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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夕夕记得他说过无意愿考机长试,不料他做得这么彻底,连这工作都辞掉了。

刚从书房走到客厅,慕济凯看见她一脸凝重地捏着一封信。他觉得奇怪,问她:“你这么早起床做什么?”

这么冷的天气,梁夕夕最喜欢就是赖在被窝里睡觉,很少会自觉地起床。他们昨天忙碌了一天,于是早早就睡觉了。他起得早,醒过来以后发现床上只剩自己,她觉得没意思便爬了起来。

最近真是越来越依赖他,似乎有他在旁才会有安全感,梁夕夕有些许感慨。她将信递给他,语气中带着歉意:“我不小心拆了你的信。”

“没事。”慕济凯连信也没看就应她,他坐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拉近了点,“上面写了什么?”

调整了下坐姿,梁夕夕将信举到他眼前,“你怎么不告诉我?”

慕济凯一目十行地将信里的内容扫了一遍,笑道:“那时候你正跟我闹别扭,我怎么告诉你。”

梁夕夕不服气地说:“我什么时候跟你闹别扭,每次都是你先惹我的。”

她用手指戳自己的胸膛,慕济凯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样子有点无奈,像跟耍赖的孩子说话,“你这是强词夺理。”

将那封信甩到他身上,梁夕夕无法反驳,于是只得把话题饶了回去,“就算是这样,那你也不应该不告诉我!”

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慕济凯觉得好笑,搂住她的肩哄她,“我下次有事第一个跟你汇报,这可以了吧?”

转头瞥了他一眼,梁夕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轻声问他:“说话算话?”

“当然!”他亲昵地将她抱紧,顿了一会才说,“你来给我当秘书吧,我哥那边人这么多也不缺你一个。”

“我,不,要!”梁夕夕得意洋洋地说,从他怀里仰着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为什么?”慕济凯似乎早就猜到她的答案,他没有惊讶,只是笑着追问原因。

暖气的温度有点高,梁夕夕觉得热,于是想挣开他的手臂。他不放,甚至还慢慢地收紧,牢牢地将她夹在怀里。她最终还是放弃了无谓的挣扎,认认真真地告诉他,“我们从早到晚都待在一起,肯定会审美疲劳的。”

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慕济凯轻笑了声,说:“不过这样你就能无时无刻都跟我在一起,我的公事和私事你都了如指掌,多好。”

耳边是他的心跳声,梁夕夕闭着眼,好一会才懒洋洋地说:“我才不爱管你的事。”

“你这叫做口是心非。”他伸手去捏她的脸蛋,说道。

梁夕夕从他怀里挣了出来,双腿跪坐在他的大腿上。她用手环住他的脖子,面对面地说:“我是说真的。比起整天都待在你身边,我更喜欢下班以后在家里等着你回来,然后听你说你这天去了哪里,做过了什么。”

他微微发怔,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语带戏谑地问:“真的就这么简单?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意图,譬如让我说说我有多惦记你,多想念你…”

“你要是喜欢说这些,那我也勉为其难地听一听吧。”她笑得眉眼舒展,跟他静静地互看了片刻,她接着说,“你从睁开眼睛到闭上眼睛都能看见我,不用过多久你就会觉得我特别无趣特别烦的。况且,有你在的时候,我总是特别特别依赖你…”

“原来你是担心这些,”他失笑,思索一会又说,“不过听着也有点道理。你既然不乐意祸害我,那就祸害别人去吧。”

慕济凯其实也不过逗逗她而已,他前几天就约了慕维这周周日餐聚,顺便谈谈她工作的事情。听她这么说,他也觉得这样的日子似乎很不错。

再相爱的两个人,都会有倦怠对方的瞬间。越是亲密,他们越是应该让对方多一点专属于自己的空间。他宁可每天都多几分想念,多几分牵挂,也不愿分分秒秒地相对直至厌倦。想到家中总有人为自己等待,他胸中似乎有股暖意在蔓延,这感觉微妙而美好。

