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嘉怡终于找到了最合适的词来形容这个男人——暴君。一心一意只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他过后对她的不闻不问,是否也就意味着,她被打入冷宫了?

想来可笑。

司嘉怡手头所有的on档戏都即将在农历新年前杀青,新年一过便专心备战彭导的新戏。

年底的各大颁奖典礼经纪人都替她推掉了,趁这难得的休假,她和傅颖一起回温哥华陪父母过年。两家人搭伙吃年夜饭,格外热闹。傅颖的妹妹早婚,孩子都四岁了。傅颖没次回家都要被念叨终身大事,今年司嘉怡也没能逃过,长辈旁敲侧击地问有没有对象。最后只好躲到厨房切水果。

磨蹭了十几分钟才端着果盘出去,走两步就听到自己母亲对傅颖母亲说:“她还以为天高皇帝远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经常上国内的网站,真是什么花边新闻都有,出个什么事都能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对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名誉,有哪个正经人家会娶娱乐圈的女人?我真担心她嫁得不好。”

又听傅颖母亲安慰道:“现在本来就流行晚婚,嘉怡这孩子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她自己能赚钱,还这么孝顺,过年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你们扩充店面,这可比我们家傅颖强多了,你还怕她以后过得不好?我们家傅颖才真的教人担心。”

“钱财都是身外物,养儿防老这种观念我是没有的,也就不指望她帮我扩充店面啊什么的了,女人终究得有个好的归宿才行,我就希望自己女儿能过得安稳无忧。当初她有书不好好读偏要回国去考什么电影学院,我那是坚决反对的,就是她爸,硬要惯着她,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陪长辈聊天的傅颖小声抗议了句什么,司嘉怡拒绝再听,她端着果盘回到厨房,关上门,顿时安静。钟表的滴答声有规律地持续着,司嘉怡抬头看一眼时间,又低下头去,一时之间脑子里有很多想法。比如,这儿与国内时差16小时。又比如,好的归宿…

天底下哪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好的归宿?人能依靠的,始终只有自己。

傅颖的妹妹把孩子留给丈夫照顾,叫上这两个单身女人出去放烟火,实则开车把她们拉到了闹区的酒吧。

这新年夜,三个女人过得都还不太好。

“我就羡慕你们这些单身的,多自由,我出来喝杯酒都要找借口。”

“嘉怡,阿姨已经很不错了。我这个妈呢,是连我这个女儿都看不起的。”

三个女人碰杯,烦恼伴酒吞。

喝醉了没法开车回去,在附近酒店要了间房暂住一晚。喝醉了的傅颖在酒吧还没跳够,到了套房,上桌继续跳,下面两个女人笑作一团。

傅颖跳的不尽兴,要拉司嘉怡一起上桌,到处找她,终于看见她醉醺醺地倚着玻璃窗,一手抱着酒瓶,一手拿着电话,“姚子政。”

“抱歉,姚先生正在开会,请问有何贵…”

“姚子政。”

“…”

“我、想、见、你。”

***

司嘉怡隔日在酒店房间醒来,宿醉时的糗事早忘得一干二净,

收拾妥帖回到家,傅颖的妹妹依旧是贤妻良母,她与傅颖依旧是孝顺女儿,面对不同的人,戴不同的面具,生活这场戏,永远没有“关机”这一说。

母亲接到了航空公司打来的电话,知道她已经订了机票,有点诧异:“后天就走?不在家多住几天?”

司嘉怡正跟父亲下棋:“傅颖也是后天走,正好有个伴。”

“前天跟傅颖出去玩,喝得满身酒气回家,今天下午你又要陪傅颖去买东西,后天又跟她一起走,你过这个年,呆在家里的时间还没有跟傅颖出去的时间多,你到底姓司还是姓傅?”

爸爸替她说话:“嘉怡赶回去也是为了工作,体谅下女儿吧。”

母亲有点怨言:“你就不担心你女儿为了工作把身体给整垮了?好不容易休假,也不知道好好休息一下,一个劲的出去溜达。”

父亲朝司嘉怡使了眼色,司嘉怡有点不甘愿,可最终还是咬咬牙,挂起撒娇的笑抬头看向母亲:“放心,你女儿我是无敌铁金刚,哪那么容易垮?”

