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儿聪明,居然捣鼓出那么厉害的药来。不枉娘亲最疼你,来,抱抱。宝儿也很乖,但以后确实该少吃点,不然真的会变丑的哦,想变成逸叔叔那样的男子汉嘛,那就听元六姨姨和娘亲的话,跟着爹爹们学本事,学会了以后就挖个坑将爹爹们全埋了,报仇雪耻!”
芝儿红着脸,很开心被夸奖。宝儿握紧双拳,兔子眼含着泪包狠狠点了点头。
元六满脸黑线,呃,师姐呀,你是打算把两个小宝贝培养成大魔头嘛?低首抹了把脸,她还是别多嘴了,呜,她真的很想要一个和师弟姜武一样天真可爱的徒弟。呜…
佟惜桃耐着性子,安抚了会心灵严重受创的儿子,便拉着芝儿、拖走元六关门离开。
三人很快来到石屋门口,元六不情愿地撇了撇嘴,跟在师姐身后进了屋,没想到一抬眼看到是脸色铁青的俞文花,不由抖了抖身子,小心地往边上挪了挪,呜,原来师姐方才是来抓凶犯的,那为何要对芝儿宝儿说那么一番离经叛道的话?她真的不懂狐狸师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呀!
俞文花双拳在身侧紧了紧,该死的,他的医术真的烂到没救了嘛?连个七岁娃儿的毒药都解不了,真的要开口求人嘛,他神医的名头真的保不住了嘛?
郝连祺舒懒地坐在不远处的太师椅上 ,悠闲地品着香茗,芝儿这小丫头片子总算没白救,嗯,毒药方面的天分在他众多的徒子徒孙中,还真是拔尖的。桃丫头和她比,都要逊一筹。再加上小小年纪就不按牌出理的作风,狠辣的手段,聪明灵活的头脑,不是先前被毒药败坏了身子练不得武,堪称完美呀。可惜了,怎么也没想到安皇后那种女人能生出这么优秀的孩子,不过也对,究竟是他们景氏的种,想到这,嘴角不由勾出邪肆讳莫的浅笑。孺子可教也!
芝儿小心地打量了会两位太师傅,又看了眼被她毒得皮肤溃烂开始化脓、浑身浮肿面色紫黑的大慕爹爹,聪明地选择躲到娘亲身后去。不能怪她,是大慕爹爹自己不好,这是她拿去给宝儿喝的药盅,谁让他抢来着,于是自己顺道又添加了一味下去,站脚毒得大慕爹爹七窍流血倒地不起。哼,也太弱了,宝儿不也喝了,只腹泻跑了趟茅房,还是怪他自己太肉脚。
俞文花脸色越来越难看,干裂的嘴唇几次张合后,终还是没脸开口认输,只恨恨地甩手而去。他不管了,哼!傲娇地狠瞪了眼郝连祺,摔门而出。顾不得身后郝连祺的嚣张大笑,火烧屁股般地溜走,他还是去逗宝儿吧,现在的魔人谷药仙居只有他的孙子宝儿最可爱最贴心。
郝连祺抚着笑疼的肚子,摇了摇头,神情愉悦地开口道:“芝儿过来,让太师傅看看,嗯,这毒下的好,真是立竿见影。就是死相难看了些,从未想过小小的五味子添加进幻蛇方里会有这等奇效,呵呵,就像药引子般引出了幻蛇方最精髓的毒性。好孩子,真是聪明的紧。”
元六抽了抽僵硬的嘴角,同情地看向石床上皮肤正在一寸寸坏死,明显正在地狱煎熬着、面容扭曲得变形的家伙,师傅不愧是老毒怪,心可真是铁打的,这种情况下居然还夸奖下毒的人。
芝儿小心地看了眼大慕爹爹,咬着有些发白的唇色,此刻她没法高兴。她从没想过她临时起意的毒药毒发会这么可怕!比起四年前她生母安皇后给她下得毒可怕多了,那时她还小,夜夜疼得床上打滚哭泣,却没一个人来管她。
