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曦不应声。
萧勉自顾自地说下去:“上次你不是说喜欢喝茶吗?下一站我们去斯里兰卡吧,那边的庄园出产的红茶绝对比茉莉花茶好喝,而且我哥好像也在那边,我带你去见见他。”
经过这几天不太愉快的相处,萧勉清楚她对自己家人都有点抗拒,他在被窝里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扣着:“这次是我没做好,所以让你受委屈了。其实我家人都没有恶意的,就说我爷爷,他应该挺喜欢你的,不然的话,现在家里肯定没有这么太平。至于我哥,他人也是很好的,看上去比较严肃,事实上好相处得很。”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什么,随后继续说:“你爸妈知道我们结婚的时候,那反应好像也不怎么样,甚至比我爸妈的更糟,就算是这样,我们还不一样挺过来了吗?我们当初选择冒这个险,就得有承受阻碍和意外的心理准备,其实我不觉得这是什么严峻的考验,你这么聪明、这么优秀,肯定可以把他们收服得服服贴贴的。”
岑曦心头那块寒冰有些许解冻消融的迹象,但嘴巴还是硬得很:“我收服他们做什么,收服他们又拿不到年终奖…”
萧勉低声一笑,声音越发温柔:“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这一席话让岑曦怒气稍降,在接下来的几天,她倒比之前过得轻松。当然萧家的长辈偶尔也会小小地刁难她一下,就像当初父母排挤萧勉这个外人那样,她虽然理解他们的心情,但心里还是不那么爽快,那股郁闷无处宣泄,只能施加在萧勉身上。
夹在中间的萧勉自然是最头疼的一个。在祖父那里吃过苦头,他再也不敢跟长辈硬碰硬,若果真把他们得罪,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幸好岑曦在他们面前也乖乖巧巧的,直至跟他独处时,才会变得张牙舞爪的。
在他们留在英国期间,凌隽同样在这边瞎逛游荡,他几乎天天都会过来萧宅报到,有时候跟萧家长辈聊聊天,有时候怂恿萧勉跟他一同出门,也有时候到隔壁骚扰汪雯雯。
像凌隽这种纨绔子弟,每日都游手好闲、不务正业,除了吃喝玩乐,貌似就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岑曦对他有点反感,当汪雯雯忿忿不平地诉说着他的劣迹时,她总是听得津津有味的。
她们聚在院子里畅谈低笑,视线还时不时落在凌隽身上,凌隽必然有所察觉。当她们又一次用暧昧的目光望向自己,他终于忍不住撇下正在谈着正事的萧勉,迈着步子过去问:“在讲我坏话?”
汪雯雯正跟岑曦聊着八卦,她们知道中东某些部落仍保留着的一夫多妻制,此际正揣测着凌隽究竟娶了多少房妻妾。凌隽就杵在面前,她们都很有默契地收了声,汪雯雯转着眼珠子,眼看情况不对劲,胡乱找了个借口就逃了。
凌隽转头扫了岑曦一眼,岑曦坦然地对他微笑,他抿了抿唇,之后往着汪雯雯离开的方向跟上去。
他刚走,萧勉就来到她身边:“什么情况?”
岑曦耸了耸肩:“不知道。”
他们计划下周就结束这趟英国之行,时至今日,他们似乎总被各种各样的人与事闹得无法安宁,眼看假期即将结束,也未曾好好地享受过二人世界。这两个缠人的家伙不在,萧勉倒是欢喜。将岑曦从椅子上拉起来,他搂过她的腰,一边拥着她往外走,一边对她说:“别管他们了。”
岑曦却被勾起了好奇心,她频频追问跟凌隽有关的事,萧勉本想跟她谈谈情说说爱,如今只得回答:“他名义上是确实是一个小部落的酋长,实际上没有多大的实权,经过这几十年的发展,那里的制度已经从落后走向开化,所谓的‘酋长’,也就是一个象征罢了。”
“就跟英国的女皇一个样?”岑曦了然地点头。
萧勉说:“跟英女皇差远了。”
“不过凌隽依旧掌控着这个部落的经济命脉吧?他手头上握着的石油资源,大概足够他挥霍几辈子。”说到这里,岑曦免不了想起那片辽阔茂盛的阿芙蓉,她莫名心慌,连带声音也低沉下来,“萧勉你老实告诉我,凌隽是不是一个毒贩?”
