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政府大楼外,全副武装的Y国士兵正在执勤。
一级警戒状态。
Y国总统于上周末前往美国纽约出席联合国大会,却不知道,他此次离国,正式拉开本国政变的序幕。
这一天,军方总参谋长安钦将军闯入了首脑会议现场,军事政变拉开帷幕。
政府首脑会议历来不允许军方干涉,这一次却由不得他们。军方煽动公民举行大规模示威活动,要求总统下台并重新举行大选。
当天,有超过9000名士兵和警察被部署到Y国首都各处,逮捕总统府幕僚。
…
“你的意思是,要我破解了总统私人的电算网络系统?”伊藤摘下帽子,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有些不可置信。眼角狐疑地挑起。
“没错。”
“…”
“你不用这么快回复我们。或许,你该上去见见将军。”
“上去?上哪去?天堂?”
但显然,这个一本正经的本国人并无法理解伊藤话语中的美式幽默。伊藤再过一个月就满21,长相也并不幼稚,但心理年龄低得很,这个人让他觉得无趣,他便不会再想跟他多说半句话。
也许那个将军会有趣一些,起码有一点幽默感。这么想着,他微笑起来,答应到:“好,这就,上去见见你的上司。”
伊藤跟随着此人一路乘电梯上去,一路来都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列在走道两旁,维护现场安全。到了会议厅所在楼层,周围空旷起来,他们走出电梯间,却在过道里被一个女人迎面撞上。
女人穿着政府工作人员统一的套装,与套装一色的高跟鞋,高跟鞋似乎让这个娇弱的女人崴了脚,只听她“啊!”地尖叫了一声,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带伊藤来的这个人连忙伸手扶了一把。
女人靠在了男人厚实的肩膀上,手撑在他的胸口上才勉强站直了,将凌乱的波浪般的棕色卷发拨到耳后,积极喘着气道谢:“谢谢。”
哇!美女!伊藤看见了女人的脸,不禁吹了声口哨。虽然这个女人带着中规中矩的大黑框眼镜,但是镜片后的蓝色的眼睛,真是美得可以
伊藤跟自己打赌,这美妞绝对不是本国人。虽然她的皮肤也是本国女人特有的健康的小麦色。
直到那女人离开了,伊藤还追着美妞的背影不放,直到那人开口催促:“走吧。”
等到了会议厅门口,伊藤不肯再走了。
“又怎么了?”
“对不起,去一趟厕所。”
“…”对方严肃的脸上写着拒绝二字。
伊藤耸耸肩,状似无奈,“谁叫你们的人一大早就把我抓了来,早上男人的膀胱本来负荷就要大一些。”
“等等。”这人说完就开始打电话,他跟伊藤说的是英语,但电话里,他说本地语言。
等挂了电话,才跟伊藤解释:“我调个人过来带你去洗手间,我先进行进去见将军。”
伊藤瞬间明白过来他的用意,不屑地挑起下巴,用下眼线看人:“怕我逃跑?”
伊藤个头不比这人矮,但是体格要纤细得多,他眼神上的鄙视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可言。等到调来的人到了,他就被带往洗手间的方向。他跟在那人身后,不禁回头看一眼--那个人已经开门进入了会议大厅。
看守伊藤的人边走边回头说:“转过这个走廊就是…”
话音未落,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Y国政府大厦发生爆炸,正在实施政变阴谋的军方头目身亡--这一天,全世界报章媒体都充斥着这条令人震惊的新闻。但远在纽约的Y国总统至今仍未对外发布任何关于此事的声明。
伊藤这次的角色由被押犯人转为了目击证人。地点也由政府大厦转到了国立警察局。
面前这个便衣警察坐在桌脚上,低头看着坐在凳子上的伊藤,“你们一路上到会议大厅,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了。”警局的咖啡可真难喝,伊藤端着纸杯皱皱眉,语气不善,“还不止一遍。”
伊藤面前的可并不是一般警察,而是国立警察局的负责人,这次案件很复杂,牵扯到很多方面的敏感地带,他冷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你们一路上到会议大厅,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伊藤受不了地扯了扯耳朵,更没好气地重复他说了许多遍的答案:“没有!”
