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她捂在耳朵的手,他在她耳边提醒道:“但是敲的是你的门。”

施晴张开眼睛想了想,极不情愿地从被窝里,穿上拖鞋嗒嗒嗒嗒地走去开门。

门才刚被打开,一把兴奋的声音跃进她的耳里,“小晴!”

这声呼唤让施晴身体一抖,原本在她细胞内活跃跳动的瞌睡虫瞬间消失无踪。她反射性地走到门外,把门啪的一声关上。

居然是安如!

安如疑惑地看着她,她这一身睡裙,怎么也不像带了钥匙。更值得奇怪的是,她为何要关门!

两人大眼瞪小眼,各怀心思。

最后还是安如先开口,“你干嘛把门关了?”

“我,我看到你开心,然后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她的手慢慢从门上移开,对安如说。

施晴神情有点不自然,安如看在眼中,她的模样明明就是心虚,半点开心的样子。她也不道破,只问:“那你有钥匙吗?”

“啊!”她神经兮兮地叫了声,“没有!”

“那怎么办?”

“唔,宿管那里有备用钥匙。阿如你帮我去拿吧,我还没换衣服不方便!”

“宿管又不认识我,怎么会把钥匙给我?”

“会的,”她糊弄安如,“上次我也是把自己锁在了门外,最后还是别人帮我拿钥匙的。你报我的名字和我的宿舍编码就好。快去快去,我好冷啊!”

安如瞪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地往楼梯走去。

看到安如的背影消失在走道,她马上转身,拍着门叫道:“阿景,快点来开门!”

慕景韬才把门打开,施晴把拦在门口的他推开后就跑了进去,咚咚咚咚地翻着衣服。时间紧迫,她要赶在安如上来之前出门。

“怎么了吗?”他倚在她的书桌旁,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把衣服和内衣扯到床上。

“阿如突然过来了,我现在就把她带走。还有,你今晚不要过来。”说罢就把身上的睡裙脱了下来。

施晴的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黑色的小内内,她的皮肤本来就白,日光映着,更是格外的耀眼。眼前的美景让他眯了眯眼,直到她把内衣穿好,他才调笑道:“你还真不把我当男人了。”

扣着纽扣的手一顿,她的脸瞬间染上娇艳无比的红,低斥:“不许看!”

穿戴完毕,她一手将床上的衣服全数揽起来,扔回衣橱。然后去洗漱,很快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将手机钥匙往包包一放,随后就打算出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她匆匆地说:“记得把东西收好,我走了!”

而他的手突然伸了过来,圈住了她的细腰,原本迈出的步子硬生生地被拽了回来。猝不及防地,她的后脑勺直直地撞到上了他的胸膛。

“那我怎么办?”他低声问道。

他的臂强而有力,施晴挣脱不开,只能说:“别闹了!”

“我把工作都赶完了,还打算跟你出去玩,你就这样丢下我?”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动作亲昵且眷恋,语气煞是委屈,全然是还是撒娇的模样。

施晴完全无法招架。她犹豫片刻,转过身踮起脚尖,轻吻上他的唇。他身体顿住,手就松开了。她马上跑开,才跨出一步,她又折回来,又吻了一下,随后才离开。

 

 

第十八章

施晴一边下楼梯,一边给安如打电话。

安如也不拆穿她,只是语气平静地对她说:“我在你宿舍楼下的凉椅那儿坐着呢,你好了就下来吧。”

到楼下的时候,施晴远远就看到安如在玩手机。她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走吧,去吃早餐。”

学校后面的食街有一家味道极好的面馆,施晴知道安如爱吃面条,就带她过去,介绍她吃这家的虾子捞面。

安如丝毫不提刚才在宿舍发生的事情,只是默默地埋头吃面,施晴不似她那样沉得住气,犹犹豫豫地叫了她一声。安如恰好吃完,自包里拿出纸巾给她递了一张,随后又拿了一张出来。擦完嘴以后,她才应道:“怎么?”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安如这来访可没有半点征兆,一大清早像穿越般出现在她面前,这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安如暧昧地笑了声,“我破坏你的好事了?”

