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拿这订单还真不容易。”周睿用指腹摩挲着玻璃杯外壁,随后便将这经过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
跟周睿相处了一段时间,余疏影很少听他说起自己的往事。她静静地听着周睿那段曲折的过往,心情也跟随着起伏不定,直到他说到成功签约,她才松了口气,有点感慨地说:“我要是你的话,我可能早就放弃了。”
他扬起头吐了一口气:“有太多人盯着我,我不能说放弃就放弃。”
余疏影托着下巴,她思索了三两秒,问道:“周睿,你其实不是斯特的普通员工吧?”
周睿稍稍侧过脑袋,语气淡淡地说:“我爸是斯特的股东。”
在书房里听着周睿跟父亲商讨斯特的财务报表时,余疏影就猜到周睿在斯特的职位不仅仅是亚太区负责人那么简单,如今得到他亲口承认,她还是感到惊讶。
对此周睿显然没有多谈的意思,他说:“时间不早了,回房间休息吧。”
周睿让她住在主卧隔壁的客房。床铺已经收拾好了,深色的床单和被套上只有暗纹,简单而素雅,跟他主卧那套的风格很像。
“开关在这里。”周睿说,“我家里没有夜灯,你怕黑可以留一盏床头灯。”
“好的。”余疏影应声。不消半秒,她又说,“谢谢。”
余疏影坐到床上试了试,床褥很软,躺上去一定很舒服。抬眼发现周睿还站在门边,她又站了起来:“还有事吗?”
“没有。”周睿说,“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余疏影有点认床,躺在陌生的床铺上,她不太容易入眠。在床上辗转了很久,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明媚的阳光从窗户渗进,地板上好像洒满了金黄色的细沙。
余疏影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走进客房的浴室以后,余疏影便想起她用过的洗漱用品全在主卧的浴室里,她对着镜子理了理那件宽大的睡衣,接着才走出了房间。
主卧的房门没有关紧,余疏影敲了敲,但没有人应声。经她这番动作,门缝扩大了些许,她微微倾身贴着门板,想往里面探看一下。
突然之间,房门毫无预兆地被人从里面拉开。余疏影随着惯性向前扑,她没来得及惊呼,身体已经狠狠地撞进了一个充满阳刚气息的怀抱。紧接着,一条结实的手臂就环在了自己的腰间。
余疏影狼狈的抬头,首先入目的是小半截性感的胸膛,再往上则是周睿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对上周睿那双眼睛,她的大脑突然白花花一片,动了动唇却不懂得说话。
周睿漫不经心地看着她:“你静悄悄地趴在门板上,不是想偷窥我吧?”
周睿应该也是刚睡醒,他的声线有些许慵懒,尾音微微下沉,落入耳里,余疏影觉得耳朵深处的神经都骚动起来。她动了动手指,猛地发现自己正胡乱地抓住周睿的衣服,连忙将手收回来。
余疏影无辜地举着双手,小声地对周睿说:“那个,你能不能先放手?”
尽管余疏影努力装得很镇定,但周睿还是看出她内心的局促与不安。唇边那抹笑容缓缓绽开,他饶有兴致地问:“要是我说不放呢?”
第十八章 【补齐】
第十八章
余疏影没想过周睿会说“不”,不用照镜子,她也能猜到自己此刻的表情到底有多诧异。
周睿虽没有进一步动作,但也没有放开她。她眼睛都不敢眨一眨,满脸警惕地盯着他:“为,为什么不放?”
“你说呢?”周睿将问题重新抛给她。
余疏影脑海里闪过的,竟然是偶像剧里男女主撞到一起以后,双方意乱情迷就开始接吻,吻着吻着便倒在大床上,衣服一件一件地抛到地板上…
怀里的人目光涣散、表情娇涩,周睿笑道:“你在想什么,脸这么红?”
还沉浸在偶像剧里的余疏影开始慌了,她连声音都在微抖:“你不是要亲我吧?”
“这个主意不错。”话毕,周睿就低下头,作势要亲她。
那张俊脸越凑越近,余疏影吓得紧闭着眼睛,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呜呜地说:“不要啊!”