正准备为午餐忙碌的时候,梁夕夕却被告知午饭不在家里吃。他们昨晚在超市买了不少蔬果回来,她还兴致勃勃地想好了菜式,不过他说到外面吃,她就省下了不少的功夫。

直至看见慕维悠悠然坐在包房里,梁夕夕才知道他们为何要到餐馆吃饭。她记起慕济凯说过要带自己去跟他家大哥交代一下工作的事情,她当时还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往时在公司,慕维向来是西装革履,梁夕夕很少看见他穿得这么悠闲,细细看来,还真有几分邻家哥哥的感觉。察觉到她的注视,慕维礼貌地对她笑了一下。她自觉失礼,连忙收回了目光,接着便听见他说:“我等了你们将近三十分钟,这账单肯定不是我的了。”

梁夕夕抿着唇笑了。她知道慕维最讨厌的就是等人,就算是等待合作方或客户他也会十分不耐烦。慕济凯一早有约却没有提前让自己去准备,她想他一定是故意让慕维干等的。

慕济凯帮梁夕夕推开了椅子请她落座,继而应道:“我都把我老婆借给你了,你还想怎么?”

侍应送上菜谱,慕济凯将它递给了梁夕夕,“你使劲点,不用给他面子。”

她看了慕济凯一眼,还真低头认真地翻着菜谱。

他们两兄弟偶尔也会斗斗嘴,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慕维始终也占不了什么上风,于是就坏心眼地说:“梁秘书,我记得你的简历上婚姻状况是填着‘未婚’的,你现在怎么解释?”

不料战火蔓延到自己身上,梁夕夕就求救的眼神投到了慕济凯身上,但他不仅没有替她解围,还跟慕维一样用一副好好戏的表情看着自己。她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那时不懂事,大哥您别跟我计较。”

那声大哥听得慕维心情舒畅,他乐呵呵地点头,接着又说:“我上次就觉得你们的关系不简单,整晚都眉来眼去,不过还真没想到你们已经结婚了。”

“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把她招了进去。”慕济凯捧着茶杯,想了想,又说,“又是小悦做了手脚?”

慕维有点感慨地说:“我有时候也为我们这种默契感到苦恼,我不就好奇地多看了你家老婆一眼,她就马上帮我把人留住了。”

慕济凯幸灾乐祸地说:“老爷子那边一直催你,你要是没有更好的人选…”

“打住!”慕维摆出了一副无福消受的表情,“我跟她,这辈子都只能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要是真做了夫妻,没准三天就得离婚。”

女人天生就对这样极具娱乐性的话题感兴趣。梁夕夕听得津津有味,最后还忍不住插嘴:“原来你跟悦姐是有一腿的呀?”

他们一怔,慕济凯率先笑出声来,他表面上似乎告诫梁夕夕,实质上却在挖苦慕维,“你说话可要当心点,不然你家老板不满意你,你就得回家给我当全职太太了。”

“呀,”梁夕夕很夸张地惊呼了声,低着头碎碎念,“我什么也没听见,我真的什么也没听见。”

这夫妻两一唱一和并未让慕维败下阵来,他漫不经心地说着梁夕夕以往的光辉事迹。同为男人,他自然十分了解男性的劣根,就算表现得再大方也难免会在心底潜藏着强烈的占有欲。看着慕济凯还是脸色如常,他颇有意味地说:“不过单身女士受追捧是平常事,你还是赶紧给她贴个标签什么的,权当宣告主权好了。”

慕济凯表面上虽然还没什么变化,但看向梁夕夕时的眼神已经不太一样。梁夕夕只觉得冤枉,于是跟他投诉:“老公你看,资本家都是吸血鬼,无时无刻都在压榨无产阶级,无论是在体力上还是精神上。”

慕维笑得很欢,最后还记得跟堂弟保证会好好看管他家老婆,绝对不让登徒浪子有机可乘。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梁夕夕中途上了趟卫生间,包房里只剩他们。慕维亲自替慕济凯斟了杯茶,脸上的笑意全数敛起,问道:“你跟日本那边的合作案定下来了?”

