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慕天那句不算太重的话后,简青木居然一副要哭的样子,仿佛刚刚那个咄咄逼人的人并不是她似的。没见过女人变脸那么快的施浩晨也被她吓了一大跳。但是,慕天却神色如常,如此情况这她身上发生是最适合不过了。
他虚咳了一声,说:“这是跟慕天没有关系,你不要想太多。”他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这样陷害发小于不仁不义是不太道德的。更何况,简青木会如此误会,跟他也脱不了关系。
“就算这事跟他没关系,他想不要我也是事实啦!”她干脆就推了他一把,毫无心理准备的慕天几乎被她推下了桌子。“对了,凝木不是出国读书了吗?是不是想家偷偷溜了?”
施浩晨目定口呆,这个简青木,实在不是一般的野蛮。他把目光转移到慕天的脸上,嗯,他俩真不是一般的有情调。只是,当他提起安凝木的时候,他的脸火速变色。
最后,还是一直没有开口的施泳怡发话,才平息了这场战火。她不动声色地看着施浩晨的脸越发阴霾,便知不妙,故才说了一句:“食不言。”
施泳怡是个腹黑女,简青木对她这副样子是非常忌惮的,于是往慕天身上靠了靠,马上收声。
于是,这餐饭才安安静静地吃完。
“Z”是G市最高级的酒吧,隶属于施家产业。
都市璀璨,夜色迷醉,星辰划过黯淡。
施浩晨先到,把身体埋在舒适的真皮沙发内,闲闲地晃着高脚杯里褐色的液体,酒香香浓,远远便能闻到。
他的身后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可以将整个城市也尽收眼底。这里的隔音效果极好,尽管外面是嘈吵喧嚣的酒吧,但是这里依旧幽静非常。橱柜
上放满了不同年份的红酒以及不同牌子的洋酒,每支均是难求的珍品。在靡靡的灯光照耀下,这里就像一个神秘而诡异的地域,一切也显得非常不真实。
当他将四分之一瓶的洋酒喝完的时候,慕天才来到。
慕天不由分说地给了他一拳,虽然力量不大,但还是痛得施浩晨龇牙咧嘴的。
“妈的,你欠抽是吧!”施浩晨用手臂擦了擦嘴角。
慕天好不容易将简青木安顿好,当他准备出门的时候,她又不知发什么神经,一口咬定他要去跟凝木幽会,还说要抱着儿子回澳大利亚,气得他狠狠地摔门而出。
***
来到“Z”,却发现施浩晨一副悠闲的样子品着酒,满肚子怒气马上便涌到喉咙,于是便一拳挥了过去。
“还好意思说,看看你做的好事!”慕天转动了一下拳头,打人的感觉就是爽。
施浩晨心知理亏,便没有了答腔。
当年,慕天跟简青木闹得非常的僵,简青木那脾气比现在更甚,便闹着要分手。慕天从来都是千人抱万人捧的对象,既然她说要分手,他也不去挽留。年少轻狂,以为失恋不是什么大事儿,反正花花世界,到处都是姹紫嫣红,又怎怕无芳草呢?
谁知道,兜兜转转之后发现,在这世界上有无尽的过路人,适合自己的人,只有一个。
于是,施浩晨便非常鸡婆地给他介绍对象,而这个人就是安凝木。
在慕天的眼中,安凝木跟简青木的性格大相径庭,如果说简青木是一株玫瑰,带着尖锐的刺,高调地展现折自己的艳丽,那么安凝木定然是一朵茉莉,单纯温婉,默默地散发着沁人的香气。他对她的感觉并不差,更要命的是,她也叫…木木。
他们两个的交往十分顺利,虽然两人在一起并无激情,但却非常的自然。安凝木对他不咸不淡,而他,亦然。他不知道安凝木为什么会答应跟他交往,但是他猜想,这是因为施浩晨,因为她对这个哥哥,是无条件的服从。
渐渐地,他在叫她的时候,不知道是在叫她,还是叫“她”。透过她的身体,他不知道是在看谁…
安凝木的心思非常细腻,很快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于是,她便主动地找他谈心,并劝他跟简青木认个错,然后破镜重圆就好了。
那时他的神色非常古怪,问
:“为什么?”
