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锦感到眼睛有些发酸,他几时如此仔细用心打扮过自己的。这女人倒好,什么都不说,就拉他进了屋。坐在炕边,眼神略显落寞。赵珊原地转悠了一阵子,回身仔细看了看她这长得过份漂亮的夫郎,搓搓手,有些后悔带他出去的决定了。
刚想说什么,可看到暮锦略显忧伤的眼神,吓了愣住了,不解的问道:“暮锦,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秦暮锦抬首怒瞪了她一眼,冷淡地撇首不理赵珊。难道自己真病弱的不再受人待见了,坏女人,棒槌!
赵珊一看急了,按住暮锦的肩膀,仔细看了看他的表情,明白过来,咽咽口水说道:“暮锦,你误会啥了?对不对?我…嗯,你穿成这样真的很好看,可我怕你上街被那些登徒子色鬼盯上,咱们不必打扮的这么亮眼。我不放心…”说完这话,脸臊得转向一边,唯恐暮锦看轻她。
秦暮锦本还有些难过,可一听这话,忍住笑看向这突然别扭起来的妻主。终还是忍不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唾骂道:“你…哼!没出息的东西。白费我的工夫,出去,我换衣服。”赵珊回身傻笑着抓抓后脑勺,起身出去等着。
一会,秦暮锦换了朴素平常的打扮。脸上的妆容都擦去了,脸色有些苍白,但一点无损美人的气质。头发只是简单绾了个发髻,上面斜插了个木钗,一袭白色布衣长褂。只是腰带上绣了些兰花草,简单中性的打扮。呵呵,好!这样好,宜男宜女。
秦暮锦整了整身上的书生长褂,瞪了眼对面傻笑的赵珊。嘁,这女人居然是要他打扮成女儿装出去。这书生长褂还是逃难时为了方便行动,绿雯给裁制的。这女人眼光真是奇怪,哼!算了,开口说道:“这样如何?可以出去没?”
赵珊满意的捣蒜似的直点头,说道:“嗯,就是这样的暮锦最好看。嘿嘿,好看!”秦暮锦一听这话,面色红了红,没有吭声。可是嘴角还是弯出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抢过赵珊手里的胖娃娃面具摆弄赏玩着。
赵珊笑眯眼,赶紧将斗篷给秦暮锦披上,拉上他的手,边走边回身说道:“我们一会出去,你如果不习惯就带上这面具。嘿嘿,冷的话就拉上风帽,可别受凉了。我们先去放水灯,再到处逛逛,最后去城北将这天灯也放了。”
阿福想跟在后面,赵珊笑了笑终还是没法丢阿福一个在家。关门时还是招呼上在堂屋门口两眼放光期盼的阿福,阿福‘哧溜’就跑到主子的身边,直蹭主子的腿。主子真好,真好!惹得秦暮锦直笑:“物像主人形。”弄得赵珊好气又好笑,将老太太面具带上,傻呵呵咧嘴笑的老太太面具成功逗乐了秦暮锦,暮锦笑了下也带上了胖娃娃面具,红扑扑的胖娃娃脸,赵珊笑眯了眼,拉起秦暮锦的手,阿福跟在后面,一家人就这么出去玩了。
因为冷,秦暮锦拉起了斗篷风帽。后来才发现街上好多戴面具的人,很多男儿家在元宵节出门,并不愿意带帷帽面纱,而选择面具遮面。这也成为很多未婚男女结识的好机会,未婚的少男少女很多都戴着面具。当然小孩子、大人们也会凑这个热闹。戴上面具在元宵节上那耍龙灯,踩高跷、划旱船的一路载歌载舞的游行长队里,跳上一跳,舞上一舞。