箍在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余疏影浑身僵硬地等待着厄运降临,结果等到的不是周睿的唇,而是他那低沉的笑声。
余疏影颤颤颠颠地掀开了眼睛,周睿正努力地憋着笑,他的身体也轻微地抖动起来。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这可恶的男人耍了,她用力地捶他的胸口:“无聊!幼稚!”
周睿摆出一副吃痛的样子,他捂住被余疏影捶过的地方:“下手这么狠,把我打成内伤怎么办?”
余疏影趁机挣开他的禁锢,她躲得远远的:“那也是活该!”
虽然她的脸蛋还是绯红绯红的,但那神情却向一只被惹毛的小猫咪,急得尾巴都竖了起来。周睿收起玩心,连忙哄她:“别生气,开个玩笑而已。”
“谁要跟你开玩笑啊!”余疏影瞪着他。
“哦?”周睿挑眉,“原来你不希望这只是玩笑?”
余疏影更是恼羞成怒,她低吼:“你还说!”
“不说了。”周睿知道再逗下去这丫头真要翻脸了,他敛起笑意,“你是过来用浴室的吧?快点进去刷牙洗脸。”
听了这话,余疏影吭也不吭半声,低着头走进了浴室,不轻不重地甩上了浴室的门。
躲进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余疏影靠在门板上,双手下意识地交叠在胸前。想起周睿搂住自己的腰、作势要亲下来的样子,她忍不住低低地哀嚎了一声。
心脏怎么跳得这么剧烈是闹哪样呢?
耳根烫得这么厉害又是为了什么呀?
余疏影捂紧自己的脸,她努力冷静下来。只是,她越强迫自己不回想,就越是无法甩掉那段记忆。
刷牙的时候,余疏影看着镜中的自己,脑海里突然冒出周睿亲吻自己的画面。假如周睿当时真的亲了上来,她好像不会讨厌他、怨恨他,而那感觉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这个念头让余疏影大吃一惊,她有点慌乱,含在嘴里的牙膏泡沫差点就吞进了肚子。
直至走出浴室,余疏影的心情还未完全平复,她虽然表面沉着镇定,但心里好像有小鹿在乱撞。
主卧里空荡荡的,这么宽敞的空间连走路也有回声。余疏影张望了下,就看见昨晚被送去干洗的衣服,此时正挂在浴室外头。
换好自己的衣服后,余疏影才去找周睿。下楼梯的时候,她暗自思忖,可能是最近跟周睿相处得太多,所以才会冒出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都怪周睿,没事开这种玩笑做什么!
周睿正在厨房里烤吐司,听见她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只说:“你的衣服刚送回来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身衣服,余疏影说:“我已经换好了。”
周睿应了声,接着说:“那就过来吃早餐吧。”
在他端着盘子过来的时候,余疏影悄悄地观察着周睿。他还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她根本没能看出什么端倪,于是拿起吐司狠狠地咬了下去。
周睿抬眼看了看她,唇边挽起了一个很轻的弧度:“它跟你有仇吗?”
余疏影的动作顿了顿,随后便小口小口地吃着。
对面的人不答话,周睿就问她:“还在生气?”
余疏影闷闷地回答:“没有。”
她低着头,周睿侧着脑袋端详着她的表情:“真的没有吗?”
对上周睿的眼睛,余疏影有种被看透内心的感觉。她撇了撇嘴:“假的。我很生气,非常生气,极度生气!这答案你满意了没?”
把涂好果酱的吐司推到她面前,周睿兴致盎然地问:“那你是不是打算跟你爸妈告状,说我欺负你呢?”
余疏影没跟他客气,她拿起那吐司,又一次狠狠地咬下去。要是她跑去跟爸妈告状,爸妈会向着自己还是向着周睿还是个未知数呢!
吃完早餐,周睿就回卧室换衣服,离席之前,他指了指餐桌:“东西放着吧,等下家政阿姨会过来清洁。”
余疏影困惑地说:“你不是说你不请家政阿姨的吗?”