渐渐地,求生的本能让她知道母后每晚给她吃的银耳羹有问题,可在母后那慈祥的表情下她每次都乖乖吃完了,一日肚子疼得实在厉害,她爬起身去找母后想寻求安慰,可…她看到的却是母后因爱生恨陷入癫狂的样子,呵呵,那时她不懂,吓得转身就走的瞬间被母后发现掐住了她的脖子,不是元六师傅正好在,当晚她的命就没了。不管师傅那晚为何会在,在母后狠心给她下毒的那刻,她就不再是自己慈祥和蔼的母后了。
宫变后,她躲在帘后,默默看着得知桃姨姨死去时父皇的瞬间白发,亲眼见证阴谋败露的母后上吊,接着她傻傻地坐在母后冷了的尸体边很久,但她就是哭不出来。那时她才三岁,但她却懂了一件事:若是母后计谋得逞,那死的便是她。所以,她哭不出来。也不是很难过伤心,只觉得母后终于可以永远地好好的睡觉了。
偌大的宫殿,没一个人来管她这落难了的嫡公主,呵呵,最后是元六师傅领来几个宫仆安葬了她母后,并且带她离开了那可怕的家——皇宫。一晃四年,她长大了也懂事了,她不恨桃姨,因为她才是自己的娘亲。爱她疼她视她如己出。宝儿得到多少爱,她就有多少,甚至更多。她不恨任何人,也不再怨恨那可憎实际可怜的母后。
跟着师傅他们学使毒,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她没想过毒药会这么可怕。芝儿抖了抖身子,有点后悔不该下手这么重。
郝连祺笑了笑,轻摇了下头,终还是小孩子呀。就算心智再早熟,现在她也只是个孩子。想了想,开口道:“芝儿怕了,还是后悔了?”
“嗯,不怕,可芝儿有点后悔,大慕爹爹并没有犯大错。”
闻言,郝连祺眸光倏地一冷,轻嗤道:“芝儿,太师傅刚夸过你,就显出怯意。若是在皇宫江湖,心软反复的恶人只会死得更快,懂不懂?这里是魔人谷,离经叛道荒诞不羁才是我们的特色。当然,原则还是不能错杀无辜。但对心怀不轨者,绝不能手软。”
芝儿脸色白了白,有些茫然,但还是点了点头。她不想做人见人怕的恶人,呜!
“芝儿,太师傅的话你真的听进去了?”
“太师傅,芝儿可以说实话吗,芝儿不想做避之唯恐不及的恶人,想做的是普度众生的世外高人。”
此言一出,郝连祺仰首哈哈大笑。魔人谷难道要出个仙家品质的了,哈哈,也好,那也只能是个小邪仙。
“好,太师傅答应芝儿便是,来吧,现在太师傅教你如何解毒。只会使毒不会解毒,可不是个合格的制毒者。”
躺在那的男子明显松了口气,娘的,魔人谷都不是人,这半天才想到给他解毒,呃,下次打死他都不敢再乱抢东西吃了。
“呃,缺一味药,惜桃,你那可有冰片?”
众人绝倒,敢情捣腾了半天,药还没配齐呀。中毒的男子彻底心死,不是碍于身上穴道老早全被点住,说啥也要爬起来掐死一个,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不带这么玩的!!

第20章 二十章 原来他是受虐体质
魔人谷入口,佟惜桃一袭淡绯色襦群,乌色发丝编成一长辫垂于颈一侧,头戴纱帷帽,肩上背个药娄内放药锄、绳索等必备之物,手拄一竹杖正准备往后山走,路云山背着同样的药娄,急匆匆地从后面赶来,嘴里还不忘高呼:“师妹,师妹等我一起。”
佟惜桃愣了一下,扭身回头掀起纱幕,浅笑道:“路师兄,你不是和俞师叔在后园侍弄药草嘛?”
