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的燕瘦环肥都有意无意地把视线黏在萧勤身上,且不说他的身价地位,光是那副好皮囊,就足以让人倾倒。不过碍于他习惯性地摆出一张冷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倒没有谁有胆子主动上前搭话。
跟他一样,阮惜棠也是那群公子哥儿关注的对象。为约见萧勤,她的妆容和衣着都是精心打点过的,这样一位佳人落入狼堆,又怎会不惹觊觎。
到底是萧勤带来的人,他们即使蠢蠢欲动,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当着人家的面挖墙脚。胆子大点的,倒一口一个妹妹地叫,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把她逗得脸红耳赤。
阮惜棠很快招架不住,本想寻求萧勤的帮助,不料萧勤丝毫没有救场的意思,隔空跟她对视一眼,随后就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与旁人聊天。
不一会儿就让小姑娘闹了个大红脸,那群男人又觉得不够刺激,于是改而调侃萧勤:“勤哥,怎么不把嫂子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
听了这话,阮惜棠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伴着杂乱的起哄,萧勤略带冷漠的声音传入耳中:“我要是有家有室,又怎会跟你们这群酒肉朋友一起倒数?”
话音刚落,周遭顿时嘘声一片,他们纷纷笑骂萧勤拿大家消磨时间,而阮惜棠唇角一僵,原本掩不住的笑意逐渐消失殆尽。
没有被萧勤承认身份,那群男人对待阮惜棠的态度就变得随意起来,当有人把酒杯往她手里塞,坐在不远处的萧勤也没有阻止。
阮惜棠哪里是这些男人的对手,她很快被灌得半醉,迷糊间,有人将手搭了过来,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的后腰,并凑在她耳边低语:“他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下一秒,阮惜棠就打翻了手中的酒杯,那男人躲闪不及,裤子湿了一片。
这番动静终于引起萧勤的注意,在对方发飙之前,他面无表情地将人拉回自己身边。察觉她正轻抖着,他伸手握了下,不禁皱眉:“喝了很多?”
趁萧勤不注意,她端起那杯度数极高的洋酒,自个儿仰起脖子灌了下去。
他劈手夺过酒杯,瞥了眼杯底那几滴酒,脸色倏地变得阴沉。
阮惜棠晃了晃脑袋,眼前除了萧勤那张脸,还有很多娇艳妖娆的女人。她们不亦乐乎地陪酒卖笑,有男人往她们领口里塞钱,她们就满脸欣喜地道谢,并热情如火地献上香吻。
这一幕深深地把阮惜棠刺伤,或许在他眼里,她跟包间里的女人没有区别,不过是花钱买来的消遣,他又怎可能把自己放在心上。
是她不自量力,是她异想天开,竟然妄想萧勤会喜欢自己。
酒精不断侵蚀着神经,她的脑子变得乱糟糟,耳边是萧勤略带焦虑的声音,至于他说的是什么,她已经听不见,醉死过去之际,有人伸臂把她接住,小心翼翼地将她往怀里藏。
这晚阮惜棠喝得很醉,萧勤不能把她送回家,于是只能把人领回公寓亲自处理。
萧勤掐着她的下巴让她吞了颗醒酒药,这药不吃还好,吃过一阵子就大吐特吐。
趴在马桶上的阮惜棠吐得脱力,脸上眼泪鼻涕什么都有,简直惨不忍睹。
任萧勤怎么处事不惊,这个阵势也让他手忙脚乱,等她吐完,他才认命似的开始收拾残局。
用热毛巾帮她把污秽拭擦掉,萧勤把人抱到床上。替她脱掉大衣的时候,一个小盒子从口袋里滑出来,他打开一看,是一双很符合自己审美的袖扣。
这大概是新年礼物,至于给谁准备的,萧勤再清楚不过。然而他却没有给她准备礼物,不仅如此,他还在这种普天同庆的日子里,毫无恻隐地敲碎她不该有的幻想。
阮惜棠睡得极差,第二天醒来,她的脸色差得吓人,在浴室的镜子里看见自己,还真不愿再看第二眼。
在里面捣鼓好久,阮惜棠才换好衣服出来,萧勤正在客厅看报纸,听见她的脚步声,他挪开视线打量了她一眼,望见她长裙下的赤足,没忍住说:“你没有袜子?”
