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晴开始认认真真地听课。老师妙语连珠,介绍巴黎名胜。在讲解香榭丽舍大道时,他话语间皆透着欣赏。这并不因它是一条集高雅及繁华,浪漫与流行于一身的世界上最具光彩与盛名的街道,而是因它法国政府对其的整修与保护。

更重要的是,在香榭丽舍大道,无论在任何地方,都能看见巴黎凯旋门。虽说这街道是极具商业性的街道,但却不会高楼林立,整条街道皆是底层建筑,丝毫不会掩盖凯旋门,而政府也在有意识地保护着这已成为现今法国爱国主义的标志。

施晴心生向往,法国不愧是浪漫之都。她又忍不住拉了拉身边人的衣服。而他自然了解她所想,猝地低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低声说:“最近都没有空,要不贿赂我?”

施晴一愣,旋即埋头于胸前。

下课后,施晴送他到停车场,她刚想与他告别,他却打开了车尾箱,自里面拿出一包东西。酒店的霓虹虽亮,但照不到这个角落,她看不清这是何物,便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衣服。”他答,关上箱盖,他搂过她的肩说:“走吧。”

“去…去哪?”她虽迷糊,该警觉的时候,她还是很警觉的。

慕景韬半推着她走,脸色如常地说,“当然是你宿舍。”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月黑风高夜,小红帽惨遭大灰狼毒手?施晴很难得有这么一点幽默细胞,她的身体有点僵,不可置信地说:“怎么住我那儿,你在这里不是有房子吗?”

多大的学生已经回到宿舍,校道上零零星星地剩着数位行人。施晴的学校也算是百年的老校,栽种的绿树已经上了年纪,枝桠茂盛,连旁边石缝里都透着绿意。只是今夜看来,施晴觉得这一棵接连这一棵的大树,有点诡异,她不自觉地往身边的人靠。

“那边的房子太久没有打理了。”慕景韬在部队时养成了极好的习惯,总是把自己的内务处理得非常妥当。同时他也不喜欢请佣人或者钟点工打扫他的私人空间,虽然不是长居的房子,他也不愿。他也知道施晴住在男女混住的单人公寓式宿舍,所以打算到她那边将就一下。

“我…我那儿地方很小。”她吱吱唔唔地说,“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你来我家住我还不把床铺让给你。”他收紧了搭在她肩上的手,顿了顿,低头附在她耳边说:“你不会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才没有!”她马上否认,用力地将脑海中的不良念头抹去。她的话虽说得坚决,但心却虚得很。一抬头,却见他暧昧地笑,她的脸染上一抹桃绯之色。

她住八楼,是三号楼的最高层。当初选这层的时候,施晴也非常犹豫,她并不习惯走太高的楼层,但在顶楼方可以安静,再三考虑后,她还是放弃了底层。她每次走到宿舍都会靠在门喘气。

慕景韬体力极好,走这八层楼不过是小意思。走到六楼的时候,施晴就开始累了,以往她会放慢脚步,而如今她则看着慕景韬的背影,咬了咬唇,说:“阿景。”

他回过头,橘黄色的楼梯灯映在他的脸上。他本是剑眉星目的,如今一挑眉,更是觉得他英气逼人。她停住了脚步,一下子看得有点呆。他往回走了两步,立到她跟前,问她:“背你?”

施晴高高兴兴地点头,不知轻重猛地跳到他的背上。他连忙稳住她,在她的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说:“跳!这点地方还跳,也不知道危险!”

她也不恼,伏在他肩头咯咯地笑。她的手圈在他的脖子,想想才发现自己好久没有被人背过了。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不再是往昔那个任性而懵懂的小女孩了。小时候,她得家人细细呵护,她知道自己就像一朵罩在玻璃罩里的花朵,骄傲而放肆地绽放。越是长大,她越是明白,父母是不能替她一辈子地护航的。终有一天,她也需要独自地面对人生的颠簸。若是以前,她会烦躁,会恐惧;但如今,她发现自己身边有人给她宽厚的背,让她休顿以后重新迎接每个朝阳再起的明天,她才发现,她还是有勇气可以活得自我,被岁月的洗礼后依然故我。

