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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被他说得很心虚,但还是在他腰上掐了一下以表抗议。
沿着石径一路前行,两旁的绿树葱葱,风声鼓动叶子的声响擦过耳边,大自然的乐韵如此动听。梁夕夕也放松了心情,细细地体味着这片山林小径的美妙。
有不少的情侣与他们擦肩而过,梁夕夕越发好奇,仰着头对身边的人说:“我本来以为你是这世界上最不懂浪漫的人,这么冷的天气居然带着自己的妻子来山上吹西北风。不过现在看来,还有很多人是跟你一样的。”
顺着梁夕夕的眼光,慕济凯也看见了前方有三三两两的情侣依偎漫步,而后面也陆陆续续有成双成对的男女尾随。他知道她并不懂其中的奥秘,于是告诉她:“这里的宝云道有一颗姻缘石,听说很灵验。”
梁夕夕小小地吃了一惊,继而追问:“真的吗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慕济凯说,“我以前登山的时候有经过那块姻缘石。当时我不感兴趣,所以也没有停下来观摩。至于现在还有没有,我就不清楚了。”
与他们同行的情侣应该也是慕名而来的。他还告诉她,幸好他们没有选对日子来,不然这里定会人满为患。梁夕夕没有见识过姻缘石,此时倒有点兴奋,脚步也不自觉加快了些许。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程,梁夕夕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她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挽住他的手臂直说累,他敲了下她的脑袋,笑骂:“又不是小孩子,撒什么娇!”
他们走走停停,费了大半个小时才走到了情人石公园。梁夕夕如愿地看见了这个硕大的姻缘石,她倚在慕济凯身边,用手半挡着眼睛仰望着它。他顺手搂过她的肩,低声地跟她讲着这块姻缘石的传说。
站在他们旁边的爱侣用最甜蜜的语调互诉着情话,那肉麻的海誓山盟只字不漏地落入了他们耳中。梁夕夕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料他同样看着自己,那双眼睛正带着满满的笑意。
梁夕夕微微心动,她踮起了脚尖,耳语道:“你快点跟我表白,快点!”
慕济凯笑而不语,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她被他看得耳根都开始发烫,鼓着腮帮往他胸膛捶了一下,娇涩地埋怨他:“你带人家来这里又不诚心祷告,不理你了。”
她的脸颊染上了一层渐渐的粉,慕济凯只觉得满腔柔情,他低头在她微凉的脸颊亲了一下,顺了她的意温声说:“我每天都会爱你多一些,你说好不好?”
温热的唇一下一下地擦过她敏感的耳垂,这情话顺着耳朵通往了心房,她的心跳似乎也不自觉地快了几拍。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与他缠绵地十指相扣。
或许是因为她的样子懵懂得可爱,慕济凯突然很煞风景地笑了出来。她错愕地看着他,他握着拳掩着唇边的笑意,不禁出言捉弄她:“我刚刚只是开玩笑,你不要当真。”
梁夕夕再度涨红了脸,“满天的神佛都听见你的话了,谎言也要变成事实!”
下山的时候,梁夕夕一边晃着他们紧扣着的手一边根他聊天。他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突然很感慨地说:“我哥怎么会聘用你这么笨的人,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给他添了多少麻烦?”
幸好她的心情好,梁夕夕笑眯眯地说:“你不觉得我知性能干又美丽吗?”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的更新都很不稳定呐,很郑重地跟大家道歉。
希望从下周开始能够靠谱一点,叹气…

 

第四十一章

说虽然此,她还是跟慕济凯说了一件他所不知道的事。

在梁夕夕眼中,慕维算是不错的上司。他也算是公司一众未婚女同事倾慕的对象,尽管他确实遥不可攀。跟着他半年有多,梁夕夕知道他处理公事的作风向来低调温和,但有件事却让她对他改观。

当时,梁夕夕已经是慕维很得力的助手,有许多相当要紧的事务他也敢放手让她处理,她其中一项职责就是替他处理如此繁杂的女友体系。他有很多美貌如花的女伴,私人生活和情感世界真的纷繁多彩,与他平日的形象极不相符。

