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女眼红红地对望着,阮树德一个大男人也觉得鼻尖发酸,他展开双臂拥着她们,明明笑着,声音却有点哽咽:“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就不要掉眼泪了。”
时光匆匆而逝,二十多载岁月转瞬即过。女儿蹒跚学步的情景仿佛就在昨日,然而现在,她已亭亭玉立,还将成为别人的妻。即使深信她嫁得好夫婿,阮树德也有种恍然若失的感觉,他的掌上明珠,往后就要交给别人照顾疼惜了。
最终这个深沉如山的男人还是压不住起伏翻涌的情绪,他微微仰着脸,不愿让她们看见自己盈满眼眶的热泪。
聂敬川没有多留,轻轻将门带上,他就走向会场,肩负起迎宾的责任。
期间也有记者向聂敬川提问,他风度极好,不管被问什么刁钻怪异的问题,也得体回应。
当被问到阮惜棠被全网恶言攻击时,他第一时间站出来为她发声,如今她却跟萧勤喜结连理,有没有有种为别人做嫁衣裳的不甘,他眼中带笑,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我是她的娘家人。”
在宾客们的欢呼和掌声中,那个曾被他记挂的小妹妹披着纯白的嫁衣出现了。他站在宾客席的外围,远远地看着她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再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傻气,真觉得这个可爱纯良的姑娘值得这世界所有的最美好。
她是举世难觅珍宝,而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是甘心为她上天入地的齐天大圣,是能够让她美梦成真的阿拉丁神灯。
惟愿她永远活在浪漫的童话,往后余生,平安喜乐。
—正文完结—
☆、番外
意馋(一)
阮惜棠的祖父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生意人, 他能在商场上奋力厮杀,同时也爱极文雅之事, 就连迎娶回家的夫人,也是出口成章的旧式才女。
在祖父母的熏陶下,阮惜棠自幼熟读诗书,琴棋书画算不上样样精通,但拿出来唬唬行外人还是不成问题的。也正因如此,她被磨出一副细腻沉稳的性子, 外表看起来娇贵柔弱,但内心却是出乎意料的坚韧强大。
家里出事的时候,阮惜棠刚过了二十岁的生日。阮氏陷入困境, 在母亲用尽娘家人脉亦无力回天之际, 她想到了萧勤。
全世界似乎都等着看他们那落魄的下场,其实阮惜棠并没有什么把握能让萧勤答应。她没有钱, 也没有权, 手上握着的唯一筹码,是他们尚未兑现的婚约。
换句话来说,能跟萧勤做交换的资本, 是她自己。
这二十年来,阮惜棠都在父母滴水不漏的保护下成长的, 她虽不算心高气傲, 但也自尊自爱得很。当萧勤态度轻慢地提出要求,她却顾不得太多,一咬牙就什么都答应了。
第一次前往萧勤的公寓, 阮惜棠除了忐忑还是忐忑。她还有一年才毕业,平时忙于学业,至今连恋爱都没谈过,如今竟独自前往一个男人的住所,怎能教她不紧张。
恰逢假日,萧勤应该没有出门,他穿着舒适的家居服,与那晚西装革履的模样相比,倒是平易近人了不少。
尽管如此,阮惜棠还是免不了紧张,迈进他家的门,她就有种落入陷阱的恐慌。
萧勤漫不经心地打量她一番,把人领进屋,还客套地问:“吃过晚饭了?”
阮惜棠故作镇定地点头。萧勤去给她倒水,她才稍稍松了口气,看见他端着水杯出来,她的神经又紧绷起来,连道谢也带着一丝颤音。
随后的一切都发生得顺理成章,阮惜棠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真要来临的瞬间,她还是禁不住掉眼泪。
萧勤并不急色,甚至还给她反悔的机会。可她哪有选择的余地,这男人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必须牢牢抓紧,才能换来些许喘息的空间。
不得不说,少女主动献上的亲吻颇为惹人迷乱,萧勤的火很快被撩起来。他的动作越发放肆,察觉她浑身僵硬,才咬着她的耳朵说:“放松。”
阮惜棠想哭又不敢哭,听见他的声音,身体更是打不开。
结果自然疼得无可复加,阮惜棠从未受过这样痛楚,终于忍不住挣扎起来。
这个时候的萧勤自然由不得她抗拒,他单手将她双腕摁在头顶,迫使她接纳自己。
萧勤生性冷淡,行事亦极有分寸,然而这个晚上,听着她压抑的嘤咛以及带着哭腔的求饶,他像是着了魔,竟一遍又一遍地失控。
阮惜棠几乎整夜都没睡,萧勤醒来看见她那样子,还是动了恻隐。即使她是主动送上门来,可他的所作所为,多多少少也有一点乘人之危。回想起她昨晚痛得脸色发白的模样,他于心有愧,语气也温和不少:“找个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她红着脸摇头,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我没事。”
站在床边的萧勤看了她一会儿,发现她身边并无衣物,于是就从衣帽间找来自己的浴袍:“将就着用,迟点再带你去买新的。”
阮惜棠紧紧地揪住衣料一角,似乎借此找点靠椅,在萧勤转身的时候,她鼓起勇气把人叫住:“萧先生。”
萧勤回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揪住浴袍的手又紧了几分,阮惜棠咬了咬唇,显然是羞于启齿:“我……要做多久?”