阮惜棠化了点淡妆,虽然脸色稍有好转,但那呆滞的眼神却无从遮掩。在原地站了数秒,她才转身回去,重新到衣帽间找袜子。
待她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萧勤才露出满意的神色,将报纸收起,他朝餐桌走去:“来吃早餐,都凉了。”
他们谁也没有提起昨晚的事,阮惜棠强忍着头疼,味如嚼蜡地用食物填满自己的胃。尽管如此,她的心仍是空得发虚,回想起萧勤冷眼旁观的样子,她的眼泪竟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这瞬间既狼狈又难堪,阮惜棠放下筷子,轻声说了句“我上洗手间”,之后就低着头离席。
直至萧勤过去敲门,阮惜棠才出来,她已经平复好情绪,即使笑容有几分牵强,但也不至于失态。
萧勤默默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他问:“今天有什么安排?”
“我想出去逛逛。”阮惜棠盯着自己的鞋尖,轻声补充,“一个人逛。”
萧勤依言把她送到附近的商圈,她的精神状态不佳,在她下车的一刻,他拽住她的手臂:“你一个人可以吗?”
阮惜棠恍惚地笑了下,没头没脑地回答:“可以的,我有钱。”
萧勤没有立即离开,在人来人往的走道上,他目送阮惜棠走远。呼啸的北风把她的头发吹乱,在如此凛冽的冬日里,她竟然没有躲进暖烘烘的商场,而是孤零零地坐到商场前庭那喷水池旁的长凳上。
大概是冷,阮惜棠把手伸进大衣口袋,不过很快,她又把手重新拿出来。
萧勤眼尖,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隐约辨认她手里拿着的正是他昨晚打开过的小盒子。
路过的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唯独是她,独自坐在那里,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那双袖扣。萧勤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想象到她此时此刻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
正想得出神,萧勤就看见她突然站起,不过是眨眼的瞬间,原本被她捧在掌心的东西便顺着那道抛物线跌落喷泉水池。
那动作干净利落,不一会儿,她的背影也湮没在人潮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糖糖:看到这双袖扣吗?扔掉都不给你!
必须把虐勤哥提上日程,明天也更新哈~

☆、番外

意馋(五)
自那天起, 阮惜棠就一直躲着他,恰巧阮家的房产在年后解封, 两人的生活亦回到毫无交集的状态。
初时萧勤不觉得有什么,直至日子一天比一天平静, 微信列表那个最活跃的头像逐渐沉至底部, 他才意识到这个极好拿捏的小姑娘确实是生气了。
当黄助理把阮氏一套方案交给他过目的时候, 他稍稍顿了下,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见状,黄助理便站在一旁等候, 良久也没等到老板发号指令,他才说:“如今阮氏的业绩已经大不如前,我们在这个时候接盘, 风险系数很高。”
萧勤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斟酌数秒, 黄助理接着说:“据我所知,阮氏那几个股东都不太赞同让您一个外人掌控大权,您要不是拿得出这么大一笔钱力挽狂澜, 怕且连阮氏的大门都进不了。那帮老家伙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就算您一心一意帮助他们,他们也未必领情, 甚至还可能存心阻挠您的企划和决定。这种费力不讨好、还有可能亏本的生意, 您不打算再考虑清楚?”
“你说的对。”萧勤一副赞同的模样,而后却说,“可你并不知道, 我从来没想过可以从中获利,更不会奢想能够全身而退,毕竟像阮氏这样的大坑,填起来绝对比我们预算的困难。”
第一次听说有人是冲着亏本去做生意,黄助理不由得感慨有钱的世界确实难懂,正想与他确认某些落实的细节,他已经把方案合上,十分跳脱地发问:“你在X大里面什么人脉?”
黄助理愣了愣:“这个……我得想想。”
“到时候替我要份课表。”搁下这个任务,萧勤就拿起方案提前离开了公司。
接到萧勤来电,阮惜棠刚从图书馆出来,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她呆了数秒才接听。
她轻轻地“喂”了一声,萧勤就问:“在哪里?”