一方面,他是她的男朋友,她居然鼓励她的男人跟他的前女友复合;另一方面,她的表现过于平静,让他觉得她不像是那种单纯得可以的女孩子,她最深的一面,貌似藏得极深。
不知是不是他心多,他总觉得安凝木在跟他相处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场都是不同的。她跟施浩晨在一起的时候,那么温纯,那么柔弱;而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却觉得她特别的…深沉。
她的笑容很淡,但却有种非常坚定的力量,仿佛可以直抵人心。
“因为你放不下。”
施浩晨对于他们的恋情,并没有任何评价。原本他以为施浩晨会敲诈他一顿,没想到他是如此的平静,后来他回忆,才发现施浩晨当时的表情,叫做落寞。
不久,他就跟安凝木分手了。他以为施浩晨会找他算账,替自己的妹妹找回公道。没想到他却没有什么行动,在某次宴会上看到了他跟简青木重新站在一起,施浩晨那一瞬间的表情,叫做释然。
虽然安凝木并没有任何的抱怨或者哭诉,甚至平淡得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但是他却于心有愧,总是觉得欠她什么的。因此,当施浩晨用枪抵住她的太阳穴的时候,他替她求情了。他,这有用这样的方法,偿还一个女孩子的初恋了。
“凝木被你捉回来了?”从回忆里抽离出来,慕天问道。
施浩晨灌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刺激着他的神经。
“没有,是她出现在我的面前。”
灯光昏暗,慕天看不清他的表情,想了很久,他才问:“你还喜欢她?”
刹那失神,施浩晨久久都没有从那句话里反应过来。
这是当局者的迷。
空气像是被凝结了,宽敞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却沉寂得让人觉得非常压抑。
看他并不答话,慕天继续说:“你们又不是亲兄妹,连血缘也没有,假如放不下,就把她追回来。当年的事,跟她没有关系,伯母…嗯,卢考玲都已经自杀了,那恩怨就算过去了,你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
施浩晨终于转过头,由于是逆着光,他的脸容越发不清晰。他眼中的情绪复杂,声音低哑:“谁说我喜欢他了?”
慕天笑了,“你问问你自己,当年为什么要把她推到我身边?”他就不信
,施浩晨不知道他是非简青木不可的。那时,施浩晨可能就对安凝木产生了感情,所以才急急将她“许配”给他。这倒是替施浩晨解决了一个问题,但却给自己带来了极大的灾难。每次只要一吵架,简青木就会喋喋不休地提起安凝木,天知道,他冤枉得很!
“那时你不是失恋吗?我是给你物色一个最佳人选。”施浩晨淡淡地说。
亏他说得出口,慕天心里想。虽然说很不人道,但他还是调戏道:“你还记得你看到我跟凝木在一起的表情吗?那吓人呀,就像我抢了你的东西一样,我不就是扶着她的腰么,你的眼色就像刀子一样,想将我的手剜下来。”
“做哥哥的,都是这样。”施浩晨将酒推到他眼前。
慕天摇了摇头,要是他喝酒,简青木一定会让他睡一个月的客房的。
“你明知道我是要一个救生圈,你不把天上人间的小姐介绍给我,倒是把妹妹塞给我。你这哥哥,不是做得太差劲了吗?”慕天步步逼近,硬是要问出一个结果,更是要让施浩晨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心,就像当年安凝木逼问他的。
这样,他就将欠安凝木的,完完全全地还清了。
施浩晨没有再说话,听着慕天唠唠叨叨地说呀说的,他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一杯一杯地灌着酒,最后醉倒在沙发上。

 

第十六章

丽日豪庭的咖啡厅里暖气很足,烘得人都心生倦意。
欧式田园台布上,鲜红的玫瑰还散发着馥郁的香气,阳光的细碎成斑驳陆离,映在伸展的花瓣上,像是栖着一群蝶,隐隐约约,格外动人。
安凝木捧起咖啡杯,洁白而轻薄。轻轻一呷,娇艳的唇印便清晰地印在上面。
音响里播着小野丽莎的一支老歌,缓慢而有节奏的爵士让她觉得很没劲。
坐在对面的施浩晨紧紧地盯着她。看到她一副“我是鱼肉,由你处置”的模样,突然嘴角一勾,“GEG的老总,要是知道你这个N大的高材生在他公司只做一个小小的营销策划,会不会觉得受宠若惊?”他收起二郎腿,附身向前,“当然,若他知道,你是名震东南亚的黑帮老大的私生女,会不会就不一样呢?
