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吓醒时,赶紧跪正,左右看了看,还好绿雯不再。呼了口气,看那沙漏老早漏完了,呜,怎么就睡着了。摸摸酸疼的膝盖,努力的爬起来。随便做了锅面疙瘩汤,就睡觉去了。
赵珊心想着:“呜,惩罚我,你们也就将就着吃吧。我好累,先睡了…一会还要起来,把种子播下去…”刚靠上枕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秦暮锦回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屋梁,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自己几时受过这罪,这该死的倒夜香的,也敢欺负他。以后定要她好看,想着想着,也就迷迷糊糊的睡了。
可最倒霉的算是东厢房的钱老太,这夜刮得是西风。钱老太可给熏得不清,直到鼻子闻不出那臭味,才睡着。
菜籽播下才一日后,就下了一场秋雨。赵珊笑开了眼,这下,自己连天天浇水都省了,而且这样小菜出得快,没多久,就可以移栽了。
等绿油油的小菜都出来时,挤得那一小块地,菜出得宽头大耳的,钱老太直夸赵珊这菜种的漂亮,绿雯在边上,撇撇嘴没吭声。
底下,赵珊就算再施肥,也没敢偷着拿那夜香当肥料。至少都会知会一声,后来绿雯懂了些后,有时也帮着赵珊照看菜地。
本以为这样一步步走,就不会有啥不顺心的了。赵珊每日就这么忙碌着,而绿雯对赵珊虽还是那老样子,但钱老太对赵珊倒是比过去好了许多,赵珊在很多事情上,都去和钱老太商议。
有时候,赵珊不小心又犯了错。钱老太会帮着赵珊说上几句好话,还会劝阻一下绿雯的鸡毛掸子,赵珊也总算在这新家,勉强站住了脚。
至少以后总算有个家了,赵珊虽很怕绿雯、秦暮锦,可是钱姨已经算是接纳了赵珊…
秦暮锦再次病倒,困难雪上加霜
赵珊每日依旧里外忙碌,连去集市买菜的事,现在多半也是赵珊去了。渐渐的,赵珊发现自己确实该换个行当,总不能一辈子倒夜香吧。
“哟,这不是倒夜香的赵五娘吗?有一阵子没去酒肆了吧,怎么不想见见我家的流云了?哈哈,也对,流云怎么看上你这东西…还听说你娶了个药罐子夫郎…”一个穿布衣,长相普通,像是管事打扮的拦住了往家走的赵珊。
赵珊对这些三不五时跑出来,要么讥讽,要么嘲笑的家伙,实在没啥好感。以前赵五娘是以前的,她是赵珊。赵珊绕开对方拦路的手臂,继续往前走。
汪府管事鲁俞继续往前一步,拦住赵珊,讥讽道:“怎么这胆子越来越小了,被打几次就不再敢来了。流云来年就要嫁个我了,如何?嫉妒不…”一脸妒火的看着赵珊,恨不得下一秒就掐死这倒夜香的女人。
赵五娘长得不错,面相清秀,容貌比一般女人来的细致些。个子不高,也就1.68米左右,长得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样。可惜,先前学会了赌博喝酒,硬生生糟蹋了这副还算可以的皮相。
赵珊双手都拎着东西,低首深呼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对方:“那就恭喜了!可以让开没,我还有事,恕不奉陪!”压制不住的脾气,冷漠的态度吓得对方倒退了几步,让开。
赵珊提着东西就走,头也不回,鲁俞站在原地,吓愣住,赵五娘真是坏了脑子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样也好。流云就是她一个人的了,只要告诉流云:赵五娘忘了一切,也许他就会彻底死了这份心。
至少她是真心爱流云的,而赵五娘却只是利用流云罢了。赵五娘京城待过那张府,她可没忘赵五娘是如何离开张府。只是心疼流云,一直不忍直言相告罢了。回身准备回府,将一切事情与流云说清楚。
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些。赵珊想到那半路拦住自己的家伙,就一肚子火。什么流云,还白云了。赵五娘的事与自己何干,可为什么自己不离开这家了?