路云山拔腿奋力跑上来,双手撑住膝盖一阵急喘,说道:“咳,俞师傅那没事,我看你一个人出来不放心,所以就跟来了。
闻言,佟惜桃只淡淡笑了下,回道:“无碍的,我一人去后山就好。路师兄,我好歹也是习武之人,呵呵,嗯,就这样。”
路云山懵了下,但还是赶紧跟上,继续道:“师妹,师傅说过去后山必须两人以上同行的。”
“若是我记得没错,那是小时候的规矩。路师兄记得可真清楚,呵呵,现在我们都多大了。”
路云山脚下一驻,脸泛起了微微的潮红,支支吾吾地回道:“可我不放心,让我陪着吧。再说,进山要一两日才得出来,行囊我都背出来了。”
话说到这份上,佟惜桃也只得笑笑,微微点了下头,往前走去。路云山红着脸,拉了拉背带,赶紧后面跟上。
天气虽已至七月,可岭南山上依旧清爽宜人。佟惜桃一路循着先前的标记往深山了无人烟处走,遇到藤草荆棘滋生处,便从竹篓里取出柴刀扫开条道来。时不时停下来,等一下跟在后面的路云山。
路云山在后面紧赶慢赶总是慢那么几拍,不由有些羞恼。本想给师妹劈荆开路的,结果却变成他拖后腿。 想到这,不由面皮涨红,咬唇轻喃道:“师妹,我累了,咱们休息一会。”
佟惜桃愣了下,回身点了点头,往四周看了看,指了不远处的棵古槐树,笑道:“路师兄,那我们就坐那歇息片刻。正好行了小半日,吃些干粮。”
路云山脸突地一红,他只匆匆背了个竹篓出来,吃食水一样没带,怎么办?搓了搓手,很是尴尬。佟惜桃了然地笑了下,从竹篓里拿出几块干饼,还有个馒头。笑着递了过去,歪头揶揄道:“吃的有,可我没带水。若是记得没错,附近好像就有个泉眼…”
话音未落,路云山快速起身伸手拿起地上放着的柴刀,急匆匆地往记忆的方向走去,只抛下句:“我去砍节竹子做水杯,等我。”一路跌跌撞撞脚步蹒跚,滑稽的背影像极了只掉进泥潭苦苦挣扎的肥鸭子,将佟惜桃瞬间逗得哈哈大笑。
路云山缩了缩脖子,脸一直红到耳根。回身看到师妹从竹篓里拿出个皮囊袋,兀自笑得前俯后仰的样子,不由傻傻地摸了摸后脑勺,也跟着傻兮兮地乐起来。想了想,说道:“我还是得去砍几节竹子,喝着不方便。”
佟惜桃捂住笑得的肚子,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笑道:“怎嫌弃我的口水?”
路云山脸倏地滚烫开,手无意地松开,柴刀柄砸中了脚,捧着脚嗷嗷乱跳叫唤了会,只逗得佟惜桃拍地笑倒,乱没了往日的妖媚形象。
路云山跌坐到地上,捂着砸痛的脚,嘿嘿傻笑着。不好意思地晕红着脸,师妹还像小时候一样喜欢恶作剧。记得一次跟着郝连师傅去后山,看到个有毒的石榴花小蛇在地上,她拿个树枝挑夹起来,直接甩到众师兄弟中间,吓得大家四散奔逃。他跑得慢了些,被师妹养的狼犬福仔狠狠咬中了屁股,疼得他一下子嚎啕大哭开来。师妹却像如今一样,在一边捂着肚子笑得满地打滚,师兄弟们都说她是只可怕的母老虎、野性难驯的野猴子,可他却觉得那时笑得满地打滚的师妹很美,那一刻,他的心动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直到现在,当年的粗鲁丫头真的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美人,人前娇媚万千,真不知现在还有几人可看到她此刻毫无遮掩的大笑。