她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还好意思说GEG,要不是这坑爹的公司,她才不会倒这样的霉。她离开的时候,她就特意提醒安海融要帮她辞职。安海融派了一个关系不深的人去摆平了一切,从此,GEG便没有了安凝木任何的记录,她的出现,仿佛只是一个幻觉。
只是他说的话,还是挺有刺激性。她还以为安海融已经将一切残局收拾好了,只要自己不露马脚,他是不会查到的。所以她还是给他一点反应,瞥了他一眼。
这,到底是她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他的势力,或者是现在的施浩晨的势力。
他的手猛地越过餐桌上的甜品,掐住她纤细而修长的脖子,将她拉向自己。
“发什么疯?”她终于开口,语气淡然。反正他都知道了,她也没有必要再他面前装什么了。
施浩晨的眼睛危险地眯着,仿佛像是看着陌生人似的打量他。
安凝木神色不变,仿佛他说的不过是天气一样简单。
这是,所谓的本色。
他的手骤然收紧,安凝木抓住手边的咖啡杯便想将杯中的咖啡泼向他。
施浩晨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开了它,如此精致而昂贵的咖啡杯便成了一堆一文不值的碎片。
大堂经理闻声赶来,看到地上的狼藉他觉得寻常不过,而那位被掐住脖子却依旧一脸倨傲的女子,他不禁暗暗为她摸了一把冷汗。
“施少?”他叫了声。
施浩晨连头也没转过去,
“滚出去!”
安凝木看着经理走远,才抬眼看着眼前的男子。她好久没有如此近距离,且有心思地打量他。几年不见,他的眉目较以前伸展,看似优雅的外表下,却有着霸道不羁的气场。
或许是压抑得太久,她有点按捺不住,眼睛骤然一眯,危险的气息瞬间散发,刀手宛如一道闪电,向他劈去。趁他躲避的时候,快速一闪,逃离他的爪子。
施浩晨没有想过她会动手,幸好他身手敏捷,才堪堪躲过。
她并没有就此罢休,趁着他没有回神,旋即向他发起了攻势。
年幼之时,安海融就把安凝木教得极好,一般人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但是,她始终还是敌不过施浩晨。男人与女人在体形和力量上都是悬殊的,而且她这几年,她都没有机会出手,就连体力也大不如以前了。
他只守不攻,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暴躁凶悍的安凝木,虽然她不是招招致命,但是也能让对方半个月下不了床。他暗暗琢磨着她的招式,除了力度不足,的确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几招下来,安凝木已经出来薄汗,而他依旧气定神闲,彷如正在欣赏武打片的翩翩君子。
只见招式均被他轻易破解,脚下还踩着高跟鞋的她逐渐感到心浮气躁,偷偷耍起了阴招,脚一拐,一手就骤然逼近他的手肘。
趁他还不明所以,另一只脚毫不犹豫地踢向他的双腿间。
施浩晨黑眸危险地眯了起来,快速地捉住她的脚,动作快如闪电,安凝木甚至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而他那手劲,大得让她生寒。
一抹邪笑从他的嘴角蔓延,安凝木还没来得及心惊,脚便被他拉住,站亦站不稳,下一瞬即将摔倒在地。
而施浩晨在她即将扑倒在地时,猝然放开了她的脚,出手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他的掌缓缓收紧,骨头触碰发出“咯咯”的声响,煞是恐怖。
安凝木痛得眼前发黑,他的脚往她的脚弯处顶,她便跪倒在地,以极其屈辱的姿势。
“你等了这一天很久了吧?”他的声音冷冷清清,说不上有什么情绪,俊脸上依旧是和颜悦色,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安凝木确实等了这一天很久了。并不是从她再次遇见他开始等待,而是从第一眼看到他开始,她便开始等待。
>见她没有反应,他随手将她甩在餐桌之下,桌布的镂花处将她裸`露的肌肤擦得生痛。由于是面朝下地被他推倒在餐桌之上,她完全看不见他的任何动作。
她不假思索便抬脚踢他。
施浩晨轻易避开,顺便将她的身体翻过来,高大而健壮的身躯同时挤进她的双腿间,欺身向前,几乎将整个人的重量都放在她的身上。
“不装了吗?你,根本…没有心肝!”他的声音较任何一次都阴冷,他的体温仿佛随着他那激动的情绪火速升温,狠狠的灼烧着她。