想到这里,她的心涌起甜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忍不住在他耳边说:“阿景,你好好哦。”

“但是你好懒。”他的声音平稳无比,一点也不像身负重担的人。

施晴用头发挠他的脖子,“你才懒!老师说,两楼梯之间的缝隙宽应大于或等于一百五十毫米,老式的楼房不按标准,这可不符合人体工程学的要求。”

他低笑了一声。

开门的时候,她拿着钥匙看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不言语,伸手拿过她的钥匙,旋动门锁。关上门开灯以后他举步往前走,却被施晴挡在身前,她似是护着窝的母鸡,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你干嘛?”他好笑地看着她。施晴与他瞪了一会儿眼睛,最终还是她先泄气,给他让路,“没干嘛!”

她还是有待客之道的。她把浴室让给他,他也不客气,拿了衣服就往里面走。她决定不再胡思乱想,坐到书桌前继续补她的作业。这份设计图她已经做了三两天了,一直修改一直不能让自己满意,看着最后的期限就要到了,她也只能尽量将其赶出来。她做得很入神,当慕景韬走到她身边她也未曾发觉。

“我行了。”他的声音骤然响起,她那一笔硬生生地画过了界。她尚未适应在这样隐私的空间多了一个人,突然就觉得局促起来。

慕景韬弯腰看了看的设计图,他身上的沐浴乳香味涌入她的鼻息。明明是她每天都用着的沐浴乳,自他身上闻到似是变得特别。她不自在地别过头,应了声便扔下工笔往浴室走。

在学校洗澡,她一般只用十五分钟。但今晚她却用了整整三十分钟,她把头发吹干以后才从浴室走出,一抬眼就看到他正靠在她的床上看着她的教材。他高大的身体挤在她的标准双人床上,她才发现自己的床确实小得很。他看得很认真,身体压着她的小布偶上,靠枕被他用来垫着头部,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她从来不知道她家的教材很真没好看。

看着他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床上,施晴心里可不是滋味。原来她这么不爽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突然之间光明正大地占据了她最隐私的空间,她一时之间还是不习惯与另外一个人分享她的所有。

她气冲冲地扑倒床上,把被他压在身下的小布偶解救了出来,然后用力地瞪着他,以表示自己的极度不满。

他的移了移身体,给她让出了一点位置,然后抬头看了她一眼。就这么一眼,施晴的气势马上被浇灭,像鹌鹑般地缩在自己的窝里。

“这么早睡了吗?”他以为她还要继续完成她的作业。

她把被子从他身上抽出来,全数盖在自己身上,硬绷绷地说:“睡了。”

他唔了一声,继续把注意力放在书上。

施晴满心憋屈,凭什么她这么不爽,他却一点事都没有呢!她心理不平衡,极度不平衡。于是,她又不甘寂寞,从被窝里爬出来,告诉他:“阿景哥哥,你的衣服还没有洗哦!”

每次到外面玩的时候,回到宿舍她也会觉得极度劳累,洗完澡就想爬到床上睡觉,而那堆衣服就成了她最苦恼的问题。睡觉之前,她想到还有一堆衣服等着自己,她就会觉得非常不爽。她刚刚看着他也把衣服放在盆子里,于是便想恶心他一下。

“那你洗了吗?”而他却反问,说话时连眼也不抬。

施晴马上焉了,其实她也还没有洗,她最讨厌的就是洗衣服了。

“那正好,把我的也洗了吧。”他轻飘飘地说。

施晴的火气终于冲出了可控范围,他占据了她的窝,抢了她的床,现在还要她替他洗衣服?她蹦起来,捉住他的衣襟晃他。“慕景韬,你混蛋!”

他有意逗她,笑道,“有什么好生气的,不应该是这样吗?”