阮惜棠的脚步稍微慢下来:“在学校。”
萧勤告诉她:“我在你宿舍楼下。”
初春的气温不算高,午后下过一场细密绵长的毛毛雨,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湿意。地面仍未完全干透,三三两两的学生穿着拖鞋从宿舍楼出来,有说有笑地走向饭堂。萧勤漫无目的地望向窗外,直至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才从车里下来。
之前萧勤都是让司机过来接送,倒没见过阮惜棠在校的样子。她素面朝天,柔顺的长发被随意扎成马尾,怀里抱着两本厚重的书,清纯得如同校园剧里走出来的女主角。
虽说校内也常有豪车出没,但阮惜棠不想引起过多的关注,不等萧勤开口,她已经主动躲进副驾。
她那慌张模样倒让萧勤觉得好笑,慢悠悠地启动车子,驶出校门就对她说:“怕被追求你的男生看到?”
沉默了好一会儿,阮惜棠才应声:“正是放学时候,你挡道了。”
若是在以前,她大概还会吱吱喳喳地说一堆有的没的,然而今天,她却格外的安静,安静得萧勤都有点不习惯。
仔细算来,他们貌似有一个多月没有碰过面。
在这段日子里,阮惜棠是前所未有的浑噩,虽不至终日以泪洗脸,但情绪则跌至低谷,不管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开学以后,她有了寄托,心情才逐渐恢复些许。
看清自己在萧勤心中的位置,阮惜棠无时无刻都在提前自己不要犯傻。可惜感情向来都是难以自控的,不是想放就放、想收就收,她也是经历过很多很多个受尽煎熬的日夜,才能把勉强把萌动的情愫弃置于一隅。
那颗被伤个彻底的心,原本正逐渐复原,然而这男人一出现,那结痂的地方又被狠狠地撕裂。她痛得厉害,仿佛还听见伤口正滴着血。
一顿饭下来,阮惜棠都魂不守舍的,先是弄掉了餐具,再是误食了花椒,而现在又差点打翻了摆在面前的甜点。望见她那手忙脚乱的状态,萧勤半是戏谑半是认真地说:“你该不是不想跟我吃饭吧?”
闻言,阮惜棠停下动作看着萧勤,似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她神色慎重地开口:“我想……”
才说了两个字,萧勤已经打断了她的话:“还是让我先说吧,跟阮氏有关的。”
他一边说一边把带来的方案和资料递给阮惜棠:“这是一个不幸的消息,由于经营不善以及受到多方势力的打压,阮氏已经负债累累,如今这个情况,怕且也没有哪家银行愿意冒险给你们贷款,假如没有资金注入,你们就只能作最坏的打算。前些天我跟你爸爸聊过,从他的言辞间,我知晓他并不希望阮氏易主或者破产。”
阮惜棠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来,就算是这样,萧勤还是以公式化的口吻,逐点逐点地把阮氏的困境展露于她面前。
萧勤没想过自己会跟她说这样一番话,大概是猜到她作出的决定,所以顿时慌了神。
其实两人分开的这些天,萧勤时不时会回忆起她丢掉袖扣,然后转身离开的场景,不得不承认,有那么几秒钟,他的心像被什么堵住一样,那股闷气直压心房,简直无法排解。
想到她在餐桌上偷偷垂泪的样子,萧勤确实有几分愧怍。她没有做错什么,反倒是自己,像个冷酷无情的刽子手,手起刀落,不留半点怜悯。
也许是这点愧疚在心底生根发芽,对于援助阮氏一事,他没有半点犹豫就答应了。而今晚约见她,也是打算告诉她阮氏即将脱险,并借此讨讨她开心。
万万没想到的是,阮惜棠竟然动了那样的心思。
萧勤显然不想那么快结束这段关系,为了把人留住,竟不惜拿阮氏作为筹码。冷静下来,他不禁为自己的举动感到意外,明明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此时似乎悄悄然地变了质。
阮惜棠陷入了沉思,良久以后,萧勤才隐晦地探问她的答案:“我的话说完了,你想说什么?”
如他所料,阮惜棠垂着眼帘,轻声说:“没什么,不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勤哥:糟糕,难道是心动的感觉?