说是下午不出去了,可司嘉怡还是趁着父母睡午觉时溜了出去。外头没再下雪,清障车把积雪堆在道路两旁,司嘉怡的车一路穿越这洁白的屏障驶向大卖场。

和傅颖逛了一下午,收获颇丰,一张按摩椅,一套专门针对熟龄肌肤的保养品,一套骨瓷茶具,一组适合听老歌的音响…

结账的时候看到单据,傅颖都替她担心:“你就不怕你妈又数落你乱花钱?”

“我就喜欢看我爸妈一边叫我别再为他们乱买东西一边忍笑的样子。”

大型物品隔日送货到家,小物件自己运回家。已近傍晚,又开始下雪,司嘉怡回到家,车顶盖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与傅颖一人拎着两大袋东西进院子,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响。

她掏个钥匙傅颖已经等不及开始催:“冷死了冷死了快按门铃。”

说着已替她摁响门铃。

有人应门,缓缓开启的门缝里透出丝丝暖意,司嘉怡弯身拿起袋子,傅颖手上的袋子却在这时“啪”地掉落在地。

她回头看傅颖,看到一张震惊的脸。

顺着傅颖的视线看向门里,司嘉怡倏地愣在那儿忘了动。

对面的男人扬扬嘴角:“不是说想见我么?”

第 16 章

 

司嘉怡听见有什么东西坍塌的声音。

是心里那座围城,在这个男人浅淡的笑容面前轰然倒下。

长辈们已经做好了晚饭,就等她们回来,一进屋就被催着上桌,姚子政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到客厅去,自然得就像任何一对老夫老妻会做的那样。

母亲推推司嘉怡肩膀:“哪能让客人帮你拎东西?赶紧去帮忙。”

“阿姨,不用了,东西不重。”姚子政的声音浓纤合度,不卑不亢中又透着尊重。司嘉怡看见自己母亲打心底里笑出来。

从进屋起到上桌吃饭,司嘉怡格外的沉默,傅颖的脚在桌底下踢她,渴求解疑答惑的眼神一直在她与姚子政之间扫,司嘉怡对此忽略。

母亲上了桌就开始旁敲侧击:“大过年的怎么不陪家人,反而来了温哥华?”

“有人邀请我来这儿做客。很重要的人,我不得不来。”说这话时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对面的司嘉怡,司嘉怡低下头去。

“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和嘉怡她爸说你和嘉怡是同公司的,那你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样把别人当做上门女婿似的刨根问底,司嘉怡替自己母亲尴尬,在傅颖又一次试图踢她时,司嘉怡起身就往外走。

“去哪?”

“添饭。”

“可你碗里的饭动都没动…”

司嘉怡已经闪身进了厨房。

她站在流理台前发呆,准确来说是在思考,只不过思考不出头绪。这个男人让人混乱。

有温暖的鼻息贴近她的后颈,司嘉怡吓了一跳,低头看见那双扣在自己腰上的手,才松口气,身体却更加僵硬了。“我可没邀请你来做客。”

“‘我想见你。’这不是邀请是什么?”说话的时候有气息呵在司嘉怡皮肤上。

“你现在这样对我,等于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说实话,我消受不起。”

“打巴掌?”姚子政把她的肩搬过去,要她正视。一字一句,郑重地说,“我怎么舍得?”

她在他的掌控中,在他的诱哄下,有种节节败退的感觉。连讽刺的话都说得这样软弱无力:“你当然舍得,开心的时候哄着我,不开心的时候就晾着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那是因为我讨厌被人影响。我不主动联系你,也是想让自己冷静一下,可我发现只要对象是你,我就做不到…”

原来这张沉默寡言的嘴这么擅长说情话,就在司嘉怡快要溺毙在这柔情攻势下时,厨房虚掩的门突然被推开,“吱呀”一声,伴随着随后响起的傅颖的声音:“那个…”

司嘉怡一愣,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姚子政已悄无声息地退后半步,可傅颖俨然已撞见她们的相拥,面色有些尴尬:“阿姨派我来叫你们出去,说是饭菜都要凉了,你们怎么还躲在厨房里说悄悄话。”