与他交往的女人,不是上流名媛就是明星模特,有些还非常难缠。梁夕夕最讨厌就是跟女人打交道,尤其跟这样一群被男人宠坏了的女人。

让梁夕夕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刚出道但又备受瞩目的小明星。她或许习惯了被粉丝追捧,巴不得满世界都去费尽心思地讨好她。可惜梁夕夕不买她的账,因而她对梁夕夕那种公式化的口吻十分不满,经常借题发挥地说一些有的没的。梁夕夕替烦不胜烦,有次忍无可忍,她恶狠狠地说了一句“神经病”就挂了那小明星的电话。那小明星当晚就爽了慕维的约,慕维询问缘由,她则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当时慕维也没有追究,隔了几天又下达命令让梁夕夕约她餐聚。梁夕夕并没有将那天的不愉快记在心头,她一如往常地转达上司的邀约。那小明星应承了,但仍然没有赴约。

那晚慕维召见了梁夕夕,就在他与小明星约会的西餐厅。梁夕夕自然知道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他有什么样的安排,这个位置还是她亲自订的。

梁夕夕抵达的时候也觉得奇怪,因为餐桌前只有慕维一个人在优雅地品着红酒。她不明所以,他在电话里模糊地说有事让她处理,让她赶紧来一趟。他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让她入座,她犹豫了数秒,最终还是依他的意思座了下来。

他亲自给他斟了小半杯红酒,抬眼问道:“梁秘书,最近工作顺利吗?”

接过酒杯,梁夕夕跟他道谢,而后才答:“还行。”

前菜、正餐、饭后甜品,菜式一道一道地上。梁夕夕倒吃得舒坦,她向来就被动,慕维不说话,她自然不会搭理他。除了那几句开场白,他们就没有说过话,尽管如此,当时的气氛也不会怪异。

餐后,慕维才漫不经心地问:“合胃口吗?”

梁夕夕点头,由衷地道谢:“谢谢你的晚餐。”

慕维让司机先把她送回家。司机看见她倒觉得奇怪,他那眼神终于让梁夕夕尴尬。

上车以后她还是沉默。慕维将车窗降了三分之一,然后语带笑意地说:“如果我哪天被家里逼婚,你就嫁给我吧。娶你这样的女人,省心。”

幸好梁夕夕不至于被那几杯红酒灌醉,听了他的话,她很清醒地说:“可惜我不会嫁你这种男人,烦心。”

就算不是工作时间,慕维也不料她这般直接,一丁点的情面都不给自己留。但一细想,以她这样的出身,她早已经被人宠成了长不大的孩子。他留意过她平日的表现,她应属办公室里最平庸的一员,每天按时上班,工作细致认真,但却从来也不抢同事的风头。旁人孜孜以求的东西,她从来都不上心,甚至是不在乎。如此的境界相当耐人寻味,就算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也未必有做到。

慕维陷入了沉思,但眼睛却还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她丝毫不理会他异样的目光,别过脸将视线放到窗外。片刻以后,梁夕夕听见他说出了今晚急召自己的真实原因,末了,他又补充:“我想着不是你的小把戏,对吧?”

对于上司毫无质疑的询问,梁夕夕只是点了点头,甚至连解释都没有一句。慕维虽然风流,但不会风流到为了一个女人而掉了身价。因而他今晚宁可找梁夕夕来相陪,也绝对不会再联系那个小明星。

微凉的冷风顺着开启的窗户灌进了车内,梁夕夕掩着口鼻打了个喷嚏。坐在她身边的人把车窗升起,然后将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身上。他的手指碰到她的肩,她往内缩了一下,那衣服马上就往下滑。他反应极快,伸手捉住了它,同时还碰到了她胸前的柔软。

梁夕夕终于不淡定,她抬眼怒视着他。他反而摆出了一副无辜的模样,嘴角还微微上扬,在黑暗中,她还是能捕捉到他正用眼神□裸地调戏着自己。作为一个有夫之妇,她有义务去给他一个耳光,但想到不知者不怪罪,且不说辈分,就算按照他面之间那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她也不应该这样做。

慕济凯问她后来怎么了,她笑意盈盈地说:“后来?后来我们就各回各家。不过呢,要是他那晚决意要到我们家作客,我也不介意让他上来的。”

慕济凯自然也不会介意,家里放着不少他们的合照,他不觉得慕维会视而不见。低头看见她正笑得眉眼弯弯,他也笑了,“不过我哥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千选万选,居然只看上了一个不解风情的已婚妇女。”

