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产科医生迅速切开了她的表层皮肤、脂肪和下面的组织,施浩晨捉住她的手便猛地收紧,他似乎在拼命地压制自己的情绪,那样地用力,却没有捉痛她。
突然之间,医生用手分开她的肌肉,她的鲜血染红了医用手套,他的心脏狠狠地收缩了一下,仿佛正在流血的人,是自己。
手术室内不算安静,除了听见各种手术工具在相互碰撞的声音以外,他隐约还能听她皮肉被撕裂的声音,那样的惊心动魄。
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忍心再看下去,但却移不开眼。直到医生将她的子宫翻出,然后拿手术刀在上面再划了一刀的时候,他眼眶一热,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鲜血越流越多
,两个医生用力地扯开她的肚子,像是用着极可怕的蛮力,毫不留情地将她的子宫撕开。他像是自虐地看着这一切,才发现自己这一生所承受过的痛楚,根本不及她的多。
他终于能够看到孩子的头,医护人员马上为孩子插上气管,另一个医护人员替孩子擦了一下头上的血迹,那块白色的医用毛巾迅速一片通红。他根本无法想象,那是一种这样的痛。
孩子被完全扯出来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那孩子…他已经无法思考,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他摘下口罩,低头亲吻她的脸颊,温热的落到她的脸上。
安凝木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有点低沉,慢慢地,又变得清脆响亮了。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闭着眼睛,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与他的泪交织在一起。
孩子被护士带去清洗,他也不要求看孩子,只是继续握着她的手,陪她继续接受这场痛并快乐着的…酷刑。
待她解除硬模外麻醉后,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气了。手心布满了密密的汗,那样滑腻,仿佛都是她的血,一片一片的血,在他的指缝间流出,无论怎么做也止不住那匆匆流出的血。
他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偿还她替他承受的这一份痛苦。
第五十一章
这孩子确实是一个女孩子,安凝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觉得自己要疯了,高兴得疯掉了,她的脸、手、脚都是那样的小,那样嫩。她亲吻她那张红红的小脸,婴儿特有的香气萦绕在鼻端,让她不自觉地红了眼眶。她摊开那只小手,那几只精巧无比的小手指被她端在手中,软软的,滑滑的,但又像是非常的脆弱,仿佛稍稍一使力便会受伤。
以母乳喂孩子的时候,她的子宫在收缩,痛得一抽一抽的,连冷汗也冒了出来,但她还是觉得幸福与满足。那样可爱的孩子,真的是她用自己的血肉浇灌而成的,抱着她,真觉得世界也被她捧在手上。
经过数月的休养,加上所有人将她当成瓷娃娃一样看护,安凝木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刚开始的时候,伤口痛得她整夜也睡不着,他几次都劝他打止痛针,但她也是拒绝,她担心那药物对乳汁有影响,于是宁愿忍着。他自然夜不成眠,看着她醒醒睡睡,万般滋味在心头翻涌。一段日子下来,他倒是比她更憔悴。
而那道刀口子,在复原期间总是又痛又痒,睡觉的时候,她老是不经意地想抓一把,但施浩晨总能快她一步地按住她的手。幸好她并不是瘢痕体质,到了现在,那条剖腹产的伤疤倒也看不出来,但细细摸索,却能感受得到。
孩子取名为施晴。这名字简单而普通,是安凝木自己取的,众人也没有什么意见,她喜欢就好。安凝木对她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希望她快快乐乐地成长,过着平安喜乐的生活。
家里也请了两个月嫂也照顾,但吴珍妮觉得不安心,于是也从香港过来照料。
她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跟孩子在一起,虽然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连喂奶的时候,抱的姿势也非常别扭,在吴珍妮耐心的教导下,她才抱得像样一点。相比于她的僵硬,施浩晨倒比她强多了,起码他抱孩子的时候,孩子不会扁嘴也不会哭,而且他抱孩子的时候,真是迷人。
有天,孩子吃饱之后,乖乖巧巧地睡着了,没有像往常一样闹闹扭扭的。她把孩子放在床上,替孩子盖上被子,吴珍妮便叫她。
“木木,过来这边。”
她应声,坐到吴珍妮身边。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安凝木拿过施晴的玩具放在手上玩,“就是这样呀。”
“你们两个就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孩子都出生了,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解决吗?