赵珊紧拽着秦暮锦的手,在路边围观的人群中穿梭着。阿福则是蹲坐在人少些的地方,远远看了眼主人们,就稀奇的左右观望着街上的一切。女主人让它在这的,那就在这趴着安全。赵珊回身看了眼阿福在的周记面馆门口,嗯,这样阿福可以不用寂寞了。自己要找它时,也好找些。
赵珊回身凑近秦暮锦耳边,说道:“暮锦,如果咱们不小心走散了。就到周记面馆门口碰头,阿福在那,不会乱跑的。”秦暮锦回身看了眼正在那左顾右看的阿福,笑了笑。呵呵,阿福真是个通人性的开心果。家里自从养了阿福以后,多了好多的乐趣。朝赵珊笑了笑,点头应允。但还是抓紧赵珊的手,说道:“最好别散了,我们还要去放灯了。”
赵珊点头嘴角弯起笑了笑,底下两个人就混在人群里。一会看看杂耍,一会又买两串糖葫芦,一人一串,像个孩子似的笑闹着。反正人多,大家都只顾玩自己的。秦暮锦将面具掀起到在头顶上,吃着酸甜的糖葫芦,看着沿泾河的两边街道挂着的各式彩灯,沿着泾河绵延数十里,一路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俨然一个不夜天。
沿街的店铺酒楼茶肆都门户大开,人来客往,家家门口都挂着花灯,很是热闹。有些灯上面还写着灯谜,猜出的可以得到奖励。秦暮锦看着很是心痒,想起猜一猜。可又怕惹来麻烦,思来想去,也就继续跟着赵珊到处随便看看了。手被赵珊温暖厚实的手紧紧握着,心里一阵甜蜜,这就够了。
温吞的绵羊也会咬人,嗷…
看那些文人才女三三两两的要么凑在一起猜谜,要么就是吟诗作对啥的。他以前也许会去附庸风雅,展示自己不同常人的文采学识,可现在他只想跟在这有些笨拙平凡的妻主身后,到处走走看看,吃些从未尝过的天南海北的风味小吃。嘴角弯起,反握紧赵珊的手,指着远处依稀可见的放水灯处,说道:“珊,那里。放水灯的在那里…”
兴奋的语气引来旁人一阵侧目,秦暮锦瞬间红了脸,低首躲避他人的窥视。赵珊则是身体挡住探究好奇的目光,拉着暮锦快行了几步。□了来往的人流中,朝放水灯的地方赶去。到了那处,赵珊一看放灯的多是男儿家。为了避嫌,也就和别的女子一样,退到一边远些的位置,远远的看着。
秦暮锦看了眼赵珊,没有吭声。回身接过赵珊手里的莲花河灯,笑了笑。这女人现在倒是知道脸皮这回事了呀,小心的拿火镰打火石点亮灯芯,蹲下身子小心的将莲花灯捧在手心,默默闭眼虔诚许愿:“但愿家父家母平安,诸事化险为夷。愿与珊真心相守,白头到老。”
许完愿后,才将灯放到河里去,看着随着水流飘走的水灯群,摇摇曳曳的灯火照在泾河河面上,远远看上去就像一条闪光的玉腰带,蜿蜒而去。有些河灯飘到了河边,被调皮的孩童捞了起来,三三两两追着打闹着。大人们也没去阻止,欢闹的孩子们永远是节日最好的点缀。
秦暮锦笑弯嘴角,驻足在河边看着两岸的景象。泾河自北而南穿过这鹄阳城,也就分出了东西两城区。站在泾河西岸看对面,那里也是挂着彩灯,家家户户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有些富贵人家直接在泾河边搭起了戏台子,还有那高高的彩灯楼,空中时不时出现绚烂的焰火,底下奴仆、达官贵人等等穿行其中,倒也热闹的很。可比起行人穿行于街市,杂耍奇术,歌舞百戏,草台班子鳞次栉比。载歌载舞,不分贵贱,万人同乐的西岸还是差了很多。
看到这,秦暮锦不由觉得那句“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着实恰当,虽然他好像是用错了比喻,对此场景他倒是没有什么凄凉之感,而是觉得过去的自己忽略了太多,现在来弥补,并不算晚。布衣粗食,青菜白饭求得平安,此生死而无怨了。