***

母亲坚持要让客人留在家里过夜,对外人比对自己女儿好,把司嘉怡的房间让给客人,让司嘉怡自己去住书房。

“伯母,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回酒店。”

“嘉怡小时候就总是有房间不住、有床不睡,爱跑去书房去睡帐篷。她的被褥帐篷里都有,你就别操心了。”

道貌岸然的姚子政还要接些什么话,司嘉怡没再听,进书房,关上门,钻进老旧的帐篷睡觉。

这儿曾是她儿时的小天地,空间有点小,如今的她微蜷着身才能睡得下。

通过每次回家都会睡睡这帐篷,总觉得这里是她勇气的源泉。她每次这样做,母亲都要千方百计赶她回房间睡,说是挤在狭小空间里睡觉对脊椎不好。今天因为姚子政的出现,她的脊椎似乎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司嘉怡永远弄不懂老太太的想法。

睡得迷迷糊糊时听见开门声,继而有脚步声朝她靠近,司嘉怡没有管,翻个身继续睡。

“嘉怡,睡了么?”不是姚子政的声音,而是她母亲的。

司嘉怡这才坐起来,拉开帐篷拉链,揉着惺忪睡眼看着母亲。

“你爸还在楼下和姚子政喝酒。”

司嘉怡打着哈欠坐起来,看一眼帐篷中央垂挂着的闹钟:“都这么晚了。”

“你爸说那孩子酒品不错,我也觉得他彬彬有礼,看得出来家教良好。我给他打90分。”

“这么大晚上把我叫起来就为了说这事?”

“谁让你不多留几天,硬要赶着后天走?我现在不揪着你说上几句,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上你一面。”

“哪有这么夸张?你们随时都可以飞回去看我。你女儿现在有钱了,你们也就别省机票钱了。”

“行了,别贫嘴。妈就是要给你提个醒,面对再好的男人,你也得长个心眼。”

“…”

见司嘉怡愣住,母亲以为女儿睡意蒙蒙地没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是什么意思,见时间真的不早,母亲推着让她睡回去:“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嫌我唠叨,你睡吧,总之记住我刚才那句话就行了。”

听见关门声,司嘉怡才醒过神来。她虽然永远弄不懂老太太的想法,但她此时此刻很确定,老太太唯一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女儿不吃亏。

快要重新入睡时书房门再一次被推开,估计是老太太不放心,又要来叮嘱两句,司嘉怡实在困得不行,一点也不想动,无声之中感觉到有人在靠近,她嗅到了丝丝酒气,知道是谁了,也就更加一动不动了。

她被抱了起来,抱出书房,回到柔软的床上。有吻浅浅地印在她的唇边,司嘉怡心念一动,伸手拉住转身欲走的姚子政。

她听到无奈的笑声:“又装睡?”

“我爸妈都睡了?”

“要不然呢?我怎么敢当着他们的面把他们宝贝女儿弄上床?”

“流氓。”

姚子政微微眯起眼看她:“我还可以再流氓一点。”

话音一落便扑了过来,司嘉怡笑吟吟地抱着被子躲到床尾。一来一去碰倒了床头柜上的不少相框。姚子政把相框一个一个摆正,这个女人用他的腹部做枕头,困意了然,他一手若有似无地绕着她的长发,另一手拿起其中一个相框问她:“这是?”

司嘉怡瞥了眼照片,回到:“初恋。”

姚子政面色一冷:“现在还有联络?”

“现在他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了。”

冷峻的面色终于瓦解,姚子政拿起另一个相框:“别告诉我这个也是你的前男友。”

“这是我的武术教练。”

姚子政坐在床沿,手慢慢滑过一个又一个相框的框沿,昏暗的的灯光下,有一张合照吸引了姚子政的目光。

两个女孩勾肩搭背,对着镜头,笑得比高空的艳阳更加放肆。

姚子政的神情有刹那间的空白,情绪藏在这昏暗的灯光下,藏得很好,他的手指在姚娅楠与司嘉怡合影的那个相框上停留了半秒,便略过了它,转而拿起另一个:“你还学过芭蕾?”