赵珊停住了手里拾菜的动作,是呀,绿雯与秦暮锦对自己都不好,为何不离开这家,单独找个不认识赵五娘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了。
赵珊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许是不想再一个人生活吧,不管绿雯他们如何,但至少这里是赵五娘的家,有家了,为何还要离开。敲敲胡思乱想的脑袋,低首继续忙活。
午饭后,赵珊忙着给菜地除草,捉虫…秦暮锦在下午都会出来晒会太阳,喝喝茶,顺便活动一下筋骨。赵珊第一次看到秦暮锦提剑,吓了一跳,原来整天病歪歪的秦暮锦也是个练家子。
相处久了才知道,秦暮锦这病是内力全失后,又伤了元气造成的。赵珊算是明白了,就算这病歪歪的秦暮锦,自己也不一定打得过。
还好,从未得罪过这祖宗。赵珊暗自庆幸着,盘算着要不要去买个笼箅之类的,抓点鱼,也可以省点家里的开支。家里的柴火,都是自己和钱姨两人出城去后山砍的。
那天去砍柴时,看到山上那湖泊里有不少鱼,自由自在地在水里游着。赵珊看得个眼馋呀,湖光山色美景没注意,但是哪些能吃的,倒是注意了。
下湖摸了几只河蚌,带回家。没几日,变成了桌上的一大碗汤。那些个头大的鱼,也被赵珊给惦记上了。下几个笼箅到湖里去,就这么办,有空还可以去垂钓一下。
赵珊现在成了标准的省钱精,如何用最少的钱,做最多的事。是赵珊每日要做的,伙食也比过去好了很多,家里的两位祖宗,最近也很少找她麻烦。绿雯那小子倒是天天问吃什么,赵珊也是挖空心思,尽力弄出最好的。
秦暮锦因为绿雯细心的照顾,还有赵珊合理的膳食。最近倒是气色好了不少,午后晒太阳时,偶尔赵珊会问想吃什么,秦暮锦心情好时,也会看赵珊一眼,说自己想吃什么。但多半时间,还是不理赵珊。
赵珊正蹲在菜地那,脑袋胡思乱想时,秦暮锦感到肚子有些饿了,又不想喊赵珊。看绿雯晒完被子,就朝绿雯使了个眼色。凭着多年的默契,绿雯明白少爷的意思。唉,自从出了那事后,少爷比以前更沉默了。
拍拍衣服,看远处低首,蹲着发呆的赵珊。嘴角撇了撇,要不是这赵珊是个倒夜香的,没啥地位本事,她人还算可以。少爷嫁…去,实际上还是没用,大女人整天做洗洗弄弄的家务活,没出息的。
绿雯手持团扇,走到赵珊面前,看赵珊还是没回神。无视自己,本来的一丝好心情也没了,一气,拿着团扇就往赵珊脑袋上拍去,嘴里大骂:“猪头,看不到人在这吗…”
赵珊这才回了神,抱着脑袋,呜…这都被打,什么世道…
秦暮锦本闭着眼躺在竹椅上,可一看赵珊抱头蹲地、蜷缩的样子。一下子笑了出来,好像只蜷缩的小猪,这倒夜香的,没出息到这程度。
虽是轻笑声,还是让绿雯停下手里的动作,回身看到少爷难得的笑脸,少爷有多久没笑了,绿雯咬住嘴唇,没事吧,一脸担忧。
赵珊抱着脑袋,无辜的看向秦暮锦。黑黑的眼珠,讨饶的可怜样子。让秦暮锦捂住嘴,笑开了眼。这女人,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赵珊呆愣的看着秦暮锦,原来他也会笑,而且笑起来很好看。赵珊第一次发现,原来心脏真的可以跳这么快,像似要蹦出来,脸红得快涨开了。赵珊低下了头,默不着声…
秦暮锦看到绿雯吃惊的样子后,也半脸红的咳了咳,掩饰自己的失态。起身回屋去,没再多留。自己有多久没笑了,这倒夜香的,居然让自己笑了。秦暮锦嘴角一个苦笑,往炕上一躺,遮住脸,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绿雯吩咐完赵珊,赶紧追上少爷,去查看一下。赵珊站起身,揉揉脑袋。神情落寞,保姆吗,自己现在好像保姆。还要待在这家里吗?除了洗洗涮涮,自己现在确实什么都不会。
慢慢来吧,等到自己适应的时候。等这个名义上的夫郎回他家后,自己也可以离开,找个无人认识的乡下,安安静静的结婚生子,过完此生。
想想钱姨对自己说的话,嗯,自己答应了。再加上,他们算是令自己重生的恩人,等这恩情报答完,就离开。赵珊摸摸还在狂跳的心口,让它慢慢平静下来。