“你,你…”施晴被他的话噎着,半晌说不出没有下文。她的招数就那么一点,从小到大,瞪眼瞪不过,她就骂人,骂人骂不过,她就打人。只是,以她的身手,慕景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她制住。

打闹间,她的课本、她的玩偶、她的抱枕全数跌落在地上,而她则被他压在身下,她一直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没有仪态,所以也不在乎现在是否得体,张口就想骂他,不料她的话不没说出口,就被他用唇将其狠狠堵住。

他的唇带着高得诡异的温度,起初是强势地侵占,随后却变成温柔地攻陷。她的手原本扯着他的衣襟,现在被他扣在她的身体两边。灯光映得她莹白如玉的肌肤越发透明,其上渗着的绯粉让她倍感娇媚。他只觉得情难自禁。


作者有话要说:答应了gxxiaosui和冠头的多更一点,我做到了哦。答应了11的按时更我也做到了吧?虽然晚了一点…
PS:听说让大家留评撒花的方法有两个,一是卖萌,二是加更。我想,萌我是不怎么萌的了。于是,我只好选择后者了。
嗯,人家都更两章了,亲爱的你可不可以别霸王我呀!看看我总书评数,呜呜呜,好突兀呀!

 


第十六章


唇上柔滑热烫的质感让两人难舍难分,那唇边的余温仿似骚动灵魂。

上一次与慕景韬这样火热热地接吻,施晴醉了,她并不知与他热吻是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如今,她虽清醒,却比醉时更加神志不清。他的舌时而横冲直撞,嚣张地侵占她的味蕾,时而又似带着压抑,卷着她的舌一同缠绵。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随着他的步伐与他起舞。

慕景韬不过是想堵住她的小嘴,但这吻感好得出奇,让他无法停下来。他的手滑到她的胸前,隔着菲薄的睡裙覆上她胸前的丰盈,以手指描绘着她的漂亮的胸部线条,那样的小心,似是带着单纯的欣赏,不含丁点□。

陌生的感觉让施晴心乱如麻,少女独有的娇涩让她紧闭这双眼,不敢窥视眼前所发生之事。他的身体贴得不算紧密,但她一呼一吸间也存着他的气息。直到他的掌抚着她的娇软,她才从迷离的思绪深渊中抽身而出,开始思考当前状况。可惜,待她醒觉的时候,事情已经超过了她的控制。她嘤咛一声,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他的胸肌结实,触感那样清晰,她似是被烫着一般,旋即收回了手。

这样无意识的动作像是触发了慕景韬身上的机关,他内心的渴望似是最嚣张的火舌,不消一秒就把他的理智摧毁。他花光了这辈子的自控能力,终于移离了她的唇,他的瞳孔里映着她那张酡红的小脸,她的眉头微皱,长长的睫毛在轻轻地颤动。

“谁是混蛋?”他声音暗哑,身体撑在在她的上方,伸手拨开她额间凌乱的发。

她颤巍巍地抖着眼皮,犹犹豫豫地张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他放大了的脸,他被烧红了的眸让她畏缩了下,他按住她的肩,继续问她:“是我吗?”

他的声音越发沙哑,她不愿说话,本能点头。却听到他低笑了一声,指腹摩挲着那被他吻得红彤彤的唇瓣,“那,衣服你洗吗?”

她只觉得危险,直直地点头,全然忘记了刚才她是如何挑衅人家的。

“这么乖,那真谢谢你了。”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刮了刮她秀气的鼻尖,看着她随他的动作又缩了一下,像只受惊的小白兔。他低头又想亲亲她,她却极快地躲开,他灼热的唇却落在了她白皙的脖子上,少女的馨香涌入鼻息,瞬间让他热血沸腾。

施晴的心跳在惊恐与莫名期待中颤栗,紧张得声音发抖,话也说不完整。“别,别…”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若再不刹车就会失去控制。他马上抽身离开,随后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低头在她脸颊上轻吻一下,低声说:“你先睡。”

听到浴室门被关上的声音,施晴才缓缓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她摸了摸自己的唇,脑海中又乍现刚才样意乱情迷的一幕。她摊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上,低低哀嚎。

慕景韬再次回到床上的时候,施晴似是入眠,她安安静静地侧卧在床上的一个角落,他看到她的睫毛还在微微颤动,在灯光的映照下形成一摊小小的阴影。他把毛巾搭在椅背上,随便把灯给关了,然后上了床。