”吴珍妮有点担忧,每天看着她跟施浩晨两个人像是亲密,但又好像有那么一点点若即若离的。更重要的是,他们两人都没有提过要结婚。
上次他来香港的时候,吴珍妮便单独找施浩晨谈过话了,她是以一个母亲的姿态,要求施浩晨对木木负责的。她也把话说得很清楚,假如他真的是爱她,就应该娶她。他们这些年轻人想什么,她不清楚,也不见得明白。只是,她必须要让安凝木有应有的名分。要是他不能娶她,抑或不愿意娶她,就不要再与她纠缠。
“拖什么呀?”她有点迷糊。
“你跟浩晨的婚事。有跟他商量过吗?”吴珍妮对她这种不经意感到非常无力。
安凝木想了想,才说:“上次你也让他跟我结婚吗?”她突然想起那晚他那句让她惊怕的“木木,我们结婚吧”,就是这句话,吓到她方寸大乱。
“我没有让他跟你结婚,我只是让他表态而已。他若愿娶,你亦愿嫁的话,那就是皆大欢喜。要是他不愿意,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吴珍妮叹了一口气,“现在你们怎么说,也应该结婚了,难道你想一直无名无份地跟住他,还是你只要孩子,根本没有想过要与他一起?”
“妈妈。”她叫了一声,“我还要再想一想。”
吴珍妮更是被她的态度弄糊涂了,“还有什么要想的,事情到这个地步了,一切不都是顺理成章的吗?”顿了顿,她又觉得不妥,便放缓了语气:“要不你告诉我,我们商量一下,或者让我替你判断一下。”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嫁给他,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嫁给他。而且,他到现在,还愿意娶我吗?”
那玩具被她捉得微微变形,缓了一会儿,她继续说:“妈妈,你不要再去问他,不要让他觉得他应该对我负责所以娶我。他现在不提,我们也不要问,真的,我不希望我的婚姻只是责任的承载体。我承认我一直也很幼稚,做事情不顾后果,但是,请您相信我,我会认认真真地对待我的婚姻的。您不要担心,也告诉爸爸,让他不要担心。”
对于她异于常人的思维,吴珍妮很无语,说她矫情,她也不算是矫情,说她聪明,她确确实实是愚笨了。
“要是他向你求婚,你会答应他吗?”吴珍妮不死心,问她。
“我不知道。”她坦言。她不是不想嫁给他,但她觉得自己很
享受当下这个状态。他们可以非常平和地生活在一起,仿佛早该如此似的,那种感觉美好得让她沉溺于其中。她也有点患得患失的,担心这种状态一被外力所扰,或许就会变了样子。
而婚姻,正是非常具有杀伤性的外力。她觉得婚姻就像是一个巨大漩涡,会遇到怎样的困难或者意外,她无法预计,她真的害怕,有那么的一天她的灵魂逐寸逐寸地向着洪水跌堕,最终失去了自我。在她看来,两个人突然背负了责任,这段感情多多少少都会变质的。或许在外人看来,这些只是无病□,但是她确实是害怕,那恐惧源于未知。
看她也一副迷惘的样子,吴珍妮也不好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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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珍妮自然比那两个月嫂更加心细,事无大少她都要管一管。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吴珍妮居然不允许每天她洗头发。每次看到她偷偷洗头发,吴珍妮也会将她从浴室里拉出来,马上用电风筒吹干。看着她的心爱的头发堆成了一坨,像鸡窝似的凌乱,怎么梳也是打结的,她就烦躁无比。
她拉住施浩晨说理,但他只是摸摸她的头发,淡淡地说:“听话,不然以后你会头痛的。”
她自然不依,“你带妈妈出去吧,带她去逛街什么都好,我只要半个小时,你帮我拖半个小时好不好!我受不了了,再不洗头就要发臭了!”
看着她抓狂的样子,他觉得很好笑。天气渐渐变热,就算一直待在室内也可能会出一身汗,更何况她的头发那么长,定然是脏得很了。但是吴珍妮也跟他说过,不要让她洗头,要是落下了什么病根或者毛病,日后可是麻烦了。
“发臭我也不嫌弃你,别担心。去看孩子吧,我回公司了。”他亲了她一下,便举步往外走。
安凝木只差没抱住他的大腿了,“施浩晨施浩晨施浩晨你别走,等一下呀,要不你帮我看门,我速战速决好了!”