半晌,佟惜桃止住大笑,从竹篓里掏出几个空竹节丢过去,抹泪轻笑道:“这是我本打算给宝儿逮蛐蛐用的,放心,没用过,干净的。你且拿来当盛水杯。”
路云山愣了下,潮红着脸‘嗯’了一声,赶紧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之前的目标地走去。佟惜桃眯了眯眼,轻摇了下头,没有出声唤他。真是个杠头,直接跟她要皮囊袋倒水不就完了,罢了罢了,他喜欢就让他去吧。低首咬了口干粮,就着喝了口水,呵呵,吃饱了,赶紧赶路的要紧。天色该不晚,解忧草半夜才开花凌晨结籽而枯亡,应该赶得上。
路云山小心吃力地走到目的地,先在周围寻了些草药捣烂敷在受伤的脚踝处,到泉眼边洗净脸手,将几个空竹节灌满水后便匆匆往回走。谁知几个黑影一闪,他还没来及发声,便被黑衣人点住了穴道,扛到肩头往山下快速而去。原地只留下一两个装水的竹节扔在地上,水从跌落开的塞口流淌了出来…
佟惜桃看半晌等不到人,便按路寻来,等看到地上遗落的竹节时,警觉地眯了眯眼,四下查看了一下,周围又无打斗的痕迹,不由蹙了蹙秀眉,有些不解。正打算往回走时,脚下厚厚的枯枝叶积层发出细微几不可闻的悉索声,佟惜桃黑眸闪了闪,拔出腰间的软剑狠狠刺了下去。
瞬息间,枯叶漫天,两个蒙面黑衣人从底下蹿了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提剑招呼上来。佟惜桃倒也不客气,一个纵身往后退让开,手腕一转,一缕清香飘散开。趁他们捂鼻之际,上前对准其中动作慢些的家伙就是一掌,回身轻巧挑开另一人的剑,紧握的手掌放开,轻轻一吹,白粉直扑那人的面门而去。随后一个轻旋,潇洒自若地落在倒地不起的两人面前。
其中一黑衣人扭将着身子,痛苦地抓住身下的枯枝叶,愤声怒道:“魔女,你居然使毒。卑鄙,有本事我们真刀真枪的干一回。”
一剑挑开二人的面巾,等看到面颊那青色暗记时,佟惜桃以袖掩唇,妩媚轻笑道:“哟,原来两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虬帮杀手大哥呀。奴家这厢有礼了,想我蓝幺儿本就是使毒的,刀枪棍棒的外行。呵呵,不知二位大哥躲在这,做什么?”说道这,含情的眼眸倏地转冷,杀机暗现。
真不愧是毒魔仙,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抖了抖身子,咬牙切齿道:“我虬门向来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你说做什么的?既然被抓要杀便杀,休要多言。”
“哦,也就是不说了,呵呵,你们现在都动不了了吧,杀你们,呵呵,不可惜嘛?”佟惜桃蹲下身子,伸手一扯,开口顶嘴的那个胸膛暴露在外面,胸口紧张地起伏着。佟惜桃嘻嘻笑开道:“哟,满有料的嘛?做个药奴不错,呵呵!”说着,伸手掐了掐那有力的胸肌,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被摸的那个黑了脸咬牙切齿地瞪向她,另一个白了脸慌张开来,急急讨饶道:“别伤害锦哥哥,我给你做药奴。”
失手的白锦黑煞着脸,磨了磨牙,怒叱道:“小羽,闭嘴。莫求这妖女。”