她垂着眼帘,萧勤便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再次以主宰者的姿态道貌岸然地把选择权交到她手里:“当你不需要我的时候,你随时可以走。”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更番外咯~
今天出场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勤哥,以及我家棠棠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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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意馋(二)
不需要大条道理, 萧勤只用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阮惜棠彻底认清自己的处境。
如今正是栖息于这男人的羽翼之下,她才能从刀光剑影中换得顷刻安宁,并不是萧勤非她不可,而是自己根本离不开他。
想是要兑现承诺一样,萧勤第二天就带着她赶赴境外, 到某片偏远而宁静的私人岛屿找人。
这快艇开得极快,午后恰好起了风, 迎着翻涌的海浪,阮惜棠被颠簸得脑袋发沉。她紧紧地抓住扶手,而萧勤闲适地靠着椅背, 竟是一副平静无澜的样子。
又是一个大浪袭来, 阮惜棠整个人往一侧歪,萧勤伸手把她勾回来, 呼呼的海风几乎把他的声音吹散:“怕不怕?”
阮惜棠哆嗦着嘴唇,却倔强地摇头。
想起她昨晚也是这样视死如归的样子,萧勤暗觉好笑, 随手把人摁在自己怀里。
这位岛主显然不是普通角色,尚未成功登岸, 守在码头的人就把他们拦下。
面对阻挠,萧勤神色冷峻地扫了众人一眼,淡淡然地说:“让开。”
“金先生正度假,他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为首的男人缓慢地吐出一句蹩脚的中文,说完, 他还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皮套。
阮惜棠暗暗心惊,幸好萧勤并没有跟他们硬碰硬,他拿出手机,不知给谁拨了一通电话。
不过短短几分钟,一个穿着花衬衣沙滩裤的高大男人就出现在码头。他脖子上戴着一条极粗的金项链,在太阳的照耀下,真教人无法直视。他先是斥责了下属一番,随后满脸笑意地迎上来,热情地给萧勤一个拥抱。
萧勤不喜与旁人触碰,稍稍回应了一下就将手收回。
然而金鸣热情不减,他领着萧勤前行,视线瞟向阮惜棠那方:“这么懂我的心思啊,不仅来看望我,还给我带来了漂亮小妞?”
这位被称作金先生的男人脸上带笑,可是那笑容却不及眼底,迎着他的目光,阮惜棠有种被毒蛇盯着的阴森之感。
她下意识靠向萧勤身旁,萧勤恰好一伸手就能搂住她的腰,无声地宣示主权:“为了你的人生安全着想,你还是远离她为妙。”
“哦?”金鸣用舌头顶了顶牙槽,一听就更感兴趣。
萧勤微微勾起薄唇:“你扣住人家父亲,谁也说不准,她会不会往你身上捅刀子。”
金鸣瞬间猜到萧勤的来意,他不由得重新对量眼前的女孩:“原来是阮小姐。”
阮惜棠微微抿着唇,微乎其微地向他点了点头。
“听说你们家资金紧张,已经拿不出足够的钱填补这笔赌债。”金鸣绕有深意地对着她笑,“你亲自到访,难道是打算肉偿?”