“嗯。”慕济凯应了声,抬眼看见堂兄探究的目光,于是说,“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只是在好奇。”慕维相当坦白,“那群老家伙向来都咬住整个东南亚市场,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松口的。”

“他们不肯松口?”慕济凯靠在椅背上,脸上没什么表情,“那是因为价码出得不够高,不合那群老家伙的心意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被技术小哥调戏完的饭宝的手榴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五十二章


合作案的大致状况慕维也了解过,单凭慕氏现有的实力,他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寻求外资的支援。谈条件的时候,慕济凯确实相当凶狠,一出手就有种自己可以吃香喝辣但却不打算给对方喝点白粥的意味。

当然,作为一个有远见的优秀商人,藤原正泽也不在乎那点短期收益,他看上的是整个东南亚的市场。能与慕氏合作,他们就等于得到了打开一把开启整个广阔市场的钥匙。那条延绵漫长的海岸线究竟藏匿着多少的商机,就算是最优秀的预测分析师也无法去估算。因此,藤原正泽无论怎样让步,最终的大赢家仍然会是藤原家族。

关于梁家和藤原家的传言,慕维也听说了一点。当初得知慕济凯有意与藤原家合作,他实在觉得捉摸不透。他甚至觉得,慕济凯肯定是留有后着,在对方松懈的一刻给他最致命的一击。藤原正泽也不是傻子,当中的利弊,他肯定分析得更加透彻。

作为一个旁观者,慕维觉得自己比他们两个当局者还要迷糊。这次的合作似乎是一场难以预料胜负的博弈,没有到最后一秒也不可断定谁是赢家。他一直没能从慕济凯脸上读出什么信息,于是忍不住问:“藤原正泽连这么丧权辱国的合同都肯签,你就不担心当中有诈吗?”

慕济凯勾了勾唇角,漫不经心地应道:“有诈不就当作交学费。放心,我输得起。”

推门而进的梁夕夕恰好听见了最后的半句话,她把门带上以后便问:“输什么?”

他们很有默契地停止了刚才的话题,慕维低头抿了一口茶,慕济凯很自然地说:“输掉赌约。我们刚刚猜你什么时候会失业。”

梁夕夕自然信以为真,她瞪着他们说:“你们都很无聊!”

慕济凯没有想过自己也有被梁夕夕叫醒的一天。她好些日子没有回公司,半是紧张半是兴奋,因而早早就无心睡眠。那时天还没有亮透,房间里昏暗一片,她觉得无聊,于是把身边的人摇醒了。

抬眼看了下腕表,他有点吃惊地看着梁夕夕。他床气不重,伸手将她搂了过来,带着浓重的鼻音问:“干嘛醒得那么早?”

被窝里十分暖和,梁夕夕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轻声说道:“你昨晚不是说要送我去上班的吗?”

“这么早去上班,想在年会上拿最佳员工奖?”他笑道,心想这段日子真把她给闷坏了。她以前上班才没有这么积极,哪天没有踩着点进办公室已经能算是勤奋了。

闷闷的笑声自他胸腔中传来,带着他的身体也在轻轻地颤动。梁夕夕掐了他一下,不服气地说:“我一直都很认真工作,要是真拿什么奖,这里头肯定没有猫腻。”

他们躺在床上说了一会话,而后才起来洗漱。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慕济凯恰好看见她坐在梳妆台前细细地描着眉。他很少看她化妆,于是干脆坐在床尾无聊地看着她。梁夕夕从镜子了察觉到他的注视,手一抖差点就把眉给描坏了。她回过头瞪他,问:“你没事干了吗?”

结婚这么久,慕济凯也很少这么认真地看过她。他们结识了二十多年,就算除去她移居日本那些年,她仍是与他相处得最多的女性。她的容貌似乎在他心里定了型,他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其实早已不是自己印象中那副青涩稚嫩的模样了。

他走了过去,从她手中将眉笔夺了过来,“化得差不多就好了,走吧。”

慕济凯上班的时间比她的要灵活,尽管要先绕一大段路送她上班,他也有足够的时候回公司。当然,她的工作时间比他的要短,若非有什么特殊情况,他一般不去接她下班。一路上,他们都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他突然却说:“过段时间去申请个中国驾照吧,我有空陪你去练练车。”

马路入虎口,梁夕夕拿的是英国驾照,她几乎不敢开左驾驶的汽车。搬回国内将有一年的时间,她想了想,也觉得他的建议不错。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梁夕夕让他把车停在了距离公司正门三两百米的车道旁。今天带的东西有点多,她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番,而他则语气不明地问:“梁夕夕,你用得着这样偷偷摸摸吗?”