“我小时候我妈总就说我做什么都没长性。一会儿要学芭蕾,一会儿要学武术,到头来什么都学不好。演戏是我唯一坚持了这么多年,而且会继续坚持下去的事。我估计就是这样的性格,不轻易爱上一件事,但是只要爱上了,就会一辈子都放不下。”

也不轻易爱上一个人。司嘉怡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心里默默补充道。

彼此之间的沉默不再像初识时那样令司嘉怡难以忍受,相反,只觉得沉默的时候静静听着彼此的呼吸声,也挺好。

她快要睡着了,有些话,过了今晚,或许就再也说不出口,她低低地呼他:“姚子政。”

“嗯?”

“我觉得我可能…”

“什么?”

“答应我,放过方梓恒。”

“…”

“…”

***

司嘉怡是从傅颖那儿听到方梓恒的近况的。

“我本来就已经厌烦给别人打工了,现在有人愿意出资支持我创办杂志,果真应了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听傅颖转述的语气,就知道方梓恒还是那个锋芒难掩的方梓恒,无需同情,无需陪伴,只需成功。

回国后不久彭导的新戏进入紧锣密鼓的拍摄期,主演很少有时间离开剧组。之前专门请老师集训的成效显著,拍摄进度令各方都很满意。

当司嘉怡终于空出时间时,姚子政却开始整天忙得不着家。司嘉怡大部分时间独自呆着,他偶尔有两三天的假,就一起宅着,拥抱,睡去,醒来,做难吃的饭菜,阻止他叫外卖,自己却瞒着他打电话偷偷订单人披萨,看半部电影,另半部的时间做`爱。

为他学习打领带,能打出很漂亮的法式结,擦指甲油的时候把腿搁在他腿上,洗澡的时候不反锁门,猜他什么时候会闯进来。

早上先醒来,偷偷化好底妆,摆好最优雅地睡姿等他醒来。

很讨厌自己有空的时候却听到他说:“我今天有事,等我回来。”

指定时间一到,会忍不住打电话去:“过了零点我会锁门。”

“马上就回去了。”

姚子政说完,挂上电话,微笑却不自知,敛了敛眉目,边起身朝外走边吩咐助理:“明早的行程统统帮我推掉。”

都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了,姚子政还没得到回复,只得顿住脚步,回眸看向自始至终保持沉默的助理:“有什么问题?”

“我只有一个问题。”助理的眼里藏着怒,藏着忧,藏着无力,藏着不置信。

“…”

“姚先生,我替娅楠问你一句,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第 17 章

 

姚子政拿钥匙开门,迎接他的是这个女人小跑过来的身影。

看她赤着脚顾不上穿拖鞋的急切样,姚子政笑着搂她过来:“这么迫不及待冲出来接我?”

却被她躲了过去,探头探脑地看着他带回来的东西:“带了吃的回来?”

“还没吃晚饭?”

“今天睡了一天,什么也不想做。”

“猪。”

“你才是猪。”

“不,我是老虎。”

这是这个男人难得的稚气模样,司嘉怡本想好好欣赏,可姚子政说着已弯身把她抱起,大步朝里走。

司嘉怡被丢到床上立即爬起抗议:“先让我吃饱,我饿了。”

“我也饿了。”堵住她的嘴,啧啧品尝。

情绪上来收不住,司嘉怡配合地抬手方便他脱掉她的外套,但是也不忘嘱咐:“别留吻痕。”

姚子政正准备在那光洁的肩头撕磨的唇齿顿住,撑起手肘看她,挑眉无声的询问。在他的注视下司嘉怡觉得有点难以启齿,只能说:“我明天有场戏。”

“床戏?”知道他聪明,但他一猜就中,司嘉怡还是免不了有点惊讶。

还现在惊讶里,又听他问:“多大尺度?”

他这表情有点严肃,又是居高临下,司嘉怡颇为忌惮,音量不由的低下去:“背部全…裸。”见他脸色更沉司嘉怡赶紧补充:“但是可以贴胸贴可以穿裤子。”

他身体一侧就躺到了另一边去,司嘉怡扭头看他,还不确定:“生气了?”

姚子政没接话。

司嘉怡侧身过去,两腿分跪在他腰侧,拿一缕头发扫他的喉结:“姚先生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大场面没碰见过?露个背而已,不至于拿冷脸对我吧?”