他回过头看她,突然隐晦地笑了,“好啊,我们速战速决。”
她自然听得出他的话与她的话的区别,我和我们,只字之差,但意义全然不同。
“你要干嘛?”她警惕地看着他。
“我有一个办法。”他边说边向她走近,而她一步一步地后退,最终被他逼到了墙壁,终于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他随意将她的手攥住,欺身向前,咬住她敏感的耳垂,“想知道吗?”
“啊…”
当她感觉到他温热的唇齿咬着她冰凉的耳垂时,像是被烫着似的,惊呼了一声。她的双手被他攥在胸前,他轻轻一推,便抵在了她的胸前。今天还没有喂孩子,乳汁丰富,□被这样一挤压,尽管力气不大,但也让她微微发痛。
“木木,你是不是知道了?”他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她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想摆脱他的禁锢,“不知道啊,你放手…”
出乎意料地,他居然听话地放开了她的手,待她想将他推开的时候,腰间一阵力道传来,把她整个人凌空抱起,他将她按在墙壁上,手引导她的双腿勾在他的腰上,低头便吻在她甜美娇嫩的唇瓣上。
由于身体失衡,她本能地想找寻支撑点,于是她只能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她的睡裙下摆极大,如此姿势那裙摆早已不能起任何遮挡的作用,他的手直接托着她只穿着小内内的臀,他的吻起初只是慢慢地试探,舌尖轻轻描绘她的唇形,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缠绵,而后渐渐地深入,像那可以卷起千堆雪的风浪,那样的激烈,那样的疯狂。待她气息不稳时,他才放过她的唇,低头看着她。她那一脸娇媚的酡红,让他十分心动。
她太久没有被他那样挑逗过,一时之间恰如未经人事的小女孩班青涩。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反应。
第五十二章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后,吴珍妮的声音也响起:“木木?”
吴珍妮看门没有锁上,便推门而进,扫视了房间一圈,目光落到他们两人身上,一时之间倒是尴尬非常。
“你们继续。”她抛下这句话,替他们掩上门就离开。门外就此没有了声音。
安凝木像一个偷糖吃却被捉个正着的孩子被似的,刚刚吴珍妮那了然的眼神,真的让她觉得脸皮碎了一地,一时之间又是害怕又是害羞,但他却一如往常,连脸色都没有变。
“你放我下来呀…大白天的!”她娇斥道,都被人看到了,他也不知道要掩饰一下什么的,脸皮厚得让人发指。
“大白天又怎样了?有什么区别吗?”他嘴角勾起,别具深意地看着她。
“你蛮不讲理!”她几乎想捂住耳朵不听他的话。
“怎么说?我晚上也没有做什么,不是吗?白天做什么,有什么问题吗?”他一直都没有碰她,这么久了,除了偶尔说一两句极具涵义的调情话语以外,再无其他唐突或者逾越的事。以至她也忘记了她的枕边人其实是一只沉睡着的狮子。
她□大腿贴在那的面料光滑西裤上,惹得她有点勾不住腿,便微微贴近了他,以防滑倒在地上。
谁料他却被她这个细微的动作再次勾起了那深埋已久的火。他再度低头吻住了她,这次都是啃着她的唇,一边咬她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你妈妈让我们继续…我们就应该听话…你不听话…我去找她评评理…”
听了他的话,她的更加羞怯了。什么叫做继续?还要找她妈妈评理,这个男人真是疯了!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她都会去喂孩子的。只是刚刚耽搁了一下,吴珍妮以为她又在磨蹭什么的,便上来找她了。她满脑子都是孩子,那里哪能理会他的感受,什么继续都是浮云,双手抵在他胸前,用力地想推开他。
被她这样用力地一推,她差点就向后摔倒在地,而施浩晨几乎咬破她娇嫩的唇。他掐住她的腰,才勉强拉得住她。
“啊…”她吃痛,惊呼了一声,然后捂住了嘴。
他也怕伤到她,只能抱住她走到床边,将她放下,拉开她的手,对她说:“让我看一看。”
“我要去看孩子。”安凝木畏缩了一下,害怕他兽性大发把她推倒。
他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刚刚叫你看你又不去,还惹我。”
“是你曲解我的意思!”她涨红了脸。
“是吗?我明明听得出,那是…邀请。”他的指腹在她唇上摩挲,“我要是不让你走,你要怎么办?”他突然俯□,在她耳边说。
温热的气息拂到她耳旁,她像受到了惊吓一般,一只手支在床上,身体微微后仰,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只是这个动作,让她高耸的胸部更加突出,貌似无心却摆出了极其妖娆的姿势。
他的目光灼热得让她生畏,眼底仿佛闪着幽幽的绿光,狂热而赤`裸。
“别闹了,我还要喂孩子呢…”她移开了眼,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高大的身影突然笼罩在她身前,他缓缓逼近她,让她避无可避,向后倒在了床上,他半撑着身体在她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忐忑不安的模样。
她睁大了眼睛,他突然笑了,“你这副欲拒还迎的样子,真是勾人心魂啊。”
她狠狠地往他胸口打了一拳,打得他闷哼了一声,“你去死!”