萧勉露出诧异的表情,不过旋即恢复过来:“你一直都这样想他的?”
岑曦反过来问他:“不然呢?”
第三十六章
其实也不怪岑曦会这样想,那次新加坡之行,她亲眼见识过凌隽那副凶狠的模样,加上他还有保镖相护左右,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好人。
时至今天,岑曦仍记得被他用美工刀挟持的惊悚感觉,回想起来,手臂上便泛起了一层小小的疙瘩,身体也不自觉往萧勉那方贴近些许。
看她那反应,萧勉大概能猜到她内心所想。斟酌了一下,他开口解释:“上回他正处理一些麻烦事,所以才有那么大的阵仗,你别把他想得那么可怕,他做的全是正当交易,不是什么毒贩。”
岑曦将信将疑:“那他为什么有罂粟田?”
萧勉望了望天,语气淡淡地陈述:“那确实是他的田地,不过那里早被征用。种植的是罂-粟,不过它们全部都是用作医疗用途,而不是祸害人间的。”
“原来是这样。”岑曦挽着他的手臂,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追问,“凌隽遇上什么麻烦事了?我看他身上带着武器,事情应该不简单吧?”
萧勉“嗯”了一声,接着就没了下文。
岑曦心知这不是可以随便乱讲的话题,倒也不再追问,当她以为萧勉不会再提时,他又再次开口:“阿隽在印度还有几个庄园,同样很适合种植那玩意儿,有人想出高价买下,被拒绝后就想搞事,不过后来被摆平了。”
存着邪想歪念的肯定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岑曦不是小孩子,她自然不相信这种事能够用常规手段解决。萧勉不欲多言,她便不再刨根问底,但心里仍旧禁不住多想。
在英国足足待了十天,萧勉跟岑曦才踏上归途。
萧家长辈对岑曦虽然还不算亲近,但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多多少少还是培养起一点感情,因而临别之际,难免都有几分不舍。
萧父萧父亲自将他们送往机场,容雅贤和岑曦走在前头,跟后面那两个男人拉开了小段距离,容雅贤才说:“这次算是见见家长,待到下次回来,就真要好好地办一场喜事了。”
岑曦内心微微一动,萧母显然是话中有话,她这样说,想必是打算告诉自己,他们已经真正地接受儿子的婚事,也接受了这个儿媳妇。
不等岑曦回答,容雅贤又说:“你别看我们生活在英国,其实我们都是很传统的中国人。我们家族说大不大,但也算得上是枝繁叶茂,你跟小勉既然结了婚,接下来的事情也该好好计划计划了。”
对上那满带期许的目光,岑曦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发烫,她垂着眼,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
容雅贤轻轻地拍了拍岑曦地手,和蔼地笑着:“你别紧张,我并不是催促你们。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免得到时候你俩都乱了手脚。”
说到这里,她的神情变得温柔:“我那时候就是毫无心理准备就怀上了,真是慌得失了神,后来还患了产前抑郁。”
这实在出乎岑曦的意料,她诧异地问:“那怎么办?”
容雅贤的表情更加温柔,她说:“等到孩子出生,我忙着照顾他,看着他哭,看着他笑,再看着他一天一天地长大,病不知不觉就好了。孩子真的是上天赐予我们最好的礼物,孩子的诞生会让你对人生充满期待,充满幸福感,当你肩负起做母亲的责任时,别说那点小病痛,就算是天大的困难,你也能勇敢地跨过去的。”
直至登上飞机,岑曦仍旧沉浸在萧母那番话里,萧勉看她一副入神的样子,便揉了揉她的头发,问她:“刚才跟我妈待了那么久,聊什么了?”
听见他的声音,岑曦才敛起思绪,侧过脑袋躲开他的手:“你妈给我们布置了作业。”
萧勉露出困惑的神色,然而很快,他又有所意会。仔细地端详过岑曦的表情,他动了动唇,却欲言又止。
岑曦支着下巴望向舷窗,看了半晌又转头对萧勉说:“要是我怀孕了,你会怎样?”
萧勉刚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听了岑曦假设,差点把水喷了出来。稳住情绪后,他说:“怎么突然说这些?”