周睿直径往楼上走,没有回答。
看着周睿那沉默的背影,余疏影反应过来,原来他上回在楼梯说的话,全部都是逗她玩的…
尽管是周末,但周睿还是回公司处理要紧的事务。他原本打算先送余疏影回学校,但见她不闻不问的,干脆就带着她一起回公司。
这半个月来,余疏影都跟在周睿身边,不过他们的活动多数是拜访客户或是在展馆帮忙,她从来没有去过他们公司。
斯特的办公楼位于斐州市的新兴商业区,余疏影很少在这一带走动。她好奇地张望着车窗外的建筑,直至周睿将车子驶近停车场,她才收回视线。
多数员工周末都不需要上班,他们这一路都没有碰到任何人。余疏影跟他并肩走着,走进电梯后,她问:“你每周都会回来加班的吗?”
“不是。”周睿停了下,接着补充,“今天要见客。”
余疏影顺口问:“什么客呀?”
周睿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过来问余疏影:“你知道《奔向极限》吗?”
“当然知道!”余疏影说。
《奔向极限》是最近很火的一档户外综艺节目,余疏影经常听同学聊起,因而也慕名看了一期,结果就深深地陷了下去。由于第一季的反应极好,有消息传节目组正筹拍新一季,希望能赶在明年暑假播出,对此她亦抱以万分期待。
周睿又问:“那你又知不知道,《奔向极限》第二季的独家冠名权,斯特竞标成功?”
余疏影很快明白过来,她满脸惊讶,连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一点:“这么说,你待会儿要见的客,是《奔向极限》节目组的人?”
在展馆那些天,余疏影早听说斯特获得了一个综艺节目的独家冠名权。她没有多问,却怎么也没想到斯特拿下的居然是这档炙手可热的《奔向极限》的独家冠名权。
周睿点头:“预计在下个月月初,我会过去跟进新一期的拍摄,看看节目的质量和广告植入的情况。”
余疏影满脸艳羡地看着他,看来斯特真是非一般的财大气粗。
“你有兴趣?”周睿笑了笑,“这回我不需要翻译,不过就缺了一个小跟班。”
电梯恰好抵达,周睿丢给她一句“好好考虑”,接着就率先走出了电梯。
今天回公司加班的员工不算少,看见周睿回来,大家都礼貌地跟他问声好,同时颇为好奇地打量着跟在他身边的余疏影。
在众人的注视下,周睿浑然未觉似的,我行我素地带着余疏影进了办公室。
他们前脚刚进门,周睿的助理后脚就踏了进来:“睿哥,张总监他们已经来了,现在在会议室等您。”
周睿应了一声,并没有立即前往会议室。他走到落地窗前,将厚重的窗帘拉开后,回头对余疏影说:“你在这边等我,还是跟我去开会?”
在展馆期间,余疏影和周睿的助理混得挺熟的,此时她正跟他窃窃私语。
周睿回头时,恰好看见助理向余疏影抛了个媚眼,他便目光凌厉地扫了过去。
那助理立即退开了半步,很机警地跟余疏影保持距离。
余疏影并没有察觉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紧张气氛,听见周睿的话,她便说:“我什么都不懂,我在这里等你吧。”
周睿重新将视线放到她身上,看着她那纯良无害、毫无戒心的样子,他说:“算了,你还是跟我着我吧。”
话毕,周睿就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半推着余疏影走进会议室。
走到会议室门前,余疏影还悄声问他:“我穿得这么随便,跟你进去开会不太好吧?”