在他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时候,施晴的身体已经僵住。她一直假寐,或者是她心理作用过于强烈,她总是觉得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似的猎人看到了猎物,眼神异样锋利。他掀开被子躺下来的时候,她不自觉地往外缩了一下,借此与他保持安全距离,原本她就即贴近床沿,她这一动,身体旋即往床下滚。

原以为自己将要与大地作亲密接触,不料却有人在千钧一发间把她的拽了回来,她直直地从床沿滑到了某人的怀里。

“躲什么?”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周遭是寂寂的黑暗,她靠在他的胸膛里,连他有力的心跳也能感觉得到。“不知道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的呼吸喷在她裸`露的颈脖上,她觉得痒,再度缩了缩肩。他看在眼里,收紧了搭在她腰上的手,下巴抵在她头顶,耳语道:“别怕,我不会强迫你。”

良久,她才问:“真的吗?”

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他不会骗他。这样的信任是一种执念,她以前会相信他的话,现在也会,而以后亦然。

就像小时候,她调皮爬到树上以后不敢下来,抱住树桠直哭的时候,他站在树低跟她喊道:“爬下来,我接着你。”她依旧处于惊吓之中,一边哭一边摇头。他往前一步,神情很郑重,继续说:“小晴,别怕,有我呢。”她看到他的神情似乎很郑重,心中微微一动,突然觉得他确实值得信任。

到了后来,她在最后一次的高考模拟考是失常发挥,原本名列前茅的她惨遭滑铁卢,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瞬间觉得蓝蓝的天空也穿了一个洞,这个世界都失去了方向。而他不知如何得知,而后只给她发了一条短信:不用怕。没有一颗心,会因为追求梦想而受伤。当你真心渴望一样东西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会来帮忙。

这句话她记得,是《牧羊少年奇幻之旅》里的一句话。当时她窝在慕家老宅的书房里,一边看这书一边哭得稀里哗啦。他皱着眉把书本翻过来,看到书名的时候挑了一下眉。她没有料到他也看过这本书,并且在这个时候将这样窝心的话再度提起。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不用怕”,她的泪水不自觉地跌落,同时她也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就算前面有再多的失败,人生有再多的未知,她也可以勇敢地往前走。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妙不可言。

他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当然,这里没有避孕套,而且你的床太小了。”

慕景韬不过是逗逗她,若非她刚才那样折腾,他也不会如此失控。他知道,在她的心里,她还没有真正地适应这段恋情。就算她已经接受了他,也未必能够敞开心扉,把他迎进她的世界。毕竟自我地生活了那么久,早就习惯了一人一世界,突然多了一个人,确实是难以接受。他也容她慢慢适应,予她宽限期。人生这么长,他也不妨等待。毕竟,他等得起,也愿意等。只是,他心中隐忧,这样的按捺,他能维持得多久。

施晴却羞得连耳根都发热,娇斥道:“你欺负我!”

“我什么都没做,你说我欺负你。这样吧,我还是用行动证明我的清白好了。”他在被子低下找到她的手,握在掌中。他的手掌宽厚,手指修长,施晴的手染上了他的体温,她动了动手,与他十指相扣。

施晴扭了扭身体,用头去蹭了蹭他的下巴,鼻音细细地“唔”了声。他既然保证不会强迫她,施晴便不再怕他,就算场面再失控,她想他也不会乱来。

“你什么时候走呀?”她调整好位置,窝得舒舒服服以后才问他。

“下周一。怎么,赶我走?”他动了动手臂,让她枕得更舒服。

“是啊。”她直言不讳。

“臭丫头,三分颜色上大红。”他失笑,突然又怀念她在他身边唯唯诺诺的样子了。

施晴笑得身体发抖,“你在我这里多不方便呀,我这里床太小了。”

“那行,你过来我那儿。”他懒洋洋地说。

“你想得美!”她不安分地在他怀内扭动,他却觉得折磨,按住她低斥:“别动!”

施晴马上顿住,他感受到怀里的人僵住了身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温声说:“睡吧,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冒泡和冠头的手榴弹,大家这么给力,我决定这周都日更,更新的时间都在早上好了,早晨脑子比较清明。
再次谢谢大家,记得撒花哦!