从他手里夺过水杯,岑曦也喝了一口,接着说:“我突然想起这十来天都不是安全期,而那晚在你房间…”
虽然她没有说下去,但萧勉也很清楚下文。那晚被岑曦撞破他跟凌隽的关系,两人在房里畅快淋漓地做了一场,且不说他房里没有备着套子,即使备着,他也不一定有那个理智停下来翻找。往后几天岑曦闹着别扭,加上长辈们心血来潮又捣捣乱,他们谁也没有在意这事,直至此际被提起,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
萧勉此刻的心情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而岑曦内心也是千回百转,她对萧勉说:“听说你妈妈在孕期患过抑郁症。”
这段往事萧勉也曾听父母说过,他看了岑曦一眼,故作轻松地调笑:“你的内心那么强大,就算要患抑郁症,也是我先患上好吧?”
“你抑郁什么啊!”岑曦没好气地说。
萧勉朝她靠近了点,贴在她耳边低语:“碰得了但又吃不着,你说能不抑郁吗?”
那语气十分暧昧,岑曦一听就懂了,她在萧勉腰间报复性地掐了一把,笑骂:“跟你说正经事呢,你还这么没正经!”
萧勉抖了下,随后钳住岑曦的手腕,送到唇边亲了亲:“对于我来说,这也是很正经的事。”
恰好有空姐过来送餐,岑曦将手抽回,端起跟前的橙汁喝着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相邻而坐的萧勉倒是坦然得多,他礼貌地朝空姐微笑,那空姐很识趣,放下东西便迅速离开,不再打扰他们打情骂俏。
在岑曦搅拌着盘子里的蔬果沙拉时,萧勉便收起了玩心,很认真地对她说:“你不用有压力的。怀不上,我们就继续我们的二人世界,要是怀上了…”
她急切地问:“怀上了就怎样?”
萧勉很愉悦地说:“那就学着当个好爸爸、好妈妈,养育一个聪明乖巧的好孩子。”
明明仅是一个假设,萧勉却难掩兴奋,岑曦被他的情绪感染,也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唇角:“瞧把你乐得啊。”
接下来的大半月,岑曦和萧勉都过得有点忐忑,除了忐忑,他们还有几分莫名的期待。岑曦的经期向来很准,直至某个清晨,她在内裤上看见点点血迹,这个答案终于揭晓。
在那一瞬间,岑曦确实有一丝期待落空的感觉,从浴室里出来,她便坐在地板上翻着柜子里的卫生巾。
萧勉走过去,看见她手里拿着的东西,就什么都明白了。弯腰将岑曦抱起,他语气温和地说:“地上凉。”
岑曦勾住他的脖子,萧勉将她放到床尾的软榻,她也不肯撤手。
萧勉垂着眼看着她,她目不转睛的,他便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柔声问:“怎么了?”
岑曦收紧手臂,半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之前给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心理工作,现在发现没怀上,好像有点失落。”
萧勉屈膝半跪在软榻,将她困在怀里:“哪用得着失落?你想要的话,我肯定无条件配合。”
还没来得及出声,萧勉已经挤开她的腿,作势掀起她的睡裙下摆:“现在就来?”
他的大手碰到腿侧那片敏感的地方,岑曦反射性地瑟缩了一下:“喂!”
这男人像是玩上瘾了,他不仅没有停下来,还变得更加放肆。岑曦急急摁住他的手,脸蛋又红又烫:“别闹了!”
看见她那娇羞的样子,萧勉低笑起来:“好了,逗你而已。”
岑曦伸手捶他,本想露出凶狠的表情,但对上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却又怎么也凶不起来。
“别皱眉头。”萧勉轻抚着她的眉心,柔声说,“给自己笑一个。”
岑曦挤出一丁点笑容。
萧勉捏了捏她的脸:“不够。”
岑曦却叹气,她略带惆怅地说:“这次没怀上,下次要想鼓起勇气走出这一步,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不要想太多。”萧勉耐心地安抚她,“时机成熟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该怎么走的。”
岑曦窝进他怀里,良久以后,她才说:“你失望吗?”