安凝木的手搁在身后,把她后背的骨头和手臂挤压得隐隐作痛,而胸部因此更加突出,由于气愤,她的两只小白兔便在他眼前魅惑地上下起伏。
她别过脸不再看他,也不回答他,他却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过来。
“施家与安家,从来都是河水不犯井水。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关联,就只有卢考玲了。不过据我所知,卢考玲之所以会怀孕,完完全全是因为你父亲霸王硬上弓,就算有什么仇恨,也是施家向安家发难,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他口气淡淡地陈述事实,到了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安凝木冷笑,“我做的事,需要向你交待,需要向你汇报么?”话虽如此,她的心还是非常虚。他查到太仔细了,连这样被深埋的陈年旧事也被他挖掘出来。如果不是人心不能彻查,或许他现在就会再次用枪抵住她的头。
施浩晨怒极反笑。
那晚跟慕天喝酒醉得不醒人事的,慕天送他回去,他临睡觉之前,慕天对他说了一句“你不要再伤害凝木了。不然,你会后悔的。”
听完之后,他便迷迷糊糊地睡觉了。那夜,他乱梦不断,梦里有他的父亲,有他的继母,而更多的,是安凝木。
第二天醒过来,他头痛欲裂。尽管如此,他还是马上打电话去询问,是否有安凝木的消息。
电话那头的人唯唯诺诺,结结巴巴地告诉他,还没有找到。他一瞬间,他终于失控,将手机用力地往墙上摔,手机顿时四分五裂,其中一块碎片还飞快地划过他的手臂,留下了一条细细的伤口。他的眼因为那一抹鲜血变得通红,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担心?
最终,他还是知道了她的下落。
细心的管家将别墅里的固定电话的通话记录交给了施
浩晨,其中,数天前的凌晨2点,有一个拨往香港的号码,他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旋即恢复,对管家丢下两个字:“彻查。”便离开。
因为有了方向,他的情报网很快就传来了消息。
这个人,他不曾接触,不过,他倒听说过。
安海融。
他记得,GEG的同事都叫她什么来着?小安?
安凝木?
原来这就是答案。
于是,他又转了另一个方向,转查安海融以及他的父亲安翊龙。结果让他非常错愕,资料显示安凝木是安翊龙的私生女,自出生以来一直养在安家,并没有跟卢考玲有任何交集。只是,在七年前,突然前往G市,也就是施家,与卢考玲相认。原因,不详。
那时,卢考玲对安凝木可谓又爱又恨,爱是因为,安凝木始终是她的亲生女儿,而恨,则是因为安凝木的到来又让她忆起噩梦般的前尘往事。
施父施泽文一早知道卢考玲年轻时的遭遇,所以对此也不显得十分惊讶。卢考玲是他今生的第二挚爱,所谓爱屋及乌,他对安凝木也是极好的。就算当年卢考玲自杀后,他也没有对安凝木怎样。虽然他没有对施浩晨说什么,但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不能动安凝木。
不是没有怀疑过她的真实身份。这样一个女孩子凭空地出现在施家是非常值得怀疑的。只是,那时施家并不涉黑,他的防人之心并不重。而且,在心底,他已经把安凝木看作他的女儿,并让她随他姓施。
而施浩晨不过大安凝木两岁。所以当时他的心智尚未成熟,更不像现在那样深沉复杂。看着卢考玲对安凝木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由她一个人既可怜又孤单地躲在角落的时候,他也动了恻隐之心。慢慢地,他完全地接受了她,真心地把她当成妹妹。
她是那样的单纯,那样的美好,以至他越发沉溺。而后的一切,不过是因种出了果,再滋养因,最终越发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有点着急,这个手机号码只有安海融知道,要是有来电也肯定是安海融打的。最终她忍不住低声说:“放开我。”
她暗自后悔,真不该甩开保镖的。这几天出门,安海融都有派人暗地里保护她,或者他已经收到消息,知道施浩晨已经来香港了。但是,她又觉得逛街的时候有人跟着、去会所的时候被人候着、去看场电影有人守着,这些也就算了。妈的,这下连她吃个饭喝个下午茶也不得安生,他们几个男人齐刷刷地盯着她看,能有食欲才奇怪呢!