放水灯的人群渐渐散去,赵珊看暮锦还驻足朝对岸看着。不由上前几步,朝对岸看了眼,担心的牵住暮锦的手。没有开口就是默默的守护在一边,秦暮锦回过神来,转首朝赵珊羞涩甜蜜的一笑,将头轻轻靠在赵珊的肩膀,一起抬首看天上正怒放的焰火。
等看完焰火,赵珊带着秦暮锦七拐八拐的进了个小胡同,吃了自己觉得这里最好的馄饨面。看着秦暮锦依旧慢条斯理优雅秀气的吃相,赵珊笑弯眼,呵呵,她家暮锦究竟是大户人家教出来的男儿家。嘿嘿,连吃饭都这么好看。
秦暮锦抬首瞪了眼赵珊有些发傻花痴的样子,低首继续吃自己的。玩了一阵子肚子确实饿了,好香的馄饨面,这女人就是吃上面最精。呵呵,不过自己也有口福。吃完馄饨面后,两人又上街到处溜达,一路看看花灯,沿街的杂耍,赵珊一看到小吃零食摊位,就会过去买点尝尝。两个人就这么从街头吃到了街尾,秦暮锦无奈的看着手里还拿着两串烤肉串,又凑上不知是面糖还是啥干果腌货的摊位,从腰里掏出钱又买了些,摇着头笑着。心里暗想,原来自己嫁的真真是个吃货,别的不看,就盯着吃的。
虽然自己今天也品尝了不少天南海北的小吃,可有这吃法的嘛?几乎一个吃的摊位都不落下,走过去夺过赵珊手里的油纸袋,捏了一个干果放嘴里,嗯,好酸。这女人,怎像个男儿家。将干果袋收好别在腰上,不再给她,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赵珊一看急了,唉,这是我刚刚才买的哎!赖皮,赶紧追上秦暮锦,追讨着自己的福利。秦暮锦一看停住脚步,回身狠狠瞪了一眼,有意见,小心回家跪搓板。赵珊看懂了这眼神,懊恼的撇撇嘴,低首无奈的笑了笑。
一拍脑袋想起了还要去城北钟楼那放天灯了,对了,还要‘走百帛。赵珊想了想,看看泾河上的那几座拱桥有了主意,拉上暮锦就往最近的一座桥上走,秦暮锦有个纳闷,不继续玩了嘛?
赵珊回身看到暮锦不解的眼神,解释道:“要去城北钟楼放天灯祈福呀,所以我们现在先过桥,也去桥东看看,再由桥东走到桥西,如此来回不就到了城北,什么也都看全了。”
秦暮锦一听这话,也不好反对。虽不太愿意去接近高门大户的城东区,可不想破坏赵珊的兴致,也就牵住她的手,紧跟在赵珊后头。赵珊笑了笑,回身将暮锦头顶的胖娃娃面具拉下来,说道:“还是这样妥当些,嘿嘿。”
秦暮锦冷瞥了眼赵珊,嘁,她那些鬼心思还猜不出来。自己现在这病弱秧子的模样,谁还会多看一眼,也就她还当个宝。秦暮锦自己也许没发现,但赵珊还是注意到了。一些文人书生打扮的女人,看到这么个娇艳美貌的可人儿却给个贩妇走卒穿着的女子拉着,一脸惋惜鲜花插了牛粪,一朵娇花硬生生给头猪拱了。
赵珊当然不放心,她家的宝贝,可不是别人可以看到的。面具遮挡住后,赵珊还是回身看了眼那亭子,心里暗骂娘的,哪个世界都有色鬼。却忘了自己也是个整日吃豆腐的色胚一只,呵呵。暮锦温顺的由着赵珊牵手走上桥,赵珊心里默念着:“百病消,诸事吉。来年平顺,天佑吾门。”
就这么笑着走着,秦暮锦倒是没注意赵珊的表情,只是左右张望着。许久没出门,确实给憋坏了,从未走过这么多路,却不感到累。两人就这么牵手走过了几座桥,就在快到城北钟楼时,赵珊加快脚步,拉着暮锦打算走过这最后一座桥,到了城西区街上放了天灯,就直接顺路回家了。