梁夕夕一边解着安全带,一边扭过头对他说:“我虽然没有你这么光明正大,但也是身正不怕影儿斜。”

她那严肃的口吻让他笑了起来。他其实也明白她的难处,看来这婚礼还真要提上日程了,不然最终吃亏的人还是他自己。走了几步发现他还没有离开,她回头朝他挥了挥手,他自顾自地笑了,随后才发动了车子。

慕济凯和梁夕夕都是适应能力极强的人,他们犯懒了这么久还是能迅速地回归到正常的生活轨道当中。

渐渐地,慕济凯才发现梁夕夕也挺能耐的。她要为工作忙碌,下班以后还可以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有次他回家后累得动也不想动,而她还能在厨房做饭炒菜,那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小瞧了她。

梁夕夕从来都不会像传说中那些贤妻一样,候着他回家然后第一时间接过他的公文包并帮他把外套挂好,但偶尔也会替他选选领带的颜色或袖扣的样式,闲时便帮他把乱得不像样的书桌整理一番。这种状态随意又自然,无论于她还是于他也不会造成什么负担。

他很难想象梁夕夕工作时到底会有怎样的拼劲,因为她在自己面前还是会耍耍小脾气又撒撒娇,偶尔还为了一点小矛盾闹起了别扭。天气越来越冷,她甚至还赖在床上指挥他去做早餐,他当时没有拒绝,但自那天起这项看似简单实质又十分艰巨的任务便成了他的分内事。

梁夕夕周末仍然喜欢窝在家里,而他一如往常地督促她到户外走走。不用上班,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都懒洋洋,巴不得洗漱穿衣都有他代劳。他有点无奈,提议说:“今天我们出去吃饭吧。”

慕济凯近来都喜欢带她出去吃饭,偶尔还提早下班接她去郊区的农庄吃农家菜。他也会问她本市有什么味道不错的餐馆,她一口气就能列举数家。这让他无端地感到沮丧,他能记住高空千百里的航行,但却对自己所处的城市如此陌生。

她倒发现他们最近到外面吃饭的频率有点高,于是便问:“我的厨艺最近退步了?”

平日的晚餐都是凑合着吃,梁夕夕很久都没有认认真真地做过煮过一顿饭。厨艺这东西也没有什么技巧,无非就是熟能生巧,若时间长了,厨房杀手也能升级作殿堂级的大厨师。

她那点厨艺还是慕济凯教她的。慕济凯再外国生活过一段时间,他的住所附近并没有像样的中式餐馆,他每天只能饱受洋快餐的摧残。到了后来他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于是打了几个越洋电话回家让家里的阿姨教他做了几道简单的小菜,暂时拯救一下自己已经重伤的味蕾。

在英国的时候,他看不惯梁夕夕每天吃着薯条烤鸡,于是便教她做做饭、炒炒菜。幸好她还算有天分,也愿意学,不然他那点耐心肯定很快就会被耗尽。

虽说厨房应是梁夕夕的天地,但那里也有专属于他的一角。房子装修的时候,他特地将厨房设计成半开放式,并添置了一张小吧台。他们偶尔也会在吧台上用餐,因为身处高层,抬眼就能看见玻璃窗外那片辽阔的天空。

梁夕夕则偏爱于雨天在这里用餐,雨水倾下,狂风乱刮,但她只能听见水珠打在建筑外墙的声响,变了形的雨点印在玻璃窗上。若他那天恰好有兴致下厨,佳肴美酒再配以室内那点幽暗,她倒觉得这样烦人的雨天也生出了一种小桥流水般的温柔。

慕济凯对她的厨艺要求不高,他也很少去赞美或者挑剔,总觉得她能做一顿不让自己操心的饭就很不错了。他是为了减轻她的负担才频频到外面吃饭,不过看她有这番觉悟,他倒是说:“没有退步,但也没有进步。”

房间里的窗帘被他拉开,带着暖意的冬日阳光透进了屋内。那金灿灿的光线让梁夕夕眯了下眼睛。她倒是好兴致,一边想着他做的菜,一边假公济私地说:“要不叫你爸妈过来吃饭,反正他们也没有来过。”

这提议不错,慕济凯将她从床上扯了起来,她怀里还抱着丝被,一副不肯撤手的架势。他看着她还是睡眼惺忪,没好气地说:“那你得起来,我们等下去买点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这样秋雨绵绵的日子很适合听这首歌↓


第五十三章


趁着梁夕夕去打理个人内务,慕济凯往家里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施晴,这样突如其来的的邀请让她错愕,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两小口子吵架了。

施晴反复地确认了几遍,问他是不是只去吃饭那么简单。慕济凯有点无奈,一而再地强调他跟梁夕夕一点问题都没有。

梁夕夕走出客厅时正好看见他皱着眉头地放下了电话,她走过去问他:“爸妈没空吗?”