周睿没有应声。当助理将会议室的门推开后,他从容地带着她往里面走。
坐在会议长桌前的一男一女,看见周睿进来,身穿白色衬衣、黑色西裙的女人便率先站了起来,主动将手伸向周睿:“周总监早上好,我是《奔向极限》节目组的项目经理,柳湘。前不久在酒会上,我们已经见过面。”
“幸会。”周睿跟她握手,继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他们落座。
无意间抬了抬眼皮,余疏影有点意外地发现柳湘正意味不明地打量着自己。她礼貌地对柳湘微笑,与此同时,周睿已经替她拉开了身旁的椅子,低声说:“坐下来。”
余疏影连忙道谢,接着就心安理得地坐了下来,全然没发现旁人的怪异眼光。
柳湘接过同事递来的协议书,翻看确认无误后,就推到周睿面前:“周总监,这是我方拟定好的协议书,请您过目,确认无误的话,我们就可以筹备签约仪式了。”
在周睿细阅的过程中,柳湘又说:“协议里的权利与义务条款已经多次进行修改,贵司的要求,我方会尽量满足。”
“辛苦了。”周睿淡淡然地说。
余疏影偷偷地瞄了眼冠名费用,上面那组天文数字看得她头晕目眩。
确认协议书以后,柳湘又拿出另一份文件,展开在周睿面前:“这份是签约仪式的策划书,周总监请过目。”
“这次的签约仪式,我们请到的大小媒体预计有一百来家,媒体名单的附录在最后一页。在仪式结束后,他们会替周睿您做一个专访,这对提升斯特的知名度和影响力都有很大的帮助。”
余疏影知道周睿向来低调,前两天有本杂志像来做采访,他都让助理推掉了。听了这话,她忍不住瞧了周睿一眼。
那边的周睿早已皱起眉头。见状,柳湘立即问:“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流程可以保留。”周睿合上文件夹,他看向柳湘,“但是,专访的对象不可以是我。”
“周总监放心,传媒朋友只会向您了解斯特品牌的相关信息,绝对不会提及私…”
不等柳湘说完,周睿便打断了她的话:“到时候我会向你们推荐一个更加合适的人选。”
他的态度坚决,并无半分商量的余地,柳湘也不好再作劝说。她在策划书上做了个标记,并说:“好的,没问题。”
解决这个问题后,柳湘继续说:“经过商讨,我跟我的团队一致认为,这次的签约仪式可以在斯特旗下的酒庄举行,顺带办一场露天品酒会。这样不仅可以制造热点、增加曝光率,对斯特的品牌宣传与推广很有帮助。”
周睿赞赏地点头:“这提议不错。”
这场商讨最终在很愉悦的气氛中结束。送走了柳湘他们,周睿就把剩下的事务交给了助理,接着就带着余疏影离开公司。
前往停车场的路上,余疏影说:“那个柳湘经理真是认真负责,连签约仪式的策划都帮忙做了,要是她不作自我介绍,我肯定觉得她是斯特的员工。”
周睿说:“眼力不错。”
余疏影困惑地看着他:“嗯?”
周睿告诉她:“公司的人事主管准备花重金把她挖过来,她很快是斯特的公共部部长了。”
虽然周睿说得很笃定,但余疏影却问:“柳经理在电视台也很有前途呀,你怎么知道她愿意过来?”
“人事部主管已经给了她暗示,她当时没有回应。”拿出车钥匙打开了防盗锁,他继续说,“今天她特地过来,很明显就是给我们答案的。”
余疏影恍然大悟,周睿揉了揉她的头顶,接着对她说:“上车吧。”
周睿替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她傻愣愣地问:“去哪里?”
他稍稍俯身,故意凑近她耳边说,“去完成一件还没有完成的事…”
首先浮现在余疏影脑海里的,竟然是今早那个未完成的亲吻。她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连话都说不完整:“你,你该不是…”
周睿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他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尖:“该不是什么?我只是想带你去酒庄走一走,顺便试试酒而已。”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余疏影像被他手上的温度烫着,她瑟缩了一下,努力地扯开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我想说的也是去酒庄试试酒…”
光看她那游离的眼神,周睿就知道这丫头想歪了。他没有揭穿她,帮她关上车门,他才绕到另一端上车。
开车之前,周睿把手机递给余疏影:“给你爸爸拨个电话,跟他说一声,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今早频频被吓唬,余疏影尚未完全恢复过来,她问:“什么在路上?”
周睿有点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但唇边的笑容却有几分宠溺:“当然是去你家的路上。”
“啊?”余疏影还是迷迷糊糊的,她追问,“去我家做什么?”
“刚才不是说了吗?去酒庄试酒,等下接了你爸妈,我们就一起过去吃。”周睿忍不住逗她,“怎么,你想着只跟我两个人去而已?”