却不曾想,流云和汪府的玩伴哥儿们在城西那刚放完天灯,准备过桥回汪府。一群人和赵珊撞了个正着,赵珊看到人群里的流云一愣,流云呆愣痴傻的看着赵珊,是她,五娘!她也出来玩了呀,还以为她在月老庙门前摆摊,好容易拉着哥儿们想去拜月老时,顺便看看她,可她却不在那里。
心里正难过时,没想到却碰到了她。上天还是听到他的请求了,五娘,一阵子没见她,变得更有神采了,他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没有再去胡思乱想。五娘,我终是搞清楚了自己的心,我心属的是现在的五娘,赵珊。而非过去的赵五娘,千万句话想对心上的人儿诉说,可当真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她,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就这么痴痴的望着,珊…
周围的哥儿们一阵笑闹,都先过了桥。挥手在对岸等着流云,陪着府里男孩子们出来的鲁俞脸色不佳的看了眼赵珊,擦身而过。注意到赵珊正紧牵着个带面具男子的手,这该是她的夫郎吧。暮锦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使力收回自己的手。眼前这娇小清秀的男子怕就是流云吧,珊曾经的未婚夫。
秦暮锦心里一阵泛酸,感觉心揪起来的疼,本一直无视这件事情。没想到在这里碰到珊的旧相好,眼神闪了闪,还好自己带了面具,遮挡住了自己有些嫉妒神伤的脸。绕开流云,下了桥,在一边等着赵珊。看她如何处理这事,赵珊看了眼暮锦别扭生气的背影,再低首看向台阶下站着的流云。尴尬的咳了咳,挤出个笑容,开口说道:“流云呀,好巧,好久没见。”
本满含期望的流云,红了眼,低首掩饰自己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他看到五娘紧握着她那夫郎的手,原来五娘与他假戏真做了。两人好上了,那夫郎虽带着面具,可那有神晶亮的星目,不凡的气质。他还是看出来的,虽从未与那人见过面,可他听以前的五娘说过,她这假夫郎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胚子,就算是她曾经最爱的张云白张公子也不一定比得过的。
赵珊一看流云低首,就知道这小子八成又哭鼻子了。哎,水做的人儿呀。自己上次已经将话说清楚了,鲁俞是做什么的?她这阵子故意一次都不去找流云,就是再给她创造机会呀。笨蛋,蠢猪!连追个男人都不会,赵珊心里暗自叹息,但还是将袖里的帕子拿出来递给流云,说道:“大过节的,哭啥。见了大姐不高兴嘛?对了,刚才过去的就是你姐夫彤儿。姓钱,以后有空,来家里坐坐,吃顿饭。”
流云接过帕子,刚拭了拭泪。脆弱的心却被那句大姐、姐夫击打得彻底心碎,强撑住笑,弯起嘴角抬首朝赵珊娇笑了下,回道:“嗯,那大…大,大姐好走。流云就先回去了,下次必回家探望。”低首捂住嘴,不让哭泣声溢出来。闷头快跑过了桥,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针扎过了一样,像那碎了的瓷盘,四分五裂。可能再也无法愈合,珊,五娘你就连骗骗我都不可以嘛?难道我们之间真的再无可能?