门当户对才好,找个适合自己的。方才只是错觉罢了,赵珊甩甩脑袋,进厨房张罗去了。屋内的秦暮锦,手里紧紧攥着那负心女人给自己的发簪,一怒之下,想摔到地上。绿雯几步上前,抓住秦暮锦的手。
“少爷,使不得…许是五皇女是被逼,才不管不顾少爷的。至少现在老主子被发配,可前些日子,还有消息递过来,说有老主子的门生张大人照顾着,所以没事。
主夫老爷也在京城寺庙里,虽是落发修行,但人没事…大小姐也在关外,拜师学艺的。少爷不急,等一切都好了。就会团圆的…”
急急说完这话,夺过少爷手里的发簪。装到盒子里,保管好。秦暮锦冷冷的看着绿雯的动作,苦笑道:“我都和这倒夜香的,拜了堂。虽是做的假夫妻,怎还回得去…还有那负心之人,莫再提她。‘相守到死,只君一人。’真是可笑…”
又哭又笑,呛咳到了。一脸心碎的眼泪,控制不住心里的阵阵痛苦,一口血吐了出来。身子慢慢倾斜,晕了过去。吓得绿雯赶紧去喊大夫,赵珊也被钱老太拉进堂屋,在外面等着。
赵珊紧皱眉,下午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进屋一会功夫,居然都吐血了。古人呀,就是会悲春伤秋。没病,也给折腾出病不可。赵珊摇摇头,懒得去多想。
秋大夫开了几方药,嘱咐了一些事情。同情式地拍拍赵珊的肩膀,离开。赵珊皱皱眉头,没多言语,将秋大夫送到门口后,就出去买笼箅,准备钓竿之类的东西。
唉,得抓鱼呀,要是天天买,自己可买不起。去后山,如果没人的话,最多脱了下水,抓鱼。自己在水乡长大,就这好处。水性好到村里的男孩都佩服自己。
屋里,秦暮锦闭眼躺在那。默不着声,心里一阵阵酸苦。绿雯在一边,细声慢语的劝慰着。钱老太则是赶紧去抓药,准备熬药。
秦暮锦这突然的又一次病倒,算是给这本就捉襟见肘的家,更是雪上加了霜。四下各忙各得,只是为了尽量使日子好过些。
赵珊折腾了好久,天色渐晚,才提着几只鱼回来。头发半湿,衣服袖子也卷着,回来后也不多说话。熬了碗鲜鱼汤送到门外,让绿雯端进去。绿雯看看赵珊半湿的头发,皱了皱眉头:“家里的余钱不多了,当心别受了凉。”说完,转身进了屋。
赵珊一愣,点点头。摸摸自己的头发,是呀,现在家里是不可以再多个病人了。擦干头发后,忙着把晚饭做好。吃完,便和钱姨两人一起休息去了。
赵珊盘算着,等这月做完。下个月就换份工作,钱姨的身子骨是吃不消再半夜爬起来了,自己的确是可以甩甩膀子离开,可这家就真没人管了…全当报再生之恩吧…
倒夜香的怎么了,不许扣我的月钱
半夜,星星也都潜到云层后面,只有孤月斜斜的挂在天上。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依稀听到虫子“咕咕…啯啯…”的低吟声。赵珊撑着爬起来,敲敲有些酸痛的身子。挪开堆放的柴火,打开门后,赶紧收拾洗漱好。
正忙着将晚上剩下的饭菜热一热,钱老太推开虚掩的厨房门,朝赵珊笑了笑。帮着把碗筷拿出来,两人一起坐在厨房那简陋的桌子边,囫囵吃了一口。提着灯笼,就赶紧上工去了。
钱老太边走边笑语道:“总算盼到这天了,呵呵…”赵珊不解的看向钱姨,钱老太脸笑开了花,拍拍赵珊:“这几日可苦了你这孩子了,又是砍柴,又是抓鱼…还料理家事,里里外外多亏你这孩子了。我真不知说啥好?好孩子,可苦你了…”
赵珊低首,没回答。苦倒是还好,比起当年吃得苦,这算小的了。现在只是偶尔被绿雯打骂一次,还有就是他们瞧不起自己。至少没有过去常碰到言语的调戏与轻薄,这是自己来这世界最大的好处。
不必担心这些事,想想担心这些的,现在怕是秦暮锦他们吧。想到那夫郎屋子不可随意进的家规,赵珊就有想笑的冲动。男人担心起自己的贞洁,噗…
钱老太提着灯笼前面走,倒是没注意赵珊想啥。继续东一句、西一句的闲扯着,赵珊只是不住的点头称是。两个人就边聊边走,直到东城北区那,钱老太才止住了口。
两人开始忙活起来,等收到一家汪姓的府第。一个长相俊清秀可人的,像是下人打扮的男子,双眼通红拦住了赵珊。一看,穿衣梳妆还是很讲究的,估计也是有些地位的奴仆吧。