“去你的,老是损我!”施晴的脸不自禁浮上一抹可疑的红晕。

“心情不好,想到你就过来了。”安如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施晴搅拌着冻柠水里头的冰块,头也不抬,“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吗?说出来让我开心下吧。”

“我偏不告诉你。等下去逛街吧,听说你这边这有个帝王广场,挺有名气的。”

施晴应好。

看样子,安如的心情不是不好,是极度不好。据施晴对她的了解,她在情绪低落心情极差的时候喜欢疯狂购物,这点倒与别的女孩子无异。地王广场的商品多是舶来品,其品种繁多,样式新颖,且做工精细,还真让她俩爱不释手。

当安如想把一幅西洋壁画买下来的时候,施晴忍不住问她:“阿如,你什么时候喜欢这样的东西了?”

“哦,”安如随口应道,“我是买给爷爷的。上周他跟爸爸吵架,气在头上的时候把他的玉把扔到爸爸身上,爸爸躲过了,不过玉把就砸在书房那副古董字画上面。他们两个还在怄气,现在书房的墙壁还空着呢。”

施晴点点头,外公的火气还是那么盛,舅舅的脾气还是这么倔,这一家子的真是欢快。她的目光不经意扫了一下价格,微微震惊。而安如已经让导购小姐去开单。她低声问安如:“你哪里来这么多钱了?”

看到施晴那副神经兮兮的样子,安如也配合她,压低声音说:“我抢劫银行了。”

结账付款的时候,安如突然捂住肚子,脸色有点奇怪,她对施晴说:“虾子捞面,有毒!”

施晴翻了个白眼,“快上洗手间,我替你签单。”

待收银员把信用卡交还给她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看了看,然后愣住。信用卡的持有人签名处,写着两个字:时祎。

她坐在画廊的雅座等安如回来,满心疑惑,她真不知道安如和时祎这么熟悉。看到安如回来,她招手让她过来。安如大咧咧地坐下,“别坐了,我们继续逛吧!”

那张卡推到安如面前,施晴不解地问她:“阿如,你怎么用时祎的卡?”

安如一怔,旋即恢复。她把卡捏在手中,笑了笑,淡淡地说:“都说是抢回来的。”

施晴欲言又止,安如顺势问她:“最近你有跟阿景联系吗?”

没有料到安如突然提起慕景韬,她煞是警觉,犹豫着要怎么回答。安如确实有心事,也没有留意到她怪异的神色,只是继续说:“你替我向阿景问下,时祎的私人手机号码是多少,我联系不了他。也不着急,你得闲的时候才问吧。”

施晴想了想,说:“好。不过,阿如,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安如反问。

“哦,我随便问问的。”既然安如不想说,她也不问了。这点默契她们还是有的,就像今早安如也没有逼问她一样。

安顿好安如以后,施晴腾出时间才给慕景韬发短信,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笑话她,弄得像偷情一样。而安如与慕景韬是在同一天离开F市,施晴自然是要去安如的机。到了晚上她才给慕景韬电话,问到时祎的私人号码时,他问她做什么。施晴沉默了片刻,将安如的事情告诉了他。说完的时候却听到他低笑了声,也不说原因,末了只把号码发了给她,施晴又把号码转发给安如。

日子又与以往的一般。时间从指缝中溜走,转眼又接近期末。大三的课程虽不紧张,但到了考试月,时间还是非常紧张的。她原本每天都抽出时候与慕景韬通电话,但最近这三两天,她的论文写得不顺利,思路卡在一个死胡同里,很难抽身而出,每晚忙于查阅各样资料,于是忘了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打扰她,偶尔在早晨收到他的短信,虽然只是“注意身体”、“早点休息”这样寥寥数字,她却觉得窝心至极。

回到G市的时候,施晴没有告诉慕景韬,放假前需要打点的事情甚多,她忙着忙着就忘记了。安凝木来机场接她,看到她穿得那么单薄,便说:“你没有买衣服吗?”