白羽撇撇嘴,努力忍住身上的剧痛撑爬起来,跪地求饶道:“妖女,求你,放过锦哥哥,我给你做药奴。”
佟惜桃愣了下,垂下眼帘,用剑‘嘶啦’挑开面前男子的衣襟,看到那白皙滑嫩的肌肤时,伸手挑起对方的下颚,不由发出惊叹声。啧啧,还好方才没下手杀掉这蹩脚的杀手。这脸蛋这肌肤这身段,做杀手实在可惜了。嗯,回去送给郝连师傅做个药奴实在是极品呀。
白羽抖着身子,努力忽视这如狼似虎的眼神,果不其然,魔人谷真的是魔窟。呜,日前接到门主命令要他们从魔人谷劫持一两个人出来,替金主换解药,他和锦哥哥好容易闯进岭南山,在这山里转悠了半月也没找到谷口,正在踌躇时发现了这一男一女,一路跟来,好容易等到其中弱一点的那个落单,他们抢先躲伏在地下枯树叶积层里,还没来及动手就被不知哪里冒出的另一群黑衣人抢先下了手,于是锦哥哥让他耐着性子继续等下一个来找,他们抓另一个就好。呜,结果,这下一个…呜呜,肚子好饿,身子好疼~~
白锦努力撑爬起来,运气扑上来,叫嚣道:“不知羞耻的妖女,拿命来。”
佟惜桃一个闪身让开,对准那袒露的胸口狠狠拍了一掌,白锦吐出口黑血,脱力倒地不起。白羽惊呼着上前将他护在身后,眼泪汪汪地哭泣道:“求你,别杀我哥哥,呜呜,我给你当药奴。”
“小羽,别…”下面的话消失在喉间,白锦翻翻眼皮晕了过去。
白羽一阵惊呼,抱住白锦号啕大哭:“锦哥哥,你不要死呀。小羽怎么办?锦哥哥…”激烈地晃动着对方的身体,甚是狗血的画面。
佟惜桃掐了掐被吵得发疼的额头,怒叱道:“闭嘴,否则现在就杀了他。”
“呜,锦哥哥…锦哥哥…”白羽小心地抱着哥哥的身子,抽抽噎噎地努力压制着眼泪,抬首拿黑溜溜的眼神乞求地看向佟惜桃,扁嘴道:“妖女,求你,放过锦哥哥吧。”
“你喊我什么?我名字叫蓝幺儿,你叫我什么?小杀手?”
白羽抖了抖嘴唇,吸吸红鼻子,可怜兮兮地开口道:“蓝姐姐,求你。我做你的药奴,呜,放过我哥哥就好。”
佟惜桃抽了抽嘴角,这就是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虬门杀手,呃,怕是派了两个最烂的来魔人谷送死吧。嗯,这叫白锦的武功确实不弱,方才她一掌下去仍被他护体的内力弹开,蚀骨化功散下去,还能如此该不弱。至于这个有点小白的某只,到现在还能动弹,也该不弱。嗯,只能说是她毒药太厉害了。
想到这,双手环胸开口道:“说吧,你们把之前与我同行的那个男的怎么了?还有,放过你锦哥哥可以,我还可以给你们解药,解你们身上的毒,不过有一个要求:你们以后的命是我的。跟我回谷,给我儿子当马骑。”
白羽目瞪口呆地看向可怕的妖女,半昏迷的白锦一口甘血吐出,彻底昏死过去。

锦瑟年华·至竟专春是牡丹
第21章 二一章 幕后的真正黑手
佟惜桃嘴角弯了弯,从腰间取出个短笛,尖锐刺耳的声音使得白羽双手堵紧耳朵,直感胸口血气翻腾,只得咬唇拼命忍着。
“想活命的,就留在原地。一会自有人来接应!”说完这话,佟惜桃捡起地上的竹节,迅速转身离开,天色不晚了,得赶紧赶到深山幽泉才行。
白羽扁了扁嘴,他哪里敢逃,小命现在捏着人家手里咧。想了想,扬声问道:“蓝姐姐,你答应的,要给我和哥哥解药,呜…”
佟惜桃只伸手朝后摆了摆,没有回应。白羽抱着重伤的哥哥急得眼泪朦胧,呜呜,哥哥都怪我笨,害了你!