 


第十七章

慕景韬似乎真有公务在身,那天她比施晴起得还要早。他准备出门的时候,施晴才挣扎着起来,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中央看着他。注意到她的目光,他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问她:“吵醒你了?”

尽管他在穿衣洗漱的时候已经放轻了动作,但施晴还是被惊醒。她的睡眠要求极高,如此细小的骚扰都会妨碍到她的作息。她只睁着眼睛看着他,脑袋还没有开始运作,许久以后才摇了摇头。

他坐在床沿有点好笑地看着她这副迷糊的小模样,柔声说:“才六点过些许,再睡会儿吧。我要走了。”在今早九点他要主持会议,他的公司与她学校相距几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而回到公司以后,他也需做些准备,故他极早起床。本来他还想回到公司以后才给她打电话,不料她还是醒了。

施晴眨了眨眼睛,看他已经穿着整齐,低低地“哦”了一声。她目送他的背影离开,听到门房被关上的声音时,她又倒在床上,蹭了蹭留着他体温的被子,闭上眼睛继续睡。

一连几天,他都是一早离开,然后晚上到时到点就会敲她的门。有天晚上她有课,忙起来就忘记告诉他了。下课以后,她回到宿舍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他站在八层尽头的窗前,自她那个角度,她只能看见他双手撑着窗台,头微微抬起,他整个人似溶于夜色之中,看起来深沉且神秘。

文祖希也留意到他,她记得这层没有这样一号人,神情有点警惕。施晴看到慕景韬向她走过来,有点窘迫地向她解释:“那,那是我的男朋友。”

她一边上楼梯一边与文祖希搭着话,他早早就听到她的声音。他向她们走近,恰好那句“男朋友”就落入他的耳中。他不由得顿了顿脚步,才一刹那,他再度恢复,向她们走过去。

文祖希只觉得他高大而强壮,浑身散发着阳刚气息。而待他走近,她微征,明明是气场极盛的一个人,此时的表情却是柔和得很。而他那张英气逼人的脸瞬间把她秒杀。她猜这男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其实施晴没有向身边的同学透露过家里的情况,连文祖希也不曾谈及。文祖希家境尚算不错,眼光独到,她能猜到施晴出身甚好。施晴平日于其他人无异,身上也没有穿香奈儿新款、背LV限量版背包,吃得简单,待人也平和有礼,一点也没有富家千金的傲慢影子。

某次活动,她的衣服被弄脏了,于是让施晴借了她一套。那衣服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很寻常的款式,走在活动现在也会被各式裸背装、抹胸裙狠狠地比下去。只是她穿起以后却发现自己换了一个人似的,看上去优雅且大气。裙子的做工极其精细,衣骨熨贴,料子平滑,一点瑕疵都没有,她回去换洗的时候稍稍留心,才发现裙子连标签都没有。这应该是专门在老字号订做的。后来她想,施晴这样的女生,虽然低调,但她那富贵的味儿早已溶进了骨子里去了,那些俗世的奢华反而配不上她。

施晴为他介绍自己的同学,他微笑向她问好。

文祖希回过神来,含笑致意,末了还调笑道:“记得请吃饭。”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自己的事,她把书桌分一半给他,床分一半给他,很多东西也与他分享。她觉得这样的感觉很温暖,很熟悉,好像这一切本该如此。

周五晚上,他给她打电话时说:“我今晚有事,就不过去了。”

施晴有点错愕,问他:“为什么?”

“工作比较多,可能比较晚才下班。”他想把工作尽快完成,周末腾出时间与她在一起。

她不仅听到他的答话,还隐隐听到文件翻页的声音,大抵也知道他在忙,她想了想,才说:“我今晚也有很多作业。”

那头突然沉默了,他有点错愕,不料这小丫头如此盛情邀请他回去。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说:“那好,等我。”

他还是在晚上十一点才去到施晴宿舍。那时她已经看了几个小时的连续剧了,给他开门以后她就爬回床上睡觉了。还没待他从浴室出来,她就已经入眠。

周六早晨,他们是被敲门声吵醒的。施晴幽幽转醒,推了推身边的人,口齿不清地说:“阿景,好嘈…”

他把她拥在怀里,“唔”了一声。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持续,施晴受不了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软软地说:“阿景,你去开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