慕济凯也不作隐瞒,一五一十地将刚才的状况告诉了她。她忍俊不禁,用半真半假的语气说:“或许你妈每天都会担心我虐待你呢。”

他也笑,推着她的肩与她一起出门。

节假日的超市里人潮涌动,慕济凯一手拉着购物车一手还拉着梁夕夕,似乎担心他失散在人群里。

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梁夕夕回想着他家父母的饮食习惯,然后把他们爱吃的菜式都列举了出来。

慕济凯起初还觉得靠谱,但她越说越多,最后他便忍不住打断她的话:“我怎么记得这都是你爱吃的东西?”

被他这样直接地揭穿,梁夕夕还能厚着脸皮笑嘻嘻地对他说:“我们的口味比较雷同,这是多美妙的缘分啊!”

将超市完完整整地逛了一圈,他们才把需要的东西都买起。

看着购物车内堆得像小山丘一样高的食材,慕济凯有点头疼,“我们就四个人吃饭,买这么多会不会太浪费了?”

“我们能吃完的,我最近胃口都很好。”梁夕夕立即表态。

慕济凯从来都没有为父母下过厨,因而他的态度十分慎重。想到梁夕夕那半桶水的的功力,就算要请她做副手,他想自己也该好好地考虑。

梁夕夕挺喜欢看他忙碌,他总觉得能在厨房里主宰一切的男人十分帅气。经过书房的时候,他特地走进去选了几本食谱,而此时他正坐在吧台上的椅子上低头翻着。她也走了过去,下巴抵在他的肩上,问他:“你要做什么菜?”

看着食谱上一道道极具卖相的菜式,梁夕夕不自觉地期待起今晚的晚餐。慕济凯看得很认真,但说话的语气却十分轻松:“随便吧,看看有哪道菜比较有趣就做哪道。”

复杂的菜式肯定是做不来的,慕济凯研究了一番,然后跟梁夕夕一同拟定了今晚的菜单。在超市搬回来的食材够他们挥霍,于是梁夕夕提议他想做几道来试试味道。

慕济凯觉得有道理,一口就应承下来。

他俩一同站在料理台前忙碌,他指挥梁夕夕将新鲜的蔬果和肉块都清洗干净,而他则照着食谱完成接下来的工序。

起初,梁夕夕还是安安分分地完成他布置的任务,但到了后来她便开始捣乱。他纠结这下一勺盐还是半勺盐的时候,她伸手就将她悬在盘子上方的量勺倾倒,那大勺的盐便潇潇洒洒地落在了牛肉上;他专心致志地将西红柿切成块状的时候,她从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背低声告诉他自己好无聊;他将鸡排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平底锅里香煎的时候,她灵活地杵在他跟前将锅铲抢了过来,脸上正挂着一幅跃跃欲试的表情。

那些小动作让慕济凯有些许手忙脚乱,他知道她不捣捣乱是不会罢休的。他也不恼,只由着她作祟,这菜无论好吃与否都无关要紧,高兴就好。

鸡排才刚下锅,慕济凯担心爆跳的热油会溅到她j□j在外的皮肤上,于是只能将火候调小。那鸡排在热油中突突地跳,不一会便飘出了浓浓的肉香。他把她气圈在怀内,手把手地教她翻着鸡排。

梁夕夕看着鸡排渐渐变成了金黄色,高兴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她转头看他,他眼里似乎只有那块将近熟透了的鸡排。她有点不满,放松了身体倚着他,没被他握住的左手不怀好意地绕到了他的腰间。

身体贴得太近,慕济凯按住了她在自己腰间乱摸的手,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她对他讨好地笑着,背抵着他的胸膛。他不自觉地挺了挺肩,沉声提醒她:“在厨房玩火会很危险。”

厨房里只有抽油烟机运作时的低鸣,她仍然在笑,声音却有点含糊不清:“有多危险?”

“如果水量和火候控制得好,生米可以煮成熟饭。”他低头,声音里似是多了几分别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