于是,她略施小计,甩开了保镖。没想到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点的菜才刚上,施浩晨便出现在她的对面,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她真心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盯上的。整个餐厅的人居然都不见了,看来,就是她现在逃也是无补于事的了,还是静静地坐着吧,敌不动,我不动。
她看他的脸色不算很坏,这里又是安海融的地盘,更何况那些被甩掉的保镖也会很快找到她的,所以她也不那么害怕。大不了,就让他知道她的身份好了,反正,该来的总是要来,该还的总是要还。她费尽心思想得到的自由,终究是失去。
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她是安翊龙的私生女,同时也把他父亲跟卢考玲的事查个彻底。这件事藏得那么深,他还是能够查到,她真不敢想象现在的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不打了吗?”他问。
安凝木微微点头。
他放开她,先她一步将餐桌上的手机拿过来,屏幕上显示的只是一组非常容易记的数字,他的手准备滑过接通键,而安凝木看到他的动作,高高地叫了一声:“不要!”
施浩晨转过头看她,她看着手机的样子,就像看着炸弹似的,他觉得好笑,她现在的样子,真像…那时的她。
有一次,她到书房去玩,把施泽文一份极其重要的文件当成了草稿,在文件的背后胡乱涂鸦。施浩晨走进书房的时候,发现她整个人都软软地趴在地毯上,侧着脑袋不知道在干什么。因为书房的采光极好,阳光洒在她的侧脸,恬静而温和,整个画面美丽得像一副油画。他心中一动,便走上去从她手下张纸抽出,她画的是一只非常可爱的兔子,但施浩晨眼尖,看到纸上的暗纹,反过来一看,手背上的青筋隐隐一跳,看她一副懵懂的样子,忍不住逗她,于是便板着对她说:“这是爸的文件,你最好去跟他解释一下。”
r>安凝木瞬间就惊怕了,一句“不要”脱口而出,一副惊恐不安的表情,沉乌乌的大眼睛软软地看着他,无助地扯着他的衣角。他真是爱死她那副样子了。
想到这里,他的表情变得非常柔和,于是便把电话接通,放到她的耳边。
安凝木吓得不轻,连忙“喂”了一声,并用眼色示意他不要出声。要是被安海融知道自己甩开了保镖然后却落到施浩晨手里,那她以后定然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了。
“木木,你在那里?”安海融的声音不像以往那样平静,甚至有点着急。
“啊?我…”她看了一眼施浩晨,不知道怎么回答。
安海融却没有注意她的迟疑,继续说:“来医院,宇诗要刚进了产房。”他那边传来了非常嘈杂的声音,下一瞬,他便把电话挂掉了。
陈宇诗是安海融的妻子,她除了在婚礼上面见过她以为,就一直没有跟她有来往。但是,非常难道看到他哥哥如此的着急,她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她从施浩晨手里抽走了手机,便上往外走。
而施浩晨手臂一伸,马上就把她拽住。“我有说让你走了吗?”
安凝木皱眉,“我真的有急事。”
刚刚,他也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于是问她:“别人生孩子,你急什么?”
安凝木真心觉得他跟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没过多少年居然连沟通也成问题了。
“算我求你了,你让我走吧!”
施浩晨好奇,头脑一发热,便说:“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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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到医院的时候,安凝木像一支箭似的冲进了医院,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安海融,他呆呆地坐在产房外面,低着头,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安凝木走过去,推了他一下:“干嘛不进去陪产?其他人呢?”
私立医院里安静非常,安海融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她张望了几下,没有发现其他亲戚,甚至连安翊龙也没有出现。
安海融抬头,马上吓了安凝木一跳,只见他脸色发青,面部的线条绷得极紧,眼睛像要喷出火似的,猩红一片,额前也细细地铺上了一层汗,这个人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一番灾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