萧勉也坐到软榻上,调整了一下让岑曦窝得更舒服,而后才说:“不失望,真的。我很享受现在的状态,也不强求改变什么,这样跟你在一起就刚刚好了。”
多得萧勉的劝解,岑曦才逐渐释怀,她仰起脸在他唇上啄了啄,终于由衷地露出微笑。
这段小插曲过后,他们又恢复正常的生活状态。
萧勉依旧忙碌,偶尔也会离家数天,不过倒学会给岑曦汇报行踪。
跟他相比,岑曦则清闲得多。自从退出了依兰精油的项目,她就被分派跟进另一个项目,由于不是重点项目,她每天都过得十分轻松,不仅能够准时下班,还不用把工作带回家里。要是萧勉在外出差,她晚上基本都是无所事事的,正因如此,她便时常往娘家跑。
钱小薇自然喜欢女儿回来,不过喜欢归喜欢,同时又对萧勉不放心。平心而论,她这个女婿无论是外貌还是内涵,都是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像他这种有财有貌的男人最容易招引莺莺燕燕,即使他没有那个心,也不能阻止其他女人对他投怀送抱。
岑曦对此倒是看得开,虽然母亲旁敲侧击地提醒她多加提防,以免重新上演高衡那幕旧戏,但她却不怎么在意。当时她正剁着牛肉,听见高衡的名字,她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萧勉跟高衡根本就是两类人,萧勉那种人,就算是出轨,他也会光明正大的,那种偷偷摸摸的事,他不会做,也不屑做。”
钱小薇点头表示赞同:“这倒说得没错,小勉这孩子,确实是这样的人。现在相处下来,我觉得他跟小远那为人处事的风格挺像的,你跟曼曼啊,算是找对人了。”
远在外地工作的岑曼这周休假,今晚她也回家里吃饭。临近天黑,她才提着大包小包前来,一看到父亲便扑过去撒娇。钱小薇刚好端着菜出来,瞧小女儿那没害没臊的样子,忍不住笑斥她长不大。
他们一家人聚在一起,这顿饭自然吃得乐融融的。岑家两位长辈胃口都很好,满满一桌子的菜,都被他们吃光了。
饭后她们两姐妹在厨房洗碗,岑曼知道姐姐前阵子去了英国见公婆,于是很好奇地向她打探经过。
岑曦避重就轻地说了个大概,只字未提其中的波折。她不仅对岑曼这样说,就连父母发问时,她也同样隐瞒了事实,只交代了一个美满的结果。父母并不尽信自己的说辞,但岑曼就不一样,不管她说什么,这丫头就相信什么,末了还笑嘻嘻地跟她讨手信。
在英国那阵子,岑曦被萧家长辈弄得心烦意乱的,哪里还有心情惦记这种事情。虽然她无心装载,但萧勉却早有准备,他不仅给岳父岳母带回了礼物,就连那位曾让他不得安宁的小姨子也有份。
岑曦早把这些东西带了过来,待她们做好家务,她便回自己的闺房把岑曼的手信翻出来。
收到手信的岑曼自然高兴,看见礼盒上那串熟悉的英文,她便猜到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她盘着腿坐在姐姐床上拆掉丝带,一边拆着礼物一边抱怨:“连姐夫都知道要给女生送香水,余修远那家伙,好像从来没给我送过这些东西。”
岑曦笑了:“你少折腾他一点,他没准连金山银山都捧到你面前来。”
听出姐姐又拐着弯笑话自己,岑曼鼓着腮帮子,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将香水从礼盒里拿出来,她对着空气喷了两下,随后又对着岑曦喷了两下。
岑曦侧着身体躲开:“干嘛呢你?”
“这是姐夫买的东西,当然要给你先试试。”岑曼乐呵呵地打趣。
岑曦敲她的脑袋,她依旧笑着。
玩闹了一会儿,她们才安静下来,歪扭地倚在床上玩着手机。香水在空气中飘散,岑曼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由得说:“姐,你有没有觉得这香水的香气跟你们公司那依兰精油有点像啊。”
第三十七章
萧勉为岑曼选购的香水是英国某大牌的经典款,前调是纯净的葡萄藤花,中调是迷人的丁香和檀香森,而尾调则是甜美芬芳的依兰,最适合像岑曼这种娇俏又可爱的小女生。岑曦不认为他懂这种东西,因而这香水多半是柜台的导购小姐推荐的,她初时没怎么留意,听了岑曼的话,她才将香水拿起,举在眼前仔细打量。
小小的喷头上还残留了一丁点香水,岑曦将它抹在手背,果然能够隐隐嗅到依兰的香气。把香水重新塞回去,她忍不住逗岑曼:“你也在用那精油?余修远应该很喜欢吧?”