☆、番外

意馋(六)
萧勤接管阮氏以后, 两家人的走动就变得频繁起来。
阮树德已经放权,但萧勤还是很尊重他的意见, 每当有重大决策,必定事先告知并听取他的意见。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 阮树德觉得这个年轻人确实是当女婿的好人选。可惜萧勤从未有进一步的表示, 而自家女儿又似乎没有对他存在别样心意, 得知他到来,也总是躲在卧室,丝毫没有与人深交的意思。为照顾后辈们的意愿, 阮树德就算想撮合两人,也不敢乱点鸳鸯谱。
今天萧勤又到访跟阮树德商讨下个季度的计划,谈完公事, 他没有立即离开。
阮惜棠揉着眼睛到楼下的时候,正闲话家常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望了过去, 她脚步一顿,随后就听见父亲说:“睡醒了?过来跟勤哥哥打声招呼。”
结果他们还真的只是打了声招呼,阮惜棠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们聊天,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什么。
萧勤理所当然被邀留下吃晚饭,阮树德三高比较严重, 餐桌上的菜式都非常简单。他胃口不错, 米饭也吃了两碗,而坐在他对面的阮惜棠,只吃了小半碗就直嚷嚷着很撑。
到底是被宠着惯着长大的小公主, 在父母面前,阮惜棠倒有几分任性骄纵,即使是吃顿饭,也能变着花样地撒娇。
阮树德早已习以为常,他不仅不觉得厌烦,还很吃女儿这一套。他乐呵呵地把剩余的米饭吃完,而孙巧巧则笑着说:“你们父女俩啊,也不怕小勤笑话。”
“怕什么,小勤又不是外人。”阮树德语出无心,也未留意到女儿骤变的微妙表情。
萧勤神色如常,确实也摆出一副兄长的姿态:“我还巴不得有个小妹妹跟我撒娇。”
一顿饭下来,这两个亲密得可以在床上翻云覆雨的人,几乎连眼神都欠缺。直至道别之际,萧勤才状似无意地问她:“棠棠需要回学校吗?我顺路,可以载你。”
阮家夫妇倒不清楚女儿的安排,闻言,都转头用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阮惜棠看了那男人一眼,他微微笑着,她下意识回答:“好。”
萧勤自然不会把她送回学校,这当然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自从为萧勤伤透了心,痛过恨过的阮惜棠已经不敢对这个男人有任何非分之想。以前是她天真,自此以后,她再不会犯傻。
接受了这个现实,阮惜棠算是找准了自己的位置,每次跟萧勤见面,她都有种例行公事的感觉。其实也不是坏事,没有期待就不会有落空,既然萧勤只需要一个没有情感没有灵魂的女人,那她就如他所愿。
萧勤自然感知到她的变化,然而这样的转变不但未能使他满意,甚至隐隐有几分郁闷。她再不会主动找他,望向他的眼神也没有往日的倾慕,就连与他有关的衣食住行,她亦毫不上心。做到这个地步,他真不知道该夸奖她识时达务,还是感叹她收放自如。
刚把人带回公寓,萧勤就接到一个紧急电话,处理好要务,阮惜棠已经自觉地在浴室洗澡。
萧勤倒没有性急到要跑去客卧的浴室洗漱,隐隐有水声传出来,他百无聊赖,于是坐在床尾的软榻等她。
听见轻微的开锁声,萧勤抬眼就看到她裹着自己那件不合身的银灰色睡袍,像极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不过她确实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那样沉闷的色调,在她身上却有几分娇俏的味道。
两人的目光缠在一起,萧勤努了努下巴,沉声开口:“过来。”
阮惜棠顺从走到他跟前,他就那样沉默地仰视着自己,逐渐知悉门道的她便将手搭在他的肩,主动跨坐到对方腿上。
萧勤一手掐在那细腰,一手摩挲着她的后颈,她微微倾着身体,美好风光宽大的领口滑出,他骤觉口干舌燥:“你的睡裙呢?有条红色的,很久没见你穿过……”
阮惜棠顿了半秒:“我去换。”
萧勤擒住她的手,不等她反应,他已经堵住了她的唇。
刚搬过来那阵子,阮惜棠购置了不少贴身衣物,或性感妖娆,或清纯可爱,总之应有尽有。她固然没有那方面的实践经验,不过胜在年轻大胆,偶尔也会费心思搞点不一样的花样。
对此萧勤必定是喜欢的,可是他未曾想过她所做的这一切,并不出于他对阮氏伸出援手,而是仅仅因为她喜欢他,才让向来循规蹈矩的女孩子做出这种出格的事。
最近她已经无心打扮,今晚更是随便套件袍子、把自己弄得像小尼姑一样就出现在他面前。出奇地,就算是这样,他仍是觉得秀色可餐。
这个热烈而绵长的亲吻几近让阮惜棠喘不过气来,萧勤把她放开,她便软趴趴地窝在他胸口,仅剩的那点力气都用在一呼一吸上。
睡袍的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她那衣不蔽体的模样,跟穿着整齐、连气息都颇为平稳的萧勤形成鲜明对比。
娇艳的红霞从脸颊一路蔓延至耳际,萧勤垂眼看着这只任人宰割的小羊羔,挣扎了小片刻,才舍得放下她进浴室洗澡。
多一分的按捺自然多一分的放肆,被折腾得厉害,阮惜棠第二天本来有一场面试,最终却因耽搁了起床时间而错过。
失去这个机会,阮惜棠有点闷闷不乐。
得知缘由,萧勤就说:“有没有兴趣来阮氏实习?”