一月的G市温度虽低,却还是保持在零上摄氏度。但今天的天气有点沉,远远望去,周遭似铺着一层朦胧的迷雾,任冷风怎么吹也吹不散。这没有阳光的冬季,显得格外寒冷。

对于安凝木的唠叨,她也习惯了,故一边把行李箱放到车尾箱,一边随口搪塞道:“这边的天气比F市暖和多了,别担心。”

等红灯的时候,安凝木突然说:“小如说你交男朋友了。”

施晴瞪大了眼睛,转过脸就发现母亲在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她本能地否认,随后又把问题推会安如身上。“是阿如交男朋友了。”

“是吗?”安凝木反问,“看你也春风得意的,就算不是,也应该不远了吧。趁着放假,把他带回家让我看看吧,不过别告诉你爸爸。”

“爸爸怎么了吗?”她挑轻避重地问。

“你爸爸说,急什么!想他也不感兴趣,我们别理他。”安凝木为了维护丈夫在女儿面前的形象,忍着没有告诉她,她爸爸知道了这个消息以后生了好些天的闷气。生气也罢,但为什么要生她的气呢?是女儿交的男朋友又不是她交的。

施晴觉得奇怪,“我上次回来,你才说不想我谈恋爱的。”

“唉,你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念书,一年就回来那几次,十个手指都算得过来,找个人照顾你也是好的。”安凝木感慨,尽管她很希望女儿多点回家,但看她劳顿奔波又是不舍,也没有多让她回家。偶尔他们夫妻两人飞到F市看望她,也就只能这样了。她顿了顿,又补充,“不能找杨耀阳那样子的,太复杂。”

“你不也复杂吗,爸爸还不是娶你了吗?”施晴口直心快,这样没大没小的话脱口而出。

安凝木被她的话噎着,半晌说不出话来。幸好换信号灯了,安凝木的注意力又放在了路况。施晴吐了吐舌头,又随便扯了个话题与母亲闲聊。

施浩晨在晚餐之前才回到家。施晴坐到他身边,乖乖地叫了声“爸爸”。

他点头,搂了搂施晴的肩,皱眉,“好像瘦了这么多。”

“才没有!”施晴否认,“是妈咪胖了。”

没说几句,安凝木就叫他们吃饭了。施晴松了一口气,跟在父亲身后到餐厅吃饭。餐桌上都是她喜欢吃的菜,她突然觉得很有食欲,把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全数抛开。

饭后,他们一家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施晴太久没有看电视,只随父母的意,欣赏不知名的电视剧。她昏昏欲睡,同是作陪的施浩晨看她一脸倦相,便催去睡觉。她虽疲倦,但太久没有回家,就算累也想呆在父母身边。她摇了摇头,努力地让自己精神一点。

施浩晨体贴地与她聊天,替她解乏,施晴倚着她父亲,轻声与他讲着自己在学校发生的趣事。在施晴完全放松了警备的时候,他突然问:“听说你交男朋友了,怎么不讲讲他的事情?”

这句话如同暖暖晴日的一声霹雳,施晴只觉得耳膜都被震得微微不适。她当下的处境甚是艰难,先前她对妈妈否认了交男朋友一事,现在总不能承认吧?

她突然想到了慕景韬。要是他知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隐瞒他们的关系,他会不会生气呢。那时不随他回家是一回事,但她一时不经思量就否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是另一码事。她真的怨死安如了。若非安如告密,她妈妈也不会在她毫无防备下提及此事。在那样的状况之下,她本能就是否认。她没有打算将此事相隐瞒,只是还没有想好用怎么的词措相告。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谈的恋爱,要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她脸不红耳不赤地承认,确实有点难度。

说出去的话怎么也收不回,此时的她只觉得头痛。

作者有话要说:我现在的状态,只能用饥寒交迫来形容,你觉得呢?

 


第十九章

施晴还是决定咬咬牙承认了,反正爸爸都认定了她有男朋友了。正待她想开口说明的时候,一直没有搭话的安凝木突然转过头对施浩晨说:“让你不急,人家就是没有男朋友,你问什么问呀!”