经过昨晚一遭,阮惜棠俨然已是惊弓之鸟,她脸上的血色迅速殆尽,唯独那眼眶染上淡淡的红。
萧勤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待他再度开口,那语气倒多了几分强硬:“钱不是问题,欠多少都能连本带利还给你。如果你愿意卖我一个面子,能够马上把人放回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金鸣再摸不清对方的态度就是傻子了,原来萧勤千里迢迢跑来这里,目的就是为这个小妞向自己要人。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题,放谁留谁只是他一句话的事情。既然萧勤能替阮树德偿还巨债,他也没有把人扣住不放的道理,至于旁人那些阴谋陷阱,他倒无须理会。
为表诚意,金鸣当着他们的面吩咐手下把阮树德平安送回去。察觉阮惜棠仍是绷紧状态,他笑着调戏:“小妞你放心吧,我这里是认钱不认人的,你的男人肯替你们还钱,你很快就可以跟爸爸团聚了。”
诚如他所言,阮树德确实很快就安全送走,刚吃过晚饭,阮惜棠就接到母亲的来电,被告知她父亲已经回去。
悬在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大半,阮惜棠脸上才露出半点喜色。别人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她依靠着萧勤这棵大树,原本走投无路也顿变柳暗花明。
思及此,阮惜棠不由得悄悄地打量起坐在对面的男人。萧勤正跟金鸣谈笑风生,他的坐姿很放松,连唇边那抹笑也是若隐若现的,颇具情调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更是显得他星眉剑目、英气逼人。
大概是那目光过于放肆,萧勤突然看了过来,阮惜棠来不及收回视线,被他逮个正着,既狼狈又尴尬。
萧勤刚拿起啤酒,正想往嘴边送,望见她这副样子,于是问:“想喝?”
不等她回答,旁边的金鸣已经把满满一杯啤酒推到她手边:“看他做什么,想要什么,跟哥哥我说!”
为掩饰自己的失态,阮惜棠还真喝了不少啤酒。她的酒量不错,可并不代表能够牛饮,散场的时候,她已经微醺。
阮惜棠的身体是飘飘然的,回到房间,她就被玄关的小阶梯绊了一下,幸好萧勤眼疾手快扶住自己,不然肯定摔个背朝天。
等她稳住脚跟,萧勤仍没有放手的意思。
两人贴得极近,一呼一吸间都萦绕着淡淡的酒气,阮惜棠懵然抬头,旋即被卷进那双如旋涡般深邃的黑眸里。
鬼使神差地,阮惜棠的手攀上了他的肩。借着那点身高差,只要有一方稍微动了动,两人的唇就能够触碰到一起。
玄关的小灯幽暗迷离,周遭流转的空气也掺杂着暧昧的气息。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迈出那一步,最终是阮惜棠开了口,她满目敬仰,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崇拜:“谢谢你。”
萧勤自然知道她道谢的原因:“他们给你报平安了?”
“嗯!”对于阮惜棠来说,父亲脱险的消息无疑是这绝望处境的一线阳光,她难以按捺内心的欢喜,又一次对他说,“谢谢你!”
萧勤垂眸看着她,身无长物的她拿不出什么东西致谢,脑袋一热,竟踮起脚亲了过去。
就差那么一点点,萧勤伸手抵住她的肩,轻佻且又坚定地回绝了她的情意:“胆子这么大,是昨晚痛得不够?”
萧勤向来克制自持,见惯圈子里那些玩物丧志的反面教材,他并不容许自己随便沉溺放纵,尤其是对女人的欲望。
面对着娇怯得抬不起头的阮惜棠,萧勤把她抱到矮柜柜面上坐着,随后就独自转进了浴室。
他一心把人推开,可是这番举动落在阮惜棠眼里,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意思。她没谈过恋爱,连接触的异性也不多,头一回碰上这么一个体贴自己、心疼自己的男人,她内心那头小鹿就撞个不停,不一会儿,连耳根都滚烫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勤哥一直对棠棠好,棠棠一定会对他死心塌地的。
可他偏要等棠棠心灰意冷,才开始明白自己的心意。
☆、番外
意馋(三)
由于债务原因, 阮树德所有在押房产物业全部被查封, 即使找人疏通, 一时半刻也无法解封。
从海岛归来,阮惜棠才知道父母把她暂时寄住在萧家。
据说是萧明得到小道消息,得知阮氏岌岌可危,阮家陷入困境,他迅速联系到阮树德,并将他们从下榻的酒店接到家中。
其实阮树德并不愿麻烦到好友, 然而萧明十分坚持, 还说若他们觉得不方便, 可以把城西那套房子给他们住下来。