过了桥掩饰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飞奔过等他的人群。往汪府跑去,一路悲泣感觉心口被撕裂了般。那些本还等着调笑的哥儿们愣住了,有些人不放心就跟着追了上去。鲁俞气黑了脸,奔过桥走到赵珊面前。赵珊这时正拉着暮锦的手,准备好好解释。
鲁俞过来一把拉住赵珊,将她往后推几步,挤顶碰撞到桥柱上。惹得周围的人一阵惊呼,鲁俞气得提起拳头就想往赵珊这负心人的脸上打一拳,赵珊面色一冷,躲过这拳。赶紧伸手挡住另一拳。桥西留下的哥儿们也赶紧上来拉架,秦暮锦本还有些生气,可一听到赵珊被推抵在桥柱上发出得吓人的碰撞声,吓得忘记了生气。也想过来拉架,尤其看到赵珊现在极度不爽的脸色,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知道平时怎么和珊闹都没关系,但千万别真正惹恼她。
平时脾气再好的人,真正惹恼了她,你就猜不出她会怎么做了。他见过赵珊冷脸生气的样子,就那次误会吵架就让他怕了,还有钱姨也给他讲过赵珊如何跟李头讨要工钱。刚想出言说什么,没想到赵珊反手就给鲁俞一拳,狠狠的给鲁俞来了个过肩摔。扔在地上,呸!你个管家也敢和我这整日做力气活的打架,赵珊试探的伸手触碰了下后背,嘶,该死肯定破皮红肿了。
自己搞不定男人,找她这局外人消气。简直找死!赵珊脸色不善,上前就再给了正准备爬起来的鲁俞腹部狠狠一拳,提手想再揍几拳消气。娘的,老娘的后背是你丫的能碰折腾的嘛,这身子可是老娘好容易借来的。
赵珊想到刚才流云的样子,心里更是窝火。去她们的,这些事与她赵珊何干。围观的众人一看赵珊没有停手的打算,赶紧几个人上前拉住赵珊。也顺便将想还手的鲁俞拦下,秦暮锦赶紧往边上靠靠,心里一阵惊讶,还没知道他家这土狗这么大脾气,钱姨说的一点也不假。在外是英雄,在家却是狗熊。拉拉自己的面具,努力不让笑声出来。免得尴尬,呵呵,本来心里还很不舒服,可看到赵珊这样,倒忘了生气。
赵珊看众人拉着她,努力使尽挣脱开,朝被她打得嘴角流血、脸上青紫的鲁俞说道:“你娘的,龟儿子是不是?一个男人都搞不定,你玩屁呀!找老娘杀气,你脑袋给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没用的东西,回去搞定你的男人,别在外面丢人现眼。老娘丢不起这人,你再敢对我小弟流云不好,下次老娘把你往死里揍。”说完,拨开围观的人群,拉起暮锦就一路小跑溜进了一边的小巷子。
误会…
鲁俞给骂了个大红脸,张口结舌。明明是她给流云报仇,却给这女人说反了。众人很不齿的看了眼被打的鲁俞,看主角之一已走,也就都散去了。汪府的哥儿们担心的看着鲁俞被打得青紫的脸,搞不清楚究竟谁是谁非。鲁俞想了想,弄懂了赵珊话里的意思,嘿嘿一傻笑。就这么傻呵呵笑着,往汪府走去。也就是说流云与赵五娘是姐弟关系了,哈哈,天助我也呀。
府里的哥们儿小心的跟在鲁管事后面回了府,没事吧,不会被打傻了吧。那边,赵珊拉着气喘吁吁的暮锦,两人靠着墙喘着气,暮锦回过神,瞪了眼赵珊。这没脸皮的女人,实在是天下第一厚脸皮。黑硬被她说成白,白变成黑。将来她不要他时,会不会像对付流云一样,将他甩给别人。
暮锦脸色冷了下来,瞪着瘫坐在地的赵珊。没好气的踢了一脚,说道:“你以后会不会也这样对我?”还在喘气的赵珊一愣,扶墙站起望向暮锦。秦暮锦咬咬唇,补说道:“会像不要流云一样,不要我嘛?”