岑曼将枕头扔向岑曦,双颊泛着浅淡的红晕,转过脸躲开那满带暧昧的目光:“才没有!我有个同事是精油爱好者,她平时很喜欢研究这东西,而且她也在用你们公司的依兰精油,我听过提起过而已。”
“是吗?”岑曦笑吟吟地说,语中全是怀疑,“那你可听得挺认真的,听着听着,连依兰的香味都记住了。”
岑曼义正言辞地为自己辩解:“什么呀,她把精油带回公司了,我好奇就过去围观了一下。话说回来,这精油的香气闻着很不错,你们这个季度的业绩应该能大幅上升吧?”
这个项目的□□,岑曦没有跟岑曼提过,而岑曼也不知道,这款精油的调香师正是横刀夺她所爱的第三者。脸上笑意收敛了不少,她继续低头按着手机,声音并无起伏:“我不太清楚,这个项目不是我负责的。”
正在摇晃着香水瓶子的岑曼没有察觉姐姐的情绪变化,她接着说:“我同事还说用依兰精油泡澡和按摩,确实能够缓解压力和疲劳,可惜她用过以后很容易长红斑,现在都不敢乱用。”
岑曦听见就蹙起了眉头:“用过就长红斑?”
岑曼点头:“可能她的皮肤比较敏感吧。”
岑曦倒不像自家妹妹这样想当然。既然岑曼说这位同事是精油爱好者,那么她平日应该经常接触各种各样的精油,假如她真的是敏感肌,不可能只对cooing的这款产品产生不良反应。
一旁的岑曼仍在吱吱喳喳地说着话。岑曦没有留心听讲,她越想越是觉得不妥,打算在网上搜索了相关的信息,结果搜索出来的全是软文和广告。
作为cooing的季度主打产品,依兰精油的推广力度自然比其他产品要大得多,除了在主流媒体投放广告,不少大热的新媒体平台也能看见依兰精油的相关话题。与此同时,依兰精油也被网络上几位当红的美妆博主和时尚达人轮番力推,跟业内同类型产品相比,那势头简直是一时无两。
岑曦一目十行地浏览着手机页面,看了一阵子,她又进了几个大型电商的cooing旗舰店查看相关的产品评价。如她所料,这些评价基本上全是略带夸张的好评,而这些评论有多少水分,她比谁都清楚。
费了将近半个小时,岑曦终于在茫茫的好评中找到几条违和的差评,这几条差评的内容很相近,都说表示用过这款产品有不适的迹象,不过症状不算明显。
这到底是合理的现象,还是反常的情况,岑曦不敢妄下判定。这晚她在家里留宿,岑曼偏偏要跟她挤一张床睡觉,还缠着她聊天,她本想继续追究,最终只能作罢。
即便如此,岑曦对此事依旧耿耿于怀。翌日回到公司,她在走廊撞见相熟的运营部同事,禁不住跟她打听了几句。
这同事是位年近四十的大姐,被问起这个项目,她立马兴奋地说:“小曦,你没有参与这个项目真是亏大了!之前我们去了那个什么庄园采风,原本打算了解一下依兰的种植情况,这样做起方案来才更加得心应手,没想到去到那边,我们都顾着玩,谁都没有心思搭理工作。”
岑曦笑着附和:“是吗?”
大姐连连点头:“是啊!那个庄园在科摩罗,风景可漂亮了!跟我们合作这个项目的凌先生也很客气,他不仅为我们提供食宿,还找了导游带着我们在当地游玩了几天,害得我们都流连忘返。这回真要感谢高总,要不是他找来了这么大方的合作伙伴,我们哪有这样的福利呀。”
说到这里,大姐的表情八卦起来:“坐飞机的时候,我听见他们讨论那位凌先生,闻说他的背景可吓人了。他看上去挺酷的,小樱想着跟他搭讪,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后来大姐将话题越扯越远,岑曦无奈,只能当作故事那样听听就算。不过提到凌隽,她就回想起当初这家伙是怎样明示要自己退出这个项目的,时至今天,她也猜不透其中的缘由,这家伙到底是单纯看她不顺眼,还是别有内情…
整个工作日,岑曦的脑海里都浮现着各式各样的困惑与猜想,好不容易盼到下班,她便抛开杂念,去了一趟超市购置食材,打算为自己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在外出差的萧勉尚未回来,独自在家的岑曦有点无聊,吃过晚饭就窝在沙发上看杂志。不意外地,她又在杂志的美容栏目看到依兰精油的推荐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