“要把女朋友拿出去分享,这种场面我还真没碰见过。”

什么时候这个男人的冷脸也让人觉得有趣了?司嘉怡逗他下巴:“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不是男女朋友。”

只见姚子政闻言面色一顿,不出所料他下一秒便扣住她的肩膀侧里一翻,重新笼在她身上。鼻尖若有似无地着磨蹭她的:“那你说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不说。”

“不说?”

面对他的威胁,司嘉怡咯咯笑,打定主意否认到底,眼见他俯下`身来,司嘉怡推他肩膀,力气很小,欲拒还迎的样子引得姚子政皱着眉笑起来,“我不介意‘身体力行’地告诉你,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司嘉怡抱着被子的手被反扣住,眼看他咬住被角,一点点往外扯开,腿弯也在同时被他捞起,司嘉怡脑袋开始变得迷糊,却还记得重申:“说好不能留下吻痕。”

越是不准,他越是变本加厉。

“这里。”亲吻她的唇,辗转深入。

“这里——”埋首在她胸前,含吮揉捏。

“这里——”分开她的双腿,要她缠住他的腰杆。

“这里——”手指进入那销魂的入口,抽弄翻搅。

“还有这里——”点一点她的胸口,心脏位置。

“都属于我。”

司嘉怡觉得自己应该生气,他总学不会温柔地对待女人的身体,可她已经在他的触碰□不由己地化成了水,幽幽地、几乎带点骄傲地说:“你好像真的很喜欢我。”

他无声地笑了下,野蛮的律动中,彼此的面目都已有些模糊:“那你呢?你爱上我了么?”

***

司嘉怡将身体沉进浴缸,在温水的裹挟下舒服得叹气。

有壁垒分明的身体靠过来:“在想什么?”

一回头就看到姚子政的脸,司嘉怡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或许真的可以和这个男人像现在这样,一辈子厮守在一起…

司嘉怡摇摇头,想了想,反问他:“记不记得下个月19号是什么日子?”

姚子政的脸色忽地一沉,看得司嘉怡心脏莫名一跳,可转瞬之后他便笑开:“当然。”

司嘉怡仔仔细细逡巡他的脸,这男人转瞬即逝的古怪表情不禁令她怀疑,其实他根本不记得这个纪念日,“真的记得?”

姚子政微笑无虞,见她狐疑地盯着自己,凑过去浅酌她的唇角:“去年的5月19,你搭了季可薇的顺风车,那天应该算是我们真正认识彼此。”

司嘉怡紧绷的眉心终于舒展,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他怀里:“相识一周年纪念日,姚先生有什么表示没有?”

她伸手向他要东西的样子简直无赖,姚子政却似乎很是受用,一边揽紧了她一边跟她绕弯子:“我准备了惊喜。既然是惊喜,你提前知道就没意思了。”

他口中的“惊喜”令司嘉怡着实期待了好一阵,只可惜彼此这段时间都忙得够呛,连5月19这天司嘉怡都没法向剧组请全天的假,从瑞士定制的手表到了,她也只能托助理去取。

或许因为内心焦急,演起这场命悬一线的戏来,司嘉怡十分得心应手,最后一场戏也是一条就过,导演看回放十分满意,直说:“提早收工!”

司嘉怡特地赶回家换了套小礼服,姚子政派来的车接她到了之前约定的餐厅。餐厅没有别桌客人,司嘉怡一个人坐在餐厅正中央的桌旁,因为今晚这场一切未知的约会而有些紧张。

她没料到自己竟迟迟等不到姚子政。

百无聊赖之下只能把玩手中的表盒,司嘉怡把盒盖开了又关,眼睁睁看着表盒里那支崭新名表的时针走过7点,终于按捺不住,调出姚子政的手机号,正准备拨过去,她的手机却响了。是姚子政的来电。她很快接起:“你怎么还没…”

电话那端的姚子政不由分说打断她:“立刻回家。”

“什么?”

“立刻!!!”

司嘉怡被这男人从未有过的气急败坏的嗓音震慑住,她愣坐在那儿好半晌,姚子政的声音终于放软:“嘉怡你听我说,从现在开始别听任何人的电话,手机关机,别开电视别开电脑也别去任何地方,直接回家,我赶去和你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