“我们商量一下吧。你现在去喂孩子,晚上…”他拨开她微微凌乱的碎发,声音魅惑地继续说,“喂我。”
回答他的是安凝木的一脚。他却哈哈大笑,极是开怀。
*****
如果说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第一件就要数安家的大宝贝随陈宇诗到了G市。
安凝木下楼以后,看到吴珍妮的笑容,瞬间就不自在了。明明吴珍妮每天都是那样子对她笑,今日她却觉得这个笑容极具深意。
“木木。”有把熟悉的声音唤她,她把视线移动另一端,便看到了陈宇诗,还有那只扶住茶几摇摇摆摆地站着的小孩子。她觉得非常惊喜,“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好让我去接你们呀。”
陈宇诗抱住施晴,一边轻轻地摇着孩子,一边抬头对她说:“我也是临时想过来的。昨晚打电话给妈,说起这小娃,一时兴起便过来了。”
茶几上放在奶瓶,看样子施晴是已经吃饱了。
“那好呀,我们下午去逛街吧。我也没有给如如买过衣服,现在倒是有机会了。”她高兴地说。
安家的大女儿取名为安如,大家都叫她如如。安凝木也有好些日子没有看到那孩子了
,她离开香港的时候,她还是那么小的一坨,跟施晴差不多大小,没想到现在到时会站会走了。
她蹲□,捏了捏她粉嫩嫩的小脸,“如如,叫姑姑。”
安如看着她陌生,只是瞥了她一眼便转开了视线。她觉得很挫败,“她这么不理我呢,我以前还经常抱她呢!”
吴珍妮笑话她:“你每次都给你大嫂添乱的,还好意思说呢,难怪如如不理你。”
她用力亲了安如一下,握住她的小手,说:“我哪有!我只是捏你几下而已,用得着这么记仇么如如?”
大家都笑了。
“这孩子极像浩晨的,特别这嘴巴和鼻子。”陈宇诗用手指点了点施晴的鼻尖,对安凝木说。
安凝木自然凑过去看,翻着孩子的小手,“但是孩子也很多地方像我的呀。你看她的小手,她的小脚,都是像我的!”
睡得正香的施晴突然被安凝木这样一捣乱,倒是扁了嘴,一副想哭的模样。
“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老是毛毛躁躁的。”吴珍妮将安凝木拉到一边,边安抚孩子边说道。“那个孩子不像自家的爸爸的。”
“妈妈!你怎么老是帮着他呢,你应该说那个孩子不像自家的妈妈。”
“人家浩晨比你成熟多了,孩子还是肖他比较好。”要是这孩子像她的母亲,她这个做外婆的,又不知道要操碎多少的心。
陈宇诗也忍不住打趣道:“别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木木,你现在还没有出嫁就被嫌弃了。你还是赶紧找处好婆家,让老公好好稀罕一下你才行呀。”
安凝木撇了撇嘴,抱起安如坐到沙发上,贴在她的脸便说:“如如,你妈妈和奶奶欺负姑姑呀,你可是证人呢!记得帮姑姑讨回公道!”