“慕先生,麻烦你对我作出评价之前,先回想一下我是你的谁。有一个不解风情的女人当老婆真让你这么光荣吗?”梁夕夕故意板着脸,但眼中满满是笑意。

他瞥了她一眼,“慕太太,我想你知道你的丈夫向来都喜欢实话实说。”

梁夕夕作势要打他,他动作极灵敏地擒住了她的手腕。看着她白皙又纤细的手指,他想了想,说:“我好像欠了你一样东西。”

下山以后,慕济凯把她载回了市中心,那个人潮和车流都汹涌的繁华闹市。梁夕夕被他牵着,心中好奇他要把自己带到何处。

最后他带着她走进了一栋外形甚异建筑,乘搭电梯抵达高层,穿过四通八达的走廊,他们最后停在了一扇毫不起眼的房门前面。

慕济凯按下了门铃,很快就有一个年轻的女子走了出门,她先用粤语跟他们问好,随后就带着他们走进了内间。

走进屋内,梁夕夕才发现这里并不像那扇房门那般低调。他们尾随那女子穿过一道又一道雕刻着细致花纹的房门,她才发现室内的空间十分开阔,越是往内走就越是觉得空旷。若非坐拥千万资产的人,她实在想不透有谁能有如何气魄,能将位于香港中心地段的挥霍这样的土地资源。

他们被安排在贵宾室等候,梁夕夕看着前方那幅印象派画作,低声问他:“这里是哪里?”

“你进门的时候没有留意门上的字?”他叹气,当他再次想说话的时候,方才引路的女子请他们前行。

如此细密的保护,关卡和房门一道又一道,梁夕夕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未知的世界。每走一步,与神秘的世界就缩短了一小段的距离。他们最终走到了最深处的房间,那女子敲了敲门,然后推门,微笑着向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进门第一眼看见的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难道今天天气晴好,透过光亮的玻璃,梁夕夕看见了蔚蓝的天际和微薄的云层。但很快,她的目光就被挂在墙上的各式珠宝所吸引。各式的钻石和宝石在闪着夺目的光芒,她有点发愣,而站在他身边的人告诉她:“这是TO的工作室。”

TO是相当闻名的珠宝设计师,他曾任某个国际知名品牌的全球创意总监。那段时间是他职业生涯中的高产期,有雄厚的资金和专业的团队相助,他所设计的珠宝皆是千金难求的珍品。在事业的高峰阶段,TO突然宣布隐退,此处淡出了设计圈和珠宝界。

在她还在读书的时候,梁夕夕对TO就十分熟悉,因为他所设计的珠宝,每一件都极具个性,前卫又不失高雅,华贵却集显格调,每一件都让她为之惊叹。他隐退以后,梁夕夕不止一次地在慕济凯面前直呼可惜,不然她一定会请他来替自己设计一款独一无二的婚戒。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忘记推荐一首歌

 


第四十二章


其实梁夕夕当时不过是开玩笑,女孩子总会有一些这样异想天开的愿望,这正如天真少艾对爱情和婚姻都充满了憧憬,尽管这世界上的情爱多是事与愿违。

TO虽然没有宣布不再创作,但自他辞退了创意总监一职后就再无新作品面世。他隐退时没有接受任何传媒的采访,亲密至他的徒弟也不知道他的去向。直至最近这两年才有一两条关于他的消息,而神通广大的香港狗子队则挖掘到TO的最新动态,传说他一直在香港定居,并设立了一个私人工作室。

安坐在巨大办公桌的中年男人带笑看着他们,梁夕夕虽然崇拜他,但对他的认识也不过是杂志报道的字字句句。看着眼前这个半是陌生的人,她真的不敢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TO。

在她神游之际,慕济凯先她一步向前,越过宽大的办公桌朝那男人伸出了手,“陶特先生,别来无恙。”

被慕济凯称作陶特先生的男人十分真诚地与他握手,而后绕过办公桌走到他们跟前,用一腔浓重的英式口音说:“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真的把你小公主带来了。”

慕济凯伸手揽过梁夕夕的肩,将她带着了自己身边,而后说:“这是我的妻子,梁夕夕。”

话毕,他轻轻地掐了一下如坠梦中的梁夕夕,用耳语提醒她,“叫人啊。”