赵珊眼睛瞳孔瞬间气得放大,心里对鲁俞更是一阵暗骂。一把搂住秦暮锦,低首封住那气人的娇口,狠狠的吻上一吻,该死,她有那么不值得信任嘛?碍…流云是流云,她是她。是不是该把自己的事情都告诉暮锦,可又怕暮锦害怕,接受不了。心里正横量着,舌头则是趁机探入檀口,找到那让她生气窝火的香舌,狠狠的纠缠旖旎。
秦暮锦感到胸口最后一丝空气都要被夺走时,才被松开。坏女人,坏女人…他今天是彻底见识到她有多坏了,泄愤式的往赵珊胸口捶打了好几下,才松手停住,反抱住赵珊,说道:“你不可以这样对我,知道不?你要是敢这么对我,我就杀了你,把这心挖出来。”
赵珊一愣,嘴角弯起笑了笑。抱住秦暮锦,却无意牵到了她后背的伤口。“嘶,好痛…”秦暮锦吓得松了手,想掀起赵珊的衣服查看,却被赵珊拦住,说道:“锦儿,看看这是哪?呵呵,走,咱们把祈福灯放了就回家去。”
拉起秦暮锦,顺便给自己带上别在腰上的老太太面具,哎,刚才那一闹,为了避免被认出来,丢人!还是带上面具妥当些。秦暮锦嘴角沁起一丝甜笑,反握住赵珊的手,去放祈福天灯。记得娘说过,天灯是放给天上的神仙知道的灯,晦气、厄运会全被带走,而福气和运气会被带来。虔诚祷告上苍会更灵验,呵呵。
等放完祈福天灯,赵珊看天色己经很晚了。想牵暮锦的手一起回家,可秦暮锦在一边仰首看那缓缓升向空中的灯出了神。赵珊也没多注意,一大群人突然拥挤了过来,赶紧回身握住身边人的手,拉到怀里护着,等人群散去,牵着那人的手往回走了几步。呃,不对劲,暮锦的手没这么细嫩柔小呀。
回脸一看,吓得赶紧缩了手。呃,一个穿着打扮都和暮锦很像的男孩满面羞红看了她一眼,低垂下螓首。赵珊一看这场景,尴尬的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咬咬唇开口说了声抱歉,不等对方回答,就赶紧跑开去找暮锦。秦暮锦也正站在一边,勾首在来往的人群里找着赵珊。
赵珊一看那面具和衣服,赶紧扒开人群嘴里喊着借过,跑到暮锦身边。抬手掀起面具瞅了一眼,才放下心。这是她家的暮锦,嘿嘿。秦暮锦看赵珊这傻样子,瞪了瞪眼,说道:“莫不是你刚才错认了我?”死女人居然认错人,心里有些怨怒。
赵珊一听这话,赶紧直摆手。头摇得和个拨浪鼓似的,拼命解释道:“没有,我哪敢呀。呵呵,我家的猫儿,我怎会错认。”打死也不承认刚才把个陌生人拥在怀里护着,呃,死都不会招认这件事。她怕搓板,更怕死。
秦暮锦看赵珊这样子,嘴角弯起笑了笑,说道:“我累了,回家吧。”走了几步,才发觉得腿肚子好酸,脚好痛。身子骨弱了,连人都变得娇气了,秦暮锦不服气,仍咬牙坚持往前走着。赵珊心细,感觉到暮锦的步子慢了,回身一看,不满的蹙眉。都走的一跛一跛的了,还死鸭子嘴硬,这小子每次都这样,太傲气了。
赵珊不由分说的半蹲下身子,朝暮锦看了一眼。秦暮锦一看赵珊要背他,看看来来往往依旧未散去的人群,撇了撇嘴绕开赵珊想自己走。赵珊一看,低声说了句:“不让背,我就把你抱回去。”秦暮锦一听,红了脸。
回身轻轻趴到赵珊背上,咬着嘴唇,很是不满。这女人难道忘了她后背有伤嘛?赵珊咬了下牙,娘的,下次碰到那鲁俞一定还再揍几拳。小心地背起秦暮锦,静静的往家走着。路过周记面馆,顺便喊上老早趴在那打盹的阿福,阿福跟在女主人的后面,好奇的看着男主人。
秦暮锦将自己火红滚烫的脸埋在赵珊的颈脖处,珊,呵呵,这让他想起了幼时被爹爹背着哄睡觉的事情。好想爹爹,秦暮锦渐渐的感觉眼皮犯困,就这么趴在赵珊的肩头睡了。赵珊回首拿余光瞄了眼,嗯,风帽拉上了。今天的月亮真圆,对了,今天也是农历十五呀。每个月月亮最圆最亮的一天呀,哎呀,好月色还有肩上沉睡的夫郎,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