将要说出的话被施晴硬生生地咽回腹中,一时间也分不清楚妈妈这是不经意帮了她,还是无形中害了她。

施浩晨把目光移到安凝木身上,懒懒地说:“不就是没谈恋爱,多大点事,急什么。”

那无所谓的态度直教安凝木抓狂,她把施晴拉到身边,“别理他,看他嘴硬。”

施晴咬了咬唇,最后选择了沉默。或者当下真不是坦白的好时机,她自己安慰自己。

那晚施晴还是陪安凝木看完那两集电视剧才回房间休息。她倒在自己的床上舒服地叹了口气。她的卧室带有露天阳台,因为天气太冷,她把阳台的门关得严严实实,但没有将窗帘拉上,她抬眼就能看到冬夜的天空,有点暗,有点沉。她的心微微一动,下床走到门边检查了一下门锁,又重新跳上了床铺,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暖和和的,才伸手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他发短信。其实她知道他并不喜欢发短信,那样追求速度和效率的人,平时不怎么愿意花费时间在这些小把戏上面。尽管如此,他收到施晴的短信,还是会耐心地一个一个字地输入,回复她的短信。

“猜猜我在哪里。”施晴特意把输入方法又拼音输入切换成了手写,然后一笔一划地写好,再发给慕景韬。

她在床上滚了几圈,手机终于响起,她马上打开短信,里面写了两个字,“家里。”

施晴笑得眉眼弯弯,旋即又再编辑一条,“猜猜我刚才做了什么事情。”

手机再度响了,不过这次是来电。施晴接电话时傻傻地笑了两声,那头也忍俊不禁,最后还是他强忍笑意,首先发话:“做了什么好事值得这么高兴?”

“你猜呀。”施晴很执着。

“你要是什么都不做,那我就安心了。”他也不着急知道,调侃道。

“你这是在歧视我!”

他笑而不语,过后才说:“明日有事吗?”

施晴想了想答道:“没有。”

“那我明天去接你吧,早点休息。”

“不,不用了。我过去找你。”施晴有点心虚,连忙拒绝。

慕景韬也没在意,交待她碰面的时间与地点,并叮嘱她多穿衣服。施晴应好,随后还笑话他似她妈妈一样唠叨。

冬天懒床是施晴难以改正的小恶习。难得她早起,倒让她父母微微吃惊。江嫂替施晴添了一碗白粥,她却摆了摆手说:“我要出门了,我到外面吃。”

宁姨却说,“天气冷了,吃一点,不吃对身体不好。”

宁姨是她家的帮佣,在施家照料了二十多年,一直看着施晴长大,算得上是施晴的半个家长。大家也把她当成自家人。

安凝木把施浩晨的报纸拿过来放到一边,不允许他只顾着看报而不吃早餐。随后对宁姨说:“别理她,她肯定是要迟到了,再不过去人家就要等急了。今天约了谁去玩?纪茉还是若馨,不回家吃饭记得提前说,不要太晚才回来。”

知女莫如母。安凝木还真猜对了施晴将要迟到。她昨晚把闹钟调到了早上八点,下定决心不懒床。不料今早闹钟响的时候,她依旧睡意浓浓,瞌睡虫不断地怂恿她再睡一下,一下下就好。不料,这一下下就睡了将近半个小时。她风风火火地打点好一切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

与慕景韬约好的时间是九点,迟到是必然了。她随口应了下母亲跟宁姨,然后跑去换鞋子。穿着整齐以后,她说了句“拜拜”就奔往车库。

她驶出了一个路口,马上就遇上了80多秒的红灯。她哀嚎一声,决定给慕景韬打电话,她还没说明情况,他便叮嘱她慢点开车,不用着急。施晴越发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毫无形象可言。虽是如此,她还是觉得甜蜜,其实有人愿意为自己等待,真的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抵达的时候,她看到慕景韬的车停在一边。她按了一下喇叭然后把车子驶进停车场。

等到施晴上车,他问她:“吃过早餐没有?”

她边系安全带边摇头,“你呢?”

“我吃过了,你想吃什么?”他启动车子,拐弯的时候车轮压着路上细细的沙石,发出轻微的声响。

“到西饼店买蛋糕。”施晴答道。最后她在车上把早餐解决了,刚把最后一口水牛奶喝完,车子就靠在路边停了下来。

“下车吧。”他说。

车外的温度较车内低了数度,施晴只穿了一件粉嫩嫩的羊绒毛衣,脚下踩着小牛皮短靴,大风刮过,她刚关上车门都抖了抖身体。他走到她身边,把她搂在怀里,问她:“冷吗?”