这人终于被这不知好歹的小子激起了怒火,“噌”地一下跳下桌子,迅速朝伊藤倾过身来,隔着一张审讯桌揪起伊藤的衣领,怒然的气焰喷在伊藤脸上:“排弹专家已经检查出了那枚毁了了整个会议大厅、夺走了11条人命的软性炸弹,就粘在纳达穆罕的胸口,在他和将军行碰肩礼的时候因轻微的碰撞而引爆。”
他把事态的严重性告诉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伊藤脸色一白。
11条人命…
伊藤终于收起戏谑的表情,拄着下巴开始仔细回想当时一路来的画面。终于--
“他撞到了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
“像是你们的政府文员。褐色卷发,黑框眼镜,身材很好,声音尖细。”
“…”
“哦,还有,身上有种很奇特的…植物的清香味。”
10.门徒
政府大厦前广场
某处公厕。
2分钟前一个着套装、褐色卷发的女人进去,2分钟后一个穿着T恤卡其裤、头发精短的女人出来。
时间正值11点,这个中东国家的太阳炽烈,雏此刻已经摘掉了隐形眼镜,瞳色恢复成晶莹的琥珀色。琥珀的光敛起,她微眯着眼望一望远处的政府大厦。
一对军队武装打扮的人正迅速进入大厦内部。
而不远处的空中,直升机轰隆隆作响。
她看看表。这个国家的军卫系统还算完善,距离爆炸5分钟时间,就已经拉响全市警戒。
她笑一笑,往鼻梁上架上墨镜,阻挡了阳光的直射。快步走到路边,上了自己一直停在那里的车。
她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拨开车载收音机,想看看她回酒店这段路上,会不会有媒体已经开始对此次爆炸案进行报道。
雏回到酒店就开始收拾行李。她来这里已经半个月,但是没买什么东西,各色各样的假发她都用塑胶袋捆好了,准备扔进垃圾箱。各种身份证明、护照以及当地医保卡就业卡,她也要着手销毁。
所剩不多的行李中,她唯一在这个国家买的礼物就是一条阿拉伯式头巾。白色,质地柔软,隐隐可见繁复的花纹,在当地集贸市场购得。
男人戴的。
在当地人的摊位上挑中这条头巾时,她就已经知道,这终究是送不出手的。
她洗了澡,冲掉身上的古铜色,皮肤恢复成本有的白皙之后,便赤着身体跨出浴缸,浑身滴水地走到镜子面前。
她是金三角的儿女,皮肤下流淌着丰沛的血液,这里的天气让她觉得干涸。她一分钟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待。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一时间的失神。身上没有一点伤痕,肤色晶莹剔透,挺翘的臀饱满的胸,腰却纤细到几乎让人有不盈一握的错觉。谁说没有伤痕?她心里有伤,怎么就没人看见?突然这个荒谬的想法冒进脑袋,她赶紧垂下脑袋,兀自摇摇头。
抱着浴巾出去,她放在床上的电话在震。她看了来电显示,一串号码前带着的是美国的国际区号。
掐掉,电池板抠出来,连同已经暗下去的机身一起扔到一旁角落。
她躺倒在床上,头发还在滴水,弄湿了枕头。
很快客房的座机响起,雏伸手勾起听筒放到耳畔。
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声音立即窜进耳道:“我只是想说声恭喜而已,亲爱的,你怎么能连这个机会都从我手里剥夺了?”
一句“亲爱的”说的柔腻无比,雏止住呕吐的欲望。
他竟然知道她住什么酒店,哪个房间。好吧,她承认他神通广大。
神通广大到令她厌恶的男人开口,无辜的声线:“任务结束了,或许你该来看看我。”
“…”止住呼吸,止住要摔电话的冲动。不说话。
“我们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
“如果可以,我们最好永不相见。”她嘴唇咬的紧,声音从齿缝间迸出。
“哦?”他语气听来像是很可惜,却又带着某种恶质的玩味,“那你大概要失望了。Y国的军队头目被你给弄死了,金新月的那帮人没了庇护,他们的总统保住了宝座,自然要严惩毒品制售。欧洲市场迟早是我们的了。我们的合作,会很长远。”
这个精明的男人,算准了一切。
三年来一直如此。
雏有些无力,她把手移到自己鼻下,若有若无的,闻到血腥与罪孽的味道。这个女人,总是矛盾的,她不信教,但是却相信地狱的存在。
“何必抓着我不放?我的心不在你这儿。”…如果,我还有心的话。
那头沉默了。煽情的话,从这个女人口中说出,着实是令人惊讶。
感情这种东西,终究是无法存在在他们这类人身体之中,他们都了解这个道理,但如果连逢场作戏的权利都被剥夺掉,世界只剩下白色的毒和黑色的心,那该多无趣?