最终阮家夫妇还是被说服了, 他们答应是答应了, 但大多时间都为填金缺口而奔走,他们住哪里都无所谓, 但要让女儿跟着他们奔波劳累, 他们又怎么舍得。既然萧明开了口, 他们干脆把她交托给萧家,等风波平息再把人接回来。
阮惜棠不知道是不是萧勤在背后推波助澜, 总之正因萧明这番举动,她父母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萧勤所做的一切都是长辈的意思,并没有怀疑她暗地里搞过什么小动作。
在萧家暂时的日子, 阮惜棠过得很滋润。容雅娴待她宠爱有加,看出她心情不佳,每天都变着花样哄她开心。她尽量藏起内心的担忧, 在容雅贤面前,总是开朗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容雅贤心细如尘,自然能看出阮惜棠藏在眼底那抹忧愁。除此以外,容雅贤也敏感的发现,这姑娘对自家大儿子似乎避着躲着,只要他在场,她总觉得不自在,有时候一起吃晚饭,她甚至连头也不怎么抬。
当然这并不怪阮惜棠,她这儿子自小就不苟言笑,不管高兴不高兴,都整天板着一张臭脸,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不小心做错什么得罪他了。
事后容雅贤也跟这姑娘聊过,提及萧勤,阮惜棠只是静静地听,听着听着,不知怎么就红了耳根。
容雅贤后知后觉地猜到原因,想必这孩子是对长辈们那玩笑般的婚约耿耿于怀。其实她也很希望阮惜棠能够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可见阮惜棠这副颤颤惊惊的小模样,她又觉得这丫头应该是不愿意的,毕竟两人习性不近,年龄差距也有点大,深知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她也无谓撮合这对小年轻,免得双方都弄得不愉快。
为减少阮惜棠的心理负担,容雅贤甚至鼓励她谈恋爱,当看见她抱着一个巨型布偶回来,立马旁敲侧击地探问她是不是有男孩子追求。
碰巧这天萧勤也在,他正懒洋洋地倚着沙发跟父母聊天,听见阮惜棠的声音,才漫不经心地转过头来。
这段时间,萧勤归家的次数不多,阮惜棠没想到他也在,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容雅贤已经迎上去,从阮惜棠手里接过那比人还高的布偶,语中带着几分艳羡:“真可爱,到底是哪个男孩子送的?”
阮惜棠始终回避这个问题,听她这样说,便大方地把布偶送给她。
容雅贤自然不要:“我都一把年纪了,可用不着这种小姑娘的东西。再说,我也不能浪费别人对你的一番心意呀。”
被打趣的阮惜棠落荒而逃,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萧明笑道:“这孩子的脸皮真薄。”
“胆子也很小呢。”说着,容雅贤扫了自家儿子一眼,接着对他说,“你啊,有空就关心棠棠一下,家里来了客人也不知道帮忙照顾,还整天冷着一张脸,害得人家看到你就害怕。”
萧明也说:“家里出了这种事,棠棠的情绪肯定很低落,你要是有空,就带她出去转转。”
萧勤笑了笑,没有应声,直接起身往楼上走去。他们并不知道,他已经把阮惜棠照顾得妥妥帖帖,连她那颗萌动的芳心也一并俘获。
只不过这一切,全部都瞒过他们的眼睛罢了。
第二天晚了点起床,萧勤下楼的时候,大伙都聚在餐厅吃早餐。落座时,他自然而然地坐到阮惜棠身旁的空位,阿姨端来热牛奶,便随手递给了她。
阮惜棠有点受宠若惊,喝得心不在焉的,一不小心就呛到了。她捂住嘴巴咳嗽起来,眼睛水雾盈盈,望向萧勤的目光,倒有几分说不出的幽怨。
萧勤旁若无人地拍了拍她的背,像是有意逗弄她,在长辈的眼皮底下,他的动作看似正经,实质上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就在她几乎忍不下去的一刻,萧勤才缓缓将手收回,那神色和语气皆是兄长式的关怀:“慢点喝。”
昨晚那番教育起了作用,容雅贤心里头倒是高兴,给了儿子一记赞赏的目光,她说:“终于有点当哥哥的样子了。”
阮惜棠悄悄抬眼,发现萧勤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连忙垂下眸子,默默地喝光剩下的半杯牛奶。
坐立不安地吃完早餐,阮惜棠以为不用担惊受怕,结果萧勤还不消停,看到她出门,还主动要求载她。
她原以为离开长辈们的视线会轻松一点,没想到剩下两人独处,更让人感到紧张。
今天萧勤开的是一台敞篷的跑车,从萧宅的私家道一路疾驰,直至驶入市区中心,那车速才稍稍放慢。
阮惜棠的头发被吹得乱糟糟的,她压了一下,随后听见他问:“去哪里?”