当那个在媒体面前也甚少现身的名设计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梁夕夕瞬间就呆滞了。在有生之年,她居然有幸一会这个被大众评委珠宝鬼才的设计师。她当下的心情,跟十四、五岁去见偶像时的兴奋喜悦之感无异。听见慕济凯话,她有点怯场,只是低低地学他叫了一声“陶特先生”。

看见她脸上挂着东方女子特有的娇涩,TO微微笑了起来,继而用流利的中文与她问好。

那把浓密的胡子也在有规律地震动,衬得他整个人都特别平易近人。梁夕夕的紧张消退了些许,她看了看慕济凯,他与她一笑,“你不向陶特先生表达一下你的爱慕之情吗?”

梁夕夕还沉浸在这个巨大的冲击中,几句话都被说得颠三倒四。TO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坦率地笑着说:“这让我感到十分荣幸。”

TO引着他们到会客区坐下,他把自己私藏的茶叶拿出来,并亲自为他们沏茶。

香浓的茶香扑鼻,梁夕夕捧着精雅的茶杯,边喝茶边听着他们聊天。她从来都不知道,而他亦从来没有提起,他与TO居然是旧识。抵达这里之前,她看见他打了一通电话,还神神秘秘地用英语沟通。当时她没有留心,不料他就给了自己这样大的一个惊喜。

他们像是最平常的忘年之交,谈论的内容不过是香港的风情和英国的习俗,话题很轻松,但他们却说得津津有味。TO有英国人特有的自嘲式幽默,梁夕夕听着也不禁掩嘴发笑,之后她也加入了他们的谈话,与他们分享自己所悉知的日本传统。

这个世界之所以精彩纷呈,是因为有各样的文化存在。不同的文化偶尔会激起文化与文化间的冲击与碰撞,但更多的时候却会在交流与融合中产生美妙的花火。梁夕夕终于理解TO的作品何故如此让人惊艳,这是因为他有一颗包容万物的心。

香港是一个拥有多元文化的城市,无论是本地居民还是异游客,无论是前卫的人还是怀旧的人,他们都可以这小小的都市里觅到自己所爱。这座城市的文化底蕴像一个极大的宝库,每天都等待着有心人去勘探挖掘。她想,这就是他定居于香港的原因。

直至TO主动将自己的一沓手稿交给自己时,梁夕夕简直就是受宠若惊。上面皆是各式婚戒的设计,有优雅的,有大气的,有低调的,也有张扬的。她目不暇接,而TO则问她:“都没有满意的吗?”

梁夕夕连忙否认,她悄悄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到慕济凯身上。慕济凯伸手接过那沓手稿,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艳,“你不是一直想要TO为你设计婚戒吗,人家都把设计稿交给你挑选了,你反而不要了?”

“谁说我不要了?”梁夕夕红着脸瞥了他一眼,美眸眼波盈盈,整个人似乎染上了一抹迷人的神采。

TO看着他们打情骂俏也不禁微微笑了起来,他问:“你们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可以重新替你们设计一款婚戒。”

梁夕夕连忙表示自己的意愿,她并非对以上设计稿不满意,而是它们都太过优秀以致她难以抉择。而慕济凯似乎在思索,最后应道:“大概在明年春天。”

闻言,梁夕夕的身体僵了一下,千百样感觉涌上心头。她抬眼看着慕济凯,而他依旧是微笑。

“那时间很充足,就这样决定了。”TO笑道,之后他将自己的助理叫了进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助理点头,然后离开了办公室。十来分钟以后,她手上捧着一个做工精致的托盘,此时正小心翼翼地端到他们面前。

夺目的钻石和宝石在灯光下闪着瑰丽的光芒,TO亲自给他们介绍这些价值连城的珍品。它们的学名都非常动听,梁夕夕像个好奇的孩子,此时正十分认真地听讲。

TO随意拿起一颗,问她:“喜欢哪一款?”

梁夕夕真的无法选择,而后就把这个难题丢给了慕济凯。看着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无奈地笑,“陶特先生眼光独到,我们都听您的意见。”

这话似乎很受用,TO脸上的笑意更深,点头应承了下来,“我完成了初稿以后就传真给你们过目,如果满意的话,我再联系工场加工打造。”

慕济凯本想邀请TO共进晚餐,但他拒绝了,“我不应该打扰你们的美好时光。”

踏入餐厅时,梁夕夕还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但却很真实的梦。她的脚步有点飘,走过走廊时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服务员。慕济凯眼疾手快,伸手就将她扯到了自己身边,“看路!”