“你的心在谁那儿我不在乎。人在我这儿就行了,”男人无所谓,“我不贪心。”
一句话说出来,教人不知该说他深情,亦或是无情。
他比她更加矛盾。
雏回到本营的时间不巧,首领和缅甸人去了中国的云南。
自三年前开始,她每次结束任务后回到这里,唯一要做的事,就只是等待接受下一个任务。
多年的磨砺,她终于成为首领最锋利的武器,他的门徒。她帮助他拓展毒品帝国,她为他换来军备与武器,她是金三角与南美毒品王国的纽带。
甚至就连阿妈弥留之际,她都在为他办事。
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接到阿妈去世的消息时她在英国,首领当时正在和越南蛮子们谈判,要获得新开口岸的部分权益。
这些越南人就是群喂不熟的狼,大家长蒙拉开出苛刻条件,谈判僵持。首领便要她绑来在英国念贵族中学的蒙拉的小孙女。
英国的天气糟糕透顶,而要神不知鬼不觉运送一个活人从英国到金三角,难上加难。
她住在哈克尼区隐秘廉价的旅馆里,接到电话,是首领亲自打来的。
她阿妈过世了。
阿妈的茶园欠了帐,被当地混帮的人失手打死。
她曾用美元换过一小箱金条交给阿妈,就是怕哪天出了事没有钱解决。可是阿妈从不用她的钱。
“别管其他,先回来。”首领命令。
她挂了电话,当晚出任务。
下着雨,她穿着斗篷,雨水滑进眼睛,她把人弄了出来,关在已经租好的地下室,之后开始选择回程路线,航空公司,弄假身份。
凌晨睡去。那个骄纵的蒙拉家的大小姐已经被她封住了嘴,但是雏还是听得见哭闹地呜呜声,她从睡梦中挣扎着醒来,冲进地下室,对着那张娇生惯养的脸猛刮了两耳光,随后为她注射镇静剂。
镇静剂的分量她拿捏的好,隔半天注射一次,再为她弄一张医疗事故证明,放置在轮椅上,便可直接通过机场安检。
机场地勤看着雏那张憔悴的脸,真的以为她是在为患病的妹妹哀伤。
回到金三角,她回了趟家。
弟弟冲上来打她,她不还手,啐一口血,躲着拳头进到阿妈的房间。
雏把装着金条的箱子从衣柜里取出来,打开,明晃晃的金色,沉重的重量。
里面的金条,分毫未动过。女儿用命换来的东西,她为她存起来,不动用分毫。
雏把箱子抱在怀里,阿妈的尸体已经被抬走,房间里,母亲的气味正在慢慢消失。
她抱着箱子窝在床角,没有合眼,没有进食,没有哭。身旁时阿妈的枕头与折好的被子。
三天后,首领来接她。
“我的雏,走吧,离开这里。”
他的声音像是被裁纸刀裁过一样。他把她轻柔地拢进怀里,就像阿妈曾做的那样,摸着她的发。
终于,她失声痛哭。
心里像是慢慢溃烂的痛,她记得当时自己偏着头,哭着闭住了气,再哭不出来,没有眼泪了,心里却依旧痛,只能死死咬住男人的胳膊,咬住,牙齿深入皮肤,嵌进肌理之中。
首领的胳膊上,至今还留着那次她留下的齿印。
雏把那条阿拉伯头巾送给了留守在本营的一名属下。这个人是本营里唯一和她年纪一样的人,他还曾经教过她如何用铅笔取人性命。
同样的年纪,他红着脸把头巾赛还给她,“不要!”
她却一脸平静:“为什么?很好看。”
“女孩子家家的,不能乱送男人东西!”