感受到他的暖热的体温,她似跳上了炕上的猫咪,抖去满身的风雪,舒舒服服地往暖处贴。她点点头,轻声说:“冷。”

他握住她的手收到自己的口袋了,她的手冻得像冰块一样,他眉头紧锁,责备道:“家里没有衣服吗?”

面对她那张微愠的脸,她毫无惧色。还笑嘻嘻地说:“不是有你吗?”看到他的脸色稍稍缓和,她才想起问他:“我们要去哪里?”

“去写春联。”他答道。

他们走在铺满青石板的窄巷中,远久的岁月气息尽布眼前。施晴没有来过这这区,跟在他身边,边走边打量这些以水磨青砖墙筑起的老宅。当她抬头看见窗户上的蝴蝶彩绘玻璃,她的心微微一动,古典的砖墙配着洋气的彩绘玻璃窗,这样的组合明明应该突兀,而她却觉得叹为观止。她马上拿出手机拍照,瞬间只觉得设计灵感爆发。

“你是特意带我来这里的吗?”前些日子,她的科任老师布置了一份极难的作业,是关于博物场馆的立面设计。她一点头绪都没有,烦躁无比。她也就向他抱怨了一回,不料他记得,还记到了心里去了。

慕景韬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伸手拿过手机,替施晴照了数张高窗上的暗花彩绘玻璃窗的照片。他个子高,能够近距离地把花纹影下。

施晴一直被他搂在怀里,她的头发随着北风吹拂到他脸上,扎得他细细的痒,像极某时候的她,若有似无地撩拨着他。他低头看了看她,那张脸不过是他的那般大小,五官都是小小巧巧的,有安凝木和施浩晨那样优良的基因,她的长相甚是出众。她的个子不过及他的肩,但她身材纤纤,骨架细小,身形看起来修长得很。

他想起她小时候,小小的一枚,抱在怀里都觉得不安全,他每次安凝木让他抱她的时候,他定然会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小心翼翼地抱住她。她看起来那么的娇弱,真怕他一个不留神会把她捏碎。也没过多少年,她就变成了现在这模样,世上最好美的词措也难以把她形容。

两人各怀心思地走着,施晴突然唤他。

“阿景。”

“怎么了?”

“我跟你说一件事哦。”

“嗯。”

施晴没有说话,他以为她没有听见他的应声,故又说:“你讲吧。”

“那,哦…”施晴吱吱唔唔,最后还是想一鼓作气地说了出来,“我昨晚不小心告诉了妈妈爸爸…”

或者是慕景韬的气场过盛,她实在觉得压迫程度太深,话说了一半就卡住了。她低着头不看他的表情,不料却听见他波澜不惊的声音:“告诉了就告诉了,没什么好害怕的。到时候都交给我就好。”

施晴闭了闭眼,只觉得无语。她要怎么说才能不被他怨死呢?

“阿景。”她又唤了一声。

慕景韬终于发现不对劲了,转过头问她:“还有什么事吗?”

“嗯,就,还是那件事呀。”

“哪件?”慕景韬如堕云端,越发不懂。

“我昨晚不小心告诉了爸爸妈妈,我没有男朋友!”施晴把心一横,将这个与他相差甚远的真相说了出来。

气氛瞬间凝固,施晴连大气也不敢喘,僵着身体由他搂住她纤腰的手渐渐收紧。他的手劲大得几乎要把她的小蛮腰掐断,她咬着唇,等了半个世纪般久,才听到他说,“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呢?”

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她却觉得这些只是幻觉。她悄悄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吓到马上低头,连忙保证:“我下次会很小心的了!”

“原来还有下次!”他终于破功,声音紧得像上紧了发条。

施晴吓得把头埋在了他的胸口,那颗小小的脑袋窝在他怀里使劲地摇。

他把她的头从他怀里拉出来,语气倒是恢复了平静:“那你想怎么样?”

施晴默默地打量着他,看他除了脸色差了点其余都还好,她那颗快被吓蔫的小心脏又重新复活,拉着他的手撒娇。“我们迟点再告诉他们吧,好不好,好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