阮惜棠正把卧室里的窗帘拉开,闻言,她的动作不由得一顿:“我什么都不会。”
萧勤朝她走来,自后方温柔缱绻地环抱着她:“我教你。”
阮惜棠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我想你爸妈都很乐意把你安排到阮氏实习。”萧勤耐心劝说:“到底是自家的公司,就算受了委屈,也有哭诉的地方。若是在外面,撞得头破血流也没人知道。”
在萧勤的授意下,阮惜棠开始接触阮氏的日常经营与运作。她被萧勤安排在运营部,不幸的是,她第一天上班就华丽丽地迟到了。
起因是那套小了一个码的职业套装,穿在她身上,萧勤看到就直皱眉。上衣勒得紧就算了,那西裙还短得过分,弯腰换双鞋,裙摆差点扯到大腿根部。他实在看不过眼,于是让她立即换一套衣服。
阮惜棠只有那两套从网上淘回来的正装,而且还是同一个码的,若是换掉,就得穿便服去上班。
虽然认识自己的员工并不多,但阮惜棠还是十分避忌,总不能让别人觉得自己仗着有后台就随心所欲。她罕见地跟萧勤对着干,即使对方沉下了脸,也坚持不换。
两人意见不合,本该用嘴解决的事情,他们却用了手去解决。
最终那套装被萧勤剥了下来,他本来就浑身是火,反正都那样了,干脆就把人吃干抹净再出门。
当阮惜棠气喘吁吁地赶到会议室参加周一的例会,整个会议室只剩下两个空位。
看见新下属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运营部经理气得嘴角直抽,若非顾及到临时决定参会的大领导,他很可能当场发飙。说来也奇怪,部门的例会向来没有重要的决策事项,他猜不透大领导为何要出席。他不解地望向黄助理,黄助理虚咳一声,掏出手机说:“我给萧总打个电话。”
不一会儿,静谧的会议室突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阮惜棠瞥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吓得连忙抓起了手机。
今天萧勤没有让司机接送,车子驶到公司前庭,阮惜棠就拿起手机提着包包一路狂奔。一时慌乱,她竟误拿了萧勤的手机。在十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她只得悄悄关掉铃声,然后假装接电话。
就在她觉得自己的演技到达巅峰时,有人经过并利落地掠走了她的手机,面对不解又意外的众人,萧勤从容地开口:“手机没收,请注意会场纪律。”
一屋子的人立即吓得收起了手机,只有黄助理,依然淡定地坐在那里,心明如镜。
对于阮惜棠,萧勤并没有交待过什么,尽管如此,黄助理还是低调地作了一番安排。其实他并不知晓两人的关系,他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她是阮树德独女的原因。
运营部经理得知阮惜棠的背景,无比庆幸自己按捺住了怒火。自那天开始,他对这个小姑娘是十二分的纵容,别说让她干活,就连重话也不敢多讲半句。
这样的实习生活一点意思都没有,阮惜棠委婉地向萧勤说出自己打算离开的想法。
萧勤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笑了下,接着对她说:“想吃苦是吧?那就跟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黄助理:是我看漏眼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板!

☆、番外

意馋(七)
回想起萧勤的兽行, 阮惜棠把头使劲地摇:“别啊……我还是继续在运行部当个闲人吧。”
萧勤扶正她的脑袋,语中带笑:“你爸爸说过, 阮氏不养闲人。”
阮惜棠倒觉得无所谓:“那我换一家公司。”
萧勤笑意不减,望向她的眼神却多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见状, 阮惜棠只得答应:“我听你的。”
事实上, 萧勤确实没有怀着什么龌龊的想法。他手把手地栽培阮惜棠, 为此好次肝火大动,所幸教学成果可圈可点,也不算枉费自己的一番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