“…”
雏沉默下去。这条头巾连他都不要,还有谁会要?
索性扔了,一了百了。
她每晚起床后吃了早饭就呆在射击室里,入睡前练习拆装枪械。那个拒绝了她的头巾的男人和她一起练习射击。
他的枪法已经足够好,但是依旧不敌她。
他不服气:“什么时候我才能和你一样,替首领杀敌人。”
“你还小。”
“笑话,我们一样年纪。”
“不一样。”…不一样的。
“对了,你弟弟来本营找过你。”
“是吗?”
听着美丽的姑娘语气顿时欢快起来,他觉得愉快,“对啊,你弟弟也想为首领做事。”
自从阿妈的葬礼后,雏和弟弟很少再联络。
闻言,雏沉默下去,她不允许弟弟也选择这条路。
不行。
“你回来这么久了,也该去看看你弟弟了。”
不,她摇头,“我想把他送到外国去读书。”
“国外?哪个国家?可以么?”他从没走出过东南亚,闭塞地活在这里。他也没去外国人办的学校读过书。那些都是这个女孩的专利。
因为首领宠爱她。
但是,似乎她并不乐意这样,她不开心。
为什么?他不懂。
他羡慕她,非常。“有钱就行。我有很多金条,还有美国钱。”
本营新建的这个射击室,雏几乎所有时间都消耗在这里。
枪械装备都是最新的,墨西哥佬那里弄来的,配的装置也都是顶级货。
杀人的方法很多种,雏喜欢这种。近身搏击她并不十分擅长,身材娇小没有力量上的优势,往往需要靠脑子取胜。她掌握枪比掌握炸弹更在行,这一次她做的炸弹,硝酸和甘油的量多了,硫酸少了,便多搭了几条人命进去。
雏带上耳麦,开了最里间的电源。看着十字圈靶板一点点移到她的射程之内,调整转轮。听到子弹上膛时发出的“咔哒”声,她整个血管里的血液都兴奋地疼起来。
三点一直线,准备就绪。她偏着头试了试手劲。
扣动扳机。枪的后作力震得手臂麻。
把靶板调过来一看,89,分不高。
调整了狙击镜,再试。成绩依旧不理想。
再瞄准--
“这是新进的德国制K40,后作力很强。不适合女人用。”
男人的声音传来,雏手一抖,没有再扣下扳机,回头看,“首领。”
穆无言地朝她走来,“应该这样--”站到她身后,两只手臂绕过来,扶起她的手腕。调整角度。
她觉得思想有一时的板滞,定定看着他,一时间什么都被抽空。等她反应过来时,手中已被他塞进了枪。
“--手腕下三公分处用力。”
被他像教小娃子一样教,滋味不太好受,不过总体来说,她是个虚心好学的孩子,知道要好学,要教学相长
他的脸微微让开,偏着头贴在她的脸侧,彼此之间,一线的缝隙。
首领穿布衣步裤,柔软的料子,滑在她赤着的小腿上,羽毛一样撩拨。
“两脚间的距离要再开一点。”
她没有听见,没有动,首领便一条腿伸进他腿间,往两边一拨,她被动地张开了腿。
一手握住她双手,另一手移到她后背,点一点脊椎中央位置,“这里,重心压低。扣住。一,二,三…”
枪响。后作力迫使她曲起的手肘微微向后撞,正一肘制在身后紧贴的结实胸膛上。首领却没什么反应,他把靶板调过来。
她背上刚才被他手指点过的部位此刻依旧是僵硬的,她侧头回去看,男人微微转动一下喉结,视线向上,下颌线条倨傲,薄唇带笑,眼睛直视前方看着靶上的数据,颇满意。
瞬间,雏忘了呼吸。不,是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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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很狗腿地要花花要留言要收藏~要啊要,要啊要啊要!