赵珊心里嘀咕了一下,皱起眉,这人是谁?自己哪里欠了他不成,一副委屈心碎的样子。男子看到赵五娘这发愣的样子,咬咬嘴唇,酸楚的问道:“你对鲁俞说了恭喜,是吗?你真的摔伤了脑袋,还是故意装忘了…”话没说完,眼泪就决了堤。
赵珊一看男人哭成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顿感浑身不适,正想脱身,看着对方拽自己的小手,愣了愣。叹口气道:“公子是谁?我确实忘了些事,记不得了…”估计这男的就是前几日找麻烦的女人嘴里说的流云。
流云一脸悲哀,死命擦拭脸上的泪:“我等你赎回家…一直等,我一直等…你先前说,娶夫是无奈之举。我不介意,可你竟然眼睁睁看着我被逼嫁,还说恭喜…原来你真是忘了我…”一双手更是紧拽着赵珊的衣袖,低首豆大的眼泪往下落。
吓得赵珊忘了不适感,赶紧老实站正,嚅嗫回道:“我…对不起,我确实是不记得了。”一脸担心看着对方,忍不住叹了口气。突然感到没来由的心痛与不舍,赵珊意识到这身体本来的主人,与这流云的感情非同一般。
赵珊咬咬唇,小心收回自己的衣袖。“我忙着,衣服有些脏,还是别碰的好…”流云碍于男女之别,礼教约束。只好将双手收回衣袖里,红了下脸。
抬首,泪水还没干,挤出笑容看着赵珊:“你会带我走的,对吧。别忘了,赎我的银两,加上你上次送来的,攒的差不多了,我都给管家了。
你可不许再说这混帐话,来气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娘当年把我定给了你,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要我改嫁,除非我死…”
话没说完,眼泪再次垂落下来,赵珊张口结舌看着眼前的流云。不是吧,娃娃亲…呃,自己那日的话确实重了,可我没打算娶个三句不到就会哭的男人呀。
流云擦干泪,把后面小侍手里的包裹塞给赵珊。“天冷了,多添几件衣服。别冻了,你放心,云儿心里只有五娘你…”说完,红着脸转身跑回府里去了。
一边的小侍不耐烦的看了眼赵珊,真不知道这倒夜香的哪里好,管事鲁俞比她强百倍。也不知流云哥着了什么魔,眼里居然看上这么个东西。暗自嘀咕了几句,关上后门。
赵珊抱着包裹,皱皱眉头。当作没听见那小侍的话,转身将包裹放到架子车边上。原来赵五娘还有相好的,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赵珊嘴角翘了翘,无奈的苦笑。
钱老太安慰式的拍拍赵珊的肩膀,可苦着这孩子了。赵珊没多问,只管继续忙活。现在只想好好静一下,再想下一步怎么走。自己要给定个新的规划才行,不可以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了。
等夜香都收完了,和吴妹子做完交接班。赵珊拿着那包裹,就要往回走。钱老太一把拉住赵珊,笑骂道:“你这丫头,傻了。今天是领月钱的日子了…走,去城门口,找李头领月钱。”拉着赵珊,就往城门口的方向走,一路笑口言开。
赵珊总算明白为何钱老太今天心情如此好的原因,跟在后面勉强笑了笑。钱老太倒是没注意到赵珊的异常,一个劲的说着领完月钱的打算。赵珊只好点着头,不停地称好。
等到城门口时,天已经蒙蒙亮。城门刚打开,赶早市的商贩,还有些村民老早赶来了,但是稀稀朗朗的,人不多。也有些赶着出城的人,赵珊避开人群,小心的站在城门边。
钱老太和个看城门的高壮女子打了招呼,回身吩咐赵珊原地等她,便上城门楼去找李头。赵珊皱了皱眉,点了下头,搂紧包裹往边上靠靠,心里还为方才流云的事情吃惊着。
从包袱露出的部分看出,这棉衣针脚很细致,连棉布料颜色都是好穿耐用的。赵珊心里有股暖暖的感觉,好久没有这么甜蜜感出现了。
边上本坐着闲喝茶的城门小官程屏,看到许久不再酒肆露面的赵珊。放下那断了把的茶壶,过来贫贫地一把夺过赵珊手里的包裹。边打开边大声嚷嚷:“给我看看你那小情人,给你弄啥了那么宝贝…呀,这针脚做的不错…好福气呀…”
回身意味不明的看着赵珊,赵珊一时不妨,方才差点给这反冲力摔到地上去。秦暮锦自己忍,是因为究竟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不代表自己要忍受别人的讥讽,看着被打开的衣服随便扔在脏污的桌子上,赵珊一阵难受,够了。这是别人送自己的。