余疏影知道他在调戏自己了,她不搭理他,但耳根不可自控地发烫。拨通手机后,她就胡乱地说:“爸,我是疏影。周师兄说我们已经在路上了,让您跟妈快点到楼下等。”
周睿失笑,他说:“哪有你这样说话的…”
今早余军和文雪莱如常到体育馆打羽毛球,接到女儿的来电,余军一拍脑袋,对着手机嚷道:“糟糕,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周睿没有打开车载音响,余军的话只字不漏的落入他耳里,他赶在余疏影开口前说:“余叔,我们在楼下等你们,不着急!”
那声音虽然不真切,但余军还是听清楚了周睿的话,他对女儿说:“你们可能还要等三十分钟。疏影,记得替爸爸跟小睿说声不好意思。”
“知道了!”话虽这样说,但余疏影断通话后,就懒洋洋的看着窗外,她才不要跟这家伙说不好意思…
不一会儿,余疏影就改变了主意,她不情不愿地说:“我爸让我跟你说声不好意思,他惦记着跟我妈去打羽毛球,不小心把你这事给忘了。”
周睿无声地笑了,他说:“没关系。”
车子驶进通往教职员工宿舍的校道时,周睿看见前方有一双脚步匆匆的背影,他对余疏影说:“你看,你爸妈在那边。”
余疏影正低头刷着微博,听了周睿的话,她便抬头瞧了一眼,果然发现了父母的踪影。
她降下车窗,正想喊一声爸妈的时候,周睿却把车窗重新关紧:“别让你爸妈知道我们已经到了,不然他俩会着急的。”
“也是。”余疏影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做事情居然这么细心。对她父母尚且如此,那么他在家里应该是一个十分孝顺长辈的孩子。
想到这里,余疏影真觉得自己走火入魔了。脑容量好像全被周睿占据了,他随便说一句话、做一个小动作,她好像都能延伸一大堆有的没的…
周睿将车子停靠在树荫下,看见余疏影咬着自己的下唇,使劲地抠着手底下的安全带,他笑道:“我车上的安全带得罪你了吗?”
他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余疏影,她看了看周睿,又看了看那被扭得变形的安全带,有点哑口无言。她干脆解开安全带,侧着身趴在车窗上。
正是午饭时间,校道上路过的人也不多。余疏影等着等着就觉得无聊,周睿反而还是一副耐心的样子,她问他:“诶,你跟我爸事先约好要去酒庄的呀?”
周睿点头:“这事已经说过很多遍,可是我总是抽不出时间,等到交易会闭幕总算有空了。”
“我还以为,”余疏影说,“你是因为柳经理的提议,所以才动了去酒庄的心思。”
“那只是碰巧而已。”周睿沉吟了下,接着说,“等下我也要问问余叔对签约仪式的看法。”
经过这段日子的接触,余疏影觉得周睿在公事上向来有魄力、有主见,甚至有独当一面的本事。不过周睿对她父亲好像颇为依赖,碰上要紧的事情,周睿肯定会找他商讨,说不定还会向他寻求帮助。
对此,余疏影感到费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就很八卦地问周睿:“你怎么放着公司里的智囊团不用,反而对我爸就这个教外语的老教授言听计从呀?你就算要找秘密军师,至少也得找一个商管学院的专家吧…”
周睿罕见地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他难以置信地问:“你一直都以为你爸只是外语系教授那么简单?”
余疏影理所当然地说:“难道不是吗?”
周睿默然,过了片刻,他才说:“余叔没有跟你说过他进大学教书之前的经历?”
“没有。”余疏影说,“我爸很少说他以前的事,哦,现在的事也不常讲。”
周睿问:“那你起码知道余叔毕业于英士国际商学院的吧?”
“这个我倒是知道。”余疏影回答。
周睿的语气里掩不住敬佩和崇拜:“余叔跟我爸是校友,余叔毕业以后,曾经在斯特工作了几年。他和我爸一起掌管市场部,当时的业绩年年飘红,应该算是斯特的巅峰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