树
临风般对她炫耀着他的美色。
一切清晰如昨,那样的秦论怎么能与床上这一堆枯骨相联系呢?秦论又发出一声惨叫,额头上汗如雨下。
‘秦员外、秦夫人,请让开,让我帮他看看。”云映绿握了握拳,极力稳定下情绪,平静地走向床边。
秦员外、秦夫人转身看是云映绿,先是一怔,尔后悲痛地侧过导。
“映绿…。””秦论倾倾干裂的嘴唇,睁开眼,笑了,‘“你…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他疼得又是几声惨叫。“快,快喂肉。.”云夫人急声说。云映绿一愣,不知所措,秦论等不及拿筷子,抓起盘子里的生猪肝满口满口的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