“回学校。”她说,“如果你不顺路,可以在前面的地铁站放下我。”
萧勤分神望了她一眼:“不是已经放假,还天天往学校跑?”
霎时间摸不清萧勤的态度,阮惜棠一时语塞,过后才想解释:“那个布偶,是我学长参加射击游戏赢回来的,他说他留着没用,转手就塞给我了。”
她答非所问,萧勤没有刨根问底,随意“嗯”了一声,接着就没了下文。
这样的沉默让阮惜棠有点无措,正苦无对策之际,他终于开口:“我妈很喜欢你,如果可以,就替我多陪陪她。”
阮惜棠有点意外,她一直以为萧勤并不喜欢自己跟他家父母走得太近,毕竟他无意跟自己结婚,若然她处心积虑向长辈们下手,那么他们的婚约很可能会被再度提起。
想到这里,她问萧勤:“你不怕她撮合我们?”
萧勤笃定地说:“就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不会把你推进火坑。”
一时口快,阮惜棠直言:“你是好人。”
谈话间他们已经抵达学校,萧勤把车停下,手随意搭在窗框:“暂时算是吧。你爸爸的事,我已经办妥。再过几天,你们家的房子解封,你就可以搬回去了。”
阮惜棠诚心致谢,她下了车,没走两步又折回,半弯着腰对车里的男人说:“你真的不会娶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以前的勤哥:真的。
后来的勤哥:假的。
☆、番外
意馋(四)
虽然两人早有肌肤之亲, 但萧勤也只在床上把她当作女人看待, 除此之外, 她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稚嫩娇气的黄毛丫头。
跟一个小孩谈婚论嫁,光是想想就觉得好笑,萧勤没有把她的话当一回事,甚至连回答的态度亦颇为敷衍:“我不需要婚姻。”
“那你需要我吗?”不假思索就说出这句话,阮惜棠被自己惊到了。
萧勤也有一瞬错愕,然而很快, 他就恢复过来, 用哄孩子的口吻对她说:“需要, 这下满意了吧?”
对于他来说, 这大概是无关要紧的一句话, 然而对阮惜棠来说,却是至高无上的肯定和鼓舞。
像是置身于茫茫沼泽, 阮惜棠不自觉地越陷越深, 她对萧勤十分上心, 每次碰面总是生涩又笨拙地讨好着他,望向他的眼神更是难掩爱意。
在萧勤眼里, 她的心思就跟写在白纸上的黑字那样清晰明了。他虽不反感,但也不想惹这样的麻烦,况且这跟两人谈妥的约定大相径庭, 他并不允许事态朝着自己计划以外的方向继续发展。
阮惜棠对此自然一无所知。明天就是除夕,她早早就别出心裁地挑选好新年礼物,满怀忐忑地向萧勤发出邀约, 结果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她兴奋得几乎整晚都睡不着。
大半个月之前,阮惜棠选好约会的地点。那餐厅坐落于锦汇大厦的顶层,能眺望万家灯火,也能欣赏江上那往来不息的渔火,是本地最负盛名的求婚之地。她还不敢奢望萧勤会跟自己求婚,能跟他浪漫温馨地倒数迎新,她就心满意足。
萧勤赏脸跟她共进烛光晚餐,餐后多坐了一会儿,他就要求离开。
阮惜棠有点失望,听说他还有下半场,于是试探着问:“能不能带上我?”
其实她没有把握能让萧勤答应,当他点头的时候,她顿时喜上眉梢,注视着他的眼睛潋滟流光,俨然已是热恋中那小女生的姿态。
出乎意料地,萧勤竟把她带到一家紫醉金迷的会所。她从未来过这种地方,看见迎面而来的性感女人以及轻佻的男士,既是感到新奇,又是觉得恼羞。
今晚的意外远不止这些,跟萧勤一同走进走廊深处的贵宾包间,阮惜棠才真正见识到属于纨绔子弟们的花花世界。
两人进门的时候,整个包间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原本没什么动静,随后不知是谁嚷着嗓子喊了句“稀客啊”,他们就莫名其妙地成了话题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