下午,安凝木便载陈宇诗与安如去购物。她自然是不敢带施晴出来,直到现在,她还是不太懂得如何照顾小孩子。
安凝木兴致勃勃地选了好几套衣服,经过玩具反斗城的时候,选了几件玩具,她拿着一个芭比娃娃放到安如面前,对她说:“叫姑姑,姑姑买给你好不好?”
安如被陈宇诗抱着,伸出肥嘟嘟的小手摸了一下芭比娃娃那条漂亮的裙子。转过头含含糊糊地叫了一声妈妈,仿佛在要求她妈妈替她拿下玩具。
“叫姑姑吧…”陈宇诗
柔柔地对孩子说。
或者“姑姑”这两个字太陌生了,安如动了动嘴唇,到底也没有叫出来。
陈宇诗比她有耐心,极慢地教了几遍“姑姑”,但安如一时之间也没有学到,吱吱呀呀的叫了几声,倒把安凝木逗笑了。
逛了一个下午,她也觉得有点累,陈宇诗抱着孩子更是累上加累,于是她便准备回去。
只是,陈宇诗却说,“木木,找个地方坐下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第五十三章
安凝木顿了一下,心有疑惑,但旋即明白过来。她此番到来,应该是当说客的。
陈宇诗随便点了两杯鲜橙汁,看着服务员离开,她便对安凝木说:“听妈说,你们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安凝木以手支着下巴,叹了一口气。
这个姿势,是吴珍妮最讨厌的一个,在她眼中,这是非常没有气质。而安凝木也很少做,只是她现在有点郁闷,倒也做了,反正吴珍妮也不在旁。
“爸爸上周去了悉尼,与施浩晨的爸爸见面了。”陈宇诗说。
“什么?”她眯了一下眼。
“大家都没有告诉你,连施浩晨都知道的。”安如拉着陈宇诗的衣襟,想圈着母亲的脖子,陈宇诗只好将她抱在胸前,抬眼看了一下安凝木。
居然还有这样的一件事,确实没有一个人告诉过她,连半点蛛丝马迹也不曾泄露。
“你为什么告诉我?”她脸色说不上好,非常不解陈宇诗的做法。
或者是她情绪稍稍起伏,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倒是让陈宇诗觉得有点错愕。叹了口气,她才说:“木木。在你眼里,我或许就是一个外人,但…”
“我没有,真的!”安凝木匆匆打断了她的话,也顾不上是否礼貌。她知道陈宇诗是会错意了。
“那是最好。”她顿了一下,“家里的人都太宠你了,把你藏着掖着怕你受伤害,其实这样对你来说,也不见得是好事。爸爸从悉尼回来以后,心情倒比往常好,我猜他也是为了你的事情。我不知道安家与施家有过什么过节,但是这世界上也没有跨不过去的坎,你们两个人就别闹出什么事情来了。”
接下来的话,她有一句每一句地听着,但却没有再接过话。
***
施浩晨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她还是保持刚刚的姿势,有点呆地坐在床尾。他过去抱起她,亲了她一下,问:“在等我?”
她稍稍躲开他的唇,满脑中都是陈宇诗的话,连他对她上下其手也未曾发觉。那个吻最终落到她的脖子上,他转而啃她的锁骨,细细地刺痛让她失神,便由着他将她推倒在床上,高大的身躯覆在她身上,强烈的男人气息笼罩着她。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她的声音很清醒,与当下迷乱的气氛大相径庭。
他的手已经撩起了她的睡裙,在私密之处用力地按了一下,那样露骨的暗示让她身体一抖,反射性地夹紧了双腿,他的手紧密地与她最私`密的地方触碰,两处温度也是那样的灼热,让人分不清到底是谁感染了谁。他低低地笑了,“怎么找这种时候说事呢?”
“你别咬这里呀…”她捉住他的头发,他细细密密地在她锁骨及胸前啃咬吸允,不用想也知道明天定然会青一片紫一片,他闻言也顺应她的要求,身体在向下滑,以拇指与食指托起她左边的乳`房,微微仰头看着她,她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要是他一用力,乳汁就可能被挤出来,看到她惊恐却诱人的表情,他突然张口将其纳入口中,手指收紧,不轻不重地吸允起来,时不时用舌尖顶弄乳`尖,或用牙齿轻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