为什么这里每一个人都可以随意轻贱她,她不管赵五娘以前是什么为人,她是自己,是赵珊。赵珊抬眼怒视了一下程屏,一把夺过程屏手里的包布。心痛小心地将衣服上的灰,花生壳啥的拍掉…将衣服小心折叠好,才发现衣服里还包裹着几双崭新的袜子和一双鞋子。
看看衣服弄上的些许油污,赵珊皱了下眉头,拼命平复心口的怒火。将衣服重新包裹好,抱进怀里,抬眼冷冷看向对方:“你很闲吧,我的事情是我自己的。与你何干,衣服脏了,你该赔钱吧。不多,我要重新洗一下。也就不新了,算你900文吧。”
程屏一愣,呃…这样敢发脾气冷漠的赵五娘还是第一次见到。居然傻傻的就准备掏钱袋,可猛一回神,不对。凭啥给钱…
双手抱胸,冷睥扫了赵珊一下,笑道:“还真是越来越像爷们,连那脊梁都没了…不给,如何?”别人也许没办法,赵珊嘴角一个冷笑,这人自己无意看到过一次。
“不给,那我只好去看看城外的钱姓…”赵珊话还没说完,程屏就吓得捂住了她的嘴。头上一阵冷汗差点软了腿。这事,她怎么知道…老老实实的掏了钱,交给赵珊。
赵珊也不客气,收了钱。朝对方冷笑了一下:“也当心些,吃别人的东西多了,还是会有噎到的时候。”程屏吓得一身冷汗,这赵珊什么时候变得…唉,看样子,以后还不能随便欺负了。
赵珊掂掂手里的钱,嘴角一个冷笑。不是给秦暮锦抓鱼,也许自己还看不到那幕精彩的“偷情戏”了。好奇心杀死猫,可也有钱拿。
别人看到人高马大的程屏,居然被矮她半头的赵珊欺负了,捂着嘴闷笑不已。心里同样吃惊一向无用的赵珊,原来嘴巴居然那么利索,脾气也大。
而一个城门官被个倒夜香的给欺负了,程屏就算想发脾气,也不敢。被别人握着这么个把柄,谁敢动弹。和有妇之夫偷情,抓到轻则牢狱之灾,重则发配、甚至丢了这条命。程屏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脸气得臊红,最后还是忍下这口闷气。
钱老太一脸灰色的下了楼,李头居然扣了这月大半的月钱。说是孝敬她,而换回东城南区的事情,还是未定之数。钱老太心里大叹,虎落平阳被犬欺。
赵珊看到钱姨的脸色,再听钱姨一说。眼光瞬间冷了下来,将钱姨手里那两吊明显不足的月钱接过手,把包袱塞进钱姨怀里。说了句:“在这等着…”脸色不善的就上了楼。
吴妹子看到这样的赵珊,想伸手拦住。可看到赵珊那怒火的眼光,吓得缩了手。呃,看赵妹方才整程屏的样子,估计李头也会怕了。还是看看吧,说不定自己被扣的月钱也可以拿回来。
赵珊尽量压制自己的怒气,上了城楼。按照别人的指示,推开那间小门。看到一群正喝得开怀的衙役们,想想自己每夜倒夜香的辛苦。看这些家伙可憎的嘴脸,怒从中来,走过去一把掀了放着酒菜的桌子,抽出墙上挂的剑。
在外逞英雄,家里是狗熊。嗷…
赵珊尽量压制自己的怒气,上了城楼。按照别人的指示,推开那间小门。看到一群正喝得开怀的衙役们,想想自己每夜倒夜香的辛苦。看这些家伙可憎的嘴脸,怒从中来,走过去一把掀了放着酒菜的桌子,抽出墙上挂的剑。
一剑就指向喝得酩酊大醉的李衙役脖颈处,吓得李头站脚软腿,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酒给吓醒了大半,脸色青白,嘴唇颤动的说:“那个,赵五娘…有话好好说,为何非要动刀动枪…先拿开,让我…”说着,手试图小心的想推开剑身。
赵珊微微使力,李头感到脖子一阵刺痛…流血了,这赵五娘疯了…
“你究竟想怎样…”身子吓得阵阵发抖,却不敢再动弹,唯恐激怒赵珊。赵珊冷冷一笑:“李官奶奶,大人物。赵珊我只是个市井小民。低贱的不能再低贱的,一个倒夜香的。我在想,如果我今日伤了李官奶奶,明日是否就全城皆知赵五娘了…”
边上的几个衙役也不敢多做动作,只好劝赵珊冷静些,莫做傻事。赵珊将剑继续往李头脖颈处一横,无奈的笑道:“那就把克扣的工钱都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