p.s.刚回复评论的时候发现被清了部分“撒花”,“加油”一类的水评,被删了评的筒子们,某蓝抱歉~
11.他的任务
悸动是一瞬间的事,但挣扎却无时无刻地不在进行着,永远无法止歇。
穆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女人,殷红的唇似一朵罂粟,湿润的小巧的,微微张着唇瓣,白的牙齿,略显尖锐的棱角,迷惑人心。
他微微垂下眼,再抬起眸子时,眼睛里什么情绪都没了,退后一步,间隔出一个手臂的距离,伸臂将枪交还给她:“自己试一下。”
男人的声音是冷的,目光是冷的,心大概也是冷的。雏在这个男人没有温暖的目光下冷静下来,给自己一秒钟的时间恢复,之后扯下耳麦,接过枪,按照他之前的步骤--
“砰--!!”巨响震着耳膜,翻飞了一切奢望。
她属于他,他却不属于她,这,才是她该明白的事实。
穆错一错身,看着她这次的成绩,没有笑意,嘴角、眼中,都没有,嘴上却是称赞:“很不错。”
雏低眉顺眼,弯着背脊,“首领夸奖。”
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会在某一瞬间迷失,但是她已长大,也懂得要时刻提醒自己,她是仆人,高级一点而已。但终究没有权利平起平坐
他看着这个突然守起本分来的女人,她剪了一头男人般短的头发,黑色,墨一样,只有他知道她的头发滑过指尖的时候,柔软的触感。
她属于他,他却不能爱她。
爱是负担,会毁了她。
这才是事实。
“你弟弟想要见我。见么?”
可是,这个男人,坚硬的心,却总是有缝隙,把关心溢出来,这时候连他自己也无能为力。他征求她的意见。
他知道她疼这个弟弟。这种时候,他给她选择权。这也许也是他唯一给得起的温存。
雏抬起头来,抬眼望一望首领。
沙玛能力不足,杀人与掮盗的活干不了,只能贩毒--不,不行
可是,他能随心所欲地征询她这个“仆人”的意见,全因为他是首领。
可她不能,她没有资格。
“一切全看首领的意思。”
她隐性的拒绝令这个男人的眸光有一瞬间的敛起。他需要她的服从,但不需要她的懦弱。
这个矛盾的男人啊,可惜,他的矛盾却不被他自己所知。
可是,他依旧是冷静自制的首领,片刻后,穆微微点点头,“我会安排他为我办事。”
说完,旋即转身,要走。
“首领!”身后传来她的声音,急切的。
“…”
“听您的部下说,要从我们之中选一个人去墨西哥,我…”
“你想去?”他背对她停下,说道,并没有给她欲言又止的机会。
当然,也没有回头看她。
她感觉得到他周身的寒意,她知道,他从不允许属下擅作主张,只有她敢屡犯禁忌。但是,始终,她是要有所忌惮的,所以她并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我和墨西哥那边的人熟,应该能够胜任。”
“…”
他不说话!又不说话!他总有能力让她溺毙在他的沉默中,反抗的情绪被激起来,她忘了自己是不能这样的,可是,不服气,却依旧懦弱地选择用嗫嚅的方式,小声地说出口:“把我送给丹尼不就是为了今天能让我…”
她没能说完。首领嚯然回过头来。
隔着几步路的距离,他们对视。
雏低下头去,没有勇气面对这个男人的眼睛。
自己小时候为什么会觉得这样一个男人是温润的呢?他明明有一双鹰一样的眼睛。
她低头的动作,就像某种受了惊吓的动物。这个和他一样,双手沾满了鲜血的女人,却能够表现出这样一副受伤的模样。他在她的自相矛盾中败下阵来,慢步往回走,到了她面前,低头。
她在自己的这片土地上总是习惯赤着脚,她的高度只到他肩膀,他一低头,便将她拢在自己的阴影中。
她的枪还握在手里。
他的手略过她的手背,指尖险些触碰上。取走她的枪,扣在身后的枪械台上。
穆的目光,顺着女人瞬间僵硬、但仍旧顽固地低垂着的脖颈,向下,望进她的衣领。
她发育的好,从没有穿胸衣的习惯,胸部却依旧日渐鼓胀饱满,她的迅速成长,一直都在他的关注下进行。
“链子呢?”
雏的脖子上原本一直挂着条碎白金的链子。链子原本用来缀着君士坦丁堡的血泪,她盗来的这颗弥足珍贵的宝石,血色的眼泪一般。他用来与俄罗斯人换了最新的可卡因的配方。
链子他留下来,留在她这里。当做佣金以外的附加奖赏。