又行了两三个时辰,总算赶在解忧草开花前到了幽泉。佟惜桃赶紧放下竹篓,先在周围撒圈药粉防止蛇虫毒物的骚扰,然后赶紧用药锄挖出些连根打着花苞的解忧草,去幽泉口洗净去泥后取出药杵捣钵捣碎,将汁液倒进个青瓷小瓶里封好。
回身在周围捡了些枯树枝生了个火堆,拿出干粮和水坐在边上慢慢啃着。火光晕染得周围一片霞红,路师兄被几个黑衣人劫山下去了,奇怪了,路师兄一向为人低调,江湖上知道他的人甚少,劫走他又能有何好处?景子睿那混蛋本来中的只是霸性狠烈的迷心药,服了解药休养一阵子就会没事,可为何又会中万花情毒了,奇怪了,这药只有郝连师父才有。
因药性还在观察期,肯本不可能拿出去卖。更别说解药了,唉,上次让三哥哥带回去的仅是暂时缓解压制的方子,真正的解药根本还没弄出来。这事她连三哥哥都不敢告诉,本以为只要她离开,一切会慢慢回归到原点。她错了,想得还是太简单了。哪怕她死,一切也不会改变,只会循着本身的发展轨迹继续下去。
三哥哥还在等她,那事后敖轩性格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冷漠寡言少语。再也寻不回当年的他,她知道是自己不好,不择手段利用了他的感情,他该恨自己才对。为何对她还是这么客气,景子睿本觉得他并不欠自己什么,可现在,她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年仅二十四,正是意气风发时却一头白发。何故那番死缠烂打,她居然觉得些许罪恶。呵呵,不想了,宝儿成为她的心肝,对男人早该死心,不许再拨动心湖了。一次伤害够了,她不想变成娘亲,肝肠寸断心碎蒙羞而死。呵呵,娘,她好累,明明离开了为何那一切到现在还不放过自己。
一阵几近诡异的花香吓得佟惜桃从思绪中惊醒过来,慌乱地抹去脸上不知何时纵横的泪水,喃喃自语道:“反而越大越回去了。”回身将干粮放进包袱里,取出冰蚕丝手套小心地带上,不是俞师傅偷偷塞给她,她真不知该如何采摘这绽放后有剧毒的花。
小心地采下足量的花朵,收到竹篓里。等着剩下来的那些结籽,但愿这次可以制出解毒的药剂来。抬首看看天色,盘坐在一边,不敢大意地等着。
这边,路云山被掳到山下偏僻的一处塞进个马车,在官道上一路驰奔到半夜,进了门口有石狮灯笼高挂的府宅,被人扛着扔到了后厅的书房里。等面上的眼罩被拿去,抬首看到眼前的人时,路云山的心嘭地一沉,安兆庆他居然还活着。安兆庆边上的是谁?
年过半白头发花白的安兆庆捋了捋山羊须呵呵笑开,突地面色一冷呵斥道:“你们混帐东西,让你们去请人,谁让你们绑了。还不快给路神医松绑!”
边上的人赶紧鞠躬作揖,小心地给路云山松了绑,挪了个太师椅请他坐下。路云山不傻,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必不安好心,不吭声地弹了弹衣服上的灰,整了整衣襟落座。心中暗下决定,不管这些家伙捣什么鬼,他都不会再轻易答应。桃师妹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他不能陷得太深了。
安兆庆浑浊的眼神闪了闪,兀自笑开道:“路神医,我这次请你来,是让你认识一个人。呵呵,这位是赵芜渊赵员外,你该认识吧。”
赵芜渊?!那不是赵氏叛乱的贼首嘛,他居然也活着,是谁救下的他们?垂下眼帘,路云山整了下长衫下摆,拱手回道:“安大人客气,唤我路大夫便是。神医二字愧不敢当,只不知二位这次找我有何贵干?”不想与他们兜圈子,索性直截了当开门见山。
安兆庆眼睛蓦地一眯,捋着胡子奸笑道:“路大夫真是爽快人,听说那妖妃生了个孽种,还是个男孩,是吗?”
路云山面无表情,心中却暗自一凛,嘴角弯了弯,轻嗤道:“众人皆知我师妹淑贵妃四年前死于一场宫闱之争。下手的不正是安大人的千金,过去的安皇后嘛。”
此言一出,安兆庆涨红了老脸,伸手狠拍了一下桌案,怒道:“路云山你别不识抬举,忘了先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