落座以后,梁夕夕突然感慨,“那么多裸钻和宝石,要是全是我的就好了。”

“真贪心。”慕济凯评价道。

她不反驳,接着问:“如果很执着地想要,你会不会倾家荡产都要为我全部买下来?”

慕济凯似乎在笑,唇角正以一个很小的弧度向上勾起。他沉默了片刻才说:“我就算倾家荡产也买不来,那些都是TO的私人藏品。他刚才给我们展示的宝石,有几个品种都已经停产了,这价值不是用钱可以量的。”

梁夕夕再度吃惊,她突然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怎么会知道TO的工作室在香港,你们认识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有首歌在这一章十分适合↓


第四十三章


慕济凯了笑了笑,说:“他是我的乘客。”

与TO结识十分偶然,在几个月之前,慕济凯与同事调了班,因此他便乘坐该航班折返。这趟航程大概要花费小半天的时间,他看了一会报纸便让相熟的空姐送来毛毯,办躺在座位上小憩。

半睡半醒间,他敏感地捕捉到一阵又一阵的喘息声在附近传来。机舱内的乘客不多,他回头一扫就能看见坐在后面的一名外国乘客正捂着胸口艰难地呼吸。

身为航空公司的职员,慕济凯还是第一时间过去了解情况。当时这位乘客已经脸色发青,刚想说话已经急促地咳嗽起来。慕济凯观察了一下他的症状,然后用英语问道:“您是不是有哮喘病?”

外国乘客一边咳嗽一边点头,慕济凯半跪在他跟前扶着他,“您有随身携带药物吗?”

看见他艰难地摇头,慕济凯立即叫了空姐过来帮忙。乘务人员马上要求了医疗辅助,急救的药物也很迅速地被送了过来。这番小小的意外引发了乘客的侧目,甚至有人像上前围观,不过都被空姐所阻止。

当时慕济凯正替他解着纽扣和松开安全带的束缚,空姐将药物和喷雾递了过来,说:“副机长,药来了。”

那乘客应该认得自己需要服用的药物,看见慕济凯手上的喷雾就颤颤巍巍地指了指。慕济凯明白他的意思,马上替他喷了两下。幸好他的情况很快就稳定了下来,不多时呼吸已经恢复平稳。

恰好那名乘客隔壁的座位的空的,慕济凯干脆坐到他身边,以防他再次犯病。在这趟漫长的航程中,他们一路闲谈,投契非常,真有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航班即将降落的时候,他突然从公务包里拿出一张名片交到慕济凯手中,并说:“如果你日后要定制珠宝的话,我愿意为你效劳。”

双手接过名片,慕济凯看了眼名片,倒有点错愕,“原来你不是真的退出了设计圈。”

闻言,他也很吃惊,“你知道我是谁?”

在事业的高峰期,TO之所以会隐退,是因为身体状况十分糟糕,他不得不放下手头上的所有工作到医院疗养。待病情有所好转以后,他的思想和心境已经与当时的TO不一样,因而他便换了一个名字继续活跃在这个圈子内。

其实人在高位总是极不胜寒,公司和媒体的追捧让他分外烦躁,在光芒和名声的影响下,他的作品渐渐变得平庸和无味。大众虽然尚未发觉,但他自己却十分清楚。

自从他移居香港,设立了私人工作室以后,他的事业似乎迎来了一个春天。万事开头难,但他却在这起步的困境中受到了更多的启发,得到了更多的灵感。抛下了那个耀眼的光环,他才渐渐地找回了多年以前的那股对设计的热爱和冲劲。

“我妻子很喜欢你的作品。”其实慕济凯一开始就知道他就是在珠宝界享负盛名的设计师TO,不过他这般低调,想来并不希望引人注目,因而慕济凯也没有道破。

TO哈哈大笑,一如西方人的爽朗和率直。

再后的日子,慕济凯还在机舱里碰见过TO。或许是出于职业的缘故,他们每每碰面都有许多话题,有次TO问起了他的妻子,他也不多言,不过眼底闪过的那抹温柔的光却是显然易见。TO相当好奇,不禁追问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